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假章2020-12-31
亲们跨年快乐,再有九九有事耽搁了,还没能回家,今天得请假一天了,大家见谅哈(๑>ڡ<)☆
2021-2-3请假
今天家中有事,现在还没回到家,没时间码字,只能停更一天了,明天恢复更新,抱歉,对不住等更的宝宝们,还请见谅哈!
请假章节2021-4-4
家里有事,没法码字,请假一天,明天恢复更新,大家见谅,么么哒
请假章2021-4-11
高烧不退,昨天稿子用完了,今天实在没精力码字,抱歉,亲亲们
458章暂时被屏蔽了
别问,问就是有两个字不对被屏蔽了
第1章 牺牲品
烈日炎炎。
光线强烈,照进低矮茅草屋,狭窄逼仄的屋里放了三张只容得下一人睡的木床,其中一张床上躺着一面容青白的女知青,已无声息。
床上人骤然睁开眼睑,两眼茫然,不知今夕何夕。
钟毓秀坐起身,头脑微微胀痛,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蜂拥而来。
又穿了,还穿错了时空,到了九州1976年,夏;万家真千金重生归来,几次三番设计假千金失宠,又算计假千金下乡当了知青。
如今所在地便是下乡之地,C省陆县一个名为喻家生产队的地方。
重生便能为所欲为?
两人被抱错也不是原主的错,不过是阴差阳错享受了真千金本该有的生活;出生便离了生身父母,若是要恨,原主又该去恨谁?
快穿那几世也不是没有重生女主,交手次数更是不少;犹记得,1977年恢复高考后便能回城,到时候少不得与万家那位真千金打打交道。
“狗系统。”
寂静无声,无人回应。
“狗系统0138,在不在?”
钟毓秀眉宇轻蹙,失联了?本该回到第一世重新开始,被传送错就罢了,系统还没了;低头的瞬间,目光所及之处是一枚黑金戒。
那是与修真位面的人交换而来,拾起戒子滴血认主,认主的瞬间戒指化为流光融入她的灵魂之中。储物戒子空间有限,拢共才两亩地的面积,里面堆了好些金银珠宝、笔墨纸砚、刺绣画作、古琴、光脑、高科技资料等物;都是以往穿梭位面搜集所得,同时还有系统留言玉简。
“宿主你好,当你看到玉简,本系统已回归管理局;因你第一世肉身已被火化,本系统只能将你送到此地,你现在这具身体与你的灵魂十分契合。为弥补管理局的失误,储物戒指当作补偿,你与本系统再无相见之日,拜拜。”
不负责任的狗系统,怕被她纠缠,没担当落跑了。
玉简收回储物戒,钟毓秀颇为失落,第一世是孤儿,除了大学文凭倒也没其他挂念;当初第一次穿越时本就是不习惯古代的生活才想回去,好歹在现代她快毕业了,一旦毕业好日子也就来了。
如今.......一切皆成枉然。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整理好记忆,头疼缓解,钟毓秀才有心思打量房间,陈设只能用简陋来形容,连书桌都没有。
“钟同志,你醒了呀。”
一身形消瘦,肤色偏小麦色的圆脸姑娘逆光而来;来人是孙如红,家住上京。
钟毓秀轻扯唇角,“如红姐。”
“醒了就好,你都浑浑噩噩发烧一天一夜了;再不醒来,得往县城医院送了。”孙如红热心肠,眼底含笑走上前在她额头上贴了一下,“还好退烧了,头还晕不晕?”
“可别送,没钱给医药费。”钟毓秀轻嘲。
来回打量她片刻,孙如红笑了笑,“病了一回,倒是活泼些了;你才下乡,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自暴自弃。不过,我觉得人呢还是要往前看,老人不是常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嘛!谁也不知道以后会走到那一步。”
“如红姐,我不会再自艾自怜。”有真千金的百般算计,万家放弃了原主,没人疼没人爱;刚高中毕业就沦为牺牲品,又赔上了一条命,原主不欠万家恩情了。
“瞧你精神还算好,出门走走,正好给我烧火;秋收忙碌,大家都累得很,我是回来给他们做饭的,他们回来好歹能吃顿饱饭。”
钟毓秀想多了解这个时代的东西,只凭脑子里那些记忆还是不够。
到得灶房,打眼把整个灶房看完,坐到灶台前的凳子上引火;这个时代的人生活朴质,也艰难,后世有句话形容这个时代: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取暖基本靠抖。
生活之艰难,可见一斑。
“如红姐,要做白面?”记忆中白面是精细粮,农家少有,即便是城里也不一定能顿顿吃上。
孙如红舀出三大碗到盆里,又掺水到大铁锅里,“大家累死累活的还没油水可吃,可不得吃好点儿,不然撑不住的。”
“那我今天跟着大家沾光了,下午跟大家一起下地抢收。”粮食珍贵,她一个新来的,不干活光吃粮了,再这么下去下半年都不知该咋过。
“才刚好点儿,别累着了。”
“累不着,动一动出身汗,晚上洗个澡,说不定就全好了。”见孙如红往盆里倒了些水,白面揉成团,钟毓秀咧嘴笑问:“如红姐,你这是做面疙瘩汤?”
孙如红笑嘻嘻的点头,“嗯,一会儿你多喝点儿汤,发发汗。”
“嗳。”钟毓秀无有不应,面疙瘩汤也是好货,能多吃两口挺好。
孙如红做事麻利,有人烧火,速度自然就快;面疙瘩汤起锅,凉拌两个小菜,都是地面上随处可见的野菜。
“好了,钟同志,你歇会儿;等他们回来就能吃了,我看里面这口锅里有水,我先洗个澡,中午好午睡。”
钟毓秀微微点头,目送孙如红提上一桶热水离开,盯着灶膛里未燃尽的火星子;乘着没人调动精神力试试,不想,以前修炼到二十级的精神力掉到了五级。
快穿最后一世在星际时代,盛行异能者,而她是精神力异能者。
试着修炼精神力,却发现被压制了,如一座大山压制识海,想来是世界规则的原因。
精神力无法恢复,至少这个世界相对平和,挺好。
原主只有高中学历,下乡时,毕业证书被一起带了过来。
钟毓秀起身走出灶房,回到房间,孙如红还在隔壁小澡间洗澡,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根据记忆找到带来的藤箱,打开一看,里面有几套半新旧衣裳,旁边是高中课本,这才是她要找的东西。
课本是完整一套,《语文》、《数学》、《思想政治》、《历史》、《化学》、《物理》等都有。
一一翻看过后,在最底下才找到一封信;封面是钟毓秀亲启,原主没有发现这封信。
她成了钟毓秀,看一看这封信写了什么;做到心里有数,至少写信之人对原主抱有善意。
拆开信封,从里面拉出两页纸,匆匆扫一回,神特麽的善意;信是万家大儿子写的,言明:从今往后,原主与万家没有任何关系。
如今,无因果一身轻,她可没原主那么傻;人家都丢弃你了,还傻傻的念着他们,轻松自在过日子不香吗?
将信折叠好放进书里,万家想法如何,她不在意,不论万家还是钟家,她都不打算回去;万家能主动切断他们之间的关系,正中她的下怀。
第2章 知青点众生相
屋外传来声声喧嚷,钟毓秀忙将东西归拢,塞回床脚,疾步迈出房门。
院门口相继进来一女四男,四名男知青身高不一,身板偏瘦,精气神低迷;看到钟毓秀时纷纷愣怔,没人开口,还是孙如红提着木桶出来才打破沉寂。
“都回来了呀,午饭做好了,大家洗洗脸可以吃饭了;锅里有热水,看你们想洗凉水还是洗热水。”
“我去洗凉水。”身高最长的一人转身便往院子里的井口而去。
钟毓秀耳朵动了动,那人声音还蛮好听的,跟曾经认识的一位星际上将的声音相似;低沉浑厚,富有磁性,听之难忘。
“我得洗热水。”女知青江梅笑呵呵的进了灶房。
其余人相继跟了进去,没几个人想洗凉水的;天气太热,身上热气太厚重,被凉水一窒容易生病。
“钟同志,走,我们去把饭菜端堂屋去;堂屋凉快,吃饭的时候没那么热。”木桶放在门口,孙如红牵着人往灶房而去。
一进灶房,里面挤满了人,闷热夹杂着汗臭味,着实不好闻。
钟毓秀帮着把碗筷抱出来,放到堂屋,又去帮孙如红上菜和疙瘩汤;四名男知青和女知青江梅洗完脸回来,往桌前一坐,孙如红拉着钟毓秀坐下。
身高最长那人看钟毓秀一眼,问道:“钟毓秀同志身体好了?”
