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随感录六十二
方便自省的好东西
恨恨而死
作者:鲁迅
古来很有几位恨恨而死的人物。他们一面说些“怀才不遇”“天道宁论”的话,一面有钱的便狂嫖滥赌,没钱的便喝几十碗酒,——因为不平的缘故,于是后来就恨恨而死了。
我们应该趁他们活着的时候问他:诸公!您知道北京离昆仑山几里,弱水去黄河几丈么?火药除了做鞭爆,罗盘除了看风水,还有什么用处么?棉花是红的还是白的?谷子是长在树上,还是长在草上?桑间濮上如何情形,自由恋爱怎样态度?您在半夜里可忽然觉得有些羞,清早上可居然有点悔么?四斤的担,您能挑么?三里的道,您能跑么?
他们如果细细的想,慢慢的侮了,这便很有些希望。万一越发不平,越发愤怒,那便“爱莫能助”。——于是他们终于恨恨而死了。
中国现在的人心中,不平和愤恨的分子太多了。不平还是改造的引线,但必须先改造了自己,再改造社会,改造世界;万不可单是不平。至于愤恨,却几乎全无用处。
愤恨只是恨恨而死的根苗,古人有过许多,我们不要蹈他们的覆辙。
我们更不要借了“天下无公理,无人道”这些话,遮盖自暴自弃的行为,自称“恨人”,一副恨恨而死的脸孔,其实并不恨恨而死。
有趣,纯转载,没给钱
先听最下边的录音,再看这个东西
罗永浩:英雄不问出处
作者:卢跃刚
还有更邪乎的,高中生也站到了新东方讲台上。
罗永浩的经历,无论如何与英语无关,他的学历能证明,他压根儿就不是个循规蹈矩的"好学生"。
反复强调自己是"知识分子"的罗永浩,家住吉林延吉,8岁读小学,初中严重偏科加逃学,初三复读一年,成绩可想而知。高中读不成,还想读,于是玩儿邪的。"这是我比较正直的一生中一个小污点。我是走后门上的高中,而且是州里的一个重点高中。"他说。高中还是偏科,语文老师喜欢他,数理化老师讨厌他,加上来路不正,遭到同学的蔑视。"看我就像一个流氓、坏蛋、地痞、无赖,所以在那个班里很郁闷。"到了高二下学期,自己退学了,"一口气在家里呆了三四年",读了三四年闲书,吃了睡,睡了读,吃读睡三件事,不爱运动,读成了体重200斤的大胖子。
正儿八经上班不愿干,老在家呆着也不是事儿,光是爱读书买不起书这件事就挺折磨人。"书价越来越贵,中国这些年,涨得最多的就是书,真看书的人买不起书,只有不看书的人才买得起书,所以觉得很郁闷。也不安分,总想有点钱有点尊严。比如上书店,拿几本书,贵的书,你买不起,在那儿翻来翻去,多看一会儿,小地方的国营书店,卖书的拿斜眼儿瞪你,或者干脆无理地说你干嘛呢,你也不买。很受刺激。"
从此,罗永浩混迹江湖,先是摆地摊儿卖旧书,然后倒走私车,倒药材,做期货,卖电脑散件……后来跑到天津姐姐那里落脚,想学英语,移民加拿大,先学《许国璋英语》,练手参加了两次gre考试,又听人说新东方不错,就来了北京。他买了新东方老师的英语书,听了教学磁带,上了新东方的班,心想,***,我也能教。他先打探了新东方的底细后,猫在北京远郊区西三旗,三个月备课,编了一套gre填空教案,觉得底气足了,2000年12月,给俞敏洪写了一封不客气的求职信。
这封信相当别致,可以从另一个角度透视新东方老师和教学的特点,故略有删节,引述如下:〖htk〗
俞校长您好:
我先对照一下新东方最新的招聘要求:
1.有很强的英语水平,英语发音标准
英语水平还好,发音非常标准,我得承认比王强老师的发音差一点。很多发音恐怖的人(宋昊、陈圣元之流)也可以是新东方的品牌教师,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要求这一条,尽管我没这方面的问题。
2.大学本科或以上学历,英语专业者优先
真不喜欢这么势利的条件,这本来应该是实力、马力之流的学校的要求。
3.有过考toefl、gre的经验
gre考过两次。
4.有教学经验者,尤其是教过以上科目者优先
教过后来被国家明令禁止的传销课,半年。
5.口齿伶俐,中文表达能力强,普通话标准
岂止伶俐,简直凌厉,普通话十分标准,除了对卷舌音不太在意(如果在意,平舌音也会发错,所以两害相衡取其轻)。
6.具备较强的幽默感,上课能生动活泼
我会让他们开心。
7.具备较强的人生和科学知识,上课能旁征博引
除了陈圣元,我在新东方上过课的老师(张旭、王毅峰、王昆嵩)都和文盲差不多,当然他们还小。说到底,陈圣元的全部知识也只是在于让人看不出他没有知识而已。
8.具备现代思想和鼓动能力,能引导学员为前途奋斗
新东方的学员是最合作,最容易被鼓动的,因为他们来上课的最大目的就是接受鼓动,这个没有问题。
9.年龄在40岁以下
28岁。
下面是我的简历或是自述:
罗永浩,男,1972年生于吉林省和龙县龙门公社。
在吉林省延吉市读初中时,因为生性狷介,很早就放弃了一些当时我讨厌的主课,比如代数、化学、英文,后来只好靠走关系才进了当地最好的一所高中,这也是我刚正不阿的三十来年里比较罕见的一个污点。因为我和我国教育制度格格不入又不肯妥协,1989年高中二年级的时候就主动退学了。有时候我想其实我远比那些浑浑噩噩地从小学读到硕士博士的人更渴望高等教育,我们都知道钱钟书进清华的时候数学是零分(后来经证实其实是15分),卢冀野入东南大学的时候也是数学零分,臧克家去山东国立青岛大学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今天的大学校长们有这样的胸襟吗?当然,发现自己文章写的不如钱钟书是多年后的事情了,还好终于发现了。
退学之后基本上我一直都是自我教育(当然我的自我教育远早于退学之前),主要是借助书籍。因为家境还勉勉强强,我得以相对从容地读了几年书,"独与天地精神往来"。
基于"知识分子要活得有尊严,就得有点钱"这样的认识(其实主要是因为书价越来越贵),我从1990年至1994年先后筛过沙子,摆过旧书摊,代理过批发市场招商,走私过汽车,做过期货,还以短期旅游身份去韩国销售过中国壮阳药及其他补品。令人难堪的是做过的所有这些都没有让我"有点钱",实际上,和共同挣扎过的大部分朋友们比起来,我还要庆幸我至少没有赔钱。
我渐渐意识到我也许不适合经商,对一个以知识分子自许的人来说,这并不是很难接受的事情,除非这同时意味着我将注定贫穷。
1994年夏天,我找了个天津中韩合资企业的工作并被派去韩国学习不锈钢金属点焊技术,1995年夏天回国的时候,很不幸我姐姐也转到了这家天津的公司并担任了副总经理,为了避嫌我只好另谋出路。
1995年8月至1996年初,经一位做传销公司(上海雅婷)的老同学力邀,我讲了半年左右的传销课,深受广大学员爱戴。遗憾的是国家对这种有争议的商业形式采取的不是整顿而是取缔的政策,所以看到形势不对,我们就在强制命令下达之前主动结束了生意。因为那时候我爱上了西方音乐(古典以外的所有形式),大概收有上千张英文唱片,为了听懂他们在唱些什么,我在讲传销课的同时开始学习一度深恶痛绝的英文。我在一个本地的三流私立英语学校上了三个月的基础英语课,后来因为他们巧立名目拒付曾经答应给我的奖金(我去法院起诉过,又被法院硬立名目拒绝受理),我只好又自学了。
实在不知道困在一个小地方可以做些什么,所以1996年夏天我到天津安顿下来(那时候我很喜欢北京,但是北京房价太丧心病狂了),靠给东北的朋友发些电脑散件以及后来零星翻译一些机械设备的英文技术文章维生,因为生性懒散不觉蹉跎至今。我要感谢那本莫名其妙的预言书"诸世纪",尽管我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是去年五一我看到那段著名的预言"1999年7月,恐怖的大王将从天而降……"的时候还是有些犹豫,我认真地考虑自己可能即将结束的生命里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结果发现只有减肥。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是个痛苦的胖子,因为胖,我甚至不得不隐藏我性格里比较敏感忧郁的一面,因为胖子通常被大众潜意识里不由分说地认为应该嘻嘻哈哈,应该性情开朗,应该徐小平。他们对一个矫矫不群的胖子的性格能够容忍的上限是严肃,再出格一点就不行了,比如忧郁。虽然他们从来不能如此准确地说出这种想法,但是如果看到一个忧郁的胖子,他们就会直觉哪里不对了,他们的这种直觉的本质是,"你是个胖子,你凭什么忧郁呢?你还想怎么样?你已经是个胖子了。"所以很难见到一个肥胖的并且影响广泛的诗人,因为公众不能接受,任凭他的诗歌惨绿无比。当然胖子的痛苦永远不值得同情(除非是因为病理或基因导致),因为他们胖通常是因为缺乏坚强的
意志(也许除了丘吉尔)。我就是个典型,我的肥胖完全是因为厌恶运动造成的,我有过十几次失败的减肥经历,我试过节食、锻炼、气功和几乎所有流行过的药物,包括在西方严禁非处方使用的芬弗拉明,我总怀疑我不如小时候开朗是因为误用芬弗拉明造成的,它减肥的药理竟然是通过使人情绪低落从而降低食欲,事实上,它根本就不是研制用来减肥的,它本是用来使轻度狂躁型精神病患者稳定情绪的药。我是中国落后的药检制度的严重受害者。
过了去年的五一节之后,我制定了严格的计划:每天只吃蔬菜、豆腐、全麦面包、鱼肉、橙汁、脱脂牛奶和善存,每天用一个小时跑10公里,也就是标准跑道的25圈。我不得不骄傲的是,我只用了58天就减掉了48斤体重,去掉休息的星期天,几乎是一天一斤。然后我心情平静地迎接了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7月。这件事过后我发现其实我还是很有毅力的一个人。但是我不知道我的毅力应该用来做什么,末日虽然没有来,但是新世纪来了,30岁也快来了,这真是一件让人坐立不安的事情。
后来我一度想移民加拿大,所以一边找资料看一边到天津大学夜间开办的口语学习班上课,一个班20多个人,一个外国教师(更多的时候是外国留学生)和我们天南地北地胡聊,除了政治。我一共上了四期这样的班,口语就差不多了,当然还是停留在比较普通的交流水平上,至少我看英文电影时还是需要看字幕,尽管在天津的四年间我看过大概600部英文电影。过了元旦,一个小朋友在和我吃饭的时候突然问我,为什么不去新东方教书,你应该很适合去新东方教书。我说我倒是喜欢讲课,但是一个民办教师有什么前途呢?他说如果年薪百万左右的工作不算前途那他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得说我很吃惊。不管怎么样,我仔细地把我能找到的关于新东方的材料都看了一遍,我觉得这个工作很适合我,尤其是看到杨继老师在网页上说"做一个自由而又敬业的人是我的梦想,新东方是实现它的好地方"的时候。在我尽管懒散无为却又是勤于思考的三十来年里,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很适合我并且我也有兴趣去做的工作。杨继还转述席勒的话"忠于你年轻时的梦想"。我没看过席勒的东西,光知道有两个能写字儿的席勒,不知道是哪一个说的这话,但是我宁愿把它当成是新东方的精神。
