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待客
“总之，他就是不想回来。”严国峰倔着，不承认这一点。
钟毓秀好气又好笑，不过，这事儿老爷子比谁都清楚，只是心里有气。
“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钟毓秀起身走到放置电话的桌面前，接起电话，“喂，你好，这里是钟家。”
“您是钟同志吗？”
“是的，我是钟毓秀。”
“钟同志，您好，外面有一位姓徐的老人称是您老师；说是与您说好的，今天来做客。”
钟毓秀点头，“嗯，确实是我老师，麻烦你放行；我老师能找到地方，你们不用送过来。”
“好的，钟同志，打搅您了。”
挂断电话，钟毓秀回头道：“爷爷，我老师到了，我出去迎一迎。”
“去吧，你老师来一次不容易。”摆摆手，等人走了，严国峰低头一看；曾孙们奶瓶里的奶都喝完了，他一个个把奶瓶拿下来放到旁边，又哄着他们玩了一会儿，等他们睡着才起身走动，舒展禁锢。
钟毓秀走出家门，站在到她家的必经小道上等了十来分钟才见到徐校长的身影。
“老师，您可算到了，怎么还提这么多东西？”那手上大包小包的，瞧着还有婴儿穿的衣裳包装，服装行业的兴起，有严如山服装公司的带头，外面的服装公司也有采用好看精美的包装做牌面。
而徐校长带过来的东西里，就有妇婴包装封面。
徐校长把东西递给她，笑道：“来一趟，哪儿能空手来？带的都是孩子们用的，可没有给你的东西。”
“您来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呀。”嗔怪的看了老师一眼，钟毓秀继续说道：“下次可不能这样了，不然，我可不让您进家门了。”
包装精美的东西在上京不便宜，特别是处于过渡阶段；包装同样会算成本的，包装的越是精美，价格越是昂贵。
“行了，不是给你买的，给我徒孙买的；生下来这么久，我也没能来看看，按照八个月孩子大小买的衣裳，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穿得上。”
钟毓秀点头，“应该能的，他们长得快，比旁的孩子个头大一些。”
“说明你们养的好啊！”
将人老师迎进家里，钟毓秀把东西放到沙发上，“爷爷，我老师到了；老师，您这边坐。”
钟毓秀喊坐，徐校长并未第一时间落座，而是将视线落在严老爷子身上，“严老，您好，好久不见。”
“徐校长好久不见，请坐，您是毓秀的老师，那就是自家人；到了家里不用客气，随意些。”严国峰满脸笑容。
“好。”徐校长点点头，又道：“我能看看孩子们吗？”
严国峰做请，“随意。”
徐校长走上前，一眼便见到了三个胖乎乎的小崽崽，他们睡的正香甜；睡觉时，不自觉的撅起嘴，粉嘟嘟的小脸怎么看怎么可爱。徐校长一见之下，萌到了心里，他不知道萌这个词儿，只知道心软的不行。
“养的真好。”
“谢谢夸奖，他们吃的下，一顿要吃一大瓶奶；有时候一天会吃四五次，能吃能睡的，身体自然就养的好。”严国峰笑眯眯的说道：“徐校长，您是医生，要不要给他们把把脉？”
徐校长摇头，“有毓秀在，我放心。”
徒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做老师的高兴，也更放心。
钟毓秀道：“孩子们很健康。”毕竟有她的优良基因在，她的身体是经过异能改造的。
“孩子们确实很健康，从出生到现在就没生过病。”说起这一点，严国峰自豪又骄傲。
徐校长竖起大拇指，“还是您会养孩子。”
“哪儿是我养啊！是大山和毓秀。”
“旁的我不知道，就毓秀而言，她忙起来自己都顾不上；还能顾着孩子？没您在后方可安顾着，孩子们养不了这么好。”对于徒弟的德行，他还是了解一二的。
钟毓秀被说的脸红，她忙起来确实顾不上儿子们。
严国峰哈哈笑道：“家里有保姆，我平日里逗着他们玩就行。”
“您可太谦虚了。”徐校长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绕来绕去的头疼，“严老，怎么没看到家里其他人呢？”
“大山去买东西了，两个保姆也去了；顾令国他们在厨房忙着，孩子们又睡着了，家里才能清静点儿。”严国峰说起曾孙没完没了，“别看他们这会儿安静了，刚才还缠着他们妈妈要吃的呢，吵的很。”
钟毓秀有种捂脸的冲动。
好在，徐校长并不介意，“孩子活泼好动才好，您也能放心；他们还小，再长几个月，您老可得跟着他们跑了。”
“可不是嘛！”老爷子颇为赞同地点头，还跟他畅想未来，“不过，孩子们能走了，家里保姆就能轻松些了；您也知道，孩子们这会儿最麻烦，吃喝拉撒的不自主，照看不经心些都能哭上一场。”
“等到他们能跑能跳了，我们也能撒开手了，顶多跟着他们到处走走；不用时时刻刻盯着，只要想想孩子们能跑能跳，我就高兴。”
徐校长点头，“是呢，小孩子刚开始学走路有很多趣事，这会让他们太小，走不动又没法自己照顾自己；吃喝拉撒都要照看，确实麻烦了些。”
严国峰来了兴致，说的更起劲儿了，钟毓秀默默走开；她是没法听了，果然，老师和爷爷他们才是一辈儿人，脑回路跟得上。
走进厨房，顾令国和方国忠正在洗菜切菜，他们准备的都是菜；还有家里现成的肉，其他东西需要等保姆和严如山买回来，然，即便就这些东西也足够他们忙活了。
“钟同志，您怎么来了？听着是徐校长来了，你不在外面招待客人？”方国忠耿直一问。
顾令国道：“钟同志，您是来沏茶的？”
瞧瞧，两个人说话，两种问道。
对方国忠，她是没什么想法了，在外面绷着得住不要开口得罪人就好，其他都是虚的。
“我来准备茶水，家里还有点心吗？”钟毓秀问道。
顾令国摇头，“点心没了，昨天就吃完了，蒸笼里还有包子。”
“给我捡一盘出来，王阿姨做的肉包子好吃，让老师也尝尝。”钟毓秀转头去沏茶，各忙各的。
第373章 有心了
茶泡好，顾令国也将包子装盘了。
钟毓秀用托盘装茶杯、茶壶，还有装有包子的碟子，一托盘送到外面。
“爷爷，老师，喝茶。”茶水送到他们面前。
徐校长接过一杯送到老爷子面前，“严老，您先请。”
“多谢。”严国峰接下，真诚道谢，轻抿一口放到旁边。
徐校长端来另一杯，揭开茶杯盖子，轻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一股茶香飘逸而出，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好茶！”只闻便知是好茶，茶香沁鼻，味甘似苦；轻抿一口，口齿留香，香韵满满，“君山绿茶？”
钟毓秀微微颔首，“对，上面给的福利，老师喜欢的话，走的时候带一些走；这样的茶叶家里不少，喝不完。”
“行，给我包一些，别太多；你留着待客用。”面对好茶，徐校长没多少抵抗力。
钟毓秀轻笑，“每个月都有一份福利，虽然不一定是一样的茶，味道是差不了的。”
淡淡的羡慕在心间蔓延，好茶不易得。
“那你看着办。”带回家时不时泡上一杯也是好的，不是他贪心，而是好茶叶真的太难得了；每年出产不高，国家发给干部的福利都不一定是同一种茶叶，每个月垄断了，外面根本买不到。
钟毓秀亲自去放礼品的地方翻出一盒新的君山绿茶，用包装袋装上，又回实验室拿上一早就做出来的修复液放进去；那是给老师准备的一瓶修复液，还有给这具身体亲生父母一人准备了一份。
分一分就没了。
下楼后，东西放到电话桌上，她去陪老师闲聊；直至严如山、王大丫跟龚招娣回来方才停下。
“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买到了什么东西？”毓秀起身走上前。
严如山打开手中的三个篓子给她看，“够你吃了，牛蛙有两个笼子，龙虾也够炒两盘了。”三个笼子都不小，其中牛蛙最多。
王大丫道：“之前我就看过，牛蛙可以做两顿，咱们分成两顿来做；小龙虾收拾出来直接炒了。”
“也行，你们看着办。”三个笼子交给她们，拉着钟毓秀行至徐校长和严国峰面前，“老师好，您来多久了？我不在家，没能第一时间招待您，还请老师原谅。”
徐校长摆手，“无妨，知道你去外头买东西了，今天整什么好吃的？”
“干锅牛蛙，炒小龙虾，红烧肉，还有一些肉菜；您可有想吃，这会儿和保姆阿姨说一声，她们做还来得及。”
“这些就很好了。”他没有那么多要求，“牛蛙肉质细嫩，干锅做出来好吃吗？会不会太老？”
钟毓秀摇头，“不会，牛蛙的肉细嫩，不管怎么吃都好吃；除非是用油炸，不管是炒、闷、做干锅都非常美味，各有各的好。”
徐校长轻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还有点饿了。”
“您先吃个包子垫垫。”钟毓秀顺手端起茶几上的包子送了过去。
徐校长拿了一个，一口咬下满口鲜香；有肉味儿，但不会太浓烈，吃的满意，徐校长问道：“你家这包子也是保姆阿姨做的？”
“对，家里的吃食基本都是保姆阿姨在做。”毓秀颔首回应。
“好手艺。”徐校长不吝啬称赞，“你有口福，难怪你生产后养的这么好；面颊红润通透，气色极佳。”
严国峰在旁笑道：“别看她脸色很好，医生说了，她生产的时候伤了元气；终究是三胎，不比旁人生一胎恢复的快，得修养个两三年。”
徐校长吃完包子，对毓秀道：“手伸出来。”
钟毓秀什么也没说，只把手递给他。
徐校长一把脉之下，皱了皱眉头，严如山见此，心头一紧，“老师.......”
