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引言
大家好,今天俺要说的,是俺小时候亲眼看到的事。就在俺们村,那年俺大约摸有六七岁的样子,具体多大了,过了那么多年,俺也记不清了。不过这事儿,俺还是清楚记得累。那时候,刚下完雪,天还是雾蒙蒙的。
俺吃过午饭,就跑去俺们村西头的麦秸垛哪疙瘩,和三杆子四狗子五妮头他们踢毽子玩。而村里的爷爷们,则谷堆在麦秸垛旁边,抽着旱烟袋,而一旁的奶奶们,则盘腿侧坐在老树根旁边,一边说着今儿个天真冷,一边手冻得夹洒着掐辫子。
就在这个时候,从俺们村西头的小路边,来了一个老头,穿着蓝棉袄,肩挑着扁担,脚穿着泥机子,一坑一洼的朝俺们这疙瘩走来。你说他走都走过来呗,还冲着俺们大喊一声,吓得爷爷们的旱烟袋差点烫着嘴,奶奶的辫子差点掐到手,而我的毽子差点踢到麦秸垛上边去。
你要问他喊得啥?只听他喊了一句:“赊菜刀啦,赊菜刀的来啦,不要钱的菜刀来啦。”这时只见一旁边的二爷爷,摸了摸被烟袋烫伤的嘴,捋了捋几根白胡子,朝那挑扁担的老头说道:“老哥,来啦,啥菜刀恁好?咋还能不要钱呢?”挑扁担的老头,放下手里的扁担,从扁担里拿出一把锃明刷亮的菜刀,递给俺二爷爷说道:“就是这菜刀,你瞅瞅多好,砍瓜切菜,一切一个准。”一旁掐辫子六奶奶,也接过一把菜刀。
疑惑的朝挑扁担的老头问道:“这菜刀,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咋能不要钱呢?别是二流子骗子,来骗俺这农村老太太的吧。”挑扁担的老头,打趣的说:“这还不是有农村老头在场么?咋能哄骗农村老太太呢,老头们也不答应啊?说正经的,俺是赊刀人。”一旁的爷爷们,听了哈哈大笑。只见二爷爷又问:“啥是赊刀人?”挑扁担的老头,就朝大伙解释道:“赊刀人讲究缘分,既然来到咱们这村,就是和咱们村有缘。这菜刀先不朝大家要钱,大家随便拿随便用。我说一句话,要是应验了就要十倍的钱,要是不应验,这菜刀就当我做个善,免费送给大家。”
这时正掐辫子的六奶奶,又打趣的说:“那要看你说累啥话,你说要放个屁,你噗一下放个屁,我们岂不是上当当冤大头了?”挑扁担的老头,被六奶奶的话,噎的脸一红。扑棱着头说道:“老嫂子,多想了。俺可是正经的赊刀人,咋能干无赖行当呢?俺要说的话,也得三年以后才能看结果。”爷爷奶奶们,一听要三年以后才能收钱,还是他说话应验才收钱。
这么没影的事儿,大家纷纷动起了心思。就朝挑扁担的老头问道:“你要说啥话?”挑扁担的老头,就捋了捋胡子,说道:“俺要说的是,咱们村要三年不下雨?这三年要是下雨了,这菜刀俺一分钱不要。”爷爷奶奶们一听,乖乖嘞,三年不下雨,哪还不得把庄稼旱死,哪还不得把人饿死。人都饿死了,他还找谁要菜刀钱去?
只见一直不说话的二奶奶,朝挑扁担的老头说:“这老哥真有意思,就算三年后,老哥说的真应验了,我们也该饿死了,我们都饿死了,你找谁要钱去?”挑扁担的老头,仿佛看出了爷爷奶奶们的心思,就说道:“这个大妹子放下,要真如大妹子所说的,我认倒霉,不和你儿子孙子要菜刀钱,可要是我说道话真应验了,你们还活着,你们就得给我十倍的菜刀钱。”
爷爷奶奶们,见状就纷纷挑了一把菜刀,就连俺也挑了一把菜刀。挑扁担的老头,问了个路,听说俺们这还有个庙,就向村东头的草庙子走去,说是去上个香,磕个头,这是规矩。爷爷奶奶们,一人得了把菜刀,还是不要钱的菜刀。
大家心里都乐开了花,说这世界真大,咋啥人都有嘞?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可没过多久,就见又来一个端挑子老头,向俺们打听,见没见有一个赊菜刀的,从这里过。端挑子的老头,话还没说完呢,就见俺们一人一把菜刀。就连忙拍大腿的吼道:“哎,看来我又来晚了。”
二奶奶此时疑惑的问端挑子的老头:“老哥哥,啥,你说的啥?”端挑子的老头,欲言又止的回道:“没啥?这菜刀你们千万别扔,一定要用啊。这赊菜刀的上哪去啦?”二爷爷,也是满头雾水的问道:“老哥,你找他干啥?他上俺们村,村东头的草庙子里去了,要是走的快,兴许还能赶上。”只见端挑子的老头,扭回头说一声:“谢谢,俺找他干啥?俺赶上要揍他。”说完,还不忘喊一声:“磨剪子来,戗菜刀。”
第二节:戗菜刀的和疯女人
后来的后来,听俺们村的老人讲。戗菜刀的没能赶上赊菜刀的,俺村里的人,再也没见过那个赊菜刀的。倒是戗菜刀的,经常来俺们村,甭说旁人了,就连俺都见过戗菜刀的好几回。每次不是俺在打盹儿瞌睡,就是刚吃吧早饭,就听哪戗菜刀的喊,磨剪子来,戗菜刀,磨剪子来,戗菜刀。
因为俺那时候还小,没和哪戗菜刀的说过啥话,唯一的一次,还是俺去上学的时候。走到俺们村东头,臭水沟的小桥边,搭理过他。其实那次,也不单单搭理他,还有旁人。至于这么个旁人,俺也不知道是啥人?估摸有四五十左右的,满头乱发,很长很长的那种。穿的衣服,俺也没留意。
看样子像是个女累,满嘴黄牙,后来听俺们村的大人讲,她是从东乡逃荒过来的,也有人说她脑壳有问题,还有人说她就是专门要饭累。俺当时那么小,哪有想这么多。见她瘦巴巴,脏兮兮的,怪可怜人的。就随手把俺的窝窝头,给了她一个。
奇怪的是她没接,还冲俺傻笑的说,窝窝头一块钱四个嘿嘿,窝窝头一块钱四个嘿嘿。俺见她不接俺的窝窝头,还冲俺傻笑的说着窝窝头一块钱四个嘿嘿。
俺就冲她说:“别四个啦,俺就这一个啦,给你接着,俺还要上学去呢。”她还是冲俺傻笑,说着窝窝头一块钱四个嘿嘿,给它。说完俺只见她指了指,桥栏杆的石狮子。然后又冲俺傻笑,仍然说着窝窝头一块钱四个嘿嘿。还有窝窝头给它,我见她又指了指,俺们村庙门口的大石狮子,然后还是说着,窝窝头一块钱四个,给他们四个,一块给他们四个,一天给他们四个。
俺都快被她弄迷糊了,啥一块钱四个,啥给他们四个窝窝头,他们是石狮子,他们会吃么?俺想着上学快迟到了,就把俺的窝窝头,塞到她手里,朝她说,啥四个啊?你快吃吧,俺快迟到了。再不吃窝窝头凉就不好吃了,塞牙。她见状把窝窝头,又塞到俺手里,还是喊着,窝窝头一块钱四个嘿嘿。
说来也巧,正好见哪戗菜刀的,端着挑子来俺们村。瞧见她把窝窝头,又塞给俺。哪戗菜刀的,放下挑子,朝俺喊道:“小孩儿,你甭管了,把窝窝头,给俺,俺把窝窝头给她。你赶快上学去吧,快要迟到了。”
俺见戗菜刀的,如此说。俺就高兴的回了句:“好嘞”然后就朝学校跑去啦。她疯疯癫癫的见俺要走,就急忙大声的朝俺喊道:“窝窝头一块钱四个,嘿嘿,别忘了给他,会饿……”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戗菜刀的打断,朝她喊道:“啥会饿?说啥胡话呢?别搭理她恁些,她脑壳不正常,赶快上学去吧。”俺都走多远了,还听见她在喊,别忘了给她,窝窝头一块钱四个嘿嘿,别忘了给她,会饿。然后就是,戗菜刀的呼哧着她,让俺不要搭理她嫩些。再后来俺就上学校了,至于后来他们说的啥,俺也听不清了,
再后来,也不知咋地?俺再也没见过那个疯女人,甭说疯女人了,就连那个戗菜刀的,俺也一次没见过。再再后来,听俺村里的老人讲,那个戗菜刀的岁数大了,也不知道吃啥东西吃累了?跑肚子拉稀再加上端挑子走的太快,一不小心,掉石佛寺旁边的臭水沟里了,然后就听见,爷爷奶奶们是一阵哄笑。
后来,有时候俺还纳闷呢?他不喊磨剪子嘞,戗菜刀。俺还睡不着呢。更有甚者,他不喊磨剪子嘞,戗菜刀,俺们吃饭都不香。俺爷爷说俺是听习惯了,猛的一不听,俺还不适应累,习惯就好了。就像俺每次上学,怀里揣四个窝窝头去上学一样,他们已经习惯了,习惯就好了,没啥大不了的。
第三节:石狮子大嘴一张,这就要吃我呐。
起初俺也没刻意,把窝窝头子,给石狮子吃。再说俺还小,孩子心性,压根都没把哪疯女人的话,当根葱儿。只到过几天,有一次俺吃饭吃方庄了,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就把一个窝窝头,放在桥栏杆的石狮子旁,然后就撒丫子跑开上学去了。
待放学的时候,还是四狗子先发现的,他说这是谁丫的?糟践粮食,把吃剩下的半块窝窝头,放石头旁边,实在吃不完,可以给他吃啊,他早上就吃了半饱。俺这才发现,俺早上放的窝窝头,只剩下半块了。
见三杆子五妮头也是纷纷谴责,俺就没好意思说,是俺放的。可俺放的明明是一个窝窝头,咋就剩下半块窝窝头了呢?俺是越想越纳闷?越想越不对?俺早上明明放的一个窝窝头,咋就剩下半块窝窝头了呢?难道是河里的鱼蹦出来吃啦?还是树上的乌鸦给吃了?