我听说教托福和教gre薪水差不多,但是gre的学习要苦得多。
我想了想还是选择了gre,毕竟托福是专门给非英语国家的学生考的,教书的满足感上逊色很多。
旧历新年的时候,因为不确定是不是需要大学文凭才行,我试着写了一封应聘信给俞老师,提到我只有高中文凭,结果得到的答复是欢迎来面试,除了感激我还能说什么呢?我是说即便没有文凭不行我还是会来新东方做教师的,但是可能不得不伪造证件,作为一个比大多数人都更有原则、以知识分子自诩的人,如果可能,我还是希望不搞这些虚假的东西,俞校长的开明使得我不必去做大违我的本性和原则的事情,得以保持了人格的完整,这是我时常感念的。
过了春节处理了一些杂事,很快就到了6月份,我买了本"红宝书"就上山了。鹫峰山上的学习气氛和恶劣条件我都非常喜欢,应该是因为生活有了明确目标的关系吧。但是我很快发现,讲课教师的水平和他们的报酬以及新东方的声誉比起来还是很不理想的。我看到身边大多数的同学对所有的老师评价都很好,听到那些愚蠢的笑话、对ets肤浅的分析导致的轻浮谩骂和充满种族歧视、宗教歧视的言论的时候,大多数人都笑得很开心。这最终再次有力地证实了我一直怀有的一个看法:任何一个相对优秀的群体里面都是笨蛋居多。无论台下是300名来听传销的社会闲散人员还是300名来听gre的大学毕业生,对于一个讲课的人来说并没有多少区别,这也是他们在台上信口开河、吹牛放炮的信心来源。当然这里大多数同学专业都很出色都很勤奋刻苦,积极上进,性格上也远比我更具备成功的素质,我只是说他们缺少情趣,他们聪明(至少他们都敢考gre的数学,这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但是没有灵气,人品也未必差,只是缺乏独立思考能力。
我只喜欢陈圣元一个人的课,所以后来也就只去上他一个人的课,其他的时候一个人在宿舍背单词。陈圣元除了胡扯闲聊比较有水准之外,治学态度曾经也让我觉得很好,说起charter这个单词的时候,他说为了找到那个填空句子里面表达的意思查遍了所有的词典都找不到满意的解释,最后花了一千多块钱买了一本巨大沉重的韦氏词典(显然是指merriamwebster‘sthirdnewinternationaldictionaryunabridged)才终于在该词典所列的关于charter的25条释义中的最后一条里找到了答案。说起市面上粗制滥造的填空参考书的时候他很不以为然,"我以三年的教学经验也精心编写了一本,那些作者对题目绝对没有我钻研得深,他们就会胡编乱造然后急忙出版抓紧骗钱,我这本可以说是这方面的集大成者,现在正在印刷当中,很快就可以和大家见面"。由于在山上的时候单词还没怎么背,题目都没做过,所以他这些态度和表现曾经让我很景仰。发现不对头是下山之后开始的,我录了他的全部课堂录音,我听着录音大量做题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分析讲解漏洞百出,尽管他批评过去的
新东方老师都是拿了正确答案再进行分析讲解,可是他的工作显然也是一样,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他总是能用错误的分析推理给你一个正确的答案。另外我发现所有的三流词典,包括英汉词典,都在charter的第一个释义上就解释了他声称在韦氏第三版未删节新国际词典的25条释义的最后一条中找到的答案,"由君主或立法机关发给城市或大学,规定其特权及宗旨的特许状",所以我也买了本十多斤重的韦氏第三版回来,发现只有13条释义,而且在第2条里就解释了这个问题。现在他的那本填空教程就在我手边,仅在no.4的52道题中,我就找到了18处错误,如果说翻译的错误对学生不重要,那么解题分析的错误也有10处之多。这也最终使得我改了主意,决定做填空老师,本来我想做词汇老师,那样可以海阔天空地胡扯。
我以这样的条件敢来新东方应聘,除了脸皮厚这个最显而易见的表面原因之外,主要还是教填空课的自信。第二次考试之后我一直做填空的备课,最消耗时间的是把no.4到1994年的全部填空题翻译成中文,400多个句子的翻译居然用了我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基本上是一个小时翻译三个句子,当然快的时候两分钟一个,慢的时候几个小时翻不好一句。翻译这些句子是我本来的备课计划之外的工作,最终使我不得不做这个工作的原因是钱坤强和陈圣元那两本"惨不忍睹"的教材。钱坤强的那本就不必说了,此人中文都有问题,尽管我坚信他的英文要远比我的水平高(也许应该说熟练),但是理论上一个人如果母语都掌握不好(这意味着他对语言本身不敏感),那么他肯定掌握不好任何其他语言,即便他能熟练运用,也不适合做语言方面的工作,比如文字翻译。他那本超级填空教程在新东方地下室卖了两年都没正式出版,一定程度上说明了这本书的水准。至于我非常喜欢的陈圣元,他在那本书的前言中说道:"翻译时尽量体现原文的结构,以便考生能对照原文体会原文句子结构的特征,从而体会结构与答案选项设计之间的关系……这样做会使得句子略显得欧化而不自然……不会
去套用貌似华丽实则似是而非的成语。"
作为一个考试学习用的教材,他声称的翻译原则和宗旨是很好的,但是很遗憾,我看到的绝不仅仅是一个欧化或是不自然的问题。首先"体现原文结构"应该表现为翻译成中文之后原文中的各个句子成分最大限度地在译文中充当同样的成分,而不是把所有的成分不变动位置地翻译成对应的中文单词,这样的做法和那些《金山快译》之类的拙劣软件的翻译结果有什么区别呢?实际上《金山快译》这一类翻译软件的译文虽然狗屁不通,但是我们即使看不到原文,通过猜测也能大致明白它想说些什么,这就如同没学过日文的中国人看日文电器说明书里面夹杂的汉字也能隐约猜出大意一样。陈圣元的译文本质上就是这样的一种东西,当然程度上有些区别。
其实欧化并不可怕,尤其是在一本学习用的教材中,即使是在文学中,一些恶性的欧化今天也成了现代白话文的组成部分。陈圣元的译文根本不是欧化的问题,他的译文和钱坤强的一样,最恐怖也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作为所谓的译文,如果脱离了原文的对照,没有一个中国人知道这些句子在说什么,我是说这些句子字面上在说什么都没人看得懂,而不是因为句意晦涩难解而使人看不懂它想表达的内涵。
另外,看得懂的很多句子又翻错了,即便看不懂句子的意思真的不影响正确答案的选择,但是作为一本教学参考书,如果参考译文都翻错了,还怎么让学生信服呢?除非是以一种变态的方式,比如"陈老师的译文都翻错了,可是他的gre考分那么高,可见看不懂句子对答题反而有帮助"这一种。
我的译文体现了这样几个原则,首先由于不是文学翻译,我注意了最大限度地使用原文的结构,使译文中的句子成分尽量充当原文中的对应成分。为了这种对应,有时候会有些比较不符合中文习惯的句子结构,比如一些在英文中可以置后的定语从句按照中文的语法放到了修饰对象的前面之后,句子显得臃肿不堪,另外还可能导致断句困难。针对这样的问题,我在这类句子中大量地使用了括号和破折号,很多时候,如果只读括号外边的内容,读到的就是这个句子完整的主干,那些使句子结构变得复杂的修饰成分都在括号里边,但是如果假定这些括号不存在把它们连起来读,也是一个通顺完整毫无语病的句子,这样和原文对照阅读时对应的成分和原句的主干结构清晰可辨。
(本书作者注:由于阅读的需要,我删去了罗永浩大量的修正例证。我请一位英语相当不错的博士看过这些例证,他说,水平相当高。)
在解题思路上我修正了陈圣元的书中所有不严谨的地方,难以置信的是这些不严谨的错误在他的书中竟有三成之多。我的草稿还有很多优点,虽然这些优点是我完成的,但是我不想为了向别人解释"我做的工作牛就牛在……"这样的东西浪费太多的时间,所以不再分析了。如果我们都接受"不存在完美的东西"这样一个假设,那么我想说的是,我的这本填空教材是离完美最近的那一个。希望我的坦率不会倒了您的胃口,当然我知道新东方的开明气度才会这样讲话。
如果新东方出版参考书的惟一标准是书的质量,而不权衡其他方面的因素,那么陈圣元的那本书的寿命不会也不应该超过一年。需要做一个效果未必理想的声明是,我并非有意攻击陈圣元,他在课上说起,新东方的同仁们的一个优点是互相不会拆台,也许私下并无深交但是不会互相诋毁,这对事业或是人生的成功起到了相对积极的作用。这种观点虽然不合我的本性,但是我也知道如果大家都是书生意气,新东方也没有今天。所以我接受了他的这个看法,基于这一点,我也不想对他做更多的攻击,很大程度上我对他的看法现在都坦率地说了出来是因为他已经离开了,不存在和睦相处的问题。何况,他出色的幽默感和极佳的亲和力都是我很佩服的,毕竟他是新东方我见过的最喜欢的老师(如果不是惟一喜欢的)。对于他的工作和治学态度,我更多的是感到遗憾。
当然我知道会有一些年轻教师不屑地说,教教gre,算个屁治学?那好吧。
我想我多半看起来像是个怪物,高中毕业,不敢考数学,居然要来做教师。但是我到新东方应聘不是来做教师的,我是来做优秀教师的,所以不适合以常理判断。即使新东方的声誉和报酬使得它从来都不缺教师,我也知道优秀的教师永远都是不嫌多的,如果新东方从来都不缺优秀教师,那么我也知道更优秀的教师从来都是新东方迫切需要的。
龚自珍劝天公"不拘一格降人才",如果"不拘一格"的结果是降下了各方面发展严重失衡的,虽然远不是全面但又是十分优秀的畸形人才,谁来劝新东方"不拘一格用人才"呢?想想王强老师的经历,所以我也来试试说服您,我们都知道那个美国老头虽然觉得他很荒唐,但是他还是给了王强老师一个机会去见他,一个机会去说服他,所以我想我需要的也就是这么个机会而已。给我个机会去面试或是试讲吧,我会是新东方最好的老师,最差的情况下也会是"之一"。〖ht〗
罗永浩信中提到王强求职的故事,《新东方精神》有记载。
1990年底王强留学美国,首先面临的是,必须获得一门足以支持他在美国生存的学识和资历。他选择了计算机。
他驱车200英里到学校计算机系接受面试,实现他"疯狂高涨的幻想"和"没有根基的狂妄"。
他的面前坐着矮胖的计算机系主任。
"我看了你的简历。你是否在简历中忘掉写进什么了?"