“没事。”徐校长收回手，淡淡摆手，“毓秀的身体恢地非常好，不像是元气有损伤的样子；你们在那个医生哪里看的？”
严如山心头一松，严国峰笑道：“是我一个老朋友。”
“老师，您知道我研究出了修复液吧？爷爷说的诊断结果是生产之后的；出了月子我就服用了修复液，身体恢复的很好。”不得不出声解释。
“那就说得通了。”徐校长点点头，复而又倒吸一口凉气，“修复液是你自己做的，还是外面买的？”
钟毓秀道：“肯定是我做的，外面买的修复液效果太差了；我做的时候，还给您准备了一份，与茶叶装在一起的，您回去之后服下，排出身体里的杂质，保证身体倍儿棒。”
“你有心了。”徐校长感动地看了看她，这个徒弟没白收，有好的都会想着他这个老师。
“应该的，您是我的老师，孝敬您是我该做的。”
徐校长转头与严国峰道：“严老，您老人家得了一个好孙媳妇啊！”既然给他这个老师准备了，肯定也给严老准备了，这一点他是半点不怀疑。
严国峰与有荣焉，“你也有一个好徒弟。”
“都好都好。”
严如山拉着毓秀的手，让他们两位老人说话，他拉着毓秀到旁边说话，“毓秀，你的身体真恢复了？”
“早就恢复了，你和爷爷就是不信。”钟毓秀无奈道：“你不信我，总得信我老师吧？我老师医术高明，不可能害我。”
拉着她的柔荑反复摩擦，严如山总算放下了心头的大石，“痊愈了就好，出了月子你就忙，这不是怕你受不住嘛！要不是推不掉现在这些工作，我都想让你在家好好休养上两年。”
毓秀反握住他的大掌，安抚道：“没事儿，这点工作量不是很大；去了医大的课程，城西一院的职务，我现在可比以前轻松多了。”
事实也是如此。
城西一院坐班一天，看诊病人少说二三十个，因她医术好前来看病的人更多；坐班一天比上两天课还累人，没了城西一院的工作，只负责医药研究院的工作，确实轻松多了。
美中不足的是，中关村交通不便，进出颠簸的厉害；一来一回需要的时间太长了。
严如山道：“我现在有些后悔没跟你报考一个专业了。”
“为什么？你现在做的很好呀，经商干的如火如荼；产业翻了再翻，我做研究，你赚钱，我们分工合作的很好啊！”为何要后悔？
第374章 严如海归家
“跟你一个专业，在你做研究时，我还能在旁帮衬。”
钟毓秀哭笑不得，“那也不用非得读一个专业啊！你有你的事业，我有的我事业；各有各的所长，没必要硬拉在一起。”
严如山抬手抚过她的眉眼，眉目温柔，眼底含笑。
“再说了，你得努力赚钱，让我和孩子过好日子。”
严如山心中平衡了些，他做的事业，至少对媳妇孩子有些用处，“行，那我就努力赚钱，让你想怎么过怎么过；日后不做研究了，不工作了也能过的肆意。”
“对，就是这样，加油。”
“毓秀，大山，过来说话。”严国峰适时招手。
钟毓秀和严如山相视一眼，相携上前，“爷爷，您叫我们什么事？”
“今天你老师过来做客，不能少了酒水，拿两瓶茅台白酒下来。”
严国峰张嘴就是两瓶，严如山忍了给他一个白眼的冲动，“爷爷，您不能喝酒，老师年纪大了，咱们意思一下不行吗？家里还有红酒来着。”
“那玩意儿，一点酒味都没有，不好喝。”严国峰脸上尽是嫌弃。
“那您别喝了。”
钟毓秀拉了拉严如山，道：“老师，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喝白酒，要不，等您回去服用了修复液；身体好了再喝？等您下次过来，我让大山陪您喝个尽兴？”
徐校长哈哈笑道：“行，就按我徒弟说的办；下次我过来，你家大山可得陪我好好喝两杯，不能开空头支票。”
“一定一定。”
徐校长松了口，严国峰无可奈何，他明白；不管怎么样，他今天别想喝到白酒了。
“算了，红酒来一瓶，有海鲜吃不喝酒少了点儿什么似的。”
钟毓秀盈盈浅笑，点头应了；拉着严如山上楼去楼上的杂物房，找出一瓶未开封过的红酒，这也是福利中的一部分。能用来给干部们发福利的东西，必定是好东西。
“你和爷爷争什么？哄着点儿，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时候再说呗，而且，爷爷的身体现在很健康，可以适当喝一些酒，不用管的那么严。”
严如山心头有气，道：“开了这个口子，爷爷日后必定没了收敛；你知道爷爷一次能喝多少酒吗？以前身体还行的时候，一顿能喝一斤白酒。”
“一斤？不吃饭？”钟毓秀惊了。
“吃，喝酒忒厉害，后来，身体不好了才逐渐戒了。”严如山心下不安，“戒了酒的人，突然开了头，必定控制不住自己。”
就跟抽烟的人一样，戒烟的人千万不能见到烟，否则，戒不掉的。
钟毓秀了然，难怪严如山这么紧张，“一个人都能喝一斤，那跟别人喝不是更多？”
“正是。”严如山面容纠结，望着媳妇儿道：“以往来一个战友，他能陪人家喝三四瓶白酒；就茅台那种，厉害着呢。”
是挺厉害的，老一辈儿的革命同志都这么厉害了？
“我知道了，尽量控制着爷爷的酒量，虽说身体好了；酒喝的太多，对身体也不利。”为了老爷子的身体着想，还是戒酒吧。
严如山平静点头，“不知道爸妈什么时候回来，我妈管爷爷的酒，管的很严。”
“打电话问问吧，咱们家三胞胎都六个月了，他们还没回来看过。”倒不是有怨言，而是她也有点想严家爸妈了；他们在部队里，一年到头回不来几回，有时候就过年回来一趟，其他时间见不到人。
“好。”
二人下楼，将红酒放到餐桌上，又回到严老爷子身边，配合两位老人闲聊。
正午时分，王大丫出来问道：“严老，钟同志，严同志，午饭做好了；可要现在上桌，还是等一等？”
“现在上桌，一边吃一边聊着。”严老爷子开了口，旋即起身，道：“徐校长，请，咱们先入座。”
“请。”
一行人到餐厅落座，严老爷子坐上位，徐校长落座于严老爷子左边下手处；钟毓秀和严如山一次在徐校长后面落座，等到饭菜上齐，顾令国和王大丫四人则坐于对面。
严国峰执筷，刚开口说开饭，却被一道洪亮的嗓音打断。
“爷爷，嫂子，哥，我回来了。”声音先道，人紧随其后。
原来是严如海风.尘仆仆赶了回来。
严国峰执筷的手一顿，望着小孙子满心欢喜，又有点恼，“你还知道回来。”
“爷爷。”严如海凑上前，笑嘻嘻的开口，“您别生气，我这不是回来看您了嘛！最近研究所那边太忙了，项目多，需要攻克的难题还不少；本来想请假回来探望您的，手上的事情脱不开，找不到机会请假。您就原谅孙儿这一回呗？以后我一定经常请假回来探望您，也让您看看孙儿。”
“行了，你在研究所上班，哪儿能经常请假，就知道宽慰我个老头子。”严国峰明显不信，身在单位，他很清楚身不由己的苦楚，“赶紧坐下来，王同志，给小海上一副碗筷。”
“好的。”
王大丫去了厨房，片刻回转，手里拿着一副碗筷来；见严如海坐到严如山身边，她将碗筷送了过去。
“谢谢王阿姨。”严如海双手接下，嬉皮笑脸的说道：“嫂子，哥，我又来蹭饭了；今天的饭菜很丰盛啊！是什么好日子？”
严如山道：“你嫂子的老师过来做客的好日子，你嫂子旁边那位是医大的徐校长，你嫂子的老师。”
“嫂子的老师？”严如海忙放下手里的碗筷，起身朝徐校长微微鞠身，“嫂子的老师就是我的老师，老师您好，欢迎来家里做客；我叫严如海，是嫂子的弟弟。”
“没规矩，什么你嫂子的老师，也是你的老师？你小子还真说的出口。”严国峰笑骂一句，“赶紧坐下来吃饭。”
徐校长不甚在意，“小伙子开朗些好，让人看着就舒坦。”
年纪大了，对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没有什么抵抗力。
“也是徐校长宽和。”严国峰不再训斥小孙子，道：“坐下吃饭吧，你可沾了徐校长的光了。”
严如海轻笑，“爷爷说的是，回来的好不如回来的巧；瞧，我这不就是有好口福了。”
“什么巧不巧的，你能回来，还得多亏了你嫂子。”
第375章 给钱
“谢谢嫂子。”严国峰这么说，严如海就这么听；根据他分析，爷爷是不可能给他请假的，哥经商，在体系里的人脉不广，军工研究所不可能是哥开口的。那肯定是嫂子，嫂子的人脉广，是各大研究院争相讨好的人才，嫂子一句话比谁都管用。
钟毓秀轻笑，“不用谢，一句话的事儿；还得领导松口，不然，你可回不来。”
“不管怎么样都得谢谢嫂子，让我能回家来看看。”离家方知家中好，在外工作的人，有几个不想回家的？
“吃饭，再说下去饭菜都该凉了。”
有严老爷子和徐校长带头动筷，其他人也跟着动筷子；一行人吃吃喝喝，倒也畅快。
饭后，严如海喟叹一声，瘫坐在沙发上；引得严国峰好一顿训。
“坐有坐相，站有站相，瞧瞧你成什么样儿了。”
严如海左看右看，他哥坐的比之，他嫂子靠坐在沙发上，跟他没差多远；为啥就说他一个人呢？
“爷爷，家里的饭菜太好吃了，我没忍住吃撑了。”讨饶一般，严如海从来不怕在家里人面前讨好求饶献殷勤。
“那也要好好坐。”严国峰瞪他一眼，转头便不管他了；小孙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没必要为了点儿小事儿弄的面红耳赤，“王同志，上几杯清茶。”
王大丫应了，碗筷收进厨房，又沏了茶送来；人手一盏，她有忙活去了。
严国峰做请道：“徐校长，喝茶清清肠胃；我是个粗人，不会品茶，就知道喝茶对肠胃好，能清油腥。”
“很是，不管为什么喝茶；最终达成的目的都是为了身体健康。”
两人闲聊，钟毓秀偶尔被拉上说个几句，眼看快下午了；徐校长要忙着回学校，不得不提出告辞。
“老师，您现在回学校能行吗？”没有午睡，精气神能允许？
徐校长道：“无妨，下午只有两节课，上完了就能回家；这会儿赶回去刚好能赶上上课时间。”
“那好，您路上慢点儿。”钟毓秀回身取来准备好的回礼，也就是茶叶和修复液，交给他，“老师，里面装了修复液，您回家后立刻服下；然后用热水泡着，让修复液发挥最大的功效，有可能会排除杂质，您洗个澡就好。不用担心。”
“知道了，你是越发啰嗦了。”
徐校长拎着东西，跟严国峰告辞一声，由严如山和钟毓秀二人亲自送出门。
望着老师远去的背影，钟毓秀开口道：“老师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坚持在岗位上；若非身体不允许，他老人家怕是会一直在岗位上。”
徐校长的身体在两年前年就不怎么好了，若非有修复液，他早就倒下了；如今，她就怕服用了修复液，老师身体好了，反而不愿意走下岗位了。
“瞎操心，老师年纪到这儿了，不可能一直在岗位上；既然，他老人家有了退休的打算，身体好了，他也不会一直占着位置。”严如山对这一点很清楚，“江山代有才人生，老一辈儿退休了，还有下一辈儿顶上来。”
