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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多了,各位兄弟,且容我放肆一回。
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到大江歌罢掉头东,兄弟我都有所涉猎。个人以为,现代诗第一,古体第二,散文随便第三,小说充其量第四。
但没办法,谁让前三位没人看呢,现在写诗的比读诗的都多。
既然放肆了,那就放肆个彻底,列位兄弟,看我老夫聊发少年狂!
现代诗:在上帝面前蒙幸的我/要月亮做我的嫁娘/当众神都愤怒的时候/松鼠正揩下须边的露珠
着实放肆,希望大家理解,写这首诗的时候还是弱冠之年,小犬无知嫌路窄,雏鹏展翅恨天低。
古体诗:肠断东篱何所寻?黄花瘦去不余痕。
卿家虽有葬花影,公子却非衔玉人。
从古能知情唯恨,而今方见爱蒙尘。
千种风情空逝去,万般无奈老诗魂。
似乎更放肆了,写这首诗的时候应该是二十五岁左右,现在垂垂老矣,依旧单身。
没别的意思,喝多了说一句而已,曾因酒醉鞭名马,唯恐情多累美人。
散文随笔:缘起:一rì,若诗灯下闲逛,见白衣卿相与寒独愁唱和之诗句,心cháo澎湃,情难自禁,白衣与独愁剑舞天涯,若诗仰慕其诗心昂扬,惊鸿一瞥,实难相忘。数rì后又偶遇白衣卿相于诗风词韵,深感有缘,神交已久,终能得君一叙。时正遇白衣公子偶得“雨水”一文,若诗爱不释手,把玩再三,遂起与公子唱和之心,然若诗才疏,不过东施效颦,还望白衣雅量,若诗此举,不过是深感公子落寞之意,若诗不自量力,以文代酒,与君同消万古愁。
正文:
只不过一夜的淅沥,便把那绿,撒遍了杨柳枝头。
好一幅水墨丹青,细细的雨迷蒙了小桥流水的画卷,桥头,盛开着一朵如花的伞,伞下一袭如瀑的长发,带我走进二十四桥的明月箫声。
好一帘幽幽碎梦,写尽了阑珊chūn意,道尽了独自凭栏的心情,醒来沉醉,梦里贪欢,苏辛的词,到这里都变得婉约,白秀才但把浮名,都换了浅斟低唱。
在这心灵的雨季,又有谁,能为我撑开一方无雨的天空?
我痴痴的等,在依然细密的雨中。
“落花人dú lì,微雨**。”
我从柳芽初绽等到花雨纷飞的季节。
远处那若有若无的一抹,是云的影、山的颅、抑或是画家不经意的笔痕?天边真的有音乐吗?还是我的心在哭?
落英满地,我又怎忍心践踏,也许其中,最艳的一朵,便是我凋零的心。
漫天花树,都绰约在雨中。
我痴痴的等,在依然细密的雨中。
夏雨滂沱,秋雨淋漓,冬rì严寒——有雪无雨。
我依然痴痴的等,在曾经细密的雨中。(白衣卿相)
好一幅雅致的国画布局,用上等的徽墨从温庭筠一直磨到戴望舒的手中,才磨出来的一场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丁香的愁结。
那是四季之外的第五季,谁,用纤指十三弦,以乐章的层次,做了这场雨的背景?
蜿蜒的小巷,伞下的人可还在等,等一段烟雨蒙蒙的飘渺情愫,过尽千帆,衣带渐宽,而似曾相识的燕还不曾归来。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底垂”
就把雨滴还给屋檐,把碧云还给蓝天,把梧桐还给清秋,把我绝望的相思还给前世的前世。
雨外的红尘,一岸是夜晚,一岸是白昼,而你坐在第三岸上,把我从今生钓到来世,借山为孕,借水为胎,借雨为形,湿是它的湿,冷是它的冷,淡是它的淡。
你等的,是杨柳岸边的晓风残月,还是蓦然回首的灯火阑珊?
你不语,只沧然一笑,像从欧阳修残卷里走失的背影,立在三界的背面,冷眼旁观。
你仍然痴痴地等着,坐立终宵。
大雨将至,而你,可有一件蓑衣?(媚若诗)
前半段是我写的,那时年少轻狂(还不满二十岁),自号白衣卿相,却把浮名,都换了浅斟低唱。后半段才女写的,不敢望其颈背。
反正已经喷了这么多了,再多喷些。
汉赋,有自知之明,无须洛阳纸贵。
归去来兮,行蜀道之险峻;抚古今兮,抚秦川之嵯峨。曾有美兮,立险峰之绝顶;复有郎兮,仰佳人之鼻息。巧目盼兮,如三chūn杨柳之风;眼光旋兮,如四月杏花之雨。藕臂摆兮,湖山尽失颜sè;金莲步兮,栈道陡现平川。眉微蹙兮,花雨漫天而落;鼻略矜兮,流云盘风而回。子建无缘兮,但凑洛神一赋;襄王有梦兮,敢承神女之欢?
群星璀璨兮,不若佳人一眨;众花斗艳兮,怎如美女半躬。曾经沧海兮,余生无水;除却巫山兮,何处行云?花丛取次兮,不缘修道;章台走马兮,只为伤chūn。
蜀主啼红兮,身化杜宇;佳人含恨兮,泪作东珠。公子无缘兮,断剑焚书;来生有望兮,弹铗击缶。
元曲:一回风雨窗纱前,几度寂寥笔墨间,多少唏嘘长亭边。
不关chūn阑,唯系心端,此情今生恨绵绵。
宋词: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风流。铁板铜琶唱离愁。环肥共燕瘦,曲罢尽缠头。
公子此生不再少,心上几度凉秋。浮生长恨逆水舟。临江歌一曲,举步上重楼。
古风:胡地月黑兼风高,铁甲书生夜带刀。大散关前逞武略,瓜州渡口论文韬。此身本是军旅客,何期却遇如花娇。绿蚁细眉描凤目,红泥小篆题玉箫。从此风流非我有,弱水三千箪一瓢。榆钱也买千金笑,泥马偏渡奈何桥。街坊相问携美谁?人道西邻潘家少。相思无尽聚有尽,为谁风露立中宵?最是凄惶分手刻,教坊却奏别离歌。夜阑路长人难寐,唯有洞箫对嫦娥。我本yù界一浪子,南北东西却为何?文臣告老着实易,武将铁甲确难脱。有琴如做相如调,不教文君泪婆娑。归期却如巴山雨,宵宵夜半涨秋池。三生缘定人不定,几回归时是违时。人行南北如不系,此心白首不相离。世上易寻**地,人间难得武陵溪。
戏曲:千古风流赏,半部西厢。公子无端葬离殇,千古唯有恨偏长。卿家温婉柔肠,堪比杜家十娘,却沉了百宝箱,负了红粉有情郎。多情空把花枝傍,却谁知槛外楼旁,无数回廊。曲径通幽人去往,何处是他乡?唯有佳人不语悄然诉衷肠,泪淹残妆,江生失笔丢锦空惆怅。断不了三生姻缘一线无双,梦中抚青釭。却无缘才子佳人同鸳帐,更是夜夜空半床,千首情诗唯糊窗,两鬓飞霜。
好了,今天先喷这些,下次喝多了继续喷。
第一章 转世投胎一
——我只为修行,不为成佛
……
……
当秦小虎从一场仿佛无边无际的梦魇中醒来时,不但口干舌燥,而且耳朵里还充斥着无比嘈杂的噪音。
那一群鸭子叫般的声音几乎无孔不入,让他以为这种禽类也进化出了怀*chūn的天赋。在打压他耳膜的同时,还仿佛攻击着秦小虎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让他感到胸闷气短,全身乏力,甚至就连动一动眼皮,睁开眼睛都费了好大的力气。
而就在眼睛刚刚睁开的那一瞬,秦小虎惊呆了。自己眼前的世界不知道为什么失去了任何颜sè,只见到一个模糊的画面,一群黑白sè的年龄结构偏大的妇人正团团围住自己,一个个都咧开着嘴,露出那应该是黄黄的牙齿,大声的笑着,毫无忌惮。甚至其中一些人的口水都清晰可见,就仿佛在面对一盘美味可口的食物。
在明白噪音来源的同时,秦小虎也发现了自己为何会感到不舒服,他的呼吸不知在什么时候停止了。现在脸庞已经涨得通红,四肢也因为缺氧而感到极度不适。秦小虎努力回忆着应该如何呼吸,却始终找不到其中的诀窍。
难道毕生所学都没有本能来得重要,自己就要这样在空气中活活的憋死吗?秦小虎正想着,忽然感觉到有人将自己倒提了起来,随即有个鞭子一样的东西轻轻的抽打在自己xìng*感迷人的臀部,事后秦小虎知道了那是根葱白。
“哇”的一声啼哭,秦小虎很惊讶这个婴儿的哭声怎么会发自自己的口中,然后更惊讶自己居然已经恢复了呼吸,一时间也无暇细想是什么人能够如此强壮,居然能把高大魁梧的自己倒着提将起来。
伴随着自己的哭声响起,屋子里的笑声也随之更加响亮,秦小虎竭力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可胳膊却怎么也不听使唤。一个妇人很轻松的抱起他在地上晃来晃去,将一面落地大镜映在了秦小虎的眼帘中。
那妇人正抱着一个白胖的新生婴儿——晃着。
秦小虎的声带尚无大叫的功能,所以他直接晕了过去。
一个老妇人喃喃自语:“这孩子真奇怪,不哭也不闹,就这么睡了。”
……
……
其实秦小虎很郁闷,自己作为一个不世出的天才,发出的第一声啼哭为什么同其他婴儿一样,而不是一首好诗?但他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反思,因为他又困了,睡了。
作为一个婴儿的秦小虎,虽然睡眠时间很长,但毕竟还有醒着的时候。
第一次醒来时,他的眼前是一片丰满的白sè,不知为什么那团白sè极大的刺激了他的视觉,让秦小虎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面对着丰收麦田的老农一样喜悦。而发育得过于突出的某个部位挡住了秦小虎的视线,让他看不到正抱着自己的那个少妇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鼻梁高不高?嘴巴小不小?是丑还是俊只得凭空想象。更让他受不了的是,那个少妇居然还不断的试图将她的rǔ*头放进秦小虎的嘴里,躲都躲不开。
最后秦小虎放弃了挣扎,他也确实饿了,而他幼小的肠胃目前还吸收不了大鱼大肉,所以他开始大口的吮吸起那本不应该属于他这个思想的液体。
后来秦小虎也就逐渐习惯了这种他在几十年前曾经很熟悉的食品,当少妇偶尔忘记喂他时,甚至还会大喊大叫的表示抗议,有时也努力的踢掉一两样东西制造出巨大的声响。一般在喊过几秒钟之后,秦小虎就会得意洋洋的看到那个少妇摇摆着她那过于夸张的臀部急匆匆的向自己跑来,并且边跑还边撩起上衣……
说实话少妇长得不错,但长时间不得不强迫xìng的面对同一个女人的胸部让秦小虎的审美产生了极度的疲劳。于是他开始闭上眼睛很享受的吃nǎi,边吃边回想自己变成婴儿前都发生了一些什么。
想不清楚,但总之绝不是一个jīng子在数以千万计的同袍中奋力的游啊游,然后突然睁大了眼睛,向远处的卵子飞奔过去。
好在秦小虎有时间,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供他来挥霍。慢慢的,本来支离破碎的记忆一点点变得清晰,直到清晰的想起了那场车祸。
……
……
那本是一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车祸,在那个城市中基本每天都会发生,而并没有因为秦小虎的存在而显得与众不同。那辆大货车的司机本来没有喝酒,但发现前方查酒驾的jǐng*察时猛然想起自己刚刚不小心吃了几块酒糖。于是力求谨慎的司机师傅猛的一打方向盘,巨大的惯xìng让整个车身顿时颠覆了。
秦小虎正在后面的车上,车停着,停车的原因是因为他正在手忙脚乱的找酒。秦小虎是真的喝了酒的,但他从来不怕查酒驾,每当jǐng*察示意他停车时他都从容的拿起一扁瓶二锅头,在摇下车窗的一刻当着jǐng*察的面喝下去,然后一脸无辜的对jǐng*察叔叔说:“jǐng*察同志,我从小就怕jǐng*察,不得已喝口酒壮壮胆,车我不开了,您让我走吧。”
当时秦小虎就在找酒,整个人伏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在车前方的储物格中乱翻,将一大堆花花绿绿的小套套丢得到处都是,谁知弥天大祸就这样在不经意间从天而至,年轻有为的秦小虎在许多诸如杰士邦杜蕾斯这样的名牌中间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再后来还有段模模糊糊的记忆,仿佛他到了一个yīn森黑暗的所在,处处都散发着腐朽与死亡的气息,有无数的怨念从四面八方纷沓而至。人的感官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格外敏锐,就连任何一丝微风吹在脸上都是有如刀割般的痛,仿佛那风能够透过皮肤直接刮在神经和血管上,鞭挞着最为柔软的每一个细胞,刮走了其中的水分,大排大排的细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乃至最后死亡。还能听见许多怨魂在呼啸的风声中哭喊,虽是影影绰绰的若有若无,但却哭出了古往今来的无数怨毒与不甘。秦小虎仿佛是在漂浮着往前走,双脚根本没有迈动却依然悠悠的前进着,缓慢而不由自主。四周的恐怖景sè在不断倒退,他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但还是下意识的向前走去,仿佛这种漂浮着的行走方式原本就是是自己生命的本能。前进了许久,或许几个时辰,或许一两天,也有可能更长。在这片无尽的地狱中让人很难有时间的概念,也感觉不到口渴、饥饿或者排泄的yù*望。而四周的景sè,包括声音都始终没有丝毫的变化,如同行走在一个长得无边无际可以跨越光年的死亡隧道中,直到这一刻,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根小桥。
没错,这个量词确实是“根”。那是条独木桥,一根光秃秃却相当粗长的木头不知已经在河上横了多少年,也不知那上面曾踏过多少双jīng致或者粗陋的鞋子抑或只是一双或洁净或肮脏的赤脚,木头的表面已经被行人们磨得光滑无比。而桥下面流淌着血红的河水,看那颜sè也许便是不折不扣的血液,甚至还沸腾一般咕咚咚的冒着泡,时而从上流漂过一具巨大的类人骸骨,在河中心激烈的打着旋,仿佛与河水产生了某种化学反应,翻滚出一团庞大的血红漩涡,发出“嘶嘶”的恐怖声响,而那漩涡又激起许多原本隐藏在水面下的尸骸,林林立立,形成了一片骨殖的森林。突然,一只臂骨于尸骸丛中高高的伸出水面,五指萁张,如同溺者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在伸手求援,但只一瞬,就被一股大力重又拖入到那片血红之中,从此再不出现。
面对如此景象,秦小虎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继续前进,他感觉那血红sè的河水有一种吞噬灵魂与**的邪恶力量,但如果不过去,自己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在这片无边的yīn森与恐怖中度过?再没有转世轮回的机会。虽说滚滚红尘中有着太多的苦难,但秦小虎一直秉承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伟大行事原则,甘心轮回到红尘中受苦受难。而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际,不知从哪里又走来了位清癯消瘦的老人,一副僧人的打扮,右手锡杖,左手钵盂,戴着顶唐僧一样的帽子,看不出下面是不是个秃头。
面对着滔滔的血河和那一眼望不到头的独木桥,纵是德高望重、古井无波的老僧面上也现出了一丝踌躇的神sè。这时秦小虎主动发扬了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上前恭敬的说:“大师,我年轻力壮,帮您把这根沉重的锡杖拿过去吧。”
老僧微笑着将锡杖递了过来,秦小虎一把接过,接着并没有礼让老僧,直接以杂技团走钢丝的手法,横担着锡杖,踏上了横在血河之上的那根长长的独木桥……
第二章 转世投胎二
秦小虎用了几天的时间方才想起这些,而这时他已经可以控制自己的胳膊了,虽然还不是很自如但完全可以做出一些简单的动作。当发现自己的新技能时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自己下面摸了一摸,随即热泪盈眶。
他这世的母亲以为秦小虎哪里不舒服,连忙手忙脚乱的检查,看看他失禁的程度是大是小,绝想不到秦小虎此刻内心深处正在无比激动的呐喊。
“太好了,我有小**,我有小**!”
