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有心人
车停在严如山跟前不远处,杨同志从车上下来,“严老大,嫂子,车开过来;这辆车是淘汰下来的,外面不好买到,我还是求了程四哥才拿到一辆,您二位别嫌弃。”
“言重了。”严如山淡笑一声,“麻烦你了,之后有什么事尽管打电话找程四,不是违法犯罪的事儿,他都能给你办下来。”
“那就多谢严老大了,程四哥说您和嫂子是来游玩的;不知需不需要向导,我是土生土长的C省人,对C省很熟悉,周围的几个村镇我都知道。”杨同志高兴的见牙不见眼,力求能做更多。
以前的严如山虽然是下放,可人家有背景,有好几个兄弟关照;日子并不难过,他们还是在黑市上认识的,后来程四好几次来C省出差,找严如山,杨同志跟他们遇到才彼此认识了。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程四哥的真正名字,只喊着程四哥;这个称呼亲近又不亲近,若是知道程四哥名字,关系好,喊一声四哥,那才是亲近呢。像他们这样,不过是人家应付他的一个称呼罢了。
“暂时不用,若是有需要,再来找你;车子谢了。”严如山把食盒交给方国忠,给顾令国使了个眼色。
顾令国点头应了,朝杨同志走去;杨同志识趣的给了车钥匙,又掏出一把不知是哪儿的钥匙亲自送到了严如山手里。
“严老大,这是您让我在C省城外买下房子的钥匙;自从买下来修正了一次,之后半年打扫一回,您来了C省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有劳。”严如山接过钥匙交给毓秀,顾令国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严如山再次道谢,带着媳妇上,而后方国忠上了副驾;顾令国驱车离开,杨同志目送人远去,他的嘴角还止不住的上扬。
混迹过黑市的人都知道,有背景靠山是多重要的事情;前些年,在黑市上有能力的,哪一个没靠山?他那时候还只是个混口饭吃的小喽喽,自从认识了严老大和程四哥,钱途坦荡。
从他现在都住上小洋楼能看出来,日子过的很不错;在黑市上的混出了名堂的人,就没几个蠢人,他跟人合伙生意做的不大不小,在C省大小也算是个企业家了。
当然,少不得背靠程四的缘故,有靠山好办事;人家卡也卡不住,在C省这边是完全够用的。
车上。
钟毓秀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站在门口送他们的杨同志,笑了笑,“他倒是脑子灵活。”
“脑子不灵活点,也混不出来。”是做小混混,还是做成就非凡的大混混,明白人都知道该怎么走。
这话,钟毓秀颇为赞同,“每一个时代,都有每一个时代的生存规则;适应的快,自然能做出成就,适应不快,只能落后一步。”
就跟国与国之间,落后就得挨打一样。
前面的顾令国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严同志,咱们这是去哪儿?”
“先出城。”
“好。”
开了十来分钟,车辆顺利出城,在严如山指路下,十分钟都没到车辆停在一栋青砖大瓦房外;这栋青砖大瓦房围着高墙,看不清内部风景。
“严同志,是这里吗?”顾令国打开车窗,伸头往外看。
这位置有点偏,旁边是村子,而房子在村子边儿上;清静是清静,占地也是真占地,就算没丈量过也能大约猜到占地面积,少不得一亩。
一亩地的青砖大瓦房,里面不知有多少住房。
墙体有淡淡的青苔,与村里其他房子比还算新。
严如山推开车门走下去,伸手牵着媳妇下车;两人并肩而立,打量这栋属于他们的房产,“房子挺大的。”
比不上中关村的,但与大院的房子比,又绰绰有余。
“听说以前是地主老财的宅子。”
“地主老财?那人家不要了?不可能吧,这么大的宅子不管是住还是卖都很好啊!距离省城不远,想来不少人愿意买。”钟毓秀摇头,若是她,肯定舍不得丢了。
平反之后,地主老财们的家财没了,房子还是能要回去的。
关键在于,能不能平反。
严如山道:“杨同志特意打听过,这家地主原来姓米,家有万亩良田;在省城也有不少产业,打地主的时候,他们家的人基本都搬走了,留下来的人不过是些佣人,还有不受宠的姨娘庶出子女。”
“那些留下的姨娘带着子女嫁人后,谁也没再关注他们;而原本的米家嫡系不知去向,不过,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偷渡去了国外。”那段时间去国外避难的人太多了。
“这样啊!那人家要是回来,按着地契房契.......”就怕扯皮,贼烦。
严如山轻笑,捏捏媳妇细白脸庞,“放心,这里已经收归公家,我们是直接从公家手里买的房产;他们就算回来要也没用,再说了,人家是地主老财,家缠万贯。谁知道他们出国之后是不是发展的更好了呢,要是这样,人家还不稀罕回国,更别说这点产业了。”
“公家的就好,走,进去看看。”
钟毓秀微微一笑,眸光明亮,拿出钥匙打开大院门;入眼便是一片春意盎然,杨同志给宅子里种下的都是易成活的树木花草,生长极好,中间留下了一辆车能过的路,路上铺的是青灰色大理石。
“杨同志有心了。”不能时常来看看,就给种上这些好养活的花草树木;不用打理,让它们自由生长也是一种野趣。半年带人来清理一回,到他们到来,院子里的花草树木茂盛是茂盛了些,却并不妨碍生活。
严如山同样如此觉得,“等回去买点东西谢谢他。”
“是该这样。”两人手牵手走进院子,顾令国和方国忠下车跟了进去。
走过宽敞的小道,几人看到了在门口留了一个停车位;车开进来,应该不是问题。
“严同志,钟同志,你们先进去看看院子;我把车开进来放院子里,在外头不安全。”
对的,车也是不安全的,一个不小心划伤了,不仅让借车的人心里不快;他们谁又能心里好过,出来游玩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这车人家说了是托关系才买的,肯定不好休息,上漆更是麻烦。
第493章 新住户
顾令国开车进院子,顺利将车放进车位,他推开车门下来;去里面院子找严如山等人,走过两进院,在第三进院子也是最后一进才找到他们。
“车停好了?”
严如山回首见到人,顺口问道。
顾令国点头,“是的,严同志,钟同志,屋子还算干净啊!一路走过来,只看见路上有零星的落叶,一二进院子的正厅没什么灰尘。”
“有人定期打扫。”钟毓秀接下话茬。
严如山赞同颔首,“杨家有心了,事事想在前面;走吧,分工合作,把屋子打扫干净。”
青砖大瓦房,还是修的三进,旁人一看就知道是以前地主老财的房子。
“好。”顾令国跟方国忠在院子里各处找了找,在一个小院子类似厨房的地方找到一口井;井水干净清透,想来买下房子,修整时一并修整过这口水井。
水井找到,两人把无前屋后,前前后后找遍了都没找到一个水桶。
就很.......
迷!
“严同志,钟同志,这边没水桶;我们去村里借,看能不能借来。”顾令国无奈找上二人,说明来意。
严如山了然,杨同志再细心,也没细心到什么都准备齐全的地步。
“去也好,要是没法借就开车去省城买;这里距离省城不远,一来一回要不了多长时间。”
“好的,严同志,您和钟同志找个地方先歇会儿。”顾令国说完,拉上方国忠快步离开。
两人走出院子,面对对面就是村子的情况下;方国忠问道,“咱们去哪儿借?村里人都不认识。”
“先找就近的人家。”
二人一道出门去了进村第一户人家,这家是个石头瓦房,墙体是石头,上面用的瓦片修房子;村里还有好几户这样的,更多的是茅草屋。
这个村子虽然距离省城近,经济发展不强;离得近也只是方便一些,做不到经济改善。
“我去敲门。”
方国忠走大院门前,抬手敲响了房门,“叩叩叩,有人在家?”
“谁啊?”一道粗犷的嗓音传来,一听便知是个男人的声音。
“我们是村里新来的人家,遇到了点儿麻烦,想和你家借水桶一用。”方国忠如实回答。
不过片刻,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继而便是‘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一身高七尺,身板子结实的男子站在门口望着他们。
“我们村没听说有新来的人,你们是什么人?”
顾令国道:“同志,你好,我们是刚刚过来的;家里还没打扫好,所以还没去拜访村长。”
“这样啊!”男子打量他们几息,陡然道:“你们是后面那户大宅院的买主?”
“.......是也不是。”是在后面大宅院住,但不是买主。
临摹两可的回答,男子并不满意,不过他也没再追问,“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拿水桶。”
“好,谢谢了。”顾令国话音刚落,男子转身进了院子,过了一会儿提出来两个水桶,“你们先用着,我家只有两个水桶。”
“非常感谢,家里卫生打扫完就送回来,我姓顾,他姓方;你要是急着用水桶,可以来后面宅院找我们,”
男子点点头,目送他们远去,他没再进屋;而是转头往村长中央去,到了村中央的一户同样是石头瓦房的人家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个中年胖女人,皮肤黝黑,两眼明亮有神。
“林嫂子,村长在家吗?”
“在的,你进来吧。”胖女人让开道,脸上无波无澜。
男子走进院中,这家的男主人也出来了;是个约莫有一八零的汉子,皮肤同样黝黑,五官倒是很端正。
“熊二,你怎么过来了?快秋收了,你家老娘好点儿没有?可别耽误了秋收。”
“我娘好多了,还得谢谢村长借钱给我;不然我娘可就没了,欠您的钱我会尽快还的,今年秋收过后能卖一些粮食,先还给您一部分。”熊二笑了。
村长无可无不可,“倒是无妨,我家不急着用钱;你先紧着你娘吧,你这会儿过来是有什么事?”
“村长,刚才有两个生人脸来我家借水桶,听说是新来村里的;我记得咱们村没人搬过来吧?”熊二来就是为了这事儿,“他们身上穿的还不错,瞧着料子都是八成新的;他们住的地方是我家后面靠山的那处大宅院。”
“靠山的宅院来人了?”
“对,他们是这么说的,借了水桶就走了。”
村长若有所思,几息后道:“你先回去,我去宅院那边瞧瞧;要真是宅院的主人来了,我再召集村里人一起过来,到时候大家还能认认人,咱们村儿不富裕,但是,也不是欺负生人的村子。”
他们村包容性强,不会轻易排斥他人;前些年好些被下放过来的人,他们村子也没亏待人家,人家平反之后还有人特意回来感谢的。
“我和您一起去吧?”
“也行。”村长略思索片刻就应了,“现在就走,媳妇,你在家看着点大孙子和小孙子别去河边,等我回来。”
林嫂子这才有了笑脸,送他们出了门,回身也不关门了;到孙子们住的房间,他们正在写作业,暑假了,他们也放假了,作业多,每天都要用一两个小时做作业。
“奶,我饿了。”小孙子七八岁的样子,抬头就说。
“饿了啊!等你爷回来才能吃早饭,你们先写作业吧;可别偷懒,你们爷回来看到你们偷懒,说不得会捶你们一顿。”林嫂子脸上的笑容是放松发自内心的。
对上门求事儿的人,她心里难免会生出不喜和不悦;她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但次数多了总是惹人厌烦的。
熊家在村子里算是过的不错的,但每次求上门都不知道送点东西。
林嫂子的想法在当下十分普遍,并无不对。
村长领着熊二到了严家院子外,见院门大开,心里有数了;看来真是这家的主人来了。
“村长,我们要进去吗?”熊二问道。
“就在门口喊,城里人讲究,不要随意进人家家门。”村长说完,走到门口,高声喊道:“有人在吗?有人在吗?我是村子里的村长。”
熊二站在村长身后没开口,静等他们出来。
第494章 商议
好一会儿,无人回应,村长再次喊道。
“里面的人在吗?”