就这样俺揣着满肚子疑惑,下午上学的时候,俺揣了俩窝窝头,瞅着没人的时候,俺就把窝窝头,又放在桥栏杆的石狮子旁,还有一个窝窝头,俺放在俺们村东头,那个草庙子石狮子旁边。说着挺远,其实并不远。
听俺们村里的老人讲,俺们村东头桥边的这个石狮子,和俺们村东头草庙子的石狮子,原本是一对的。只是后来河里的龙王爷发怒,村里的老人找来了算子,这才把两个石狮子给分开。听老辈人讲,这两个石狮子可沉了,少数也得有上万斤,当初可没少费气力。也许老年人岁数大了,他们也不记得,这两个石狮子,起初是在桥边放着,还是在草庙门口放着了。
俺还记得俺傻子三叔,大嗓门的打断老辈人的闲谈,咧嘴说俺们傻,这桥边和草庙门口边,有啥子区别?相差不到一百步,只是一个在桥的东边,一个在桥对岸的东南旮旯里。说起俺的傻子三叔,他不但嗓门大,还倍有劲儿。俺们村里的石碾子,他一个人都能扛起来。
记得有一次碾场,俺大爷爷,让他去赶牛碾场,他心疼牛,怕牛累坏了。他就把牛套卸下来,套在自己身上,拉着石碾子在碾场。俺大爷爷吃罢饭,去场里一看,顿时就气坏了。指着俺三叔吵了起来,俺三叔还咧嘴大笑的,朝俺大爷爷说,累啥累,不累,你瞧,还没出汗呢。俺大爷爷见状,只能低声怒骂道,真是一个傻子。
就这傻子三叔,慢慢的叫开了。俺傻子三叔,最近干过的一件傻事,就是在俺们村东头的河里,用着铁锨在挖龙王。他一边挖,还一边大声的喊,让你这个龙王跑,让你不下雨,看俺把你挖出来揍一顿,让你八个月不下雨,看俺把你挖出来,腿给你打断,然后俺们就是放学的时候,在河边看他挖龙王。
至于窝窝头,俺也已经喂了石狮子八个多月了,每天早上喂它俩窝窝头,下午再喂俩窝窝头。说也奇怪,自从半块那次,每次都是喂俩窝窝头,等放学的时候,窝窝头就不见了,俺想了许久,也不知道为啥?
反正俺爷爷,见俺每天都拿四个窝窝头,他问俺每天都多吃四个窝窝头,为啥俺咋还恁瘦,俺说俺也不知道,俺奶奶说俺,整天就知道傻吃,别跟你傻子三叔似的,俺则就像没听见似的,每天拿四个窝窝头。
只是连着八个月不下雨,俺们村的人都想起了,赊菜刀的话来,别真三年不下雨啊?为这俺大爷爷,今天还专门从石佛寺请来了算子,让算子给看看,有没有解救的法,要让算子做法求雨。也是因为今年八个月不下雨,地里的庄稼并不好,每家就几袋粮食。
俺奶奶就给俺们说,让大家都少吃点,让俺们孩子多吃点,大人饿一两顿没啥大事,不能饿着孩子。然后俺爸就悄悄给俺使眼色,意思是不让俺拿窝窝头了。俺爷爷则瞪了俺奶奶一眼,朝俺说,仨儿啊,给俩窝窝头,赶快上学去别迟到了,俺接过俩窝窝头就跑开了。
俺跌跌撞撞跑到,村东头的石狮子旁边,把一个窝窝头,放在石狮子旁边,委屈的对石狮子说道,石狮子俺这次给你窝窝头之后,俺就没有窝窝头给你吃了,俺们村有八个多月没下雨了。
你每天都吃俺四个窝窝头,想来是能听懂俺的话吧?你要是能听懂,就张嘴回一句……俺话还没说完呢,就感觉大地都在晃悠,天旋地转的,像筛糠。俺隐隐约约看到,仿佛石狮子大嘴一张,俺眼前一黑,俺就啥也不知道了,睡着了。
第四节:我当时就知道哭了
俺就感觉天旋地转,大地在晃荡,然后俺迷迷糊糊的,就看到石狮子大嘴一张,就把俺吞到了肚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俺睡着了。多年以后,俺才知道俺哪不是睡着了,俺那是晕倒了,至于为啥晕倒,多年以后,俺也没想出来俺为啥晕倒。
俺再睁开眼,就看到圆圈周围黑洞洞,啥也不知道,俺当时就被吓得哇哇大哭,俺都不知道俺那时候,哭了多久,害怕了多久,哭了睡着了,睡着了还哭,嗓子哭哑了,还能干嚎的呜呜几声,再后来俺哭的嗓子疼。
再后来俺哭的嗓子疼,也口渴的要命,也就不感觉害怕,再说害怕也没法子,渴了实在是渴了,口干舌燥,嘴唇生疼。
俺就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俺心想这是不是,石狮子的肚子里。亏俺还每天都喂俩窝窝头给它,就给它说俺以后没有窝窝头给它了,它就张嘴把俺吃了,这真是村里老爷爷的常说的那个啥,对,白眼狼。俺想到村里老爷爷说白眼狼的眼神,俺噗嗤一下笑了。
俺再摸摸,俺身上就是一个泥糊涂。就像俺们村老牛在泥糊涂里打滚一样,想来俺也就是那个模样。俺就朝地下抓了一把泥糊涂,连泥带水的往嘴里送,没办法俺实在太渴了。俺刚往嘴里送一口,就呸呸的吐了起来,这是啥味啊?再摸摸,泥糊涂不多,只是到俺脚脖的样子,想来俺刚才又害怕,又是挣扎,又是哭喊,才弄得浑身是泥。
俺尝试着站起来,俺这一站起来不打紧,俺感觉浑身都疼,又坐了一股墩的泥,俺又哇哇的哭了起来,只是这种哭,是干张嘴,发不出来声。俺又咬着牙,忍着疼,扶着墙尝试的站起来。待俺一瘸一拐的站起来,就看到前方微微泛着蓝光,俺也顾不得害怕了,咬着牙,墙都不扶了,一瘸一拐就朝着泛蓝光的地方走,心想有光的地方就能出去了。
就这样俺也不知道俺走了多久,累了就顺着爬,爬累了就继续走。俺隐隐约约的,看到前方有一个门。门上泛着蓝光,俺就奋力的往前爬,心想俺马上就能出去了,这个是不是石狮子的嘴啊?哪个门是不是石狮子的大门牙啊?俺要回家喝水,再说俺也饿了。
于是越想越饿,越想越渴,俺也就越爬的快。也许是老天爷开眼,也许是也许。俺走到蓝光的尽头,看到了水,就给俺村东头河里的水,俺心想这下俺可总算出去了,俺也顾不得那么多,就爬在河边喝水。
可把俺渴死了,俺用手捧着喝,不过瘾,就索性把头扎进去,就像俺家的老黄牛喝水的那样,把头扎进去喝。可等俺喝饱了,把头抬起来,只见俺吓得哇的一下,又开始哭了。原来俺看到了,俺水里的模样,只见俺浑身是血,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俺兴许又是给哭累了,俺就擦了擦脸上的血,用水洗了洗脸,就开始打量四周,这次俺看清楚了,原来这河不是俺村东头的河,虽然也有桥,可桥上没有石狮子。而蓝光是桥对岸的门口放着的。俺不知过了多久,就爬着过了桥,看眼前有几根大石柱子,蓝光是从柱子里边发出来的。
这时俺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俺这时才想起来俺怀里还揣有一个窝窝头,就啥也不顾,也不管有没有血了,就吃了起来,那个滋味,真香。兴许俺是吃的急了,打嗝特难受,俺又跑回去,喝几口河里的水,就这样来回一折腾,俺也不害怕了。
俺就又朝哪,几根石柱子的方向走去。没法呀,谁叫哪个地方有蓝光呢。有蓝光说不定,前方就是石狮子的大嘴,俺只要走过去就能出去了,俺顺着蓝光的方向,还看着红色的,俺心想这该不会是石狮子的大红舌头吧。
待俺走进去一看,俺顿时沮丧了,这哪是石狮子的大红舌头啊,分明就是谁家的大红门。只不过这大红门太大了,可比俺村里大老富,老富贵家的大红门气派多了。俺想了想,这咋感觉,给俺大爷爷说的,县里有钱人家的大门一个样呢,也是大红的。
到了这时俺也忘记害怕了。俺就忍着疼痛,摸了摸俺的小圆脸。用尽吃奶的力气,没办法谁让俺,刚吃过一个窝窝头子呢,有劲呢。俺咬牙怒目使劲一推,只听吱呀一声,门没开,倒是大红门身上的土,落了俺一身。
第五节:我捋着这个小洞,好奇的爬了进去。
俺吐了吐嘴里的灰尘,这不吐还好,一吐就又呛了俺一鼻子,也眯了俺的眼睛。俺瞬间就流泪了,不过这次不是哭,俺慌得赶快跑到水边,用水擦了擦眼睛,更是洗了把脸,然后再抖抖身上的灰尘,又洗了把脸。
俺这一抬头不打紧,把俺吓了一跳。原来在大红门的旁边站了一个人,特吓人。而那所谓的蓝光,也是从他手里捧着的灯盏发出来的,火苗一窜一窜的冒着蓝光。说不害怕哪是假的,可俺哭了许久,见这个大人也不见动静,只是他手里的蓝火苗子,一窜一窜的,俺也就不那么害怕了,俺麻着胆子走进前去,哇,好高,俺还没有他的鞋高。