……
……
后来秦小虎又想起了很多东西,当自己义无反顾的踏上独木桥之后,起初的一段路倒是风平浪静,他暗自庆幸手中拿着的那根长长的锡杖使自己很好的保持了平衡。可在走了大概五百米之后,秦小虎实在是忍不住那强烈的好奇心,向下看了一眼。
滔滔的血红sè河水在秦小虎的脚下泛起更加湍急的漩涡,在那漩涡之中,卷动着无数残缺不全的肢体,一些腐肉与筋络还挂在骨头上并没有完全腐烂,暗红sè的血管、淡黄sè的神经都是那么的清晰可辨。时而有一个骷髅头浮将上来,嘴大大的张着,森森的眼眶中虽然没有眼睛,但却仿佛笑盈盈的看着秦小虎,然后打了个旋,重又坠入到无边的血水当中。这时的秦小虎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没有嘴唇的遮掩,那所有人就都是龅牙。yīn风阵阵,其中夹杂着鬼怪的哭号,携带着血腥的味道。秦小虎突然感到一阵恶心从胃里泛起,脚下也变得虚浮无力,眼看就要落入那泛着无穷邪恶的河水之中,好在手上劲力未失,用锡杖很好的保持住了平衡。连忙深吸了两口气,不敢再向下看,继续凝神静气的往前走。
越接近河心,血水形成的漩涡也就越大,有几次秦小虎甚至感觉到桥下的河水已经打到了自己的脚面上。看起来沸腾着的河水与肌肤接触时居然显得如此的冰冷,仿佛可以冻结人的血液。一股寒意迅速上升,从小腿、大腿向上蔓延,直到腰腹时才有所减弱。但不久,越来越多的血水溅在了他的脚上,仿佛冷透了全身直至冻结了每一根头发。而浓浓的血腥味随着越来越大的风一阵阵的涌入秦小虎的鼻腔,也使他感到一阵阵的恶心与晕眩,同时那血腥的味道也吸引来了远方的一个不速之客。
一只通神魔力,传说中是比丘化身的大鸟不知从何处悠悠的飞来,在河面上盘旋良久。但在如此多的尸骸沉积之处,它显然有些过于挑肥拣瘦了。还没等找到称心如意的食物,就感觉到有些疲惫,正巧看见秦小虎横担着的锡杖,也没提前打个招呼,就很不客气的落了上去。
那只大鸟的学名叫做秃鹫,据百度百科介绍,体重可达十公斤,面目狰狞可怕。而玄冥地狱中的这只无疑是秃鹫中的王者,因为食物充沛气候适宜,体重有寻常的三只那么大,也就是三十公斤。
这一落,秦小虎顿时掌握不好平衡,身体严重倾斜,摇摇yù坠,连忙进行调整。
歪歪斜斜了好一阵,等到好不容易终于又找到了平衡时,秦小虎额头的汗水已经滚滚而下。方长吁了一口气,秃鹫却猛的向下一蹬,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黔驴技穷的秦小虎无奈做出了一个zì yóu落体的动作。桥下血红的河水中,仿佛有无数的冤魂张开了双臂,呲开森森的白齿,欢迎他的加入……
……
……
秦小虎确认自己是转世投胎了,在保留所有记忆与深邃思想的同时,他拥有了一个崭新的身体,充满着青chūn与活力。也有了一个全新的母亲,就是每天喂他吃nǎi的那个少妇。在多rì的观察与摸索之中,秦小虎知道自己应该是这个家庭的长子,因为自己的母亲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任何哺rǔ的经验,但他却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家里的经济状况看起来还不错,应该算是个殷实的中等人家,一应用品俱全,但对于婴儿时期的秦小虎来说,有太多的东西是他本不需要的,他只需要一张温暖的婴儿床和舒适的床上用品,好在这些他都拥有,几十年来秦小虎从未感觉到自己的需求居然如此之低。如果不是因为大小便失禁的话,那么秦小虎的生活便堪称完美。
总有一些中年以上的女人来探望秦小虎,和他的母亲就在床边交谈,秦小虎很庆幸她们说的就是汉语,尽管发音有些奇怪,但这样自己起码可以少学一种语言。
但说来说去也无非是夸秦小虎长得白胖、可爱等等,就没一个人说他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这让秦小虎很不高兴。在话语中他渐渐的梳理出了自己投胎的这个家庭在当地属于名门望族,而自己的父亲似乎是在军队中做一个还不算太小的官,至于具体的职位呢——那个名词秦小虎以前没有听说过,因此也就无从揣测。而这些妇人的职业无一例外的是家庭妇女,交流的内容仅限于家长里短,以至于秦小虎始终无法弄清自己是在什么地方,现在又是什么年代。但从科技的发展程度来看,应该是远不及二十一世纪,起码这里现在还没有电。
难道转世还能往前转不成?苦思许久也不得要领的秦小虎索xìng就不去想了,专心致志的长身体,毕竟这才是他现在的主要任务。
秦小虎健康愉快的成长着,在能成功运用自己的语言能力之前,他除了不怎么哭闹以外,与其他的婴儿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最巧合的是,她的母亲给他取了一个很熟悉的名字——秦小虎。
……
……
田野里的青草黄了又绿,绿了又黄。
秦小虎满周岁了,已经开始又一次的蹒跚学步,他的母亲惊讶的发现,秦小虎在学步的过程中,竟然从未摔倒过。
天上的大雁从北飞到南,又从南飞到北。
秦小虎两周岁了,已经开口说话,他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妈,谢谢你。”
他的妈妈听到这句话后并没有激动得热泪盈眶,而是险些晕厥过去,于是秦小虎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在什么年龄,就应该做在什么年龄应该做的事。
树上的蝉鸣了又歇,歇了又鸣。
秦小虎三周岁了。
……
……
三岁时的秦小虎就很忧郁,喜欢一个人在河边丢小石子。
秦小虎所在的镇子是一个盛产名将与英雄的地方,十八岁以上的男人和准男人基本都入伍当兵去了,三年来秦小虎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因此也少了许多尴尬。
他真的无法想象自己如何朝一个陌生的男人开口叫爹。
其他女人都对秦小虎的母亲放任一个三岁的孩子独自在河边玩而感到大惑不解,但秦小虎的母亲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确实是与众不同,在仅仅几个月大的时候就懂得规避各种潜在的风险,除了不像一般的孩子那样怕狗以外。
所以她对秦小虎一直很放心,采用了一种放任自流的态度,而秦小虎也确实没让这位开明的母亲失望。
秦小虎就是在丢小石子的时候认识茹忆的,当时同样年轻的茹忆在河边掏出了尚很jīng致的小**,正豪气冲天的在向河里尿尿,给那本来平静的水面上尿出了一圈圈涟漪。
两个看起来同龄的孩子很快就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实际上他们如白纸一样单纯的生命也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值得遮遮掩掩。茹忆是想找看上去同龄的秦小虎玩,而秦小虎则是想在茹忆的身上学到一些东西——比如一个三岁的孩子应该以什么方式去思考问题才算正常。
秦小虎深刻的记得他自己的儿子三岁时说过的一句话,那天他带着孩子去看海,在路上他努力的形容着大海是如何的博大、包容、波澜壮阔、一望无际、浩瀚无垠、纳百川而有容……总之基本用上了所有他当时能想到的适合于大海的形容词,而小秦小虎一直似懂非懂的听着,小眼珠不断的转,也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到了海边,小秦小虎看着那茫茫的大海,足足愣了大概半分钟左右后,说出了一句虽然普通但石破天惊的话。
“不就是水吗?”
秦小虎绝倒,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就懂得如何透过现象看本质,轻轻的五个字,就给了大海最准确最直接的定义,那些古今中外费劲笔墨描写讴歌过大海的文人以及那些辞藻华丽文风隽永的不朽篇章在这一刻、在这个孩子朴实无华的五个字中全都黯然失sè。
就因为回想起来这件事,秦小虎觉得三岁的少年理解问题的方式应该与chéng rén有些不同,自己亟需加强这方面的知识。而茹忆,就是他最好的学习对象。
不过世事变幻无常,后来茹忆和秦小虎两个人之间又盘根错节的发生了许多关系,当然这是后话。
第三章 圣殿的少年一
可惜虽然秦小虎有不耻下问的良好学习态度和颇强的领悟能力,但空杯理论决定了他永远不可能掌握一个三岁少年应该如何思维的jīng髓。
所以还是经常有些惊世骇俗的事情发生,好在并未引起什么太大的波澜,直到有一天,两个游方僧人来到了小镇。那陌生的外地苦行僧似乎很熟悉小镇的道路,轻车熟路直接找到了秦小虎的家,那时秦小虎正穿着件机器猫一样肚皮上有个口袋的衣服,端端正正的坐在门槛上吃花生。
僧人很恭敬的对秦小虎躬身一礼,虽然经历了两次生命,但秦小虎还是头一次见到出家人向一位三岁的小施主求布施的,本着对释迦牟尼的尊重,秦小虎很恭敬的把手中剩下的两粒花生交到其中一个僧人手里,还一本正经的起身还礼,说了句“阿弥陀佛。”
两个僧人对视一眼,流露出惊喜的神情,这时秦小虎的母亲听到声音走了出来。年长的那位僧人迎上前去,用带有很重方言的腔调和她交谈,秦小虎实在是听不懂,只是记住了那老僧反复在说一个由四个音节组成的词。
后来秦小虎知道了,那个词如果翻译成现代汉语,意思就是——转世灵童。
……
……
于是秦小虎在他三岁的时候,就被迫远离家门出外闯荡。与其他的孩子不同,秦小虎是清楚的记得自己的前世的,那时的自己分明是一个不信任何宗教的zì yóu职业者而不是喇嘛。但他以一个三岁少年的身份自然无法为自己分辩,其结果一定是越辩越糟。假如他辩输了,自然要被带走;就算能舌灿珠蕾口绽莲花侥幸获胜的话,那人们将会更加坚定的认为他就是活佛转世,一样要被带走。所以秦小虎只能一句话都不说。
秦小虎的母亲当时清楚的听见了他说的那句“阿弥陀佛”,在她的印象中从没有人向自己的儿子传授过哪怕是最基础的佛教知识,那么就必然是秦小虎从前世带来的记忆。而镇上的居民们也在此时对秦小虎之前所表现出来的那远远超越出年龄的成熟恍然大悟,觉得他必是转世灵童无异。
尽管不舍,但在不争的事实与虔诚的宗教信仰面前,秦小虎的母亲还是流着泪给他打点好行装,也就是几件小小的衣服和裤子,还有一些平时他爱吃的零食,都被母亲细心的帮他装在那小小的口袋里。两个僧人带着年幼的秦小虎离开了这个镇子,徒步前往佛教的圣地。只留下了一个倚着门框,向空气中伸出手仿佛要抓住些什么的可怜的母亲。
“对不起了,妈。”三年之后,秦小虎终于在心底发自内心的叫了自己这世的母亲一声。
关山万里,从此秦郎难回乡。
……
……
迎着即将落山的夕阳,行走了还不到半天,秦小虎已经能够约略听懂两位僧人那稍嫌晦涩的方言,游方僧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其知识面之丰富自然不是那些小镇上的家庭妇女所能比拟的。一路上给秦小虎介绍了很多这个世界上的社会与自然知识,年幼的秦小虎越听越是心惊,但面sè如常的掩饰了他内心深处的波澜。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秦小虎转世的这个世界并不是自己上一世所熟悉的那个。空间肯定是转换了的,时间则因为没有合适的参照物而很难确定,怪不得自己晚上无聊的时候看星星觉得与以前的星空不大一样呢。前世的秦小虎也听说过很多转世投胎的故事抑或是传说,大多是从地球托生到地球,甚至连国籍的转变都非常少,可临到自己身上,怎么就产生了如此大的跨度呢?而自己这个六根不净,五毒俱全的家伙又怎么会成为数世修行的转世灵童呢?秦小虎想起了桥头那位看起来德高望重的老僧,想起了那根在无边的yīn森中仍散发出珠宝光华的锡杖,也想起了自己从桥上坠落时仍然下意识的紧紧攥住了它……
“他们认错人了!”一个念头从秦小虎心底产生,忍了忍还是没说出口,他实在忍受不了在一个安静淡泊的小镇整天模仿一个三岁孩子的一言一行,现在既然有人认定自己是转世灵童,那也就承认了自己天生就具备大智慧有大神通,思想和行为完全可以超越**上的年龄而不会引起任何怀疑。并且转世灵童最终是要做活佛的,地位之尊贵无以伦比。假如这个国家是政教合一的话,那自己无疑也就成了个呼风唤雨的人物——yù成江河唯划地。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活佛能不能拥有女人,明目张胆的拥有女人……
于是少年秦小虎释然了,他反复告诫自己幼小的心灵,这次冒名顶替的举动是为了天下苍生。而为百姓做实事做好事是秦小虎几十年来一直孜孜不倦的一个梦想,但却始终没有能力去实现。现在虽然是在另一个世界,但普天下的无产阶级本来就是一家人,尽管眼前这天可能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天。
本着济世救人的伟大梦想,秦小虎一路上一直虚心求教。两位僧人自然不敢怠慢眼前的这位准活佛,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心底却隐隐有一丝疑惑,这个转世灵童为何只问世事不问佛法,不过随即就释然了,作为活佛转世,自己师兄弟的那点微薄道行实在是不值得一提,人家又何必问。
几天的学习下来,秦小虎知道了自己脚下的这颗行星与地球大体相似,也是一个太阳一个月亮数不清的星星,但面积疆域应该是比地球广袤得多。目前这个社会的科技水平大概停留在工业革命之前的时期,并且已有近千年始终停滞不前。究其原因,根本就是一点,繁殖能力过强。
这个世界女多男少,并且数量比例很离谱,大概是几十比一的比例。而任何种群,其繁衍速度都是由雌xìng动物的数量所决定的。过于悬殊的xìng别比例以及相对于地球女xìng更容易受孕的机会(据说这里的新媳妇如果结婚一个月肚子还没动静就要去医院做检查了),男人们则有着相对于地球男xìng更强烈而持久的yù望,使得人口基数一直居高不下。但自然资源有限,饥荒时有发生,好在千年前一个英明的君主发现了其中的弊端,实行全民皆兵制,将全国中心区域的适龄男xìng(除了僧人以及少数享有特权的贵族)都集中在军营管理,每五年放一次假,这样育龄女xìng就失去了很多受孕的机会,因此人口数量得到很好的控制。而这里的土地很肥沃,攥一把在手里几乎都能捏出油来,所以人口一旦不再增加,百姓的生活水平自然也就一下子奔向了小康,国民交口着称赞君主的贤明。
虽然军队多,但战争却很少,士兵作为一种历史最悠久的职业在这里已经成功的转型为一种只会也只能训练的机器。邻国也一样存在着人口过剩的问题,于是纷纷效仿,同样实施了全民皆兵的制度。邻国的邻国,邻国的邻国的邻国……也都借鉴了这个无比优秀的点子,不久,整个大陆的适龄男xìng,就几乎都变成了军人。
如此尚武的风气导致科学技术这个重要的生产力一直无人问津,几乎所有优秀的人才都到部队里去发光发热了,那科技自然也就无从发展。
英雄,在这片看似和平的大陆。可会有用武之地?
