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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尾君上     穿成七零极品假千金txt下载     穿成七零极品假千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1章 万家养父

    三日时间,另外三套棉袄完成。

    钟毓秀伸展懒腰,满心感怀道谢,“好久没做了,可真累人;如红姐,江梅姐,辛苦你们了。”帮她做了三天针线活,她都觉得累。

    “不是很累,比干活轻松。”江梅摇摇头,收了针线。

    孙如红掀开被子下床,伸懒腰,“毓秀啊!这几套衣裳的布料好,能穿个几年;接下来好几年都不用做衣裳了,被子也是。”

    钟毓秀点点头,但笑不语,好日子在后头呢。

    正说着话,外头喧嚷声传来,不似院子里的,而是院子外面传来的。

    “我们出去看看。”

    三人麻溜的东西一收,出房门才见男知青们在院儿里聚集。

    “你们也出来了呀,正好,一起走。”罗建民兴冲冲说一句便往院外走。

    王一山点点头,疾步跟上;冯建军腼腆笑了笑,快步而去;最后,严如山看了女知青们一眼,也跟了出去。

    “不知道村里咋这么热闹,我们也去看看?”江梅侧头问。

    “走。”

    两人都这么说,钟毓秀自然是跟她们一起去。

    一行人相继到了地方,整个大队的来了大半,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三人挤进去才看到被围在中间的是三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三人身着单薄,背脊弯了,满身狼狈;然而,并不难看出他们身上残留的儒雅气质,一看就是老学究那种。

    钟毓秀视线落在其中一个两鬓斑白的人身上,为不可查地一顿;出神的当口,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原主的记忆,瞬息间明白过来,那为便是原主的养父。

    万学汤!

    他与原主记忆中儒雅挺拔的记忆相去甚远,以前的万学汤儒雅风华自现;如今的万学汤头发白了大半,人老了仿佛十岁,脊梁弯了,人也没精神。

    “毓秀,毓秀.......”

    “啊?”钟毓秀猛然醒过神,下意识眨了眨眼,一脸懵,“怎么了?”

    孙如红道:“我们该回去了,没什么热闹可看。”下乡知青比下放人员好的多,至少待遇与村里是一样。

    “走了走了,回去被窝里暖着。”罗建民呼朋唤友,男知青们都往回走。

    钟毓秀不得不点头,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低着头的万学汤等人,跟着大部队回了知青院。

    回了知青院,江梅等人都是早早下乡来的,见过的下放人员没几十也有十好几个,早没了新鲜感;各自回房窝着,在被窝里躺着跟室友聊天不香吗?

    钟毓秀靠在枕头上,思绪无法平静;据原主记忆来看,万家是红色资本家,家大业大,国内资产一样没落,都捐了,因此得了好几个大靠山的庇护。按理说,不该被下放才是,短短几个月发生了什么?

    “如红姐,江梅姐,我出去走走。”钟毓秀起身道。

    江梅点头:“外头冷,早点回来。”

    “嗯。”

    匆匆走出房门,越过院门口,先去之前人群集聚地;那里已经不见万学汤等人,社员们三三两两散开,议论纷纷。

    大队长和几个干部在训话,三个老学究埋头听训;等人都走了,她走上前,找了一处相对隐蔽的地方蹲着听动静。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未听人说话,叹息声倒是断断续续传来几次。

    几人都没带衣裳,连身换洗衣裳也没有,更别提被褥等物了。

    钟毓秀滞留许久,待见大队干部送来三床破破烂烂的棉絮才转身离去;至少有了棉絮,这些人冻不死。

    回到知青点,钟毓秀心下微定,原主以性命偿还了万家的养育之恩;她并不欠万家的,现在的情绪不是她的,是原主残留的些微情感。

    原主放不下万家人,她钟毓秀又不欠万家的,本不想多接触万学汤;然而,在生产队,抬头不见低头,总有相遇的一天。为了原主残留的些微感情,也为了堵住万学汤的嘴,她也该做点儿什么。

    思来想去,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棉衣;有两套棉衣、两身薄衣就能撑过明年。

    下定决心,钟毓秀把没用到的那床棉胎翻了出来,又匆忙去往男知青的房间外;男知青房门紧闭,钟毓秀轻轻敲响窗户。

    “叩叩叩。”

    “谁?”

    钟毓秀抿了抿唇,“我,我有事儿找严大哥。”

    “吱呀。”房门打开,严如山行来,定定望着她;严如山问道:“有什么事儿?”

    “严大哥,我们到旁边去说。”钟毓秀转身到了院中角落,转身见严如山走了过来,抿了抿唇,道:“严大哥,你们有不要的旧衣吗?”

    严如山点头,“有。”

    “有多少?”

    “我有三四件,其他人应该也有两件。”严如山打量她好几眼,问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钟毓秀摇头,“严大哥,你别问了,我用新布和你们换六身旧衣,越旧越好。”

    “旧衣可以给你,布料就不用了;本就是不要的衣裳,只是,你得跟我说实话,拿旧衣服做什么?”严如山见她犹豫,又道:“我们都在一个知青院,你现在不说,我们迟早也会知晓。”

    钟毓秀默,严如山也不催促,等了好半响才见钟毓秀开了口。

    “那还请严大哥替我保密。”

    “我不是大嘴巴的人。”严如山撇她一眼,神色不愉。

    “我自然是信严大哥的,只是.......”钟毓秀咬咬牙,“不瞒严大哥,今天下放的人里有我养父;没想到他会被下放,还到了咱们生产大队,他身上的衣裳太单薄了,我想给他做两身送过去。”

    严如山双眸微眯,“你养父?我记得你下放的时候也就两身衣裳,既然是你养父.......”为何要苛待你,下乡才那么点儿东西。

    “严大哥,你就别问了,我就给他送这一回。”以后各自安好。

    空气仿佛凝固,严如山不说话,钟毓秀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记住你说的话。”严如山陡然开口,话音未落便转身回了屋,片刻功夫就送了一大堆的旧衣过来;这时候旧衣也是好东西,可以用来糊鞋垫,因此,没人会将旧衣随意丢弃,“我有四身,其他人一人拿了两身出来。”

    钟毓秀道谢接过,告别严如山回了房间,翻出布料裁剪;严如山四身,她就裁剪十二米过去,其他人一人两身,一人六米,够他们做一身衣裳余。

第12章 送衣送食

    “严大哥,布料我送来了,在门口;你出来取一下,米数分配好了的。”

    布料放在门槛上,钟毓秀回转屋里。

    严如山出来没见到人,抱起布料进屋,一人给他们分了一份;按布料的尺寸来看,如何分配一目了然,严如山一看便猜到了。分好这些,他抱着剩下的布料来到女知青门外。

    “钟同志,你出来一下。”

    孙如红和江梅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将目光调转到钟毓秀身上;纵然被前面几次穿越经历磨砺出来了,面对两人直勾勾直白到暧昧的眼神,还是头皮发麻。

    天地良心,她跟严如山真没暧昧关系,没有交往。

    “我出去看看。”疾步往外走,出门时差点与严如山撞在一起;人没撞上,怀里被塞了一堆东西,一瞧才知晓是她送出去的布料,“严大哥,这些布料你一定要收下,是我和你交换的。”

    严如山目光冷淡,“我又不会做衣裳,要布料做什么,我都是穿现成的。”

    被噎了一下,钟毓秀眼睁睁看着严如山回去关上了房门;什么意思?还要她做出来?

    “毓秀,严同志都走了,你还在门口站着做什么?不冷啊?”孙如红伸脖子朝外喊。

    “来了。”钟毓秀回房关门,将冷风隔绝。

    孙如红问道:“毓秀,你把棉胎给拆了,还弄些旧衣服回来是要做什么?”

    “我要做几身衣裳。”说完没了下文,孙如红见她不愿多谈,也不多问,“那要我们帮你吗?我们闲着没事儿,可以帮忙的。”

    钟毓秀婉拒,“谢谢如红姐,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打发时间了。”

    “行吧,需要帮忙的时候叫我们一声。”

    “好。”

    花三天时间做出六套薄棉袄,棉胎里的棉花所剩无几,薄衣外套改良三套;旧衣被裁剪过,与之前的旧衣大相径庭。

    借着找柴禾的借口在山上转悠了两天才到个机会,乘着万学汤出来捡柴时,将包裹塞给了他。

    “棉袄一人两套,薄衣外套一人一套,细粮你留着吃。”话音落,不等交流,越过万学汤径直下山而去。

    万学汤愣怔片刻,回首目送钟毓秀远去,良久,低声一叹;柴火也顾不得捡了,抱起包裹赶紧回到牛棚,“我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一个老人问话。

    “老丁,老余,我在山上遇到个好心人。”万学汤打开包裹,露出里面的衣裳和一小袋面粉,一人两套棉袄一套薄衣分了,“人家叮嘱了,棉袄一人两套,薄衣一套。”

    两位老人明白过来,手里抱着这样的东西,被人瞧见可不好,自然得早点回来。翻看了一下衣裳,发现外面是补丁旧衣,里面是新棉絮,他们一时五味杂陈。

    “谁这么好?”余老问道。

    万学汤抱着棉袄薄衣,神色复杂难言,隐隐后悔当初不该那么绝情。

    丁老道:“我们总要知道是谁送的,你放心,我们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万学汤席地而坐,神色沮丧,轮番看向两位老人许久,低沉的说道:“是知青点的钟知青。”其他的什么也不能说,当初亲生女儿做的那些事情,他不是一点不知情,不过是觉得亏欠了亲女,养女又没有实质性的伤害,才放任的。

    “钟知青?”丁老喃喃自语,继而自嘲道:“如今我们自身难保,有今天没明天,知道是谁又能如何?”

    余老沉默,万学汤心里酸酸麻麻的,为以前亏待钟毓秀而愧疚;他在高中教书,本来不用被下放,却因一心维护的亲女被打成臭老九、资本家左派被下放。能来这里,还是靠着上面有人周旋,若非如此,怕是会去东北三省;在此地都这般难,真去东北三省,那才是真没活路了。

    .......

    钟毓秀回到知青点便不再过问牛棚的事情,猫冬期间,不是和屋里聊天就是睡觉;毓秀也不例外,只是,她多了一个选择——看书,高中课本物理方面能靠理解,而她最不缺的就是理解逻辑能力。所以,学习重心都放在了文科知识点,该背诵的老老实实背诵,该学的老实学。

    七十年代的政治课本偏向崇拜风,最令人头疼;为了以后,又不得不学起来,毓秀跟政治课本硬磕,还真被她给磕下来了。

    看书累了,就拿出被严如山退回来的布料,送出去的是格子灰布料的牌子是的确良;这种布料做衬衣也可,因此,钟毓秀设计了一款简单样式的,领口不做翻领,而是短直领。

    衬衫看着简单,做起来却需要精益求精,否则,一点点细节就有可能毁了衣裳。

    八米布料,做了三件衬衣、两条直筒长裤;年三十前将衣服做了出来,送给了严如山。

    “严大哥,布料你不要,我做成了衣裳;不知是否合身,你去穿上试试吧!要是不合身就给我再改改。”

    严如山盯着眼前仰头说话的姑娘,心绪难平,“多谢。”

    “要谢也是我谢你,我先回了,不合适就给我改。”钟毓秀摆摆手,转身回屋去了。

    屋里的孙如红二人凑上前笑她,“瞧瞧,瞧瞧,还说没关系,衣服都送上了。”

    “毓秀,你真在和严知青处对象?”江梅眼底带笑,轻声询问。

    “没有的事儿。”钟毓秀摇头道:“之前不是和严大哥交换旧衣服嘛!他不会做,就把布料送回来了;人家不会做衣裳,不要布料,我不能不识趣儿啊!”

    “哦.......”孙如红拉长音,别有深意,“原来是严同志不会做衣服啊!”

    江梅也get到了,“毓秀,你对严知青真没意思?”