“我回来的时候才醒,还帮着我做了饭呢。”孙如红笑眯眯的介绍道:“钟同志,江梅你认识的,我就不介绍了。”
孙如红说完,指着最高的那人道:“这位叫严如山,我们平时都叫严同志;严同志旁边这位是罗建民、依次是王一山、冯建军,他们都是下乡的老知青了,比我还先来呢。”
“我们都比你先来。”江梅嗔她一眼。
孙如红轻笑,“可不是嘛!大家都是来自不同的地方,能聚在一起就是缘分;钟同志年岁小,一来就病了两天,和大家也不熟,以后大家互相照应。”
“我会的,如红姐。”钟毓秀起身自我介绍,“我年纪小,厚颜叫各位大哥姐姐;严大哥、罗大哥、王大哥、冯大哥、如红姐,江梅姐,我叫钟毓秀,初来乍到,一来就给大家添麻烦,实在抱歉,有劳大家多包涵。”
“好说,好说。”脸型偏小的罗建民哈哈笑道:“钟同志跟我妹妹也差不多大,以后互相照应。”
王一山淡淡点头,算是打招呼。
冯建军笑了笑,略微腼腆,挠头道:“互相照应。”
“到了这里就好好干活,其他的没什么可说的,知青生活你现在还不了解;过一段时间就了解了,我也不多说,你年岁小,我和如红都会照看你一二。但是吧,我们希望你能立起来,别什么事情都麻烦我们。”江梅好话坏话都说完,打的一手好预防针。
钟毓秀对此没意见,江梅这样的人恩怨分明,在生活中不是那占人便宜的性子。
严如山身形高大,轮廓分明,双眸明亮有神,眼底晦暗,“来了就好好的,我们这些人还算好相处。”
“什么叫还算好相处?我们明明很好相处。”罗建民嬉皮笑脸地说道:“钟同志,你别听严如山的,我们都好说话。”
严如山冷淡撇他一眼,对钟毓秀道:“离他远点儿,嬉皮笑脸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罗建民愤愤不平的啧啧两声,奈何严如山根本不理他,自觉无趣:“先吃饭吧?我早就饿了。”
“对,先吃饭。”冯建军笑了笑,先舀了一碗给严如山,这才给钟毓秀等女同志盛上一碗,之后才是他们三个。
罗建民喝一口疙瘩汤,舒坦的喟叹,“有疙瘩汤喝真好啊!要是天天都能吃上一碗就好了。”
“天还没黑。”王一山寡言少语,鲜少调侃人。
“黑了也梦不到吃疙瘩汤。”罗建民接的顺嘴,得了王一山一个白眼。
有疙瘩汤吃,又有凉拌野菜,这顿饭大家吃的心满意足;饭后,罗建民和严如山收拾碗筷去洗,钟毓秀看的稀奇。
孙如红道:“我们知青点儿就这样,男同志不会做饭,我们女同志负责做饭;他们负责洗碗收拾灶房,打扫院子。”
“分工合作,各司其职,安排很合理。”连连点头,原主记忆里会主动做饭洗碗的男同志太稀少了,在星际时代,男人洗碗做饭的也很少。
江梅吃饭的时候一直在打量钟毓秀,短暂相处片刻,对新来的这位女同志倒是有了一分好感;吃饭习惯教养良好,长得不差,为人处事有分寸,就看她能不能吃得了苦了。
“走吧,回去睡会儿,敲锣的时候又要起来抢收了。”
孙如红点头,叫上钟毓秀一起回屋去了,男同志们没事儿的也回屋睡下。
等到敲铜锣的时钟毓秀才明白江梅话中深意,铜锣声太过响亮刺耳,想忽略都不行。
“江梅姐,钟同志,赶紧起来了;得去集合了,去迟了队长要说咱们的。”孙如红慌张穿衣下床,一边穿鞋还一边喊。
江梅习惯了,翻身坐起;钟毓秀还有点迷糊,这具身体大病初愈,比较能睡,容易犯困。可是,再困也不能睡了,穿衣穿鞋跟上他们一同出院子。
热气铺面而来,天上的太阳炙人,烧灼人心。
一行七人赶到晾晒场,场子宽敞,晾晒着好些稻谷;社员们顶着高张的火伞下围着大队长,靠近大队长的位置有阴凉地儿呢。
“咚咚咚......”
大队长一敲锣,场面安静下来,“都来齐了没有?”
“齐了。”社员们懒洋洋的回应着。
大队长再次敲锣,喊道:“到了就好,我说几句,说完继续下地。”
“大家打起精神来,我们要不怕苦不怕累,我们要有永不放弃的钢铁精神,大家累吗?”
一句话,社员们没精神也要打起精神来,现场氛围陡然转变,瞬间斗志昂扬,齐齐大喊。
“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
“大家怕苦吗?”
“苦不苦,想想长征两万五。”
“好,大家出发,分给你们的地今天要干完,干不完都得扣公分。”大队长一挥手,人群陆陆续续的散去。
江梅让男知青先去干活,转头和孙如红领着钟毓秀到大队长跟前。
第3章 挥汗如雨
“叶大队长好,这位是新来的知青,钟毓秀同志;她的身体好些了,想来上工,得麻烦您安排一下。”江梅率先开口,“钟同志,面前这位是咱们生产大队的大队长,姓叶。”
“叶大队长好。”
叶大队长黝黑的脸上诧异之色转瞬即逝,视线调转,“好了?”
“是的,叶大队长,我可以下地了。”钟毓秀认真颔首,坚定地回话。
“那好,你跟着江知青、孙知青一起干活,下工后记得找记分员记工分。”叶大队长脸上有了笑意。
“谢谢叶大队长。”眉眼微弯,钟毓秀含笑道谢。
江梅、孙如红笑意盈盈的拉着她一起下地去,人一走,旁边的记分员走了过来。
“大伯,刚才那个是新来的知青?”记分员是个略显矮小的男子,是大队长的近亲,也姓叶。
叶大队长看他一眼,“嗯,叫钟毓秀;眼光清澈端正,是个好的,以后好好干差不了。”
记分员笑了笑,点头附和,暗道:不出幺蛾子都是好的。
旁边几个公社的知青闹出不知多少事儿,也就他们生产队的知青省心,从来不闹腾。
田埂上,钟毓秀学着江梅、孙如红一样,长裤脚系死跟着下田;田里肉眼可见的蚂蟥,一条条浮动,见之心乱如麻。
“江梅姐,如红姐,田里怎么那么多虫子?”
星际没有这种虫子,虫族都是大家伙,一个个还有思想意识。
“那是蚂蟥,会吸血的,逮着人就往毛孔里钻;你小心点儿,腿脚一定不能裸露在外。”孙如红面带微笑,对她很是包容,当初她才下乡时也这样,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别怕,只要裤脚不上滑,它们就咬不着你。”
钟毓秀打了个寒颤,“这还不可怕?”