钟毓秀撇他一眼，“想的挺美，就怕老师放不下他的工作。”
“有机会多劝劝吧。”
“嗯。”两人回转大厅，严国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洗洗午睡吧，小海跟我睡。”
家里确实没有多余的房间供人住，严如海回来了，严家那边没人住，只定期让王大丫和龚招娣去打扫一下；少了人气，与其让严如海回去住，还不如让他留在这里。
“您想的周到。”钟毓秀没意见，严如山更美意见。
“嫂子，晚上吃什么呀？吃了晚饭我要赶回研究所了；我想吃您家的牛肉酱了，还有猪肉菌菇酱。”
严国峰笑道：“就知道吃，回来一次，你嫂子要贴多少东西给你。”
“那我给钱给票还不行嘛，我就好这一口；外面吃不到那味儿，嫂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撒娇都用上了，钟毓秀好笑摇头，“行了，你去问问王阿姨能不能买到牛肉，要是能行；你多给点钱，辛苦王阿姨给你做酱。”
“嫂子，您真好。”严如海忙起身赶去厨房，“王阿姨，你你忙完了吗？”
“还没有，小严同志有事？”王大丫回头问道。
严如海嬉笑道：“王阿姨，外面能买到牛肉、猪肉和菌菇吗？我想吃您们做的牛肉酱和猪肉菌菇酱了；在研究所里可想这个味儿了，没有酱，我都少吃两碗饭。”
“牛肉不好买，猪肉和菌菇倒是好买。”王大丫这次没抬头，低头洗刷碗筷。
“没有牛肉，有猪肉也行，您多给我做点儿，行吗？”
王大丫点头，“行啊！中午这段时间没事儿，我去市场上看看；要是有牛肉，给你买了回来做酱，要是没有，我也没办法了。”
“好好好，谢谢王阿姨。”严如海掏出七八张大团结，塞给王大丫，“王阿姨，麻烦您了，这些钱您拿着；多的算您的辛苦费，要是少了回来跟我说，我再贴补给您。”
王大丫没拒绝，她虽然在钟家工作，严如海也算是钟毓秀同志的家里人；但，她们的主要任务是照顾钟同志，严如海能这么知情识趣儿，自然最好。
“多的我也不要您的，全给你买成肉和菌菇。”
“您看着办吧，晚上吃了晚饭我就得走，得麻烦您们提前做好。”严如海说完就出去了。
王大丫把钱揣进兜里，看向顾令国，“顾同志，方同志，下午钟同志不出门；你们跟我一起去市场上一趟吧？我多买些肉回来做成酱，钟同志也爱吃这一口。”
只是，平日里做的次数少；趁着给严如海做酱，多做些放家里，不管是早上吃馒头夹在馒头里，还是平日里拌饭，都香的很。
“可以，收拾好了就走。”
四个人收拾厨房，速度快的很，不过十来分钟就收拾完了。
收拾完厨房，王大丫和龚招娣又调了三瓶奶，与顾令国他们出来。
严如山和钟毓秀已经上楼午休了，严国峰和严如海倒是还在楼下；他们负责看着孩子，三个小娃娃还没喝奶，得等他们吃饱喝足睡下了，严国峰才会回房睡午觉。
第376章 市场买肉
“严老，您先睡，我们来给孩子喂奶。”王大丫出声道。
严国峰摇头，“奶粉拿来，一起喂；三个小家伙都是急性子，吃不着得干嚎。”不出眼泪那种。
王大丫笑着送上一瓶，而后，她和龚招娣一人一瓶；三个孩子，一人喂一个，都有的吃喝。
严如海蹲在小床面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我小侄子可真能吃啊！这么大一瓶奶，囤囤囤就没了。”
“他们也六个月大了，吃的多很正常。”严国峰给了他一个白眼，“当初你和跟你哥吃的也不少，不过，那时候是你.妈喂养你们。”
“是吗？我可不知道，我又没见过。”总之不能承认，伸手去戳小侄子的胖脸蛋，越戳越有意思；三个小家伙可不耐烦，只要被戳一下，就瞪罪魁祸首一眼，把严如海乐的，“嘿，瞧他们还瞪我。”
严国峰一巴掌拍他手上，“戳什么戳，小娃娃脸上肌肉松散，又正是长牙的时候；现在都爱流口水，你还戳戳戳，以后成口水娃。”
“这样啊！那我少戳点儿。”总算是有所收敛。
严国峰懒得说他，“行了，你先去洗洗睡，我等会儿再睡。”
“您还有什么要做的？我可以帮您。”回来一会儿就变得二了。
“你会哄孩子？”
严如海：“......”扎心了。
“不会哄孩子，瞎凑什么热闹。”句句如刀，严如海默默退散。
王大丫和顾令国三人看的好笑，严如海的性子没变，还是那么爱闹。
“严老，您先睡吧，我们来哄着就成；等会儿我和顾令国和方国忠同志要出门一趟，让龚同志看着点孩子。”王大丫道。
严国峰点头，“也行，睡着了，有一个人守着就行。”
他不是个苛刻人，曾孙们日子过的好，不会亏待了孩子；王大丫他们去办事儿，他没意见。
等严如海洗漱出来，严国峰也去洗漱，爷孙俩一道回房。
大厅内置剩下王大丫等人，王大丫和龚招娣哄睡了孩子们，将孩子们抱回她们住的房间；免得被吵着，吵醒的孩子是不讲道理的，起床气特大。
“还了，我们走吧。”出了屋子，王大丫揣着钱票，和顾令国、方国忠一人提一个篮子出了家门。
出大院，一路到菜市场，因着是正午；菜市场内人员稀少，只有买卖肉菜的贩子在。
在里面转了一圈，只找到一个卖牛肉的摊子。
王大丫挑起一块儿牛肉看，摊主热情招呼，“大姐想买点儿哪个部位的牛肉？用来做什么菜的？”
“你家的牛是健康牛吗？”
“肯定健康的，只是腿摔断了，家里实在没法子；这才杀了拉出来卖了，凑点儿钱好再买一头牛。”摊主是个穿着补丁的中年汉子，摊位后面还有几个半大小伙子。
他们占的位置也不是市场里顶好的，只能算是角落；可能是中午没人在这里，才被他们占到一个位置。
“什么时候杀的？”王大丫反复看牛肉的质量。
摊主笑道：“您放心，早上才杀得；我只拿了半边过来，还有半边没发拉过来，你看这肉还是新鲜的，看牛肉的颜色就知道不是病牛。”
“多少钱一斤？”
“一块八一斤，您看行吗？”摊主说完，后面几个小伙子看了过来，“爹，奶说了得两块五一斤。”
摊主瞪了他们一眼，“两块五太贵了，我打听过了，一块八是市场价。”
“您就是老实。”
“嘿，有你这么跟老子说话的？”摊主撇他们一嘴，又对王大丫道：“大姐，您看这价格可行？”
王大丫没将他们的红脸白脸看在眼里，不过是怕她还价罢了，只能说他们有点小聪明；常年跟买卖肉菜的贩子打交道，这里面的道道见的多了。
“别唱戏了，一块八就一块八，给我来十斤。”
“好咧，您稍等；后面两位呢？要不要来点儿？”摊主拿起砍刀，一边剔肉一边问。
“他们跟我一起的，对了，牛骨头也给我来两根；牛肚在吗？要是在也给我吧。”王大丫问道。
摊主点头，“在的，我们刚来没多久，这才开张；等会儿我送您两根牛骨，熬汤喝美的很。”
“那就谢了。”王大丫看他砍的牛肉部位是大.腿肉，很满意，“肋骨来几根，做红烧牛肉就不错。”
“没问题。”
摊主手脚麻溜的把她要的都砍下来，考虑到他们的篮子大小，还将牛肉砍成篮子能装下去的大小；转头，全部上称一称，早就超过了十斤了，这里面还不算牛骨。
“十八斤。”
“顾同志，方同志，你们一人装一些。”王大丫让开道，顾令国和方国忠提着篮子走上前。
摊主给他们装上，又问王大丫，“大姐，您是不是在那位干部家干活的？”
王大丫皱眉，“你们卖肉，我们买肉，钱货两讫。”
“别，我没旁的意思；就是家里牛肉有点多，想问问您邻里邻居的有没有要的，我们可就靠着这头牛买小牛了。”摊主忙摆手，看王大丫倒是没什么；他看后面那两个人高马大，肯定不简单。
王大丫紧蹙的眉头散开，道：“没有要的，你们要是想早点卖出去；可以拉着牛肉去各个饭店看看，军区大院附近有一家爱国饭店，那里的人还算厚道，你们去找找吧。”
“行，谢谢您了，大姐。”
摊主喜笑颜开，把人送走后；他赶紧回头吩咐几个儿子回家拉剩下的牛肉，他留在这里继续卖肉。
王大丫又买了五斤猪肉和一些菌菇、竹笋、咸菜、青菜，这才往回走；三人手中提的满满当当，顾令国和方国忠篮子里的东西最多，最沉，肉基本都在他们篮子里，王大丫提的多是青菜，倒也轻松。
回到大院，龚招娣从屋里出来，“买到了？”
“买到了，还买到不少，也是运气好；有户农家牛摔断了腿，没法耕田了，这才杀了来卖。”王大丫细细说完，一行四人把东西送到厨房，又忙活开了。
牛肉、猪肉要处理，菌菇、竹笋是干的，得提前泡上；不然，做出来的菌菇和竹笋太干，不好吃。
第377章 做肉酱
龚招娣了然，都是从农村出来的，自然明白牛对乡下农家有多重要；一头牛能抵得上好几个壮劳力，最只要的是，有牛可以耕田，在耕种的季节也是有收入的。
半天一天的，算个几毛一块，一个芒种季中收入个十来块没问题。
就这十来块，够农家人半年开销了。
“多少斤牛肉？”
“十八斤，其中有牛肉、牛肚和牛排，牛骨头是人家搭头送的。”王大丫说完，回头对另两人道：“顾同志，钟同志，麻烦你们跟着跑了一趟；本来该让你们多歇会儿的，可是剁牛肉费力气，我跟龚同志臂力不够，还得你们来才行。”
牛肉比猪肉更难剁。
关键是，必须得是生肉的时候剁碎，不然，做出来会少些味道。
顾令国点头，淡淡开口，“需要怎么做，尽管吩咐。”
“我也可以帮忙。”方国忠适时开口，这些做出来，他们也是有口福的。
王大丫拿来两个菜板，两把锋利的菜刀，“牛后腿肉洗净，剁成末；十斤肉，需要的时间比较长，牛肉剁出来后，猪肉也剁一下，我和龚同志先清洗菌菇竹笋，准备调料。”
“没问题，小意思。”顾令国去了菜刀放到菜板上，提了一篮子牛肉去清洗。
方国忠紧随其后，两人配合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厨房里就响起笃笃笃的声响；顾令国和方国忠臂力足够，眼神够好，剁起肉来不费功夫，刀如残影，很快就剁了两斤牛肉出来。
剁出来的牛肉用一个大陶瓷盆装起来，王大丫和龚招娣清洗完菌菇、竹笋，转头将咸菜洗出来；这些都是在做肉酱时能用得上的。
顾令国和方国忠用一个多小时剁完牛肉，而后是猪肉；等他们停下来，两人的手臂肌肉酸痛的很，他们都这么惨了，若是让王大丫她们来，可能更惨。
“顾同志，方同志，麻烦你们了；你们去外面坐着歇会儿，剩下的活儿，我们来就行。”
“行，有需要尽管喊我们。”顾令国不逞强，实在是手臂肌肉酸痛难耐，赶紧去按摩两下才是正理。
当兵的人，都知道怎么缓解肌肉各关节疼痛的方法。
顾令国和方国忠去卫生间洗脸刷牙，转而上楼，按摩后还能睡一会儿。
王大丫、龚招娣开始切菌菇和竹笋，把它们切成小丁备用；调料也准备起来，做肉酱材料不足，没法入味，反而不美。
......