"(我知道,我的北大英语系四年的文科成绩单吓了他老人家一跳)不,这是认真准备的。"
"请你原谅,从你的学历背景中,我完全看不出你大学的英语专业和你将试图申请的本系计算机硕士课程有何瓜葛(目光开始咄咄逼人)。"
"(胸有成竹,微笑)先生,我今天赶来正是希望当着您的面,清晰地阐述我的所学与我希望踏入的计算机领域有着什么样的瓜葛。"
"(期待)请讲。"
"……计算机的运行靠的是计算机程式,而程式必是以一种程式语言来编写的。我迄今的工作是语言的研究和运用。就语言这一层面而言,汉语、英语以至其他编程语言,我不认为它们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对我来说,学习与掌握一门编程语言不过是像学会一门方言一样易如反掌。在我现有的对于语言本质的深刻认识的基础上编程语言的掌握和运用根本不会成为什么问题。其二,计算机科学的精髓是逻辑。我迄今撰写的文学评论方面的各种文章便是对逻辑的反复与熟练的运用。对逻辑本质的极高领悟将令我超出您许多初涉计算机科学领域的学习者。其三,任何伟大的科学发现都是与大师们超常的想象力甚至审美能力分不开的。如杨振宁的例子。一个好的程式不仅可以无误地运行,它还应具有可读的逻辑的美学清晰性。我文学方面的素养正可充任这一角色……"
"(摘下眼镜,大笑)精彩!王先生。在我看来,这几点蛮可以生成一篇有趣的论文。祝贺你,你被录取了!"
……
显然,罗永浩仔细研读了王强的故事,深得其中精髓。逻辑、审美与计算机编程的完美阐释,其突兀不亚于传销与教课的关联。
罗永浩痴迷文学,写了不少作品自己看,曾认为自己第一篇小说应该发表在《收获》,结果得到了一封铅印的退稿信。本书出版,这封求职信应该是他第一篇正式发表的作品。当然是一篇相当不错的作品。
你们不是提倡"在绝望中寻找希望"吗?我罗永浩就是一个。我倒想看看你们认不认这个账。讲过传销课的人为什么就不能讲英语课?"讲传销课实际上跟老俞的路数差不多,都是绝望中寻找希望。传销课怎么讲?这些人都是找不着工作的人,他们郁闷无比的时候,给他们指出一条出路。"他说。
俞敏洪喜欢这种个性鲜明的人。
煎熬了一个星期后,俞敏洪约见罗永浩,在新东方四楼会议室安排了试讲。
结果罗永浩太紧张,讲砸了,分打下来,不够格。不够格的理由有一条,说"这个人没有幽默感"。
他在俞敏洪面前非常沮丧:"我快30岁了,第一次被人说没有幽默感。"
俞敏洪安慰他:"你要表现。你回去再准备一下,等消息。"
实际上,俞敏洪并不看好罗永浩,一个多星期还不来电话,就主动打电话过去。
"不安排试讲了。"俞敏洪说。
吓了罗永浩一跳。这下完了。
俞敏洪接着说:"你就过来吧,我一个人听你试讲就可以了。"
这下更完了。他在俞敏洪办公室说:"上次不像教室,不像讲课,感觉特别扭,现在更别扭。"
面对着高山仰止的偶像俞敏洪一个人讲课,面对着有几十万学生的新东方校长讲课,没法不别扭。
俞敏洪说:"宋昊过去就是对我一个人讲。我自己也一样,对一个人这样讲,对100个人也是这样讲。"
意思是你没必要紧张。
其实,不光是讲课紧张,见俞敏洪也紧张。第一次进俞敏洪办公室时,罗永浩是"在外面做了很多深呼吸才进去的"。"放在我的地位去见老俞,不紧张的人是无知、愚钝、盲目的人。我有什么理由见到老俞不紧张?你见到你的偶像不紧张吗?我心说,我紧张你还不好?当然我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好像拍马屁。"他说。
结果更糟糕,又讲砸了。
俞敏洪说:"我做了这么多年教育工作,谁能讲课,谁不能讲课,看到第一次就明白。第一次讲不好,也会知道这个人有没有潜质。"
罗永浩说:"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太适合做这种工作?"
"说老实话,我认为你不太适合这项工作。"见罗永浩面色难受,补充说,"你现在这个状态,让你上了寒假班,也会被学生赶下台。我不能冒这个险。你现在肯定不行。你再去准备一下,寒假班结束后再来见我。"
"新东方可以理解,需要脱了裤子就能干的。"他后来说。
俞敏洪给了罗永浩第三次机会。
他一个月后第三次试讲,gre填空,大获成功,好几个满分,平均4.8分!试讲,随机抽20道题,听课的人,有博士硕士,至少是大学生,条件很苛刻,获如此高分,是奇迹。
他拿着分数见俞敏洪。
俞敏洪问:"怎么样?"
"好像没问题。"
"你说没问题就没问题?"
"你自己看。"他很自信。
临出门,俞敏洪说,"我很佩服你的精神。"
得到"偶像"的佩服,那是什么劲儿?
这句评价很高的话,罗永浩却"很不舒服",两次被赶走,又来了,成功靠得是顽强,这不够。"总有一天,你佩服的不是这些东西,而是另外一些东西,比如说,你讲课讲得好。"见有人来,这句话咽进肚子里没说。
从此,高中二年级就落荒而逃的罗永浩站在了好几百学生的讲台上。传销员罗永浩成了新东方老师罗永浩。
说这话,罗永浩可能也不会舒服,虽然高中二年级没读完,虽然当过传销员,但他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与学历无关。梁漱溟有学历?钱穆有学历?
新东方除了罗永浩,基础英语学院还有一个高中学历的教师。
其实,罗永浩的心理素质还算是好的,第一次安排上大课,就获得了学生的掌声。有些教书潜质非常好、后来成了名的老师比他还悲惨,临场怯阵,教室门都不敢进,在教室外,腿抖得像筛糠,以汗洗面,几乎是被俞敏洪踢进课堂的。
新东方的课堂不好进。被新东方学员撵下台的有北大等名牌大学的教授,有平时气焰万丈的博士硕士。这里只有一个标准,学生是否满意,教学是否有效,不管是否教授,是否博士硕士。在大学上课,讲得好讲不好无所谓,讲得好听一耳朵,讲得不好走人,这里可不行,花了钱的!
罗老师语录下载
解压密码:happyxmas
这个算式盗链了吧……
第一章
作者:刘振邦
人们一般当我是个废物,我也并不对这个太在乎。小刀疤身上没有任何一条疤,即使有,那也不可能是刀疤。只所以叫他小刀疤,是因为他叫我大哥。叫了我大哥的,我一律都喊他们小刀疤。
刀疤是我在中学的时候打架打出来的交情,他脸上那道疤是我划上去的。从那以后,他就叫我大哥。不过我不是老大,炮哥才是。刀疤昧了炮哥两斤货,他的马子得了病缺钱,据说是心脏的毛病。不过他们两个都没跑掉。刀疤的下场很简单,被砍了一刀,从左眼拉到了右边下巴。就跟我很多年前砍过的那样,不过,那时候并没有砍开骨头。炮哥骂我动手太利落,还数落了我,说什么如果他去砍的话就能怎么怎么的。不过我知道他不过是在放屁而已,他能干的不过是打炮,所以才叫的炮哥。他打炮还不喜欢避人,可怜了那姑娘了,刀疤说她心脏还很不好。
我转身出了门。虽然他不避人,可是我避他。看见那身肥肉在眼前抖无论是谁都不舒服。
走出房子,在门口看见了太子。太子是真的太子,他老爷子管这一片天。可是蜡烛台儿黑自个,偏偏管不住他儿子。太子抖手甩出了一支骆驼,递到我面前。
“要不?”
“不要。”
他顺理成章的将烟叼上,右手在地上一擦。他喜欢用火柴,还喜欢用食指与拇指夹着烟抽。据说,这手势是沧桑男人的特征。自然,这是据他说。
“老头子要我去英国。”一口气将手中的骆驼吃了快一半,他才开口。
我们两人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我转过头看了看他。
“老头子看来知道我的事了,想送我出去。x的。”停了会,又问:“你今年多大了?”
“18。”
“我小你半岁,干脆你跟我一起去。”
“不去。”
他愕了一下:“为什么?”
“刀疤。”
“听说刀疤……”他停了口,比了个切头的手势。
我点了点头:“恩,我动的手。”
“你跟刀疤……”他说了一半,不再接下去说。左右看了看。
我别过头,没有去看他。对着天空问:“什么时候走?”
“我等你……”
“不关你事。”我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
他将骆驼放在嘴边狠狠吸了一口,将烟头丢在了我眼前,一脚踏了上去。
“什么叫不关我事?一世人……”
我站起了身,他闭上了嘴。
“刀疤身上有九条刀疤,有一条是因为我而长上去的。有八条是本该长在我身上的。关你屁事。”
那一天,是2000年的元旦。
出来混,无论你位子有多大,马仔有多少,随时都会有可能发生意外。你位子越大,就越要留意。所以很多人都把那句话挂在嘴边:“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有的时候,报应来的特别的快。
我们家乡那地说大不太大,说小却也不小。能管那么大片地方的大哥,也就是一方土皇帝。如果他死了,那么就是很大的一件事情。手下的大哥们为了抢他那位子,必须找出我。我取走了保险柜里的东西,有一些官也要找我。
不过最后,我还是成功的离开了。太子他出国了。差不多整个黑道给刮干净了。太子他老爸升官了。他的上司倒了。炮哥的死被定性为了黑道仇杀,所以我跑了后追我追的也不严。不过我知道,其中一定有太子帮了我。不知道太子他老爸会不会避人家的晦气换个位子。不过那张椅子换或者不换,人们都当他已经接下了从前上司的位子了。不知道在这个位子上他能坐做长久。不过这些……对我已经不重要了……
我到了一个新地方,这个地方很有钱,不过不是大家都很有钱。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这句话虽然刚说起来的时候很多人都不满,可是当那一部分人变成了多数之后,大家都很满意。不过我知道,我不是那一部分人。无论如何,我不敢见光。有些事情,追的不紧是一回事,追与不追又是另一回事。这里很多有钱人,所以就有很多希望有钱的人往这里跑。希望能沾点好风水也成为有钱人,就算不能成为有钱人,也能分上一杯羹。这里也就有了许多外来人口,我也就能不那么的引人注意。需要吃饭。我不能坐写字楼,那太张扬。而且,我也没条件。而体力活我也不能做,那大家都是拉亲带友的,我一个外人太显目了。我只有继续靠打架换口饭吃。而我也不能入黑道。因为进了帮会就要出位,出位之前要先出名。我知道,在我出名后,一定会在出位前死。我只有半黑不白,一辈子的待在人最多,最能将自己藏起来的那一个阶层里。所以我知道,我一定会没有钱的。
替人家酒吧,舞厅做打手,看场子这种事情有点无聊,可是却也很有趣。看着大家一口一口的灌着酒,感叹这个世界越来越堕落,偷听失恋男女的痛哭抱怨以及远大抱负,听小职员们诽谤上司,有的时候还能听到文学青年们怀才不遇的感慨……这些对我都很有意思。因为我知道,我的人生已经开始兜圈了。哪一天我出去了,那么我的人生也就到头了。因为我自己无法去体验圈子外的世界,那么听别人说话也就成为了我一大乐趣。听多了以后我刚来那时候的伤心与沮丧就淡了,不仅仅是因为习惯了,还因为看到了更多在圈子里转的人了。有的为情所困,有的怀才不遇……
我们平时除了看场子,还会也就在厨房帮些小忙,打烊后收收桌椅扫扫地。毕竟大家不过是来发泄一下而已,真的借酒发疯的也不多。偶尔在某些地方还会卖卖药。这个药是个不错的东西,比烟好。从前爷爷教我练祖传武功,说烟、酒小可冶情,大了伤身。所以我就都不碰。可是现在心里好空,也就接受了。太子从前说,烟能填人心的空子。浮起来的是烟,沉下去的是人生。我就笑他说他的人生是尼古丁。现在抽了起来才知道,它并没有沉下我的人生。只是那烟火能把我们的心都给烧没了,燃尽了。所以,从前老填不满的心它一下子就装实了。这个药它更好,一个小小的药丸子,就可以让我们的心都碎掉。然后我们就不在空虚,无心可空虚。让我们的魂飞掉,所以我们就能好好的嘲笑自己。所以不到半年,我就学会了抽烟喝酒磕药。一天里,三分一的时间活在云里雾里,三分一的时间活在别人的生活里,只有三分一的时间是活的我自己。那时候我在床上,梦里我在笑,与刀疤一起去打街机摸人家姑娘大腿。我在哭,爷爷逼我练功爸爸逼我读书。我还在抱怨,老师的作业太多口袋里的钱不够我买游戏币。
“大哥,打烊了。”小刀疤将我的魂拉回来,“我们晚上去哪玩?”