第三进院里,钟毓秀听见喊声,拉了拉严如山,“外面是不是有人在喊?”
严如山静声聆听。
“你们好,我是村子里的村长,听说买这座宅院的人来了;特意过来看看,你们在吗?”
“确实有人在喊,是这个村的村长,我们出去看看。”严如山牵着媳妇的手就往外走。
顾令国和方国忠在提水打扫卫生,并未多管。
到了外面,见是两名中年男子,身板子都挺高挺壮实的。
“两位好,我们是这户宅院的买主,我姓严,这是我妻子姓钟。”先他们一步,严如山做了介绍。
两人穿着好料子,人才出众,村长瞧着赏心悦目,心情都好了,“您二位好,我是村里的村长,姓林;你们喊我林村长就行,我身边的回咱们村的人,熊二柱,平时我们习惯了叫他熊二。”
“里面请。”严如山点点头,侧身让开道。
“不了不了,我们不进去了;就是听说你们来了,特意过来瞅瞅,你们这边有差什么少什么的尽管和我说。”村长很会来事。
严如山道:“暂时没什么缺的,谢谢村长好意;这边第一次过来,确实有点乱,等收拾出来了,再请村长和熊同志过来吃顿饭,到时候村长别推辞才好。”
“肯定来,您看,您们是要在村里住多久;是暂时住住,还是打算一直住下?”村长还没忘记来的目的。
“只是暂时住几天,我们这是出来游玩的;正好走到这边了,就过来看看。”
村长心下震动,出来游玩,走到这边了来看看;那是不是说,他们在其他地方也有这样的房产?果然是城里人,真是大气,各处买房。
“这样啊!那就不介绍村里的人给你们认识的,你们来住几天该好好玩;需要什么可以找我,我家在村子最中央,盖的石头瓦房,你们来了就能找到。”
“好,麻烦村长跑一趟,本该我们上门拜访,没想到倒是让村长先来了。”
说笑了一番,目送人远去,严如山牵着媳妇往回走,“这个村子的村长倒是不错,会来事,眼神清正,应该不错。”
“是挺好,这样的人在那个时代都少见;先看看吧,要是有可能,之后不介意帮帮这个村子。说不得什么时候,我们也能来养老呢。”适合养老的地方都列好,等到老了,退休了;想到哪儿住到哪儿住,岂不美哉。
地方是一定要选好的,没选好地儿;那是真挺糟心,有的村子到零零年都愚昧不堪,糟心极品一堆堆。
选村子就要选和睦,清静,友好的。
“说来说去,还是杨同志费心了;他选的这地儿应该费了不少心思,好地方可不容易找到。”钟毓秀是真觉得杨同志费心了,不是客气话。
严如山点头,“这么一说也对,他确实费心了。”心下有思量。
回到三进院。
严如山拉着钟毓秀选了一个朝阳的房间,又个爷爷和孩子们都选好;位置就在他们左右,主要是这个方位好,几个房间都算是朝阳的。
“顾同志和方同志在打扫卫生,我们要不要去买些被褥、锅碗瓢盆回来?还有肉菜米面,什么都需要买。”
严如山点头,“先看看柜子里有没有被褥之类的东西,没有再去买。”
“行。”
夫妻二人走到衣柜前,一人拉开一扇木制的老式衣柜;这种衣柜分为三层,上面一层放褥子被子,下面一层可以挂衣服,最下面的可以放衣服和床单枕套。顶层放了褥子和被子,都是全新的棉花被,白.花.花的看着就厚实。
“是不是厚了点儿?晚上盖着不得生痱子?”
严如山笑了笑,搬来凳子从上面抱下来好几床被子,总算找到了两床薄的;很薄很轻那种,大约只有两斤左右,“这不就有了,这种被子盖着不会热,咱们还能去买几把电风扇回来;这边的天气好像有些热,比上京要热上好几度,没风扇怕是没法过。”
“是要买,买的东西可太多了,避免买漏;还是得用纸笔记一下,特别是孩子们要用的东西。”
钟毓秀兴匆匆在房间里翻找了一圈,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却没找到能用的纸笔,就很郁闷。
“什么都没有。”气呼呼的说完,毓秀拉过一张凳子,顾不得上面有灰尘,一下子就坐了上去,“买漏东西怎么办?”
严如山道:“不会的,我都记下了。”
“孩子们的东西要买什么,你也记下了?”反问道。
“孩子们的衣服奶瓶奶粉都是有的,给他们买点玩具和吃食就成。”
钟毓秀点点头,“那走吧。”
严如山无奈摇头,“把下面的厚被子给我,送回衣柜里去。”
“好。”
一个递一个放回去,三年两下完活;夫妻两相携出家门,找到已经打扫出好几个房间的顾令国和方国忠。
“顾同志,方同志,家里差一些东西,我们要出去买;你们在家打扫卫生吧,我们买好东西就回来。”
顾令国把手的抹布一丢,快步走了过来,“我跟你们一起去,别说我们不用跟的话;我和方国忠总要有一个人得跟在钟同志身边。”
严如山:“.......”大白天的没开灯呀。
“对,钟同志,严同志,我们得有一个跟着你们;要不然,钟同志留在这里,严同志一个人去买也行。”方国忠一开始就不怎么讨喜,给出的主意倒是可行。
严如山低头瞧着媳妇,抑郁了,“媳妇,要不我们留下来,让顾同志开车去买?顺便中午接人过来。”
“也行。”钟毓秀放弃挣扎了,这两人十分固执,认定跟着她就不会更改,甭管是什么理由借口,统统不管用。
顾令国笑了,“那辛苦严同志,钟同志了,需要买什么跟我说说。”
“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酱醋茶,肉菜水果;这边都缺,特别是孩子们吃的东西,买些容易煮烂的肉回来,各类青菜都要买一些,咱们所需量太大了。”
“好,我记下了,还有吗?”顾令国耐心问道。
严如山道:“孩子们的玩具得买几个,你看着买,尽量买木制没涂漆的;对了,中午的饭菜记得买回来,这边没开火,没饭吃。”
第495章 戏弄
得了,当了父亲的人,平日里怎么埋汰儿子;临到头了还是一心想着儿子,顾令国拿着严如山给的三百块走了。
三百块钱购买量相当大,买这些东西绰绰有余。
顾令国一走,打扫卫生的活儿重新分配;拢共两个水桶,方国忠提一个,另一个被严如山拎了过去,抹布也被他拿在手里,钟毓秀始终两手空空。
“那我做什么?”无辜的瞅着白嫩.嫩的小手。
严如山放下水桶,在她头顶揉了一把,“什么都不用做,边儿上玩去,我先去把我们的房间打扫出来;然后还有爷爷和孩子们的房间,打扫完毕,顾同志也该回来了。”
“我可以帮你提水。”钟毓秀犹如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举手。
“媳妇是用来娇养的,不是用来干活儿的。”说完,他重新拎起水桶走了。
钟毓秀砸吧砸吧嘴,胸腔甜蜜发酵,沁人心脾;跟在他身后,跟前跟后,夫妇二人颇有夫唱妇随的意思。
方国忠打扫完一间屋,严如山夫妇也正好出来;两方人撞个正着,方国忠目光落在严如山身后的钟毓秀身上,严如山一只手提着桶,一只手牵着媳妇。
方国忠:我饱了。
“方同志辛苦了。”
“不辛苦,是我应该做的。”方国忠忙开口,略显急促。
钟毓秀笑着点头,“方同志忙,我和如山换水去。”
“好的。”
目送二人往水井所在的厨房小院去,方国忠竟是踌躇了,不知该不该跟上去,他也要换水的。
严如山和钟毓秀换了清水回来,方国忠还站在原地。
钟毓秀不着痕迹打量他一眼,问道:“方同志,你也要换水吗?”
“啊,对。”方国忠愣怔回神,忙道:“钟同志,您和严同志忙,我换水去。”
方国忠一走,钟毓秀拉着严如山说话,“方同志这是怎么了?刚才他在出神,是出了什么事导致神情恍惚?不像啊,之前还好好的。”
“没事,能有什么事,他在执行任务,家里有事他也不不知道;可能只是出神一下,别多想,咱们继续打扫卫生。”严如山牵着媳妇去了旁边的房间,这里是准备给老爷子住的。
三人忙活半天,总算把三进和二进两个大院打扫出来了;别说严如山,就是方国忠都累的够呛,人数少,做的活就多,来来回回走动,弯腰蹲身,那也是体力活。
这些做多了,疲劳是正常的。
严如山洗了手,拉着媳妇的手到擦干净的椅子上落座漏;单膝蹲下,手放在她的腿上问道:“歇会儿,跟着我转悠半天了,腿脚酸不酸?痛吗?”
“还好。”其实不痛,异能时刻运转,疲劳被大幅度消减。
“我给你按按。”严如山说干就干,反正身上已经脏了,席地而坐把她的双脚放在腿上,“是我的不是,下次咱们找个地儿坐下歇着,跟着我来回走半天,不见你休息一下。”
男人温柔贴心,钟毓秀微微一笑,“你不也累嘛!”
“我是男人,累点没关系。”严如山说出口的话,着实有些直男,却又令人暖心,“女孩子家身体矜贵。”
钟毓秀轻笑,“矜贵什么?现在可没有矜贵不矜贵一说了,男女都一样;女人也能顶半边天,你这些话要是被有心人听见,还不得说你耙耳朵,妻奴。”
“说说而已,又不会少块儿肉。”媳妇高兴比什么都重要,在他的心里,媳妇是无可取代的,就跟爷爷一样。
“那你可得记住这句话。”巧笑嫣然,顽皮地去扯了扯他的耳垂。
严如山道:“记得,有关我媳妇的话,我都记得;还记得咱们在山里打猎那两年吗?”
“记得啊!你第一次看我打猎很吃惊吧,那时候我太需要钱和粮食了;没想着回避你,只想着有个人能帮我出货挺好的,我都不需要挂心。”那时候时局紧张,倒卖倒买是要坐牢的;刚穿过来,她只想安安稳稳过个两年回城,重新开始事业。
“第一次见你打猎,我确实很吃惊,明明是个瘦弱小姑娘,怎么力气就那么大;不仅力气大,胆子更大,野猪都敢硬上。”现在回想起来,严如山不禁摇头失笑,“我记得,你才到知青点的时候,整个人都很阴郁,让我想到了刚下乡的时候;虽然,我没那时候的你那么阴沉,却也没好到哪儿去。”
“阴郁又怯懦的一个姑娘,刚来就病了几天;病好之后反而像想开了一样,下地干活,上山打猎样样能行。”
此言不无感慨,若非钟毓秀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成长起来,他都怀疑被人换了。
钟毓秀脸上一僵,转而若无其事道:“没钱没粮,不想办法过活又能可没法活了;说来还得谢谢你,没有你帮我出货买粮食,我还得亲自走黑市,给我省下了不少功夫。”
“那时候觉得你一个小姑娘家家,小小年纪背井离乡;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了,对我而言不亏。”
盯着严如山泛红的耳根,钟毓秀轻笑出声来,这人竟害羞了;不过,严如山这人重情义是真重情义,薄情起来绝对薄情。端看对知青点其他女知青就知道,那是能不说话就不会开口。
不过,严如山这人沉稳持重,在知青点很有威信;女知青们又不是那等自我低贱之人,相处还算和睦。
“这么说,你对每个知青都一样咯?”
“不是。”
这话回应飞快,生怕她误会似的。
钟毓秀笑意不减,“那里不是了?”