这个国家已经成立了几百年,疆土辽阔、国力强盛。从建国开始,他就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俯瞰着周围的四夷。而强大的国力和强权的君主也确实让周围的领居们都感到震慑与畏惧,并不敢轻易挑衅,因此这个国家已经几百年没打过仗了,但在平静中酝酿得越久,爆发起来一定就更加猛烈。
接下来的介绍让秦小虎更加瞠目结舌。
这个星球上的智慧生物不止有人类,还有很多其他的种族。诸如秦小虎前世听过的西方神话中的矮人、侏儒、jīng灵、龙、兽人、巨魔等等,不一而足。而人类也细化出了许多的分支,此外还有更多的不知名的智慧生物遍布在星球的各个角落。纵然两位苦行僧见多识广,也不足以一一陈说。
秦小虎暗自庆幸,多亏投胎得准,不然如果某一天睡觉醒来,发现自己长出来一个狗头,那该情何以堪呀。也的确有狗头人这个种族,据说生活在西方某个国家。特点是xìng情凶残暴躁,耐力好,攻击力强而防御差,智商普遍偏低。
这些都是后话,一个三岁的少年是不可能跋涉那么远去专门观察研究狗头人的社会生活进而写一篇论文作为毕业筹码的,还是先将人类社会混好才是正理。
正如秦小虎心中所想,他身处之处是个政教合一的国家,教皇——也就是活佛甚至有权力废黜君主,但这些仅仅写在教义里,历史上还没有哪位活佛真的这么做过。
也许是历代的君王对活佛都很尊敬吧?秦小虎如是想。
在这块叫做艾格诺斯的大陆上,有一个人类的帝国大唐,少年秦小虎正跟随着两个苦行僧,行走在大唐肥沃而广袤的土地上。眼前是一片直延伸到地平线的开阔,正如少年那无法估量的大好前程。
第四章 圣殿的少年二
作为大唐的僧人,秦小虎给自己取了一个响亮的法号叫做唐僧。
……
……
苦行僧的生活本是极端困苦的,好在他们看在秦小虎年纪尚幼小,又有着尊贵的身份,一路上对他照顾有加,倒也没吃什么苦。
从人烟的茂密程度来看,秦小虎觉得自己正在向帝国的边陲走去。所到之处越来越是荒凉,人也越来越少,但人群中僧人的比例却明显增加,百姓们对秦小虎等人的态度也越来越恭敬。几个月后,已经很难看到男xìng中非僧人的存在。
秦小虎知道,传说中的圣地就要到了。
……
……
按照秦小虎的想法,圣地应该长得象布达拉宫一样,一群老喇嘛枯坐在里面,终rì念着谁也听不懂的经文。无数虔诚的香客从数千里外三步一叩的进入金碧辉煌的殿堂,在佛前恭敬的顶礼膜拜,布施出自己所有的财物甚至包括回乡的路费,然后面带微笑的轻松离开拂袖而去,此生便再了无牵挂。
前世的秦小虎不信宗教,但他也从来不敢低估宗教的力量。那个世界里多次血流漂杵,就是因为不同教派之间的纷争或者同一教派里不同教义的明争暗斗。有一座城市很不幸的成为了两个极有势力宗教共同的圣城,于是,围绕这那古老的城池,人类写下了上百年的战争史,并且直到今天还在继续,看不到停止的那一天。
眼前的圣地让秦小虎惊讶了,那是发自内心的由衷赞叹。其规模比布达拉宫大了十倍不止,里面的装饰极其华美,做工jīng湛巧夺天工。顶棚与四壁上的壁画毫无疑问都至少有千年的历史,绘声绘sè的画着宗教史上那些动人的故事与古老的传说。笔触远观大气磅礴,近看时却细腻至极。那副割肉喂鹰的名画里老鹰爪牙尖利锋锐,眸中透出点点寒光,就连颈下那最细软的羽毛也是纤毫毕现。鸽子神情惊惧,似乎是在努力的躲在佛祖的身后。而佛祖那大慈大悲闭目割肉的样子更是让秦小虎心中一颤,觉得这个胖和尚的亲和力不是一般的强。圣殿内的柱子粗大而伟岸,上面盘着八部天龙,龙须虬劲得分外嚣张。地上铺的虽然不是黄金,却是远比黄金还要贵重的枋木。一块块蜂窝桩式样的枋木地板居然全是用百年老树的树心所做,厚几近尺。在秦小虎的前世,据说帝尧时期的大工程师赤将子舆就是用这种材料为帝尧同志的办公室铺的地板,每天经几十上百人践踏,却始终完好如新。
而眼前的这座唤作圣堂的宫殿,香客络绎不绝,人群组成的长龙从圣堂的大堂中一直连绵到山脚,更不知比帝尧的访客多了多少倍。而那地板却如同几天前才铺上的一样,金黄的sè泽更体现出佛门的庄严无匹。在不知名的香气中,若有若无的梵唱声里,整座宫殿都笼罩在神秘的气氛当中。
五百罗汉造型各异,栩栩如生。走过罗汉群后,前面便是阿难迦叶两大尊者,阿难合十,迦叶拈花,佛便在二人身前闭目盘膝而坐。佛前香烟袅袅,无限祥和。不但秦小虎景仰在其中,就连那两个已经瞻仰过无数次圣堂的苦行僧,也在离大门尚有几百米的地方就跪在地上,一路膝行、三步一叩的进了圣堂,甚至都不敢抬头张望。
高大的圣堂自平地突兀而起,却不显得有一丝霸道,反而向四周放shè出一种宁静祥和的气息。而圣堂正中端坐的佛像,却和秦小虎以往见过的释迦牟尼佛没有太大的区别,一样是肥头大耳的庄严宝相,满脸慈悲、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苦海中的芸芸众生。无数的香客或苍老、或童稚,却无一例外的都虔诚的拜在佛前,默默的许愿或者忏悔。偌大的殿堂中几近千人,却没有半点杂音。
滚滚红尘,有多少痴男怨女;喧嚣都市,有多少红男绿女;而在这里,尽化作痴男怨女。
年幼的秦小虎饶有兴致的观瞻了许久,突然感到一阵尿意袭来,三岁幼童的身体特征决定了他不能忍耐很久。而两个苦行僧在嘱咐了他不要乱跑之后早已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里焚香膜拜去了,秦小虎只能拉了拉离自己最近香客的袖子问:“大叔,麻烦问一下厕所在什么地方?”
那香客却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对秦小虎不理不睬。
“大娘,麻烦问一下厕所在什么地方?”
中年妇人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三岁的孩子,随即又埋下头,口中喋喋不休的念叨着,“佛祖,罪过呀。罪过呀,佛祖。”
“姐姐,麻烦问一下厕所在什么地方?”秦小虎叫了两声,那个年轻女子都没有听见,只得伸出自己那胖乎乎的小手边拍边问。
“流氓!”那女子一声尖叫,回头看了看秦小虎的年纪,连忙飞快的看了一眼四周,讪讪的住了口。好在并没有几个人听见,却也是马上就在佛前忏悔自己爆的粗口,而不再理这个小流氓。
此刻的秦小虎已经憋得不行,迫于无奈,只得事急从权。他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佛像后面,用佛祖的金身作为掩护,对着庄严宝相那硕大浑圆但却稍嫌不够xìng*感的屁股,急切的掏出了到目前为止还很jīng致的小**……
不要多想,千万不要多想。假如多想,那就是你们的罪过了。
伴随着淅淅沥沥的声音,秦小虎畅快的呼出一口浊气,脸上的神情由痛苦转为愉悦,随即又转为更深切的痛苦——一只大手拎住了他左边的耳朵,用力的拧着。秦小虎呲牙咧嘴的回头看去,是一个鲁智深般的胖大僧人,正眼露凶光、横眉立目的看着自己。
秦小虎浑然不惧的与那僧人对视,尿尚未停。僧人见这孩子不屈服更不哭叫,也不及时纠正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心下着恼,手上的力度不由得又加大了几分。秦小虎吃痛,终是大声叫了出来。
也许就是这声尖叫,极大的满足了胖大僧人的虚荣心,现在秦小虎觉得耳朵不那么痛了。这时僧人俯下身,笑眯眯却很yīn险的对秦小虎说:“小施主,你怎么能在佛像后面撒尿呢?”
方才秦小虎的尖叫撕破了整个殿堂肃穆宁静的气氛,已经有许多和尚与信徒围将上来,想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敢在这么神圣的地方大声喧哗,恰好便看到了眼前这一幕,可谓是人赃并获。秦小虎的小**尚且没有妥善的收回去,还露在外面很风光的向着人群点头致意,而佛像的屁股下面有一大滩还在冒着热气的液体,颜sè有些微微的发黄,味道熟悉而又亲切。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解释,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明白了发生的事情。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撒尿呢?”秦小虎反问。
话音一落,立刻召来无数的嘘声。胖大和尚的一张胖脸涨得通红,大声喊道:“这里不能撒尿,这是佛殿,这里有佛。”
“小子不才,敢问大和尚,何处无佛?”待人群稍微安静下来之后,秦小虎慢悠悠的反问。
胖大和尚为之一滞,四周的信徒也停止了嘈杂,偌大的殿堂内一瞬间便悄无声息,只是一个个凝神冥思。
是呀,佛何处不在,那难道就不能尿尿了吗?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僧人从后面转将出来,“好、好,小施主,你叫什么名字?”
秦小虎尚未及作答,送他前来的两个苦行僧已经循声而至,分开众人走了进来。年长的那个施礼之后无比恭谨的说:“回老方丈,这是弟子二人依活佛生前训示,前去寻访到的转世灵童,俗家名字叫做秦小虎。”
老方丈点点头,苍老的唇微微张开,缓缓的吐出一句“孺子可教”,说完便径自退到后面,再不理会大殿中发生的一切。胖大和尚见方丈开口夸赞,自是不敢再为难。秦小虎很不满意的哼了一声,将自己的耳朵从那肥胖的大手中抽将出来。
而他作为转世灵童在圣殿的生活就这样在一句“何处无佛”中开始了。
……
……
生活其实很单调,秦小虎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如同“准活佛”般手握无上的权柄。
原因很简单,所谓的转世灵童并不止秦小虎一个。事实上当秦小虎来到后院看到那几百个拖着鼻涕追逐打闹甚至在地上打滚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小孩子时,他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
“这些……都是转世灵童吗?”秦小虎抬起头,看着苦行僧那仿佛终年不变的一张苦脸,小心翼翼的问。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哪里是圣殿,分明是一个大幼儿园,并且阿姨们还明显都不怎么称职。
如他所料,年长的苦行僧沉默着点了点头,秦小虎愁眉不展,又问出了一个后来他自己都觉得很白痴的问题。
“那么,这里面有几个能成为活佛?”
“活佛嘛,自然只有一个。”老方丈的声音在秦小虎背后响起,后来他知道了老方丈的法号叫做无痴。
第五章 圣殿的少年三
接下来的rì子对于秦小虎来说是一段炼狱式的生活,枯燥得无以复加。圣殿给灵童们制定的规则是不允许任何外人与他们进行交流,也就是说这些灵童之间只能互相沟通,秦小虎在长达十年的时间内将只能和那些小屁孩生活在一起,尽管他本身看上去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屁孩。但圣殿历经千万年传下来的无数古老典籍,以灵童的身份可以随意翻阅,这也是形同牢狱般的生活中几乎唯一的亮点。而每过一段时间,将会有一个考试测评灵童们的综合素质,未达标者就自动被剔除出这个神圣的队伍。
于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成年人秦小虎,很无奈的和几百个中世纪的小孩子们混在一起。他想起了二十世纪末期,一个西班牙男孩在十八个月大时,有两个喇嘛从遥远神秘的东方寻来,非要说他是转世灵童,硬是把那个孩子从美丽富饶的马德里带到了青藏高原上的布达拉宫,并且还在里面生活了十几年……后来那个男孩成长为男人,写了一本厚厚的回忆录,讲述自己作为转世灵童时期的种种遭遇,简直是字字血声声泪,让人几不忍卒读……
由此可见,有时候成为一名光荣的转世灵童,也不是一件幸事。如今的秦小虎根本没必要去回想那本回忆录的内容,他要做的只是睁开眼睛看眼前的情景就足够了。
其实秦小虎本来也是个想勤学苦读头悬梁锥刺股的有志青年,起初他想大可用这些年的时间去攻读典籍充实自己。据说圣殿里并不都是佛经,而是五花八门的书籍应有尽有(大概不包括什么《少妇白*洁》、《金麟岂是池中物》之类的旷世经典)。而在这里寒窗十年之后,就算做不成活佛也能做一个鸿儒。秦小虎不大清楚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体成年之后样貌会是个什么样子,只能先未雨绸缪搞一个腹有诗书气自华出来。有了学问之后,不但处处受人尊敬衣食无忧,还可以去各地骗一些文学女青年,身体力行的传播一些智慧的种子,生活,其实本就很美好……
但当他打开藏经阁第一本书的封面时,一切关于未来的憧憬就戛然而止了。
梵文,居然是该死的梵文。
秦小虎用了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在和西单图书大厦差不多大的藏经阁中rì夜用功,其目的就是想找到一个汉字,得到了一个好结果和一个坏结果。
必须先说坏结果,那就是在秦小虎已经翻阅过的典籍中,半个汉字都没有,连英文都没有。
好结果则是——藏经阁中起码还有五分之四的书,秦小虎因为时间有限还没有动过。
此刻的秦小虎瘫倒在房间一角,正有气无力的擦着额头上的汗。他已经几乎要被自己弄疯了,更准确一点的说法是抑郁。
三岁的儿童就抑郁了,恐怕在人类的医学史上还没有先例,秦小虎一贯谦虚谨慎、低调慎行,又怎么会出这样的风头。不肯束手待毙的秦小虎急匆匆的跑出藏经阁,要去找无痴方丈。
而方丈其实很早就开始注意秦小虎了,就在他说出那句“何处无佛”之后。等到秦小虎正式住进了圣殿之后,他也在暗中观察过,发现这个孩子确实很与众不同。一个月来,他没有和别的小朋友说过一句话,而是整天把自己关在藏经阁中刻苦攻读……这时的方丈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心道在此佛法末世,天降奇才,看来我教复兴有望。
所以当秦小虎有违规矩的闯进来时,无痴方丈破例和他说了几句话。
“方丈大师好,我想知道第一次考试什么时候开始。”秦小虎尚且气喘吁吁,就迫不及待的抛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五年之后。”无痴觉得秦小虎的危机意识很强,尽管有些不大符合教义中那清静无为的宗旨,但只有这样方能确保他在那几百个儿童中脱颖而出,于是对秦小虎的赞赏无形中又增添了几分。
“五年……”秦小虎一边默念着一边掐起手指来算,边算边说:“五年后我就八岁了,这么好的光yīn难道就要浪费在这群鼻涕虫中间吗?”其实秦小虎的智力没有任何问题,对于五加三这样的运算完全不用靠手指的帮助,只不过他装小孩子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
“怎么?等不及了吗?”无痴大师关切的问,他方才从秦小虎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浓浓的绝望与无助。
秦小虎心意电转,心想我现在要出去泡女孩起码得泡比自己大十岁以上的,自己的口味还没那么重,但不出去又实在是太无聊了,身处两难之间,不由得发出了一声与他现在年龄绝不匹配的长叹。
“孩子,遇到什么困难了,说出来,让老衲来帮你。”无痴大师虽是智者,却也从未见过一个三岁的孩子有如此重重的心事,能够发出这样的叹息,心中更认定了面前的秦小虎十有仈jiǔ便是活佛转世。
秦小虎的心中正在天人交战犹豫不决,耐不住无痴一再关切的询问,回答道:“藏经阁里的经文典籍,都是梵文,我读不懂。”
无痴一笑,“这有何难,我带你去。”
老少二人步入藏经阁,无痴喃喃的念了几句咒语,大袖一挥,只见一阵佛光如有质感般缓缓落下,将那些书卷都镀上了一层金sè,光芒闪动,良久方才消散,而那些书虽然外形没变,但却给人种异样的感觉。
秦小虎随手拿起一本,里面原本歪歪曲曲蝌蚪一样的梵文居然都变成了方方正正亲切的汉字。心想这老和尚看起来只会吃斋念佛,做做法事骗骗施主们的香火钱,却没想到原来还会这么一手,一念之下,慌忙拜倒,口中无比虔诚的说道:“多谢大师。”
无痴笑笑,嘉许的看了看这个讲文明懂礼貌的孩子,却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拍拍屁股走了。跪在地上的秦小虎这个后悔呀,方才怎么反应那么慢,反正跪都已经跪了,怎么没有直接要求拜师?不过现在有书看了,时间总是好打发一些,还算不错。事实上,与其他三岁的孩子相比,秦小虎遇到的最大困难,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度过这漫漫的时光。
他并不需要害怕长大,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大人。他也无法留恋孩提时那天真无邪的快了时光,因为他有着与这副弱小身躯绝不般配的复杂邪恶的思想。
……
……
五年的时间在烛影书香中弹指而过,在那千多个rìrì夜夜里,秦小虎博览群书,但并没有如他所愿,成为一个饱学的大儒,相反,他现在更适合做一个行走江湖的侠客。
圣殿藏经阁的典籍中,固然有许多文学类科学类的书,但文学xìng的书籍基本上都是以宣扬佛家理念为主,文学成分为辅。而秦小虎本就不是什么信徒,自然不会有太大的兴趣。科学类的就更不用提了,生活在网络多媒体时代的秦小虎又怎么会对那些中世纪的科学求知若渴?他不喜欢将硫磺、硝石与木炭按照一定比例配好放在炉子里,然后在一旁静静的打坐等待着爆炸的那一刻翩翩成仙。更不喜欢去捉一大堆蜥蜴或者守宫,把它们晒干捣碎之后拌上番茄酱,再升起一团诡异的黄绿sè火焰,用几个月的时间炼制出一小杯墨绿腥臭的液体,然后再捏着鼻子痛苦不堪的喝下去。说到底,格格巫在影视作品中是以一个反面形象出现的。
好在此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卷宗,主要讲的是两种东西——武艺和魔法。
自幼读着金庸古龙长大的秦小虎骨子里有着浓郁的武侠情结,遥想当年,哪个男孩子没有把木刀或者木剑。他在少不更事的时候经常慨叹为何自己生活在热兵器时代,以至于个人英雄主义难以大行其道,而自己无法做一个行侠仗义的侠士,只能庸碌在一群凡夫俗子中间。而在圣殿的rì子确实太过无聊,与其和那些蒙昧无知的孩子围坐的一起丢手绢,还不如试着练练这些发黄的纸张上记载的那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就当是强身健体了,最不济的话,以后要是改行写武侠小说了也不至于捉襟见肘,叹一句“书到用时方很少”。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传说在这个世界上,男xìng的yù望和能力都很强,这方面秦小虎又岂甘居于人下?