“蚂蟥有什么可怕的,田里的水蛇才可怕,遇到没毒的还好;要是遇到有毒的,咬一口就得送县城医院。”江梅给她一白眼。
“有蛇?那有蛇肉吃了。”精神力异能勉强可用,杀条蛇还是能行的。
江梅和孙如红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了,“赶紧割稻,被人看到咱们在这里说闲话要扣工分的。”
“哦。”
钟毓秀拎着镰刀,学两人割稻的样子跟在旁边,可能是有精神力的加持,学东西特快;一开始慢悠悠的,看的人着急,好在江梅二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并未催促。慢慢的,她的速度越来越快,下刀又准又狠,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超越了两人。
江梅二人对她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城里下乡的知青都有一个磨合期;等到接受现状,适应乡下生活了才会如她们这般放得开的干活,没想钟毓秀这个小姑娘比她们预料中的适应还要快。
这样也好,她们能少个累赘,干活时也不用那么受累了。
“毓秀,咱们到树荫底下歇会儿,太热了。”孙如红一声喊。
钟毓秀抬头看去,江梅和孙如红都上了岸,找了颗大树,在树荫底下乘凉;她们所在的大树底下还有好些社员,天太热,歇一歇再干活儿都是常有的事。
“毓秀,上来,等会儿再干,别中暑了。”
江梅和孙如红两人的称呼变了,变相认可了小姑娘。
钟毓秀挥汗雨下,抬头微笑,“没事儿,我还不是很热,你们再歇会儿,我多干点儿。”
笑靥暖心,江、孙二人对她的好感陡然上升,女知青少也有少的好处,勾心斗角大大减少,相处起来相当愉快。
三人分的是一块大田,钟毓秀干完了她的小半边,又去帮江梅孙如红干完;傍晚,残阳西斜,三人一同找到记分员记录了工分才回知青点。
男知青们还没回来,身为壮劳力,他们分到的田地比女知青多。
三人换下湿透的衣裤,打清水泡上。
“毓秀,你的身体刚好,下午又累着了,回屋歇会儿。”孙如红笑容满面,心有感怀。
江梅亦然,“回屋去,我和如红做饭,等他们回来了再喊你。”
两人目光坚定明亮,钟毓秀笑了笑,“还真有点儿累了,这就回屋躺会儿,有劳如红姐和江梅姐了。”
“应该的,你赶紧歇着去。”孙如红眉眼带笑,将人推进了屋;回头和江梅有说有笑的去了灶房,两人洗菜烧火做饭,边说边聊,“毓秀真是个好同志,外头那么热的天儿也没见喊热。”
江梅颔首,小麦色的脸上泛起笑意,“来一个拧得清的知青,比来个搅屎棍强。”
“可不是嘛!”
做好饭,烧了热水,两人商量好打水洗澡,顺便也帮钟毓秀给提了一桶热水去澡间;两人回房拿衣裳时,叫上瘫床上的钟毓秀,三人一同洗了个澡。
用热水洗过,浑身清爽凉快,汗臭味儿也没了。
“如红姐,江梅姐,锅里还有热水吗?”
江梅端着脏衣服走出来,“有的,你想洗头?”
“是该洗了,有味儿了。”孙如红瞄她头发一眼,经过下午上工,头发油腻腻的,“锅里还有一大锅热水,你舀了热水,再掺些凉水回去;灶膛里有火星子,能把水热温,等男知青们回来还有得洗。”
钟毓秀表示明白,拧桶去灶房,打水出来蹲在台阶上就洗;原主是短发,在火车上四天,到了这边又病了两天,也就是说她有一个星期没洗头了。
原主没带值钱玩意儿过来,洗澡洗头东西一样没有;只能就着清水洗洗汗味儿;至少能让头发清爽些,不至于生汗臭。
钟毓秀洗完头,随意擦擦,去澡间取来脏衣服出来;蹲到井边,跟江梅、孙如红一起将衣裳清洗出来,洗衣裳用的是草木灰。
“毓秀啊!我这里有肥皂,给你用。”孙如红同情的瞅着人,手里的肥皂递了过去。
钟毓秀摇头,“谢谢如红姐,热天的衣裳不脏,搓搓就行。”
“衣裳不洗干净很容易臭的。”
“太阳大,臭不了。”人情欠多了还不清。
原主下乡时没钱没票,最近一段时间都要过这样的日子;与其由奢入俭难,不如现在就苦点儿,日后找到进项再说。
夜幕降临之际,男知青一同归来,围在桌前吃过饭;女知青回去睡下,男知青收拾灶房院子,到黑夜来袭院子里才清静下来。
第4章 为粮食发愁
上工、下工做饭,忙忙碌碌半个月一晃而过。
秋收结束,交公粮不用知青管,能闲一段时间。
钟毓秀和知青们逐渐熟悉,了解各自的脾性,适应当地的生活,日子过的如鱼得水。
公粮一交,队上分了粮食,钟毓秀也分了一百五十斤苞米;半个月的工分,就算是一天十工分也分不了一百五十斤,耐不住她是才下乡,队上要照顾一下。除开十五天的工分粮,剩下的粮食都是下半年要还的。
钟毓秀望着厨房地窖里的粮食,深深忧愁,她的粮食最少;往后要干体力活,不吃饱哪儿来力气?这么点儿粮食要吃半年呢。
“别愁了,我分了三百多斤口粮,能匀一些给你先吃着。”见她盯着粮食皱眉,江梅便猜到了缘由。
“江梅姐,谢谢你。”谢谢好意,虽然不会接受。
得想法子挣口粮了,指望大队上是吃不饱的;别看江梅三百多斤粮食很多,可那是半年的口粮,根本吃不饱,平日掺杂好些野菜才能勉强吃顿饱饭。
“江梅姐,毓秀,你们在说什么?”
两人循声望去,孙如红和严如山、王一山相继走进院子,孙如红侧身指着严如山的手,“快来看,严知青抓到一只大兔子,咱们有顿荤腥可吃了。”
钟毓秀顺着孙如红的手势瞧,严如山手提兔耳,兔子还活蹦乱蹬;心间喜悦荡漾,回味着久未占过的荤腥味,双眸明亮。
“真是兔子,江梅姐,咱们红烧兔肉,或者炒兔肉?”
“馋猫。”江梅虚点对方,转而道:“严知青辛苦了,你们剥皮清理出来,我们一会儿就给炖上;前两日才秋收完,正好都补补。”
“嗯。”严如山淡应一声,转身往井边走,王一山去灶房取来刀、盆,两人合作杀兔放血,兔血放盆里用盐搅一搅,等血凝固做个血旺汤,又是一个好菜。
罗建民和冯建军从屋里出来,看到兔子高兴的不行;村里人一年都吃不了几回肉,他们这些知青更别提了,他们几个中也就严如山的情况稍微好一些,其他人哪儿舍得买肉吃。
“严同志,你行啊!”
严如山冷淡抬起眼睑,起身将兔子放在井边的水桶旁,“喏,交给你们了。”
“成咧。”为了口吃的,罗建民欢天喜地的干活去。
冯建军笑了笑,“我也来帮忙。”
有王一山、罗建民、冯建军三人,严如山解脱出来;目光在三名女知青身上晃悠了一圈,在钟毓秀脸上多停留了一秒。
“我去洗洗。”说完去了灶房。
钟毓秀跟了进去,殷勤打水给他洗手,“严大哥,兔子是在山里打的吗?”
“嗯。”严如山疑惑瞅她一眼,接了她手里热水,将血腥洗去。
“山上的野味多吗?都有哪些野味?”
严如山皱眉瞟她一眼,“山里危险,有大东西。”
“我就问问,严大哥慢慢洗,我先出去了。”钟毓秀笑眯眯的转身走了,大型野味才好啊!
严如山目送倩影远去,眉头越发紧蹙,“果真是个馋猫。”得盯着点儿。
兔子加土豆团,堆尖一大盆,七个人敞开肚子吃的开怀;等他们放下筷子,只剩残羹冷炙。
有了念想,竖日,钟毓秀乘着大家午睡偷摸上山去了。
严如山听见响动,从房里走出来,正目睹她蹑手蹑脚的出门;心下一动,跟了上去,果真见她往山上走,小姑娘人不大,胆子不小。
窜进山里,钟毓秀放开精神力,走过外围一个野味毛都没见到;钟毓秀耳朵动了动,回头去看,并未发现人。精神力的使用多年来不曾出过问题,就算只剩下五级,那也是十分敏锐的。
后面有人跟踪。
钟毓秀七绕八绕,选草木茂盛的小径走,借着草木繁茂之便将人甩开;进入深山才看到野鸡野兔三两只,利用精神力捕捉,不过半小时,手提一只野鸡三只野兔。
满心欢喜往山下走,到山脚下,喜悦被打断;远处站着一身材高大挺拔的知青——严如山。
“严同志......”