我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呆了呆才回答:“随便。”
“知道了,又是我介绍地方是不?”他麻利的收拾东西。
在这个都市,早上5点后是一种生活,下午5点后又是一种生活,到了晚上12点后,还有一种生活。一个人,能过的也就是两种生活。我过的,是后面的两种。
“几点了?”我茫然的看着他问。不知道为什么,小刀疤说我这样子很酷,是么?快三年了,我连镜子都没怎么照过,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11点刚过,老板今天把这地方借给别人做元旦聚会,提前下班。大哥你忘记了?”小刀疤不在意的回答,他也习惯了我时常问些别人一般不问的问题。因为我一般都不会去记什么事情。
虽然是元旦的晚上,可是天儿却黑的连一点星光都没有。不过我并不在意这个。跟小刀疤进了家迪厅,躲在人多的地方我会变的很安心,特别是在这种大家看起来都不像好人的地方。我找了个地方坐着,小刀疤去跳舞。音乐很轰人,不过也不很难受。曾经坐过来几个姑娘,可是我没搭理他们,我等小刀疤回来。他回来了通常会带着我想要的东西,现在呆的店子太干净,没丸子。
“老大,你刚才可真酷。愣气走了三个妞。”小刀疤回来了,递给我一个小袋子。
我接过袋子,打开,倒出一片药丢啤酒里。看着它带着一路气泡沉入杯子底。我的心中似乎一下子也沉下了一些渴望。
小刀疤也在自己的酒里丢了两颗,接着说:“其实老大你好好收拾收拾自己,头发不那么乱,衣服换一套。刮胡子的时候仔细点,要不干脆别刮了。一定会摆了脸色也能让那些妞赖你身边不走。”
我打断了他的话:“我们接着去哪?”
“时间还早,真正出来玩的妞还没多少。我想我们先去过过瘾吧。”
我一口吞了杯中的液体,站起来:“走。”
“好。哎,等等我,我先喝完。”小刀疤狼狈的大口吞了半杯啤酒,跟在我背后出了门。
他所谓的过过瘾,其实也就是去找个姑娘占占便宜而已。他没胆子也没条件干更无耻的事,我也不想。被占占手足便宜,人家不过也就骂两句,忍了。做大了就不一定了。我们背后什么都没有,玩不起。不过如果背后有了支持,谁还来玩这个啊?
做这种事情,最好是找穿ol装的那些白领们,其次那些衣着朴素的少妇也不错。因为她们也是在转着一个圈子。在那个圈子里这种事情闹起来了比我们这个圈子麻烦。我们一句喝大了就没啥事,大家都不是什么好鸟,谁也不笑话谁。她们那圈子里闹了这种事情,绝对不会体面。而且那圈子里,被欺负了没准过了几天就能变成引诱了人了,或者别的什么。所以她们比别人都更能忍。借着半分酒气,半分药力。我们一左一右贴上了一个姑娘,乍逢袭击她一下子呆住了。我们将她夹着就往边上拉。我左手从她腋下穿到前面,压住了她右肩,右手直接从身下抓起了她右腿,将她半凌空的往绿化带里拉。小刀疤贴在她前面紧压着她,边讨点便宜。她张开嘴想叫,可是抬头看到我的脸却呆了呆,救命两字出口了,却比那些已经在黑影中的呻吟还要小声。我冷哼了声,不过这声哼却是对小刀疤的,跟他说过多少次记得捂嘴。脚步不停,只要进了黑暗里,她的抵抗也就变成了哀求。之后就是小刀疤发挥的时间了,过过瘾然后顺便发点利市。鬼才会来救她。
我想我今天一定是见鬼了,在我倒下的时候。我并没有感到疼痛,也许酒的力量,不过更多的该是药的作用。一个踉跄后摸了摸后脑,温热的液体。撑着地要站起来,可是手上一滑坐在了地上。抓起手中的半截东西,再次尝试的站了起来。看到一个黑影扑到了小刀疤身上,真的是鬼么?不过懒的去想那么多了,抓起手中的东西,如从前抓着刀一样的向他挥去。懒得去想的话,也就跟着习惯走了。打到了东西,不是鬼。左手伸向前,抓着对方衣领就往地上摁。然后,然后就是用手里的刀子给对方致命的一击。不过,我手里这个是什么?刀子么?方型的刀子?可是正发愣的时候脸上却打横招了一下,往后倒的时候身下传来一阵剧痛,连那么昏的脑子都感觉到了。撩阴腿?我该接着怎么做?不知道,想不出来。忽然有人从背后勒上了我的脖子。这么粗劣的手法,我甚至可以感觉得到她就在我耳朵边吐气。呵,抓住头发拉过来,然后插眼。可是,这入手的是什么?鼻子?耳朵?脸?眼?怎么抓不到头发。正在找头发,又一个黑影倒在我身上。呵呵,我甩开他。甩!再甩!不过事情似乎没像记忆中那样发展,我带着他们两个滚了起来。滚啊滚啊,迷糊里我们似乎一起向下滚去。我们会滚到哪?十八层地狱?呵呵,那么我一定该下油锅。不,一定是上刀山,因为身上凉凉的。呵呵,也好……[(m)無彈窗閱讀]
第二章
头好痛,难道这个就是下地狱的感觉么?不对,眼前看的到人。不是牛头马面。呵呵,是妈。她正拿着毛巾来给我擦汗。头还好痛,只好闭上眼睛接着躺下。顺便好好想一想昏迷前的事。嗯,先是在跟人打架,然后……想起来了,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抱着在路上滚开来了,一定是滚啊滚的滚到水里去了。然后让人救上来了吧。忽然一惊,自己的身份!本想挣扎着起来,不过转念一想,妈她老人家都来了,公安局肯定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再躲也没用。唉,一会该怎么去跟父母说呢?妈也真是,几年没见了,竟然保养的那么好,就跟十多年前一样。十多年前?我猛的张开了眼睛,入目的是一片白墙,略微有点发黄了,身上盖着的是白色的薄被,上面还打着红字“市第一人民医院”。我一惊,一下子将被子掀在了一边。我竟然严重缩水了?头脑一热,再次的人事不知了。
再次的醒过来,想的第一件事情也就是现在到底算是什么状态?尝试着去活动四肢,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感觉也很灵活。摸了摸腿,虽然摸不出从前的肌肉,但是却也不是婴儿那种软呼呼的。看来我已经是能走路的年纪了。不过这个想法虽然很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了自己脑中,可是却感觉很怪异。只有开口问在身边的爸爸,也是跟妈一样年轻了十来年的老爸。
“爸,我这是怎么了?”
爸本来靠在床头看书的,听到我说话,忙将书放到一旁。伸手先探了探我的额头:“不烧了。唉,看来这几天都烧糊涂了。饿不?”