俺借着蓝光看了看,原来是大青石的,和庙里的大石狮子一样,都是石头的。这又让俺想起了,有次俺和俺爷爷,去石佛寺赶庙会,感觉这个跟庙里的差不多。俺就学着俺爷爷的样子,俺赶忙跪下,磕了仨头,然后双手合十,闭着眼说道,感谢菩萨奶奶帮俺还愿,但愿他们不再报复俺了,更不要给俺复仇了,阿弥陀佛。
俺也不知道俺为啥这么说的,反正俺爷爷当时都是这么说的,说完俺爷爷还不忘,用手摁着俺的头,又给菩萨奶奶,磕了九个头。俺也磕了九个头。俺趴在地上,见许久还是没反应,就麻着胆子起身,打量四周。这一看俺才算看明白,原来这大红门旁边站着俩大菩萨奶奶,菩萨奶奶手里捧着大灯,灯里冒着蓝光。
大红门前边是个石头桥,石头桥下是水,就和俺村东头的河水类似,俺又向上看了看,上边的不是天空,而是画,画的人长着翅膀,穿着戏服,在上边飞,之所以俺认为她们穿着戏服,是因为俺见她们手里拿着唱戏班子,唱戏时用的大唢呐,大铜锣,还有背背着琵琶,她也不嫌沉。
俺之所以认识她背的琵琶,还是俺刘真大表哥,告诉俺的呢。俺记得那次是富贵老爷家的唱大戏,俺刘真大表哥,特意从他们刘家庄来听戏。俺刘真大表哥,告诉俺那是琵琶,那是笙。俺那时候,就感觉俺这个表哥懂得真多。
只可惜没过多久,俺刘真大表哥,就和姑母奔了四川,临走时俺刘真大表哥,还给俺说要教俺骑大白马呢,俺就这样想着想着,不知何时,就睡着了。梦里俺骑着大白马,在天上飞,俺的大白马脚下还踩着一只小鸟呢。
不知何时,俺饿醒了,俺怀里的窝窝头,也吃完了。俺又朝大红门走去,使劲推了推。还是推不开,最后一次,还把俺推倒了,摔了一屁股墩。俺揉揉鼻子,看了看菩萨奶奶旁边的大红墙,用手摸了摸是石头的。
俺借着蓝光看到墙角,仿佛有一个窝窝头,俺就高兴的朝那窝窝头跑去,没办法,实在是太饿了。可俺跑跟前一看,窝窝头还在前方,于是俺又往前跑。俺这次终于赶上窝窝头,这个时候俺也顾不得,脏不脏了,拿起了掉在地上的窝窝头。
就胡乱的啃了起来。俺吃的很快,不过还真香,俺又把头贴近水面,喝了几口水。这才开始打量四周。原来这个大红墙下,竟然有个小洞,洞口的大小,俺估计也只有俺家大黄狗大小。俺刚才的窝窝头子,就是在这小洞附近捡的。
俺顺着这小洞往里瞅瞅,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清。俺想着这里边会有啥?是不是捋着这个小洞,就出去了。太黑了,啥也看不清。可不爬进去,俺又想不到别的办法。兴许菩萨奶奶,听到俺还的愿,告诉俺这个小洞,就能出去呢。
要不咋能在洞的墙边有个窝窝头子呢?可是这里边又乌漆嘛黑的,里边该不会有老鼠吧?听俺奶奶讲老鼠就会打洞?俺就这样想着想着,又睡着了。俺这次没做梦,睡得挺香,兴许是跑累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俺又被饿醒了,肚子叽里咕噜乱叫,没办法俺跑去水边,喝了几口水充饥,洗了把脸。俺这次没犹豫,没办法实在太饿了。俺捋着这个小洞爬了进去,至于里边有啥?管它呢?先爬进去再说,说不定爬进去,俺就能出去了呢。
第六节:这次我学聪明了,只吃了半块。
俺捋着这个小洞爬了进去,洞不是很深,之所以看着黑,是因为小洞不是笔直的,而是拐了几个弯。待俺爬到洞口,这次不但有一个窝窝头,而且还有一个大西瓜,这次俺学聪明了,窝窝头只吃了半块,西瓜摔开也只是吃了少许。
待俺吃饱喝足,往头上瞧瞧,是不是俺跑出去了。俺抬头看到了星星,月亮出现在了头顶,俺想这次俺可总算出去了,可俺又往四周瞧瞧,俺竟然看到了一个菜园子。俺看到了菜园子里,种着桃树,桃树上结着大小的桃子,就和俺庄南地类的苹果园差不多。
俺庄南地类的苹果园,老爷爷们也叫做菜园子,所以俺看着这么大一片桃树,俺还以为俺从俺庄南地类出来了呢。俺仔细一瞅红墙,还是没走出去。俺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
顺着一个矮桃树往上爬,不大一会儿,就骑在桃树上的枝丫上,顺手摘了一个桃子,俺的牙就咬了一口,桃子又酸又甜,可比刚才的窝窝头好吃多了。不大一会儿,俺就吃了一个。
俺又瞅了瞅,这次准备摘一个大的,不大一会儿,俺又摘了一个,这次用手擦了擦,开始细嚼慢咽了起来。俺缓缓从桃树上下来,看着桃树下种着各式的花草,俺也叫不上名来。花草的间隙,留有一条小道,刚好可以走下人。
俺又把剩下的西瓜吃了一些,俺心想这该不会是谁家的菜园子吧?俺庄南地类的菜园子,都不让随便乱吃,有专门看菜园子的爷爷,可凶了。俺想到这里心里打鼓,俺就又朝菜园子里走去,这次看的仔细,这菜园子好像好久没人来了,有的路上还缠着蛛蛛网。
想来这里应该是没人的,想到这里俺又一阵莫名的失落。正在这时,俺看到有一支蝴蝶,扑在花朵上,而这花也特好看,俺也不认得。就忍不住,用手去捉蝴蝶。俺的小手还没碰到蝴蝶呢,蝴蝶就飞走了,俺顺着枝丫的小道追了起来。
兴许是追累了,俺一下坐在草丛里,望着头上的星空,睡着了。梦里俺做了一个梦,俺梦到许多蝴蝶围在俺身旁,俺则躺在那红色花瓣铺就的草地里,然后俺就咯咯的笑醒了。俺醒来看了看头顶的太阳,说来这太阳也怪,像是红色的大圆球,散发着阳光,可感觉不到很热,再往上就感觉在头顶上悬着似的。
俺又把剩下的半块窝窝头吃了,吃了剩下的西瓜,这次没有爬树上摘桃子,而是顺着这吱吱呀呀的小路,继续走看看能不能走出去?功夫不负有心人,俺这次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小门,门是开着的。
俺穿过羊肠小道,迈了进去。俺想喊了几句,问问有人吗?喊了半天,见也没人搭理俺,俺就一边走,一边喊。
俺这次好像进了一个大院子,院子里站满了人,俺再仔细一看,心想这些人一动不动的,莫不是天兵天将?想来门口都有菩萨奶奶,这院里有天兵天将也正常,俺见他们一个个,比俺都高,手里拿着家伙,站的挺整齐的。
俺也就没往里边瞅,俺退出去,又朝另一个院子里走去,这个院子里就没有多少天兵天将了,有好多马拉车,俺一时没忍住,就想骑一个大马身上,可是走到跟前,愣是没上去,没办法,这大马不但大,还高,俺压根就骑不上去。
俺只好悻悻作罢,俺又朝一个别的院子瞅去,俺见这个院里堆满了,锅碗瓢勺,还有灶台,还有各种柴火,想来这就是一个杂货间,或者厨房之类的,给那些天兵天将,还有菩萨奶奶做饭吃的,毕竟他们还是要吃饭的。
俺走进去没多远,还真被俺说中了,俺见这些天兵天将,有的抱柴火,有的剁案板,有的在烧火,有的竟然在偷懒偷笑。
感觉他们好像不是天兵天将,感觉他们跟俺爷爷说的伙夫类似,只是感觉他们好像被定格在了一瞬间,一动不动的,不论俺怎么叫都叫不醒,用手一摸不是石头就是泥的,难怪俺奶奶常挂嘴边,说是泥菩萨奶奶呢。
第七节:婚房
好吧,俺承认俺迷路了。可俺也没拐几个弯啊?明明记得过了这个门,就能返回菜园子,可现实是俺迷路了。
这个时候俺好饿,已经转悠了大半天,可就是转不出去。有时候最无语的,不是记不住路,而是俺明明记得有个门,可走近了却不是个门。
俺也不知道俺晃荡了多久,俺肚子好饿,这次俺又推开一个门,哇,好气派,满屋的大红色。就给俺们村上个月,三杆子他叔结婚的婚房似的,比三杆子他叔家的婚房,还要大,地上铺着红毯,还有红布挂在左右。
俺走进屋里一看,只见左边用箱子,放了几箱子的桃子,箱子上都写着大红的喜字。右边用箱子堆满了李子,中间用箱子堆满了石榴,样样堆得跟小山似的。红地毯上铺满了红枣和花生,这时候俺顾不得打量别的,就奔桃子去了,随手拿了两个,一手一个,开始咬了起来。