“......我对其他人没这么好。”严如山窘迫的自曝其短,说完后觉得也不是那么难以出口;一边给她揉腿一边道:“其他人勾不起我的怜惜之心,唯有你。”才能做到。
心间泛滥着甜滋滋的味道,怎么回味都不够。
严如山又道:“媳妇,你信我;我对其他人真没这么好。”
“这么说来,那时候你就盯上我了?”钟毓秀歪头问道。
严如山猛地抬头,与她璀璨含笑的笑眼碰个正着,面对那双笑靥布满的脸庞,到嘴边的否定话语打个圈儿又个咽了下去。
第496章 关心
“媳妇儿。”声音之中包含无奈。
知道了他的秘密,钟毓秀笑眯了眼,“得了,不为难你了,知道你一早就盯上我了。”
严如山耳根微烫,可不就是早就盯上了。
“二三进院子打扫完了,一进还没清理;咱们初来乍到,什么都没准备,柴禾也没有,咱们得去山里捡柴禾回来。院子打扫完,咱们都得洗个澡才能舒坦。”喜悦的心情不减,钟毓秀回归正题。
严如山抬头望向媳妇,点点头;看向门外提着木桶回来的方国忠,“方同志,你和毓秀歇会儿,我去山里捡些柴回来。”
“我跟您一起去。”方国忠说道。
“我也去。”钟毓秀开了口。
严如山握住她的手,笑道:“不用你们去,以前下乡时,捡柴的活儿经常做;我先挑选一些细小的干柴和枯木回来用着,等爷爷他们过来,下午咱们再进山多多捡柴。”
“那我把前面一进院打扫一下,钟同志歇着吧。”本是想歇会儿再干活,可是,人家严如山同志都在这个档口上上捡柴了,他歇着就说不过去。
钟毓秀道:“我不累,捡柴没问题。”
“别逞强。”
钟毓秀:你是对你媳妇的认知有误。
严如山捏捏她的柔荑,安抚道:“我一个人也能行的,不用你去;就这么说定了,你歇会儿要是待不住就把咱们房间里的褥子被子铺好。”
“行叭,你上山小心点儿,不知道这边的山里有没有大型野物。”
“知道,放心,我很快回来。”
告别媳妇,严如山去厨房看了看,找了一根适合做扁担的棍子;又翻找出两根长麻绳出了门,选了一座距离村子最近的山。
就算是最近的山,也离村子有十几分钟的路程。
到达山脚下,还能看到许多开垦出来的田地;田地里铺上了一层树叶,有的腐败有的偏黄有的已经快化为一片片残渣。
山脚下只有一条通往山上的路,那还是村里人开辟出来的;严如山循着这条路进了山,初来宝地,不知山中情况,他没选择往深山走,而是选择了边缘地带捡上一些枯枝干柴。大的枯枝干柴是别想来,这个地段,有也被村里人给捡回去了。
宅院。
方国忠休息片刻,与钟毓秀道:“钟同志,我先去打扫一进院了,您好好休息。”
目送方国忠去了一进院,钟毓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回房翻找出贵子里的棉被褥子;褥子铺在床架上,由于下面没有中垫和稻草,她足足铺了两层。床位挨着地面,地气重,湿气也重;按照农家铺床的习惯,要么放一床中垫,要么放稻草。
稻草可以隔绝一部分地气和湿气,不仅如此,稻草还有保暖的功效,只要每年定期将稻草更换,轻易不会在睡梦中被湿气侵体。
因着只睡几天,她从未想过去村里买稻草。
铺好了他们的房间,毓秀轮流给爷爷和两个孩子住的房间铺上被褥,被子用被套装上;床铺好了,没什么事做,严如山没回来,其他人没选定房间,铺床是不可能的。
不铺床,她可以给被子投上被套,各个房间里的衣柜找几套出来装好;等他们选定房间之后,至少省了一道工序。
做好这些,方国忠的一进院也打扫完毕,他不曾停歇;拿了家里有的扫帚和铁铲,从三进院一路打扫到一进院大门口,确定清理干净他才停下来。
而这时,严如山也挑着一旦柴禾回来了。
方国忠抬头看到严如山肩上担的柴禾,立马迎了上去,“严同志,我来我来,您到旁边坐着休息一下。”一路担回来,还是这种隔人的木棍,疼痛程度可想而知。
日常用的扁担是用大竹做成的,大竹宽而轻,能减轻、分担一部分重量;也有用木头做成宽扁担的,木头做的宽扁担是能分担一部分重要,但木头做的扁担也比竹子做的重。
各自有各自的优缺点,竹子轻、能分担重量,却不经用;木头做的又重了些,一旦上肩,必定沉甸甸压在肩上,耐不住人家耐用不是。
严如山将担子顺势交给他,甩甩手,抬手按着别扁担压过的肩膀;那是真疼,圆的棍子着力点子在肩上挑着一个点压,能不疼吗?
“毓秀呢?”
方国忠挑着担子往厨房走,一边走一边回话,“钟同志在三进院,之前是在投被子,现在应该投完了。”
“我去看看,辛苦方同志把柴禾放厨房去一下。”
“应该的。”
方国忠头也没回,担子柴禾往厨房小院走;担子可太磨肩膀了,就这么一会儿,自认皮糙肉厚的他都受不住。
严如山按摩着肩头,往里面走;到了三进院,先去他们选好的房间,没见到媳妇的人影,不得不挨着找,可算在第四间空房间里找到了坐在凳子上用手扇风的媳妇。
“毓秀,我回来了。”
钟毓秀猛的回头,他脸上泛着红,一看便知是是被晒的,“过来,我给你扇扇风。”
“不用,等会儿洗个冷水就好了。”用凉水去一去热气,那才是最舒坦的。
“你什么时候有这种习惯了?”钟毓秀无奈道:“凉水是能去热气,你刚出了一身大汗,脸都晒的通红了;一冲凉水,寒气顺着舒张的毛孔积攒在身体里,更不舒服。”
严如山走上前,在她面前席地而坐,俊美的脸上尽是笑意,“不用担心,我有分寸。”
“知道你有分寸,但也不能这么糟蹋身体;你既然回来了,按肯定有柴禾了,咱们还是得烧水洗澡。”对他的担心压过了懒筋,钟毓秀拉着他起身往厨房走。
严如山任由她拉着走,跟在她身后笑眯了眼;被媳妇关系的感觉可太好了,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得到的。
“钟同志,严同志,你们怎么过来了?”方国忠看向两人牵着的手,白皙和红形成鲜明的对比;钟毓秀手指白皙细腻,严如山因为捡柴回来的原因,手到现在还是有裂痕,再加上太阳暴晒,自然会红的不正常。
也就这一对比,方国忠才发现了严如山被晒的狠了的事实。
第497章 质壁分离
“是严同志要洗澡吧?我正准备烧水,您二位等一会儿啊!”
方国忠回身提了水桶,越过他们二人往外走。
严如山安抚了媳妇,道:“我去帮忙,媳妇,旁边有凳子,你坐那边去。”
“好。”
看着严如山出去,过了一会儿回转,他跟方国忠手里都提了一桶水;二人把水桶厨房外的空地上,而后从厨房搬出来唯一一口大锅来清洗。
方国忠轻车熟路用石子刷过锅里的铁锈,清水一次次的冲洗,总算还了大锅本来颜色。
洗干净了,大锅放进大灶上,提水倒进去;倒了满满一锅,准备烧火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没有火柴,更别说现成的火了。
严如山:.......
钟毓秀:.......
方国忠:“那什么,严同志,钟同志,你们到外边走廊下歇会儿乘乘凉;我去村子里借火,等顾同志回来再还给他们。”
也只能这样了。
方国忠去的依旧是借水桶的这家,敲开门,熊二和之前见过的村长都在。
“村长,这位同志,不好意思,打搅你们了。”
“同志不必客气,是要借什么东西吗?”村长率先问道。
方国忠略有些不好意思,面上不显,“对,家里没火柴,我们随身也没带;不得不来问问村里人有没有多余的柴禾,我买两盒。”
本是打算借的,他改了主意;火柴不是贵重东西,一两毛钱就能买上几盒,没必要再欠个人情。
“有的,有的,家里恰好还有两盒;我家备用一盒,另一盒可以给同志。”熊二说着话已经进了屋去。
村长做请道:“这位同志里面请,不知您贵姓。”
“我姓方,村长喊我方同志就行;进去就不用了,拿了火柴我还得回去忙活,刚来这边什么都不齐全,需要准备的东西可太多了,还请村长见谅。”方国忠这些话算是委婉的了,要是不委婉,怕是得得罪人。
“刚落脚,是得忙活一阵;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我是村子里的村长,能帮的一定会帮。”村长笑眯眯的开口,现在不开口,他又不傻。
这些人一看就是有能耐的,也许人家一句话,他们村子就能受用无穷。
为村子牟利是一个村长该做的。
方国忠道:“村长是好人,我们暂时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村长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需要帮忙尽管说,别客气,你们在咱们村子里买了房;虽说以后不一定常住,但你们也算是村子里的人。”村长抓紧机会和他说说村里人的好,“咱们村儿的人热情好客,这是不知道你们来了,要是知道肯定会来你们家串门认门的。”
方国忠笑了,却没接话;串门也得分时候,他相信村里人是热情好客,却不相信每一个都是好人。
见他不接话,以为他没信,村长继续说道:“您是不知道,这户人家姓熊,家里有位老人瘫痪在床;熊家老大出门闯荡,一去没回,也不知人是死是活,现在就靠熊二撑着。为了这事儿,熊二到现在都没结婚,一直单身照顾老娘。”
“就算这样,熊二从没变过本心;他一边照顾老娘,一面还要下地干活,家里家外一把抓,日子何其艰难。”村长摇头叹息,说起这熊家,他是真愁,“就算是这样,他也一直任劳任怨;您说熊二的人品好吧?”
之前借了人家东西,现在又要买人家东西的方国忠讪讪笑道:“人品是好,不过,村长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村长一噎,怀疑这人在装不懂;可这些话他不能说出口,只能自圆其说。
“我们村子里的小辈们是出了名的孝顺,您知道,孝顺的孩子人品就不会差到哪儿去;所以,您放心,我们村子里的人都不错,您看熊二就知道。”
方国忠:......与他何干?