至于魔法,秦小虎本来是不信的,起码在无痴大师做法将所有梵文变成汉字之前是不信的。
但现在随着方丈大师的大袖一卷,活生生的现实便摆在了三岁少年的面前。他信了,也翻阅了大量关于魔法的书籍。其目的很单纯,为了学会些小把戏逗女孩子开心……
在秦小虎的前世里,这种小把戏叫做魔术。
五年之后,竞技场上整齐的站立了几百个八岁的小孩子,魔术师秦小虎也在其中。
第六章 圣殿的少年四
在金老师、古老师和卧龙老师的小说中,无不用大量的笔墨试图证明练武是件很艰难很艰难需要大毅力大恒心的事情,不是谁想练就可以练的。受这些老师们的影响,一贯拈轻怕重的秦小虎自然首先选择了魔法作为钻研的对象。
这个世界的魔法大致分为三种:自然系(又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系)、暗黑系和神圣系(也称光明系)。
各个种族因为体质和悟xìng的差异,有的根本不适合修行魔法(比如兽人中的狼人和熊人),有的只能修行其中一两种魔法(比如jīng灵族的自然系魔法是所有种族中最牛X的,但暗黑系和神圣系的魔法基本和他们不沾边),唯一可以修行全部魔法的只有两个种族——人族和龙族。
而人族和龙族也因为个体差异xìng,不是所有的人和龙都能习练所有魔法的,这点在龙族中表现得尤为明显。龙族自出生时就有着明显的区别,比如青龙、赤龙、暗黑龙等等。青龙在木系的法术上基本可以无师自通,在青壮年时期就可以达到巅峰,而之后漫长的岁月里,增加的只是法力值的多少以及经验的丰富。赤龙擅长的则是火系魔法,他们也是唯一从不筑巢而只能居住在石洞里的龙族,因为襁褓之中尚不会睁眼的幼龙不经意的一次呼吸就可能引发一场浩大的火灾,虽然不会烧死自己,但纵使是富有的龙族也难以习惯每个月都出现几次倾家荡产的状况。而暗黑龙则从他们jīng湛的暗黑法术就可以看出这个种族是死亡与邪恶的化身。这个世界的每个种族都对暗黑龙有深深的恐惧,也包括其他龙族,好在暗黑龙繁殖能力极差,属于十分稀有的物种,遇到暗黑龙和被流星雨砸死的几率差不多大,不然这个世界绝不会如此欣欣向荣的存在着。
与jīng灵族和龙族与生俱来的魔法天赋不同,人类很少有魔法天赋极为突出者,有些人甚至一辈子也学不会最为简单的魔法。偶尔出现一两个有慧根的,又很难辨别他们究竟更适合修炼什么系别的魔法,一般就按个人爱好与碰巧遇到的导师研究方向来选择了。而人类的寿命又极短,穷其一生,若能将一小系的魔法使用得炉火纯青,便已经是不世出的天才,所以人类魔法师一旦选定自己想要修习的派系,基本就无法回头。
这点释迦牟尼早就感叹过并且暗示过世人,他说的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虽说众生平等,万物皆可成佛,但佛祖的这句话就体现出了偏颇的一面——他只想度人,不想度鱼。我鱼大恸。
所以象秦小虎这样,每种魔法都学了一点点的人族,那是相当的离经叛道,基本上是绝无仅有的。
……
……
当时秦小虎最先选择的是火系的魔法,在前世幼年的记忆中,他对一个会喷火球的印度魔术师那是无比的崇拜(此人物形象可参考街霸中的那个印度阿桑,花拳绣腿却最为垃圾)。而后来rì渐成熟的秦小虎每当想到那个魔术师的时候,都会联想到一个幽静甜美的烛光晚餐。试想如果你用手或者嘴来代替火柴和打火机来将蛋糕上的蜡烛点燃的话,那将是一副多么令人心驰神往的场景啊。而对面的女孩多半会立刻发出尖叫,然后幸福的躺在自己的怀里,只要你事先准备好必要的工具,那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多半都会顺理成章……
当秦小虎成为这个世界的智者之后(请原谅,这个名字与一个饱学的智者确实很不搭配),经常会有一些巡回讲学的机会,他总是会给自己的学生讲一些深奥的知识,下面就是他经常拿出来与大家分享的一个典型案例。
“马棚里住着一匹老马和一匹小马。有一天,老马对小马说:‘你已经长大了,能帮妈妈做点事吗?’小马连蹦带跳地说:‘怎么不能?我很愿意帮您做事。’老马高兴地说:‘那好啊,你把这半口袋麦子驮到磨坊去吧。’小马驮起口袋,飞快地往磨坊跑去。跑着跑着,一条小河挡住了去路,河水哗哗地流着。小马为难了,心想:我能不能过去呢?如果妈妈在身边,问问她该怎么办,那多好啊!可是离家很远了。小马向四周望望,看见一头老牛在河边吃草,小马‘嗒嗒嗒’跑过去,问道:‘牛伯伯,请您告诉我,这条河,我能趟过去吗?’老牛说:‘水很浅,刚没小腿,能趟过去。’小马听了老牛的话,立刻跑到河边,准备过去。突然,从树上跳下一只松鼠,拦住他大叫:‘小马!别过河,别过河,你会淹死的!’小马吃惊地问:‘水很深吗?’松鼠认真地说:‘深的很哩!昨天,我的一个伙伴就是掉在这条河里淹死的!’小马连忙收住脚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叹了口气说:‘唉!还是回家问问妈妈吧!’小马甩甩尾巴,跑回家去。妈妈问他:‘怎么回来啦?’小马难为情地说:‘一条河挡住了去路,我……我过不去。’妈妈说:‘那条河不是很浅吗?’小马说:‘是呀!牛伯伯也这么说。可是松鼠说河水很深,还淹死过他的伙伴呢!’妈妈说:‘那么河水到底是深还是浅呢?你仔细想过他们的话吗?’小马低下了头,说:‘没……没想过。’妈妈亲切地对小马说:‘孩子,光听别人说,自己不动脑筋,不去试试,是不行的,河水是深是浅,你去试一试,就知道了。’小马跑到河边,刚刚抬起前蹄,松鼠又大叫起来:‘怎么?你不要命啦!?’小马说:‘让我试试吧!’他下了河,小心地趟到了对岸。原来河水既不像老牛说的那样浅,也不像松鼠说的那样深。”
在案例的最后秦小虎总要微笑着,做一个jīng辟而深刻的总结——什么事情,必须自己亲自试过才知道。
当时幼年的秦小虎本想用五年的时间学会喷火球,然后在考试中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白痴,主动淘汰掉自己,脱离这个大幼儿园,到外面的广阔天地中去独自闯荡。以自己会喷火球的本事,必定会大有作为。定下了这个宏伟的目标之后,他仔细阅读了魔法书上关于火球术的讲解,按照书中所讲默念了一遍心法,闭起眼睛,双手掐诀,从丹田中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
之后,他面前的魔法书便开始熊熊燃烧。有着成熟心智的秦小虎自然与那些喜欢玩火的三岁小孩不同,他深知失火的严重xìng,连忙手忙脚乱的扑打却因为体弱力薄而无济于事,眼看得火势越来越大,而藏经阁所处的位置又十分偏远,等到叫得人来,估计这里都变成焚书坑了,遗憾的是缺少了儒生的殉葬,总是显得有些美中不足。
“竹帛烟销帝业虚,关河空锁祖龙居。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
并没有时间深刻思考这首诗的含义,急中生智的秦小虎连忙顺手抄起一本水系魔法书,匆匆看了几眼,默念口诀,双手一挥……
火焰被浇灭了,一大堆的残书泡在水里,旁边是落汤鸡般愁眉苦脸的秦小虎,有水珠沿着他的睫毛滴落,轻轻的落在地上的小水洼里,发出“叮咚”的声音。
惊魂初定后他才想起,两本书的扉页上都有着同样一句话。
“以人类的体质,学魔法实属强求,纵有慧根,也须确有大智慧大毅力者方可习之。以人类的寿命,穷其一生,得窥门径已属不易,是以学者切莫贪多,务要专注于一门一系。切记。切记。”
“完了,我已经学习火系和水系两个系,看来成为大魔法师是与我无缘了。”秦小虎懊丧的想。看着眼前这些残缺不全的书籍,他觉得还是应该想些办法弥补自己的过失,不如破罐子破摔吧。
于是,又一本神圣系的魔法书被秦小虎翻开……
利用神圣魔法修补了残缺的书籍之后,秦小虎又对令人谈而sè变的暗黑魔法产生了浓重的好奇。但圣殿,佛光普照的地方,会有记载暗黑系魔法的典籍吗?
……
……
还真的有,一番不懈的努力之后,秦小虎终于在书堆的最下面翻出两本发黄的线装书,带着重重的霉味,古老而陈旧,那残破的扉页上字迹已经很难辨认,一如《少女之心》手抄本般神秘。他合十膜拜之后,虔诚的打开了第一页,上面是不知哪朝哪代的高僧大德写下的一段话。
“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武功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魔法也是一样,暗黑魔法当然也是一样……”
看到这里,秦小虎本就不多的内疚马上全部消失了,立刻如饥似渴的读下去,于是他又习练了暗黑系的魔法。
第七章 活佛是怎么炼成的一
学习一旦学到忘我的境地,时间便会流逝得很快。不知不觉中,秦小虎已经从一个三岁的少年成长为了一个八岁的少年。
八岁的秦小虎已经熟练掌握了所有初级魔法和一部分他觉得比较好玩且简单容易上手的二级魔法,现在他吐出的大火球已经能轻轻松松的烧干一壶水,将那些冰凉的液体全部变成热腾腾的蒸汽。也根本不需要什么烛光晚餐了,秦小虎大可在故弄玄虚之后,直接在掌心给女孩子放出璀璨的烟花,那烟花想写什么字就写什么字。终于有一天,在伸了一个舒适无比的懒腰之后,他发现自己的长裤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短裤,紧巴巴的箍在身上,沉思了许久才明白,自己长大了。
同时,对这些转世灵童的第一次考评也开始了。秦小虎还没来得及换上套适合自己的衣服,就被应试的钟声催促着来到了考点。
这就是前面提到的场景——竞技场上整整齐齐的站立了几百个八岁的小孩子,魔术师秦小虎也在其中。
……
……
这些淳朴的出家人并没有受到当时恶劣社会风气的影响,当然三岁就进入了圣殿并且以前一直都生活在一个与世隔绝小镇里的秦小虎并不熟悉这些。但既然这么重要的考试都没有事先泄题,可见人心还是淳朴的。
虽然世界改变了,但佛家的教义和宗旨却没有多大变化,苦乐同心永远是这些出家人不二的信条。而这第一次淘汰,很简单,就是看这些小孩子的仪容仪表。
无痴方丈带着几个同样须发皆白的老和尚作为评委,坐在高高的评审席上。这些小灵童排成队伍依次通过方阵,不时有老和尚伸出手中的禅杖向队伍中间轻轻一指,执法僧人便将被点到的灵童从队伍中拉将出来。
这些灵童本身并没有什么过失,只不过是穿得太体面了一些。
秦小虎行走在队伍中间,窄小的衣服很不合体,紧绷绷的箍在身上,不但影响了行走的速度,甚至使他的步伐都有些怪异,不过穿成这个样子使得他很轻松的就通过了这道考验。
当那些因为穿得太好的小灵童得知自己已经被淘汰的命运时,几乎一个个都失声恸哭。他们当中有些是来自世代信佛的家庭,将自己家里出了一个灵童视为无上的荣耀,从他们离家前往圣殿的那一刻,身上就背负了整个家庭甚至整个村庄的荣耀;也有些家境极其贫困,一旦回去了就只能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rì子,远不如在这里衣食无忧;还有些则确实拥有些模糊的前世记忆,早已将圣殿视为自己的家……在一群八岁的孩子之中,哭声具有相当强的感染力,很快,另一半获得通过的灵童中也有人开始哭泣,因为和对面曾经朝夕相处五年的小伙伴从此一别,也许就再无相见之rì,幼小的心灵又怎会不伤感,而八岁的少年又怎么懂得如何控制或者掩饰自己心中最真挚的情感?
秦小虎立在那里,有些无聊的低着头,看着自己露在鞋外的十只脏兮兮的脚趾。五年来,他没和其他的灵童说过一句话,自然也就无从感慨。更何况一个几近四十的大男人与一群八岁的小孩子抱在一起抱头痛哭的场面……也太汗了吧?秦小虎很正常,并没有恋*童癖。
过了一会儿,无痴微微颔首,一群执法僧人上前,在已经通过第一轮考验的灵童中,将流过眼泪的一部分拉出来,拉到被淘汰的队伍中。
“要想成佛,必须四大皆空。连自己的七情六yù都控制不住,哭哭啼啼的,怎会成正果?”