严国峰爷孙俩午睡起来，走出房间便闻到了一股鲜辣的肉味儿；严如海对这味道十分敏.感，一闻便知是在做肉酱。
“爷爷，是王阿姨他们在做肉酱，我去看看。”
“脸都不洗了？”严国峰瞅着小孙子，无语又无奈。
严如海摆摆手，人已经到了厨房门口；严国峰只能独自去卫生间洗脸。
严如海拉开厨房门，鲜辣香味窜入鼻息，“真香啊！王阿姨，龚阿姨，你们这是做多少了？”
“刚开始。”王大丫扭头看了他一眼，从兜里掏出六十块钱放在灶台上，“这是买肉剩下的钱，你收起来。”
“还有剩，买了多少？”
“十斤，一块八一斤；买的多，不可能都给你，所以，钱你收着。做好了，东西分你一半儿，只有一半儿；剩下的留家里，钟同志和严同志都爱吃。”王大丫还是先顾着钟毓秀，“一共花了四十多块，钟同志给的菜钱里出了二十多，你这里出了二十。”
菌菇和竹笋不值什么钱，值钱的是牛肉、猪肉。
“不用，不用，剩下你们拿着吧；明天多买些好东西回来，给我嫂子补补，还有我家三个小侄子该吃辅食了，给他们买些好东西吃着。”回来一次，不可能把给出去的钱还收回来。
王大丫将锅铲交给龚招娣，拿着钱走到门口，硬是塞给他。
“小严同志，钱，我们是不会收的；不然，我们这份工作可保不住，你想表心意就自己出去买去，我们不接受，见谅啊！”钱塞给他，王大丫回头又忙活去了。
严如海瞅着手里的钱，默默叹息，“行，王阿姨，你说的对；是我思虑不周，我等会儿出去一趟。”
王大丫点点头，没再说话，转身做肉酱；做肉酱时的火候、调料、肉的生熟程度很重要。
严如海揣着钱去卫生间，与严国峰遇到一起。
“爷爷，您洗完了？”
“洗好了，你赶紧洗脸；我去看看我家三个曾孙醒了没有。”严国峰话音没落，人已经到了客厅小床前；可人并不在小床上，严国峰忙又去厨房问，“王同志，龚同志，孩子们还没醒吗？”
龚招娣一拍脑袋，“糟了，我这忙着忘了孩子们醒了没有；严老，不好意思，我马上去看看。”
“去吧，把孩子们带出来，你们忙着，我来看孩子。”
龚招娣把厨房里的活儿交给了王大丫，她回房一看；三个小家伙早就醒了，自顾自玩的高兴，一摸他们的裤子，完蛋，尿了。
赶忙又给他们换尿布裤子，这时候没有尿不湿那玩意儿；孩子尿了，那不仅是裤子，有时候连衣裳都得湿，更别提他们睡的小褥子了。
换好送出房间，龚招娣把脏衣服送到卫生间，顺便用肥皂洗了手。
“严老，麻烦您看着孩子。”
“行了，你们忙着，对了，奶粉冲了送来。”严国峰和孩子们玩到一起，就算心里有点不满，也不会在这时候表现出来。
严如海出来时，正好看到龚招娣冲泡了奶粉送来，他忙伸手接过去。
“我来我来，龚阿姨，你忙去吧。”
龚招娣点点头，松开手，看他转身将奶瓶交给严国峰后，她才转身回了厨房。
王大丫回首道：“严老没说什么吧？”
“没说什么。”龚招娣摇头。
“是我们的错，忙起来了忘了孩子。”始终不是亲生的，就算尽心尽力，那也没有亲生的孩子看的紧；从这一点上，她们做的就很有欠缺。
龚招娣叹息点头，“不知道严老会不会辞退我们？”
“应该不会，等一下主动认错。”王大丫想的明白，有的事情，可一不可再，得真正认识到错误才好。
第378章 心情不佳
肉酱做好时，已是下午四点过近五点。
王大丫和龚招娣找来一个个玻璃瓶子装上，一个玻璃瓶大概能装二两肉酱；玻璃瓶不够，便用瓷坛，瓷坛一次能装两斤作用，封存好放进阴凉的角，不容易损坏。
十斤牛肉做出的肉酱，足有十五斤；肉酱里加了调料，重量自然会有所递增，就算在做肉酱的时候，肉里的水分去了些，总重量也只增不减。
猪肉将做了六斤，给严如海装了四斤，牛肉一个玻璃瓶二两，一共有二十几个玻璃瓶。
严如海买了大包小包回来，盯着肉酱，满眼欢喜，“王阿姨，龚阿姨，还有顾同志，方同志，谢谢你们了；这些够我吃好久了。”
“肉酱能放，但也不能放的太久。”这时候钟毓秀和严如山从楼上下来，他们都没去上班，下午睡了个饱；这才刚起片刻，“拿回研究所后，记得找阴凉的地方放。”
“那是肯定的，我住的宿舍不当阳，直接放到床底下就行。”就算当阳，床底下也是最阴凉的。
钟毓秀不知说什么好，床底下是能随便放的？男人就是粗糙，既然住的是宿舍，那肯定是架子床居多；架子床下放鞋子袜子，他还把要吃的东西放底下，也不知怎么想的。
“你可真行。”
严如海被说的心生迷茫，“嫂子，为什么这么说？”
“你床底下不放鞋袜的？”
严如海猛地醒过神来，一拍脑门，“是放了鞋袜，那肉酱就不能放底下了；我回去找找看，实在不行就放柜子里，衣裳另外找地方装。”
二十多个玻璃瓶，再加上猪肉酱，占地必定小不了。
钟毓秀点头，“找不到地儿放，就一个地方放几瓶；宿舍里的阴凉地不少，或者吃一部分放一部分，吃的那部分可以放在桌上。”
如此一来，也能减少肉酱所需占地。
“嫂子，我听您的。”得了主意，严如海眉眼带笑，看向王大丫和龚招娣，“今天辛苦两位阿姨了，这些肉酱我能吃两个月。”
“不坏能吃，坏了就扔了吧；或者分一些给同事一起吃。”打好关系，不能成独行侠。
严如海自是点头应好，严国峰见此，便不再多言；严如海倒是多看了他几眼，“回去的时候，带这么多东西能拿得动？”
“拿得动。”严如海满口应话，自信满满，“家里有背篓，我用背篓背。”
行叭，你高兴就好。
严如山不再和他说话，而是问两名保姆，“晚上吃什么？”
“晚上炒鱼香肉丝、海鲜、炒青菜、炖鸡汤，您看行吗？”王大丫问道。
“可以。”话音一顿，又道：“做好的肉酱也上一些，尝尝味儿。”
王大丫忙道：“好的，严同志，做的肉酱是和小严同志平分的，家里还留下了一半。”
严如山对此满意，媳妇儿喜好这一口，他总是要满足媳妇儿。
肉酱刚装好，王大丫和龚招娣转头又忙了起来，眼看快五点了，晚饭还没准备起来；她们手脚麻溜的切肉洗菜，备食材。
顾令国和方国忠见此，也去帮忙；一个半小时做好晚饭，一行人吃过饭后，严如海告辞回单位，严如山、钟毓秀、严国峰将人送到门口。
因着东西多，严如海真用背篓在装东西，勉强能装完。
严如海望着爷爷明显圆润了一些的身形，上前抱了抱他，“爷爷，您保重，孙儿有时间再回来看您。”
“好，在单位好好干，争取早日做出好成绩来。”严国峰回抱次孙，心头不舍更多了，“不用惦记着家里，我你哥嫂子照看，用不着你。”
之前还说严如海不孝，不知道回来看看他老人家；真到了关键时刻，严国峰还是以严如海的前程为先，没的说。
“家里有好吃的，我哪儿能不惦记啊！”严如海眼眶红红的，出口之言直让人咬牙。
严国峰推开他，“家里没吃的，你下次回来，可不敢让你嫂子给你吃太好。”
“好。”严如海温顺点头，“爷爷，哥，嫂子，你们保重；这次回来匆忙，买的东西都是临时去买的，下次回来我提前请假，提前给我侄子们准备好东西。”
“不用给他们买东西，他们还小，买了也用不上；你的钱存起来，以后总有用得到的时候。”严如海虽说在研究院上班，工资却远远不如她拿到手里的多，“你也不小了，遇到合适的姑娘就抓住；早点结婚，让爷爷少点挂累。”
严如海脸上发烫，讨好地笑了笑，“嫂子，您可别催，我心里有数；要是爷爷跟爸妈想让我相亲，您可帮我劝着点儿。”
“臭小子，爱结不结，谁乐意操心你的婚事。”还提前跟他嫂子透气了。
严国峰笑骂一句，又道：“赶紧走，天色越发晚了，等会儿该没有公交车了；车行注意安全，钱财贴身放，背篓里的东西也护好了，不少钱呢。”
“知道了，知道了，爷爷，您就放心吧；那我走了，哥，嫂子，谢谢你们把爷爷养胖了。”
严国峰一愣，再想骂，却发现次孙已经走远了；心下惆怅，孙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前程，飞的远了，想见一面都难了。
钟毓秀不知他心头怎么想的，只是见他面容愣怔，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爷爷，我们回去吧。”
“嗯。”严国峰拉回视野，看了身边的大孙子和孙媳妇一眼，心情总算好了些，“回了。”
三人往回走，进了家门，严国峰道：“你们俩先洗澡去睡，我再看看我曾孙；臭小子总算走了，他在我都没能好好陪陪我曾孙。”
严如山两口子心知肚明，老爷子是心情不佳。
“那您也早点睡，别熬夜；您的身体好不容易好了，可别不拿身体当回事，自己的身体还得自己顾着。”他们时时念叨反而惹人烦。
严国峰点头，“晓得了，你们赶紧走；别在这里碍眼。”
严如山拉着毓秀上楼取了换洗衣裳下来，相继洗澡后回了楼上；站在二楼，夫妻二人相视一眼，又看了看坐在小床边和孩子们玩的老爷子，摇头轻叹。
第379章 找村长
“爷爷年纪大了，又退休在家无事可做，除了带孩子，没别的事儿可做，人闲下来心就发慌。”说是老爷子颐养天年，可对于忙碌一辈子的人来说，没有颐养天年这一说，他们越闲越心慌。
严如山牵着她的手回放，关上门，“要不，让爷爷去中关村？咱们建房，让爷爷去盯着点儿。”
“住的地儿呢？吃饭怎么办？爷爷能舍得孩子？”面临着一个个待解决的问题。
严如山犯了难，好半响才道：“住的地儿可以在不远处的村子租个院子，家里的保姆阿姨可以跟着一起去；孩子们自然也搬过去，你不用每天来回跑，可以住在研究院里。我没事儿也可以过去，建房的时候少不得来回跑。”
“那你日常吃饭怎么办？”人走了，家里没人，他吃饭就成了问题。
“公司周围饭店多，找家干净卫生的不难。”
钟毓秀颇有些心动，想到他孤单一个人留在这里，又犹豫了，“你一个人能行吗？”
“行的，想你了我就去中关村找你，有车方便。”
“那好吧，租房的事儿你来办，我那边可能走不开。”该培训了，培训起来就得采用封闭式的培训方法，全天性培训；不然，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没法出效果。
严如山满口应着，“好，明天我跟你一起去中关村，到附近村子找找有没有空置的地儿。”
“嗯，那我回去后就写申请书。”修中关村到上京的路势在必行。
两人说着小闲话，慢慢睡了过去；一.夜无梦，次日清晨醒来，又是精神抖擞的一天。
夫妻两穿戴齐整下楼，严老爷子早就起来了，正坐在小床边儿上陪着孩子们。
严如山和钟毓秀都没说搬去中关村的事儿，等落实了再说也不迟。
“爷爷，您昨天晚上什么时候睡的？”