“方同志,您要是不信,就在村子里多住半个月观察。”
“我们只是暂住,该走的时候还是要走的。”方国忠又道:“村长放心,我们在村子里这几天,村里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找我;我在C省这边也有些朋友。”
不用严同志跟钟同志出面,他也是有战友的人。
村长确定了,这人之前在装不懂;脸上还是扬起笑意,“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别误会;只是看看你们需不需要帮忙,让你们相信我们和我本人而已。”
“村长,这位同志,火柴来了。”熊二没听见他们的谈话,出了房间门便喊了一声。
方国忠松了口气,待熊二走上前,递给他一盒火柴;他掏出两毛钱,道谢后又跟村长道谢,婉拒了村长的好意,这才拿着火柴走了。
回到家,方国忠没将这些事情告知严如山和钟毓秀。
有火柴,有柴禾,他们总算顺利烧了一锅热水;严如山让钟毓秀先洗,而后他和方国忠才去冲了凉。
三人洗过后,神清气爽,舒坦的不止一点点;坐在太阳晒不到的阴凉地儿,也就是屋檐下背阳的地方,很快就凉快了。
刚凉快没一会儿,遥遥听见有车子的声音;村里道路不平,车子开着会有噪音和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三人起身往外赶,走到一进院大厅,车子也开了进来。
车子在车位上停下,严国峰老爷子、王大丫、龚招娣带着孩子推门下车,之后是顾令国打开驾驶座的车门走了下来。
三人走上前,严如山抱过了老爷子怀里的孩子,钟毓秀则抱了王大丫手里的儿子;方国忠不敢随便抱小孩儿,这些小娃娃身教体软,他是真怕一个不小心手重了,伤了他们。
龚招娣怀里的小老二看没人来接他,干脆朝钟毓秀伸出手了,“啊啊,麻。”
“臭小子,一来就缠着你.妈妈。”严如山走上前,把人从龚招娣怀里拎起来,一手一个,龚招娣这才解脱了。
钟毓秀不能同时抱两个,却能在他们脸上挨个亲香一个;孩子们这才高兴了,没有被妈妈抱,被妈妈香香也是好的。
严如山颠了颠两个胖儿子,不甘心道:“瞧你们没出息的样儿。”质壁分离。
钟毓秀好气又好笑,不知该说他什么好;严国峰摇头低叹,这样的大孙子,不想要了。
第498章 盛世古玩
“嫉妒直说,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得了,老爷子看不过眼给曾孙报仇了。
钟毓秀忍俊不禁笑出声来,“爷爷,您和王同志、龚同志一直带着孩子们累了吧,院子打扫干净了;您和几位同志屋里坐,边歇边说话。”
“行,听咱家孙媳妇的。”严老爷子老脸带笑,轻松又快活,转头招呼其他人一道往一进院大厅走。
进入大厅,里面桌椅齐全,严老爷子往上位一座,两一个上位空了下来;下面是并列的一排四把椅子,还有小桌,那位杨同志修理宅院完全是按照这家以前地摆设来布置的。
“不错,椅子瞧着是紫檀的;紫檀的椅子可不多。”严老爷子爱不释手的摸着椅子扶手,这种是太师椅,每一处都做到了光滑润手。
钟毓秀道:“应该是订做的,如山给了钱,杨同志负责订做。”
“瞧着像,挺新的。”没人用过,只定期打扫,椅子的成色都不一样。
严如山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该知道的都知道,对古玩这方面是真没兴致;反倒是老爷子,人老了,往文艺范方面走了,对以前没时间没能学的东西倒是更感兴趣。
“毓秀啊!”
“爷爷,我在,怎么了?”
严国峰老爷子笑眯眯的说道:“咱们家的古董玩意儿还是太少了,以后没法传家;我看你对这方面倒是懂,不如多收些有价值的放着,以后传给你儿孙。”
“会有的。”微微颔首,毓秀也有这方面的打算,“只是,古玩真正有价值的人家不会轻易拿出来;想收可能有点难,不过,只要有钱,那是肯定没问题的。”
“那就行。”
严国峰将这事儿丢开,有毓秀看着,必定能把事儿给办成了。
严如山不置可否,“古玩只能做为一个家族的底蕴,观赏性还得看人懂不懂。”
“咱们家就是要积攒底蕴,虽说我严家在上京底蕴还算深厚,但那只是人脉和权势方面;文化底蕴还是差了些,无法跟以前的老家族相比。”老爷子考虑的长远,“古玩这些东西收集在手中不会砸了,以后不想要了可以出手,并且肯定会涨价。”
乱世黄金,盛世古玩这句话不是没道理的。
盛世已经来了,古玩行情必定直线上升。
钟毓秀点头,老爷子这些话没说错,“确实如此,盛世古玩,越是盛世,越是重视古文化;古玩的市场就会不断攀升,不会有封顶的时候。”
古玩也会随着时间增长而增长年限,年代越久远的古玩越值钱。
“看看,还是毓秀懂。”老爷子的手摸着扶手,笑眯了眼,“这玩意儿不是什么古玩,没有历史价值,却是实打实的好东西;紫檀不好找,也不知道杨同志怎么找到的。”
这一点,不论是严如山还是钟毓秀都表示不知道;但也不难猜,杨同志在这一片混迹多年,生意做大了,人脉广了,真心想找什么东西并不是多难的事儿。
紫檀木不是没有,只是年轮大的紫檀木不多罢了。
“爷爷,您要是喜欢,咱们让上京的人收一部分回来;紫檀、绿檀、黄花梨木、楠木、沉香木、天道木这些都可以。”严如山提议道。
严国峰仔细一思索觉得能行,就点了头,“多收些,你们名下的房子不少,孩子们名下也有房子;放的过来,等到小海结婚了肯定也要买房,之后的孙子孙女少不了房子。你们现在收了,以后倒手再卖给他。”
大孙子和大孙媳妇手里不差钱,多收些古玩没错,等到小孙子结婚生子;还能从大孙子大孙媳妇手里买,说真的,他觉得小孙子可真是一无是处。除了进了研究所让他高兴,其他的什么都让人愁。
大孙子以前也让人愁,性子因为那些年的动乱太过冷漠;不是他放在心上的人都懒得去管,要不是大孙媳妇在旁边提意见,给主意,甚至可以这么说,要不是大孙媳妇爱国,现在大孙子肯定发展不了这么好。
爱国的名头是要落在实处的,落在实处了才能被人看到;这一点大孙媳妇做的很好,大孙子终究因为那些年的原因,性情跟大孙媳妇比起来欠缺了点儿。
“可以,我们给小海蛰摸一套放着;等他以后用,至于小海以后的孩子,我们也会慢慢寻摸的。”钟毓秀一口应下了,严如山想拒绝都找不到话头开口,不得不点头。
严国峰看在眼里,暗暗点头,这个孙媳妇是真娶对了。
“你们也要多囤,小海那套给他囤些不高不低的就行;不然,我怕他到时候拿不出钱来,等到时间长了,现在看着不高不低的价格在以后都是值钱的。”
钟毓秀对此没意见,看向严如山;严如山接连被媳妇和爷爷注视;无奈点头应了,“行,给小海的东西收回来以后给您保存着。”
“可以,”老爷子没意见,反正到时候小海都是要给他哥嫂钱的,在谁手里无所谓。
他就一个儿子两个孙子,大孙子的家底丰厚,看不上他手里的那点子东西;不存在争不争的问题,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打算把积蓄都给小孙子。
比对还没出生的曾孙,他还是更喜欢已有的三个小曾孙,他得给小曾孙多存点家底。
说了一会儿话,各自都累了,钟毓秀和严如山抱着孩子,跟着老爷子去三进院;把老爷子带去房间看了看,又提水给老爷子洗了澡,等老爷子和三个孩子都收拾好了,其他人也差不多了。
就着顾令国买回来的午饭,简单吃了一顿填饱肚子;一行人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午觉,一觉醒来,外面太阳都下山了。
严如山牵着媳妇的手走出房间,便见王大丫跟龚招娣带着孩子在院子里学走路;老爷子坐在旁边,抱着一个曾孙笑眯眯的看着。
“你们醒了呀,快去洗把脸,孩子们走路的样子真可爱。”老爷子第一时间看到了他们,出声招呼他们。
严如山点头,“那我们先去洗脸,您把孩子放下,让他们在地上学着走路;大院里有花台,让他们扶着花台走路,不用特意去带。”
第499章 胖崽
“知道了,去洗你的脸去。”
老爷子不耐烦的扭开头,他哪儿舍得曾孙受伤?学走路没人带着,一个不小心就摔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严如山摇头一笑,牵着媳妇去了厨房;踏进独属于厨房的小院,见之便是忙碌又冷清的场景。顾令国在打水,方国忠在水井边儿背对着他们摘菜,冯正没见到,转念不知冯正在厨房忙着。
顾令国提着水转身,陡然发现二人在,出声道。
“严同志,钟同志,您们起来了。”
方国忠听见顾令国说的话,扭头看去,朝二人打招呼,“钟同志,严同志,下午好。”
“嗯,你们也下午好,冯正在做什么吃的?”严如山淡淡点头,随声问道。
“冯正同志在炖汤,顾同志送回来的食材里有牛肉,牛肉温补;咱们在车上好些天,钟同志没吃好没睡好,正该好生补补。”严如山一问,方国忠便答。
顾令国跟着点头,“路过市场的时候,见菜市场门口有人卖新鲜牛肉,就买了十斤回来;听说是牛老了,犁不了地了,只能把老牛杀了卖些钱回去买小牛。肉很新鲜,我仔细看过,不是病牛。”
“你的眼力,我们是信的;厨房里有热水吗?”
“有的,里面最大的那口锅里有一锅热水烧着备用的。”厨房里的碗筷需要清洗,饭后洗完得有热水,一行八人加三个孩子饭后都要洗澡。
热水是越烫越好,烫才好跟凉水兑成温水;开水越多,能用的次数也就越多。
“那你们忙着。”严如山说完,牵着媳妇进了厨房。
冯正看到二人进来,忙从砂锅前直起腰神,“严同志,钟同志。”
干巴巴的一句招呼,憨声憨气的;严如山淡淡颔首,钟毓秀笑着问道:“大傻,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肉,萝卜炖牛肉,宫保鸡丁.......火锅,备了菜。”冯正指了指已经切成片,放在厨房案几上的十几个盘子,其中有猪肉、各类海鲜,没有牛肉,牛肉都炖了萝卜。
“大热天吃火锅容易上火。”钟毓秀叙述道。
冯正憨笑,“有,有凉茶的。”
“大傻想的周到,你调配的凉茶,降火效果相当好;一边吃火锅一边降火,吃完不烧心。”大热天的吃火锅,特别是晚上,很容易上火烧心睡不着。
冯正的凉茶正好解决了这一烦恼,说来,不知冯正跟着多少个师傅学过;川鲁菜很好吃,味道正宗,各类小点心、凉茶、花茶做的也不差。只是,冯正日常很好做花茶、凉茶。
“都是应该的。”冯正挠头,憨笑不减分毫。
微微一笑,毓秀温和开口,“你忙你的,我们打谁洗把脸,不用管我们。”
“好。”冯正转身就去了砂锅前,钟毓秀顺便看了一眼揭开的砂锅;砂锅里炖的萝卜牛肉不知一种萝卜,有白萝卜,也有红萝卜,香味扑面而来,着实香的很。
“媳妇,你到外面等会儿,我看看脸盆放哪儿的。”严如山道。
钟毓秀点点头,走出厨房,问:“顾同志,你买新脸盆回来没有?”