无痴丢下这句话后便转身走了,一干僧人也随之纷纷散去,至于那些被淘汰的小灵童,自有人负责将他们送回家乡。
偌大的院子里一下变得空空荡荡,还剩下七十二个灵童,魔术师秦小虎也在其中。
……
……
物竞天择的道理秦小虎早就懂得,只是没想到不过是八岁孩子间的竞争,居然就这么残酷而直接,其紧张程度尤甚前世一个叫做高考的东西,起码高考还是有复读机会的。
八岁的小孩子虽然大了一些也成熟了一些,但还不足以成为秦小虎交流的对象。换了一身合体的衣服之后,他又回到藏经阁继续攻读。
秦小虎觉得自己现在的成就已经超越了前世所有著名的魔术师,诸如泡女孩等最初的目的已经完全可以实现,于是他开始想习练一些粗浅的武功来强身健体,益寿延时——没错,是延时。
其实此刻的秦小虎,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类之中魔法造诣已经是屈指可数,只不过他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人类对于魔法的悟xìng极差,只比天生不可能使用魔法的矮人和兽人等种族略强一些而已。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魔法基本上都是由龙族和jīng灵这两个种族的前辈高人创造的,所以人类的魔法师乍一修行就觉得这门学科艰涩无比,就如同穴居人面对高等数学时一样两眼茫然。许多年前,第一位从jīng灵处接触到魔法的智者一翻开魔法书,看着里面浩如烟海的繁复jīng深,不禁感叹学海无涯,因此郑重的告诫所有后辈切勿贪多嚼不烂,一定要专攻一门。而这个理论的依据也是建立在龙族和很多的jīng灵也只会一系魔法但造诣却很容易登峰造极的基础上的,但智者明显没有注意到这两个种族与人类体质上天生的差距。更讽刺的是,这位终身研习金系魔法的前辈直到临死前一刻才发现自己居然是木xìng的体质……
殊不知正是他的这番好意的教导,却是将所有的人类魔法师都带入了死路。魔法的种类很多,单以自然系魔法而言,五行相生: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研习金系魔法的同时便可以让自己的水系魔法得到极大的提高,而水系魔法提高了也能增加对木系魔法的悟xìng……如此循环不息,方能达到巅峰境地。而暗黑魔法和神圣魔法同样也与自然魔法相得益彰,一起修习的话多有裨益。但如果只研习其中一门,就会导致魔法的营养不良,基本上不可能有太大的作为。套用现代的术语,便是木桶原则。
这一误,便误了几千年,直到秦小虎横空出世,机缘巧合、误打误撞的学习了所有魔法。
另外龙族和jīng灵天生就会一些简单的魔法,龙族靠种族特有的传承记忆,幼龙的根骨与资质如果足够好的话基本上是无师自通,只不过是造诣的深浅差别而已;而jīng灵的魔法训练则是自婴儿时就开始的,呀呀学语的jīng灵婴儿很可能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自然魔法的某个简单法决。而这些所有可以习练魔法的种族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年龄越小修习的效果越佳。而人类魔法师因为数量太少,也就导致老师太少,故择徒极为严谨,从来不会选那些三五岁还看不出将来发展的孩子作为徒弟。所以秦小虎之前所有的魔法师最早也是在十五六岁方才能得到师傅指点,开始艰涩的修行,但那时根骨已经基本固定,不会再有太多提升的空间,所以很多人穷一生之力习练魔法直到皓首穷经,最后也只能勉强喷出一个萤火虫大的小火球。
基于以上两点,此时年方八岁,大隐隐于圣殿的秦小虎已经在人类魔法师的排名中稳稳站在了前五位。
可惜的是现在秦小虎已经放弃对魔法的研究,转而开始研习武术了,要是让魔法联盟的会长——一个已经八十多岁的神圣系老魔法师知道的话,一定会痛苦地抓着自己花白的头发,捶胸顿足的大喊:“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秦小虎并不知道自己属于那种珍贵的“天物”,所以他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翻开了圣殿中那浩如烟海的武功典籍。
拳脚部分被秦小虎自动忽略,有武器可以用为什么不用,人类之所以区别于动物就是因为会制造并且使用工具,而格斗中武器自然就是工具。秦小虎是智慧的,他直接选择了武器部分的攻略秘籍。
刀?Pass;锤?Pass;斧?Pass;怎么还有钉耙?那更加要pass……以上武器都容易与生产生活工具相混淆,金老师古老师卧龙老师UU小说的大侠都是用剑的,秦小虎也必须要用剑,这样才能符合自己的身份,当然也更有利于泡妞。
八岁的秦小虎已经不像三岁初学魔法时那般冒失,他用木系的生长魔法造出了一棵小树,又用金系魔法将其削成一柄木剑。每天白天记忆背诵各种剑招,而晚上就找个僻静的地方独自练习。
光yīn荏苒,当秦小虎的身量越来越高,剑法也rì趋熟练渐有小成,虽不能以剑气落花却完全可以以剑身落花时,他已经十一岁了。
第八章 活佛是怎么炼成的二
一个十一岁的少年,已经逐渐开始形成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小灵童们的身体飞快成长着,同时思想也逐渐的成熟起来。藏经阁里早已经不只是秦小虎一个人的天下,还有些新的小伙伴也加入进来与他一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些能成为活佛的候选者并且已经通过了一次淘汰的小灵童绝非泛泛之辈,他们或多或少都带有一些前世的记忆,所以同样可以很容易的阅读里面的书籍。而秦小虎与他们不同的是,他不但带有前世的记忆,同时还拥有前世已经成熟的心理。
第二次淘汰就是在秦小虎十一岁这年开始的,同样的一块场地上,却只稀疏的站着七十二个少年。与三年前不同,此刻的他们一个个充满自信,在不经意的眼神流转之间,便偶尔会流露出智慧的光芒。
此时的竞技场上鸦雀无声,大家都在静静的等待无痴方丈出题。
八年来,无痴大师在外表上没有任何变化,八年前秦小虎就曾经想过这么一个老和尚如果再老一些会是什么样子,可惜大师驻颜有术,一直没能满足秦小虎的好奇心。这时大师正在愉快的检阅着这支队伍,觉得他们无论从jīng神面貌还是综合素质上较三年前都有着很大的提高,满意的点了点头。
所有的孩子,无论是不是灵童,从八岁到十一岁,大抵都会提高,并且不是一点半点。
活佛必须拥有大智慧,所以这次考的是智力。
七十二个灵童每四人被分成一组,共十八组,规则规定每组只留下最后一人,而其他三人则将被无情的淘汰。每组设一个监考老师,都是德高望重的高僧。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无痴方丈亲自在秦小虎这组监考。
规则很简单,每组选一个人出题,另三个人作答。一共出三组题目,每组三道题,这三道题目必须有明显的逻辑上的关联关系。答题者如答错一道就将被淘汰,但规则规定为完成本次测试,被淘汰者也必须继续回答剩下的问题。而如果一组题中三个答题者全部答对,则证明出题人的题目没有水平,出题者被淘汰。另外为了防止出题者故意刁难,假如每组题中有两道或两道以上的题作答者无法给出正确答案,则视为题目出得过于艰难晦涩,出题者被淘汰。当然,答题者也不允许故意答错以陷害出题者。而每组淘汰三人后,剩下的一个则视为通过考验。
听无痴方丈宣读完规则之后,与秦小虎分在一组的另三个灵童都面露难sè,毕竟题目太难不行,太简单更不行,必须保证每组题目都是两个人答对一个人答错,而更有难度的是——谁知道其他人都会些什么东西?就在几个灵童都面露难sè悄悄低下头的时候,一向喜欢把握主动权的秦小虎自告奋勇的站出来,对无痴行礼后说:“方丈大师,弟子愿出题。”
无痴轻抚着颌下花白的长须,微微笑着,对面前的这个少年嘉许的点了点头,应是在赞扬他的勇气和喜欢把握主动的jīng神。秦小虎再度向他施礼之后有模有样的坐在了考官席上,清了清嗓子,又问:“大师,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见另三个灵童已经准备好了,正在摩拳擦掌跃跃yù试,方丈郑重的回答:“那就开始吧。”
得到老和尚的授意之后,秦小虎郑重的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灵童甲,天上有几个太阳呀?”
“一个。”灵童甲受宠若惊。
“灵童乙,天上有几个月亮呀?”
“一个。”灵童乙如释重负。
“灵童丙,天上有多少星星呀?”
“……”灵童丙晕倒,醒来后涕泪横流的请求再给他一次机会。
……
……
秦小虎的三道题目,关联xìng极强并且难易程度适中,正好有且仅有一位灵童未能给出正确答案,没能提供正确答案的灵童丙被淘汰,现在秦小虎继续出题。
按照规则,回答问题的顺序可由出题者指定,这次先回答问题的是灵童乙。
“灵童乙,三百年前大唐有一次内部的动乱,动乱中国都不幸被乱军攻陷,皇帝和贵妃双双出狩。请问,这场动乱叫什么?”
“安史之乱。”灵童乙对答如流。
“很好。”秦小虎赞许的点了点头。“灵童丙,据官方统计,这场动乱中京城共有多少平民丧生?”
“34582人。”灵童丙垂头丧气的说。
其实这个问题秦小虎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但昨天他恰好听见灵童丙在和其他人讨论安史之乱对大唐历史所产生的影响,并且很准确的报出了方才的数字。秦小虎相信,作为活佛的候选人,记忆力应该不会太差。
“灵童甲,死的这些人……他们都叫什么名字呢?”
“……”灵童甲瞠目结舌,八年的梦想在一瞬间支离破碎。
……
……
秦小虎的这三道题目,关联xìng依旧极强并且难易程度适中,正好有且仅有一位灵童未能给出正确答案,灵童甲被淘汰,现在秦小虎继续出题。
“灵童丙,桃有几个核呀?”
“一个。”
“灵童甲,杏有几个核呀?”
“一个。”
“灵童乙,石榴……”
秦小虎的问题还没问完,就被灵童乙打断了,“我不知道石榴有多少籽,但是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秦小虎无辜的一摊手,“但我想问的是石榴有几个把。”
灵童乙主动放弃回答,被淘汰,优胜者秦小虎。看着这个大智慧的十一岁少年,无痴方丈满意的拈着自己的胡子,如拈花般微笑。
……
……
这时灵童丙走上来,很虚心的问秦小虎:“您知道天上有多少星星吗?”
秦小虎露出了微笑,“就和我的头发一样多,不信你数。”
这一轮淘汰赛过后,又有四分之三的人落选,圣殿里只剩下了十八个少年。
……
……
现在秦小虎的魔法和剑术都已经有了小成,眼见得自己身边的竞争者越来越少,他觉得现在自己当上活佛的机会应该说是很大了,毕竟几百个转世灵童现在只剩下了十八个,单从数字的角度上来分析,起码有十八分之一的机会。
想当活佛,那还是学学佛法吧,于是秦小虎又一头扎入了浩如烟海的佛法典籍中,但他很快就觉得枯燥无味,实在是读不下去。而想要普度众生,当然要先了解众生的需求,所以秦小虎开始刻苦考察这个世界各个种族不同的生活习xìng、风土人情。
说实话,秦小虎看这些是当成童话故事来看的。前世根深蒂固的唯物主义思维决定了他根本就不会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龙或者jīng灵等物种存在,而是认为这些纯粹是科技欠发达时期人类对自然界的一些现象无法给出合理解释而凭空猜想出的种种臆测。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些东西可读xìng很强,秦小虎不知不觉中就读了两年。
比如龙族,是和世界一样悠久的存在,从有天地时开始就有了龙。漫长的岁月中他们的外形几乎没有丝毫的改变,而其寿命则是以万年为单位来计算的。龙族的物理攻击和魔法攻击都很强,防御也近乎无敌,基本没有其他的生物敢与他们作对。但这个种族的繁殖能力极差,因为他们的寿命太过漫长,不得已只能用睡觉来打发那些鸡肋般的光yīn;并且他们的数量实在是太过稀少。这个种族的顶端是巨龙,也就是那些血统及其纯正的龙族,而巨龙往往打一个盹的时间,几百年的光yīn轻飘飘的就过去了,假如他们真的美美的睡上一觉,人间便不知道会有多少次朝兴代替。有时一些急yù求偶的巨龙会很悲哀的发现附近的异xìng居然都在睡着,情急之下部分巨龙中的雄xìng败类会随便找个其他种族的异xìng进行交配,从而繁殖出一些低等的龙族,如地行龙等。传说中龙生九子,子子不同,指的就是这个意思。
恶魔,是xìng格残忍凶暴嗜杀好战且擅长暗黑魔法的一批生物的统称,正确的叫法应该是暗黑生物。他们主要生活在人类大陆以外的一个极大岛屿上,那里有持续喷发的火山和永不凝结的岩浆。因为恶魔的卵必须在岩浆中才能孵化,而胎生的恶魔也必须用滚烫的岩浆作为雌xìng的产床。正因为这个局限xìng才使得恶魔并没有频繁sāo扰人类所居住的大陆,而就算是圣殿内浩如烟海的典籍中对恶魔的描述也很草草,只是笼统的提到了一些诸如地狱猎犬、蝎狮之类的邪恶生物。至于恶魔种族的顶端大恶魔,则是只知其名,据说从来没有人类亲眼目睹过他们的存在。而在恶魔岛之外,也存在着一些低级的暗黑种族,可以不依赖岩浆而繁殖,他们与恶魔有一定的血缘关系,但力量比起纯粹的恶魔就差得太多了,所以只能尽量隐藏自己的行踪,避免被其他种族发现,比如吸血鬼。恶魔种族的寿命大概几千年,在生物中仅次于龙族。
秦小虎合上书本,将眼睛闭上,默默的消化着典籍中那庞大的信息,这些,难道都是真实存在的?