他不说我还没察觉到,一说我就真的觉得饿了。他说有粥,然后出门去洗碗勺去了。我在他离开房间后试着坐起来,有一阵昏眩。看来是真的这几天发烧了。不过,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看自己身上的装束与四肢大小,可以推算出绝对没有到10岁,不,该连7岁大都没有。日期,是了,今天的日期。老爸有没带报纸来?没有,他看的竟然是高中语文课本,在备课。日历?病房里没挂这种东西。哦,对了病历卡,插在床头的病历卡。一眼看上去我再次傻了:1985?再看一次,没错,真的是1985。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掉河里淹死了?死了也好,那样子不死也是个废物。不过唯物一点来说,死了后该万事皆空。唯心一点来说我该先下下油锅过过刀山。不过,现在到底算什么?时空隧道吗?可是科幻小说我看了不少了,有谁是坐了时光机后还要先变小孩的?想不明白,可是尽管想不明白。有一点却可以确定,我现在是在1985年。我生日是81年的11月11日,那么先确定我今年该是4岁上下了。是了,四岁生日那天我病过一次,发烧了。本来发烧不是很大毛病,在乡里的卫生所里完全可以应付这样的场面的。可惜卫生所里的医生拿错了药,给我拿了四环素。虽然这药真能消炎治感冒,可是我却对其过敏。小烧成了大烧,就送市里了。还记得,妈在这之后的第二年就从乡里的学校转回市里了。不过我却没有随父母一同回到了市里,还是与乡下的爷爷同住。我上学晚,没上幼儿园,7岁后才回到市里上小学。而那时候,他们也从学校的集体宿舍里搬到了新盖的楼房里了。而在那之前,我都是在乡下跟爷爷住一起的。而这一段时间,也许我该跟爷爷学点什么东西了。
在十来二十年后我对爷爷的记忆已经很淡了,特别是那三年里。不过有几样东西我记得很清楚。爷爷会功夫,还会治病。我本来是不吃西药的,可是那天恰好爷爷进山回来晚了,所以母亲就送了我去卫生所。知道我药物过敏的事情后,爷爷狠狠训了他们两人。当年的我是不知道爷爷到底说了啥的,不过这次我却是明白的。身为中华五千年医学精华的继承者之一,爷爷是十分的反感西药的。对于这个我不觉得奇怪,偷偷自个乐。可是他往后的话却让我一惊:“那些个速成的东西,底子不牢。苗儿能这么急着拔吗?我知道你们文化人以这个为好。不过,他的根基虚着呢。看着西医容易学,大夫容易教,吃药方便,好的快,到处的都建起了西医院。可是好的快了再来也快,那不叫治病,叫赶病。振邦不能让你们带坏了,我这几年得好好的给他打打基。宗成啊,你也别怪你爸不让你带儿子上城里住。刘家的这门学问你们三兄弟都不稀罕了,可是我稀罕啊。我还指望孙子能接下来呢。就算他也不乐意学那我也不勉强,天意谁也不能违的。”
“爸,看你。又说这个。”父亲听爷爷又开始唠叨了插了句。
“好,好,我知道你不乐意听这个。不过,我给振邦好好的把身子底打好了也不是坏事。义务教育不是从小学开始的吗?那等他7岁了你再接他去也不晚嘛。”
看到爷爷这么说,爸爸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况且虽然并不想去学中医,可是几十年的耳闻目染的早就对爷爷的神通心服口服。当下说道:“好,爸你说了算。”
爷爷不只是教我习武,而且还想教我学医?从前并不知道。当年会练那几个把势子也完全是因为爷爷严厉的监督而已。学医?四五岁的小鬼知道个屁,还不是一天就会屁颠屁颠的跑去玩。下河摸蟹,上树扒窝什么不干。不过,我犯的着这么骂自己嘛?学医?学医也好。本来的想法不过是这回要好好的练一练这身体,顺带看看老爷子是不是除了这几个把势外还有几手绝技的。可是能学医也不错,从前没少遇到过危急时候找不到医生的情况。那个焦心也可不是能捱的。可是中医很难啊,我能学会多少?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现在的记忆力似乎要比从前的要好。本来就计划着止血,接骨这些怎么样都要学会,其余的倒不如何的奢求。可是跟着爷爷每天的上山,种药,晒药,渐渐的学了越来越多东西。不过,功夫方面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惊喜。爷爷教我的来来去去也不过这么一套。再多的也就只有太极拳了。我刻苦的来来去去比画这么几下的,除了比以前扎实外实在是没有再多的收获了。最后连那几式太极拳也顺手学了,连带着听一听爷爷说的什么身随意转,随势而变的话,听不听的明白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记得从前老嫌爷爷唠叨的话烦,现在他说什么的我也要好好的听一遍,也许我现在就是死了来赎上辈子的遗憾的吧。
这么想着,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别的都没什么,不过这日子有的时候实在是过的郁闷。没闭路电视没电脑游戏的日子实在是很没劲。想一想多年前,或者是多年后有个id叫黄易的家伙写了部回到过去的小说,里面的主角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泡姑娘耍流氓。从前还曾经他鄙视了他一下,没什么写的了就只好写色情。不过现在我却有点理解他了,体验过21世纪的生活后再来过这20世纪末的生活还真的是没啥好做。他是回到千年前,晚上看来也只有靠那种延续了千年也没改变多少的娱乐方式来打发了。我却学不了他。他一个大男人,还体魄健壮。我却是个4、5岁的小屁孩子,打手枪都没本事呢。只好回忆着从前学的那些散打,空手道什么的,整理出来自己再这么来练习一遍。人家李小龙从前也是什么都学了最后合成了一套截拳道,我这么做即使没人家那么高境界,哪天也合成个杂拳道的话该也不错。不过想归想,总的也不过就是想为自己找点什么事情做而已。不然天天这么过什么时候肯定会闷死我。
早上打祖传功夫,白天跟他读书弄药,有时候出诊了就陪他去背药箱,偶尔下午还抄抄爷爷的书。晚上吃了饭后就对着村口歪脖子树练习杂拳道。让村里孩子看到了,不免惹来一番羡慕。缠着我学功夫,我就把跆拳道挑了出来教他们。挑这个最主要的原因是它是我的认知里付出最少努力就能打的最好看的一种。一群孩子聚集在一块踢腿也颇有气势。不过某天让爷爷看到了,回家后给他嘲弄了一番,说我们那都花花架子不经用。不如好好学祖传的功夫。我反驳说那是别人,我用的话就一定好看又好用。尽管知道我教了别人的真是花花架子,不过在没什么事好做的时候跟爷爷斗斗嘴也是一种乐趣。爷爷虽然有时候唠叨,不过他却并不是喜欢打嘴仗的人。边上不丁不八的一站,就让我打他。我知道虽然爷爷老了,可是身子骨不弱,而且就我这小胳膊小腿,只要不往关键地方招呼决不会出事。真的动手了。可是一牵一引下,我却自己摔了。在趴了五次后,我早上的功课除了祖传功夫,还多加了一样――太极拳。
日子过的飞快,在87年过完我的六岁生日后,这样的日子终于结束了。父亲跟爷爷说要将我带城里去,学校已经联系好了。在新学年开学的时候就要让我入学了。父亲打算提前几个月将我带回家,让我习惯习惯家里的生活。爷爷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他摸了摸我的头,问:“你想去么?”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我不在乎。对我而言,城里现在这会跟乡下也区别不大。不过,不知道那些家伙们在不在呢?不由的有些期待起来。
“我,无所谓。”我想了半天,这么回答。
爷爷笑了,捻了捻自己的白须:“好,无为无求。”
“爸。”父亲却对我这回答不满起来,“你怎么教孩子这个?”
“这个可不是我教的,我只教了他祖宗的医术而已。”爷爷笑着说,“你要带他走我也不拦你。我知道,我这里容不下他一辈子。不过,过几天再走。还有几本书没抄完,我让他给带城里去。这孩子其实机灵着呢,我不在身边就让他自己《书海阁》。”
爷爷这么说了,父亲也不再说什么了。毕竟是自己老子,站他前面就觉得要矮半截的。我从前看了半个城市的时候,看见了自己老爹也不见得比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强多少。现在看我老爹也不比我强多少。
往后的几天爷爷就不让我跟着他到处跑了,让我呆家里抄书。爸就在一边陪我,有时候帮爷爷做点事。不过不可以帮我抄书。爷爷说所有我带走的书都要我自己去抄。这个倒让我想起了小学在课堂上背不上课文给罚抄100遍的事。这么过了一个月,我在乡下的日子就结束了。离开后我出门的时候再次转身看了一眼老家门口,只看到了爷爷转身进门的背影。我知道,这个也许是我最后看的一眼爷爷了。不过他去的无病无灾,是喜丧。可惜,我没那么牛逼给他弄个大腕的追悼会。
哎,农村一样的城市啊,我来了!
第三章
第一次进城,我如刘姥姥初进大观园,看见什么都觉得新鲜。拉着爸爸问这问那,还兴致勃勃的让他带我去公园玩了一圈……我心里无数次的跟自己如此说,可是在想了无数次后发现:我也只能想想,要我装成这样子是不大可能的了。我就只好闷不作声的随他坐着车从乡下到了市区。出了车站,搭公车回了家。我一直保持着默不作声的样子。爸没往心里去,他也不过就当我是不习惯而已吧。妈倒是把我宝贝的不行,上一年她难得见到我几次。心中暗喜的同时我却又多少觉得有些唏嘘。
带着爷爷的书,进入我的新房间,或者说是老房间。欣喜的摸着那崭新的家具与被单,母亲看到我的笑容她也笑了。
“你以后,就住这里了。”她倚在门边笑着说,“坐车累了,先休息一下吧。”
我的欣喜忽然变成了苦笑,不过从外表上是看不出来了。嗯了一声在床上坐下。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哦,我烧了水。要不要先洗澡?”
洗澡?这个倒是个好建议。尽管年龄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个位数,不过我洗澡这个爱好却没变。在爷爷住的时候一年四季的冲冷水却没有什么很冷的感觉。也许家传武功真的是神妙无比,虽然认真的练了也没让我觉得有什么一股热气运行全身的感觉,不过身体是比从前好的。可是随着高兴的母亲走到浴室的时候却哭笑不得。浴盆,竟然是浴盆。不过,看看我的身板,再对比下那盆子。算了,当个小浴缸来躺也罢了。
兑好水,我正打算脱衣服。却看到她似乎没有出去的意思。眨了眨眼睛,看着她。一会后妈也觉得奇怪了:“我说你这孩子快脱了衣服洗澡啊,你看我做什么?”
忽然想起来从前,似乎在上小学三年纪之前,我洗澡都是从来不避父母的。难道……
“你要帮我洗?”我表情古怪的问。
“当然,怕你洗不干净。快脱啊,你还怕什么羞,你从小到大我还没看过啊。”
我停下了脱衣服的手,将她推出了门:“我在爷爷那从来都是自己洗的,不会洗不干净的了。”
掂着脚拨上插销,我抚胸长叹:“开什么玩笑,从前是从前。就我现在这样,再让你摸遍全身那是什么感觉?心理上总觉得别扭。”
父母两人都是教师,父亲教的是语文,母亲教的是物理。而且都还是市里的重点高中。尽管跟小学没什么关系,不过人家小学的老师也并非无亲无故。大家互相帮助也是常情。于是我就能去重点小学就读了。不过人家还是要对我进行一场面试,按照能力来分班。
转眼间到了开学的日子了。母亲兴致勃勃的带我去参加面试,老爸已经回校上课了,高中开学早。看着坐成一排的校长,副校,教导主任,我不禁觉得滑稽。得,三堂会审嘛。我跟他们中间是拼起来的9张课桌,看这架势我不由得想起从前与人谈判的情景。嘴角弯了弯,走到他们对面。在他们对面只摆了一张椅子。我走到边上,想了想将椅子望后面推去。
“妈,你坐吧。我站着就可以。”上辈子没少惹她生气,有机会就让她高兴高兴吧。
房间里四个人都愣了。过了一会,校长首先反应了过来,冲外边大喊:“小李啊,再拿张椅子来。”
过了一会,一个年轻女老师拿了张椅子进来。在校长的示意下放在我旁边。
校长笑眯眯的转过脸对着我说:“这孩子,很有礼貌嘛。哦,小李。你再拿个椅子来,也一起考考他吧。”
这老糊涂,让人一次拿齐了不好?非要跑两回么。不过李老师倒没怎么在意,跑出去再拿了张椅子进来,坐在了旁边一侧,看起来倒像是三国首脑会谈了。我心中对这老师忽然起了亲切感,一下子就把我地位从嫌疑犯提到了一国元首了啊。
老校长首先开口了:“你第一次来我们学校吧?你觉得这个学校如何啊?”
第一次?从前也许是,不过现在却比你还了解。我甚至还知道过两年你的办公室玻璃一连三天让人用弹弓打烂。不过想归想嘴里却不能这么回答。可是脑子里转了两圈却没有什么合适的答案,从前对学校的印象现在想来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也许曾经很讨厌过,不过那些原因在过了若干年后却显得那么的可笑。最后只好装做考虑很久的样子,也的确是考虑了很久,说:“不好说。”
“为什么不好说。”
“爷爷教我看草药。要我从叶子看到茎,还有不少要挖出来看他们的根。我必须要看到叶子能认出根,看到根能找出叶子才算合格。现在我看这学校只看到了叶子。”
三老头又惊了,校长张了张嘴。转向其他两人:“你们有什么要问的?”
教导主任扶了扶眼镜,唉,这黑边老花镜看过了六年,想不到今天还要再看六年。
“你从前是住哪的呢?有没读过学前班。”
这个问题似乎父母跟我采排过,我的标准答案应该是:“一直跟父母住一起,没读学前班不过有跟父母学习。”不过反正已经唬住你们了,接着加把劲好了。
“我4岁前跟父母住,4岁后就跟爷爷住乡下。没上过什么学前班,没必要。”
“没必要?”教导主任抓住了我的话问。
“学前班学的,到了小学里一样要学。爷爷教的,学前班里不教。”
“哦,那你认为如果你没学过,会不会影响你在一开始的成绩?”