“有的,钟同志,在厨房碗柜下面的小格子里;一共买了九个盆子,我和方同志一个,冯正同志一个,老爷子一个,您和严同志一人一个,王同志、龚同志共用一个,剩下三个给孩子们用。”
顾令国和方国忠不怕脸盆共用,没有那么多忌讳;使用的人身上没病,那便不存在卫生方面的问题。
顾令国做出这个之前,必定是先问过王大丫跟龚招娣的,他们做了决定;钟毓秀不好说什么,点点头表示知道,转头看向厨房里的严如山,便见他已经去了碗柜墙角,从里面拿出一个颜色最深的瓷盆。
这个年代,有用木盆,也有用瓷盆的;木盆因做工问题,用的久了会有裂缝漏水,瓷盘则与之相反,因此更受欢迎,轻薄,不易摔坏,能用好多年是它的价值。
严如山出来时,肩上搭着一条毛巾,端出一盆温热的清水放到厨房外屋檐下的小梯栏上,“毓秀。”
“来了。”随声一回应,走到他身边。
严如山将肩头上的毛巾递给她,“先洗脸。”
“好。”接过毛巾丢进水盆里,毛巾被浸湿顷刻间淹没在温水里;她先用温水扑脸,再用毛巾细细清理脸上每一个角落,这年头没有洗面奶这玩意儿。有她也不会用,洗面奶只有少数不伤皮肤,很多都是在伤害皮肤。
擦完脸,严如山接过她手里的毛巾搭在瓷盆边缘,他就着这盆水往脸上扑了几回水,用毛巾随意擦了擦。
钟毓秀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他都不嫌弃,她能说什么?在大院里,条件好,不存在共用洗脸水的问题,从未见他有这一面。到了这里,她又见识到了他的另一面。
“洗把脸,人都清爽了。”严如山不无感叹的说完,端起水盆,倒进旁边的水沟里。
院子建造的好,每个院子里都有一条水沟;这条水沟连通出水口,只要把脏水倒进去就能流出去,生了许多麻烦。并且,出水口外便是河流。
古时候的人经常这么干,钟毓秀只看了一眼就不打算用外面河流里的水了。
严如山心神舒泰,放好毛巾和水盆,牵着媳妇往回走;厨房小院这边留给冯正三人忙活,他们回去陪老爷子说话去。
回到三进院,这次不是两个孩子在学走路,是三个孩子并排站在花台前;两手扶着花台行走,死活不要打人伸手。
三个胖乎小崽并列而立,肉嘟嘟的小手搭在花台边沿,一步一挪,看大人们伸手就气鼓鼓的瞪着他们,着实执着又可爱的紧。
“爷爷,我们回来了。”钟毓秀和严如山走进院中,钟毓秀径直往孩子们身边走。
三个胖崽一见妈妈,哪儿还记得不让大人碰他们的事儿?径直往她怀里扑腾;三个小家伙并列而站,这会儿扑过来就跟叠罗汉一样,把钟毓秀吓得够呛,眼疾手快把后面两个提了起来,还有一个则是扑进了她的怀里。
“麻麻,麻麻。”
“麻,麻.......”
被提来的小胖崽一个劲往朝她扑,好似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第500章 劝说
三个胖崽都想要毓秀抱,严如山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一个度,果然,儿子都是讨债的。
他走上前,接过媳妇手里的俩个胖崽,直接扔给了老爷子,“爷爷,您的曾孙孙给您,皮实的讨人嫌。”
“他们不皮实的时候,你才该着急;小孩子越是活泼,说明身体越是健康。”老爷子慈爱的抱着曾孙孙,怎么看怎么爱,“他们还没到可以流畅说话的时候,又是不懂事的年纪,有个头疼脑热的没法说出口;咱们只能从他们平日的习惯爱好,以及活泼与否来猜测他们的身体是否康健。”
“你不是一日两日做父亲了,这点道理都不懂?当初你爸可没嫌弃过你跟小海;那时候,你一天到板着张脸跟个小老头似的,小海又活泼过了头,你爸也没说过你们一句重话。”
“再看看你,孩子们还没怎么调皮呢,就嫌弃成这样了。”说谁都行,说小曾孙们就不行。
老爷子是真嫌弃大孙子了,都奔四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严如山被说的哑口无言,能怎么办?这是爷爷啊!亲的,受着呗。
钟毓秀忍俊不禁,抱着怀中小娃娃起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掩饰笑意;可严如山的角度好,无论她怎么掩饰都能清晰可见。
“得了,你去厨房帮忙去,别在这里碍眼,吓着我曾孙。”
老爷子一言不合就赶人,严如山都以为他是孩子们的后爹了。
老爷子是不知道大孙子心里怎么想的,要是知道,怕是还真的说他是后爹;有这么嫌弃孩子的亲爹吗?没有,所以只有后爹做的出来。
严如山拉着媳妇到花台边上坐下,美名其曰,“站着累人,礼明太胖了,抱久了沉手的很。”
钟毓秀顺势坐下,然后孩子就落入丈夫的怀里了,她手上空空如也。
老爷子看在眼里,没再喊大孙子去厨房帮忙了;说是去厨房帮忙,但也可以翻译为‘一边去’,‘爬’~~~
“爷爷,我们分开之后,您和王同志她们出去逛逛没有?”
“去了的,沿着街道走了一圈就回去了;C省这边发展没有沿海地区快,虽说也有变化,却还是能认出以前走过的地方。”走南闯北征战,C省省城自是来过的;那时候更落魄更简陋罢了,现在房子多了,人们的生活水平有了极大的提升,但也仅限于此。
钟毓秀笑道:“C省也有好些好玩的地方吧?如山,你说呢。”
“C省好玩的地方临近水库,可以钓鱼、网鱼,现在应该更开放了;咱们这边安顿好了,明天开车去玩。”说完,他又开始思虑一辆车坐不了这一大家子人的问题。
严国峰也在想这个问题,并且提了出来,“咱们人多,就一辆车,不够用呀。”
“和人再借一辆。”严如山道。
“你那位朋友还有车?”小车不易买,有钱没人脉买不到的;有人脉没钱也不行,老爷子正是了解这一点才知道,小车在这个年代的珍贵程度。
在几年前,小车还不常见,通常只有到了一定级别的干部才能分配一辆;那车是公车,还不是私有的,油费、修理什么的都要自己出钱养护。
这几年,有人脉有钱的人家倒是都规划着买小车来开;渐渐的,小车出现的频率就高了,而有一人开,有点资本的人都想弄上一辆,不能落后于人不是。想来再过个三四年,小车该是常年物什了。
“他没有,别人有。”
严国峰不置可否,没再询问;他是个退休老头子了,家里的事情是大孙子做主的多,他一个老头子安心出门游玩即可。
钟毓秀在旁边开口:“明日我就不去了,来了这边还不曾去看过村里的景色;你陪着爷爷到处走走吧,我带着孩子们,你们也能脱开手玩。”
“你一个人带的过来?”
“爷爷,您放心,三个孩子不是很难带;而且,我不去的话,顾同志方同志他们也不会去,有他们帮把手没问题的。”转头看向另外两位女同志,“王同志,龚同志也去好好玩,家里不用惦记;孩子们的吃喝拉撒我都会照看,你们这一年来也辛苦了,脱开手放松放松。”
与其抱着孩子们坐车去玩,不如抱着孩子们去村里、山上走走;山中景色各有特色,充满了大自然的色彩。
见识过各个世界的风景,对现在的旅游她的兴致不大;当初提议如此,不过是想让老爷子出来走走,也看看他们老一辈儿守护的山河。等到老爷子年岁再长十几岁,她和严如山都不敢带着出来走了。
年岁大了的人,身子骨再健壮,也避免不了血管脆弱,身体脆弱的现象;服用过修复液的人虽说身体机能被再次激发,但也避免生老病死这一自然现象。
老爷子如今六十多岁出头,等到八.九十岁的时候,更要注重保养。
她见识过许多本来很健康的九十岁高龄老人,一个摔跤或者脑血管破碎就那么去了;随着老人年岁渐长,服用修复液的作用也会逐渐变弱,始终改不了人体到极限的事实。
修复液的诞生有好处,可以治疗许多疾病,激发身体机能延长寿命;修复液能治病能救命,不能奈何天命呀。
严老爷子还是不放心,曾孙孙就是他的心肝儿肉,大孙子和小孙子都没法越过去那种。
“要不,我还是留在家里跟你一起照看孩子,让他们去玩?”
钟毓秀无奈笑了,调侃道:“爷爷,您去玩您的,我可是孩子的亲妈,还能不照看好他们吗?所以呀,您就放心吧,该怎么玩怎么玩,安安心心出去游玩。难道,您不想好好看看咱们祖国的河山?”
“咱们出来一次不容易,要是没孩子的时候还好;有了三个孩子了,以后出来玩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加上我和如山工作忙,能陪您的机会也不多。这一次咱们全家都能出来游玩,就不要那么多了,孩子有我看着,有顾同志他们帮忙,您还担心什么呢?等您玩开心了,晚上回来又能看到孩子们了,多好呀。”
什么都不耽误。
第501章 胖儿子
最后,严如山都开口劝了,老爷子才勉强答应;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临走时依依不舍,大有反悔的趋势,最终在严如山小两口的劝说下才上车,由严如山开车离开。
他们一行人,只留下了三个孩子,钟毓秀和顾令国、方国忠、冯正四个大人;前面仨人来送人,冯正吃过早饭后就没出过厨房。
目送车子远去,钟毓秀收回视线,与顾、方二人道:“走吧,回去看看孩子们醒了没有。”
“好。”
顾令国和方国忠跟在她身后进入宅院,却在进入二进院分开了;他们二人去端孩子们的辅食,东西是做好了的,冯正亲手做的,他们端出来送到三进院里就可以。
钟毓秀迈进孩子们的房间,如她所料,孩子们早就醒了。
“礼记、礼明、礼真,看这里。”拍拍手走上前,对三个孩子伸出手。
“啊。”
“麻麻。”
“麻.......”
三个小子同时伸出手,都朝她扑过来;钟毓秀气定神闲的伸手接住,三个孩子加在一起好几十斤呢,也就她有异能,不然,还真没法一下子抱住三个小子。
“乖儿子,醒了都不哭,好样的。”
母亲的亲近让孩子们乐的咯咯笑,抱着她的脖子亲了又亲;身为母亲,被儿子糊一脸口水也是开心,心里甜着呢。
“好了,咱们起床了。”把孩子们往床里侧推了推,她去床架上放着的行李包翻找出三个儿子穿的衣裳;天气热,穿的薄,还都是短袖,一会儿的功夫就给他们穿好了。
三套衣裳一模一样,大小也没什么区别;等他们再长一岁,就这么牵出去,外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三胞胎。
“麻麻。”
“麻麻麻。”
“啊,麻麻。”
小子们活泼好动,过了一岁后,他们会越来越灵活,越来越聪明;也会越来越不好骗。
她一人抱不过来三个,只能哄着孩子们玩;直到顾令国跟方国忠端着辅食过来,才帮着把孩子抱到了外面客厅,抱孩子勉强还行,喂孩子的活儿,是真不行,两人忙活半天,糊了孩子们一脸,愣是没吃上多少。
也就钟毓秀怀里的这个吃的好,吃的香。
喂完怀里的儿子,一抬头,面对两儿子满脸食物残渣,毓秀忍俊不禁乐出声来;转瞬又停了笑声,瞟了一眼满脸羞窘的顾令国二人,道:“碗里还有辅食吗?”