严如山低头瞅一眼野鸡野兔,心下了然,面上不显,“你学过打猎?”
“没学过,不过,它们都傻,很好抓。”
“好抓?”小眼神认真坚定,若非知晓山里野物有多会藏,他还真信了。
“挺好抓的,它们到我跟前就不动了。”被精神力禁锢,肯定不能动。
严如山若有所思,来回打量,“真那么好抓?下回我跟你一起去抓。”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实写照。
钟毓秀头疼,这人太精明。
“之前是你在跟踪我?”
“你说呢?”
“嘁,跟都跟丢了,我能说什么?”
一朝反讥,严如山噎的不轻,无奈瞧着近在眼前的小姑娘;在太阳底下晒了半个月,小脸呈健康肤色,可能是一直在行走,还能看出点儿红晕。
“野味打算怎么处理?”
“带回去呀,野鸡炖了吃,野兔抽空拿去换粮食;就我那点粮食,还不够吃三儿月的。”不知道能换多少粮食。
小姑娘自信又骄傲的神态,严如山没忍住,泼了一盆凉水,“城里不能自由买卖,村里也换不到粮食;你手里的东西一旦被村里人看到,那就是村里的共有财产,不允许买卖交易。”
“还能这样?”钟毓秀惊呆了。
“你要是信得过我,把兔子给我,我现在去给你换成粮食;你就别出面了,外头不安全。”不仅仅是不安全,县城乱的很,她又是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
钟毓秀低头看了看野味,又去瞅两眼面前的男同志,“自然信得过,我就奇怪,野味是我打的,为啥村里人看到就变成村里共有的了?”
“一切皆为公有,财产集体制,包括山里的东西。”
“那我以后打了野物,不能换成粮食了?”不是都1976年了吗?怎么还这么严。
她似乎对这个年代的东西很陌生,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严如山暗暗打量,“我这边有渠道能换粮食,具体怎么换在哪儿换,你别多问。”
钟毓秀略微松了口气,好歹眼前这人也是要上山打猎的,说不得他也经常换东西。
“严大哥,以后得麻烦你了。”野兔递上。
“有事儿严大哥,没事儿严同志,用的挺溜。”接下野兔,不看愣怔在原地的小姑娘,转身离去。
第5章 美滋滋搓一顿
少顷。
钟毓秀砸吧砸吧嘴回转知青点,没事儿也喊了严大哥的吧?没错,喊了的;所以,为什么要嘲她?
“毓秀,你去山上了?”
一群知青围在院子里的桌子前,孙如红第一时间看到她,忙起身迎了上去。
“去山上转了转,逮了野味回来给大家打打牙祭。”丢开莫名其妙的严如山,想到有粮食有肉吃,拧着野鸡抿唇而笑,“如红姐,咱们晚上把它炖了。”
孙如红好笑,“行,你想吃就炖,反正是你抓到的。”
“如红姐真好。”跟在孙如红屁股后面打转,男知青负责清理野鸡,孙如红和江梅负责做,钟毓秀则是在后面学。
原主从小娇生惯养,没做过饭,连灶台都没摸过;她也没做过饭,穿越古代有人伺候,穿越现代能请保姆,穿越星际有家政机器人。做饭不现实,多学学才成。
野鸡汤炖上三个小时,又软又烂,汤底醇厚。
残阳西斜,终于等回严如山,他手里提了两个布口袋。
“严大哥,辛苦你了。”钟毓秀喜笑颜开迎上去,知青们也顺势看了过来。
“给。”严如山将两个袋子送出去。
钟毓秀接下,并未多言,两人心照不宣;粮食放到地窖,另一个袋子里竟是肥皂、香皂和洗头粉,分量不多,省着点能用一两个月了。放好东西,在院子的井口边上找到严如山,周围没人,脚步轻快,笑意盈盈的走了上去。
“严大哥,谢谢你。”
正在洗脸去燥热的人回头瞟她一眼,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滑,“没诚意。”
“那以后猎到的野味都交给你帮我处理?”轻笑一声,眉眼间轻灵快活,“再分你两成跑路费?”
严如山望着近在咫尺的娇颜,眸光晦暗,“跑路费就算了,往后想卖的东西都交给我。”
“好。”重重点头,算是谈妥,钟毓秀问道:“严大哥,三只野兔卖不到多少钱吧?粮食袋子里有五斤苞米面,你还给我买了两块肥皂、一块香皂、一盒洗头粉,钱怕是不够。差多少,下回我补给你。”
“手里正好有肥皂香皂和洗头粉的票,勉强够。”
没票就不够。
钟毓秀了然,“那粮食分你一半儿,感谢严大哥帮我带东西。”
“我不缺粮食。”冷漠依旧。
“不要算了。”一直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她也是有脾气的人;进灶房找到孙如红和江梅,见她们正在说话,便在旁边静静的听她们谈论。
孙如红含笑道:“毓秀就是能干,才来多长时间就让我们知青点的人都跟着享了一回福。”
“毓秀是能干,不过,山里有猛兽,以后可不能再进山了,记住没?”江梅语重心长,“咱们这边的大山死了不少人,听说战乱的时候还有被坑杀在里头的。”
“我也听说过,村里老一辈儿的人都知道这事儿,具体在哪儿没人知道。”孙如红忙点头,“毓秀,你可别进山了,太危险了;要是遇到熊瞎子可就惨了。”
钟毓秀颔首道:“没事儿,我就在外围走走。”
深山里有好多好东西的,野菜干货丰富的很;多采摘一些也能多换点儿粮食。
“外围倒是没事,也是你运气好,旁人在外围可逮不着野鸡。”孙如红没深想,只以为她没进深山。
钟毓秀抿唇而笑,走上前帮她们一起择菜,刚蹲下肩头就被人碰了一下,只听江梅道:“你和严同志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他还给你送东西。”
孙如红一愣,也问道:“以前没见你们怎么说话呀,你们是不是处上了?”
“别胡说,那是我抓了只兔子,求了严同志帮我换的。”心底微动,隐瞒了抓到三只野兔子的事儿,“你们也知道,我来这里要啥没啥;正好换了点儿肥皂香皂和洗头分,过日子,总要认真过。”
以后得更加小心了,少换粮食,知青点终究人多口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样啊!我就说嘛,严同志不是傻大方的人。”孙如红和江梅恍然大悟。
两人没说不合时宜的话,也没再追问,钟毓秀松了口气,“如红姐,江梅姐,菜择好了,该炒菜了。”
“好,今晚上你得多吃几口。”江梅脸上有笑意,起身去了灶台,“如红,你来帮忙烧火。”
“我来吧,我也没事儿。”钟毓秀走上前就要帮忙,却被孙如红给拉住,“可别,你可是大功臣,一边儿歇着去,两个小菜很快就好。”
钟毓秀轻笑,“那我可就厚着脸皮歇了?”