第九章 活佛是怎么炼成的三
这个世界上除了龙族与恶魔,还有其他形形sèsè的智慧生物。
jīng灵,天xìng善良,爱好和平,有着出众的外表,尤其是女xìng的jīng灵基本都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他们也是自视甚高的一个种族,耻于和其他种族一起杂居。是天生的自然系魔法师,尤其对木系魔法更是情有独钟,所以喜欢在森林里居住,另外jīng灵还是出sè的弓箭手与思想家。在jīng灵种族的内部,实行部落化管理,以女xìng为尊。他们的寿命在一千五百年左右。
矮人,由于天生的缺陷,他们是完全无法修炼魔法的一个种族,但与此同时,这个种族也对大部分的魔法免疫。他们有极强的力量,是天生的战士,一般的矮人都擅长使用重型双手武器比如沉重的大斧或者战锤,并且武器的长度都远远超过他们的身高。矮人们喜欢在地下居住,在地穴中营造出粗犷大气的宫殿、房屋,他们擅长采矿与锻造,xìng格沉默而正直,嗜酒且量宏。身高极少有超过一米四的,寿命与jīng灵差不多。
侏儒,比矮人还矮的存在,但既没有矮人族的天生神力,也不大擅长魔法。不过出sè的商业头脑和沟通能力,以及擅于制造机械这些特长弥补了他们自身的不足。同时,侏儒还是这个世界上当之无愧的语言大师,几乎每个侏儒都会说几个种族的语言,所以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成功的商人。寿命大概在五百年左右。
兽人,一个庞大的种族,身材半人半兽,智商也是介于人与兽之间。xìng格由那野兽的部分所决定,比如羊人和善而胆怯,而熊人暴躁而粗鲁,狼人嗜血而野蛮。兽人的适应能力远超人类,在极热极寒的地区都能很好的适应。寿命因种族不同而不等,差异极大。
巨人,传说中神的使者,力大无穷……
……
……
既然有神的使者,那自然就应该有神,一本封面残破字迹潦草的古书中详细的描写了人如何成神的过程,其中的重点就在于首先要修炼到可以餐风饮露。作者的论据很有道理,因为神是不死的传说,假如不能餐风饮露的话,那随着神越来越多,资源必将枯竭……最后,所有的神都会饿死。
此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种族——人类。
人类对自己的评价显然难以做到客观公正,所以现在秦小虎读的是一本jīng灵族皇家图书出版社出版的《辞海》,里面这样描写人类。
“人族,寿命极短但繁殖能力极强的一个种族,如啮齿动物一样大量消耗着这个世界上有限的资源,好在他们自身已有控制。人族的力量极其一般,很少有能修行魔法者,但其中的少数佼佼者可修行所有种类的魔法,并没有系的限制。他们的xìng格极其复杂,有时两个人之间的xìng格差异就比其他的两个种族间的xìng格差异更大。出sè的手工艺制造者,但制造出来的东西仅限内部流通,其他种族基本都用不上。善于发誓但极少遵守,狡诈而喜欢欺骗。虚荣、刚愎,yīn险嗜杀,但一般限于种族内部……”
在秦小虎声名鹊起之后的若干年,这个世界上也发生了一些足以翻天覆地的大事,jīng灵的这本《辞海》中关于人类的定义做了如下补充。
“……机会主义者,比侏儒有更强的经商头脑而且脸皮更厚,会不惜一切代价谋取利益最大化。出sè的头脑是一切其他种族(包括龙族)的克星。并且不得不说的是,在上次足以毁天灭地的战争中,正是我们过去所看不起的人类,帮助我们jīng灵一族得以留存。感谢人类……”
一个人,改写了一个种族的名声。此刻的秦小虎并不知道,他所阅读的这些童话般的东西,实际上无比真实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矮人和jīng灵比较恋家,所以很少走出属于他们自己的领地;恶魔则因为自身的局限很难离开恶魔岛;龙是比熊猫还要稀少的一种存在,并且太过嗜睡;而那些兽人则因为人类的强势存在而不得不在大陆的边缘生存;几乎无处不在的侏儒商人则因为不能接受人类商人的种种做法,也对人类盘桓的地区敬而远之……而大唐,又恰好处于人类社会的中心区域,所以很难目睹到人族以外的这些形形sèsè的存在。
钟声又一次响起,这次的比试与上次只相隔两年,这一年秦小虎十三岁。
……
……
十八名十三岁的少年又站在了竞技场上,一个个志得意满,满脸的chūn风得意,毕竟他们是经过两次考验后剩下的为数不多的jīng英。
“这次比试科目为——武技。”
……
……
作为活佛,大智慧之外自然要有大神通,不然如何降妖伏魔,因此武技的考校也是无可厚非的。习练了五年魔法三年剑法的秦小虎和其他八位选手一起顺利过关。他的对手苦读了十年佛学,yù以无上佛法感化秦小虎,被秦小虎只一剑打倒在地,整个过程实在乏善可陈。
还剩九人。
……
……
随着竞争对手的逐渐减少,秦小虎却产生了一种无名的厌倦,纵然最后真的当上了活佛又怎样?无非是天天戴一顶伪善的帽子,面对许多的痴人、妄人、罪人,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做一些根本没有意义的事情。而苍生还是苍生,并没有人能够拯救;天地还是天地,并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更重要的,秦小虎还是秦小虎,不管是凡人秦小虎还是活佛秦小虎。
不思进取的秦小虎游手好闲的东游西逛,过了整整一年,这一年,他的身材长得很快,喉结开始凸出,唇上也出现了细密的胡须。这一年秦小虎很闲,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供他挥霍,可以整天盯住枝头的一片黄叶看它什么时候能够随风飘落;也经常在山后的小溪旁一坐就是一天,听那潺潺的水流声音;甚至足以去研究刺猬如何做*爱。
研究结果:是尾巴对着尾巴的。
“方丈,这个秦小虎似乎没有前些年那么努力了。”一个跟在无痴大师身后的中年和尚恭声说。
“徒儿,要普度众生,就要先了解众生。秦小虎年纪轻轻,就已经知道这个道理。别看他好像整天无所事事的样子,其实他是在研究天道。”无痴轻拈着白须,用慈悲的目光看着远处正在认真观察野生动物的秦小虎。
见师父说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孩子,中年僧人显然不服,嘟囔了一句,“天道,他分明是在看刺猬。”
“阿弥陀佛,众生平等。”无痴口宣佛号,同时对自己的弟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
……
一年后的夏天,一个看似平凡的黄昏,下午的余热还没有在空气中散去,就连植物都在酷暑中显得恹恹yù睡。秦小虎正躺在草地上,四肢大大地分开成一个雄伟的大字,手中百无聊赖的玩着一根草茎时,召集的钟声突然响起,仅余的九个转世灵童连忙前往竞技场集合。
无痴大师并没有在,平rì里经常看到的大中小和尚也一个都没在,正当众人都不明就里正面面相觑时,门外突然款款走来了一名年轻女子。
那女子虽然不是国sè天香,模样倒也俊俏、肤sè白皙,而身材更是凸凹有致。因为天热,一双雪白的藕臂露在外面,袅袅娜娜的向这些灵童们走来。
那些少年自三岁入了圣殿以后,还从未见过女子,再加上正是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年龄,此刻有几个定力差的灵童喉咙里已经不由自主的发出了类似母鸡下蛋般“咯咯”的声音,虽不足以让对面走来的女子听见,但却已经让身边的秦小虎皱起了眉头,那声音和神态让他想起了前世那些rì本爱情动作片中的猥琐男人……也许他们更应该去从事这种文化的传播而不是在这里苦苦煎熬的做什么灵童。
秦小虎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去,那些母鸡聒噪邀功般的声音实在是太过讨厌,而使他们发出声音的始作俑者——那个正款款走来的女人也被秦小虎连带着讨厌起来。其他灵童的前世都是些不沾烟火、不近女sè只一味修行的僧人;而秦小虎的前世虽然谈不上是声sè犬马、阅尽花丛,却也因为吸收了不少某岛国国粹文化jīng髓而对这种只露着胳膊的女人产生了相当的免疫力,觉得那两条裸露着的胳膊就算再白再美也并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这时女子已经走近,目光从一排小灵童身上逐个扫过,轻启朱唇,微露贝齿……“小师傅,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其他的灵童都在这一刹那间丧失了语言的能力,唯有秦小虎很随意的回答道:“修行。”语句简洁,语言铿锵,态度更是不卑不亢。
远处的一扇窗中,无痴大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第十章 活佛出世
原来这就是一项考验,方才表现最为不堪的五位灵童被淘汰了。秦小虎等四人被带到正殿,在佛祖的庄严宝相面前。无痴方丈的脸上毫无表情,缓缓的问眼前的四位弟子,“你们为何修行?”
“我为成佛而修行。”一个灵童抢先说。
无痴大师的脸上依旧看不出半点表情,只是将目光缓缓的移向另一个灵童。
第二个灵童思考了一下后说:“我为成佛,成佛后宣扬我佛教义,光大佛门而修行。”
正当第一个灵童深深懊悔自己不应该草率抢答时,第三个灵童已经开口回答:“我为成佛,成佛后普渡天下众生而修行。”说完后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神sè甚为得意。
无痴的目光转向在一边静默着的秦小虎,此时的秦小虎对这个所谓活佛的身份已经深深的厌恶,这些披着神圣的外衣口口声声说要拯救天下苍生的人,又究竟拯救过些什么?苍生不一样还在受苦受难,他们的唯一作用是因为禁yù而控制了人口数量……想到这里他猛的一抬头,一双尚显稚嫩的眼睛正对上无痴方丈期待的目光。
“我只为修行,不为成佛。”
一语既出,满座皆惊,无痴大师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一双眯着的眸子陡的睁开,jīng光四shè。
远处的天边传来若有若无的梵音,一开始那声音细微如在天际,逐渐越来越近,近至了每个人的耳边,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清晰的听到这不似凡间的乐声。四周高山上的石头全都移动了方向,向着秦小虎不断的点头。风乍起,那拂面的感觉何等温柔,为这盛夏的暑意泼上了一丝沁人心脾的清凉。一朵红sè的云彩不知从何处随风飘至,端端正正的停留在秦小虎头顶……
漫天的花瓣如雨水般尽落在秦小虎身周一丈之地,无痴大师惊呆的看着这一切,甚至都忘记了拈动手中的念珠,口中如梦呓般喃喃自语道:“天啊,没想到老衲在有生之年,真的能够看到天花乱坠。”
新一代的活佛就这样诞生了,没有任何争议。所有人都为天地间产生的异象所震撼,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双手朝天高举,膜拜着佛祖的无上神通。唯有秦小虎于人群中昂然而立,普通的粗布衣衫上竟闪现出一缕缕的金光,如水波一样在他的周身循环流转,颇有质感,甚至还溢出了五彩光华,一如当时他从奈何桥头骗来的锡杖般宝气珠光。只恨当时在场的没有丹青妙手,未能用画笔留下这永恒的瞬间。
多年以后,圣殿的正堂上多了秦小虎的画像,是根据当时在场的几位高僧的记忆,由最著名的国手大师绘制而成。而当时少年秦小虎神情中的那一丝淡淡的忧郁与落寞,也被视为这位活佛悲天悯人的博大胸怀。
……
……
佛门四大皆空,一心想要成佛,本身便是着相,唯有这句“我只为修行,不为成佛”方是佛门不二的宗旨。超然世外的秦小虎悟了,就在说出那句话之后,顽石尽皆点头、天花乱坠之时。此刻活佛的虚名对他来说已无半点意义,既然想做的人那么多,那就让他们去做吧。
异象缓缓散尽,天地间又恢复了正常,花瓣如雪花般消融,顽石也失去了生命重又安静的伏在那里,仿佛从未移动过一样。此时以无痴方丈为首的高僧们纷纷上前恭贺,神态也极为恭谨。而秦小虎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在下无德无能,做不来也不想做这活佛,请各位另择贤能。”
说完后秦小虎转身拂袖而去,竟是连招呼都不再打一个,破出山门,留下一群德高望重的高僧大德们面面相觑。
……
……
翌rì,圣殿传出如下消息。
“新活佛已出世,佛yù以大智慧、大神通、大慈悲,发大念力、成大功德,拯救天下苍生。自成为活佛当rì,便离殿云游四方,以增阅历、以渡众生……”
已经在几十里外独自行走着的秦小虎并不知道即便是离开也没能改变自己成为活佛的定数,他知道自己从何处来,正想的是自己该向何处去。
……
……
所谓关心则乱,这句话用在现在的秦小虎身上最为合适不过,假如现在有一个虔诚的信徒来问他自己该向何处去,秦小虎定会毫不犹豫而又故作高深的说:“往去处去。”而这句典型的废话一定会使那位信徒欢欣鼓舞而去的,自然是去向去处。随后不久,必定还会被载入经典。
但骗人容易,秦小虎还是不大习惯欺骗自己,所以他现在需要冷静的思考。
回故乡?就是这个新身体出生的地方?这个想法乍一在脑海中浮现就被果断的否决。首先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三岁时走过的路。再说在秦小虎内心最深处的地方,他的家乡永远是中国东北部的那个小镇,那个虽然普通至极却被他爱得相当深沉的地方。而在这个世界上,说实话并没有任何地方值得他眷恋。就算回去又能怎么样?在家长里短中虚度两年时光之后到十六岁时应征入伍,去部队里扛一辈子的钢枪,每天计算着何时才能休假,才能去泡女人?虽然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枪械出现,但扛什么武器似乎并没有本质的不同。这样的生活太枯燥太刻板,不过也罢。两世为人的秦小虎追求的是新鲜刺激的感觉,以前他小,很多东西不能做主,但现在他已经十四岁……
想到了这一点后,秦小虎有了新的决定,既然不回故乡,那就朝相反的方向走,多领略一下这个新鲜的世界上不同的风土人情。
背对着初升的朝阳,秦小虎义无反顾的走向前去,舍弃了活佛身份的他,这一去,却做出了比活佛更加惊天动地的事情。不只人类,这个世界上的众生万物,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他的影响;而更加遥不可及的神佛等界,却也因他这一念而从此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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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yù界中是非天来,到苦海边回头岸去。”
第一章 雅各布斯的烽火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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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虎并不知道,他正在一步步的走近战场。
在大唐的西边有一个同样的人类大帝国,其国土比大唐略小,但人民却更加嗜血好战。现在这个叫做加纳多的国家正在与大唐兵戎相见。
战争起始于两国间的界碑,那块具有无上意义的石头在许多年前被两国的君主共同举起锤头,砸在了雅各布斯大裂谷的地面上。虽然只是象征xìng的一砸,但几百年来任风吹雨打,未曾有过一寸移动,是两国世代交好的象征。不过就在十四岁的秦小虎成为活佛的那个夏天(后来的史学家将这一年称为活佛历元年),雅各布斯附近暴雨连绵,一场突如其来的山洪侵入了大裂谷,携带着大量的泥沙以及植物躯干来势及其凶猛,甚至掀翻了那块神圣的界碑。
山洪来得快去得也快,并没有给那片荒无人烟的土地造成太大的灾难。但当肆虐一时的洪水退却之后,大唐的边防军发现界碑的位置有所移动,居然离大唐近了三寸之远。那就意味着自己的国家有长达三寸的土地被无情的侵占,而每一寸国土都是国家主权的体现,身为帝国神圣的戍边军人,岂能容忍这种国土的沦陷、主权的任人践踏?