这桃子真甜,俺吃了六个就饱了,俺又仔细打量四周,只见供桌上有大红蜡烛,仍在燃烧。还有猪头羊头,牛头,在中间是香炉,炉子上还插着香。俺还看到一个盛米的斗,斗上放着秤杆,秤杆上挂着一个镜子,还有一个铃铛。
供桌下面是坐垫,坐垫下面是一套衣服,金黄色的,比俺们庄富贵家的,穿的衣服还要好看。俺这时候,才想起俺的衣服,虽然泥糊涂已经干了,可穿着也难受。俺就走过去,拿起垫子上的衣服,俺就把衣服换上。
嗨,还别说,还正合俺的身,就像专门为俺准备的似的。俺又把垫子上的帽子戴上,可正在这时,俺感觉跟有人偷看俺似的,俺往四周瞅瞅,呀,咋那么多美女在看着俺,不对,应该是仙女才对,她们好像站在周围看着俺笑,俺揉揉眼,仔细看时,原来他们都是画,是画在墙上的。
俺这时候才看清,原来周围都是仙女奶奶,俺这才没不好意思,和难为情,反正衣服已经穿身上了。俺就跪在垫子上,朝供桌的方向磕了几个头,算是谢过了她们。
俺这时候,又望望桌子上的镜子,俺垫着脚把镜子取下来,照照自己,还别说这衣服金黄色的,还挺好看,就连帽子也是金黄色的,衣服上用金黄色的线,绣着莲花,仙鹤啥的。
俺这时候一回头不打紧,看见门后有箱子,箱子上放着窝窝头,堆得跟小山似的,还有几个大缸,俺走进一看,才知道里边给水似的,俺用挂在缸上的勺子,盛了一勺子,尝尝。竟然不是水,竟然给俺们庄的高粱酒似的,只是这个比俺们庄的甜。
俺还想去别处转转,又怕和刚才似的,迷了路,连吃的都找不到,就索性在这个屋里坐下,坐在垫子下,不知什么时候,俺歪在垫子上睡着了,梦里俺走了出去,见到了家人,还有三杆子四狗子他们,他们问俺去哪了?俺说俺迷路了,他们都笑着说,能回来就好,俺也笑了。
俺笑着笑着就睡醒了,有时候俺真不想醒,有时候俺更想着,这一切都是一个梦该多好,可俺抬头看看,供桌还在,蜡烛仍在摇曳。说也奇怪,这蜡烛,别看火苗子小,可愣是照的满屋亮堂。俺又垫着脚,把那个斗拿了下来,只见斗里装满豆子,杂粮。
秤杆也早被俺拿在了手上。俺躺在垫子上,手里拿着镜子,这镜子也不知道啥材质的,拿在手里刚刚好,能看清俺的脸,背后有钮,钮上穿着红绳。
俺把镜子拴在腰上,低头,说也巧。刚好看到供桌下面,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俺好奇的爬在供桌底下,这个盒子好重,竟然比刚才那个斗都重。这就让俺,更想用力把它拽出来,想看看这么重的盒子里,究竟装的是啥了?
第八节:敢问小道长,打哪来?仙乡何处?
俺费了九牛二虎的劲,又是拖又是拽,终于把这箱子给拉扯出来了。俺见这箱子紫红色的,是红的发紫,紫里透着黑,黑不溜秋的,就想打开这个箱子,瞅瞅里边到底是啥?这么重?
俺用手拽了拽锁,愣是没拽开。其实俺也不想用手拽,可这箱子上也没钥匙啊?又拽了拽,俺手勒的生疼,也没有拽开,这下俺彻底恼了,就抄起地上的秤杆子,用力一撬,只听咔嚓一下,秤杆子断了,锁也开了,还把俺甩出老远。
俺也顾不得疼了,俺爬将起来,伸手就把箱子的盖打开,这次到没费多大的劲,只是俺打开的一刹那,只见满屋都是光芒万丈,给个小太阳似的。
俺揉揉眼,只见箱子里有一个黄色的浮尘,一把剑,还有一个小布袋,俺看到这些,再想到俺这身衣服,俺顿时一拍脑门,俺说俺咋这么眼熟呢?这些不正是石佛寺,庙里大师穿的东西么?俺去年还跟俺爷爷一起,赶庙会见过。
俺打开小布袋,只见里边有几个圆球,金灿灿的,给俺吃过的糖球差不多,闻着又甜又香,俺没忍住,吃了一颗,真甜。俺又没忍住,俺又吃了一颗,只见俺不大一会儿,就把这糖球吃完了。
俺又看看,这布袋里的一本书,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道可道,非常道……俺翻了翻,有些字俺还不认得,看了几页,就不感兴趣了。俺就又开始摆弄这把剑来,结果拽了几下,愣是没把剑拽开。
倒是浮尘,拿在手上,很合适,俺掸了掸身上的土,就又感觉无趣了起来。这样几下一捣鼓,俺饿了,俺吃了窝窝头,又喝了酒,最后还不过瘾吃个李子,这才打住。
吃饱,俺又躺在坐垫上,想瞌睡,却睡不着,不想瞌睡,却没事干,俺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俺想说话,俺又不知道该说啥,实在无趣,就把地上的哪本书,捡起来,坐在坐垫上,开始读了起来。
念着念着,俺睡着了。俺睡的挺舒适,没有做梦,什么也没想,也可以说什么都不想。在这里俺仿佛忘记了时间,只是记得一顿吃俩窝窝头,吃些桃子李子充饥。
在无聊的时候,就是边看书,边吃花生大枣,念累了喝点缸里的酒,实在烦了就鼓捣下地上的剑,可是我无论想尽什么办法,剑都是拔不开。有时候,俺还会数豆子,把豆子装进斗里,然后再一颗颗倒出来。
要么就是摇摇铃,用葫芦装满缸里的酒,然后再倒进去,然后再装一葫芦。就这样,俺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看不到太阳,更看不到月亮。俺也不敢乱走,怕再次迷了路,一天少俩窝窝头,两天少四个窝窝头,渐渐的窝窝头吃完了,桃子吃完了,李子也吃完了,就连枣子和花生俺也吃完了。
俺知道俺要继续找吃的了,再不找俺就要饿着了。俺用葫芦装了一葫芦酒挂在身上,用红绳子把斗背在身上,斗里还有豆子没吃,想着走到路上充充饥。俺把铃铛和书装进小布袋里,塞在身上。
俺想着不拿浮尘了,拿它也没啥用,还不如拿个宝剑。碰到老鼠猫啥的,还能用剑赶走,索性俺就把剑拿在手上,看了看地上的浮尘,算了还是拿走吧。俺回身看了看供桌,这个蜡烛还在燃烧,俺想了想跪在垫子上磕了几个头,把门关上,就又去找吃得了。
也不知咋地,俺这次顺着小道。没走多远,就见一个菜园子,俺想着这是不是,刚才那个菜园子?俺见状赶快跑去,心想这次俺又有桃子吃了。兴许俺跑的太快,也兴许俺跑的太着急了,俺没走多远,就被绊倒了。
俺手里的剑也隔着腿了,可把俺气的,心想这把剑打不开,也就算了,还真疼。俺揉揉腿,气的把剑扔一边,又看看身上背的这个斗,太沉了。俺又埋怨着,把斗卸下来,扔在地上,又狠狠用脚踢了几下,说道:你这破斗还恁重,就不能轻点,小点。
说也奇怪,只见这斗,好像能听懂俺的话似的,瞬间变小了,俺拿在身上,还是感觉大,就又怒到再小点,能装进布袋里的那种,果真又变小了,俺顺手抄起了地上斗,塞进怀里的小布袋里。
然后又朝着地上的剑,狠狠踢了几脚,让你弄疼俺,你也变小点,不变小,俺就把你扔了。俺以为地上的剑,会像刚才那个斗一样,听俺的话,变小。没想到没反应,这时候,俺的性子上来了,就朝地上的剑怒道,再不变小俺不带你出去了,俺把你扔了。
许久,地上的剑还是没反应,俺赌气的拿起浮尘,再也没看地上的那把剑,气鼓鼓的朝菜园子走去了。俺以为这菜园子,云雾缭绕的,以为还是有桃树,能有桃子饱饱的吃一顿。
没想到是苹果树,俺顺着小道走进了苹果园,这个苹果园没多大,也没苹果,正当俺扭头,想往回走的时候,俺发现找不到那个小路了,也兴许被杂草盖着了,俺没看见。
正在这时,俺听见隆隆的炮仗声,有人?俺兴奋的朝炮仗声跑去,没跑多久,出了苹果园的路口,俺看到前方不远处,人群围着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俺迅速的朝人群跑去,这下可见到人了。
俺高兴的想到。可俺刚走到近前,只见有个老头,拄着龙头拐杖,连忙朝俺笑着说道:“敢问小道长,打哪来?仙乡何处?”俺看到这个老头的脸,忍不住失声的叫了出来:“呀,三竿子?你是三杆子?”