    “没有,我现在好好干活才能活下去。”对未来许多事都有了规划,没时间沉迷情爱。

    经历七世,她没有遇到过真正的爱情。

    不知不觉就到了年节,乡下年节过的简单,知青点也是如此。

    物资不充足,钟毓秀和严如山商量了一下,二人一起上山猎了三只野鸡五只野兔回来;好歹大年三十之后的几天饭桌上见了荤腥,这就算是个好年了。

    大年十五一过,猫冬日子结束,生产大队开始组织社员们下地拔草、松土。

    生产大队每个小队田地都不少,想将田地整顿好,上粪样地,至少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到那时,天气回暖,玉米、高粱、红薯就能下种了。

    没有口粮方面的担忧,开春之后钟毓秀和严如山都没再上山,日日下地,回知青院吃了饭就想休息。

第13章 恢复高考

    忙碌中,光阴似箭,平稳划过春夏,迎来又一年冬季。

    1977年10月21日,恢复高考的消息猝然来临,各地知青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欣喜若狂、心慌缭乱有,沮丧颓然也有;众生百态,在消息下达时一个个都哭成泪人。

    喻家生产大队知青院。

    王一山默默流下两行清泪,罗建民和冯建军又哭又笑,严如山背对着众人,看不到他的现状。

    孙如红跟江梅抱着钟毓秀痛哭流涕,下乡的日子太苦了,年年忍受与家人的离别之苦,本是城里人,来了乡下日日劳作,与农村那些妇女没什么差别了。若非她们不想嫁人,现在都该找个农家汉子人凑合过日子了。

    乍然听到恢复高考,她们怎能不激动?一旦考上大学,不仅能顺利回城,成为一名大学生,一圆大学梦!未来更是前途无量。

    钟毓秀深有感触,孙如红和江梅平日里坚强自立,内心也有脆弱的一面;她们比她更盼着有朝一日能回城。

    “江梅姐,我们总算等到希望了。”

    痛哭过后,孙如红红着眼,抱着姜毓秀又蹦又跳,少见的失态。

    江梅流着泪含笑,哽咽道:“黎明.......总算来了。”

    钟毓秀拍拍二人的后背,“我理解,我理解。但是,能别把眼泪鼻涕往我衣裳上抹吗?天儿冷,洗了不容易干。”

    大喜大悲的情绪被打破,孙如红和江梅面面相觑,须臾,赧然一笑,连连赔不是。

    本是悲喜交加的氛围,被钟毓秀一打断,男知青那边也哭不起来了;一个个红着眼抹两把眼泪,捂脸失笑。

    “你们都冷静下来了吧?”钟毓秀挑眉问道。

    知青们纷纷点头,严如山转身时,钟毓秀特意看了一眼,眼眶湿润,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你们有高中课本吗?”

    钟毓秀话一出口,其他人纷纷摇头,下乡时就丢开了课本,现在哪儿来?

    “我有。”严如山陡然开口,罗建民、王一山等人一脸懵,“严同志,你下乡来的时候好像没高中书本来着。”

    严如山收敛内心起伏,故作冷静,“以前回家探亲带来的。”没让旁人知晓。

    男知青们若有所思,同住一个屋,他们对彼此的事情不说都知道,但也差不离;还真没注意到严如山什么时候藏了高中课本在屋里。

    “那,我们能借来抄一份吗?现在去找高中课本太迟了,不一定能找到。”王一山头脑清醒,最开始的激动过度后,思维快速冷却。

    罗建民眼巴巴的点头,“我也要抄一份,我也没有高中课本。”

    “我也没有。”冯建军缓缓摇头。

    严如山道:“给你们抄可以,前提是每本书不能出借超过三天,我正在看的书不外借。”

    “明白明白,这事儿好办,我们轮流抄。”冯建军迫不及待连连颔首,精神头也跟着变了。

    其他人没意见,事儿就这么定了。

    男知青们仿佛有种尘埃落地的感觉,等他们放下心才去看几个女知青,“你们呢?”

    “我也有高中课本,可以出借。”反正看完了,钟毓秀表示,大方送人都行。

    “钟知青,你也有?”罗建民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位钟知青才来的时候,柔弱娇小,瞧着娇气;结果,一次次刷新人三观,打猎比严知青厉害;以为没粮食,人家请严知青一次次弄来粮食,甚至口粮比他们还好还多。

    如今,都以为她是净身下乡的,没想到人家还带了高中课本下乡的。

    果然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

    钟毓秀轻笑点头,江梅在旁道:“毓秀整个冬天都在复习高中课本,当时我和如红还说她真爱学习,可惜,没有高考了;谁能想到,不过半年多,机会就来了。”

    王一山瞟她好几眼,若非知晓这位下乡时的情况,他都以为她能提前知晓会恢复高考了。

    “厉害。”罗建民竖起大拇指,“我们这些人顶多想办法回城,谁也没想着复习高中课本;钟知青,你复习完了,是不是都会做了?”

    “不敢说都会做,大部分还是会的。”

    罗建民精神层面一震,凑过去道:“我们不懂的能来请教你吗?其他人我不知道,我是把高中知识都给丢了;不好好复习,高考怕是悬了。”

    “我也有一些不会的,咱们互相探讨,互通有无是可以的。”钟毓秀笑眯眯话音刚落,严如山便道:“互通有无很好,我有不懂的也要麻烦钟同志了。”

    王一山和冯建军不甘落后,相继表示互相探讨。

    孙如红和江梅在侧含笑听他们说话。

    当前正处开始猫冬阶段,去县城高考报名点报好名,知青们沉下心思认真学习;一起学习才了解钟毓秀对理科科目理解到了让他们仰望的程度,同时,严如山在学识上的能耐也逐渐显露。

    钟毓秀对其十分佩服,她有精神力加持,对理科理解、对文科记忆方面都快;严如山没有精神力异能,也能跟上她的思维,这就很不一般了。

    要知,她的理科思维是经受过星际时代熏陶训练的,与现在这些人学的理科有很大差异。

    两人在理科上有了共同语言,交流自然而然就多了起来;也不知严如山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喜欢找钟毓秀说学术上的事儿,孙如红和江梅等人一开始还观望,渐渐的没了兴趣。两人确实是在探讨学术,从文科历史政治到理科物理化学。

    他们这些人有时候听的云里雾里,钟毓秀跟严如山越讨论越兴起;严如山得益最大,每每望着钟毓秀,眼底的欣赏都快溢出来了。

    高考日期转眼即到。

    11月22日为C省陆县高考起始日,知青们早早起身;女知青做好早饭,跟男知青一起吃过饭以后摸黑赶往县城。

    大队有拖拉机,可夜幕太黑,开拖拉机不安全;知青点一致决定不坐拖拉机,步行前往考点。

    步行去还能暖和身体,坐拖拉机到县城时身体都冻到僵硬了。

    路上有人作伴,大家说说笑笑的,倒也不觉得路程远;到县城后直奔考点,按照准考证上的号各自分散找到考点,进考室就坐。

第14章 高考结束

    三天高考,最后一场结束,钟毓秀提前半小时交卷;步伐轻盈走出考点,天青海阔心飞扬。

    考点外没几个人,钟毓秀一眼便看到了身姿挺拔的严如山,疾步上前。

    “严大哥,这么早就交卷了啊。”

    严如山回身,冷静自持的双眸缓了缓,“嗯,你也这么早就做完了,检查过了没?”

    “检查了一次,没觉得有错就出来了。”钟毓秀笑的眉眼弯弯,“严大哥考的怎样,应该不错吧?”

    两人对彼此的水平都有一定了解,严如山嘴角轻勾,浅淡笑道:“还行。”

    “我也考的还行。”

    两人相视而笑,默契从心间蔓延,酥酥麻麻的;钟毓秀并未放在心上,严如山眸光柔了三分。

    “钟知青,能预估到你的分数吗?”

    钟毓秀点头,“之前考的几场我们都预估过,我的分数在三百八左右;算上最后这一场应该有四百五往上。”理科高考总分五百。

    “我也差不离。”严如山眼底泛起笑意,专注盯着她,“那你准备报考哪所大学?”

    “若是有可能,我想就读华大物理系;严大哥,你呢?”仰头看去,严如山是真的高,约莫一米八出头了。

    严如山道:“还没考虑好,不过,不会离开上京。”

    “那就慢慢考虑呗。”严如山的家在上京,耳闻背景身深;全国最好的两所大学都在上京,如师范学院、医学院等大学都十分出色。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便到了规定交卷的时间,考点里涌出许多学子;面色沮丧有之,满面红光有之,欣喜溢于言表更是大有人在。

    “严知青,钟知青。”罗建民一手疯狂挥舞,狂奔而来,“你们考的怎么样?我考的还不错哦。”

    “考的还好。”严如山眸光微敛,平静无波。

    罗建民笑眯眯道:“也对,你们脑子好,学的比我们快。”自然会比他们考的好。

    王一山、冯建军、孙如红和江梅相继出来,每个人凑过来第一句都是询问考的如何。

    人员到齐,一道回喻家生产大队,大队里社员们遇到他们还会问上两句;有罗建民这个爽利的开口,其他知青笑一笑,偶尔附和两句便回了知青院。

    “总算回来了,村里人这也太热情了,我们的通知书还没下来呢。”孙如红吐槽,往日里那些村民对他们都是敬而远之的态度;一来,他们是从城里来的,在村里没有根基;二来,他们是城里知青,干活不如农家人。

    因此,社员们多有不不待见知青之人,整个生产大队,也就少数几户人家愿意亲近知青们。

    罗建民调侃道:“那也没法子,谁知道咱们谁能考出去呢。”这些社员们不傻,在关乎自身利益时,都能发挥出超乎想象的精明。

    “行了,不说他们了,我和如红去做饭;毓秀,你也来帮我们摘菜,今天好好吃上一顿,就当庆贺高考结束,放松一下。”江梅对他们摇摇头,对吐槽说八卦没什么兴趣。

    钟毓秀含笑,“是呢,罗大哥,在外头可不敢这么说。”

    “知道知道,整点儿好吃的。”下乡好几年了,罗建民心里有数,对于钟毓秀的善意,心领。

    三名女知青整出来好几个荤菜,冬季野菜稀少,也不是没有,只是在山里;因此,桌上只有咸菜,剩下的都是肉,这些肉多是严如山跟钟毓秀从山里带回来做的熏肉。

    野鸡、野兔、咸鱼、熏鸭,再加上咸菜,知青七人吃了个饫甘餍肥。

    饭后,照例是男知青收拾残局,女知青们打了热水洗漱,早早睡下。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去县城填报志愿,七人窝在知青点不出门,社员们热情不减,每日三三两两来坐坐;知青们纵然不想招待,也不会失礼,气氛还算和睦。

    半个多月过去,录取通知书没有消息,社员们热情开始消退。

    罗建民和孙如红开始心焦急躁,江梅也心里忐忑;这一天,几人围在堂屋炭盆前烤火,院外传来高喊声,“严知青,钟知青,有你们的信件。”

    “来了?”罗建民一下子蹦了起来。

    严如山撇一眼,“我出去看看,你们在屋里等着,外头冷。”

    “好好好,快去快去,看看是不是你们的录取通知书到了。”罗建民又重新坐回原位。

    严如山看了钟毓秀一眼,起身出屋,打开院门;来人是邮递员,县城总共有两名邮递员,对严如山来说,来人是熟人。

    “张邮递员,是什么到了?”