“去去去。”
两人笑嗔,直挥手让她赶紧走,钟毓秀并未出灶房;而是从碗柜里数了七副碗筷清洗好,顿好的野鸡起锅,一同送到堂屋摆好。
孙如红、江梅炒好菜,又贴了一锅饼子才端着出来。
“吃饭了。”
江梅一声喊,男知青们纷纷从屋里出来,罗建民走在最前面,“晚上是不是烙饼了?我闻到饼子的味道了。”
“饼子是什么味道?”孙如红调侃道。
“还能是什么味道?饼子的味道呗。”罗建民一个箭步进堂屋,严如山等人相继走了进去,桌上一盆炖鸡、二个炒野菜、冒尖一盘苞米饼,“真好,这日子跟过年似的。”
孙如红拉着江梅和姜毓秀入座,斜睨一眼,“有肉吃,可不就跟过年一样么。”
平日里大家靠着野菜养活,一天三顿少不得野菜,夏季还好,冬季野菜很少;村里家家户户出去找食儿,等他们去的时候早没野菜了。
罗建民讪讪轻笑,严如山等人落座,人手一个饼子,包了野菜就着野鸡汤,美滋滋吃上一顿。
盆里的肉一块没剩,桌上倒是有不少骨头,罗建民还捡起各自面前的骨头细细品尝,瞧他一脸回味的样儿,在坐三位的知青不知该说什么好。
“罗同志,你能别弄这么恶心么?”孙如红没忍住,过嘴都多久了还捡起来继续品,什么毛病。
“不能。”
罗建民咧嘴笑,一脸憨厚不甚在意的样子,把孙如红气的翻白眼又无可奈何,最后,只得跟着江梅和钟毓秀走开,眼不见为净。
第6章 收获颇丰
秋收后,苞米、稻谷相继进仓,田里的稻谷割了一茬,还能生一茬再生稻,不至于成空置田,苞米地却空置了下来。
休息了几天,大队又开始组织社员们种植红薯,好歹冬季时能再收一批红薯填肚子,冬季这一茬不用交公粮,这种事情约定成俗,各大队三缄其口,公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了。
钟毓秀又进了两回深山,猎了七八只野鸡和十来只兔子,带回知青点一只打牙祭,其余的交给严如山送到县城换成钱和票;如今她也是小有存款的人,钱有三十多块,粮票有七斤,肥皂票、香皂票、洗头粉票各一张,这还是严如山特地淘来的。
每回换了钱财回来,钟毓秀都会塞给他几块钱,严如山见她手头宽裕了,也没推辞;往往进县城一回就用这些钱买些糖果零嘴给大家分着吃,大头则是给她。
九月九是特殊的一天,领导人与世长辞,全国哀悼。
知青点,哀伤沉默的氛围维持三天才见好转。
钟毓秀见识了什么叫民心,怀揣几颗水果糖上山去了,对她而言,填饱肚子才是第一要务。
“钟同志。”
钟毓秀脚步一顿,循声看去,立马喜眉笑眼,“是严大哥呀。”
“你又要上山?”严如山漫步而至。
“去山上走走。”钟毓秀微颔首,“严大哥也要出去?”
严如山未答,迈步越过她走出院门,回首一看之下才开口,“快点儿,下午还要上工,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严大哥也要上山?”钟毓秀疾步而走,行至他身边一同往小道上走。
知青点较偏,少有住户,山脚下也就两户人家;若是不想从他们门前路过,还能从背面的小道上山,只路不如山脚下上山好走。
进入小道,严如山轻嗯一声,“县城那边需要大量野味,你是知道的,这回两日不曾送野物进县城了。”
钟毓秀了然,野味买卖长期提供,难怪严如山在山村里也生活的悠然自在。
外围野味稀少,两人不约而同往深山里走,钟毓秀有心甩开人独自行动;等严如山发现时,已没了钟毓秀的身影。
严如山:“........”
两人走的方向不一样,一个南一个北,严如衡量再三,决定不去找人;钟毓秀几次进山都没事儿,还次次收获颇丰,跟进自家后花园似的。
野兔。
精神力捕捉灰黑毛发的野兔,钟毓秀一个疾步窜去,精准逮到兔耳朵,把野兔抱怀里;兔子肥,抱在手里沉甸甸的,至少有五斤。
钟毓秀从怀里摸出一根麻绳,将兔子捆绑,又继续往深处走;越往深山走,野味越多,走了不到半个小时便收获了野**只,野兔十来只,比前两次进山的收获都丰厚。
正准备往回走,精神力却触摸到了一个大东西;钟毓秀仔细探勘之下大喜,竟是三头三百来斤的大野猪,转而又冷静下来。
她如今只有五级精神力,对付一头野猪还行,同时对付三头恐会精神力虚脱,下午恐怕就不能上工了;并且,三头野猪也不能一次性搬下山,严如山更做不到三头一次性弄去县城卖掉。
思来想去,遇到大型野物的机会不多;今次若放走,她不甘心,唯有折中选择杀一头。
拿定主意,心随意动,野鸡野兔全都拧断脑袋丢进储物戒,再借由精神力隐藏自身气息,跟踪三头野猪;路上看到手臂粗的树干,随后折下,到得一口小浅塘边儿三头野猪才分开觅食。
机会来了。
确定另外两头野猪走远,钟毓秀唇角轻勾,摸到在水塘边喝水的野猪身后,精神力攻击野猪大脑的同时;手脚利索直冲而去,木棍随之落下,野猪被双重攻击,精神力束缚它不能动弹,几息时间便没了生息。
丢开木棍,跌坐在地,一抹额头上的虚汗;钟毓秀歇了口气儿才把野鸡野兔拿出来放在野猪旁边。
此地距离山脚太远,若是放储物戒就不方便拿出来了,也不可能将野猪搬下去;想来想去,也只能就地取材,做一个木筏架子,拖着野猪野鸡野兔下山。
山林之中拖着一个木筏行走艰难,临近山脚时早就错过上工时间;本以为严如山已经回去上工了,不想,严如山从草丛里走了出来。
“严大哥。”钟毓秀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对方明显是在此地等她。
“受伤了?”严如山目光炯炯,眼前的姑娘小脸上都是汗水;手微抬,顿了顿,又放下了。
“没受伤,多谢严大哥关心,耽搁严大哥上工时间了。”
严如山心间枷锁一松,“无妨,我已经请过假了,你身体不适,又发起了高热,也给你请了病假,别说漏嘴了;下午没事儿,我现在去生产队借拖拉机,你把野猪藏好。”
“嗯,严大哥快去快回。”钟毓秀忙点头,目送严如山远去;拖着野味到严如山之前藏身之地,放好野味才有时间休息一下。
身体还是太弱,浑身肌肉又累又酸,不想动弹。
刚休息没一会儿,严如山开着拖拉机回来了,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格外大,也是这个时代科技落后的一项证明。
严如山从拖拉机上跳下来,第一时间找到了钟毓秀所在;钟毓秀艰难站起来,“严大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病的严重,送你去县城看病自然耽误不得。”
“我也去县城?”
严如山颔首,“不然呢?生产队拖拉机是不会随便出借的。”
钟毓秀疑惑道:“大队长就这么信你了?”
“生产队忙着呢,没功夫管我们这些知青生病。”有个人愿意担着,大队长高兴还来不及。
“这样嘛!那就有劳严大哥了。”
严如山没接茬,从拖拉机上拿出一圈麻绳,又在草丛里扯了些草铺在野味上;麻绳捆实,淡淡说道:“搬野猪。”
“哦。”
两人将木筏拖上拖拉机,都累的不轻,野猪太重;他们的力气也只能勉强把野味都拖上去,之后用麻绳困在拖拉机上。
有草掩人耳目,安全的很。
第7章 小有存款
行半个多小时,拖拉机开到了县城城郊,钟毓秀松了口气,拖拉机在坑洼不平地大道上突突突前行,紧紧抓着扶手不敢松,就怕被颠簸到窜起来。
“严大哥,不开进县城?”
“拖拉机开进去来回调头麻烦,我把野鸡野兔先送进去,野猪暂时放在这里;你守着别乱走,等我回来。”严如山麻溜地掀开干草,接下野鸡野兔提在手里,再三叮嘱。
钟毓秀了然颔首,目送人远去,手肘放在膝盖上两手托腮;等了不知多久才见严如山领着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过来,其中一人推着辆独轮车,车上有一杆大秤,约莫一米五。
“严大哥。”
“下来,让两位同志称重装车。”
一招手,钟毓秀便从拖拉机跳了下来问道:“严大哥,他们是?”
“回去再说。”
严如山打发了人,招呼那两人把野猪搬下车,用绳子捆起来,为首的用大称称重后,道:“小严,野猪毛重三百五十斤;现在的肉价,一级肉是八毛,四级肉四毛五分,野猪瘦肉多,我给你五毛一斤,你看可行?”