我当时有点想抓起面前的桌子丢过去,这什么弱智问题?不过想了想,问个6岁的小鬼,这样的问题似乎也没啥毛病。
“爸爸跟妈妈有这些书,看过了。”
“能看懂?”
我忽然苦恼我该用什么办法来堵上他的嘴。看来得露点什么来吓唬吓唬他了。不过该露什么呢?电脑?现在还没那东西呢,怎么分辨海洛因成色?我估计会先把他们吓死。枪械刀具知识?估计一样得玩完。
“你能背几首唐诗来看看吗?”李老师在一旁忽然说。
这个不错,这老师挺帮忙的嘛。不过怎么从前没她的印象?床前明月光还是很熟悉的,日赵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也记得住。两三下交代任务,看各人似乎都很满意。妈笑的很灿烂,看到这个我也很满意。我也不用担心她深究,爷爷是读书人,他那也有不少唐宋诗词。我想我或许背个《长恨歌》或许她才会惊讶那么点。
“算术光看书能看懂吗?”教导主任又问。
你这人是不是非想我读学前班才安心啊?算术,老子怎么说也是高中毕业了才去看场子的,这点东西能不懂吗?不过不能这么说。
挠挠头:“爷爷教过我数学。”
他们点了点头,没在意我说的字眼。爷爷的确教了,不过他教的不是算术,虽然数学里也有算,不过我算的是数数命理的易数之学。不是+-×÷。
校长看了看左右,将一张卷子递了过来:“你做做这张卷子吧。”
拿过来一看。吓,油印的。油墨的香味扑鼻而来。不由的抽了抽鼻子,真怀念啊。
两位数以下计算,花不到10分钟就交了回去。校长看了看,开始笑起来,挤鼻子裂嘴的。
“好,好,不错。书香门第不同凡响啊。李老师,他就分到你们班里去吧。老鲁做班主任做的好。”
老鲁?我从前的班主任姓的是马啊,难道,因为这个面试。从前也不是从前了吗?那我往后该何去何从?接着做流氓吗?
不管我有没想出什么来,开学的时候还是得去学校的。开完无聊的开学典礼,听完校长训话,教导主任训话,老师训话。我一本《物理化学》也看完了。从前觉得记忆似乎是好了,不过最近从爷爷那回来后看的书多了才发现,这个记忆似乎是好到了一个境界了。从前学的东西,已经淡忘了的也能轻松的回忆起来了。甚至能回忆起从前跑香港那买的六合采的号码,想想这里面有不少钱啊,不过要拿到,起码得等到98年后。那时候我才刚上位,才有机会去的香港,记得的第一个号码也是那时候。不过也并不抱很大希望,也许我记得了,然后这个历史就改变了。如同我的小学生活。不过眼前这个古怪的超级记忆也能帮我不少忙,从前在爷爷那的时候看书并不多,主要是爷爷并不强迫我什么书该看,什么书要背。他只强迫我抄书。看过的书一时也没去翻第二次,爷爷的书虽然翻了一年多,可是却也没翻完。现在他不在身边,本来想拿起自己的手抄本想巩固下医学知识的。结果发现即使没有带这些手抄本回来也不会给我带来什么影响,所有的每一页每一字都记在脑海里了。这时候才发现我竟然有了过目不忘的天赋,不过从接受自己变成了4岁开始,会让我惊讶的事情估计也就不多了。笑一笑,也不深究了。即使要深究,也必须要让我学会更多的东西后再说。有了这发现后看的书也多了,一开始是父亲的收藏,慢慢的就蔓延到了母亲的。在这时候,没有多少我喜欢的娱乐方式,也只有看书了。而且随着吃掉越来越多的书,有着一种与钱包在越来越鼓相似的感觉。喜欢这种感觉的我,自然也就看的越来越多了。看完了四大名著,就去看封神演义,看镜花缘,看三言二拍,三侠五义。文学看够了,就去翻母亲的理学书了。虽然母亲是物理老师,不过数理化、数理化,三者基本也是不分家的。一本本的看下来,明白不明白的不管,不求甚解就是现在用的,看不明白不过明白自己什么不明白也是一种进步,而明白了哪个不明白可以让别的不明白变成明白那这些不明白也就离明白不远了,到了哪天想明白了那个不明白那么所有的不明白也就自然明白。这么想着,看数理化也就成了个享受。
老师在上面讲课,我就在下头看书。这样的日子倒也惬意。反正我上课不说话,边上的人没哪个我认识。这些人都不是从前我的同学。第一天我们大家自我介绍的时候,我站起来就说了句:“我叫刘振邦。”就坐下了。鲁老头在上面鼓励了半天我愣没理他,自己看自己的书。他也就给我补充一个:“刘振邦同学的爱好是读书,希望大家向他学习。”小孩子们一开始听到我的爱好那么充满了向上精神,如此的进步。有几个还有兴趣过来问我看的是什么?刚好那天我拿的是本繁体版的《明史》。从此再没人过来找我借书。而他们喜欢玩的,我完全没兴趣。论体质,论反应神经我都比他们强不是一点两点。久而久之,大家都不如何与我来往。
我也乐的清闲,开始翻《资本论》。看来过一阵子得想办法弄什么借书证一类东西了,不然再过几天,那套《毛泽东选集》翻完后老爸再不买书,我就真没的看了。
第四章
作者:刘振邦
小学的图书馆里真的让我翻出了宝贝来,全套的《水浒》、《西游记》连环画,不太齐全的《烈火金刚》。一眼看到忽然的就让我好一阵子激动起来,竟然是那么的齐。在考虑着如何才可以顺回家里去。可是在小小考虑了一阵子就已经计划着行动的时候就打消主意了,这是哪一年啊?这玩意现在虽然不能说满大街都是,可是要买却并不困难。而且还不贵,记得是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在公园那附近就有好多人卖这个的。价钱也就在几毛间。不过现在不同往日,我去哪要这几毛?零花钱?一个月不到30块,从前出个门打车都不够。而且,省下早饭钱来买书,这个上辈子做的想吐了这回就别再做了。还是先把这个放一放了,先《书海阁》。不过在这里的,值得看的也就是那个印着有毛主席语录的《十万个为什么》,过不了几天一定要闹书荒了。看来一定要去打父母单位那图书馆的主意了。
放学后按照惯例是要等父亲来接我的。如从前一样,他每天都会在下班后骑着他那辆老永久来接我的。现在看来,那车子还很新。不过与我的记忆里的影象一重合起来我就觉得很惊异,除了车椅因为皮老化换过两次外,整辆车子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到后来我摩托车都换过三辆了,他的这老永久依然没什么大改变。不过跟从前比起来不一样的是,我坐的位子从后座换到了前杠,尽管后座比前杠舒服很多。可是我记得老爸时常记性不好而且性急,每次不记得问我坐好了没就箭一样的冲了出去。我不只一次的给他从车子上摔下来,而且其中起码有半数是脑袋先着地。在日后我闲下来的时候就时常想,我是不是特别命硬的人,以那时候我的高度与老永久的对比,摔了那么多次没摔死我也是一个奇迹。
市里的重点的确很不同凡响,虽然我知道八十年代中期的地皮都没几年后那么值钱。不过能在市中心里划出两蓝球场来的确也很了不起。可是对于那几个货真价实的高大的篮球架子,每次放学经过它面前的时候我都觉得当初设计的人脑子有问题。小学六年级,其中只有六分一的人可以勉强的将球丢上去。想一想美国那安放在院子里的可以升降的小蓝框,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人家的nba能出乔丹,我们的cba啥都没有。人家从小开始培养的是兴趣,我们这老早就能培养起来的是抵触情绪。一边嘀咕着一边向外面走,忽然给校门口边上的几人给吸引住了。几个外校的高年纪生吧,不过眉眼间却有着熟悉的感觉。站在一旁的那人绰号坦克,原名是欧阳垣,比我大个五、六岁吧。打起架来很猛,另外名字的垣老让人念做坦,所以后来坦克的名字就叫开了。边上那瘦子可能是挑战者,本名是什么我就不大清楚了。坦克的副手,后来可真不知道是乍长胖的啊。看到这几人,忽然脑子里就灵光一闪,不是缺钱吗?保护费啊,现在虽然还需要依靠着哪个老大。不过过了几年后我一定能比他们强。对于这地方日后崛起的老大们都很说的上熟悉,现在去找个日后能发达人也不错的也好啊。眼光迷茫中,忽然看到爸爸已经到了。
脸上挂着别人难以察觉的嘲弄笑容向父亲走去。去收保护费?看来我真的是给穷疯了,从前最不屑亲自做的事情现在竟然都迫不及待的想去做了。钱虽然很重要,不过目前我并不是很需要。再说吧,以后的事情以后考虑。眼前的难题是怎么样去弄一个自由进入图书馆的机会呢?