“你们走了没一会儿，我也回去睡了。”严国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你们今天起的有点迟啊！上班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研究院那边迟个半小时也没事儿，严如山是在自家公司，去迟点儿没人敢议论。
严国峰点头，“那就先吃饭，顾令国和方国忠他们洗澡去了，马上就能出来。”
“我们已经洗好了，严老，钟同志，严同志。”
顾令国和方国忠擦洗头发走来，钟毓秀笑了笑，“爷爷，那我们去洗漱一下，早饭上桌了你们先吃着。”
他们去了卫生间，顾令国和方国忠去厨房说了一声，让王大丫和龚招娣将早饭摆上；他们丢开毛巾，也来帮忙，不过几分钟时间，早饭上齐。
钟毓秀和严如山洗漱完出来，坐到餐桌前，严国峰道：“开饭。”
一行人围在餐桌前吃了早饭，王大丫和龚招娣收拾残局；严如山要送钟毓秀去中关村，顾令国和方国忠是不离钟毓秀左右的，他们一走，家里立刻冷清下来。
严国峰心头装着事儿，除了看曾孙，一天都没精气神；终究是小孙子在家待的时间不长，王大丫和龚招娣明了结症所在，她们却不好开口劝。
中关村。
严如山将妻子送进医药研究院，二人依依惜别，目送她进了办公大楼，他才转身上了车，驱车离去。
中关村附近，在这时候相对贫瘠，住户不多；附近的村落三两个，人数稀少，做多的一个村子八十多户人家，最少的一个村子只有十来户。
他先去了人数最少的村子，这个村子名为红星村，旁边的两个村子分别为红旗村、中关村；三个村子距离不远，在没有分田到户的时候，三个村子是一个大队的。
分田到户之后，大队分为三个村子，方便管理。
车子停在红星村，步行进村，引来村中没下地之人频频侧目；村中孩童跟在他后面走，似乎在好奇他是哪儿来的，偶尔还能听见这些孩童说着他穿的衣裳真好看，鞋子是皮鞋，蹭亮蹭亮的。
“这位同志，您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红星村。”严如山一身中山装，因他性子气质沉稳内敛，身着中山装也别有一番特有的韵味儿；在村中十分显眼，三个村子的人大家基本相熟，不熟也是记得长相和名字的。
严如山的到来，他们第一时间猜到他不是红星村这边的人，甚至不是红旗村和中关村的人。
否则，这么体面的人，他们不可能没见过。
严如山视线一转，看向前来询问之人，衣着有补丁，不多但却真实存在；衣裳整洁，头发干净，说话有条有理，虽是个女人，却强撑着不能让人小瞧。
“女同志，你好，你们村的村长在吗？我来找你们村长有点事。”
“村长？”女人打量了他好一会儿，缓缓开口，“村长在地里，冬天沤肥，味儿有点大；你是要去田地里找村长，还是我给你把村长找回来？”
严如山道：“我亲自去，麻烦同志带路。”
“走吧。”女人转身便走，领着严如山到了田间地头；一股子米田共的味道飘逸满场，严如山面不改色，倒是让女人多看了两眼，不怕米田共这个味儿的城里人太少见了。
犹记得，以前来下乡的知青，刚来时闻到那味儿马上捂鼻子；娇气些的还会嚷嚷着什么味儿啊！下地偷懒，施肥人躲的远远的。
这个男人倒是跟旁的城里人有点差别。
“王村长，王村长，你在哪儿呢？”
“这儿呢。”一个身材矮小偏瘦，满头花白的老人从田坎背面站起来，也只看到一个头，田坎高，把他整个人遮完了。
女人领着严如山走了过去，“王村长，这位是来找您的，说是有事找您。”
“知道了，有劳你了，三柱家的。”
“说那些做什么，顺便的事儿；我也来找我家三柱。”女人说完往另一条道上去了，片刻走进一片天地里，帮着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整地。
王村长打量严如山一眼，“这位同志，不知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不知红星村可有空置的院子？”
“空置院子？有倒是有，是以前大地主住的地儿；以前可没有咱红星村，后来才分出来的。”王村长走上田坎，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知同志问这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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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房屋状况
严如山道：“王村长若是不忙，可否带我去看看院子是个什么样再做说？”
“也行。”王村长心有成算，做请道：“走吧，我洗洗腿上的泥，马上带你过去。”
“好，有劳了。”
王村长笑着点点头，领他回家，从水缸里打水清洗了腿上污泥；擦干后，放下了裤腿，宽大的裤腿，瞧着挺厚实的。
“这位同志叫什么名字？”
“我姓严，王村长叫我严同志便是。”
王村长笑了笑，问道：“严同志来问院子，是想买院子？还是租用？”
严如山不动声色，“王村长是个聪明人。”
“不管是租，还是买，都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的。”王村长挑明了，穿上鞋后才起身，“跟我来，先带你看看院子。”
其他的过后再谈也一样。
严如山更了过去，穿过村子，到了山脚下一个宽敞的大院子；院子是真的大，整体约莫占地五十多亩，王村长拿出钥匙开锁进了院里，指着院子对严如山说道。
“院子面积是五十八亩，当初修建这座宅院的地主姓王；修好没多久，四几年的时候打土豪，院子被空了出来。前后有好几户人家争，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反而荒废了。”
“你看看，不管是院墙还是内院，用的全是上好的青砖；荒废了将近十年，墙体还完好无损，做窗户的木料也是上好的，虽然糊的纸没了，重新糊一次一样能用。”
“再有，院子里的杂草清理一下，还能种菜养鸡鸭；你看这里，这颗枣树够大吧，上面还挂着果子，就是味道难吃了点儿，村里的孩子都嫌弃。”
王村长领着他一一看过去，院子是两进的，类似四合院；房屋二十多间，不算茅厕、厨房和杂物间。
“严同志觉得咋样？”
严如山摇摇头，“太荒了，清理需要不少时间，而且，修理上也得废功夫。”
“你是想买，还是租？”
“买，租都行，只是这院子太颓废了。”修起来费钱费力，住又住不了多久。
王村长笑容不减，“要是买的话，我去和村子里的人做做工作，房屋的房契和地契都可以一并给你；这座院子留在这里没人住，再这么下去，怕是就彻底废了。”
王村长前后态度不一，严如山大概猜到他的心思；这人是聪明，一早就猜到了他来意，之前说的那话是为了熬价钱。现在他流露出不想要的心思了，他又改了口。
“多谢王村长好意，这个院子的价钱应该不便宜；再有，重新装修清理的费用同样庞大......”
后面的话不用严如山说出口，王村长已经猜到了。
“价钱方面可以商量，要是重新装修的话，肯定是要花钱的；这个钱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得花，你说是不是？”
严如山状似赞同的点头，目光一只在房梁和屋子里用料上瞟；房梁的木料是上佳好料子，再用个上百年没问题，那木头看似乎是檀木。檀木有防虫蚁的效果。
王村长继续说道：“这个院子最低价一千五，要是在上京城里，恐怕要买个上万了。”
“王村长对房屋价钱方面很懂行？”严如山收回视线，看向这位村长，“上京那边的房价，你都摸清楚了。”
“嗐，哪儿是我摸清楚了，是我儿子在上京上班；他一直想买房，可惜，咱们都是农户人家，哪儿来的钱给他买房啊！”王村长摇头叹息，神色哀怨，“儿子说的多了，我也就知道了。”
严如山轻嗯一声，也不知信没信，“一千五价格太高，中关村进出不便，路途遥远；一千块能拿下来的话，倒是可以。”
“一千价格太低了。”整整少了五百，跟预期中的价格差距太大了。
“院子被整理出来，或许是值一千五的；可，你瞧院子荒废成这样，后期所需材料、人工费、修缮所需时间，我们都得算进去，是不是？价格上压五百，我觉得我挺厚道的了。”
王村长：“.......”魔鬼吧。
严如山继续说话，“王村长看能不能行，能行我们先定下，不能行我去旁的村子看看。”
“我先问问村里人，严同志到我家坐会儿？”王村长终究怕他走了，院子太大，没人愿意住进去；住进去的人家太多，矛盾也多，还不如在外面自己修房子呢。
村里人都不傻，为了住青砖瓦房，搬进去无数人家；拥挤就不说了，家里有点什么事儿，别人都能知道，久而久之，他们也就不稀罕了。
“也好，有劳村长了。”
二人关了院子，一道往回走，王村长把人送进家里；又让媳妇儿上了一碗白糖水，“严同志稍坐，我去召集人商议。”
“好，辛苦王村长。”
王村长一走，王村长的媳妇缩回了厨房，不再出来。
反而是王村长家的几个小孩儿胆怯又好奇，频频看他，好似在畏惧他一样。
严如山面无表情，喝了一口糖水，皱了皱眉头；太甜了，呛鼻，目光看向门外的几个小萝卜头，对他们招了招手。
小萝卜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年岁最大的一个孩子，约莫七八岁的样子，大着胆子走了过来。
“叔叔。”
“给你们喝。”严如山将糖水递给他，“你拿去分了吧。”
小孩儿连连摆手，神色慌乱，“我们不是来看你喝糖水的，爷奶说了，糖水都是用来招待客人的；我小叔每次从城里回来都会给我们带糖，我们不爱喝糖水，真的。”
“你小叔经常给你们带糖吃？”
“也不是，小叔一年最多回来两三回，不过，小叔每次回来我们都有糖吃。”小孩儿神色认真，并不似作假。
严如山了然，俊脸紧绷，依然没表情，“都给你们待什么糖了？”
“水果糖，硬硬的，甜甜的，很好吃。”
“这样啊！”严如山暗道失策，该带些奶糖在身上，哄孩子套话最好用了，“糖水拿去分了，我不爱喝糖水，太甜了。”
“还有人不爱喝糖水的？”小孩儿皱着小眉头反问。