    张邮递员从自行车后座上的大包里取了两个类似牛皮纸的信封给他,“恭喜你!是录取通知书,还有一位知青呢?她的录取通知书也到了。”

    “在屋里,我帮她领。”严如山接下后,并未急着拆封,而是礼貌道谢,“有劳张邮递员了,特意跑这一趟。”

    “应该的,我还要去其他生产大队,就先走了。”

    张邮递员蹬着自行车远去,严如山回身关上院门,走进堂屋;将其中一封写着钟毓秀同志亲启的信封交给她,“是录取通知书。”

    钟毓秀并不意外,原主没什么亲人朋友,能寄到这里来的也就录取通知书了。

    “谢谢。”接过拆开,拉出里面一张薄薄信纸,上面有华大大学的校徽,钟毓秀平静说道:“我录取上了,是物理系。”

    严如山见此,撕开信封,从里面调出跟钟毓秀如出一辙的通知书。

    罗建民捡起来看了看,咧嘴就笑,“恭喜严同志,恭喜钟同志,你们都考上了华大;严同志报考的金融系,年后二月三号开学。”

    “同喜,你们的通知书应该也在路上了。”钟毓秀把通知书重新放会信封。

    严如山眸光微动,把通知书递给到钟毓秀跟前,“钟同志,我的信封撕毁了,麻烦你把我的也放一起吧。”

    “严大哥,你用牛皮纸包一下也是一样的。”她和严如山没亲密关系,为她保管录取通知书不合适。

    “没必要,到时候我们还是要一起走。”严如山鉴定的将通知书塞给了她。

    钟毓秀只觉重若千斤,若是出了差错,严如山便与华大失之交臂,“严大哥......”

    “我们男人粗心大意,谁知会不会弄丢,麻烦你帮我保管一下。”

    怪只怪严如山态度太坚决,在孙如红等人灼灼目光下,不得不将其收了起来;还好有储物戒指可以用,不怕弄丢人家的通知书。

第15章 收获满满

    饭桌上,氛围低沉,格外沉默。

    钟毓秀和严如山的视线不期然撞上,钟毓秀微微努嘴,示意他开金口安慰两句;严如山无奈摇头,垂首时眸光微缓。

    彼此有默契的没说话,吃过晚饭,男知青们打起精神收拾碗筷,打扫屋子;孙如红和江梅简单洗漱了一下,回屋便躺下不动了。

    “如红姐,江梅姐,起来说说话呀,吃饱了回来就躺下会不舒服的。”钟毓秀走到江梅床边。

    江梅抬眸道,“说什么?”

    “我们来说说大学以后想做什么,我想成为一名伟大的科研工作者。”做回老本行。

    “那你可要努力了,做科研不简单。”

    孙如红扭头看来,“毓秀人聪明脑子好使,身板子也结实,只要毓秀肯钻,肯定没问题。”知青院七个人复习,她们是日日享受来至钟毓秀和严如山两个人的智商碾压,已麻木。

    “对,我挺聪明的,肯定能行。”钟毓秀眉目舒朗,“两位姐姐呢,你们的梦想是什么?”

    “我嘛.......”江梅沉吟好半响,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下摇了摇头,“通知书都没到,谁知道以后能做什么。”

    孙如红趴在床边,轻叹,“我爸妈怎么就没给我生个聪明的脑袋呢。”

    “不要沮丧嘛!咱们知青点的这些知青哪一个分数线没到的?我和严大哥不过是先开道了,你们的录取通知书迟早都会到的。”

    不管钟毓秀怎么劝怎么安慰,两人都没精打采;对她们来说,没到手的东西那都是不真实的,如此消极之下,大年都没过好。

    正月十五一过,几人的录取通知书还没来;钟毓秀和严如山未免夜长梦多,在生产大队和公社跑了三天,将迁户、粮食关系都给办了下来。

    又过了七天,孙如红、江梅、王一山、罗建民和冯建军的录取通知书一道送了过来,五人捧着录取通知书喜极而泣;这份通知书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他们都没想过在乡下结婚,再苦再难也抱着回城的野望。

    如今,总算如愿。

    “恭喜恭喜,恭喜大家心愿得偿,往后大家走出去,可以骄傲的说一句,我是个大学生,正儿八经回城的人儿。”

    毓秀怪模怪样的拱手道喜,几人扑哧一声笑了,孙如红抬手砸了一下她,“好你个钟毓秀,我们满心欢喜的哭一场还被你给带歪了。”

    “可不是嘛!”江梅一抹眼角泪水,轻抬下颚,淡哼一声,“皮。”

    王一山难得咧嘴笑,显然是心里十分开怀;罗建民没什么形象,随性随意,这会儿坐在地上笑的开怀;冯建军为人腼腆,这会儿垂首低声笑着。

    “我这是为谁呀?还不是为了你们么,瞧瞧,瞧瞧,好心没好报。”食指轻点,嘴里抱怨,脸上含笑。

    王一山等人摇头失笑,心里那些焦虑在这一刻消散一空,心胸放空,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来,看看你们是哪个专业,什么时候开学。”十年后第一次高考,高考人数五百七十多万,录取率百分之五,可想见竞争之激烈;报考志愿后,有的人分数挤不上去,还要调配,便只能调去其他专业。

    王一山浅笑道:“我是G省工商学院,电子应用,二月二十八”

    冯建军:“C省大学财政学,二月二十七。”

    “我,该我了,我是TJ师范大学,二月十六。”罗建民迫不及待的开口。

    三人都不是报考的专业,之后调配出来的结果;再看孙如红上京医学院临床学,二月五号;江梅上京广播学院新闻传媒系,二月八号开学;这两人也是后期调配的。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考上了大学。”能走出让人厌倦的生产大队,罗建民很是松了口气,“我马上去生产大队和公社,把证明开齐。”

    一旦有了录取通知书,知青们办完手续,随时能走。

    知青下乡后才发现,想象与现实的差距,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排外是少不了的;生产大队的人在小事儿上欺负知青更是常有,最让人不甘的是,知青的工分和生产大队的社员们不是一样算,总会有漏差。

    喻家生产大队还算好的,至少不在工分上欺负他们;可是,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大队的人排外,对知青们没有真心接受,相处起来总是疙疙瘩瘩,令人膈应。

    “我也去。”

    “等等我。”

    一人说去,其他人跟着也去了,知青院里独留下钟毓秀和严如山二人。

    “严大哥准备什么时候回京?”

    “你呢?”严如山未答反问。

    钟毓秀星眸泛笑,“今天正月二十二,距离开学还有十一天,我准备后天走。”赶去上京还得安置一下,她不想住校。

    “我跟你一起走,顺路。”严如山风轻云淡。

    “那就一起走,也有伴儿;不过得先买火车票,这时候不好买。”纵然只录取了百分之五大学生,回城的知青也不少。

    严如山微微颔首,“我现在去一趟县城。”

    “好,我去拿钱。”旋身回房,从空间里取了三十块钱;钟毓秀回转,将钱交给他,“麻烦你了,严大哥。”

    “顺手的事儿。”收了钱,严如山疾步离去。

    目送严如山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关上院门往山上而去;不管能否买到火车票,后天都要走,大不了到了火车上再寻机会买票。在喻家生产大队的日子也就今明两天,很有必要去山上一趟。

    深山气候偏暖,野鸡野兔等小猎物不少;放开手脚,不过半个小时,钟毓秀就逮了二十三只野兔、十八只野鸡,拧断脖子丢进储物戒。

    在深山里走上一圈,大猎物没遇上,临下山前随手逮上三只野兔下山,野兔每只都在五斤往上;野鸡只有两三斤的样子。

    回到知青院,三只野兔放地上,从灶房里找出平日里用的半人高大背篓,又找出一块儿满是补丁的布料遮住背篓;这才背着出了生产大队,到得县城外,找一个隐蔽之处,将储物戒里的野味取出,野鸡野兔堆了满满一背篓。盖上破破烂烂的布,背着继续往县城里走。

    进了县城才发现,她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只能舒展精神力,利用精神力找寻黑市地点所在。别说,找了十来分钟还真被她给找到了,黑市所在地偏僻难找,第一次来都不一定能找到。

    钟毓秀紧了紧背篓绳,穿过黑黝黝的巷子,绕过两条小巷;眼前豁然开朗,光线明亮,河水涓涓流淌。

    黑市是在县城河边的屋子背面,摆摊卖东西的人在屋檐下排成一排;不管是买的还是卖的,因着不想让人知晓身份,打扮都有点奇特,要么蒙头盖面,要么戴草帽低着头,总之,一切皆为不露脸。

    钟毓秀暗道失策,她给露脸了;暗暗打量片刻,退到之前走过的巷子,以背篓上的破布做遮挡,从储物戒内取出一张头巾整个头和脸下半边给围起来,重新背起背篓踏进黑市。

    走在狭窄过道上,不断有人往背篓上打量。

    找到一个空地儿放下背篓,揭开破布;本就狭隘的地方,顷刻间被围的水泄不通,纵然这般也没人喧嚷,只那一双双渴望又激动的眼睛让人明白,他们有多渴望肉的到来。

    钟毓秀压低音量,“野鸡一块一斤,野兔一块二毛一斤,没称,估摸手感掂重;不接受讨价还价,怕吃亏的可以不买,不怕吃亏的自己选。”

第16章 离开生产队

    当即有两人蹲下来,看体型是一男一女;挑挑捡捡,男的选了两只野兔一只野鸡,女的选了一只野兔。

    “两只野兔十二斤,只多不少,一只野鸡两斤。”钟毓秀一一掂量一遍,先和男的说话,之后是女的,“你的一只野兔五斤多,给你算五斤。”

    两人缄默,爽快付钱;男的付十六块四毛,女的付六元,钱货两清,两人挤出人群离开。

    有一个好开头,后面就顺利了,凡是要的直接选了掂重量给钱;交易做的顺,很快就将所有野鸡野兔出手完,总共得四十五块六毛钱,车票钱回来了还有赚。

    破布依旧遮盖背篓,背起就走,她没心思逛黑市;储物戒里的粮食不少,每次交换来的粮食都会留一些在储物戒,暂时足够她一人吃两个月了。

    走出黑市,头巾丢进背篓,钟毓秀直奔县城外,不想,却与严如山不期而遇。

    “严大哥。”

    严如山循声看去,淡漠地目光扫了四周一眼,一把夺过背篓背上,拉着钟毓秀的手臂出了县城;两人踏上回生产队的大道,周围没人了才问。

    “你怎么到县城来了?”

    钟毓秀抿了抿唇,道:“你来县城了,我没事儿去山上转了转,打了些野味就拿来卖了。”

    “怎么卖的?”背篓是空的,那就是卖完了。

    “还能怎么卖,黑市呀,要肉的人多了去了;我这点儿还不够卖。”

    严如山眉宇微隆,双手叉腰,胸腔一股烦躁闷气腾然而起,“你知不知道现在黑市严打?你就敢去,被抓了看你怎么办。”

    “不是没被抓嘛!”眼见严如山少有的气狠了,晓得是关心她,钟毓秀识趣儿的改口道:“我摸清了周围的环境才进去的,没有盲目进去;别气别气嘛,就这一回了,后天咱们就要走了,我要积累点儿资金啊!没钱到上京怎么过日子呢,你说是吧?严同志。”

    严如山内心焦灼的闷气一下子散了,小姑娘的情况他比谁都清楚;下乡没钱没票,就两身衣裳几本书,若非有本事,怕是根本活不下去。现在要去上京了,难免心里不安,他明知这样不好,但越想越是气不起来。

    有所松动。

    钟毓秀笑微微的道:“严大哥,我们赶紧回生产队吧;我出门的时候江梅姐他们还没回去,这会儿也不知道回去没有,我在灶房里放了三只野兔呢,今晚能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严如山板着脸,没给她好脸色看,径直往前走;钟毓秀大步跟上,走的悠哉,嘴角含笑,瞧着心情十分愉悦。

    “.......”搞半天,就他生闷气,小没良心都不知道多说两句哄哄。

    走进生产大队,进知青院大门,严如山脚步一顿,“后天一早走,到省城拿票。”说完径直进屋去了。

    钟毓秀顿觉莫名,一路上他貌似都不开心,回来了还在摆脸色,大男人的气性这么大;走进屋里,里面没人,她都上山进县城一个来回了,怎么也该回来了才是。

    脚步一转,到男知青们的屋子前敲门,“严大哥,罗大哥他们回来了吗?”

    ‘吱呀’一声,严如山打开房门,“她们也没回来?”