周末放假了,看着妈妈在厨房里忙上忙下的做饭。就走了过去,别的帮不上。烧个火还是可以的。心里坎坷不安的跟妈妈提出想要与她一起到她学校的图书馆去借书,不过她根本就没问什么原因很痛快的就答应了。我麻利的点起了火。
“想不到你还知道怎么起火啊。” 妈妈一边将高压锅摆上去一边说。
我在一旁饶有兴趣的打量那钢制的大家伙,这东西好久不见了啊。顺口应到:“嗯,这事情做多了自然就顺手。”
忽然背上一阵冷汗,从前经常的跑越南、缅甸,自己动手升火煮饭自然是很平常的事情。现在还不过是个6岁多的小学生呢。
“哦,在乡下住那么久也学了不少东西啊。”妈妈想的却是另外一个方面,很自然的就帮我把话给圆了,“好了,出去等着吧。吃完饭后睡一觉,下午我带你去学校。”
走出厨房,庆幸着还好有爷爷的那两年生活。虽然说跟父母说话的时候出了破绽无关紧要。可是给人怀疑多了迟早都有穿帮的一天。这事情穿帮了本也没什么,说起来也算是不违法不犯罪的。可是怕就怕人家将你给当小白鼠抓了。或者人们不接受,然后非得用一个他们所能理解的解释来定义这事情。这样的行为要定性起来就叫误会。我不怕麻烦,可是很烦误会。麻烦是摆在眼前,必须翻越的障碍。误会却是那种本可以两步走到,却还要去翻一座山的多余作功。以前见过不少人在误会下吃亏甚至送命的例子了,这个东西还是能免则免的好。俗话说言多必失,以后说话要小心。
好好的睡过一觉,下午3点了才跟妈妈出门。午后三点,太阳正是暧昧的时候。有烈日当空的样子却没有烈日当空的霸道,难怪许多文青们喜欢这调调。正在心里嘲笑了一把文青,忽然心有所觉,自己最近似乎往文青路上越走越远了啊。要检讨,要检讨。
心里胡思乱想着些有的没的,跟着妈妈走到了学校的图书馆。妈妈来还几本参考书,顺便与图书馆的李大妈唠叨些家常。李大妈也是熟人,跟我们住的地方是相临的两楼梯口。她的老爸是市里说的上话的,而她也就在这学校里做一些行政方面的事情。没过两年就要调走了,不过那房子却是住了好久才搬的。她与我也很熟,看着我从小长大的。虽然近两年没怎么能见到,不过却也还记得。亲切的拉着我的手说什么两年没见人都长那么大了,边还说什么回来那么久怎么都没过去她那玩一玩?对我而言,却不是两年没见。不过我心里的惊喜却与她相仿,隔个七八年不见,大姑娘变漂亮了啊。虽然我喊的是大妈,原因也就是因为她比我妈年长个一两岁而已。从前的人们实在,岁数上论辈分是什么就是什么。可是这惊喜却怎么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呢?拉着我新鲜够了,李大妈也放开了我跟我妈聊上了。两人让我自己进去找书看,看上了什么书就拿出来登记就成。
一柜子一柜子的书看过去,从前我似乎并没有怎么进过这个图书馆。现在进来了才发现,原来这地方是那么的烂啊。那种什么窗明几净,整齐崭新的图书罗列架上完全不过是幻想。爱看书的人不少,能好好爱书的人不多。这种公共性质的图书馆,如果能看到新书,一种可能就是它就是新书,另一种可能就是这书烂到没人看了。走进去,挑着比较薄的抽下来,比较厚的就先放过了。再随便在靠窗的架子上拿几本书往地上一放,就坐下来翻起来了。拿的几本大都是杂文集,不是因为我喜欢杂文,是因为在这些作品里作者们常常的会偶尔的推荐一点点长篇的东西。
呆了两个小时,看着天色渐晚,也就拿了几本书出去找妈妈。李大妈笑着对我妈说:“你这孩子还真是天生做学问的啊,能那么定的下心来看书。”
妈一笑,有点得意,不过这种时候身为中国人通常都是要谦虚一下的:“唉,也就瞎看点闲书而已。我就希望她学习不要落下就好了。你挑了什么拿过来给你李大妈登记一下,回去了。”
做学问吗?我笑了笑,递过去几套书。最上的是《安徒生童话集》上下两册,听说这套书很久了,现在有机会便看个够吧。然后是两本莎翁作品的连环画集,看画的挺漂亮的就忍不住拿来看看了。之下的是一套《十日谈》,我很惊讶这里竟然能看到这个。接着还有一本《世界科幻电影剧本选》。
李大妈看到这几本书呆了呆:“你看这么厚的字书?”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妈妈笑着帮我答:“这孩子在跟他爷爷住了一段时候回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整天就是在看书的。也许是现在没什么认识的人和他一起玩吧。”
大家都是熟人,所以连这登记也办的简单快捷。因为借书证限额是四本,所以也就只记了上面的几本书。李大妈也就只随口说了句:“拿来还的时候记得就行了。”
拿着书走回家,觉得这《十日谈》借的有点侥幸。看来以后借书的时候得多注意点了,不太符合革命少年形象的书还是少那么明目张胆的去碰才好。不过,该怎么样才可以更自由的弄到书呢?
第一个学期很快的就走到了尾声,参加了一场无所谓的期终考试。数学考试看着身边神情紧张的在草稿上计算结果的同学们,我有点想笑的冲动。不过笑的对象不是他们。想笑的是自己,命运稀里糊涂的给我安排了这么一场考试。带点无聊的把那些不超过5位数,运算符号不超过3个的题目三下五除二的做完。连草稿也不必要用了,开玩笑,从前出门收烂帐或者做交易我可都是用心算的,这么点题目从前就不是问题,现在更不在话下。语文考试完全就更简单了,这个阶段的语文考的都不过是记忆力而已。我从前当学生很讨厌需要死记烂背的东西,可是那是在需要花一番工夫这个前提上的。不费吹灰之力能记住的我还是很乐意的去记的。双百让我获得了一张巴掌大的奖状,本人虽然不热衷可是看到父母都很高兴那么心下多少也就高兴起来了。
就等过春节了。
串门,拜新年,收红包。到处都一派喜庆气氛。我也迎合着大家的气氛一块嘻嘻哈哈了几天。收到红包,手下好歹也有了那么一点点钱了。不过按照记忆里的发展,最后我手里并不会剩下多少。这么一想,兴奋之意也去了大半。索性也就在家里看书了,出门也真没什么可做的。好多年不放烟花炮竹了,前几天放了个痛快,之后也感觉没啥意思了。忽然的发现,自从接受了自己变成了小孩子后,对许多事情的感觉都淡了许多。难道自己真是到了爷爷说的那个无欲无求的的境界了?我想这不可能吧。可能更多的是因为我并不习惯这些从前玩起来很刺激很痛快的生活了。从新找回童趣,这个东西只可以偶一为之,如果逼着你去再过一次从前的生活那么只能说是受罪而已。人生这东西有意思的地方,完全都在它的多姿多彩上。重复的人生那就是种悲哀。难道,我上辈子做了坏事,这一个就是对我的惩罚?打开电视,到处都在放各类的晚会。唯一只有市电视台放的是香港电视剧。我们也有了有线电视了呀,从前熟悉的东西总算是回来了一样。虽然从节目上来说这个是天差地别的,不过好歹能弄点声音来让我不那么的无聊。装了有线电视,那么现在也已经是89年了啊。该步入90年代了。忽然就想了起来,在90年或者是91年?父母他们两人将会面临一个选择。嗯,想了想是91年,我十岁的时候。也许,我可以将这一个跟从前没什么大的不同的人生转一转方向了。
第五章
20世纪80年代最后的时光在悠闲中度过了。不过书却渐渐的看的少了,慢慢的每天练功的时间开始多了起来。而书看的少了后侧重也从原先喜爱的文艺作品开始慢慢的转向了哲学跟科学知识了。原先喜欢看文艺,是因为可以从里面体会到不同人的不同人生。可是在看的多了之后,发现即使是在文艺作品中,人生也是有重复的一幕的。尽管无数的作品记录了极其多样的人生经历。可是在重复的故事越来越多之后,我开始转向了猎奇,在猎奇也穷尽了之后,我就只能去欣赏各种各样的表现手法了。然而,编故事的人才很多。讲故事的天才却并非很多。所以慢慢的就看的少了。我很讨厌重复,因为我现在在过一个重复的人生。虽然曾经想过,也许这个重复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我该虔诚的去接受。可是我骨子里却有着一股破坏规矩的癖好,如果这是天意,那么就让我逆天好了。
哲学与科学的书与文学作品不一样。文学作品讲究的是合乎规矩,哲学与科学讲究的却是推陈出新。也许大家会认为我说的不对。好的文学作品是要有风格独特,立意新颖的。而科学的东西讲究的是严谨与准确。但是,有诗云: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这主要是看你从什么方面去看他们而已。文学作品的风格与立意什么的,都是从表达方式上而言的。一部作品能否在某一个时代获得成功,必须要把握好的,是其所要体现的精神思想是否符合时代精神的框架,它的思想能否为那一时代的人们所接受。因为文学作品是根基于人们的生活的。这是它无法脱离的根。如果超越时代去创作,这位伟大文人能得到的也许就是在自己供桌上的无数荣耀了。而那严谨无比的科学理论,仅仅是在课堂上以及我们看的明白的地方严谨而已。而这个世界依然有太多的东西是我们还看不明白的,所以那今日还精确严谨的科学理论在我们站的更高,目光更远的时候忽然就变成了漏洞百出的东西。看着各种各样的新理论被人家提出,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而哲学也一样。哲学也许该算是文学方面的东西。可是它却并不是通过一个通过故事与描写来表现一种精神的东西。它是一门研究社会思想的科学。不过研究社会思想的先知们比起研究自然的科学家们要幸福的是:自然科学通常会遗忘它的失败者们。而先知的声音如果够大,那么即使失败了人们也或许会把他当作另外一种成功者来看待。如疯子尼采。
在这些日子里,我找回了去垃圾回收站那淘书这么一种休闲方法。我从前就喜欢看漫画,在那时候听不少人说起这么一种获取市面上没有的东西的方法。不过在我知道的时候,宝贝已经是给大家挖的差不多了。所以我也就不怎么去了。可是现在却有机会去玩这么一回了。90年的时候海南出版社方才出了《七龙珠》,大家的热情开始在高涨,不过目光基本上都放在了国内出版社盗印的名作上。而且到了93年夏《画王》的横空出世后人们才开始有了点漫画的概念。现在,也许大家都还在熟悉这种画比字多,大量运用电影手法来叙事的表现手法吧。垃圾回收点的那点旧书中的金子基本上没人注意到,自然也就该乘这个时候去淘金了。能摸到的,基本都是古董级别的东西。这些东西我本身是不如何喜欢看的,买下不过为的是收藏两字而已。如此也零零落落的弄到了《足球小将》的前期作品,松本零士的精装收藏集等等东西。不过让我觉得高兴的却是看到了《龙虎门》,《如来神掌》等港漫的元老。尽管并不全,可是却也让我高兴了好几天。但接下来却一连买到了5本《超人》却让我喜不自禁了。欧美风格的硬朗画风,大16开本的精美杂志。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人拿着32开本的《圣斗士》跟《龙珠》当街走了。而我当初那种抢先淘金去炫耀的心情却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每次找到新的书能想到的事也就是自己躲起来哈哈傻笑了。
随着一年的渐渐过去,我知道我一直等待着的机会终于来了。91年年末,父亲已经离开了教育的第一线而进入了教育局了。我知道,随着广东越来越多的经济开发区的建立,他将获得一个调动的机会。似乎从前他们曾经问我,是否想离开南镇去广东?我记得我那时候似乎说过不想离开我的朋友们。这次,我的答案一定会不一样的。
十岁生日的这一天,爸爸与妈妈让我许一个愿望。然后神秘兮兮的说许了愿望后再让我回答个问题。我不会再要玩具了,这一次。
“是什么问题?”我不说愿望,直接问了问题。
爸点上了十根蜡烛:“先说愿望吧。你不是一直很想要架望远镜来观察星星吗?想要的话就送你个真正的天文望远镜啊。”
啊?望远镜?从前我想要的是变形金刚模型的说。不过想起来了,我前几天的确说过有望远镜就好了。不过那时候我想要的并不是什么天文望远镜而不过是一台俄罗斯军用望远镜,想做的也不是观察宇宙而是我发现了一家公共浴场仗着附近没什么高楼所以没盖屋顶。不管这个了。
“还是先听问题吧。不然好象你留着一手要耍我一样。”
“小子,我耍你什么。不过就是问一个问题而已。”老爸在记忆中很严肃,不过这辈子看来却是会偶尔开开玩笑的。只是从前我常与他抬杠所以要在我面前维持一个严格形象吧。
“什么问题?”
“你实在要先问问题也好。嗯,你说如果你现在转去个新学校好不好?一个比这个学校要好的学校。”爸爸想了想,也不跟我争了。
“不好。”我直截了当的回答。
“不好?”爸爸也不是很意外我的回答,“为什么?那学校比这里要大,而且是新的。也不是很远,去广东,那边的生活习惯跟这里差别不大。你在那边也会交到新朋友的。”
我明知故问:“为什么要我转?”