第九节:这黄牛大王,也忒不讲理了吧。
俺之所以认三杆子认得这么清,是因为三杆子眉心处有个三字,而这个三字是俺用剪刀划得。三杆子原本想让俺给他刻个王子,俺说俺不敢,他非得让俺划,他说他要做大老虎,他说大老虎厉害,因为他爹总是把母老虎挂在嘴边。
可俺刚划三下,只见三杆子他父母和俺父母,就跑过来了。他父母朝俺怒道:“为啥用剪刀划他家孩子的脸?破相了知道不?说俺是故意的?”
而一旁的俺父母,已经把俺摁倒在地上,俺父亲已经脱鞋了。关键时候三杆子,还是比较仗义的。只见他忍着疼朝他父母喊道:“是俺让小仨子划得?俺要做母老虎……”
三杆子话还没说完呢,只听啪一巴掌,后来三杆子给俺说,他当时都被抽的两眼冒金星了,他亲娘哪一巴掌,可真下去的手。所以俺一眼就认出了三杆子,只是这三杆子咋变老了这么多?比俺村里的几个老爷爷都要老。
只见三杆子旁边的一个年轻人见状,连忙对俺怒道:“哪来的娃娃,好不知礼,俺家老侯爷的小名,其实乱叫的,一点也不知道长幼尊卑……”
这时三杆子好像也认出来了俺,只见他揉揉眼,疑惑的朝俺问道:“你,你是小仨子?俺的个老天爷哎?你这些年去哪了?可急坏大伙了?”
俺见真是三杆子,俺刚想说些什么?可一张嘴,俺竟哽咽了。三杆子也兴许是岁数大了,只见他拄着龙头拐杖,步履蹒跚的朝俺说道:“小仨子,你咋还这么爱哭鼻子呢?别哭,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再说黄牛大王快要来了,这黄牛大王会抓小孩的。”
然后他老眼湿润的,把俺拽到路边的石头上坐下。俺见三杆子,还用以前老虎大王抓小孩那套,吓唬俺。俺顿时止住了哭声,疑惑的朝他问道:“三杆子,你咋变老头了?这究竟是咋回事?”
三杆子见俺还是小孩的模样,也是疑惑的朝俺问道:“小仨子,这都一百年过去了,你咋还是个小孩模样?这些年你到底去哪了?大家都找你找的好苦?”
俺听三杆子说已过一百年了。俺顿时大惊道:“啥?你说啥?啥已过了一百年了啦?这不可能啊?俺明明感觉才过了十几天,咋可能是一百年呢?”
三杆子见俺的表情,顿时不悦的朝俺说:“这还能有假?你看俺这满身的胡子,你走失的那年,俺八岁,今年老夫俺一百单八岁,你整整失踪一百年啦,俺这一辈子还以为都见不到你了呢?你这一百年究竟去哪了?咋还是看着七八岁的模样?当年找不到你了,全村的人,恨不得挖地三尺,掘红薯窖,抽干西北池,探黑水河,就差把耗子洞都刨开了?”
俺听了楞了许久,这就稀里糊涂,过了一百年啦?不可能啊?俺见状也不知该如何说,就只好对三杆子说:“俺也不知道咋回事?俺那天去上学的路上,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后来遇见了一个白胡子的老爷爷,他把俺带……”
俺话还没说完呢,只听三杆子挥着老拳就对俺扇了一巴掌,边扇还边哭道:“这一巴掌是替你爹你娘打的,这一巴掌是替你家人打的,这一巴掌是替乡亲们打的,你走了你到是,给你家人打个招呼啊?你可知道乡亲们有多着急?你你……”
俺也是满脸的委屈,小手揉揉脸。这时一旁的年轻人朝三杆子劝着说道:“老侯爷别生气,这位小爷是不是,遇到传说中的鬼打墙啦?小的曾听俺娘说,鬼打墙就是这样的,明明记得路没错,可就是走不出去……”
这年轻人刚说一半,只听见一个瓮声瓮气的怒道:“是谁在大声喧哗?尔等今年的贡品稀少还倒罢了,还敢在本大王面前,高声说话,对俺不敬?”
俺们闻言都吓了一跳,只见三杆子拽着俺,慌忙跪下说:“启禀黄牛大王,小老儿真不是有意冒犯,只因……”
俺悄悄抬头望去,只见前方貌似是一个高台,高台上摆着,瓜果梨桃等一应贡品。站在高台上的是一个九尺多高的大汉,说大汉也不完全对,因为大汉的头上长着牛角,人脸倒是人脸,只是鼻子有点像牛。
尤其是这大汉的脸上,简直和三杆子的脸有的一拼,只是三杆子的脸是疤痕,这壮汉的脸上,是道道的伤痕,还滴着血呢。俺看了不由得窃笑,心想这老牛脸上的伤,该不会也是剪刀划得吧?
俺正胡思乱想呢,只听这黄牛大王又是怒道:“俺说贡品不好,就是贡品不好,俺说尔等心不诚就是心不诚,尔等还敢狡辩?你们是活腻歪了是吧?”
说完只见他大袖子一挥,俺和三杆子众乡亲,就感觉天地一黑,再感觉就像被装进了布袋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后来俺才知道,俺是被他装进了袖子里。只见三杆子的慌乱的表情,俺心想这老黄牛大王,也忒不讲理了吧?咋说抓人就抓人呢?
第十节:黄牛大王的烦心事
就在颠簸的布袋里,三杆子向俺讲起了这黄牛大王的来历。只听三杆子对俺说,这黄牛大王,原本也不知道是哪个庄的老黄牛成精。
大概十几年前,突然和另外一头母牛,来到了俺们庄西边的土坷垃寨,赶走寨海子里的村民,占据土坷垃寨,并改名土坷垃寨为黄牛寨,老黄牛自号黄牛大王,母牛则称为肥牛夫人。
三杆子前些年告老还乡,也曾四处求请和尚道士,奇人异士,作法降妖,想为家乡父老除害,结果愣是不济事。好歹这黄牛大王二妖,也并不害人性命,只是逢年过节的,向附近的村民索要些供奉。
而所谓的供奉,也不过是瓜果梨桃,三杆子想来这黄牛大王也是心善的,三杆子也就没有,再上书奏请天朝,派遣高功大能前来降服他们。只是不知今天为何?这黄牛大王如此暴怒?竟把他们抓了过来?
俺刚想向三杆子,询问些什么,可俺话还没开口呢,只见眼前一亮,俺和三杆子以及众乡亲,被放了出来。
只见黄牛大王满脸怒气,朝俺们喊道:“各位乡亲父老,本大王心情不爽,俺就不在和大家客套了,俺今天之所以把大家抓来,是因为俺的寨子被打烂了,俺想请众位父老,帮忙修缮一下,不过俺也丑话说到前头,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惹毛了俺黄牛大王,俺可不是好惹的?大家赶快干活,俺中午管饭。”
俺和众乡亲看了一眼,毁坏的寨子,心里都打了嘀咕,乖乖,这寨子不会是干仗了吧?怎么好多房屋都被砸塌了?俺刚想开口问三杆子,这老黄牛发的什么疯?
就见一个怒声怒气的吼道:“你老牛还敢回来?看老娘不撕破你的牛脸,你竟然和哪骚狐狸好上了?俺问你,俺到底哪点不如那个狐狸精啦?让你老牛吃嫩草?”
众乡亲闻言窃笑,心想这老牛竟然出轨了。这黄牛大王,闻言也是一扑棱鼻子,粗声的朝远处说道:“夫人,这里有俺请来的客人,要慎言。再说那狐狸就是比你长的好看,比你年轻,比你温柔,比你会说话,比你……”
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牛爪子,早已向黄牛大王脸上挠去,一边动手还一边怒气的说道:“想当年,你受同村的老牛欺负,是俺带着你跑出来的,是俺和你一起偷着跑出来,是俺和你一起挣的这份家业。你可倒好,刚过上几天安稳日子,有俩臭钱,竟然找哪狐狸精,你还要点脸不?亏俺和你有了孩子,你却出轨了?”