    “没有呀。”连连摇头。

    “我去大队部一趟,你留下看家。”

    钟毓秀断然开口,“我也去,知青院锁上。”

    严如山点点头,不置可否,拿了钥匙和锁,二人走出知青院,严如山回身关上院门。

    “走吧。”

    一前一后走着,还未到大队部,远远便见孙如红等人走来;罗建民、王一山、冯建军略沮丧,孙如红和江梅担忧的望着另外三人。

    “如红姐,江梅姐,你们的证明开好了吗?”毓秀迎上前。

    江梅含笑点头,“大队上的证明开了,还得去公社一趟。”

    “那王大哥他们怎么垂头丧气的?”

    “他们是二月中下旬开学,大队长不给开。”孙如红积极解答,“大队长怕给他们开好了证明,中途直接回去了可怎么整?我们是临近开学了,这才给我们开的证明。”

    “我们在大队长那里求了好久,大队长都没答应。”冯建军轻叹。

    生产队干部防着知青是常有的事儿,就算大队里的知青安分守己,生产大队的干部也不会全然放心,若是知青拿到证明偷偷跑了,他们身上也是有责任的。

    男知青沉默,女知青也沉默,大家相对无言。

    谁让他们是知青呢。

    他们这些想提前开证明的,也确实有提前走的想法;多年漂泊在外,总归家才是栖息的港湾,如今机会来了,心也浮躁了。

    一行人相伴回知青院,开门进去,聚在堂屋;没人开口说话,钟毓秀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如红姐,江梅姐,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

    “你们要走了?”江梅抬眸看去。

    钟毓秀轻轻点头,“我和严大哥时间紧,准备后天就走;火车上要耽搁好些天,到了上京还得安顿,不得不早走。”

    “是该提早走,到了上京安顿下来还能去各处游玩一番;我和如红的录取通知书到的迟,怕是没两三天时间,户籍和口粮都迁不出来,不能跟你们一起走了。”江梅笑了笑,“你们还没买票吧?”

    “到省城再看,总能到上京。”不等钟毓秀开口,严如山说了话;惹得钟毓秀看了他好几眼。

    天光微明。

    吃过早饭,江梅和孙如红结伴去公社,把人送走,钟毓秀叫上严如山一起去山上打了两只小猎物回来,当晚做了两个荤菜当是践行宴。

    晚上闹到大半夜,围在一起谈天说地,话题很随意,想到什么说什么;大家放松下来,几个男知青因证明没开的郁气也消散了,终究能回去,晚几天就晚几天吧。

    次日夜幕还未拉起,知青点一片漆黑寂静,知青们纷纷起床送行。

    钟毓秀和严如山拎着收拾好的行李,站在知青院外,回头看去,纷纷红了眼眶;不说严如山,就说钟毓秀,这会儿也有种想哭的冲动。

    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身无分文,口粮紧张;是他们在帮助她慢慢适应知青点的环境和生活,干活的时候适当的互相帮助,吃饭的时候围在桌前说说笑笑,酸甜苦辣齐涌心间。

    “如红姐、江梅姐、罗大哥、王大哥、冯大哥,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再相聚,你们珍重。”

    孙如红和江梅的眼泪潸然而下,她们三人相处愉快,各自包容;酸甜苦辣共同品尝,结下的情谊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毓秀,你也保重。”

    “保重。”江梅眼底淌着泪,挥挥手,“快走吧,要不然到省城都晚了。”

    钟毓秀眼眶发红,挥手回以一笑,“我们走了,有缘再聚。”

    “再见。”严如山也摆了摆手,帮钟毓秀拧着行李快步离开;钟毓秀疾步跟上,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孙如红等人才吸着鼻子道,“再过一段时间,我们都要各奔东西了。”

    离别令人感伤。

    人又总是矛盾物种,一面不舍,一面急切想离去。

第17章 启程回城

    晨光熹微,从县城乘车赶往省城需要一个半小时,到省城火车站时,临近八点。

    在火车站候车室放下行李,严如山回身道:“钟同志,你守着行李,我去拿火车票。”

    “不用一起去吗?”

    “不必,都是熟人了。”严如山脸上淡漠,眼底平静;钟毓秀微微颔首,“那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着你。”

    目送严如山离去,钟毓秀在候车室内坐了下来,行李就在脚边;视线扫过简陋的候车室,白蓝墙,室内横陈数条宽大的木制长凳,墙角放着几张木桌,与后世相比,是真简陋。

    陈设一目了然,钟毓秀没了兴致,收回目光;打开行李箱,里面装的是几套衣裳,似被褥之类的她一样没带走,粮食找机会装了一半到储物戒,其余的都留给孙如红他们了。

    她那点口粮还真不多,大约还剩下五十来斤的样子;装一半到储物戒,就剩下二十五斤左右。

    整个冬天不出门,又知晓考上了大学,在粮食上就没节约过;反正走的时候也带不走,还不如敞开了吃。

    等了半个多钟头才见严如山从外走来,忙起身迎去,“严大哥,还顺利吗?”

    “拿到了,晌午十一点整的火车,我们先去吃饭。”严如山从兜里掏出一张火车票递上。

    钟毓秀顺手接下,看了一眼,没想到是卧铺票;严如山的人脉真广,连卧铺票能买到,随手把火车票塞进衣兜里。

    “那就走吧,咱们早饭都没吃,老早就饿了;我们走了,这些行李怎么办?”

    “寄存。”严如山提着两人的行李走出候车室,在票台旁边有一个寄存点,给三毛钱放在里面便可。

    钟毓秀顺着看了一眼,并未跟上去,走到出火车站的必经之路等着;待他过来,就与他一同出了火车站,这年头还没开放个体户,吃饭只能去国营饭店。

    她对省城不熟悉,跟着严如山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处小巷,巷子幽深,若非如今天光正好,里面还会更阴暗。

    “这是什么地方?”

    “带你去吃饭。”严如山头也没回,继续往前走。

    “私人经营的?”钟毓秀星眸一动,“好吃吗?”

    严如山脚步微顿,回首见小姑娘眸子精神灼灼,心尖儿软了软,“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再追问,跟他走到巷子尽头;一道小窗户开着,隐约能闻到点儿饭菜香味儿;钟毓秀揉揉肚子,没闻到的时候还好,一闻到肚子更饿了。

    严如山眼角瞟见她的动作,眼底划过笑意,抬手敲门。

    “叩叩叩。”

    “谁啊?”

    “大姑,我爹娘让我给你送些山货过来。”严如山应对自如。

    “带了什么呀?”里面的人并没开门,而是继续询问。

    严如山道:“山菇子。”

    “嗳,是山菇子啊!那可太好了,最近正想着呢。”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矮小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口,“大侄子大侄女快进来,我们正在吃晌午饭,留下一起吃。”

    “好咧,谢谢大姑。”

    谈话间,中年妇女关上院门,领着两人去往堂屋;到得堂屋,气氛才松懈下来,中年妇女笑了笑,熟练的问道:“小严,好久没来了,今天怎么想起过来吃饭了?”

    “路过省城,带人过来吃饭。”严如山侧目看了钟毓秀一眼,“这位姓钟,今天就是带她过来吃饭的;给我们上两荤一素两碗米饭,都要大碗的。”

    中年妇女笑眯眯地点头,“行咧,今天有炖猪蹄,给你们上一份;你们去堂屋坐,我去给你们上菜。”

    人一走,严如山随意一指左手边的凳子,“坐。”

    “好。”钟毓秀乖巧落座。

    严如山多瞅了她一眼,乖巧的样子挺可爱的,在她对面落座。

    几分钟时间,中年妇女用木托盘端着饭菜进来,托盘放在桌上,菜肴一样样端下来,米饭放到他们面前。

    “你们慢慢吃,不够再叫我。”

    严如山点点头,拿起一双筷子递给钟毓秀,又问她:“有现成的鸡蛋吗?”

    “有的,卤鸡蛋、烙饼都有;怎么,要来一份?”

    “要,卤鸡蛋要二十个,烙饼来五张。”

    中年妇女满脸笑容,连连点头应下,出去给他们打包去了。

    桌上三个菜,满满一个半大陶瓷盆的猪蹄,一盆芋儿炖鸡,一盘炒青菜;色香味俱全,两人都不说话了,一心一意吃完桌上的饭菜,放下筷子时,撑了个肚儿圆。

    “好久没吃这么好的。”

    知青院的饭菜是能吃,但与这一顿相比,着实相去甚远。

    “时间快到了,我们该走了。”严如山将钱票压在碗下,起身往外走,钟毓秀满脸餍足的跟在后头。

    踏出堂屋,院子的女主人抱着一个灰布袋子,疾步送来。

    严如山伸手拧过来,“钱票在桌上,这一顿多谢了。”说完便迈开了那双大长腿迈出院门。

    钟毓秀眉眼带笑,跟着他;两人赶回火车站,一看时间十点四十,可以上火车了。

    “东西你提着,我去拿行李。”严如山把袋子塞给她,快步去往寄存点,取了行李过来,“走吧。”

    “嗯。”

    火车站台前人山人海,人挤人。

    严如山找到车票上所记载的车厢,护着钟毓秀挤到车厢前;因着是卧铺车厢,人少,在旁边的许多人都是旁边车厢硬座车厢的。

    “把票拿出来,给工作人员检票。”严如山将两手的行李换到一手,从兜里取出他那张火车票。

    钟毓秀掏出火车票,拿过严如山的一起递给检票员。

    检票员确认无误后,将两人放了进去,“进去之后找到座位,不要乱走。”

    “好。”

    两人顺利爬上车厢,找到床位,把行李往床位底下一塞完事。

    钟毓秀松了口气,在床上坐了下来,“人可真多啊!”

    “这段时间回城的知青多,探亲的也多。”在她旁边落座,神色不动,“现在都算是好的,过年的时候人才是真的多;为了提前上火车,人推人的走。”

    “不会发生踩踏事件吗?”只知道春运的时候人多,并且,她还只见识过后世的春运;人虽然多,票也不好抢,不管是上飞机还是上火车都是尽然有序的。

第18章 寻房源

    严如山眸光深沉,“有是有。为了抢位置,这些问题都可以忽略。”

    “好吧。”钟毓秀也就不再问了,也就这十来年时间,等到交通行业发达起来,一切问题迎刃而解,“严大哥,你睡上铺还是下铺?”

    “下铺,你去上面。”小姑娘家家的,睡下面不安全。

    钟毓秀弯腰拉出行李箱,从里面取出物理化学书籍,行李箱重新塞回去;三两下爬到上铺,书本放在旁边,人躺下。

    “严大哥,我补个觉。”

    “嗯。”严如山乜一眼上铺,也侧身躺下了。

    换了一个环境睡不安稳,钟毓秀浑浑沌沌一觉醒来反而越发困了;坐起身,揉揉头,听见女子嘀嘀咕咕的声音,循声看去,便见对面上铺位两个女人在低声说话。

    应是她睡着后进来的。

    对面两人也看了过来,其中一人满脸歉意,“同志,抱歉,吵醒你了。”

    “没有的事儿,是我睡不安稳,你们继续。”钟毓秀从铺位旁边的梯子下来,却见严如山也醒了,靠在车厢上翻看书籍,“严大哥,你也醒了。”

    严如山点头,“你这是要去哪儿?”

    “洗脸清醒一下,一会儿就回来。”钟毓秀径直出了车厢,找到卫生间,里面的味道不好闻;她也没想上厕所,简单洗了一把脸回转,路上看到送餐的乘务人员,记在心里,“严大哥,我看火车上有卖餐点的,要去用一些吗?”