“还有一半。”
“我这里还有一点。”
顾令国喂的更小心一些,也更慢,因此没浪费多少辅食;方国忠本身性格如此,急性子,太耿直,喂孩子吃饭这会儿对他来说就是折磨只想赶紧喂完了事。
可,需知,人在急切求成时总是容易出错,方国忠面临的就是这样的问题。
钟毓秀微笑颔首,“放桌上吧,顾同志,我们换换;方同志,你抱着孩子们哄哄,等我喂完礼明,再喂礼记。”她抱着的是礼真。
顾令国松了口气,将礼明交给她,又抱了礼真起来;顺便还把剩下的半碗辅食放到她身边的小桌上。
“钟同志,我去打盆温水过来,等会儿给孩子们洗洗脸。”说到洗脸,顾令国免不得耳根发烫,面上还一本正经,好似从未发生过此事一般。
“打热水可以,但是抱着孩子不方便端水盆,你去孩子们屋里拿床投好的褥子过来放地上;把孩子放褥子上,让他自己玩吧。”钟毓秀点头应了。
“好。”
顾令国赶忙应声,抱着礼真去了孩子们的房间,从柜子里翻找出一床颜色暗沉的套子投好的褥子;拿到大厅,顾不得地上脏不葬了,直接给铺上,礼真放软绵的被褥上,这才转身出了堂屋往院子外面走。
方国忠目光落在礼真身上,他想把礼记也放上去的;可礼记脸上实在是太脏了,一上去免不得要把食物残渣蹭到被套上。
钟毓秀可不管方国忠,她先用手帕给礼明擦了擦脸,慢慢喂他吃饭;小家伙饿着了,顾令国喂饭的时候还不是每一口都能完全喂到嘴里,吃了半天还是没吃饱,小家伙不着急才怪。
看对面的礼记,扒拉着伸手要她抱就知道。
“方同志,用帕子给礼记擦擦脸,放他到被子上玩吧。”这样抱着不是办法,方国忠不会哄孩子,那样儿,她都觉得有点可怜了。
方国忠着实松了口气,转而道:“钟同志,我没有手帕。”
“这里。”钟毓秀将用过的手帕递给他,“麻烦你了,孩子脏兮兮的,手帕也脏了;给礼真将就用着吧。”
方国忠接过手帕,小心翼翼又粗鲁的擦干净礼真脸上的残渣;擦完之后,发现小娃娃白嫩的脸蛋上有些红痕,方国忠心虚的瞟了钟毓秀一眼,赶忙将礼真放到礼明身边,让他们小哥俩玩。
一开始,礼记还想往钟毓秀身边凑,可他身边的是礼真;皮小子一个,吃饱喝足了,又有哥哥陪玩,抱着哥哥开心的很,弄的礼记要哭不哭的瘪着嘴。
“钟同志,这样没问题吗?礼记快哭了。”谁让他不会哄孩子呢,哭了他也没法。
钟毓秀没去管,人家小哥俩的事情,她一个做妈妈的管多了反而不好;适当引导便是,她的想法很开明,不是原则上的错误,她不会出手去管。
小家伙们有老爷子疼,有严如山严厉管教,她只要做个开明舒朗的妈妈就好了呀。
“不用管他们,让他们玩去。”她不想娇惯出一不如意就哭闹不休的孩子。
方国忠听后,一时间手足无措,“那,那我去帮顾同志一起端热水。”
“嗯。”孩子们有伴儿,就算腾不出手,看住孩子还是没问题的。
方国忠如蒙大赦,快步跑了出去;钟毓秀喂完礼明,把他塞给礼真陪玩,成功抱起礼记。端来另一碗剩下不多的辅食,喂完之后,礼记意犹未尽,拉着她的手一个劲的喊麻麻,想是没吃饱了。
“等你顾伯伯和方伯伯回来,让他们再跑一趟厨房拿些吃的才行;我手里没吃的,所以,别拉我了。”三个小碗都给他看,每个晚上只沾了点儿残羹冷炙,确实没吃的了。
第502章 嚎啕大哭
礼记偏头看她好一会儿,仿佛在思考一样;过了一会儿,确实没得吃才放弃了。
钟毓秀抿了抿唇,觉得亏待了儿子似的,“乖,等会儿会有吃的。”
“麻麻。”小家伙天真懵懂,钟毓秀不由自主便心软了,“真是小磨人精。”
大约做母亲的面对孩子时,总是容易心软吧;血缘真是中神奇的东西,面对旁的小孩儿不会有软和的心性,在面对自家孩子时,又是另一番景象。
把儿子放到褥子上,“去跟弟弟们玩。”
礼记小崽崽扭头看向两个弟弟,不为所动;反而是礼明礼真两个小胖崽,大哥一来纷纷扑了上去,虎扑+熊抱一套伺候。
礼记懵了,傻乎乎的被扑倒在被褥上;礼明礼真嘎嘎笑着压在他身上,礼记回过神来,啊啊直叫,愣是没能把弟弟们掀动。哼唧哼唧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用,最后,两脚揣弟弟们小腿上,两小崽崽疼的哇哇大哭。
钟毓秀被吓了一跳,撕心裂肺的哭声太吓人了,几个崽崽从没这么哭过。
“怎么了?是哥哥踢疼了?”
礼明礼真都傻了,只知道哭。
钟毓秀蹲下身挨个给他们揉被踢的地方,大约是提到他们的麻筋了;轻叹一声,认命的哄。
顾令国跟方国忠端着热水盆回来,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面;兵荒马乱,在他们心目中非常厉害的钟毓秀大佬,这会儿是哄了这个哄那个,结果一个也没哄住。
“钟同志,他们怎么哭了?是没吃饱吗?”
“不是没吃饱,是他们疯玩的时候不小心踹到腿上的麻筋了;给他们揉揉就好了,可是疼已经疼过了,一时半会儿的停不下来哭闹。”小孩儿说话不利索,唯一能表达的就是他们的情绪。
顾令国点头,“那我来帮您抱一个?”
“不用,就让他们这样没事。”钟毓秀爽利拒绝后,抱着两个哭唧唧的儿子哄了一会儿;眼角瞟见大儿子也有点傻了,无声一叹,把大儿子也拉了过来,本想一起抱着哄哄。不曾想,两个被踹疼的儿子居然一起抵触他们大哥了,一个劲把人往外推。
礼记委屈的眼泪都出来了,弟弟们哭的时候,他没哭;这会儿委屈到想哭。
钟毓秀拍了拍两个儿子的脑门,“哭什么,都不疼了;你们大哥又不是故意的,是你们扑在大哥身上,你们多重你们是不知道,可有点自知之明吧。”
顾令国和方国忠都是嘴角一抽,两人的表情出奇一致。
这么小的孩子知道什么?还不是想怎么玩怎么玩。
“钟同志,我来抱礼记出去走走,他们两个就要麻烦您哄了。”顾令国主动揽下了礼记小娃娃。
钟毓秀巴不得,可又怕大儿子真哭闹上,到时候是就是三重魔音了。
“暂时先这样,你们陪着礼记玩一会儿吸引他的注意力吧;我这两个小魔星哄好再说。”
顾令国自是无忧不应。
方国忠在旁帮不上忙,就拧了热毛巾递给钟毓秀,“钟同志,给他们擦擦脸吧。”
“好,谢谢。”
钟毓秀接过毛巾,一边哄一边给他们擦脸,脸蛋擦干净了;两哭唧唧的小娃娃停止了哭泣,抽噎不止,做妈的人不得不把他们哄到情绪平复。
不哭的儿子们还是乖宝宝,是天使;钟毓秀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地上,也顾不得地上脏不脏了。
伸手戳了戳小儿子的额头,“瞧你们折腾的,最后遭罪的你.妈妈我。”
顾令国和方国忠何尝不是松了口气,仿佛心里的大石落地了一样;都是看着孩子们长大这个年岁的,就算没带多少,那也是有感情的。可以这么说,顾令国和方国忠跟他们儿子相处,怕是都没礼记三兄弟多。
常年在外当兵,家里有媳妇管照,他们很放心;一年回去一两回,有时候一年都回不去一次,自然家里的事情全都顾不上,别说儿子了,就是老人都拜托给媳妇照看。
他们专心在部队里干,好不容易爬到今天的位置,他们不后悔;唯一遗憾的便是与家人相处不多,无法在父母膝下尽孝。
训了两个儿子几句,钟毓秀这才抬头看向旁边的两人,“顾同志,方同志,麻烦你们把水盆端下去;再送些辅食过来,孩子们估摸着没吃饱。”
“好,我们这就去。”
顾令国与方国忠相视一眼,一人端盆一人跟在后面,一前一后出了堂屋;到了外面,他们吐出一口浊气,扎扎实实的觉得耳根清净了。
“顾令国,你家小孩儿哭的时候也这样吗?”
“差不多吧。”顾令国漫不经心的说完,看了他一眼,“你家的孩子难道不哭?”
方国忠摇头,“我不知道,我回家的时间少,每次回去也就待个两三天;儿女们跟我亲近还来不及,哪儿会在我面前哭闹耍赖呀。”
顾令国道:“那你可真得好好感谢弟妹,说明她把孩子教的不错;我回家的时候,偶尔也会听见儿子哭,我爹娘都护着哄着,也不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长歪。”
儿子不在身边,得了两个孙子,老人家还不得当心肝肉疼着?
倒也正常,在那个年代,儿子孙子才是老人的心肝儿;极少数人家不会重男轻女,绝大多数老一辈儿人身上都能看到封建残余,觉得儿子才是传宗接代带把的,殊不知,后世人要是这么重男轻女,人家得怼你一句,你家有皇位要继承吗?
“确实。”方国忠挠挠头,倒是把话听进去了。
顾令国笑了笑,“礼记他们都算是好带的了,这么久了也才看他们哭这么厉害的时候也就这一回。”
“嗯,再来一次我耳朵都要受不住了。”小娃娃哭的时候不会有顾忌,拉着嗓门嚎啕,着实是魔音穿耳的难受。
顾令国但笑不语,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三进院,去往厨房;冯正看到两人回来,扭头又去做饭了,他脑子一根筋,做事的时候喜欢埋头干,人来了也不会说是打声招呼什么的。
对待钟毓秀和严如山、严老都是如此,更别提顾令国二人了。
顾令国习以为常,率先开口,“大傻,还有孩子们的辅食吗?孩子们没吃饱呢,钟同志让我们再端一份过去。”
第503章 反思
冯正扭头看了他们一眼,不高兴被打搅;但,还是亲自到蒸笼前端了三碗蛋羹出来,放在灶台上就不搭理他们了。
顾令国无奈一笑,去碗柜上取下来一个竹子编制的托盘形状的东西;将三碗蛋羹放到竹器上,领上方国忠离开。
厨房没人打搅了,冯正心情好了些,忙活起来就顾不上其他的。
顾令国跟方国忠回到三进院堂屋,三碗蛋羹送到钟毓秀手边,“钟同志,冯正同志备了这些,您看够不够?不够的话,我们现在去厨房帮忙再蒸几碗出来。”
“现在是够了,中午让冯正同志多准备些;孩子们的胃口一天比一天大,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以后凡是不出去玩,都要把吃食备上。”端起一碗,用勺子背面试了试;蛋羹没有融开,很有弹性。
冯正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瞧这份色泽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顾令国、方国忠不自然的移开目光,别说,那份蛋羹是真诱人;一眼便让人有食欲,嫩.嫩的黄,又软有弹,他们形容不出来像什么,但很有食欲就是了。
“方同志去帮忙吧,多蒸几碗蛋羹;中午咱们也吃上一碗,等他们晚上回来再蒸。”将两人不自然的样子看在眼里,钟毓秀笑了。
顾令国忙摇头,“我不用,蛋羹是给孩子们吃的,我这么大个人了,用不着。”
“我也不用,钟同志想吃的话,我让冯正多蒸上一份。”方国忠喉结动了动,轻微的心动化为云烟。
钟毓秀道:“咱们家不差着点吃的,没了再去买;村里人家应是有鸡蛋的,你们下午去收一些回来,价钱方面你们看着办。”
“好,反正我们要在村里住个两三天。”
顾令国和方国忠应了声,方国忠又道:“钟同志,那我先去厨房了。”
“嗯,中午就我们几个,让冯正少做些菜。”分量什么的不用提,他们几个的胃口都大;老爷子他们不在,也顶多是减少几个菜,足够了。
“好的。”
方国忠离开堂屋,径直离开三进院。
顾令国在堂屋里帮着照看孩子,他不会喂,就不喂;钟毓秀在喂的时候,看着另外两个孩子不去争抢就是他要做的事。
钟毓秀先抱了礼记到腿上喂,小家伙没吃饱,这会儿看到蛋羹,欢喜的咧嘴笑;露出了小乳牙,白净胖乎的脸蛋配上小乳牙,天真无邪,纯粹的高兴,很有感染力。
“瞧你高兴的,为了点吃的就这样了。”舀上一勺吹吹,温度适中后送到他口中;小家伙吃的腮帮子鼓鼓的,小.嘴有规律的嚼着,着实惹人爱。
钟毓秀又舀了一勺给他,一勺又一勺,一碗见底;做为妈妈,她没忍住拍了拍儿子的小肚子,礼记崽崽学着她的样子拍了拍肚子,不过,拍的不是他的,而是他.妈妈的。
忍俊不禁笑出声,毓秀笑眯了眼,在大小子脸上香一个方开口,“妈妈又没吃饭,你拍妈妈的肚子做什么呢?”