说着只见这肥牛夫人,已经和黄牛大王扭打在一起,也许这黄牛大王被说的理亏,只见他光是挨揍,并未还手。众人寻思着想把这俩老牛分开,当个和事佬,劝劝他们不要打了。可是众人都没这个气力啊,这俩老牛长的都是五大三粗的,个头都在九尺左右。
而正在这时,只见一个少女模样的,朝那肥牛大王哀求道:“求求你,都是奴家的错,别再打奴家的黄牛哥哥了,要打就打俺吧,反正你和黄牛哥哥感情不和,婚姻已经破裂了,求你就成全奴家和黄牛哥哥吧。”
正殴打黄牛大王的,肥牛夫人闻言,顿时就放弃了黄牛大王,一脸凶相的朝,那个少女打来,边打还边怒吼道:“让你这个狐狸精,破坏俺们的家庭,还黄牛哥哥?俺呸,看俺不挠花你的脸。”
众乡亲闻言,才知原来这个少女,就是所谓的那个狐狸精。众乡亲看看少女,再看看肥牛夫人,心里难怪这黄牛大王要出轨这狐狸精,肥牛夫人和这少女比起来,简直一个是黄脸婆,一个是美少女啊?黄牛大王眼见这美少女,要挨揍。
就着急忙慌的用身子,护着这美少女。而肥牛夫人见状,就更是怒的朝老牛吼道:“好啊,俺可是受天规保护的,在月老见证下,你老牛明媒正娶的,合法的夫人,你竟然为了这个狐狸精,敢用身子撞俺?俺和你拼了?”
黄牛大王想来也是被这肥牛夫人,折腾烦了,再加上美少女一口一个,黄牛哥哥不要管奴家,什么只要肥牛夫人,不要再为难黄牛哥哥就好,她就是受些委屈,也是不打紧的。
肥牛夫人见状,就更是怒不可遏的,朝这狐狸精扑来,可这黄牛仿佛也被激起了一团火气,就真的和肥牛夫人撕扯了起来。
第十一节:我简直就是蒙圈了
兴许这黄牛大王,被肥牛夫人打出了肝火,只见双脚一蹬,脖颈一用力,肥牛夫人就被顶飞了开来。只是这好巧不巧,肥牛夫人正朝俺和三杆子砸来,俺看见顿时就慌了,下意识的就用手中的浮尘,轻轻一挡。
说也蹊跷,这肥牛夫人偌大的身躯,愣愣生生的被浮尘带跑偏了,只听轰隆隆的声响,肥牛夫人庞大的身躯,狠狠的被砸在了地上。
黄牛大王见状,也顾不得生气了,连忙跑到肥牛夫人面前,大是担心的,朝肥牛夫人吼道:“夫人,夫人,你没事吧?俺不是故意的?”
肥牛夫人被摔的七荤八素的,只见她怒目圆睁朝黄牛大王吼道:“好啊,你这老牛,为了这狐狸精,竟敢对老娘我下死手……”
黄牛大王见状不妙,只见他连忙朝俺怒吼道:“好啊,你这小孩,竟敢对俺夫人下死手?不知道她是俺黄牛大王的夫人么?”
俺见状顿感无辜的,解释道:“启,启禀,黄牛大王,俺不是故意的,再说是你家婆娘先砸向俺的,俺只是正当防卫……”
俺话还没说完呢,只见黄牛大王朝俺怒吼道:“好啊,你这个小孩,打了人你还有理是吧?还敢喊俺的夫人,是婆娘,还说是正当防卫,就算你是正当防卫,也是防卫过当,吃俺老牛一拳。”
说完只见这黄牛大王,挥舞着砂锅大的拳头,狠狠的朝俺砸来,只是看着这黄牛大王的眼皮,老实跳的厉害。
俺当时被黄牛大王,这么一大声喊,又看他的拳头朝俺砸来,也没细看,又是下意识的,抓紧手中的浮尘,下意识的一挥舞,也不知咋地,这黄牛大王,像喝醉了似的,在圆圈嘀哩咕噜的打转,然后只见这黄牛大王,一下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狐狸美少女见状,赶忙去搀扶黄牛大王起来,边搀扶还不忘了说黄牛哥哥,你没事吧。
瘫坐在地上的肥牛夫人见黄牛大王挨了揍,只见她呼啦一下跳将起来,不管不顾的挥着拳头向俺砸来,俺见状连忙说道:“误会,误会……”
眼瞅着肥牛夫人,要朝俺打来。被扶起的黄牛大王,见状赶忙推开狐狸美少女,朝肥牛夫人喊道:“夫人,快住手,你不是他的对手,换我来,这小孩是个会法术的,他来远程攻击。”
然后只见这黄牛大王,飞快的扯住肥牛夫人,并朝俺怒吼道:“好啊,本大王倒小瞧,你这小孩了,竟然是个会法术的,是个远程攻击。欺负俺们这身蛮力试不试?再说小孩你这打架也忒不讲武德了,你说你会法术就罢了,还一边用法术,一边拿家伙招呼,小孩,你给俺老牛等着,俺也回家拿家伙去。有能耐你别跑。”
俺简直就是蒙圈了,俺啥时候会法术了,法术是啥?三杆子见状连忙拉了拉俺,朝俺小声的嘀咕道:“小仨子,快跑,这老牛给你台阶下呢,”
只是奈何俺许久,没缓过神来,只见过了好大一会儿,这老牛手中倒提了一个托天叉,步履蹒跚的朝俺走来。只见这黄牛大王见俺,还楞在原地,就朝俺怒道:“好小子,你还没跑,你还真有能耐啊。”
俺被三杆子拉了拉袖子,这才缓过神来,连忙解释道:“这个黄牛大王,俺可真不是故意的,这是误会,误伤误伤……”
俺话还没说完呢,只见黄牛大王怒叫道:“什么误会?什么误伤?就算是误伤,你可得赔俺和夫人的药费,精神损失费,就诊费,误工费。再说小孩,你可别说俺老牛欺负小孩,俺这托天叉重八千斤,想当年是……”
一旁的肥牛夫人好像等不及了,只见她推了一把黄牛大王,道:“你这老牛,你打就打了费什么话啊?能动手就别吵吵。”
黄牛大王见被他媳妇推了一把,只好闭嘴挥舞着托天叉,朝俺打来。俺见状就想跑,可俺就是迈不动步,只好又是下意识的,抓紧浮尘,用手一挥。说也奇怪,这黄牛大王的托天叉,愣是被弹开了。
这黄牛大王也是蹬蹬的,倒退了好几步,又是一下坐在地上。
只见这黄牛大王,老脸有些挂不住了,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朝俺怒道:“好啊,你这小孩,你讲不讲规矩啊,说好的咱们只切磋兵刃拳脚,见你小孩,俺只用一成的力,你用法术远程攻击也罢了,还敢用法宝,对俺进行反弹伤害,你也忒不讲武德了。”
说完,只见这黄牛大王,也甭管俺回话不回话,他从手腕上取下来一个铜镯子,向俺砸来。俺见这黄牛大王朝俺扔东西,俺下意识的又是,用手中的浮尘一挥。说也奇怪,俺手中的浮尘愣是不见了。
待俺仔细找时,才望见浮尘早已掉落在,这黄牛大王身旁,耳中也响起黄牛大王得意的笑声,只见这黄牛大王,边笑边朝俺说道:“你这小孩,你以为就你有法宝,在这欺负人是吧?哈哈,俺也有法宝,小娃娃,别说俺老牛欺负你,你还有什么法宝?尽管使出来,俺可不怕你。”
第十二节:大冬天水太凉,再说我也不会游泳
俺见嗖的下,俺的浮尘没了。俺慌了,可俺又没什么东西砸他,再说俺也不知啥是法宝?俺想着浮尘,是黄牛大王口中的法宝。俺怀中布袋里的物件,说不定也是法宝,反正都是俺从一个地方拿的。
俺想着就把,怀中的小布袋拿出来,俺用小手从布袋里,拿出一个铃铛,朝那叫叫嚣得意的黄牛大王砸去,你砸俺,俺也砸你。谁怕谁?乌龟怕铁锤。
在空中只听叮当一声响,只见除俺之外的众人,竟手舞足蹈了起来,黄牛大王也是甩着庞大的身躯,像喝醉耍酒疯一样,手舞足蹈了起来。
可也就是响一下,只见俺的铜铃铛,一接触空中黄牛大王的铜镯子,竟然也是嗖的一下,落到了黄牛大王的身旁。黄牛大王晕乎乎的还跳着呢。俺见铜铃铛真的有效,黄牛大王俩口子,还在手舞足蹈。
俺就又从布袋里,掏出来一枚铜钱,朝黄牛大王砸去,俺以为铜钱像铜铃铛一样,会在半空中发出声响,可俺想错了,铜钱在空中没发出任何声响,而是直接撞上了空中的铜镯子,俺心想这下完了,这铜钱难道不是法宝?看来又要落到黄牛大王的身旁了。
可出乎俺意料的是,铜钱一接触铜镯子,竟呼啦一下和铜镯子一起,掉在了地上。这时黄牛大王也回过神来,见他的法宝铜镯子,被俺打落了下来,他竟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俺。
俺见黄牛大王,失神了。俺瞅准时机,又从小布袋里,拽出一个物件,正是俺把它变小,收入布袋里,盛豆子用的斗。
俺想着这斗,能听懂俺的话,又能自己变小,想来也是一个法宝。俺就朝黄牛大王扔去。俺想着这盛豆子的斗,会直接砸中黄牛大王的脑袋。
没想到出乎俺的意料,只见这盛豆子的斗,迎风变大,直接把黄牛大王装进了盛豆子的斗里,然后这盛豆子的斗,仿佛有灵性一般,直接变成手掌大小,落到俺的手里。
而黄牛大王,自从盛豆子的斗出现在半空中,他好像不会动了一样,只见黄牛大王,连句话都没说,就嗖的一下被装进了,盛豆子的斗里。
只见站在黄牛大王身旁,生怕自己老公吃亏的肥牛夫人,见状先是吃惊,然后就迅速的跪下,大声向俺求饶道:“啊,大王。求小仙童,放了俺家那口子吧,俺服了。俺们可都是好妖,从不伤天害理。”
俺见肥牛夫人如此称呼俺,俺就略带怒气的说道:“你这俩笨牛,俺也不是小仙童,你俩就算是不伤天害理,可你俩不讲理啊,俺早都给你俩解释了,可你俩不听啊?非得让俺揍一顿,你俩老实了吧?这还是俺今天侥幸,能打的过你家那口子,要是俺打不过他,说不定俺早被他锤扁了”
见俺越说越气,肥牛夫人连忙又向俺赔礼道:“求上仙,高抬贵手,放过俺们夫妻吧,俺们这就收拾铺盖走人,您大人有大量,求你别和俺哪口子,一般见识了。求求上仙了。”
俺见肥牛夫人眼中含泪,一旁的三杆子,也是小声的替黄牛大王求情,俺想想也就放了吧,只见俺用栓斗的绳子,把黄牛大王捆好,把斗口对着地,只听嗖的一下,盛豆子的斗就把黄牛大王倒在了地上。
而此时的黄牛大王,瘫软在地上,也是口口声声的向俺求饶道:“多谢上仙高抬贵手,老牛知错了,谢谢上仙。”
俺见状,余怒未消的朝黄牛大王说道:“你这老牛,还要不要俺向你赔偿精神损失费了?”