    “火车上的东西油腻不好吃。”有的还馊,严如山当即拒绝。

    钟毓秀还真不知道这些,她穿越的三回现代都在科技稳步发展的时代,对这个年代的事情真不了解。

    “这样啊!可是,我饿了。”

    严如山指了指床位前的小桌,上面放着一灰布包,“自己拿。”

    “好咧。”行至严如山床边坐下,打开灰布包,从里面拿了两个卤鸡蛋递一个给他,“严大哥,给。”

    严如山摇头婉拒,钟毓秀眉目带笑,收回、剥壳,两个一起吃完,暂时垫垫肚子。

    “严大哥,这份多少钱买的?我吃多少,我给钱票。”

    “就几个钱,不用给。”

    钟毓秀:“.......”我穷。

    有被伤害到。

    钟毓秀一气儿又吃了半个饼子,爬上铺看书,纵然都是看过的书本,再次拿起来还是觉得有所收获;看书百遍其义自见,这句话不是一句空话。

    四天火车,严如山买的卤蛋和饼子,两人吃勉强够。

    走出火车站,钟毓秀忍不住深吸一口上京的新鲜空气;火车上人多闷热,处处不便,这会儿还觉得有哐当哐当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严大哥,谢谢你一路上的照顾,再见。”就此分别。

    “你打算去那里安顿?”严如山问。

    钟毓秀眉眼微弯,“先去华大附近找家旅馆住下。”

    “行李给我,我送你过去,我对华大附近熟悉。”伸出手,骨节修长。

    “哥,哥,这里。”

    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少年挥着手,又蹦又跳。

    严如山循声望去,钟毓秀看了那人一眼,笑了笑,“严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也才回来,赶紧回家去吧。”不给严如山再次开口的机会,打开行李箱,借助衣裳遮挡从储物戒里取了录取通知塞给他,转身便走。

    严如山手握录取通知书,眉心轻蹙,没强求;那名少年等不及已经跑了过来,满目欣悦。

    “大哥,刚才那位女同志是谁?怎么走了。”

    “如海,怎么是你来接我?”来人是他唯一的弟弟,严如海。

    严如海嬉笑道:“大哥,你好久没回来了,我都想你了。”

    “去,嬉皮笑脸的。”严如山行李箱塞给他,录取通知书贴身存放,径直大步而行。

    ......

    钟毓秀一路问到华大附近,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就近找一家旅馆住下,晚饭都没吃倒在床上好生睡了一夜,次日起身,全身上下清洗一遍才下楼,找旅馆前台。

    “大姐,你好,我能找你打听点儿事儿吗?”

    “可以的,你想打听什么?”前台这位是个方脸青年妇女,瞧着身材走形,应是刚生产过。

    钟毓秀笑着塞了两块钱给她,方道:“不知道附近可有房屋出租,或者出手的?”

    路上耗费五天时间,这会儿已是正月底,距离开学只有三天,得赶紧找个固定下榻地点。

    青年妇女收了钱,含笑打量她,“你是才回城的知青吧?”

    “算是吧,我考到了华大,想找个距离学校近一点的房子。”

    此话一出,青年妇女微愕,态度肉眼可见的变和善,“大学生好啊!妹子,你可真厉害,居然能考上华大;听说今年华大录取分数线挺高的,好些人都没考上,我有个侄子也参加考试了,本想在上京读书。没想到考外地去了,你说说这事儿闹的。”

    “过奖过奖,在那里读书出来都是为了建设国家,读书就几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你说的也是。”青年妇女热情道:“你想找房子还真找对人了,我有个亲戚的亲戚的朋友在出手一套房子;院子不大,你一个人住是足够了的。”

    钟毓秀眸光微动,“不知在什么地方。”

    “华大旁边,从他家房子走路去华大也就十分钟左右。”

    “那可太好了,还请您告知我具体地址,我想现在去看看;过几天开学后再搬家就麻烦了,还耽误学业。”不得不说,她心动了。

    青年妇女爽朗一笑,“瞧你着急,我陪你一起去看房;你等我一下,我请个人帮我看顾一会儿。”

    “好,那就有劳大姐了。”房子小点儿没事儿,主要是先安顿下来;日后有机会再换大的,上京的房子又不会贬值。

    青年妇女出去了一会儿,一同回来了一个年龄相当的妇女;那名妇女打量了钟毓秀好一会儿,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妹子,走,我们快去快回。”青年妇女拉着钟毓秀往外走,走在路上,钟毓秀问道:“大姐,我姓钟,还不知道您姓什么呢。”

    “你们读书人就是有礼貌,我都没想起来问问你家甚名儿。”青年妇女笑眯眯地,“我姓连,你叫我连大姐就行,那我叫你钟妹子了?”

    钟毓秀轻笑颔首,“行啊!连大姐。”

第19章 上京黑市

    两人互相探听对方底细,到目的地时对双方都有了一定了解。

    连大姐遥指前方一处独立院子,“妹子,你瞧,那里就是我那亲戚的亲戚的朋友家;他们家都是爱干净的,不管是家里还是外头整理的可干净了,要是真的入手,直接就能入住。”

    “挺好。”墙体干净,没有胡乱涂抹的迹象,从外面看有八成新。

    “可不是,好着呢。”连大姐领着人到院门前敲门,“叩叩叩.......王大伯,在家吗?”

    “在的,在的,推门进来就行。”

    沧桑苍老的声音传来,连大姐推门而入;房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院子里做木工活儿,“王大伯,您又在做木工了。”

    “是你呀小连,我没啥事儿练练手,今儿个你怎么有空过来串门了?”王大伯笑了笑,眸中神色平和幽邃。

    “我在上班呢,这不是听说您家的房子要出手;又正好有个妹子想有个住处,带来您家瞅瞅。”连大姐行事落落大方,说话爽利,“喏,就是这位是姓钟的妹子。”

    王大伯笑哈哈的看向她身后,“你看我这房子怎么样?”

    “挺好,干净整洁。”关键有三间大屋,另,灶房、厕所、杂物间都有,最重要的是,院子挨着墙角边儿上还有一口水井。

    “你是小连带来的,真有意购房我给你算便宜些。”

    钟毓秀心动,“少几何?”

    “我这房子地段好,临近大学,房子也不算小;价钱方面相对其他平房较高,在一千五左右,我给你便宜五十块,屋里的家具送给你了。”

    一千四百五,在上京不算贵,更别提还临近华大。

    “我进去看看吗?”

    “可以。”王大伯点头,放下木工起身,“跟我来。”

    “有劳。”

    钟毓秀和连大姐跟着王大伯进正屋,正屋两边墙开了门,是两个房间;行至门口往里面简单看了一眼,两间房面积差不多大,有一间可以隔成书房和休息间。

    “王大伯,您的房子我很喜欢,不知什么时候能交房,地契房契齐全吗?”

    “都是齐全的,你们稍等一下,我去拿。”王大伯笑了笑,转身去了左手边的大屋;片刻后出来,手里拿了两张薄薄的纸,“给,你看看。”

    钟毓秀眉目含笑,接过看了两眼,确实是房契;这时候还没有房产证的说法,基本都是街道办给办理的契约。

    “谢谢王大伯,您收好。”

    王大伯接下,“可还满意?”

    “自然是满意的,我今天出来没带那么多钱;我先交两百订金,您给写分契约,后天我来交全款。”

    “可以。”

    王大伯亲自写下一份契约,双方签名摁手印,再加上见证连大姐;这份契约就算是生效了,走出王家,钟毓秀将契约放进口袋,藏进储物戒。

    “连大姐,今天耽误你的事儿了,谢谢你带我过来。”

    连大姐咧嘴笑,“没事儿,能定下来是你的缘分;王大伯家的房子周围好几户人家都想要,王大伯就算急着想走都不肯卖给他们,没想到你一去就答应给你了。”

    “有人买,为啥不卖?”莫非是那些邻里有问题?

    “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就听亲戚说了两句,说是那那几户人家想占王大伯的便宜;价钱压的过分,还拿情分说话。”具体是什么原因,她没说,钟毓秀也不过问,“那几户邻居的为人行事咋样?”

    连大姐抿了抿嘴,浅笑道:“有两家还行,其他人家你还是尽量少接触的好;听大姐的没错,大姐不会拿这种事情哄骗你。”

    “我自是信大姐的。”钟毓秀不由深思,连大姐话里的深意让她不得不郑重。

    这个年代淳朴的人多,品行有问题的一抓一大把,违反犯事儿的更是不在少数。

    到达旅馆,辞别连大姐,钟毓秀上楼回房;关上门,又拉上窗帘,将储物戒里的金银珠宝倒出来,整张单人床都给堆满了。

    金银玉簪子、戒子、扳指不考虑,挑选出来放回储物戒;玉笔洗、玉制毛笔之类的都不要;最后剩下些金银豆子、瓜子和金砖,金银豆子不要,金瓜子、豆子可以要,一样拿十来粒,金砖拿出一块用布抱起来。

    其余的收进储物戒,古代第三世,她生在世家门阀,金砖收集了一百多块儿;本来还能更多,后面穿越的三世现代用了五十多块儿,没机会重新收集,也就剩下这点了。

    她收集的金砖一块五斤重,实打实的重。

    用布抱起来后放进储物戒,再拿个包裹做掩饰出了门;利用精神力四处找黑市,走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找到。

    最后,阴差阳错进了华大背后的一条巷子,精神力才触摸到了集聚人群的地方。

    钟毓秀寻去便见许多人在交易,摆摊的人占了小半,黑市无疑了;来摆摊的人没蒙面,来买卖的人也没做乔装,她放弃乔装打扮。踏进黑市,精神力并未收回,继续寻找黑市大牛。

    外面这些摆摊的都是小商贩,真正的大佬不会轻易出来。

    越往里面走,人越少,精神头窥探到不远处一座小院正在做交易;里面的人交易有金银财宝、书籍字画、粮食野味。

    寻过去,等交易之人出来远去,她走上前敲门。

    “叩叩叩。”

    “谁?”院子里的人声音粗听平静,仔细回味就能发现对方在警戒。

    钟毓秀道:“大哥,是我,乡下杀了猪肥,爹娘叫我带点肉过来看你。”

    “是妹子啊!等会儿,马上就来。”

    过了片刻,院门打开,出来了一个瘦高个中年男子,那双眼睛锐利打量着人,“进来吧,别在外面站着了。”

    钟毓秀微微颔首,迈进院儿里,耳边是关门声,她并未回头,走到院子中央站定才回身,正与瘦高个面对面。

    “你好,我是听人说你们这里什么都收,这才过来的。”

    也不知瘦高个信没信,只朝屋里一指,“屋里说。”

    “嗯。”

    瘦高个在前面走,钟毓秀跟在后面,乘人没注意;手伸进包裹里,储物戒里备好的金砖放进了包裹。

    踏进屋里,钟毓秀打开包裹,开门见山,“这些都出手,你们估个价,合适就出手,不适合就下回有机会再合作。”

第20章 有房一族

    “同志有能耐。”瘦高个一改轻视之态,眼底闪过别样思绪,“市场上的黄金价格九块七一克,但我不可能给你这么高的价格;我们也要赚一部分,因此,我只能给你八块钱的价格。”

    “八块八。”钟毓秀断然开口,“我要的价格你们也是有赚头的。”

    瘦高个衡量她好一会儿才道:“可以,往后还有好货也可以送过来。”

    “以后再说。”没把机会推出去,“金砖出手,我不全要钱,还要票;粮票、工业券、布票、各类用品票都给我兑换一些。”

    “兑换多少?”

    钟毓秀默算完,“两千。”

    “可以。”

    称重,一手角钱一手交货,金砖两万两千元,金豆子金瓜子克数不高,只得了一百七十六块;粮票三百斤、工业券四百张、布票五十尺,各类用品票各十张。

    “同志,我姓房,以后再来直接过来找我就行;只要不是特殊情况,我都在这里。”

    钟毓秀点点头,“好。钱货两讫,告辞。”用装金砖的布包好钱票,钱票繁多,将布包的鼓鼓胀胀的。

    钟毓秀刚走出院子,从偏房里出来一男一女两个人,“老大,刚才那位是谁?瞧着面生。”

    “应该是才回城的。”房老大笑了笑,“这个小姑娘可不简单,敢只身揣一块五斤重大金砖,是五斤重啊!还有些个金豆金瓜子来黑市,其胆量尤甚我当初;行事更是老道,日后必定是个有出大息的。”

    “老大看人一向准。”说话之人满脸献媚,打消了打探对方底细算盘。

    这一切,钟毓秀都用精神力看到了,对此表示很满意;从现在来看,房老大是个靠谱的,找了个僻静的地儿,点出三千块用布包重新包好,剩下的都放储物戒。

    回到旅馆,见连大姐与人在说话,“连大姐。”

    “是你啊妹子,你这是出去玩好回来了?”连大姐不疑有他,没见她出去一个包裹,回来还是那个包裹嘛!