还好没赘肉,须知,好多女性生了孩子以后怎么都收不住肚子上的赘肉;要是有赘肉,被儿子这么一摸,她都得羞窘。
“钟同志,礼明礼真还喂吗?”
毓秀抬头看去,点头,顺便把儿子放到褥子上;又抱了一个起来,抱起来的是礼真,排行老三,却是最皮的,突然被妈妈抱起来也不怕,反而两手搂着妈妈的脖子,黏黏糊糊的蹭蹭。
“麻麻。”
“麻麻在,你还吃不吃蛋羹?”坐到椅子上,端起一碗放他面前;小家伙眼睛都亮了,啊啊叫着伸手去够。
钟毓秀移开碗,摁住儿子,“乖乖坐好,妈妈喂你。”
“麻麻啊。”礼真仰头望着她,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那样子好似在极尽讨好似的。
不过,这么小的孩子知道什么是讨好?不过是凭着直觉卖乖想要吃的。
舀一勺蛋羹喂给他,礼真张嘴一口含.住,吃的格外开怀。
小家伙们在她的怀里格外好喂饭,在顾令国和方国忠面前,那是顶顶的磨人精;瞧瞧顾令国端来蛋羹就没想过再喂一次,由此可见,顾令国都被小家伙给折腾怕了。
“吃饱了吗?”空碗低给儿子看,礼真皮实,还伸手去摸;幸好钟毓秀眼疾手快,及时拿开了,不然,小家伙手上保准是一手蛋腥味儿,“你个小调皮,看来是吃饱了;跟哥哥玩去。”
放碗,抱着儿子起身搁在礼记身边,又抱起礼明;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引得礼真不明就里外头看他们。
顾令国从怀里掏出一支钢笔送到他们面前,“礼记礼真,看这里;看伯伯这里。”
礼记看了一眼,果断移开视线,依旧去看妈妈;礼真倒是好奇了三十秒,拿在手里左右看了看,觉得不好玩又丢开了,跟着他大哥一起去瞧妈妈。
不管怎么哄,孩子们就是不理他;顾令国也不沮丧,反而尽力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小孩子的注意力一旦被其他东西吸引,除非能拿出更能吸引他们的东西,否则,很难再唤回来。
“顾同志,你看着他们,别让他们到处爬就行,其余的随他们去。”想靠顾令国吸引住孩子们的吸引力,显然是不靠谱的。
“好。”顾令国略窘迫,钟同志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去逗弄孩子们了;就这么看着他们,还好,孩子们看着妈妈就没再有其他动作,也不知是眼馋正在被喂饭的哥哥弟弟,还是仅仅好奇。
三个孩子一一喂完,填饱了他们的小肚肚;吃喝拉撒的问题接踵而来,这年代没有尿不湿,一旦尿了拉了都得换洗。
一通忙活下来,钟毓秀累的够呛,顾令国再次深刻意识到小孩子不好歹这一事实;看看钟同志就知道,她那么厉害的人,在面对孩子的时候总是因为欠缺经验而手忙脚乱,甚至是小心翼翼的给孩子们欢喜衣裳。
这让他想到了在老家的妻子,他一个大男人结婚就回了部队;每年回去几次,孩子是有了,却没真正动手去照看过。他第一次意识到,亏欠了妻子太多太多。
家中事务本是他的责任,妻子一一担下,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可他又为妻子做了什么?
顾令国不由反思。
第504章 欢喜惊喜
男人们心里想的事儿跟女人不一样,他们往往想的是前程和赚钱;会忽略家庭方面,当然,这只是绝大多数男人。没有亲身经历过家庭琐事,他们无法想象女人为什么会觉得在家里还觉得累。
这个问题一直延续到二十世纪才被重视起来。
吃饱喝足的三个孩子困意上头,又妈妈在身边,他们睡的安心;或躺或趴或侧身睡,三个孩子睡成了三种姿势,睡之前怎么玩的,睡着之后就是什么姿势。
“钟同志,要把他们送回房间睡吗?”顾令国不知该怎么安置三个小崽崽。
钟毓秀点头,缓缓开口,“要,地上有湿气,C省的湿气特别重;孩子在地上睡不仅容易着凉,身体还容易积攒下湿气。”能杜绝这种情况,她不希望孩子们喝药。
她开的是中药,小孩子喝不惯的。
“可是......他们睡着了,我不会。”不会抱睡着的孩子,顾令国说的坦荡,钟毓秀听后也只笑了笑,“那你看着他们,我一个一个抱回去。”
顾令国忙颔首应了,看她抱起一个出堂屋;片刻后空手归来,又抱起了另一个,走了三趟才把孩子们安顿好。
孩子们去了房间睡觉,钟毓秀在房里陪着;顾令国闲下来,折叠好被褥放到孩子们屋里。
“钟同志,您这边没事儿需要帮忙我就先去厨房了,不知道冯正同志需不需要帮忙。”
“成,你们忙你们的。”睡着的崽崽们不用这么多人照看。
顾令国应了一声转身走了,钟毓秀走上前关上门,屋内无人;从储物内拿出了光脑,继续研究黑洞原理,这个平行时空所在的宇宙还算安全,黑洞离他们还很远。
在星际,人们一开始知道黑洞存在是恐惧的,因为黑洞一旦出现少不得人会丧命;或是去到未知的地方,有的去了未知星球,有的则被送往宇宙。人们在宇宙怎么生存?无疑是死路一条。
直到后来星际出了一位伟大的科学家,他提出了黑洞原理;那也只是简单的黑洞运转规律,能运用黑洞的穿梭时空能力定位穿梭各大行星,却并非完全解除黑洞带来的威胁。
“现在研究还是太早,材料不达标,器材没有;只能从黑洞之中找找原理,就当是兴趣爱好了。”如星际一般建造空间站是不实际的,不仅仅是科技上跟不上,材料也跟不上。
建立空间站要运用到大量的空间知识,在黑洞之中建立起一条安全通道太难;对星际的技术人员来说都有生命危险,更别提当下了。
那些技术人员,人家还是异能者。
这一看就是半天,直至其中一个孩子醒来,钟毓秀才将光脑收进储物戒。
先醒来的是礼真,这小子精力旺盛,调皮好动;这会儿醒来却睡眼迷蒙,显然是还没彻底清醒。
钟毓秀不喊他,让他自己清醒。
严礼真闭上眼转动了一下脑袋,眯着眼翻了个身,翻身的方向正是钟毓秀所在的地方,“麻麻。”
奶声奶气,糯糯的声音喊的人心尖都软了。
“醒了呀。”伸手把人抱过来放腿上,揉揉他的小脑袋,“别闹哟,你哥哥他们还在睡;等他们醒了我们再出去玩,等会儿你曾爷爷和爸爸也该回来了。”
严礼真双眸来了精神,“叭......”
“对,爸爸,是爸爸。”钟毓秀笑眯眯的叫自家小崽崽喊人,“你爸爸带曾爷爷出去玩了,要等会儿才能回来。”
“爷?”
钟毓秀惊喜地瞅着儿子,“小崽崽,你会喊爷爷了啊?再喊一声。”
“爷......爷。”
爷爷二字有点绕口,严礼真开口时,中间停顿了大约五息。
就算这样,也足够钟毓秀惊喜了,爷爷回来要是知道孩子们会喊他了,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儿。
“对,曾爷爷,或者喊祖祖也行。”C省这边喊曾爷爷,通常是用方言中的祖祖来喊。
“zu......”
严礼真口齿不清晰,舌头扯不开,喊了一声就不喊了。
满心开怀的妈妈不强求,抱着他又教他喊奶奶;爷爷回喊了,奶奶还不会呢,小崽崽这会儿会喊爷爷,她都怀疑是她跟严如山经常喊严老爷子,他才给记住了。
严礼真学了一会儿就不学了,再教他还会不耐烦,拉着妈妈的衣服乱扯乱拉,好似在发脾气。
钟毓秀无奈又好笑,拍了他的小手手一下,“不能乱扯别人的衣裳,好孩子要做一个懂规矩,有礼貌的宝宝。”
“宝,我。”严礼真指着自己,表示宝宝是他。
“对,宝宝是你,所以,要做一个懂规矩有礼貌的宝宝。”一岁出头的孩子,很多人会说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其实他们已经能感知大人的情绪,甚至是模仿家长的动作行为,甚至是语言。
慢慢耐心的教,他们是能听进去的。
严礼真摇了摇头,“宝......”舌头打结,后面的话说不出来。
“好,咱们礼真宝宝好。”做为妈妈,钟毓秀顺着他的话说。
“嗯。”
严礼真白白嫩.嫩的胖崽煞有其事的点头,就跟大人们学的一样;连动作都很像,仔细回乡,钟毓秀发现孩子竟是模仿的老爷子。
严老爷子点头的时候只轻轻颔首,很轻很浅;礼真点头也很轻很浅,只下颚动了动,该说他的模仿能力太强大吗?
“乖孩子,妈妈的乖宝宝。”钟毓秀揉着儿子的头,高兴的不行,今天真是开心的一天;儿子接二连三的给她惊喜。
小孩子一天一个样,用心的爸妈会发现,孩子每天的变化都是让人高兴惊喜的。
“宝。”
又学会了一个字,严礼真笑的见牙不见眼,伸手抱着妈妈的脖子;小脑袋往她肩窝里一埋,依赖又亲近的微微蹭着。
儿子的小动作,钟毓秀纵容着,很喜欢儿子们的亲近;谁生过孩子谁知道,有血缘关系是真的不一样,旁的小孩儿亲近你的时候,虽然会因为这个孩子长得好看而愿意跟他亲近。但不会如自己生的一样有心贴心的感觉,以前的她,没生过孩子不知道这个道理,有了三个崽崽后,她慢慢就有了体悟。
第505章 不买账
严礼记、严礼明睡眼迷蒙中瞧见,妈妈抱着弟弟;瞌睡一下子没了,翻身蹭蹭朝她爬,一边爬还一边喊。
“麻麻,麻麻。”
“麻......”
母子俩的亲近被打断,严礼真扭头看向黏糊虫;哥俩已经爬到床边,对床沿到地面的距离毫无危机感,伸手就要扑,吓得钟毓秀忙俯身将两人推回床上。
严礼记严礼明委屈屈巴巴的皱着小眉头,一副我很不高兴的样子。
毓秀放下了礼真,把三个小家伙拉到边儿上排排坐,绷着脸训,“礼记礼明,你们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
“啊!”