黄牛大王和肥牛夫人闻言,顿时吓得磕头如捣蒜,连说再也不敢了。这时一旁的狐狸美少女,也是赶忙上来朝黄牛大王说,黄牛哥哥,你没受啥伤吧?你都不知道你被这个上仙,收进那个碗里,你都不知道奴家,有多担心黄牛哥哥,俺都想跳进这寨子里的河里,和你一块死了算了。
黄牛大王刚想出言安慰几句,只见一旁的肥牛夫人大怒的说道:“你这狐狸精,你咋不跳啊,跳啊,没人拦着你。”
狐狸美少女,顿时满脸委屈的朝黄牛大王,说道:“黄牛哥哥,都是奴家不好,你别拦着奴家,奴家也没脸活了,奴家要跳河……”
黄牛大王听着狐狸美少女,娇滴滴的委屈声,就想顺手把狐狸美少女拦住。
可黄牛大王刚伸手,只见一旁的肥牛夫人见状,大怒道:“好你个老牛,你成精了是吧?你敢救她,她当小三,破坏家庭,她还要装委屈,去跳河,她跳,俺也跳。看你这个老牛救哪个。”
说完只见肥牛夫人,扑通一下跳进了河里。一旁的狐狸美少女,见状连忙又是委屈的朝黄牛大王说道:“黄牛哥哥,快救你老婆,不要管奴家,就让奴家死了算啦。”
说完只见她也扑通跳进了河里。一旁的黄牛大王则是看傻眼了,俺见状就连忙怒吼道:“你这老牛,赶快下水救人啊,再不救人就淹死了。还愣着干嘛?”
黄牛大王满脸委屈的朝俺说:“上仙,俺老牛也想救啊,可是这大冬天的水太凉,再说俺也不会游泳啊。”
第十三节:既如此,你俩和离吧。
黄牛大王又对俺哀求道:“恳求上仙,施以援手,救俺夫人和俺的小仨,脱离水坑。”
黄牛大王又是向俺磕头哀求,让俺救人。俺听了也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黄牛大王说道:“这个,黄牛大王,你别再喊俺上仙了,俺可不是啥上仙,再说你不会游泳,俺也不会游泳啊,要是会游泳,俺早都救他们了。”
黄牛大王听俺如此说,就心生绝望的朝俺哭泣说:“既然救不了俺老婆和俺的小仨,俺也不会活了,俺也跳河……”
说完只见这黄牛大王也要跳进水里,俺见状就怒道:“你这老牛,你们可都是妖怪,这点小水坑,能淹死妖怪?你也跟着捣啥乱啊?”
然后俺又转头对肥牛夫人,和狐狸精喊道:“你俩也别闹了,你俩在水里这么一折腾,水还能喝么?快上岸,不然俺这就把这老牛宰了,炖汤喝。”
肥牛夫人见俺要对他老公下手,顿时呼啦一下从水里,窜出来。跪着俺哀求说:“求大人为俺做主啊?”
狐狸精见状也是从水里冒出来,跪在俺面前同样也是向俺哀求道:“求官人为奴家做主啊。”
俺听了她们如此叫俺,也是头大的说道:“啥大人、官人?俺啥也不是,小孩一个,不要乱叫。再说你老公和你,还有这个小三破坏原生家庭,这些都是你们的家务事,俺一个外人小孩,咋能给你们做主?”
黄牛大王听俺如此说,也是朝俺磕头说:“求小道长,也为俺老牛做主啊。”
俺听黄牛大王喊俺小道长,就又怒道:“啥小道长?俺不是小道长。俺是小孩,懂么?再说你这完全,是你老牛的家务事,俺一个外人小孩,说啥也不合适啊?再说俺说啥你们听么?”
黄牛大王,肥牛夫人,就连狐狸美少女,见俺如此说,也是纷纷朝俺磕头,向俺说:“但求小仙童做主,俺们都听小仙童的。”
俺见黄牛大王如此说,就向黄牛大王问道:“你这老牛,你家这破事,还不是因为你在外边找小三引起的?你这老牛,你到底咋想的?到底给谁过?”
黄牛大王见俺如此问他,他先是看看肥牛夫人,又望望狐狸美少女,这黄牛大王张了张嘴,也是没说出话来。
俺又转头问肥牛夫人:“你这婆娘,你老公出轨了,你打算咋办?是和这老牛继续过下去,还是不过了?你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
俺又朝狐狸美少女说道:“瞧你这狐狸美少女,长的这么年轻,也这么好看?咋就喜欢这么大岁数的老牛?你和这老牛的年龄也悬殊太大了吧?你是咋想的?咋就甘愿做人家小三呢?”
这狐狸美少女,倒是没有犹豫的朝俺说道:“启禀小仙童,奴家和奴家的黄牛哥哥是真爱,真爱是不分年龄的,奴家就是喜欢黄牛哥哥的成熟气息,体贴周到会疼人。”
一旁的肥牛夫人不乐意的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俺家的老牛都可以做你父亲,做你爷爷了,你俩还有啥真爱?俺看你是缺少父爱吧?还喜欢俺家老牛的成熟气息,俺看你是惦记俺家老牛的钱吧,体贴周到会疼人,用啥疼?还不是用钱给你买漂亮的衣服,好看的包包,吃好吃的去好玩的地方,这些那一样不需要花钱?而俺家老牛为你花的钱,是俺和俺家老牛,辛辛苦苦打拼挣来的钱,和你有半毛钱关系?”
这肥牛夫人越说越委屈,哭的眼泪哗哗的。这老牛听了,也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俺见状并未制止肥牛夫人的哭泣,而是转头又问黄牛大王:“你这老牛,你到底咋想的?你到底给谁过?”
这黄牛大王,看了看肥牛夫人,又望了望美少女,只见黄牛大王嘟囔道:“启奏小仙童,俺老牛也不知道该给谁过?其实俺家那婆娘对俺的好,俺是知道的,可是你看她肥胖的身躯,粗俗的言语。俺老牛还是想和小狐狸在一起,你看狐狸美少女,她年轻长的也好看,俺还是想看俺的狐狸美少女。可俺又离不开俺哪婆娘,俺哪婆娘也为俺受了不少苦。”
俺听了,瞬间无语,这老牛是啥奇葩想法啊?家里有一个,外边还想再养一个。他不感觉浪费修仙资源?当真是有俩臭钱烧的。
俺又转身问肥牛夫人和狐狸美少女道:“这老牛的话,你俩也听到了,你俩啥意思?可愿意退出?还是铁了心和这老牛在一起,不图这老牛的财产和家业?”