    “对,我也才下乡没两年,感觉上京都变了个样儿。”钟毓秀笑的眉眼弯弯,“明天我还要去走走,后天还得麻烦连大姐。”

    连大姐连连点头,“行咧,小事儿;明天什么时候,我请人帮我看着点儿这里。”

    “明天一早吧,那会儿人少,街道办也好办事儿。”人少,办事儿就快。

    “成,明天早晨我等你。”

    两人说定,钟毓秀回了房间,钱财放在床上,财务紧张解决了;后天把房子解决了就去华大报道,打算好,整个人放松下来。之后除了出去吃饭,一天都在旅馆呆着。

    诰日,旭日东升,钟毓秀请上连大姐一道去了王大伯家。

    “哟,你们这么早就过来了,等一下;我去换了鞋就和你们去街道办,这会儿街道办应该开门了。”王大伯微愕,随即醒过神来回屋换鞋。

    “您慢点。”连大姐看他走的快,老人家的腿脚终究会有这样那样的不便。

    王大伯随意摆手,人已经进屋了;须臾,王大伯从屋里出来,脚上穿着一双黑布鞋,“走吧,早点把事情办下来,你们安心,我也可以收拾东西去找我儿子和老伴儿了。”

    “您这么急着走?”连大姐问道。

    王大伯愉悦轻笑,“早就该走了,托付旁人卖房我又不放心;现在有合适的人买房,我也就安心了。”

    “那您以后可要常回来看看大家伙儿。”

    “能不能回来都不知道,谁晓得我能活多久?”话说的潇洒开明,眼底尽是欢喜。

    钟毓秀心头微酸,又佩服这位老人,人老了对什么都看开了;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回不来也不强求。一对心善心软的父母总是在为儿女做打算,累着自己宽裕了儿女。

    这位王大伯也不例外。

    一路两人聊着,偶尔会问一问钟毓秀的看法。

    街道办刚开门,有人在里面打扫卫生,王大伯熟门熟路的进去,“小余,忙着呢?”

    “是王大爷呀,您早啊!您怎么过来了?”小余是个女同志,约莫三十岁出头的样子;只王大伯年岁大,习惯了这么喊。

    “我那房子找着人了,是个小姑娘,人不错的;我决定把房子让给她了,得麻烦你给开个证明,再更改一下地契房契。”王大伯话里话外都在为钟毓秀说话。

    日后要在这一片住,与街道办打交道是难免的,钟毓秀感怀在心。

    余同志满口应下,“没问题,马上就给您办,还得恭喜您呢。您啊!就是太挑了,人品不好的不卖,不爱惜房子的不卖,您说说您都发话要卖房多久了,这会儿总算是遇到您满意的了。”

    王大伯呵呵笑了笑,并不接茬,拿出地契房契催促她赶紧办。

    余同志手脚麻利,重新写了一份房契地契,“来,你们签个字。”

    “好。”王大伯率先签字,之后是钟毓秀。

    余同志接下过目,钟毓秀的字迹偏梅花小楷,小巧精致,形态优美,柔美清丽;在整张纸上特别醒目,令人赏心悦目。

    簪花小楷素有如插画舞女,低昂美容;又如美女登台,仙娥弄影,红莲映水,碧照浮霞的美誉。

    “原来你叫钟毓秀,好名字,还写得一手好字;你这字练了多少年啊?写的这么好。”

    钟毓秀道:“从小开始练。”

    “有毅力。”余同志竖起大拇指,从抽屉里取出印章,签字作证盖章,“钟同志有时间多过来坐坐,咱们多来多往。”

    “行,余同志没事儿也可以来我家串门。”对于街道办同志的善意,欣然接受。

    说话办事爽快利索,余同志对她印象更好两分,“那就这么说定了,别我上门了,不让我进门,那我可丢大脸了。”

    “余欣,你这话可是臊人家小姑娘呢;小姑娘人好看,脾气好,人家还有能耐。”连大姐忍不住吹,“知道人家是怎么回城的吗?”

    余欣也好奇,眼神催促她赶紧说。

    连大姐也不卖关子了,颇为骄傲的说道:“人家小姑娘是考大学考回来的,华大知道不,那是多好的学校,钟妹子考的就是这所学校;小姑娘特有才华,人还礼貌,我和她认识短短两天,喜欢的不得了。”

    漂亮有礼貌,待人温和,行事爽朗大气,大学生等于有才华;这样的小姑娘谁能不喜欢?

    “瞧你,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姑娘是你家的呢。”余欣给她一对白眼,不客气的嘲一句。

第21章 大学报道

    纵然钟毓秀脸皮厚,也被两人一唱一和弄的面皮发烫;在她实在受不住的时候,两人总算说完了,钟毓秀赶紧声称有事儿告辞,拿着地契房契和王大伯给的钥匙落荒而逃。

    王大伯好笑的指着她俩,“看你们干的好事儿,小姑娘都被你们给臊走了。”

    “嗐,那不是钟妹子人确实好嘛!你们见我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过一个人的?没有吧,所以真不怪我。”连大姐笑容满面,乜他们一眼,又道:“行了,不和你们说了,我也该回旅馆了。”

    “我也回了,小余,今天谢谢你了呀。”

    二人相继走出街道办,刚走几步便见钟毓秀在不远处等着,王大伯心下满意,小姑娘行事很有章程。

    连大姐疾步上前,“钟妹子,有劳你等我们了。”

    “咱们一起来的就该一起走。”脸上微赧,转头道:“王大伯,您把钥匙给我了,您还有吗?”

    王大伯点头,“还有一把备用钥匙,明儿个就走;等我走了,你记得把大门的锁换了,钥匙扔了。”

    三人一道回旅馆才分道扬镳,王大伯回转收拾东西;钟毓秀道谢后,告别了连大姐,上楼收拾了一下就去学校报到去了。

    今日的华大人声鼎沸,校门口集聚许多人;有拖家带口来送的,也有父母来送的,热闹非凡。

    “这位同志,你好,你是哪个系的?”一位纤瘦挺拔,满脸沧桑的女同志走来,热情询问。

    对于旁人给的善意,钟毓秀态度温和,“同学好,我是物理系的,今日来报名。”

    “同志,你真厉害,物理系那么难都敢挑战;我是英语系的,说来也巧,物理系报名就在英语系旁边,我带你过去?”

    “那可太好了,谢谢同志。”

    “不用谢,我叫方红,你呢?”方红热情的问道,“对了,你怎么没带行李过来啊?”

    钟毓秀笑了笑,“我叫钟毓秀,不住校,所以没带行李过来。”

    “你是本地人?”

    “也不算是吧。”答案模棱两可,她不可能将自身真实情况说给一个才认识的陌生人听。

    方红满目羡艳,“本地人真好,生活在上京这个大城市,大学还一等一的好,你可真幸福。”

    钟毓秀对此不予评价,幸不幸福端看个人怎么想;之后方红话语间略不自然,不如先前的热情周到,钟毓秀对此不甚在意。

    方红一指前方,道:“钟同学,前面就是你们物理系的报名点了,我先去招呼其他同学了,再见。”

    “谢谢你,再见。”

    物理系报名点有好几人蹲守,有男有女。

    钟毓秀走到报名点,拿出录取通知书,“同学,你好,我来报名。”

    “同学稍等,马上登记。”接待她的是个男同学,年龄在三十岁出头,成熟稳重;说话的功夫就已经登记完了,又询问她:“可要住校?”

    “不住校。”

    男同学笑着点头,“不住校以后上学就要赶时间了。”

    “我家离这里不远。”钟毓秀依然摇头拒绝。

    “那行。”男同学在后面标注不住校的字样,又写了两张盖了章的证明,“一张是你的临时学生证明,暂时先用着;等学校统一发放证明,日后就靠学生证明出入学校。另一张写的是咱们物理系的教室地点和明日集会的时间地点,你拿着这两张证明去找学校财政处办理粮食关系和户籍关系。”

    伸手接下,揣进兜里,钟毓秀又问:“今天咱们物理系还有旁的安排吗?”

    男同学摇头,“今天主要是报名,没有其他活动;你记得明日过来集合就行。”

    “好的,谢谢同学。”钟毓秀转头找到财政处,将粮食关系和户籍都挂在学校;往后读书的几年时间,都会在学校食堂用餐,免了做饭。

    办好这一切,走出校园,仿佛有尘埃落地之感。

    钟毓秀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旁,穿越这么多回,如今没了系统,孑然一身;原主的父母亲人在两年时间里没来找过,养父养兄牺牲她成全亲女亲妹妹。

    到如今,她走出了一条全新的道路,未来可期。

    不知何时走到了旅馆门口,连大姐一眼便看见了她,“钟妹子,你报名回来了;今天华大是不是特别热闹?可惜我不能去看看。”

    “连大姐。”钟毓秀微怔,回神浅笑,孑然一身又如何?她将全身心投入事业;事业便是她的亲人,是她的一切,“校门外好多人,而且,每个人都朝气蓬勃,学子们意气风发,热闹的很。”

    “有文化就是不一样,说话真好听。”连大姐遗憾地笑了笑,“跑了半天了,你先上去休息;我得找人帮我照看一下这里,我去看看大学的盛况。”

    时隔十年,大学重开,盛况如何可以想见。

    钟毓秀轻笑,“连大姐想去便去,我来帮你看会儿;我现在也没啥事儿了。”人家帮她不少忙,能还的就还了。

    “那可太好了,我不用去找人了。”连大姐欢喜雀跃,“你帮我看一会儿,等一下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瞧大姐说的,你不给我带好吃的,我还能不帮你看了?”

    连大姐简单交接了一下,飞快离去;钟毓秀看了两眼便知道怎么操作了,无非是登记一下资料,还有每个房间的钥匙存放管理。

    坐在台前,一个来的都没有,想来是华大报名时间段;等报完名人就多了,那时候连大姐也该回来了。

    果然,直至连大姐回来都没人来。

    “钟妹子,多谢你帮我照看这里了,华大可太热闹了;那人啊!把校门口都给堵住了,挤都挤不进去。”连大姐风风火火的走来,笑容满面,神态激动。

    钟毓秀起身走到台前,“之前我去还没这么多人,可能现在人更多了。”

    “肯定是。”连大姐笑眯了眼,“钟妹子,辛苦你了。”

    “没事儿,就坐了会儿,什么也没帮到;你离开这段时间一个人都没有。”

    连大姐习以为常,“等会儿人就多了,对了,王大伯明天走,你是明天搬过去还是再住几天?要是再住几日我好给你登记;之后几天入住的人会很多。”

    钟毓秀默默一算,道:“明天就走,王大伯那边拧包就能入住。”

    “也是,那你上去歇着吧。”

    “那我走了,连大姐,你忙着。”说完,转身上楼。

第22章 齐聚大会堂

    天刚破晓。

    钟毓秀收拾东西下楼,这会儿不是连大姐的班,旅馆一日两班倒,有夜班和白班;白日是连大姐,夜班是另一个人,她不认得,也没和对方说过话。

    匆匆走出旅馆,先去国营饭店吃过早饭,眼看时间紧,连去送王大伯的时间都没有;钟毓秀直奔华大,按照昨日那名男同志给的时间地址找到大会堂,里面已是人声沸腾。

    钟毓秀迈步进入,悄然找到偏僻的位置,本想坐下;旁边是纤瘦偏矮的男同学,见到钟毓秀两眼一亮。

    “这位同学,你也是咱们物理系一班的吗?”