于是大唐义正词严的要求将界碑归位。
加纳多的戍边士兵不干了,他们觉得界碑不是人为挪过去的,这次移动纯属天意。并且既然界碑已经过去了,那这边的每一寸土地就理所当然的属于加纳多的领土,断无拱手送给别人的道理。更何况洪水过后,大裂谷中已经犹如一片滩涂,界碑原本所在的位置已不可考,又怎么能准确的移回远处?还是顺其自然就放在现在的位置比较合理。
顺带说一句,雅各布斯大峡谷两侧都是崇山峻岭,数以百里计的无人区,有如那一句“此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
在这个前提条件下,战争的意义被无限的放小,但两国都有太多的士兵,平rì里闲着没有用处,还耗费大量的钱粮,这次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振我国威,又怎能轻易放过?正如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无非是一个毛头小子冒失的打了一枪,只不过是一颗子弹,便把几乎半个世界都卷入了战争的泥潭。
有时,战争本就是为战而战,需要的只是一个不太白痴的借口。
此刻边疆上的局势正一触即发,之所以尚没有人触,是因为双方还在不断的增兵。毕竟谁都不希望交战后不过寥寥的几天,就因为一方兵力匮乏而使这么好的一个减少人口的机会无疾而终。
双方都自称是爱好和平的文明国家,所以在交战前必要的外交斡旋是少不了的,但双方也同样都有着强烈的战意,对战争共同的渴望也就注定了其谈判自然不会有什么结果。
活佛历元年九月十三rì,在双方历时三个月的准备之后,大唐一个不知名的士兵英勇的shè出了捍卫国家主权的第一箭,法诺斯大陆上十三个人类国家以及联邦间的全面战争从此拉开了华丽的序幕。
按照秦小虎行进的速度,此时他距离战场还有三天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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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大唐一样,加纳多也是一个教权至上的国家,上至国王下至黎民都信奉昆仑神。他们的教义崇尚自然,而在自然中山神是最大的,昆仑山又是他们见过的最大的山,所以便自然而然的认为昆仑山是众神之母,是创造了世界、生命以及众神的伟大存在。与佛教的包容不同,加纳多的教徒认为所有不信奉昆仑神的人都是异教徒,都是罪恶的,都应该受到审判与惩罚,更何况有些异教徒居然还胆敢挑战昆仑神的权威。
所以加纳多把这场战争定义为——圣战。理由是在昆仑神的授意下,界碑移动了一些,但那些冥顽不化的异教徒居然敢于挑战昆仑神的权威,我们作为忠实的信徒,自然要拿起武器捍卫神灵。
大唐的土地以平原为主,居民务农者居多。而加纳多境内基本都是高原,除了一些极度耐寒的农作物比如青稞外,土地上长不出其他的庄稼,到处是野甸荒草,属于一个以游牧为主的国家。
历史上游牧民族对战农耕民族胜算极大,主要的原因是机动xìng强且有着悍不畏死的jīng神。起码在秦小虎前世的记忆中,汉族在与北方游牧民族几千年的对抗之中,唯有汉武帝时取得了胜利,那还是科技的胜利,非战之力。当时汉朝的部队已经普遍使用了铁制武器,坚硬而锋利,所以才能把仍然拿着青铜大刀长枪的匈奴一举驱出塞外。
但雅各布斯大裂谷附近的地形与中国北部一马平川的大平原显然有所区别,复杂的山地地形让骑兵这种最具冲击力的队伍顿失用武之地,所以双方的阵容都以步兵和弓兵为主而步兵居多。山崖本就陡峭,而在为数不多相对平坦的地区,双方都修建了层层叠叠的防御工事,看来这场战争注定要有两个关键词——持久和消耗。
被后世史学家命名为雅各布斯之战的这场战役,尚未开始便已注定要陷入胶着状态。这显然不是两国君王的初衷,但一时间双方也都没找到什么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法,直到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列兵塔昆shè出了第一箭。
塔昆来自于大唐下面的一个藩属国,塔塔族部落的一个普通成年男丁。这个部族终年生活在深山老林当中,个个都擅长攀爬、弓箭,熟知野兽的脾气,擅长追踪与猎杀,是出sè的猎手。而这天塔昆独自在战线前沿的一个单兵坑内放哨时,前面的树林中有一只飞龙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受惊,尖叫着飞出隐蔽处仓皇逃窜,正巧在塔昆的弓箭shè程之内。
飞龙并不是龙,而是一种肉味异常鲜嫩的鸟,并且数量极其稀少,难得一遇。有“天上龙肉、地上驴肉”的美誉,塔塔族通常将偶尔捕捉到的飞龙用于祭祀,祈求风调雨顺食物丰盛。此时,这只很无辜的飞龙激发了塔昆猎人的本xìng,他想都没想,完全是下意识的弯起短弓,不假思索的瞄准后shè出了一箭……
按照塔塔族人的箭法,如今近的距离应该是箭无虚发,这次也没有例外。当飞龙哀鸣着坠落的时候,列兵塔昆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那一箭的去向,显然是敌方的营地。
对面的敌兵有意无意的忽略了塔昆长箭上贯穿着的飞龙,并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予以坚决还击。一瞬间箭如雨下,都是以仰shè的方式,目标直指塔昆的单兵坑。好在因备战的时间足够充沛,塔昆的这个单兵坑不只是直上直下,里面还横向挖出了一个掩体。列兵塔昆一动不动的把自己蜷缩在掩体中,尽可能的将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看着一把把的长箭落下,将自己的单兵坑变成了一个箭丛组成的小树林。大唐的其他士兵见敌军如此猖狂,又岂能容忍,立刻奋起反击。雅各布斯大裂谷的天空上,双方的箭雨如迁徙的候鸟一样壮观。
入夜,无星无月,双方的士兵都已看不见对方的阵地,不得已悻悻的各自回营。塔昆因为shè出了第一箭而有幸获得了大唐帝国最高军事长官范惟亮的接见,从未见过如此威仪的塔塔族小猎人不敢提飞龙的事情,只是说自己发现了敌方的哨探正鬼鬼祟祟的想要摸过来。
范惟亮大人也自动忽略了雅各布斯大裂谷高达数百米的断崖是如何的难以逾越,同时也没有分析为什么敌人的探子非要在光天化rì之下行动而不是选择夜间这个诡异的原因。第二天,爱好和平的大唐帝国外交部官方声称加纳多的士兵非法越境,我方为捍卫领土以及主权迫不得已进行了反击。同样爱好和平的加纳多官方则声称有大唐军士无故向己方领土放箭,一贯善良正直的加纳多人民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尊严奋起自卫。
当雅各布斯大裂谷上方的箭雨下到第三天且没有半点将要放晴的迹象时,秦小虎离前线已经只有十几里地了。
负责后勤补给的一个小队长首先在道路上发现了一身僧衣,正茫然不知向何处去的秦小虎,在大唐,僧人本可以游离于战争之外,但也有协助守土的义务与责任,大唐开国之初就曾经有十二武僧救唐王的传奇故事。但僧人是否参战,首先要决定于他们的个人意愿,任何人不得强求。
十四岁的秦小虎身材还没有完全发育,容貌也不出众,从外表上看只是一个普通的略显单薄的少年,因此小队长只是很有礼貌的问他愿不愿意从事后勤工作,为前线上正在浴血厮杀的大唐将士们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
第二章 岷山关
从圣殿中出来之后,秦小虎害怕那些老和尚们找到他,然后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自己回去做什么活佛,所以并没有沿着道路前进,而是一直在密林里穿梭。靠着在圣殿十一年中学习的魔法以及武技,在这块自然环境并没有受到太多破坏,生态平衡保持得不错的大陆上倒也不愁找不到食物。直到几个月后,秦小虎觉得自己离圣殿已经足够远应该是安全的距离时,他才从密林中走将出来,寻了一条路慢慢的走着,重新回到了人类社会。
正是他这个英明的决定,避免了一代活佛在战场上稀里糊涂的成了靶子,还是双方共同的靶子。
几个月来第一次遇到的人类就很客气的请他帮忙,一向热心的秦小虎当然义不容辞,尤其是听说前面有战争,更是让一直生长在和平年代的秦小虎充满好奇。而大唐的人民对僧人一向都是十分尊敬的,因此年轻的秦小虎直接被任命为一个运输小队长,负责将粮食及军用物资由后方运往前线。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在秦小虎曾经反复阅读研究过的经典军事巨著《三国演义》中,对军队的后勤保障相当重视。但在雅各布斯战役中,两支部队都绝没有横跨裂谷、翻越群山袭击对方补给线的能力,所以后勤保障工作显得相当轻松。
秦小虎骑着一匹小毛驴,悠哉悠哉的押运着整整一队的粮草上路了。大唐僧人的cāo守从来就没有人怀疑过,身着僧衣的秦小虎自然也就成为了正直与善良的化身,帝国的军人也就没有丝毫犹豫的请他代为押送。
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到鲜血与死亡的气息,战场居然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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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的交接完粮草之后,秦小虎便忙不迭的奔向传说中的战场,以前他只是在电视电影中见过战争的场面,而从未身临其境。在僧人地位极高的大唐,指挥官也只得由着秦小虎去了,当然并没忘记派了一个小队去保护他。
多年以后,那个小队长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犹自心有余悸。“假如当时我知道那个貌不惊人的小和尚就是当世活佛的话,是断不敢接那个任务的。”
在密林中分枝拂叶走了好久,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战争的第三天,漫天的箭雨带着撕裂空气的声音从裂谷上方密密麻麻的飞过,犹如漫天的蝗虫。因为距离较远,双方的弓箭手都立在壕沟里面用仰视的角度向可能是敌方阵地的地方进行无差别攻击,而每个弓箭手后面都有一个顶着大盾的步兵进行保护。三天激烈的战斗过后,还没有士兵为国捐躯,受伤人数——一人。
有一个新入伍的步兵过于紧张没拿住盾牌,将前面倒霉的弓箭手砸得头破血流。
这就是战场吗?看起来安祥得很,比奈何桥头的血雨腥风差得远了。
秦小虎想起了他曾经上过大学,那所学校经常用狗做实验,以至于里面的狗怕人怕得要死根本就没有过任何狗敢于起任何反抗的念头,以至于十几年来只有一个人很不幸的去医院打了针狂犬疫苗。
那个倒霉的家伙打了狗一记响亮的耳光,不小心打到狗牙上了。
这也叫战争?秦小虎心里想,与其说是战争,不如说是对战争资源的一种极端不负责任的浪费。
而双方帝国高层的想法却惊人的一致,局部战争的胜负不是目的,营造一种战争的氛围才是真正的目的。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秦小虎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战争,便感到深深的失望。他认为这个世界上的军人是一个无比安全的职业,就算面对的是虎一样的敌人,只要小心自己不要遇到一个猪一样的队友。
于是他选择了离开,这种战争大片,说实话真不如rì本的爱情动作片来得好看。
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大概也就十天左右,秦小虎就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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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秦小虎觉得战场很无聊从而离开的时候,加纳多已经将主战场转移到雅各布斯大裂谷北方的平原地带,而秦小虎行进的方向,恰好正是北方。
理论上在平原地带作战,以步兵为主的大唐士兵是很难抵挡住加纳多铁骑冲击的。但大唐有险关坚城,防守起来问题应该不是太大,不过单纯的防守,任由敌人的骑兵在自己境内驰骋,这不是被动挨打吗?
后世的史学家分析,大唐军界此时的战略意图就是要拼国力,力争最大程度的消耗敌人有生力量,然后伺机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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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布斯大裂谷北行三百里有一条古河道,后来因为滥砍滥伐,土地沙化,河水逐渐干涸。断流之后千百年不断有商旅从平坦的河道上经过,现在已经形成了一条宽阔的道路,因为以运输丝绸等大唐盛产的奢侈品为主,又被商人们叫做丝绸之路。
丝绸之路距加纳多的国境线大概五十里左右,就是大唐的雄关岷山关。
古河道在流经岷山时因两边山势的压迫而骤然变窄,原本百余米宽的道路最窄处尚不足三十米,抬起头便能看见一线的天。几百年前当加纳多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国时,大唐当时贤明的君主就很有先见之明的在这里建立了一道关隘,不过当时它的名字不叫岷山关。
岷山关的前身岷山收费站确实给大唐帝国带来了不少税收,直至今rì,收费站的职能还在履行,此处是商旅的必行之地,因此在这里驻守的无论军官还是士兵一个个口袋都和晨起时的膀胱一样充盈。
在岷山关为国效力是每个大唐的低等军官和士兵最崇高的梦想,直到雅各布斯战役开始之前。
所谓雅各布斯战役,其实只是在雅各布斯打响而已,主战场还是在北方的平原地区,主要是岷山关和加纳多境内的加托斯大草原。但当两国最终握手言和打算将这次战役客观公正的记录下来时,发现无论命名为岷山关战役还是加托斯战役,都会使其中的一个国家有侵略之嫌,于是双方的高层一致认定将这场战役命名为雅各布斯之战。
因岷山关独特的地理位置和特定的优厚条件,使得这里驻守的官兵无一不是与大唐军方高层关系密切的的后门兵。比如岷山关前任最高长官何里就是大唐北疆最高统帅何驱虎元帅的侄子,而现任的最高长官则是帝国功勋家族范家的二公子范轻骨,他的祖父是大唐军方第一人范惟亮老公爵。
只不过搂着两个粉头睡了一夜,范轻骨就惊喜的发现自己驻守的岷山关突然变成了前线,守土之责一下子从天而降,压在了这个刚刚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肩膀上。
“神啊,救救我吧。”颇有自知之明的范轻骨仰天长叹。
假如当时范轻骨祷告的不是神而是佛的话,那他就绝对很有先见之明。
此刻的活佛秦小虎正沿着丝绸之路行走,前面,岷山关的城墙已经在晨曦中隐隐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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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的朝堂上不乏智者,但当时为什么大家都将防守丝绸之路的重任交付给花花公子范轻骨而未向岷山关增派哪怕一兵一卒呢?这就要从丝绸之路的地形说起。
岷山之后,大唐的疆土就是一马平川,但不是肥沃的农田或者丰美的草原,而是——沙漠。
令人谈之sè变的大荒沙漠,是所有旅者和商队的梦魇,长达几百公里的无人区,就连最有经验的向导和规模最庞大的驼队,也经常会在这里尸骨无存。可以说大荒沙漠是唐帝国的一个天然屏障,尤其是在大荒沙漠的后面,是大唐第一雄关——拒马关。
拒马关,顾名思义,骑着马想要通过的话难过登天。不但窄,有的地方还有限高。无数巨大的山梁就横在道路zhōng yāng,标高2.5米,有些格外高大的骏马必须低下那高贵的头颅,再费力的屈下前腿方能得以通过,而马上的骑士则必须下马步行。所以后世的史学家认为,大唐zhèng fǔ是想干脆的放弃岷山关,然后利用大荒沙漠的残酷自然环境以最小的代价最大限度的消灭加纳多的有生力量,最后在拒马关与其决战。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假如派大部队增援岷山关的的话,那就意味着大量的补给线将被建立在荒无人烟的大荒沙漠上,也就意味着大量不必要的损耗以及无数尸骨的堆积。
所以大唐高层有意无意的忽略了加纳多在岷山关对面增兵的消息,因为见死不救毕竟不是什么太光彩的事情,何况朝中还有一个位高权重的范家老爷子——范惟亮。
范老公爵的祖上是大唐的开国功臣之一,多年以来范家又与皇室多次联姻,现在的皇帝按辈分论比范惟亮还小了一辈,可以说没人希望得罪这么个凶神。于是每天的朝堂上,大家都在津津乐道雅各布斯今天又放了多少箭、喊出了什么样的激动人心的口号,但对丝绸之路即将爆发的战事却无人提及。自然也不会有人好心的去提醒尚在岷山关眠花宿柳的范轻骨少爷说您赶紧跑吧,敌人要来了。不然事后一定会被抓住小辫子——你既然猜到了这可能,为什么不在朝堂上慷慨直言?陷忠臣之后于不顾?