“周同志给的价格合理,不过,我要些粮食,粗粮细粮都行,从钱里折算。”严如山不露声色的说道。
周同志心情大好,眉眼带笑,“行啊!严同志和我一起回去结算,至于这位小同志.......”瞅了钟毓秀两眼,一时拿不定主意。
“她在这里看着拖拉机,我们快去快回。”
钟毓秀在旁不言语,听着他们说话;怎么听都觉得严如山在护她,不想她参与到交易的事情中去。
两人说定了,严如山走到钟毓秀面前,“我去拿了东西就回来,别乱走。”
“好。”对县城不熟悉,还有一台全大队的宝贝——拖拉机,她更不敢乱走。
交代完,严如山跟着两人离去,钟毓秀再次一个人;见周围人烟稀少,不打算上拖拉机,在拖拉机背面的草地上坐下,精神力进入空间戒指,里面的东西暂时都用不上。倒是那些高科技资料能用,那是她最后一次快穿到星际位面,成为高级科研者收集的资料。
从民生机械到热武器都有。
如今,不能动,也不敢动;一个从小在城市里娇生惯养长大的女孩儿,本身没有任何才能,突然拿出超出她本身价值的东西,不死也会被软禁。
静待高考到来。
严如山回来时没见到人,绕拖拉机找了一圈才找到人,出神的厉害,连他回来都没注意到,“钟同志。”
钟毓秀猛地愣怔回神,“啊?严大哥,你回来了。”瞧着略显狼狈。
“嗯。”严如山将手里的大布袋放到拖拉机上,“细粮十斤,钱票在里面,点点。”
“不用点,严大哥帮了我这么多忙了,我还能信不过严大哥不成?”钟毓秀上下打量他,“严大哥,你是不是遇到事儿了?”
严如山淡淡点头,爬上拖拉机驾驶座,对她使了个神色,示意她上来该走了。
钟毓秀赶紧爬上去,“严大哥,你和我说说遇到什么事儿了。”
“城里严查,之后一个月都不要进县城,知青点的粮食还够吃。”
“严查?是私下交易吗?还是黑市?”回忆以往严如山口中露出的只字片语,黑市是不允许存在的,但是,县城粮食和物件也不够;黑市就不得不存在,这就导致相关人员不定期突击检查。
私下交易也是一样,一旦被发现,并举报,双方都要被关押,打上标签成为这个时代所不耻、唾弃之人。
“都在查。”
见严如山眸光平静,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儿,毓秀点点头,“那就暂时不来了,我的东西够用半年了,粮食也勉强够吃,参杂点儿野菜也行。”
“风头过了再来。”他不可能放弃这条线,谁也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手中有钱有粮心不慌。
“有劳你了严大哥,让你冒了大风险。”如此看来,严如山确实是护着她。
严如山开启拖拉机,调头往回走,低头看上她一眼;从兜里塞了一个小纸包给她,钟毓秀顿觉莫名。
“什么?”
“退烧药,回去别露馅儿了。”
“明白明白。”钟毓秀随手接过放进裤兜里,实际上是收进了储物戒;现在用不成,谁知道之后用不用得上,好歹是药。
这个年代太穷困,太落后,药品乃珍稀物。
一路上东拉西扯的聊着,好不容易到了知青点外,钟毓秀忙提着粮食跳下拖拉机,一来一回屁股都被颠的没知觉了,即便脚踩实地了还觉得在突突突。
“你先回去休息,我去还拖拉机。”说完开拖拉机走了。
目送人远去,钟毓秀转身回知青点,这时候旁的知青还在上工,知青点冷冷清清的;径直回房关上门,打开袋子,钱票拿出来放在旁边,粮食收一半进储物戒。
粮食放旁边,将钱票清点了一番,一头野猪卖了至少一百七十五;加上野鸡野兔,两百出头,还不算粮食的钱和票。至于票,有粮票、肉票、肥皂票、洗头粉票四种,粮票有三十斤,肉票有五斤,肥皂票两张,洗头粉票两张。
零零总总的算一算,她现在有两百五十块存款;心里总算踏实了些,有钱有粮心里不慌。
钱财放储物戒,提细粮出去,直奔灶房;灶房里有一个小地窖,里面放着知青点所有人的口粮,钟毓秀把手里的粮食放了进去。
“不在房里呆在,你这是在做什么?”
钟毓秀吓了一跳,回首一看,是严如山站在门口,心下一松,“吓我一跳,我把粮食放进地窖里,平日里大家对我多有照料,有了细粮自然要一起吃。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大队长没说什么吧?”
“问了一下你的病情,我说你只是着凉发烧,度数太高,已经拿了退烧药又打了针,吃两回就能好。”严如山瞅地窖一眼,“细粮你留着吃,这么点儿能吃几回?”
还不如留着开开小灶。
“这么点儿吃完了就没了。”意随心动,眉目活乏,“不如,咱们包饺子吃吧?这个季节野菜多,包野菜饺子。”
严如山目光冷淡,合着人家根本没听出他话中之意。
第8章 冬季来临
来到这里一次饺子都没吃过,回忆那些各色美味饺子,不禁口吃生津,钟毓秀当即往外走,一副说干就干的性子。
严如山无奈劝阻,“这会儿出去,你是想露馅儿?”
“对哦,我现在是病人。”钟毓秀忍不住吃饺子的冲动,砸咂嘴,“有面粉都不能吃饺子,好惨。”
“.......”严如山,“你回屋去,装的像点儿,我去外头找野菜,你要什么野菜包饺子?”
“野菜种类,你认得全?”钟毓秀轻笑:“灰灰菜,严同志认得吗?”
“有这种菜?”
毓秀哈哈笑道:“灰灰菜对人体好,可补锌钙,在正季节吃灰灰菜比吃补药还好。”
笑的是好看,笑声就扎心了,严如山脸黑如锅底。
一看便知结果,钟毓秀失望道:“算了,我忍忍,明天身体好了再包饺子。”
“随你。”严如山冷着脸转身便走。
“不认得还不让人笑,哼。”钟毓秀笑眯眯地回房,乘着大家没回来,翻出腾箱里的书本来翻看;这个年代的高中知识不难,多是后世初中要学的东西。
经历三回古代,三回现代,又穿到了星际时代,学到的知识多不胜数;现在这点儿知识点翻看一回也就差不离了,有精神力异能加持,复习更快,看这些书一点不费力。
傍晚,知青们回来时,钟毓秀已经看完了数学、化学、物理,物理化三本算是这些书里最难的;这些都看完了,整理好了知识点,放下书本躺床上。
“毓秀,听说你病了,现在好点儿了没?”江梅跟孙如红走进房里。
毓秀佯弱笑着回应,“好多了,还要谢谢严大哥亲自开拖拉机带我去县城看病,耽误了严大哥上工。”
“没事儿了就好,你身体也太弱了。”孙如红松了口气,走上前在床边坐下,“我们醒来没看到你,只以为你去外面走走了;到了上工点儿久没见人,还是后来严同志去找大队长请假,我和江梅姐才知道你病了。”
钟毓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中午睡了一会儿,醒来见还早就去了山上;本想找点儿荤腥,也不晓得啥时候发烧的,在山上晕了过去,还是严大哥救了我呢。”
江梅和孙如红对视一眼,放下心中疑虑,江梅轻点她的额头,“你啊!下回可不能这样了,山里野味是不少,但也不是每回都能抓到的;山里也危险,还好严同志也去了山上,不然看你怎么办。”
“可不是嘛,咱们这一个月来吃的荤腥不少了,想吃肉忍忍就过去了;你可不能再去山上冒险,为了一口荤腥丢了命可怎么整?”
“我知道了,我错了,下回我会注意的,江梅姐,如红姐,大家都回来了,晚饭还没做。”忙岔开话题。
孙如红笑的不行,“行了,知道你不耐烦我们唠叨,我和江梅姐去做饭;你歇着,做好饭我们再叫你。”
两人做好饭回来叫上钟毓秀一起去堂屋用过晚饭,饭后各自梳洗后便早早躺下;喻家村还没通电,不早点睡下,到晚上就只能点油灯或蜡烛。
在农家,油灯费油、蜡烛也是金贵物,知青们普遍不富裕;大多节俭,孙如红跟江梅也不例外。
竖日,钟毓秀便跟着知青点的人下地去,孙如红和江梅本想劝她再休息两天,身体是自己的,没人能替她受罪;但见毓秀起来面色红润,也就没说出劝人的话。
她们这些知青少上多少天工,就少得多少工分;全靠工分分粮,哪儿能想歇就歇的?