    “是的。”钟毓秀浅笑,退后一步,在对方后方落座一个女同学旁边落座。

    男同学没察觉毓秀疏离的态度,反而更热情了,“同学,我叫刁平原,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

    “钟毓秀。”出于礼貌,毓秀道出姓名。

    “好名字,钟灵毓秀。”见她肯回答,男同学双眸更为明亮,“钟同学,你当初选专业怎么选的物理系啊?咱们物理系的女生太少了,你看看;到现在为止,加上你才看到五个,也不知后面还有没有。”

    钟毓秀抿唇笑而不语。

    旁边的女同学扭头道:“刁平原同学,你能安静一下吗?来一个同学你就叨叨叨,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行,行吧。”刁平原羞赧背过身,想来是被人毫不留情面的下脸所致。

    “他很能说?”钟毓秀朝已经背过身去的刁平原轻点下颚,搭话询问。

    女同学重重点头,“不是很能说,是非常能说;来一个同学就问人家姓甚名谁,年龄几何,家住那里。遇到男同学就和人家讨论物理什么的,遇到女同学还会问人家为啥报考物理系。你说他一个大男人,嘴巴这么碎,也不知道将来谁能受得了他。”

    “噗哧.......”

    这位女同学想来是被烦的不行了,吐槽起来毒舌又犀利。

    钟毓秀捂嘴轻笑,对刁平原的印象拉拔上来两分,之前见他眼睛发亮又朝她一个女孩儿搭讪,还有点不喜。

    “你别笑,我说真的。”女同学眉头轻蹙,一脸认真。

    钟毓秀笑的不行,“好好好,我知道你说真的;不过,只要他没怀心思就好。”

    女同学仔细一思索,还真是那么回事,心里也没那么不满了。

    “你说的也是,他确实没坏心,就是嘴巴烦了点儿。”女同学叹了口气,“不说他了,刚才听你说,你叫钟毓秀?”

    毓秀点头,“对。”

    “钟同学,你好,正式认识一下;我是物理系一班的许红旗,二十八岁,已婚,来自云省夏河县。”许红旗伸出手,烦躁的情绪收敛,眼底浮现一抹笑意,嘴角噙笑。

    别说,笑着的许红旗还挺耐看的,方形脸,肤色偏小麦色;笑的时候很有喜感,但是与这个时代的审美不符。

    “许同学,你好;我也不知道我算那里人,就不说了。”伸出手与之相握,两人相视而笑,不约而同又收回手。

    许红旗略好奇,但她明白不能问这种事情,“没事儿,那你现在住那个宿舍,有时间我串门去。”

    “我不住校。”

    “你住校外?租房贵吗?”

    钟毓秀愣怔瞬息,淡淡摇头,“不好意思,这我不清楚。”

    “你不是租房?”

    “不是,是我亲戚家的房子,他们不在上京就让我先住着,顺便帮他们照看房子。”如今的她没靠山没背景,只要有人调查都会发现她是个孤女;在行事上不得不慎重,对外人也不得不防。

    许红旗了然点头,羡慕不已,“你可真好,还有亲戚愿意把房子给你住着;我还在想着能租房就把我对象和孩子接过来呢,在上京找一份兼职应该不难,有我们两个人挣钱,养活一家子人问题不大。”

    “许同学,我建议你打消接人过来的打算。”在许红旗疑惑的目光下,缓缓道来,“在老家有口粮有工作,就算是乡下也能挣工分;来上京之后能做什么?工资高不高,够不够你们一家子人的开销?还有,他们的户籍问题。小孩子在上京读书,户籍若是不在,学费高的很。”

    当年她第一世的时候听爷爷奶奶说起过,七八十年代是一个人人想挤进城的时间段,户籍把控十分严苛;小孩儿想送进城里的学校,若是户籍不在当地片区,那学费比旁的孩子高出数倍,若是学不好还会被劝退。

    许红旗明显没想到这些,“那,那怎么办?”

    “凉拌。”两手一摊,她能知道怎么办?

    许红旗呆呆坐了一会儿,遗憾叹息,“算了,等我毕业后有份固定工作再说。”

    钟毓秀没接话茬,这种事情只能当事人做主。

    “钟同学,我住文华楼二楼201,有时间可以来找我玩;201一共四个人,有两个是物理系的,我们可以互通有无。”许红旗放下心里的想法后,又提起了一个话题。

    “好,有空我会去的。”

    两人说话的功夫,大会堂走进来几名领导;带头的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后面跟着好几个中老年人,一个个身着中山装。

    前面年岁最大的是物理和化学学院的的系校长,另外几个是物理系的教授;每人轮流上台慷慨激昂的发言一番,钟毓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这些陈词滥调都听腻了。

    等他们结束,钟毓秀松了口气,再说下去要睡着了。

    “接下来,有请理科高考状元上台演讲。”

    下面的学生一个个激动鼓掌,掌声响彻大教堂。

    台下走上去一位身材高大的少年郎,身姿挺拔,意气风发,隔得老远都能感受到他欢欣雀跃的好心情。

    “尊敬的校长、教授们,同学们大家好。我是物理系入学的闫文强,今日我有幸站在这里,时隔十年还能有机会读大学.......”

    钟毓秀听的揉耳朵,这场发言就是吹嘘和对未来的希望,然后鼓励同为学子的同胞们不要辜负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现在努力学习,以后努力做一个对国家对人民有贡献的人等等。

    许红旗听到激烈之处时,拉着钟毓秀的手,“说的真好啊!现在的我们重新踏入大学校园,最应该珍惜的就是我们现在所拥有的;走近大学校园是第一步,接下来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条路是我们长久奋斗的目标。”

第23章 换锁入住

    钟毓秀对此很赞同,读大学本就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国家的未来奋斗;闫文强同学是真厉害,理科考只被扣掉三分,钻进书里去了。

    她在考试时故意做错了几道题,就是不想考的分数太高,太过引人注意;科研工作者并不需要万众瞩目,只要一心做事,对得起良心即可,为太多事情考虑反而失了本真。

    在星际时代,真正的科研工作者相当低调,因为,他们研究的东西事关国本。

    对于闫文强同学,她是敬佩的,以艰苦条件下取得令人仰望的好成绩,十分不易。

    走出大会堂,得知钟毓秀还不曾去过教室,许红旗热情的带路,给她省去不少时间;教室清静,大家出了大会堂各自奔宿舍或者出校门回家,明日开始上课。

    “钟同学,我能去你家玩吗?”二人从教室出来,走在校园的羊肠小径上,许红旗犹豫再三问出了口。

    “可以啊,明天我带你去我家坐坐。”许红旗的秉性不错,心眼实诚,脾气稍微火爆了点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我不会做饭菜,没法做好吃的招待你了。”

    在知青点,她倒是想学,就是学不会;想她也不蠢,但,无论如何学不会做饭,其后一直跟在孙如红和江梅身后打打下手,划划水一年多时间就过去了。

    “不用特意招待我,就是去认认门儿。”哪儿好意思吃人家口粮?这年月,自己的口粮都不够吃,分给别人了那就只能饿肚子了,“对了,你的粮食关系是在外面,还是在学校?”

    钟毓秀道:“在学校。”

    “那你领饭票了吗?”

    “没有。”还要领饭票?不是直接去打饭?

    “走,我带你去领,我们班的饭票是昨天下午开始领的。”许红旗拉着她又往回走,去往财政处领取了属于钟毓秀那一份一个月分量的钱和饭票;大学生有补贴,完全是免费读书。

    钟毓秀将饭票、钱揣兜里,“谢谢你啊许同学,要不是你跟我说,我都不知道。”

    “你在校外,消息不灵通,正常的;我在学校,想知道什么消息,稍稍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许红旗把人送到校门口,二人告别,各自离去。

    钟毓秀赶回旅馆,连大姐已在上班,好几个等着入住的人在排队登记。

    “连大姐,我回来了,我来收拾东西去新家了。”

    “收拾好了下来登记,正好,你住的房间空出来让他们入住。”连大姐抬头一笑,低头又去忙了。

    钟毓秀噔噔噔上楼,草草收拾一下提箱子下楼;值钱玩意儿都在储物戒,行李箱里只几件换洗衣裳。

    “连大姐,我来退房。”

    连大姐点点头,未抬头,“行,一会儿给你登记上,你再补上五毛钱就可以了。”

    “成,麻烦连大姐了,我还得去收拾房子,就先走了。”

    “去吧。”连大姐这才抬头,挥挥手。

    对方实在忙,钟毓秀拧行李箱出了旅馆,来到王家小院;院子外头上了锁,想来是走了,摸出钥匙开门进去,院子很干净。将几个屋子都转悠了一下,厨房里锅碗瓢盆齐全,杂物房有些零散的旧衣和木头架子,卧房内,床、家具一应俱全。

    不意外,打扫的干净整洁,看不出房子的主人才搬出去的痕迹。

    想来王大伯很是费了一番精力,也是真爱惜房子。

    从今天起,这座小院改姓钟,钟毓秀的钟!

    关上大门,怎么看房子怎么顺眼;纵然没有穿越那几世住的宽敞壕,贵在清静。

    没有家长里短的纷纷扰扰,仿佛回到了星际时代;在那里,人情淡薄,亲情亦然;她可以安心做研究,做想做的一切。

    钟毓秀放下行李箱,去到厨房,从储物戒拿出大米白面,大米放米缸封存,白面用布袋子装上随意放在米缸旁边;这才去往外头提上行李箱进房间,开始整理卧室。

    衣裳分类放进衣柜,准备躺下时方发现没有被子褥子,不得不赶紧去就近的供销社买了新被褥回来;一共买了两套替换,一套铺上床,一床拆开,外套剥下来清洗晾晒好。

    一番忙碌,连午饭都没时间用;这会儿去学校食堂也不行了,只能在家里做点儿面稠糊弄两口。

    打理完厨房,回到房间,钟毓秀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不会做饭,不想做家务,怎么办?

    翻来覆去大半夜,实在困的慌才不知不觉进入梦乡,一觉醒来临近傍晚。

    简单吃上两口面糊糊对付一下,钟毓秀拉起电灯,从储物戒翻出关于星际时代她研究过的成果;其中一项有改良后的家政机器人,只材料难寻,她储物戒里也没多少能用的。幸好,在星际时代为了研究家政机器人,特意买过好几个家政的芯片;有了现成的,再想办法弄些废铁回来用精神力打磨制作。

    只,这样一来,她就不能将家政机器人现世,只能自用。

    芯片涉及到锂电子,现在还没有这玩意儿;要不,家政机器人研究出来后,再把锂电子给弄出来?也不难。

    次日起身,先把昨天洗的被褥投上,铺床上;再将没洗过这一套拆了丢盆里,这才赶去学校吃饭上课。

    上午半天领取了课本,带一班的教授自我介绍后,对学子进行一番激励;班上同学们又自我介绍,半天时间便匆匆过去。

    吃过午饭,利用午休时间让人来把家里的锁换新;抓紧时间去了一趟废品站,结果没找到废铁,被人告知那玩意儿矜贵,统一回收。

    全程懵逼好吗!

    这个时代对她太不友好了,找点儿废铁都那么难。

    傍晚放学,钟毓秀和许红旗有说有笑的走出校门,一同回家;摸出钥匙开锁,推门而入,玩乐般侧身做请态。

    “欢迎许红旗同学来我家玩,请。”

    许红旗忍俊不禁,道谢踏进院中,一看院子里的陈设布局,内心的羡慕快溢出来了。

    “毓秀,你一个人住这里吗?”

    钟毓秀回首道:“是的。”

    “可真好。”她也想有这么宽敞的院子,一家人住在一起。

    “还行。”对与许红旗的羡慕,毓秀理解,“里面坐,我去给你倒杯水;我这里没有热水,只有凉水了,不介意吧?”

第24章 严如山到来

    许红旗微笑摇头,“不用倒水,我一会儿就走,还要回学校吃饭呢;过来认了门儿,下回我就能过来串门了。”

    “行,那我们说说话。”凉水待客也不是那么回事。

    二人进入堂屋,许红旗打量堂屋格局,堂屋两遍墙上一边一扇门,显然是两个房间。

    “院子大,屋子也大,你一个人住着怕吗?”