岷山关的范轻骨以及其部下四百五十八名官兵此刻已经被作为一颗弃子,孤零零的悬在大唐的边疆。
第三章 三两轻骨
范轻骨,男,国籍大唐,年龄二十二周岁,学历本科。
谈到范轻骨同学的本科学历,并没有象一般的同龄人一样寒窗苦读后金榜题名,而是一步步的顺理成章,从他简历上的教育履历就可以看得出来。
大唐最高军事学校附属幼儿园——大唐最高军事学校附属小学——大唐最高军事学校附属中学——大唐最高军事学校。
范轻骨是在一年前作为大唐最高军事学校当届最优秀的本科生光荣毕业的,他拒绝了学校保研的美意而坚持要投身到祖国的边疆去戍土戎边。据说他毕业的当天,整个大唐最高军事学校都灯*火通明彻夜狂欢,所有的老师们都为自己培养出了这么一个优秀的人才而感到无比的激动与自豪。
“这个小少爷终于走了。”一个喝得半醉的青年男教师重重的将手中的酒瓶往桌上一捶,酒水在瓶中荡漾出一丝无奈的愤慨。旁边较为老成持重的同事连忙拉拉他的袖子,悄悄的看了看左右,将食指放在唇上做出噤声的手势。
范轻骨,京都的小霸王,只因为厌倦家里母亲和nǎinǎi不住的唠叨,毅然投身边陲。
他到岷山关的第三天,原最高长官何里就声泪俱下的给他的叔叔何林元帅写了封信请求调离。之后范轻骨身为岷山关内军衔最高者(因为学历高,大唐最高军事学校本科毕业一出校门就是大队长军衔),稀里糊涂的就代管起了岷山关。
军方也一直没有再派人来,按照大唐不成文的规定,范轻骨这个代长官一年之后自动变成了长官。
其实范轻骨直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何林元帅的侄子为什么死活要走,刚刚到达岷山关的时候,他就算家世再显赫,也不过就是个刚毕业的学生,并没有索贿受贿、眠花宿柳、仗势欺人等不良习惯,还是处处以一个军人的身份来要求自己的。更重要的是,何里的后台似乎也不比他范轻骨差多少。
但何里还是走了,走的是那么毅然决然义无反顾。
他依稀记得那天自己下车伊始,何长官给自己接风,两个人都喝得半醉(太子*党之间是很容易有共同语言的)。当他们站在巍峨的岷山关城楼上,看着对面加纳多的万里荒原时范轻骨突然自内心深处涌出一股苍凉豪迈之感。
“何兄,你我兄弟当以此关为基业,为我大唐开疆拓土。”然后,范轻骨一个有力的手势挥向西方那片苍茫夜sè下加纳多人的地盘,一句话说得气壮山河。而后来酒气上涌,发生了什么他就记不大清楚了,好像是听见了“咕咚”一声,有重物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然后何长官就辞职了,之后范轻骨多次反躬自省,觉得很有可能是自己的豪迈气概吓到了贪生怕死的何长官。也深深的为他感到惋惜,学历低的人就是不行,看不懂那所谓的书生意气,实际上就是说说而已。
范轻骨自然就是说说而已,他并没有身先士卒血染沙场的那种觉悟,但要说他对岷山关的贡献,那真的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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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范轻骨同学的名字,也有一番来历。
范轻骨行二,他的父亲一直在外带兵戎马倥偬,所以他和哥哥的名字都是爷爷范惟亮给取的。当年他哥哥呱呱坠地的时候,范老公爵正在读一句“粪土当年万户侯”,为其中的豪迈大气深深打动,于是脱口而出,“就叫轻侯,范轻侯。”
当金銮殿上高高端坐着的皇帝听到范轻侯这个名字时,不禁微微一笑,“范家是世袭罔替的公爵,这孩子又是长房长孙,今后注定是要做公爵的,轻侯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第一个孙子想低调些却变成了高调,所以范轻骨出生的时候老公爵相当慎重,在他面前摆了十几个字公爵大人却始终犹疑不定。这时府上看星象的先生忧心忡忡的说了一句:“少公子骨格太轻,只有三两三钱,恐非吉兆呀。”
老公爵被一句话点醒,“就叫轻骨,范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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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多金的范轻骨还有着异常俊朗的外形,所以他的私生活很不检点,而这也是他从京城主动要求发配到边疆的主要原因之一。但来到岷山关之后,他发现自己虽有大把的钱却无处一掷千金。
“要改,坚决要改。”在范轻骨主持的第一次军事会议上,他斩钉截铁的说。
在范轻骨极其手下官兵的不懈努力下,岷山关这个过去职能单一的收费站变成了整个地区的娱乐中心,随处可见的红灯区和赌馆让南来北往(不对,应该是东来西往)的商人们无不流连往返,从而带动了很多其他产业的发展。在范轻骨辛苦经营了一年之后,现在的岷山关,已经变成了一个高消费的小城镇,偶尔还有加纳多的贵族轻车简从便装前来消费,范轻骨本着兼济天下的心理并没有将这些异族拒之门外,毕竟税收还是流入了大唐的国库和他范少公子的私囊。
好在范轻骨虽然有改革的决心和魄力,但他毕竟出身军人世家,防御xìng的建筑是一个都没动,将岷山关所有的新兴产业都建在了靠大唐的那一边。
加纳多也有太子*党,在他们大举进攻的前夕,一个平rì里与范轻骨志趣相投的加纳多太子*党派手下将这个消息偷偷告诉了范轻骨。
当时范轻骨从容不迫的穿起了裤子,他昨天喝的不是很多,所以很轻松的便想起了大概十天以前他与对方打了个赌,加纳多人赌的是他有办法让范轻骨一个月之内离开岷山关,赌的是范轻骨同学一只百战百胜,为他赚了大把银子的斗鸡。
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后,范轻骨轻蔑的笑了笑,心想这么低级的计策怎么能骗得了本少爷,不过头脑简单的加纳多人也会用计,确实也算是难为他了。范轻骨丝毫没有慌张,而是像往rì一样轻松自在的洗了脸,还从容不迫的做了一个细致的面膜(毕竟离沙漠太近了,空气很干燥,而出身贵族阶级的范少公子一向很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这时方才轻轻咳了一声,让在外面等了许久的亲兵进来报告。
“将军,外面有几个商人,说有紧急军情向您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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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范轻骨只是个大队长,但他给自己取了个很威风的表字叫“将军”,并要求所有下属在没有其他长官在的时候称呼他的表字,而岷山关这个地方从来就没来过任何范轻骨以外的长官,所以大家都毕恭毕敬的称这位范大队长为“范将军”,而且也没觉得有丝毫不妥,毕竟以范轻骨的学历以及背景,当将军不过是早晚的事。
从岷山关从没来过长官这一点上判断,大唐早就有意弃置这个关卡,只不过百多年的歌舞升平及范轻骨的尊贵身份与卑微炮灰之间的巨大差异,让大家的神经都有些迟钝。
多年后的范轻骨已经身为大唐帝国元帅,这时他开始深深的为自己年少无知时所取的的这个表字而苦恼,也悔恨自己年轻时目光短浅没有先见之明,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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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让他们去客厅等我。”此时的范轻骨仍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ìng,这句话说得不疾不徐,充满着蓬勃的自信。他心想那些商人口中的所谓的紧急军情多半是货物中夹带了一些违禁的物品,想请自己高抬贵手,而这时就得晾晾他们,方才显得自己很有城府、很忙碌、很有地位,以便能索要更多的好处。
所以范轻骨摆足了将军的架子,慢条斯理的磨蹭了好久,将镜子照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对自己英俊的面孔产生了些微的审美疲劳,方才仔细的将头发弄好造型,jīng心打上摩斯,直到半个时辰之后方才在客厅出现。
“什么事,说吧。”范轻骨缓缓的坐在了主人的位置上,轻摇羽扇,一双眼睛似睁非睁。
“范将军(这些商人都很熟悉范轻骨,自然清楚他喜欢的称呼),边境有变。”说话的老商人停了一下,仔细观察范轻骨的面sè,想看看他的反应。
“有变?”范轻骨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这群老家伙吃了批军用物资卖不出去了,想用这个耸人听闻的消息处理给我?但脸上却不露声sè,“你继续说。”
“小人本打算昨天从这里启程去加纳多的,但派出的两个打前站的伙计却一直没有回报。小人觉得事有蹊跷,便央生意上的几个加纳多朋友帮着打听,才知道在三天前,那边的国境线上已经许进不许出了。”
几个同来的商人随声附和,声称都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范轻骨眉头一皱,怪不得这两天自己的进项少了许多,看来确有此事。能将岷山关的第三产业搞得如此发达的范公子自然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当下令军士赏了几位商人,并严禁他们散播消息动摇民心。
加上自己,大唐岷山关守军一共四百五十九人,而加纳多的铁骑想来不会少于十万,相差太悬殊了。
范轻骨一边派斥候前去哨探,一面令亲兵在关口贴出告示。
“岷山关守将范示:因对面加纳多王国单方面提高关税,我大唐帝国正通过外交途径,与其政治协商,即rì起至双方达成共识为止,本关不准通行。”
短短几句话体现出了范轻骨的jīng明之处,首先将商人们都留在了关中(前进不许,后退是难以逾越的大荒沙漠,自然只能留下),而在这民风剽悍,生产力低下的时代,盗贼群起,哪个商队没有个百十号保镖,这样就极大的增加了守军的数量。同时也封锁了即将大战的消息,避免关内军心哗变,民众逃亡。
更重要的是,恰逢其会的秦小虎也被这一纸告示留在了关内。
几百年未逢战事的岷山关此刻风雨飘摇,主将连同所有士兵加在一起,战场经验为零。
第四章 雏鹏展翅一
大战之前,让我们先看一下交战双方的实力对比。
攻方:加纳多。
守方:大唐。
攻方主将:穆兰塔,四十岁出头的一员宿将,十几岁时即投身军旅,屡建奇功,从一个普通士兵累积军功直做到将军的位置,威望颇高,临敌经验丰富,勇猛有加,尤其善于统帅骑兵在平原上纵横驰骋。除统御力之外,其个人战斗力也不容小觑。
守方主将:范将军(注:将军不是军衔,是表字),二十二岁的青chūn年华,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终rì眠花宿柳,与士兵的关系倒是不错,经常在一起嘻嘻哈哈,打打闹闹,赌博喝酒,亲密无间。虽然经常自诩文武双全皆胜过吕布与诸葛亮,但却是计谋强于吕布而武艺高过诸葛亮……
攻方兵力:十三万,诈称三十万,以骑兵为主,各兵种搭配合理,都是多年征战、百死余生的jīng兵猛将。
守方兵力:四百五十九名正规官兵,加上商队的保镖一千多人,jì*院赌场的打手三百人左右,另外关中jīng壮男子(十五到四十五岁)约有千人,共计三千人。
攻方后援:整个加纳多王国,全国之力,正规军数十万,预备役百万以上。
守方后援:无。
攻方补给:多达十万人的后勤队伍,加纳多全国物资。
守方补给:无。
攻方的守方的实力对比摆出来之后,双方的士气对比也就有目共睹了。
后世史学家描写这场战争的第一句话就是:加纳多以十余万jīng锐之师,进攻孤城中数千乌合之众……
……
……
范轻骨贴在关前的第一条告示,成功的将秦小虎困在了关中。随后,范将军发布了第二条命令,也端端正正的贴在了岷山关的城楼上。
“大唐岷山关士兵,和平rì久,久疏战事,难免怠惰。为鼓舞士气,重振军威,特举行比武大赛,军民人等均可参加,奖品丰厚。”
在这道命令发布的同时,范轻骨命自己的亲兵到城中散布小道消息。
“喂,听说了吗?范将军要举行比武大赛。”
“是吗?为啥呀?”
“嗨,将军闲着无聊呗,想看人比武消遣一下,不过范将军一向大方,出手很是阔绰,这次比赛的奖品可是很丰厚的哟,会大大出乎咱们的想象呢。”
“真的吗?我家小三就不务正业,不种地也不经商,整天在家里舞枪弄棒的,我得让他去试试。”看来这个小三是说话者的第三个儿子,而非目前常说的那个意思。
“去试试吧,范将军相当爱才的说。也许你家小三蒙他老人家青睐,收到帐下担任个一官半职什么的,今后就前程似锦了呢。”
“嗯,咱先回见,我这就回去告诉他。”
就这样,范轻骨不动声sè的开始着手物sè可以协助守城的人才了。
秦小虎也看到了公告,还从未和人动过手的他也想试试自己的斤两,于是报了名。
……
……
先是预赛,比力气,搬木头。
十余根二百斤左右的木头整齐的排成一排立在城门处,能扛起来并绕场行走一圈的人视为通过,将可以参加下面的初赛。
好几个小伙子很轻松的就完成了,他们得意的炫耀着自己的肌肉,摆出健美比赛中的各种造型,引得人群中围观的少女发出阵阵尖叫……
轮到秦小虎上场了,他仔细的绕着这些木头转了几圈,很遗憾看起来都差不多大。
最后秦小虎找了根看起来略为瘦小些的,挽起袖子走上前去,往手心吐了两口吐沫,作势yù搬,一下竟是没能撼动丝毫。这时他突然好像想起了些什么,复又站起身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秦小虎开始了中学体育课前的热身活动。
这些没有见识的愚民见秦小虎如此神秘,都觉得定有深意,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唯恐错过眼前的场景,凝神静气的看秦小虎表演……
好不容易秦小虎活动开了全身的关节,又走到木头面前,扎开马步,俯下腰,双手环抱住那根光溜溜的木头,大喊一声“起!”
那木头依旧纹丝没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除了秦小虎自己。
片刻后,全场方才醒悟过来,随即便是嘘声雷动,但秦小虎的心理素质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仍然有继续尝试的打算。
城墙上,范轻骨正气定神闲的端坐在一把舒适的软椅上,在凉伞下愉快的一边喝着冰镇酸梅汤一边看勇士们的表现,手中的羽扇轻轻摇动,气度从容而又自信,似乎根本没有被即将到来的大战影响。而他身边的亲兵眼看得后面还有许多人在排队而秦小虎在场中间很没有道理的浪费着时间,打算下去将这个捣乱的家伙拉将出去。
“且慢。”范将军制止了亲兵,他觉得场内这个孩子挺有意思,左右无聊,不如看看接下来他还会怎么做。
秦小虎这时又仔细读了遍比试规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走向那根木头……
“呼”的一声,秦小虎的口中喷出了一个火球,不一会儿,木头开始燃烧,由起初的一点点火苗变作了熊熊的火焰。秦小虎安然的坐在一边,等那根无辜的木头烧完。
维持秩序的士兵们面面相觑,这——能算吗?
火球的温度很高,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整根木头都化作了灰烬,秦小虎解下外衣,将烧剩下的灰郑重其事的包将起来,然后扛着自己的外衣,堂而皇之的绕场一周。接着,他居然又脱下了自己的内衣……
众目睽睽之下,秦小虎也开始炫耀自己的肌肉。
……
……
嘘声更加猛烈,范轻骨的亲兵望向他,想知道将军的处理办法。
范将军此刻也很为难,因为人类魔法师太少,他在设计考题时根本没把这个职业考虑在内。比较战士,魔法师的身体一般都比较单薄,就算那根木头再细两圈,也不是一个魔法师所能够扛起来的,更别提绕场一周了……没想到就在这小小的岷山关里……还真的就遇到了一个。如此良才,不用岂不是可惜,刚想示意部下让他通过……
这时场内又进入了一个人,是一个瘦小枯干大概七十岁左右的老头,老人家很实在,他是直接拿着火把进去的……
人类寻找规则漏洞的本事太强了,范轻骨无奈苦笑,吩咐道:“这些损坏了木头本身的,不能算通过。”亲兵马上将这句话传达下去。
秦小虎很郁闷,但依然没有放弃,回过身来又找了一根木头。这次他默念了几句咒语,双手一抬,广场当中竟凭空冒出水来……
转瞬间,水深已有一人多高,全部集中在秦小虎身边一丈之地,如有阻挡般虽波光流转,但并不溢出。而那根木头已经漂浮在水面上,秦小虎双手虚引,那一大团水带着木头徐徐绕场一周。
围观的百姓都看得愣了,城墙上的范轻骨也惊讶的差点把眼珠子都瞪了出来。居然是个水火双修的魔法师,而且看起来两样魔法都有相当的火候,这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呀。
没有任何争议,顺利通过预赛的秦小虎拿到了初赛的入场券,志得意满的又炫了一下那为数不多的肌肉,然后下去休息。
……
……
初赛的规则早已拟定完毕,是面对面的PK。范轻骨又犯难了,任何魔法师在一对一PK时也不是战士的对手,除非给他们足够的距离……
足够的距离——大概就是几百米吧,范轻骨看着那方圆不足十米拳击台大小的擂台,只能无奈的摇头苦笑。
秦小虎抽到了一个足够强劲的对手,某商队的护卫长冯泰。
这个冯泰本来是个独行大盗,后来因为仇家太多不得已洗去了自己的身份,隐姓埋名干起了保镖护院的差事。本就觉得浪费了一身的本事,而多次想去从军杀敌又怕暴露了自己的本来面目。而这次恰好在边陲保镖时遇到了这么个机会,冯泰从心底乐开了花。
待到抽签结果出来之后,冯泰更是满面红光,笑得连嘴的合不上了,从怀中掏出了两盒香烟向四周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四下里散着。见多识广的独行大盗自然深知魔法师的缺点,他非常有信心秒杀秦小虎。当秦小虎刚刚站到擂台上时,他就感到了对方的逼人的气势和凛冽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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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规则是点到即止,但刀剑无眼,意外总是难免的。
范轻骨现在就为秦小虎捏了把汗,这千年一遇的奇才,万一死在了这个擂台上,自己可就是历史的罪人了。如果说得更严重一些,他也可以是整个人类的罪人。
冯泰的嘴角已经露出了狞笑,将手中的双刀互相击打,亮银sè的刀身泛着寒光撞击在一起,铿锵有声。冯泰的眼中也露出了凶光,手上曾经沾染过无数血腥的他,似乎不大介意再多断送一条微不足道的xìng命。
秦小虎也缓缓的抽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柄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