严礼记伸出小手手要抱,严礼明有样学样;旁边的严礼真不甘落后,面对三胞胎同时伸出手,钟毓秀抱这个不是,抱那个也不是,忍痛拒了。
“抱什么抱,不抱;你们是越发皮了,半点不带怕的。”被王同志她们二人照顾的太好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得让他们受受伤涨涨记性;可,依照老爷子的性子,必定舍不得曾孙受伤的。
就是她,看到孩子一有不慎都提心吊胆的,不知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他们都涨涨记性。
“麻麻。”
“麻麻。”
“麻麻。”
奶声奶气的呼唤,钟毓秀心软的一塌糊涂,什么训话都抛诸脑后了;坐到床边搂着三个崽崽哄,“乖,都乖。”
哄了一会儿,三个崽崽高兴了,钟毓秀后悔了;这都什么事儿呀,她是不知道哪辈子欠了他们的,这辈子来还债的。崽崽们一撒娇她就投降了,她果然不适合当严母。
身为穿越多个时空的人,她以为她的心已练就的足够强硬;没遇到克星之前,她也这么认为喜爱那遇到三个崽崽后,突然发现,什么强硬,什么自制力在孩子们面前都是空谈。
“麻麻,抱。”礼真搂着妈妈的手臂求抱。
礼明和礼记抬头看了过来,大有一旦妈妈抱弟弟,他们也要上的架势。
面对儿子们虎视眈眈的小眼神,钟毓秀打算谁也不抱,儿子们太黏糊人也是种甜蜜的负担。
母子四人在屋里玩,小家伙们有妈妈陪着很开心,妈妈鲜少有陪他们的时候;他们下意识的就粘着人不打算松手了。
这一玩就是半天,钟毓秀没给他们拿吃的,孩子们也没说要吃的;临近夜晚,严如山等人开车回来,脚步声惊动了钟毓秀。
“你们曾爷爷和爸爸回来了,等会儿见到了记得喊人;要喊祖祖、爸爸,乖乖听话,明天再陪你们玩,好不好?”
“祖......”
“拔拔。”
行吧,拔也行。
虽然口齿不清,但也能喊出人来了。
房门被推开,严如山跟严国峰站在门口,钟毓秀抬眸望去,朝二人微微一笑,“爷爷,您回来了,今天玩的开心吗?”
“还行,C省山上的风景区倒是不错,其他地方没什么可玩的。”很多地方未曾开发,钟毓秀是知道的,“那您明天打算去哪儿玩?”
严国峰已经走进了屋里,钟毓秀把位置让给他。
“随便,各处转转也行。”没目的地,严国峰瞅着曾孙们就挪不开眼了,“哎哟,我的乖乖曾孙们是不是又长好看了?瞧这小呆毛。”
礼明脑袋上翘着几根头发,没往这方面想,注意到了都不会当回事;被严国峰这么一提醒,钟毓秀才去看儿子们的头发,小老大头发还算好,礼真也差不多,毕竟她给揉了头又顺了发的。就礼明头顶上翘着几根呆毛,不长却真实存在。
“该给他们剪头发了。”
严国峰:“.......”孙媳妇的关注点总是那么奇特。
严如山轻笑道:“爷爷,把孩子们抱出去吧,刚我们进来时遇到了顾同志;他说厨房做好了饭菜,等会儿就送到这边堂屋来。”
“好。”钟毓秀点点头,看向老爷子,“爷爷......”
严国峰摆手,“可以,抱出去玩。”
一人一个抱着孩子出屋,出来后没看到王大丫和龚招娣,“王同志和龚同志呢?”
“她们去厨房帮忙端菜了,三进院这边距离厨房距离有点远,人少了端菜要来来回回跑好几趟;多两个人多两份力量,冯正和顾同志他们也能少跑两次。”严如山说完,默默牵起她的手到椅子前落座,“这几个崽子今天没闹你吧?”
钟毓秀摇头,“没有,吃饱喝足,陪着他们玩一会儿就睡了。”
“中午你没吃饭?”
“吃了的,简单吃了点儿。”
严如山点点头,“以后先顾好自己的身体,小崽子们有口吃的就行了。”
钟毓秀:.......
严国峰:.......要不是亲孙子,孩子们的亲爹,他的手已经准备好了。
“严如山。”
“怎么了,爷爷。”严如山扭头见他脸色难堪,面上笑意依旧,“您先别生气,他们人小有吃就能过,也没说错是不是?”
严国峰:居然找不到反驳的话。
曾孙们是小,确实是有吃有喝,有人顾着拉撒就行。
就很气。
狠狠瞪了大孙子一眼,严国峰低头跟怀里的曾孙聊天,“乖乖,咱们爷孙不理你爸,他就是嫉妒你们。”
“啊,祖。”
他怀里的礼记很给面子,一开口就喊人。
“他在说什么?煮什么?”
钟毓秀轻笑,“爷爷,他们是在喊你呢;他们人小舌头撸不直,我就教他们按照C省这边的习俗喊,祖祖,也就是曾爷爷的意思。”
“哦,我曾孙喊祖祖呢。”严国峰恍然大悟,开朗大笑,抱起曾孙颠着玩,“咱们家礼记真聪明,才教就会喊了。”
严如山眼角轻抽,“礼明礼真也会喊?”
钟毓秀的视线落在怀里的孩子身上,又看看严如山腿上的礼真,小家伙双眼眨动,笑眯眯的看着严国峰和严礼记。
“不知他们会不会喊,教是教过了。”她也拿不准,毕竟还小,能记住的事儿不多;一般让他们记住的都是印象深刻的。
“礼真,来喊祖祖。”
礼真听见有人喊他,转头看了一眼喊他的人;木木的回首继续看曾爷爷和大哥,半点没打算理会抱着他的父亲。
完全不买账。
钟毓秀忍俊不禁,严如山抿紧唇,儿子不给面子,他能怎么办?哄着呗。
第506章 喊人
毓秀低头与儿子说话,“礼明,下午妈妈教你和哥哥弟弟喊祖祖、爸爸,还记得吗?”
“啊。”礼明抬头望着妈妈,晃荡着小短腿,“麻麻。”
“现在不喊妈妈了,要喊祖祖。”
礼明疑惑偏头,不确定的问道:“祖?”
“对,祖祖。”得到妈妈肯定的答案,礼明点头,开口喊道:“祖,祖。”
中间有简短,口齿还算清晰,舌头始终有些撸不直。
“二宝真棒,会喊祖祖了。”母亲不吝啬的夸赞,礼明高兴的咧嘴笑。
礼真不甘示弱,伸手去扒拉妈妈的手臂,也跟着喊,“祖祖。”
看的是祖祖,望着的是妈妈,就算这样,严国峰也高兴坏了;三个曾孙,第一个喊的是妈妈,因为曾爷爷的称呼不好喊,对他们三个现在的年龄阶段来说很艰难。
然而,换一个方式,孩子们第二个喊的人是他呀。
无言的感动从心间弥漫,接二连三的喜悦,使得严国峰湿了眼眶;擦了擦眼角,严国峰哄着眼笑道:“咱们家三个宝贝可真聪明,这么小就知道开口喊人了。”
“爷爷,他们就是懒,要陪着他们多说话多玩;他们心情好了,自然就会喊,他们呀,这么小就知道凭心情做事,以后也不知道怎么办是好。”这才钟毓秀愁的。
严国峰毫不在意的说道:“小孩儿不懂事,谁都会有这么一段;等到懂事了,知道为人处事,人脉的重要性,他们自然会改变的。”
小孩子一个阶段一个样,人生百态,真正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领悟到人生百态的真谛。
人从出生到老,一直生活在不断改变、领悟的阶段;一个人的一段过去,并不能成为断定这个人的依据。
钟毓秀表示赞同,“爷爷说的也有道理,希望他们能早点懂事起来;三个臭小子,一旦套起来,还不知会淘成什么样儿。我跟如山都有工作要忙,管他们的师傅就爱你不多,还得辛苦爷爷多管教。”
“管,一定管。”就怕心软,他也管不了。
“扒。”礼明看他们说的高兴,又冒出一个字来。
“他在说什么?”严国峰疑惑问大孙媳妇。
钟毓秀低头笑道:“礼明在喊爸爸呢。”
“哟,连爸爸都会喊了。”严国峰笑逐颜开,抱着大曾孙颠了颠,道:“毓秀,你才教了孩子们半天时间,他们就会喊祖祖和爸爸了,还是你会教孩子。”
钟毓秀可不敢认这话,孩子们是纯粹觉得好玩好奇,跟着她教的说话。
“爷爷,您这么说我可得不好意思了;您和王同志他们应该也会教他们喊爸爸,只是,他们不想喊罢了。今儿个他们高兴,这才开了口。”
严国峰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有他们教的功劳,但最主要的还是孩子们喜欢跟着母亲学;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不然,为什么其他时候不喊?
“不用谦虚,母子连心呢,母子之间天生亲近;这一点是不能磨灭的,他们喜欢跟你亲近,血缘上的关系让你们之间更容易亲近,也更喜欢把你和大山当榜样。”
话音一顿,严国峰望着大孙子有些失望的摇头,“大山就是太嫌弃他们了,让孩子们知道父亲不怎么喜欢他们;这才不爱和他亲近。”
曾孙们跟着父母学习不是更好?
他家的大孙子和大孙媳妇都是文化人,学历高,又有能耐;有这样一对榜样父母,孩子们以后跟着学就差不了。
怕就怕孩子们对父亲天然畏惧,不爱亲近。
“爷爷,您能怪我嫌弃他们吗?”三个儿子,每一个都跟讨债的一样。
严国峰摇头,“他们是你的儿子,不管他们好坏,你都没有嫌弃的理由;因为,那是你没教好,既然没教好那就要努力教,不能逃避责任,觉得他们是来讨债的,活着是你前世欠了他们的。”
“小孩子都是一张白纸,生下来既是干干净净的;你们做父母的在上面涂上什么,他们就是什么样的人。”
严如山对此没有深刻感受,生在军人家庭;父母常年在部队,他跟弟弟都跟着爷爷长大,爷爷没退休前一向实施军人作风。常年跟着爷爷在部队混,他跟弟弟的三观不会长歪。他们现在养成的性子,也有常年生活在军人圈子里养成的因素。
“爷爷说的很是,孩子们还小,我们做父母的好好教。”说起这个,钟毓秀就有气,横了严如山一眼,“你也少说些嫌弃儿子们的话,眼神也不能有;孩子们都是敏.感的,会看人眼色的。”
“就是说。”严国峰在这一点上站大孙媳妇,“你和小海小时候,你们父亲可没这么嫌弃过你们;顶多是把你们丢给我这个老头子。”
严如山:“......”他跟小孩又没那时候的记忆,还不是老人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可别不信,那时候你跟小海也挺粘着你们妈妈的;你们父亲看不过去,就把你们往我这边儿丢,时间一长,你们反而不粘着妈妈,反而喜欢往部队里跑了。”男孩子粘母亲只有那两年,过了那两年,他们有了更像玩的东西,喜欢更刺激的东西;他们会不由自主的忽略母亲,甚至是父亲。
严如山被说的哑口无言,喜欢往部队跑这事儿,他是有记忆的。
部队里人多热闹,那些人的训练也很有趣;一开始也许会不适应,会害怕,看的多了反而喜欢上了。
“等他们大一些,你们父亲应该也要回上京这边了,到时每周带孩子们去部队住两天;也让他们多接触部队,以后让他们考军校。”老爷子还是心心念念,不忘让曾孙们继承家业。
严家在孙辈断了一代,不能再在曾孙这边断一代,否则,就真的青黄不接了。
钟毓秀轻轻一笑,没有反驳,没有赞同;这些事情等孩子们长大再做决定,如严如山,如严如海,常年接触部队,他们俩一个选择从商,一个选择搞研究。
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的。
严如山对此无所谓,儿子们的未来由他们去选,他没有强迫儿子们必须走哪一条路的想法;更不想禁锢了儿子们的未来和思维,都是过来人了,知道做喜欢的事情有多开心多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