    “怕什么?”钟毓秀不明就里,“华大附近的治安还是不错的。”

    许红旗心底轻叹,道:“你说的也是,我可真羡慕你能一个人住这么大的院子。”

    “等咱们毕业了好好干,房子会有的,钱也会有的;我们是第一批大学生,未来拥有无限的可能。”端看努力与否,隐约记得后世有历史文献记载,十年动荡之后的第一批大学生毕业之后从事各行各业,出了许许多多的大佬级人物。

    “是啊!我现在就是为了未来奋斗。”许红旗也就羡慕一下,不属于她的东西,她不会生出贪念,“钟同学,今天上课感觉怎么样,能听懂吗?我听的脑子有些发懵。”

    钟毓秀云淡风轻道:“听得懂。”

    “你怎么听懂的呀?我为什么就是听不明白,好些地方都懵懵懂懂的。”

    说着说着就聊到了学术上,两人谈论了一会儿,许红旗不懂的地方豁然开朗,不由敬服。

    “钟同学,你脑子咋这么灵光呢?”

    “咱们学校应该有图书馆,多去看看相关书籍。”知识层面断裂多年,许多人对物理一类学科十分陌生,连基本了解都没有;这批学子能了解的途径除了向教授们请教,便只能去图书馆找寻答案。

    许红旗郑重颔首,“你说的很是,我得先去问问图书馆在哪儿;钟同学,今天我就先走了,下回再来找你玩。”

    “行。”

    将人送出门,目送许红旗远去,刚要回屋,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与许红旗擦肩而过,往她这边而来。

    “严同志?!”

    待人到跟前,钟毓秀问道:“严同志,好久不见,你来这边找人?”

    “不是叫严大哥吗?”

    “额。”钟毓秀无奈唤人,“严大哥。”

    严如山眼底划过笑意,面无表情道:“我确实是来找人的。”

    “那你忙,再见。”

    话音落,钟毓秀推院门来关,严如山神色微深,“我是来找你的,特地来找你。”

    “找我?”关院门的手一顿,满目惊异,“严大哥找我有事?”

    严如山淡淡点头,“能进去说吗?”

    “进来吧。”钟毓秀退后一步,将人让进院子里,带进堂屋,“严大哥可要喝水?”

    “好。”严如山表现的十分自然。

    钟毓秀犯了难,转而道:“那我去给严大哥倒杯水,我才住进来没烧热水,只有凉水,可以吗?”

    “都行。”

    “稍等。”钟毓秀回身出堂屋,去往厨房给他打了一碗凉水过来,“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严如山头微摇,唇角噙浅笑,“无妨,知晓你不善家务做饭;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

    “挺好的,清静,院子不大也够我一个人住了。”不是说有事儿吗?怎么问写牛头不对马嘴的话题。

    “那就好,好好照顾自己。”

    钟毓秀越发迷惑,“严大哥,不是说有事找我嘛?”

    严如山端了凉水轻抿一口,“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来看看你;你才到上京,又孤零零一个人.......”

    未尽之言,钟毓秀心神领会,不感动是假的;下乡时,严如山就对她多有照顾,回来时更是,到了上京了还时时惦记她。相对而言,她仿佛没心没肺。

    “既然你已经安顿下来,那我就放心了。”严如山放下水碗起身,“我该回去了。”

    钟毓秀点点头,“我送你。”

    “不用送。”严如山摆着手走出堂屋时停下步伐,扭身看她,“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在上京还有些人脉。”

    钟毓秀犹豫了一下,她缺铁和研究材料。

    严如山目光微虚,“缺什么尽管开口,你才到上京,地盘都没摸熟,好些东西没有人脉是弄不到手的。”

    “我缺铁,新铁弄不到,废铁也行。”

    “我有个发小在首钢,他能弄到新铁;你需要多少,我让人给你倒腾过来。”

    “可以吗?听说铁不能随意买卖交易的。”钟毓秀不确定的询问,她对这个时代的许多事情真的懵懂无知。

    严如山坚定颔首,“可以的,他在首钢有些地位,想弄点儿新铁还是可以的。”

    “那就好。”钟毓秀感激的说道:“麻烦严大哥给我弄十斤新铁吧,要是有废铁,也帮我弄些过来,我都需要。”

    “要这么多铁做什么?铁不能当饭吃还笨重;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带你去首钢找人给你做。”

    钟毓秀踌躇片刻,在严如山定定从容的目光下不得不开口,“我想做点儿研究,最近我在研究一种新型的东西;若是能研究出来,我能省下不少麻烦。”多一些时间做研究。

    见此,严如山知晓没研究出来这段时间,她不会透露口风了。

    “明天给你送过来,研究出来了让我第一个知晓,可行?”

    “那不行。”在严如山皱眉时,钟毓秀抿春而笑,“第一知晓的肯定是我呀。”

    严如山眉头舒展,俊脸绽放炙人的笑,单手背于身后紧握成拳。

    “我第二个知晓,可行?”

    “你笑起来真好看,凭你笑的这么好看,我答应了。”

    严如山轻笑出声,平生第一次对这张脸生出了几分欣悦,“说定了?”

    “说定了,等我研究出来就第一个通知你来看。”

    送走严如山,钟毓秀心情愉悦,晚饭简单吃两口;洗漱后躺在床上,回忆穿越到这一世后发生的一切,骤然发现严如山好似随性了些,与在知青点时有很大的差异。

    下乡的他时刻压抑本性,甚至压制所有的喜好,努力上工下工过的更好。

    今日见到的严如山,怎么说呢.......对了,是随性随意,仿佛放下了所有担子,身心轻松。

    虽不知严如山当初为何下乡,是凭着一腔热血,还是情势所迫?但不得不说,他的适应能力很强,换了一个地方也能过的很好。

第25章 罗三

    严家小楼。

    “哥,你整理特产做什么?妈回来会收拾的。”严如海从外头回来,见大哥在整理山里的特产。

    乜他一眼,严如山道:“探望罗三儿,带点东西过去。”

    “罗三哥?”严如海不明就里,“你们不是昨天才见过嘛!”

    “小孩子别管。”装山货的袋子系上,拧着便走。

    严如海急忙跟上,“哥,我跟你一块儿去。”

    严如山没拒绝,反正是去串门,跟就跟了;罗家和严家住在一个大院,两家大人同在体系工作,分配的房子自然也在一个院儿里,严家到罗家不过几步路。

    “哟,严老大,你这是干啥,搬家?”一吊儿郎当的青年坐在大厅沙发上,抬眼就是提着东西的严如山,可不给唬一跳。

    严如山没好气的丢给他,同在沙发上落座,“我爸妈从各地战友那里换来的,送你点儿。”

    “这么好心?”

    “罗三,你那首钢新铁能弄出来吗?”没接他的话,严如山开门见山。

    罗三把东西放地上,窥他两眼,“我就知道你送东西过来准没好事儿,你要钢铁做什么?”从兜里抽出一包烟,散他一根,又去看严如海,“严二要不要来一根?”

    “谢谢罗三哥,我不抽烟,被我妈闻到烟味儿得抽死我。”严如海熟稔的找地儿坐。

    严如山接了,点烟慢抽了两口觉得美滋美味儿的就给熄灭了,“有人要,你给我弄来就成,钱不是问题。”

    “要多少?”罗三抽的来劲。

    “十斤新钢,废弃的也要,废钢先弄五十斤左右;明天中午装好了送华大门口,等我放学后给人送去。”

    罗三略思虑片刻爽快的点了头,“没问题,不就是十斤嘛!再来三十斤我也拿得出来。”

    “那就多来三十斤。”

    罗三:“.......你认真的?”

    “对,就这么说定了,明天记得送过去,我和如海先回了,等会儿我爸妈该回来了。”严如山麻溜儿走人,严如海和罗三告辞,屁颠屁颠的跟在后头,兄弟二人走的利索,罗三还愣怔着。

    他是搬石头砸脚?吹吹牛还当真了。

    “哥,你要那么多钢铁干啥?那玩意儿也就钢铁厂稀罕。”严如海一边走一边问,问完未闻大哥回答,疾走几步赶上去他的脚步,继续问:“哥,你就跟我说说呗,我保证不说出去。”

    严如山脚步一顿,扭头瞅着他,道:“不要多问,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知道。”

    在严如山锐利的目光下,严如海撇撇嘴。

    “行吧,不问就不问,还把我当小孩儿。”

    ......

    上午放学,严如山亲自去校门口接应前来送钢铁的人,不想,竟是罗三开着小车亲自送来的。

    “严老大,东西弄来了,新钢铁三十斤,废铁装不下那么多只有二十斤左右,清点一下?”罗三打开车门走下去。

    严如山不在意的道:“你办事儿我还能不放心?上车,我给你指路,开车送到点儿。”

    一前一后上了车,严如山指路到钟毓秀家,“到了,在门口停下。”

    “这是谁?”

    “一个同学,她之前跟我下乡在一个地方。”严如山打开车门走下去,院门上了锁,人应是还没回来;扭头去看同样下车走来的罗三,“等会儿,人还没回来。”

    罗三无可无不可,耸耸肩,满心好奇,挑眉问道。

    “你这位同学是女同志?”见严如山没反驳,罗三幸灾乐祸,“不会还没追到手吧?”

    合理猜测,若是旁人,直接让人来取就便是,没必要非得送到家门口。

    严如山斜睨一眼,不咸不淡开口,“你很聒噪。”

    “还真没追到手,严老大,小时候就跟你说过不要整天搬着一张脸,好像人家欠了你钱似的,你还不信;瞅瞅如今怎么样?连个对象都追不到手。”

    眼皮颤动,严如山冷声道:“她不是肤浅人。”

    罗三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闭嘴。”严如山眺望远处行来的姑娘,低声呵斥。

    罗三循着他的目光望去,顿觉眼前一亮,走来的姑娘穿着不贵重,衣服质量普通也挡不住内敛的气质天成;待人行至跟前,他看的更为清晰,女同志年岁不大,那双星眸明亮沉着,仿佛有万千星芒。

    是个智慧聪明的姑娘。

    “吃饭了吗?”严如山开口一句,把罗三从打量中惊醒,忍不住对严如山翻了个白眼儿;难怪追不到姑娘。

    钟毓秀含笑点头,“在食堂吃了回来的,是不是钢铁弄到了?”

    “嗯,这是我发小罗立军,他在家排行老三,喊他罗三儿就行;钢铁就是他帮忙弄到手的,以后还要,咱继续找他。”

    严如山这般介绍,钟毓秀不能这么喊,“罗同志好,我叫钟毓秀,多谢你的帮助,十分感谢。”

    “好说好说,毓秀同志你好;严如山这人从小就爱板着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欠了他好多钱,没想到你能和他成朋友,你可真是个善良大度的同志。”罗立军夸人能把人吹到飘。

    钟毓秀轻笑,对他之言不以为意,“挺好的,每个人的性格不同,行事方式方法也不同;世间万物都有其运转的规律,存在即是合理,我们不能要求所有人和事都一个样儿。”

    “说的很是,毓秀同志可真有文化,听毓秀同志说话特有哲理。”罗立军心里苦,身旁之人晦暗横他那几眼了,他可不敢再挑起话题了,就怕接不上,还被严老大记上。

    话又说回来,严老大的眼光是真毒!钟同志这样的女子与时下那些女同志完全不一样。

    “有劳你亲自送过来,严大哥,罗同志,请屋里坐。”钟毓秀打开院门,对二人道。

    罗立军下意识去看严如山。

    严如山唇角轻勾,“我们就不坐了,东西给你搬进去就走;我爸妈还在家等我用饭,罗三也是。”

    “你们还没吃饭呀,早知这样我们去外头吃了。”钟毓秀笑了笑,没再强求。

    罗三听出她话里的敷衍,对严如山勾搭人的能力保持怀疑态度。

    二人前后搬了三趟才把车里所有钢铁搬进院子,堆放到杂物房。

    搬完钢,罗三本想再待会儿,被严如山连拖带拉的走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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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七零极品假千金介绍:
穿成假千金,被重生真千金算计下乡当知青,穷困潦倒,吃喝紧缺,活不过三集那种,惨!
钟毓秀:我,快穿大佬,了解一下!穿成七零极品假千金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成七零极品假千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成七零极品假千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