狐狸美少女抢先说道:“奴家对黄牛哥哥是真心的,奴家不图黄牛哥哥的钱财和家业。”
肥牛夫人满脸的泪痕,这时也不哭了,朝俺说道:“启禀小仙童,俺要是图这老牛的钱财,想当年也不和这老牛白手起家打拼了。既然这老牛嫌弃俺这黄脸婆了,看上这小妖精了,俺也不会死皮赖脸的纠缠他了,算俺瞎了眼,没看清这个负心汉。”
俺听了肥牛夫人的言语,就无奈的说道:“原本想为你俩调解调解,过一段时间,让你俩都冷静冷静,哎,也好,既然感情基础没了,强扭的瓜也不甜,既如此,你俩和离吧。”
第十四节:归德侯
听俺如此说,肥牛夫人满脸的痛心,愤怒。
黄牛大王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只见一旁的狐狸美少女,悄悄拽了拽他的袖子。
俺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只好又说道:“既然,你二人感情不和,况且又都愿意和离,那就和离吧,不过俺建议把黄牛大王钱财家产,悉数转交给肥牛夫人,以作补偿。黄牛大王,你可愿意?”
黄牛大王满脸愧疚的说道:“这个是自然,俺老牛的家产钱财全数赔偿给俺前妻,俺老牛愿意净身出户。”
一旁的肥牛夫人,怒气的说道:“老公都没了,俺要你这老牛的家产钱财何用……”
话还没说完,就被俺打断道:“权当对你的补偿了,再说你还要照顾抚养你的孩子,这也是一笔花销,就当是补偿给孩子的吧,和离的家庭,最受伤的就是孩子。调解成这个模样,也非俺的本意。哎……”
见俺如此说,黄牛大王肥牛夫人,狐狸美少女,纷纷向俺说道:“感谢小仙童的调解,这个结果俺老牛愿意,俺也愿意,奴家满意。”
话刚说完只见黄牛大王、狐狸美少女,他们向俺磕头,紧接着就告辞离开了。黄牛大王自始至终,都没再看肥牛夫人一眼,不知是不敢看,还是不愿意再看。
俺见状刚向说几句,宽慰的话,肥牛夫人也向俺起首道:“有劳仙童了,俺虽然长相丑陋,可俺知道的,这和小仙童无关,是这老牛被狐狸精迷住了,是这老牛变心了,和小仙童无关。时候不早了,俺就不留仙童和众乡亲吃饭了。”
俺和三杆子他们见状,也只好告辞离开了。
好在黄牛寨离俺们的村子也不是太远,只有几十里地。大伙儿走走停停,有说有笑的也走得很充实。
这期间三杆子向俺讲了俺走失了,俺们村里发生的事。原来那一天俺走失了,老师和俺父母乡亲们,都大火朝天的找,有的下枯井看看,有的去黑水河看看,有的去蓄水池,还有的去石佛寺找找,还有的去菩提镇找找。
就这样找了三四天,还是没找到,大伙儿的心也就凉了,有的猜测俺可能被野狗吃了,还有的猜测俺可能被拍花子的拍走了,总之说啥的都有。
再过些时日,旱的越发厉害,渐渐的家家开始断粮,再后来就是挖野菜,吃树皮。
再后来黄贼开始造反,他们挑黄旗,穿黄衣,再后来造反的人来到俺们村,见俺们村也是没东西吃,黄贼军就赶着俺们村的人一起造反,说是跟着他们一起,有肉吃。不愿意和他们一起的,要么饿死,要么就被他们杀了。
父老乡亲们见状无奈,只好被他们裹挟着,哪知黄贼军就像蝗虫一样,从这个乡流窜到那个乡,裹挟着乡民,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不到三月,就达百万之巨。
起初官兵们也没东西吃,以为这些流民不过是去他乡,要饭挣口嚼谷。后来不曾想,不到三月就有百万之众,后来朝廷派大军前来剿匪。
三杆子讲到这里,只见他老眼湿润了。他抓紧了龙头拐杖,又继续说道:“不曾想流民越剿越多,后来有的官兵直接成了流民。再到后来朝廷派边军前来剿匪,并且还借助了西方的蛮人。
那时节,流民的头头怕每个村子里的人,拧成一股绳逃跑了,他们就把村子里的人打散分开。再后来三杆子所在巨木大王,在和边军作战的时候,战死了。
三杆子也成了朝廷的俘虏了。原本俺是要被杀头的,后来孙将军见三杆子还小,就好心的收留了三杆子,再后来三杆子就跟着孙将军,一起南征北战剿匪。再后来孙将军剿匪不成,反被匪剿。再再后来匪患被剿灭了,三杆子被封为归德侯。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三杆子说回到他家,慢慢告诉俺。
十几年前三杆子,告老还乡,回到了俺们的村子,才知道俺们村的人,当年被流民裹挟着,唯独三杆子活着回来了。
第十五节:我再回家的时候,已是百年之后。
近乡情更怯,苦了远行人。
俺走在三竿子的左边,三杆子拄着龙头拐棍,听他讲述着他的过往,后边跟着一群父老乡亲。
三杆子颇是带有埋怨的说道:“你瞧瞧,你这小仨子,当初俺让你在俺头上画个王字,瞧你手哆嗦的,愣是不敢画,画的慢蹭蹭的。还被俺爹娘知道了,把俺揍一顿。小仨子,你知道么?后来有个相面的先生,见到俺,就大惊失色的说俺,当初这个仨是谁画的?他咋不给俺画全,要是画全俺现在说不定都是归德王了。他说俺因为王字没画全,只能封个归德侯。”
然后只见他又捋了捋胡须,朝俺感慨的说道:“想来那时节你都是有些仙缘的,真没想到小仨子,你竟然被神仙大老爷看上,俺更没想到俺成了归德侯,还活了一百单八岁,还能在有生之年,再见你一面。”
俺闻言也是无语,俺有些不敢回村子里。再说那个村子还是俺的村子么?要不是三杆子还在,估计这个村子里的父老乡亲,没有人认得俺,也没人记得俺了。
俺看着步履蹒跚的三杆子,只听三杆子在他爹娘的坟前,泪眼婆娑的告诉他爹娘,小仨子找到了,让他告诉俺爹娘,和父老乡亲,让他们不要挂念。
俺没哭,或许是俺哭不出来了,俺傻傻的看着三杆子,在那自言自语。
俺就想不明白了,为啥就被石狮子吃了,没多少天,为啥一出来就一百年过去了呢?俺想不明白。
三杆子问俺,准备去哪?要不先和他一起回家,上三杆子家住一晚上。
俺想拒绝,可俺实在没地方去。
俺想回俺自己的家,兴许三杆子怕俺找不到路,就告诉俺,回去看看也中,反正都成为菜地了,走俺带你看看。
三杆子和俺一起回俺的家看看,俺以为俺的家,会长满杂草,断壁残垣的样子,直到跟前,才明白三杆子,说的成菜地是啥意思?
原来俺们庄西头,已经没有房子了,不知道啥时候,推平种上了菜园子。
不过顺着菜隆子,俺还是能隐约的看到俺家的院墙,俺家的堂屋,俺跪在了门前,一下仿佛到了小时候,俺坐在门前玩,只是冷风一吹,俺才看到这一切成了菜园子。
三杆子颤颤巍巍的,把俺搀扶起来。俺和三杆子一起,回了他家。
还别说三杆子,三杆子家可比当初的富贵老爷家气派多了,只见大门上挂着归德侯府,大金子匾额。还没到门口,只见丫鬟下人,来了一大堆。
把三杆子和俺,恭恭敬敬的迎了进去。跟着三竿子来到正堂,丫鬟仆人见三杆子回来了,早已通知了三杆子的家人。
三杆子见家人陆续到齐了,就趁这个空档,告诉俺,三杆子说他有七子八婿,四九个老婆,至于孙子重孙子,更是有一百多口子,就这还不算远方亲戚,和下人丫鬟婆子。
三杆子说,他七个孩子,六个在朝为官。老大是天朝的尚书,老二是翰林的掌院,老三是禁军的头头,替皇帝小儿把门的。数老四没出息,是礼部的天官。老五是镇北的将军,常年镇守边疆。老六掌管着水军,帮皇帝小儿训练大海船。
老七在他身边,是归德府的节度使,节度着山东山西河南三镇,实际上是皇帝小儿,把老七封在自己的身边,替他的哥哥们尽孝,伺候他老人家的。
至于八个女婿,官封的就杂了,三杆子他岁数大了,记不住了,也不想记了。
至于孙子重孙子也都为国家效力了,唯撇一个重孙子,约莫九岁模样,在他三杆子膝下,让他享受着天伦之乐,当然这个小重孙子,也是三杆子最喜欢的。
乌压压的,只见正堂跪了一大片,有的喊老爷的,有的喊老侯爷的,有的喊老老爷的,只见下边有个穿官府模样的人,约莫六十岁左右,朝三杆子喊声爹,他身边的一个小孩赶紧喊声太爷爷。
只见三杆子,没有叫众人起身,他指了指我,说道:“这个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老七,快喊仨叔,你们也快喊小老爷,小侯爷……”
众人闻言,稍微抬头,尤其那个穿官府的,抬头看看我,见我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让他一个六十多岁的人,喊俺为叔叔,他微微一皱眉,只听他身边的小孩,不满的朝三杆子问道:“太爷爷,这小孩是谁?他看上去还没我大呢?凭啥让我喊他小太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