钟毓秀还是新来的,下半年还要还工分给队里,一旦倒欠队里工分,她下半年和明年上半年可怎么办?
别说钟毓秀能山上打猎物,没见她也不是每次都有收获的,山上打猎只能作为闲余时间收入。
时光如白驹过隙,忙忙碌碌转眼两个月时间已过,饺子也没时间做;期间,严如山和钟毓秀没再进过县城,偶尔去山里找点儿猎物回来开开荤,大队上又迎来了一次分粮。
此次分的都是粗粮,最多的是红薯,此次收获便是红薯为主。
严如山等男知青一人分了五百来斤,两名女知青也有四百来斤;唯独钟毓秀最少,还了大队工分,只分得一百五十斤,再加上一些粗粮,若是没有之前一个多月在县里换来的粮食,怕是只能靠野菜度日。
粮食全部搬回知青点,塞进地窖,一年最忙碌的时间段已经过去;冬日天儿冷,没什么活计,即便是南方也是如此。
冬季来临,知青点的人换上了棉袄等厚实衣裳,只钟毓秀带了几身薄衣下乡,这会儿连件厚实衣裳都没有。
孙如红和江梅见此,翻箱倒柜,一人找出一套打满补丁的旧衣给钟毓秀。
“毓秀,我们也没多的棉衣,这两件衣裳虽然破旧了点儿,还能勉强保暖,你别嫌弃。”两人家境一般,家中负担还重,偶尔还要支援远方的家里,她们各自的钱财都舍不得用,有钱在手里存着反而更安心。
钟毓秀含笑道谢,“谢谢如红姐、江梅姐,对我来说有的穿就很好了,等我换到布料和棉花,做了衣裳就洗干净还给你们。”
“行。”孙如红把两件棉衣交给她,“赶紧换上。”
依言褪下薄衣,换上有补丁的棉袄,钟毓秀拍拍干净的棉袄,笑眯眯的,“如红姐,江梅姐,我想去山上看看,你们在家里玩吧。”
“去山里做什么?大冷的天儿,山里怕是更冷。”江梅眉心紧蹙,满脸不赞同。
“山里其实不怎么冷的,树木草类茂盛,反而没山下这么冷。”毓秀微顿,又道:“江梅姐,等会儿我去叫上严大哥一起,我们会注意安全的。”
江梅略安心,“有严大哥陪着你进山,我们能放心些,早去早回。”
“好,江梅姐,如红姐,回见。”迈步走出房间便见男知青们都在院子里,有的洗衣服,有的在闲聊,毓秀含笑出声,“几位同志都在啊!”
几个男知青扭头看来,纷纷点头,唯有罗建民嬉皮笑脸,“钟同志这是要出门?”
男知青们定定望着人,等她说话。
“对,我想去山里看看,你们去吗?”毓秀轻笑问道,态度温和。
“我就不去了,外头太冷了,我洗完衣服就回屋窝着去。”罗建民果断拒绝,王一山、冯建军也摇了摇头,表示不去。
严如山目光微动,“上山找点荤腥也好,钟同志,我和你一起去。”
第9章 换了拨人
告别知青院的人,严如山和钟毓秀一同上山,外围天寒地冻,野鸡野兔之类的小动物都龟缩了起来;穿过外围,进入深山,气温明显变暖,还能见到野兔的影子。
“野猪!”一声低呼,毓秀两眼发亮,指着百米开外的平坦之地见到一头正在啃草的野猪,体积庞大,约莫有五六百斤的样子,“严大哥,大东西。”
“我们没带工具,人又少,打不死野猪。”严如山思维冷静,思虑当前打下野猪的概率,“绕开,不能跟它硬碰硬。”
这么大的野猪!
钟毓秀不甘心,遇到野猪的次数不多,迄今为止也就两次,这还是第二次。
“我们试试?之前我一个人不也打死了一头野猪嘛!”
严如山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傻妞,打死一次不一定能打死第二次;上一次的野猪才三百多斤,这次是五六百斤。
“打了这头野猪,我做棉袄的布料和棉花就都有了,严大哥,你找颗树藏起来。”越说越坚定,不等严如山回应,寻了一根结实韧性强的三米长木棍,等严如山醒过神来,钟毓秀已经摸到了野猪后方。
严如山跟上去阻止,却见小姑娘朝野猪飞奔而去,一棍子砸在野猪脑袋上;野猪疯狂嚎叫,又如论如何都躲不开,仿佛被什么东西都束缚住了。
姓钟的小姑娘送上一顿乱棍,野猪逐渐没了生息。
严如山:“.......”
彪!
是真彪!
一切仿若梦境。
钟毓秀一抹额际虚汗,体质总算勉强跟上了,在星际,二十级精神力大佬的体能相应的是S级;体质之强,堪比星空异兽,如野猪这般没什么攻击力的野兽不过是一个念头就能摁趴。
五级精神力,体质跟上后,较之这个年代大部分都健康。
“严大哥,快来,野猪死了,我们弄下山去。”钟毓秀兴奋回头招手,不怪她激动,储物戒内的东西能不动用就不动用,那些都是值钱货,在这个年代卖不出高价。
两个月没从县城换到东西,连冬季的衣裳都没准备。
严如山疾步上前,上下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松了口气的同时微微轻叹。
“你怎么这么莽撞?”
钟毓秀甜笑,“严大哥,野猪死了。”
“罢了,下次注意些,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要冲动行事。”能莽到打死野猪,他还能说啥?这姑娘打死了野猪,身上一点血没沾上。
“知道了,严大哥,这次是我冲动了;那么多肉就在眼前摆着,不激动才奇怪。”钟毓秀垂下脑袋,避开了严如山锐利的视线,“再说了,有了这头野猪,这个冬季我都不愁了。”
不仅是棉袄,粮食也能解决了。
严如山一时间被堵得说不出来,心微酸,“不念叨你了,过来帮忙。”
“哦。”
钟毓秀跟严如山一起做了一个木筏,拖着野猪下山;到了山脚,野猪藏进干枯野草丛,严如山叮嘱钟毓秀在原地等着,他则转身去大队借了拖拉机过来,野猪拖上拖拉机,拉着她进县城。
拖拉机同样停在城郊,这次距离县城有些远。
“严大哥,咱们还是不进去?”
“嗯。”严如山跳下拖拉机,“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人带过来;你需要什么东西,让他们一起带过来,免了再跑一趟的功夫。”
钟毓秀略一思索,“布料、棉花、粮食、零嘴、洗头粉、肥皂,就这些。”
“好。”严如山转身离去。
钟毓秀目送人远去,直至看不到人影才回头看向被遮盖的野猪;野猪死了有一会儿了,血液都凝固了,飘散出淡淡的血腥味。
严如山回来时,领着七八个人,不是上一批那些人,但比上一次的人多;这些人推着独轮车过来,车上东西堆积冒尖。
“东西在上面,你们称称。”严如山让开道,一指拖拉机,对钟毓秀使了个眼色,钟毓秀忙跳下去站到严如山身边,一边看那些人爬上拖拉机抬野猪,一边询问道:“怎么不是上一批那些人?”
严如山撇她一眼,淡淡道:“这次找的不一样。”
钟毓秀皱着眉头,“信得过吗?”
“跟他们有过几次交易。”野味在一个地方出售是不明智的,“县城有三大黑市人脉,矛盾十分大,兜售给他们任何一家都会为我们保密。”
有肉谁不想要?这年头荤腥本就稀缺,有的人一年见不到荤腥;县城说是比乡下好,其实不然,县城的所有东西定例定量,粮食还没乡下人多。
黑市上不是每天都有肉卖,没货源,怎么弄得到肉?因此,遇到一次卖大肉的,黑市这些人都会抓住机会,绝对不会松手。更不会将兜售人的身份透露出去,若是透露了,那不是让另外两拨人抢嘛!
钟毓秀听明白了,严如山是摸清了黑市里的情况,了解三拨人的行事风格,才敢这么大胆。
这边说着话,那边已经上称,领头人是个穿着黑色布衣的中年男人,“严兄弟,总重量五百九十三斤,你来看看。”
“不用看,徐大哥的人品我还信得过,直接结算便是。”严如山面无表情,缓缓走上前与徐姓领头人碰头。
钟毓秀站在原地没动。
徐大哥笑哈哈的说道:“严兄弟爽快,我也不压你们太多重量,野猪肚里的东西不能要;我给你算二十斤,你看咋样?”