严如山浅笑一下，稍纵即逝，“我就不爱吃甜的，同样，也不爱喝糖水。”
“甜的不好吃吗？莫非你喜欢吃苦的？”小孩儿百思不得其解，觉得这人好奇怪。
第381章 红星村买房
严如山摇头，“我也不喜欢吃苦的。”
小孩儿挠头，越来越想不明白。
严如山将糖水碗塞给他，“去分了吧。”
“爷奶会骂我们的。”小孩儿明明想喝，却也耐得住心里的躁动；虽然这份躁动被压下去的原因是他爷奶，这份定力，还是难得的。
“你爷奶不会骂你们，我跟他们说是我不喝的。”
小孩儿犹犹豫豫伸手去捧着水碗，迟迟不肯走。
严如山也不为难他，“你们分了糖水，给我重新倒一碗温开水；这样你爷奶就不知道你们喝了我的糖水，好不好？”
“爷奶真不会发现？”
“不会。”
“那好吧。”
小孩儿欢欢喜喜的捧着碗出去，与外面的四五个小孩儿一人一口，糖水就见了底；那小孩儿屁颠屁颠跑去隔壁房间，片刻后端着水碗送来，“叔叔，给您。”
“谢谢。”严如山接过后并未喝。
小孩儿喜笑颜开的走了，严如山望着水碗，清水冒着热气；应该是刚从热水壶里倒出来的，可惜，小孩儿不爱卫生，碗没洗过。
不过一小孩儿，严如山只是不喝水，没有其他动作。
村中央的晾晒场上，王村长拿着铜锣敲，“集合了，集合了，有大事商量；家家户户放下手里的活计过来一趟，速度要快。”
“来了来了，村长，我们来了。”
田地间飞快跑了好些人，红星村一共十来户人家，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才百十来人；晾晒场够大，这些人站在晾晒场上也只占据了一偶。
“村长，您叫我们过来有什么事？”
“我们还忙着呢，肥料还没撒完；现在不撒完，开春咋整呀？”
村里终归是有人抱怨，忙活的时候，人们心里想的都是活计；突然被打断，心里着急。
“咚咚咚。”
百来人安静下来，王村长开了口，“刚才你们看到村里来外人了吧？”
“可看到了，还穿着皮鞋咧，一看就是有钱人。”
“我也看到了，长得真高，身板子也好，笔直笔直的。”
“他来做什么？”
王村长道：“咱们村里，以前王地主的院子一直荒废着，严同志有意买下来；因为院子荒废的太久了，所以，价钱上不会太高，只给一千块，我召集你们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事儿。你们觉得合不合适，要是觉得合适，我们当场写契书，去县城盖章。”
对的，是县城，中关村这边的村子并不属上京管辖。
他们有一个县城，名叫铜锣县，有事儿都会去县城办。
“一千块不少了，那院子我们也没啥用，放着生灰还不如换点儿钱；我们都知道那院子好是好，可惜，现在荒废的到处都是草，不好好清理一下根本没法主人。”
屋檐阳天下全是青苔，屋里也潮湿的很，还不如他们住的茅草房。
“我觉得可以。”
“是不是太便宜了？”
“一千块买这么大的房子，五十多亩呢；整理出来，不仅能主人，还是种菜养果树。”
“那你咋不住进去，那么宽敞的地儿。”
被人呛了声儿，提出异议的人闭了嘴；那院子是好，又大，不是没人想住进去，一家人的话院子太大，空洞洞的怪吓人的；而且，在山脚下，远离村子，更吓人了。
人多了又太吵闹，家里有点事儿都能闹的人尽皆知；怎么都不好，还不如在村子里建房住，好歹是自己的住着安心。村里没少他们的田地，因着红星村人口少，他们的田地分的也多，日子过的比以前不知好了多少。
傻缺才去抢那房子，同时，他们还怕以前的日子再一次颠倒；那时候好房子都被糟蹋了不少，就地主家那房子，以前也是被糟蹋过的，后来住进去的人简单修缮了一下，现在才看不出来。
“咚！”
铜锣再次响起，阻止村里人越来越激烈的讨论。
王村长道：“好了，现在我们来举手表决，同意一千块卖出去的举手。”
一大片的人举手，后面还有三三两两的人陆陆续续举手；王村长输了一下，压了下手示意他们可以放下了。
“同意一千块卖的人有八十九票，现在，不同意的举手。”
不同意卖这价钱的人奄巴巴举手，可惜，他们即便举手也没用；人数太少，少数服从多数。
“不同意一千块卖院子的人三十四人，八十九比三十四；这个院子一千块卖。”王村长说完，那些不同意卖院子的人果然不高兴的嘟囔起来，王村长没好气的说话，“一千块买了那院子，你们以为是人家赚了？”
“难道不是？”
王村长气的青筋暴跳，就差没骂一声蠢货，“人家买了院子，要清理，要装修，屋子里的东西要清理；一番修整下来，那么大的院子，每个七八百拿不下来。”
“你们倒是精明，人家也不傻；只想着赚，不想着人家愿不愿意让你们赚。”没脑子的东西，“你们要是有意见，拿出一千块来，院子卖给你们；随你们收拾去，拿不出来被逼逼叨。”
“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村支书、会计、书记跟我来；当下写下契约书，去县城街道办过户。”
县城不叫公社了，而是叫政府街道办。
众人没了声息，王村长领着人村干部回家，看了一眼严如山面前没动过的水碗，又移开了目光。
“严同志，我们商量了一下，院子一千块可以卖给你；并且，可以马上跟你去铜锣县城过户，但是，我们要现金。”
“没问题，过户后，去银行给你们取钱。”还好身上随时带了存单。
王村长放了心，“那就写契书。”
村干部写好契书，各自签字摁手印；最后，王村长拿出山脚下那座院子的证明，那是十几年前公社给的证明，还有房屋地契，一并拿上，跟严如山一起走。
来的人有三个，加上王村长四个人；去县城只有俩个，一个王村长，一个中年会计。
出了村子，严如山道：“我开了车来的，开车去县城快一些；我对铜锣县城不熟悉，还得你们帮忙引路。”
“应该的，应该的。”一听他有车，王村长眸光闪了闪，更为热情了。
第382章 过户
铜锣县城在上京边缘地带，但距离红星村很近，约莫二十分钟便到了；先去办理了房屋地契转让过户，而后，严如山领着人去银行取了一千块，当着银行柜台人员的面，亲自交给了王村长。
捧着厚厚一沓钱，红星村的村干部们一个个眉开眼笑，乐的见牙不见眼。
一套没人要的房子，荒废多年了还能换来一千块；这些钱拿回去，不管是各家分点儿，还是造福村里，都是好的。
“钱货两讫。”严如山道。
王村长点了点头，“您说的对，钱货两讫。”钱是从银行里取出来，当场就给了王村长的，不存在少钱一说。
严如山道：“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不必不必，我们走回去就成；走回去也就四十来分钟，一个钟头都要不了。”王村长摇摇头，来是顺便，哪儿好意思让人家特意送。
“客气什么，回去村里了还得和你们商量一下，房子在红星村；修整房子的时候总要找人，与其从外面请人，不如就近找人做工。”语气一顿，严如山继续说道：“当然，你们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强求。”
“愿意啊！太愿意了，谢谢严同志想着我们红星村；您放心，您要是住到红星村来，村里人肯定欢迎。”房子都卖了，能不欢迎嘛！
严如山没将这些话放在心上，“走吧。”
“好好好。”王村长领着村干部出银行，坐上严如山开来的小车离开。
回到村里，王村长和会计热情的将人送到村长家，严如山不和他们绕弯子，开门见山说话，“房子大，屋子也多，可能需要十来个人做前期清理工作；至于装修的事儿，我另外从上京请人来装修，这些你们不用管。清理房子的人，必须得勤快老实，不能有偷摸磨洋工的。”
“院子了的木料家具，村里人看上的可以搬走；总之，院子整理出来要干净，地面不能有残留垃圾，屋里不能有灰尘，窗户上贴的白纸全部清理干净。”
“能做到，你们给我一个时间期限，做不到的话，我也可以另外找人；至于工钱，一天五块钱。”下了重本，他们干活要是不行，那就赶紧换人。
“一天五块？”乖乖，这哪儿是有钱人，冤大头吧？
十个人一天五块，那屋子加紧干，恐怕得三天；也就是说，去干活的人，三天下来就是十五块，十个人就是一百五十块。
“价钱是这么个价钱，希望我给的价钱能对得起劳动价值。”
王村长激动的拍胸.脯，“严同志放心，我们村里十几户人家；一家出一个，您放心，我会选最勤快的那一个，绝对不要偷奸耍滑的。”
“那就有劳王村长帮忙监督了，屋子不能有损坏，里面残留的家具可以搬走；手脚不干净的，最好不要让他们进院子。”
“没问题，您放心，我亲自监督；无关人员不进院儿里。”王村长很理解他提出的条件，毕竟，一天五块钱，哪儿赚这么多去？他家儿子出一个，三天下来就是十五块。
村里确实有些手脚不干净的人，损坏了人家屋子，没法赔。
严如山满意浅笑，“几天能清理出来？”
“三天，最多四天。”
“那行，我先给你一百块，干一天结算一天；不认真干活的，还请王村长能随时更换人。”严如山说道坐到，临走的时候，从车里取来一百块交给王村长；十元一张，王村长只要去错开就能给人每天发工钱。
这些是两天的工钱，第三天他会亲自过来。
开车出红星村，严如山一路开到医药研究院停了一下，媳妇儿肯定在上班，他这时候去找人不合适；而且，他还要去看上面分拨下来的六十亩地，就在医药研究院旁边，车子停在地契上划分的范围。
距离医药研究院只有几分钟的路程，给的是荒地，场地很大；开荒出来后，十亩地建房，再修个大院子，在边缘地带围一个高高的围墙。
牛蛙吵闹，特别是晚上，所以，牛蛙不能养在这里；他之前收购的场地就很合适，虽然距离这片地远了点儿。
庭院大，环境要好，还要留出一片出来种菜养鸡鸭；爷爷有事儿做了，想来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观望好半天，严如山才驱车离去；回到成立，马不停蹄的去找装修、修建房屋的人才，敲定后他又赶回公司上班。只是，前面浪费了半天时间，回公司坐了一会儿，交代了点儿事儿，又回家去了。
严老爷子见到他，还问，“怎么回来这么晚？”
“去中关村看了一下分给毓秀的地，又做了规划，请了装修和建筑队的人；敲定了才回来的，对了，我在中关村旁边的红星村买了个院子，先修缮出来，您和孩子保姆都搬过去。”
“毓秀在那边，环境清静，村里生活朴素；您到了那边可以出去走走，看看田地风光。”别一天到晚憋在家里，除了和战友说说话就没旁的事情干，闲的狠了别憋出毛病来。