“行,公道。”严如山淡淡点头。
钟毓秀皱了皱眉头,没说话。
“除开二十斤,野猪一共是五百七十三斤;野猪肉卖不到家猪肉那么高,不过,现在正缝年节,我也不让你们吃亏,五毛一斤,如何?”
眼角瞟钟毓秀一眼,严如山颔首,“可以。”
“五百七十三斤,一共是两百八十块五毛钱;独轮车上的东西都是你点名要的,价值一百五十块,再给你一百三十六块五,对吧?”徐大哥笑眯眯掏钱。
严如山接过来数了数,踹进兜里,“数目都对,还得有劳徐大哥让人帮忙把东西搬到拖拉机上去。”
“好说。”徐大哥一挥手,随行而来的人把独轮车上的东西卸下来,搬上拖拉机;手脚麻溜利索,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给安置好了,徐大哥一瞧,笑道:“严兄弟,下回有好东西再来找兄弟,你是知道哥的,绝对亏不了你。”
野猪抬上独轮车,一行人远去。
严如山二人爬上拖拉机,把钱拿出来给了她,“你点点。”
“不用点。”钟毓秀随手兜儿里,“粮食不少,有两百斤了吧?”
第10章 备齐好过冬
“一百五十斤。”严如山启动拖拉车调头往回走,“棉花二十斤,布料是棉布,够你做五身衣裳,还有些的确良布料是残次品,你拿来做被褥正好。”
“还有多的布料?”钟毓秀双眸明亮。
严如山微螓首,“人家送的。”
“他们这么大方?”布料在这个年代十分紧俏。
“知道是整头野猪,他们正好买进了一批残次品布料,知道我要布料就送了两匹。”
不是几米那种,是两匹;一匹布料三十三米多,两匹就是六十六米多。乖乖,这么多布料,两年都不用为布料发愁了。
钟毓秀激动的问道:“什么颜色的?”
“一匹格子灰,一匹颜色比较浅淡红,残次品没有多余图案。”严如山再次解释,残次品一般卖的便宜,基本上是内部消耗,极少有拿出来卖的;除非有关系,可见黑市那些人的人脉有多好。
“那更好。”钟毓秀激动的不行,默算做衣裳需要多少棉花,做被子又需要多少棉花;还没算完,就听严如山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买的棉花是棉胎,按照四套衣裳,两套被褥的量定的。”
钟毓秀顿觉幸福,果然,豁出去打一次野猪是对的,不然,哪儿来这么多东西。
回去的路上,钟毓秀一直保持兴奋状态,到知青点了兴奋之色仍未减。
把东西搬进知青院,知青们听见响动围了过来。
“钟同志,严同志,你们回来了?”
“怎么有这么多东西?”
罗建民走上前绕着地上那堆小山踱步。
孙如红、江梅走上前拉着钟毓秀问道:“你和严同志又去县城了?”
“嗯,在山里没什么收获,我想着早点弄到布料和棉花;就请严大哥带我去趟县城,没想到事情办的很顺利,不仅换到了需要的东西,还换了些粮食回来。”钟毓秀笑靥如花,天真又高兴的模样,“现在我不用担心粮食,待明年就能多得些粮食,也能少上山了。”
孙如红和江梅愣愣地望着堆在一起的小山好一会儿。
“是该少上山,山里多危险啊!”抛开复杂的思绪,孙如红、江梅由衷为她高兴,“现在粮食够吃了,可以安心猫冬了。”
钟毓秀连连点头,“东西太多,还要麻烦两位姐姐帮帮忙。”
“抬抬手的事儿。”
孙如红爽快摆手,叫上江梅一起帮忙搬了布料、棉胎、零嘴、洗头粉、肥皂等物弄进她们的房间;粮食则放进灶房地窖里,一切归拢好,留下三个男知青砸吧嘴。
房里,钟毓秀翻出四套棉衣的棉胎在身上试了试,全部挺合适的,“如红姐,江梅姐,等我把棉袄做出来,就把衣裳还给你们。”
“不急,你慢慢做;你的厚被子也没有,要不,先做被子?”见这么多东西,孙如红跟江梅羡慕。
孙如红点头,“可不是嘛,棉花都是棉胎,我们帮你做一套被套出来罩上就能盖;不然,晚上可有的你的罪受,衣裳我们又不急着穿。”
两人目睹钟毓秀一点一点置办起现在拥有的家什,比谁都明白,钟毓秀办这些东西有多不容易;不心动是假的,但绝对不会眼红。
钟毓秀略一犹豫便应了,“那我听两位姐姐的,先做被套;被套做好了再做衣裳,又要麻烦两位姐姐了。”
“没事儿,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孙如红笑眯眯的看了一眼钟毓秀简单单薄的被褥,“要不去我床上做?我床上被子厚,暖和。”
“好主意。”江梅麻溜的抱起一床棉胎往孙如红床上去。
钟毓秀见此,挑一匹浅淡红布料跟了过去,三人爬到床上,下半身盖上被子;孙如红又翻找出剪刀、针线等物,按照棉胎的尺寸裁剪了布料,三人一人一个方向缝制,一个多小时就缝制完了被套,棉胎塞进去,又用针线进行固定,一床厚实的被子就出来了。
做完被子三人一商量,先做午饭,吃完了回来继续做褥子。
午饭时,钟毓秀特意倒了两杯水,和严如山道谢,“严大哥,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要是没有你帮忙,我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我以水代酒,感谢严大哥的关照。”
严如山什么也没说,接了一杯饮下。
钟毓秀也跟着一饮而尽,桌上的氛围融洽,说说笑笑的一顿午饭就过去了。
吃过午饭,孙如红三人又将下面垫的被褥也做出来,给钟毓秀铺在床上;那简单的被子换下来,被褥垫在下面,铺上床单,被子放在上面。
之前太简单,无论谁看到都会下意识心里发冷,这会儿入眼便觉暖和。
“谢谢两位姐姐,没你们帮忙可不会这么快做好。”
“谢什么?你也没少帮我们的忙;下地干活你还帮着我们呢,能聚在一起就是缘分,不说那些客套话。”
“还要做棉衣吧?我们也帮忙,你能快点穿上暖和的衣裳。”
钟毓秀会来事,也会处事,两人都愿意帮忙;有来有往,她们的关系才能处的融洽。
钟毓秀翻出零嘴分给放在床上,给她们一人分上一份,“麻烦两位姐姐了,棉袄就我自己来做,我会做衣裳;你们好好歇歇。”
“怎么还送我们吃的啊!我们不能要。”江梅把东西还回去,孙如红也不接。
“才买回来的零嘴,大家一起吃才香,要不然我一个人吃成什么人儿了。”钟毓秀坚持塞给她们。
见此,二人面面相觑,经钟毓秀又塞了两回,她们实在推脱不了才收下;但也坚持要帮忙做棉袄,有棉胎的,做起来就简单,不到傍晚就做出了一套全新的衣裳。
将棉胎缝上,钟毓秀穿上试了一下,很满意;条件不允许,华美不起来,能穿的暖吃的好就不错了。
“刚刚好,不大不小,很上身。”
“那就先这样,明天再做另外几套。”孙如红把针线一收,“天晚了,咱们该去做晚饭了,现在天黑的早,吃饭太迟洗碗收拾厨房就不方便。”
冬季夜里黑暗,不比夏季明亮。
“成,我把东西收拾一下。”钟毓秀收敛剩下的布料和棉胎,放到床位,这才道:“走吧,明天我把衣裳洗出来晾晒,晾干了就还给如红姐。”
孙如红笑道:“不用洗,才穿了一天;我又不出去走动,就穿你这套,还能接着穿几天。”
“那不行,说好了洗过之后还给你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三个姑娘去厨房,做了晚饭叫上男知青们一起用过饭,剩下的该男知青的活儿;女知青们洗漱好回去休息,男知青们收拾完也去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