严国峰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去那边做什么？毓秀一天到晚忙着工作，我和保姆带着孩子过去了；你一个人在家啊？吃喝怎么办？屋里的卫生谁打扫？”
“这不是有狗蛋嘛！”
狗蛋退场太久，严国峰都快忘了有这么一个能干的机器人了。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狗蛋确实能干，做饭也好吃；行，红星村的房子修缮出来，我和我家小曾孙搬过去，你一个人在家折腾吧。”分分钟不要孙子的节奏。
严如山习惯了，不在意爷爷时不时嫌弃他和小海的作风。
“最多半个月就能修缮出来，您要是想请朋友过去住也行；院子大，是个小二进四合院，以前地主老财的屋子。”
“那可挺好，我知道了；让王同志他们上菜，先吃饭，吃了你还要去公司不了？”
“要去，在外头跑了半天，下午去公司把事儿给处理了。”堆积的太多，忙起来就没个时间观念；虽然能推给兄弟们，但他们也挺忙的，能处理的还是自己处理的好。
第383章 万家找上门
严国峰起身道：“行，赶紧让王同志上菜，吃了你忙你的去。”他则去卫生间洗手。
严如山看了儿子们一眼，乖乖去了厨房，“王同志，龚同志，午饭做好了吗？爷爷说可以上菜摆饭了。”
“已经好了，马上就上菜，严同志，您先洗手。”
王大丫说完，与龚招娣从大蒸笼里端出准备好的午饭；因着钟毓秀不在家，午饭做的简单了些，但也算是丰盛的，有肉有菜有主食。
严如山在厨房水槽里洗了手，帮着一起上菜；饭菜上桌，严国峰慢悠悠走进餐厅，到桌前落座。
中午四个人吃饭，冷清了点儿，严国峰吃的不尽兴；往日里热热闹闹的，偶尔冷清下来，心里空落落的。
饭后，严如山去公司了，严国峰守着曾孙；王大丫和龚招娣则是出门了一趟，去菜市场买了晚上要做的食材。
一天忙忙碌碌过去，傍晚，严如山接钟毓秀归家；跟她说了买院子的事儿，还有房屋修建事宜，钟毓秀对这些不怎么关注，让他全权做主。
“图纸已经画好了，在实验室抽屉里，你去拿就是。”
“成，有你的图纸，一切好办。”最主要的是媳妇儿要住的舒坦。
当晚，严如山拿到了图纸，第二天就给建筑队送了过去；建筑队在这个年头接个活儿不容易，有钱赚，他们忙的热火朝天。
中关村的六十亩荒地，在机器的帮助下，仅用两天就清理出来了；之后是清理地面上的石头，小石子，又要打地基。
红星村的院子，用了三天时间清理出来；装修队也接手过去，按照院子的大小规划，尽量将院子之前的装修还原。
严如山每天在公司和中关村两头跑，有时候中午都不会去吃午饭的；要是合适，就去医药研究院找媳妇儿，只要给钱，在医药研究院吃顿饭都是小事儿。
半个月后，红星村的房子修缮完毕，恢复了古色古香的风格；医药研究院旁边的荒地上建起了地基，十分幸运的是，这一个月顶多下雪，没下雨，地基打起来后周边做了固定，也就可以开始投入修建。
日子过很快，转眼又是年关，中关村那边的修建仍在继续；红星村的房子放了半个月，湿气排除干净，他们开始商量着选个好日子搬过去。
钟毓秀道：“年后再搬吧？年前搬过去，过年冷清的很；村里人还没熟人，咱们也要走人情。”在大院里住着，走人情方便。
医药研究院那边不可能放假，顶多过年当天让培训的人松散松散。
“毓秀想的周到。”严国峰点头，很认同毓秀所言，“人情不能少，大院里的人脉关系得维持住。”
严如山捏了捏媳妇的手，说话，“那就年后再搬，正好，过年的时候爸妈要过来；小海也要回来，热热闹闹过个大年，搬家时带爸妈和小海去认认门，好歹日后能找到人。”
“是该这样。”严国峰老脸带笑，“我问我那几个战友了，他们没事儿的时候可能要去村里住住；大家都退休了，每天在家不是带孙子就是带曾孙，他们也要闲出毛病来了。我喊他们过去住着做个伴儿，没事儿还能下地种菜，不比在城里住着舒服？”
严如山和钟毓秀持支持态度，买院子房间多，去个一二十个都住得下。
决定年后搬家，他们又选了一个好日子，大年初八；宜嫁娶，宜搬家，好日子。
腊月二十八，严父严母如期归来，与往年一样，临近过年才到家。
“爸妈，你们可算回来了，爷爷在家念叨您们好多回了。”钟毓秀上前去接他们的行礼，严如山在旁取了过去。
“瞎说，我念叨他们做什么？我有曾孙，要他们有啥用？”
老爷子口嫌体正直，严父一如既往的面瘫脸，对父亲明显嫌弃的话，不放在心上。
严母本是要拒绝儿媳妇提东西的，一看儿子在旁边自动帮忙，也就不劝了；等儿子把东西提过去，她拉着儿媳妇的手。
“毓秀啊！又是一年不见你们了，这一年过的可还好？大山这孩子对你好不好？”
钟毓秀：“.......”要不是登记过，她是嫁进严家，她都要以为她才是严母的女儿，严如山是上门女婿了。
“妈，严如山对我很好。”
严母放心的点头，“大山对你好就好，他要是对你不好，你跟妈说；看妈怎么收拾他。”
钟毓秀轻笑，并无应，这些话听听就好，“您和爸还没见过三个小崽崽吧？他们现在能吃能爬，力气可大呢。”
“是还没见过，我和你爸爸给他们买了两身新衣裳，过年了，小孩子就要穿新衣穿新鞋；走，带妈看看孩子去。”严母挽着儿媳妇进了客厅，严父跟在后面，严如山手提两个大行李包。
到沙发边儿，严如山放下行李。
严父严母跟着钟毓秀到了小床边，二人先给严国峰问好，“爸，新年好啊！”
“好什么好，你们不过年不着家。”严国峰对他们没好脸色，“咱们家礼记礼真礼明出生都不知道回来看看，瞧瞧，他们都这么大了，你们才见第一面。”
“爸，工作忙。”严父淡淡开口。
严母笑盈盈的说道：“爸，您在家，我们放心的很；孩子们长得可真健壮，是您和毓秀照顾的好。”
“我家曾孙，自然该我照顾。”老一辈儿的思想里，孙辈，曾孙辈他们照应着都是应该的，“但，这不是你们逃避责任的借口；瞅瞅你们，要是在外头，你们遇到三孩子了怕是都认不出来。”
“自家人不认得自家人，旁人看到了，还不定怎么笑话你们呢；工作是重要，那家庭就不重要了？”严国峰训人一句一句的，把严和军训的沉默不出声，严母在旁赔笑。
这事儿是他们的不对，只顾着工作，家里的孙辈儿到现在才见到一眼。
“爸，是我们不对，您别气坏了身子。”
严国峰对他们两口子满肚子怨言，“我气什么，我才不生气；行了，你们赶紧回家收拾东西，家里没人住，也没人打扫，你们看着办。”
第384章 团圆
“爸妈，我们平时住毓秀这边，家里确实没怎么打扫。”
严如山一说，严父和严母不得不告辞先回家；他们回来就直接往儿媳妇这边来了，家门还没进。
“如山，我们和爸妈一起回去打扫卫生，家里的扫帚铲子拿上。”钟毓秀一开口，严国峰便出声了，“不用你们，他们一年到头不在家，打扫一下卫生怎么了？让他们干去；你们过来看着孩子，我也回家一趟。”
严母笑眯眯地拍了拍毓秀的手，“你们不用管，我和你们爸去打扫，你们在家照顾孩子；咱们家三个孩子才是宝贝呢。”
钟毓秀看向严国峰，只见严国峰对她使眼色，便顺势应承了。
“好，那您和爸打扫完卫生过来吃饭，这几天都在这边吃；那边就别开火了，要不是家里实在住不下，您和爸在这边住也是使得的。”
“不了，能住下也不住，挤得慌；人还多，吵吵的厉害，小海也要回来呢，我们和他一起住。”严母感慨的说道：“这几年多亏了你，老爷子才不至于一个人；人家说娶妻娶贤，贤妻福泽三代人，以前我这对话一知半解，这会儿算是真正体会到了。”
“可不敢这么说。”钟毓秀忙摇头，她不在乎这些身外名声；有了这份名声在，以后要受的约束就多了。
严母笑着安抚她几句，跟严父、严老爷子一道提着行李离开。
钟毓秀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跟严如山吐槽，“妈太热情了，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说；我都没法招架了，你也不知道过来给我解围。”
“看你跟妈相处跟亲母女似的，我哪儿敢插进去？”严如山调侃道。
“再亲，你也是妈的儿子。”她还能亲过亲儿子不成？
严如山揽着她的肩头，坐到小床边的凳子上，“以后妈说好话，你听着就是了；要是话不中听，你直接走也行。”娶媳妇儿回来不是让媳妇儿受气的，这些在结婚之前就想过了。
在媳妇和妈之间，他谁也不选；谁有道理，他就站在谁那边，中间调和一下就成。
王大丫从厨房出来，看了他们一眼，问道：“钟同志，严同志，家里来人了；要准备多少个人的饭菜？”
“多备三个人的，不知道小海中午能不能赶回来。”
严如山点头，“应该能，他手里的酱肉不知道吃完没有。”
“应该吃完了吧，在研究所里，吃饭都是一起吃的；小海吃着酱肉，同事们还能干看着不成？”钟毓秀摇摇头，“家里的酱肉倒是吃完了。”
家中人多，顾令国和方国忠、她，还有严如山胃口都好；现在还要加上一个老爷子，自从老爷子身体好了，一顿饭能吃下两三碗，对肉的执念非常强烈。
肉酱一经拿出来，基本上天天都要吃上两回；怎么说都不停，不过，王大丫和龚招娣做的酱肉确实好吃，下饭的很。
夫妻俩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严如海高兴兴奋的声音，“爷爷，哥，嫂子，我又回来了；有吃的吗？饿死我了。”
人未到声先到。
钟毓秀莞尔一笑，“小海的性子还是没变。”
“也不知道他在研究所是不是还是这性子。”严如山摇头底叹。
严如海冲进客厅，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见他们看着他，喜笑颜开，“哥，嫂子，新年好，爷爷呢？”
“爷爷回家去了，爸妈在你之前到家，这会儿回家打扫卫生。”严如山开口简单叙述了一次，“你比爸妈工作的地方近，怎么还这么迟才到家？”
“这不是给我侄子们买礼物去了。”严如海拧着东西到沙发前，手里的东西递给严如山，“哥，你看看我给侄子们买玩具，请人帮忙带的；今天放假才去取回来，听说是国外流行的玩具。”
钟毓秀笑着打开包装，一份礼物是积木，一份小汽车，一份洋娃娃。
对，没错，是洋娃娃；还是漂亮的姑娘洋娃娃，眼睛大大那种。
严如山：“.......”
“哥，嫂子，这份礼物还行吧？”
对面严如海认真含笑问话，钟毓秀不忍直视的撇开头，严如山道：“怎么还有洋娃娃？你没有小侄女。”
严如海挠头，“也有男孩子喜欢洋娃娃的，我又不知道侄子们喜欢什么类型的；每样都让人带了一份，不管喜欢什么都能玩，能用。”
“可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谢。”严如海好似没听懂反话，“哥，嫂子，厨房里有现成的吃食吗？我早饭都没吃就往回赶了；这会儿肚子早空如也了，让我吃点东西再来给你们说话。”
钟毓秀：“有糕点。”
“谢谢嫂子，我先去了。”严如海起身快步而去。
严如山不由扶额，“小海这辈子怕是长不大了，都二十岁出头的人了，还这么莽撞不动脑子。”
钟毓秀对此并不担心，“男孩子成熟晚，挺正常的；当初你不也成熟比较晚嘛！要不然能都快三十了才想着找媳妇儿？”
“我那是没遇上你。”严如山说的理直气壮，“要是早早结婚了，遇到了你怎么办？离了再追你？”
“那我可不能要，脏了的男人就跟脏了的牙刷一样。”贼没用，还恶心人。
严如山默默庆幸，还好他心性成熟比较晚。
严如海抱着一盘子点心出来，往茶几上一放，“哥，嫂子，你们要不要吃点儿？”
“我们不吃，中午有好吃的，留着肚子吃好的。”
“我看王阿姨他们在做花甲，还有小龙虾，对了，还有一种黄骨鱼；除此之外，荤菜素菜都不少，今天不是过年吧？咋吃这么好？”一边吃一边问。
严如山道：“不是过年就不能吃了？今天你跟爸妈回家，吃好的就当团圆饭了。”
“其实咱们家平常吃的也不差，荤菜素菜顿顿有；今天就多了几个菜而已。”钟毓秀不说还好，一说，严如海就受不了了，“哥，你可真幸福，能娶到我嫂子；以前有狗蛋，现在有保姆，我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这样的孩子啊！”
“你就别想了，努力干活，提升级别，或许有生之年能实现。”
第385章 囤地
严如海：“.......”亲哥没错了。
严如山继续说道：“请保姆要开工资，还不一定能请到样样如意的保姆；王阿姨和龚阿姨可是爷爷托人找了许久的人，在家里干了这么长时间才勉强磨合，你以为请保姆那么简单的。”
“行呗，我跟着嫂子蹭饭吃总行了吧？”严如海认命了，身为科研人员，现在的他工资的确不高；又没有独立完成过一项项目，资历浅，天赋上人外有人，他好像短时间内都没法独立请保姆了，“不过，哥，你跟着嫂子过日子真的好吗？人家不说你吃软饭的？”
严如山：“会不会说话了？我和你嫂子是夫妻，自然是跟你嫂子一起住；至于软饭，你吃得上吗？那些敢说这话的人羡慕嫉妒，恨不得吃软饭，可惜，没人能给他们软饭吃。”
“你还骄傲上了。”严如海不能理解他亲哥的脑回路。
钟毓秀双手环胸，抿唇轻笑，“你哥哥怎么就吃软饭了？他的公司赚钱不比我多？家里吃喝你哥担起来的；我的好日子，一大半都靠你哥呢。”
“嫂子，你可真是夫唱妇随，尽往我哥脸上贴金。”做生意是赚钱，他嫂子赚的肯定比哥多，“嫂子，你一年的分红是多少，你知道；我哥一年的收入是多少，也只有你们知道。不过，我大略算了一下，觉得还是嫂子赚的多一些。”
严如山浅笑，搂着媳妇儿心情大好。
钟毓秀平静打破严如海的自信，“我每年的分红都拿去做慈善了，了解一下。”
“慈善？”严如海两眼茫然，他还真不知道这些；以前倒是知道嫂子提过几次慈善，他都快忘了，“为什么要做慈善？钱免费给别人花。”
严如山给他一个白眼，“你脑子不开窍，你嫂子是在给国家保住人才；咱们国家大吧？山区贫困地区许多孩子没钱读书，没地儿读书。你知道这些孩子之中谁是天才，谁将来会做出多高的成就；这些人里，千人之中但凡出一个，那你嫂子做的就是值得的。”
“一个国家不是个人发展起来的，而是靠有能力的人齐心协力；一个人一样成就，我们国家的发展是不是会更快？”这些看着虚渺，一旦出成绩，那将是各行业之幸。
严如海若有所思，他不是蠢笨之人，他现在还没法养活自己；要不是研究所包吃包住，他能睡大街，信不信？
没能力，也没那份心里想的长远；他的格局与哥嫂的差距太大，严国峰老爷子也知道这一点，因此，在这方面并不强求小孙子，让他安安心心做一行就是了。
若是当兵，靠军功资历晋升；他可能会成熟的更快，却失去了严如海的本真，他当初选择热武器研究，是他的幸事，也是严国峰老爷子乐意看到的。
“穷者独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钟毓秀一句话犹如醍醐罐儿，让严如海想通了许多事情，“嫂子，我知道了，以后我要是有能力，也会做慈善的；慈善不是为旁人而做，是为了国家，是为了我们心安。”
“正是如此，你能想明白，我们很高兴。”毓秀满心欣慰。
严如海羞惭道：“之前没想到这些，嫂子不怪我吧？”
“怪你做什么？我也不是生下来就会想这些，只能说你还不够成熟；但是，你还年轻，未来有无限的可能，好好干，前途远大。”鼓励一番，钟毓秀丢开了这个话题，与严如山道：“等会儿吃饭的时候，你和爸妈他们说，我就不开口了。”
严如山听明白了，点点头。
严如海问道：“说什么？有什么是需要跟爸妈说的？”
“我和你嫂子打算送爷爷去中关村，你嫂子现在是中关村那边医药研究院的院长；以后可能常驻那边，为了孩子们成长，也为了爷爷能有点事情做，乡下比城里有趣的多。”
“中关村？我记得是有这么个地方，会不会太偏了？”说到这个，严如山不得不担心，“去了那边，以后侄子们读书怎么办？现在是能和嫂子一起生活，往后读书呢？他们还不是得回城里来。”
钟毓秀道：“中关村的发展势在必行，你要是有闲钱，可以去中关村规划一块儿地；不用多大，有几个几亩就行。”
“真的？”
“真的，中关村那地方偏是偏了点儿，不过，修路的申请报告我已经打上去了；前几天批了下来，中关村的路会打成跟我们上京这边的路一样，进出方便了，虽然偏僻点儿，但若是研究院研究所那些在中关村确实不错的选择。”钟毓秀一口气说道：“日后的中关村，土地寸土寸金。”
严如海郑重点头，“那我也囤一一块儿，我手里只有上千块钱，够用吗？”
“够了，几亩地完全够了。”
“那哥，你帮我选一块儿呗？过完年很快就要回研究所了，我没时间去选地。”转头就把任务拜托他哥。
严如山摇头，“年后初八我们要搬去中关村旁边的红星村，你跟爸妈也去认认门，免得以后回来；这边没人，你们都找不到地儿。”
“初八啊！我只有十五天的假期，算上这几天的，倒是够了。”严如海眼底沉思，嘴里还不忘吃点心，“那到时候哥和嫂子跟我一起去选，行不行？你们给我点儿意见，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
严如山看向钟毓秀。
毓秀应的爽快，“可以，这两天我还要去医药研究院，我申请的车也下来了；你若是愿意，可以跟我一起去中关村，先在周围转转，看上那些地，到时候我和你哥再跟你一起去看看。”
“好啊！在家无聊，过年除了睡觉就是吃吃喝喝；我还没去过医药研究院呢，正好跟嫂子一起去看看。”被嫂子这般看好的地方，他也好奇了。
严如山无奈道：“去了别给你嫂子添麻烦。”
“那肯定的，哥，你放心就是了；我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嫂子忙嫂子的，我看我的，一准不让嫂子难做。”严如海保证的就差拍胸.脯了。
兄弟二人就着中关村的地说了一会儿，严如海这才知道，他家嫂子得了六十亩地；他哥也买了地屯着，准备做养殖事业。
第386章 提点
哥嫂已经很有钱了，还在锲而不舍的努力赚钱，他没兄嫂有钱是有道理的。
“哥，嫂子，你们有赚钱的项目也带带弟弟呗？弟弟没那经济头脑，跟着你们赚钱小钱，行不行？”严如海脑子活动开了，有头脑灵活，赚钱厉害的哥嫂子，何必自己去绞尽脑汁的想赚钱法子？
严如山似笑非笑的瞧他，“你那装饰品总算灵活了，我和你嫂子还想着，你什么时候能想明白呢。”
钟毓秀抿唇浅笑。
严如海懵了几息，合着，哥嫂子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他是有多傻，才会错过那么多赚钱的机会？
想想以前，家庭殷实，爷爷、爸妈、亲哥都能赚钱；收入不菲，他作为最小的一个，从来不缺钱花。进了大学后，他不好意思找家里要钱了，却没了进项，靠着以前存下来的老本过日子。
好不容易熬到研究所，有工资了；那点工资还不敢大手大脚的用，在研究所工作，做生意是不现实的。但，他有亲哥啊！他一直没想到这上头去。
也许，不是没想到，而是下意识的与亲哥保持了距离。
“哥，嫂子，你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弟弟苦巴巴过日子啊！”
严如山半点不愧疚，还戳他心窝子，“谁让你那么蠢的？”
严如海都想哇一声大哭一场，这是什么人间悲剧？亲哥都坑他。
“哭丧着脸做什么？想赚钱，以前发展起来的公司是不能跟你合伙的；里面不仅有我和嫂子的股份，还有你另外几个哥哥的股份，你突然掺一脚不合适。”
“那......”严如海抬头欲言又止。
“公司不能掺一脚，养殖场可以给你一部分股份；别看只是养殖场，发展起来也是很赚钱的，至少比你在单位里赚的多。”
严如海眼睛亮了，“有赚头就行，哥，我相信你。”他不是只顾着赚钱，而是相信他哥；依他哥的人脉，养殖场开起来迟早的事儿，他哥肯定会请专业人士来管理。
销售方面更不愁，他哥人脉广着呢。
“瞧你没出息那样儿。”嫌弃亲弟弟一眼，严如山敛去眼底的情绪，道：“你那一千块拿出来吧，做启动资金；至于买地什么的，等你有钱再买，或者我和你嫂子借一点给你把地买了。养殖场出产了，从你的分红里扣。”
“行的，哥，你真好；嫂子，您也很好，等我看了地您和哥再借钱给我吧。”
钟毓秀没意见，这个小叔子不着调是不着调了些，历来是个懂事的；这么些年过来，自从严如山跟她结婚后，小叔子就没想着从他们夫妻身上得到什么。
事情定下来，第二天钟毓秀去研究院，捎带上了严如海。
开的车是上面拨给钟毓秀的，开车的是顾令国，他性情沉稳，手也稳；开车保险，路上慢是慢了点儿，但不至于太颠簸。
方国忠坐副驾，钟毓秀跟严如海坐后座，路边的风景不断倒退，严如海瞅着外面的景色，心情开阔了许多。
“嫂子，还有多久到？”
“半个小时吧，怎么了？坐的不耐烦了？”毓秀扭头询问。
严如海摇头，羡慕的说道：“路上的风景就这么好，中关村的环境是不是更好?”
“还行，清静。”
“真好啊！我们研究院在城里，进出都吵吵嚷嚷的；人多了就是麻烦，医药研究院建在中关村真是明智。”严如海说起研究所就嫌弃，“嫂子，您是不知道研究所有人有多少，每次吃饭的时候，食堂少不得嗡嗡嗡吵吵；进出研究所人数多，有时候还有上面领导来看，那就更热闹了。”
钟毓秀对此不置可否，“当初你为什么要选择上京的研究所呢？只为了离家近？”
“也不是，上京研究所是全国最好的军功研究所，在里面能学到很多东西；人多是多了点儿，竞争也大，但确实能学到东西。”这方面，严如海坦言不讳。
“那你就好好学，至于吵闹不吵闹的，心静自然不觉得吵。”
严如海点头，又摇头，“说是这么说，真正想做到心心静何其难？”
“沉浸在学术中，研究中，还静不下心来？”钟毓秀给了他一个，那你就没救的眼神。
严如海心下一动，若有所思，“嫂子，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既然是去学东西的，那就得全心全意投入进去，不被外界环境所影响。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就好，别闹到最后，该学的没学到，还学一身的古怪习气回来。”
“嫂子，您尽管把心放肚子里，一准不会的；对了，我听说，军工研究所来了一位顾问，可惜，一直不曾见他冒头。上面的保密工作做的好，我们愣是一点顾问的信息都打听不到。”严如海心里有了想法，人放松下来，跟她聊起了单位上的事儿。
钟毓秀撇他一眼，“你们单位不做保密工作的？你什么都敢拿出来说。”
“这都是小事儿，不算保密条例；再说了，没人知道顾问是谁，也就在您和家里人面前说说，问题不大。”严如海拍着胸.脯道：“您还不知道我嘛！分的清轻重，闲聊两句罢了。”
嫂子又不是研究所的人，不可能说漏嘴；再加上，他家嫂子嘴紧的很，她不想说的，旁人别想问出点儿苗头来。
“你要真有数才好，研究所的任何事情都不能拿来外面你说；最好是一个字都不提。”
“明白明白。”严如海忙点头，“那我不说了，嫂子，你们研究院的事情多吗？”
“多，现在特别忙。”具体怎么忙，她是不说的；在家里跟丈夫和爷爷提两句没事儿，她工作的单位又不是什么需要严谨保密的单位。
严如海笑了笑，“有我能帮上忙的吗？”
“别给我帮倒满就是好的，自个儿去找地方去；要是看中附近几个村子的地，也可以去找各村的村长，和他们协商。”钟毓秀提醒他一句，“中关村的地，不是轻易能买到手的；要是看中了中关村的地，最好让你哥亲自带你走走关系。”
“这么麻烦啊？”
“上面已经开始重视中关村，你觉得呢？”不重视，她还不说那些话，提前囤地本就是个赚钱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