“也许,因为我的工作调动。我们要搬到那边去。”
爸爸的回答很简单,不过我却了解更多。他将要调到广东去了,虽然说的是平调,不过那城市的规模比南镇大的多。而且我还知道,上一辈子顶替他调去的那人,不到半年就成为了副局长,然后又变成局长。他偶尔的还是很为这次的机会而惋惜的。不过眼前却只有我知道。他们烦恼的更多的是不知道换了个新环境是否能顺利。而且我跟妈妈怎么办?那边并不缺老师,如果妈要过去他们给安排的是行政方面的工作。并且我的爷爷与外婆两方的家里人都集中在了这么个小小的南镇里。自己一家远行,多少有那么点不情不愿。中国人骨子里的那么点东西不是说拉下就能拉下的。家有高堂不远行的思想虽然不是那么的强了,可是却也并没有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而他们最担心的,该是我吧。
“能调自然就调啊。”我知道我从前不愿意走,所以大家决定都不走了。
“那你就要转学了。”
“我不转。”
爸爸看了看我,似乎听到了个笑话一样的笑了:“调就要转,转就要调。你以为调到广东跟我从学校调到教育局一样吗?那是很远的。”
我摆了个认真的姿势:“广东比这边有钱吧?”
爸爸点了点头,改革开放后经济特区的飞速发展不是什么秘密。
“调到广东做个有钱人,那当然要调。”
妈摸了下我的脑袋,笑了:“你说什么傻话,广东有钱调到广东你就能变成有钱人了?”
爸爸也笑了:“看你这孩子。不过调过去,以后的发展的确比现在好。”
后半句并不是对我说的。他是用的商量的语气,或许是跟妈,或者不过是在自言自语。
“所以你就要调过去啊,做个有钱人然后再把我们接过去。”我摆了个自认该是个10岁的小鬼所摆出的纯洁烂漫,憧憬美好未来的笑脸。
“调那边很远的啊,你是一定要转学的啦。”爸爸又转过来对我说话了,不过语气中却多了几分命令的味道。
我坚定的说:“我不。”
“在说什么胡话,这还哪能不转。我调了你就得转,不然你怎么办?”
“我看了那么多书。凡是说到什么创业的,到了一个新地方开辟新天地的。都有那种吃苦努力的情节。我不过去,我等你变成有钱人的时候再过去。”
我的话让爸爸一愣。他沉默了会:“那你自己一个在这里怎么办?”
“我自己都可以去买菜做饭了。”昂头挺胸摆出了一个小大人的形象回答。
“你就也只会做饭,你天天吃白饭啊?”爸爸摁着我的脑袋将我刚树立起的光辉形象破坏了个一干二净。
妈妈打了个圆场:“好了,好了。吃饭吃饭,说什么那么多。先吃饭。”边给我挟了个鸭腿。妈妈亲手做的柠檬焖鸭,我是十分喜欢的。要说的话也说完了,要提醒的也提醒了。我也就安心的吃饭了。
爸爸的兴致似乎挺高的,让妈将他那罐泡了一条两米多长的过山风的药酒拿出来,倒了半杯。看到这个后我知道,我说的话绝对不会白说的。
调动的事情如我所期待着的那样变化着,父亲调到那边的教育局,母亲进了工会。而对于我的处置下下来了,他们决定了让我在外公那先住一阵子。然后就是将家里的东西打包,托运,送人……等等琐事。我也搬到了外公家里去了,东西其实也不多。几箱子书,都是这一两年来在回收站那淘回来的宝贝。一台14寸的彩监,这个是上省城玩的时候顺路买回来的二手货。一台红白任天堂与一台saga md。然后也就是一箱子衣服。
外公家的小楼算是妈妈与他的兄弟弟妹们一起出钱盖的,不过大家基本上都住单位的房子,这边的产权也仅仅就挂个名而已。只有大舅与外公外婆一块住这儿,现在多了个我。六楼的房子,房间多的是。一楼给改成了小食店,卖卖早点什么的。外公外婆住在二楼。大舅住在三楼那。我也就挑了个六楼,上下虽然要多走几步路,不过却视野好,上屋顶也方便。不过,离的远了,有的时候说话也就不那么方便。我索性也就拉了几条线,照着书装了个对话系统。大家说话也就不用扯着嗓子喊了。到过了92年的春节,事情也就都安定了下来。
我的新学年在过完年后也将到来了,不过我现在的心情却一下子不一样了。大舅他们虽然关心我,可是这关心与父母的关心是不一样的。他们身为长辈,可以在大方向上管我,可是在小事情上却不好多说什么。我的自由度将大为提高。而父母每个月会给我寄来四百块作为伙食与零花。大舅会留下两百,而将另外的两百交给我。这个倒是意外,每个月忽然间多了两百的零用。
表姐与我感情不错,每天没事就往楼上跑。对我的游戏机兴趣欠缺,可是我那几箱子从垃圾堆里抢救回来的东西却很对其胃口。没几天她就已经被熏陶成了一个动漫爱好者了。我也不奇怪,从前她就已经是个动漫爱好者了。她拥有着这一潜质,现在只不过是将其转变的时间提前了而已。
半躺在床上打热血篮球,斜眼瞄了一眼坐在床尾翻书的表姐。这个人生与记忆中的越来越不同了,也不枉我多活了一辈子。只是这些不同基本上都保持在了我身边,世界时事该发生的还是在按照自己的路走着。90年苏联还是解体了,91年海湾战争还是开始了……我也依然是在到了90年上下才看到了《变形金刚》,然后就是漫天的机器人贴纸。好好的收藏了一份变形金刚的贴纸,然后顺路买下了几张目前基本没人认识的《高达》系列。如同集邮一样的将它们分门别类的放好。
《渴望》今年也如从前一样在全国掀起了浪潮。不过它却让我想起了自己。自己再次走的这一转到底算是一种惩罚还是一种奖励呢?如果是奖励,那么是为什么给的我?不是讲好人得好报吗,我上辈子做的事情能算是好事么?我算是好人么?我在心里嗤笑了自己:好人?等下辈子吧。忽然发现,这是从前自己时常所说的话。难道,让我多这么一次人生就是让我来变一个好人么?
第六章
继续帮六一兄广告,《魏武山河志》,有热情的作品不应该寂寞,希望大家去看看。
/?bl_id=21879
再次声明,外传与本人无关,是别人写的。
作者叫刘振邦……
春节过后,我的四年级的下半学期也开始了。上学这东西,依然是像从前那样的没啥大兴趣。不过是找个地方好好看看书而已。不过我带到学校去的书,已经渐渐的不像从前一样的多是经史文学类的书籍了,这类书已经读了太多要换一换口味了。看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类的东西乐趣也并非是在文字上,而是在隐藏于文字背后的思想的全局结构。看起书来的速度自然也就没有从前那么快了,要从文字上慢慢的构建起那一整个思想结构与欣赏文字是不同的两件事。记忆力好在这里帮不上多大忙,不过记忆力好也不是说啥用也没有,至少能让我看了一本书后不用再时刻的带着它在身边。我带着的书变少了,即使带也基本都是大家所说的闲书,而且以漫画居多。因为文字记下来后再看书也就没什么味道了,完全可以由脑子里复述出来。而图画即使被人脑记住了,再看一次的时候依然可以从其中体会到乐趣来。有的时候自问,这种可怕的记忆力是上天的一种馈赠还是一种折磨。至少,它剥夺了我再次阅读的乐趣。不过这种想法总是做不得真的,什么东西在得到的时候就必然会失去它的对立面。这记忆带给我的利益远远大于那个再次阅读的小小乐趣。不过牢骚嘛,是在所难免的东西。这是人类打发无聊心情的必然游戏,从前也看多了无数人在抱怨钱让自己失去了什么什么,可是这些混蛋就没一个穷人。
班上的同学我认识的不多。当然认识的标准是我跟他有过交流,名字即使不去留意也一样的给记住了。同桌是认识的。他姓熊,叫军冶。这个长着张圆脸的胖子经常问我要书看,当然是在我带的书变成了漫画之后。有的时候他会要求我给他翻译了再看。因为回收站里拣回来的这些东西,有很少的一部分是英文或者日文的。港版的漫画用的是粤语。只有台版与凤毛麟角的正规引进作品才是正儿八经的普通话。粤语我没问题,英语与日语借着机会就学了。回收站里能花5块钱拣一本牛津大词典回家,我那一阵子经常在想这本词典是怎么流落到回收站里的。他的要求也不过分,而我恰恰也是个闲人。索性就有求必应了。而他也知恩图报,每天上课下课的帮我跑腿买零食,看到有新的贴纸也帮我买下。我每星期要去三次回收站或者旧货摊,如果恰好碰见值日他也会拍着胸脯替我干活。
不过新学期一开始按照惯例总是要重新安排座位的,同座快四年的熊军冶给调去跟一个女生同座了。而这个女生恰好是他曾经私下跟我说过的很仰慕的一个。看着新座位表,他脸上有一种糅合了失望与期待的复杂的表情。我一向的不如何关心我跟谁坐这个问题,我只在意我坐哪。很意外的我给调到了前排。我成绩好,大家都知道。而与成绩好一样闻名的是,我上课除了不讲话不影响别人外完全就没任何一点上课的自觉了。所以除了一年级的时候坐过前排外之后一直坐在后面。同座的人叫谢虹菲,该是女生吧,没听说过。
果然学期的第一堂课就来了个转学生。而这堂课来的却是个新老师,一个没见过的中年妇女。看样子与那种校园漫画或者是校园小说里经常出现的那种教导主任仿佛,我忽然心里一跳。这堂课似乎是鲁老头的数学课啊,怎么会来这么个老女人?不是她来代鲁老头的课然后顺便也代他的班主任之职吧?难道是作者又要将书转型为校园《-<3 8 看 书 网^ >-》,设计了一个更年期老女人跟一个班花来凑戏?奇怪,我为什么要说个又字?
想着一些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那老师先交代了鲁老头因为某些事提前退休了。她刚从下面县里的学校调过来。以后将代替鲁老头来教导我们。她姓赵,我们可以喊她赵老师什么的。然后让这小女生做了个自我介绍。
“同学们,大家好。我姓谢,叫谢虹菲。爱好是读书与小提琴,希望有相同爱好的同学能与我成为好朋友。大家互相促进,一同进步。……”小姑娘脆生生的声音在讲台上响起来。这小箩莉还真罗嗦。一段不算很长的自我介绍后,谢虹菲走到我旁边的位子上。
“你好,我叫谢虹菲。”
“嗯,我不是聋子。”我趴在台上说。
“啊?”小姑娘很不解的张大眼睛看着我。
我换了个姿势,跟她说:“你刚才在上面说了那么多,我还不至于听不到。”
“哦,这样。是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说话,将我的作业本向她那方向推了推。
“刘振邦。好名字。”
“这是我的,别想看见好了就抄袭。好不好名字我不知道,不过用了也有三十多年了,有感情的。”既然你废话,那我也不在乎。反正一天24小时,除了思考与看书、练功。我还剩不少的空闲时间来无聊。
小姑娘笑了:“胡说,怎么可能用了三十年。”
“从上辈子开始。”我把事实当胡说。
“好了,我们开始上课吧。请大家将书翻到第5页……”赵老师开始了讲课,同桌也就掉头去听讲了。我低下头,思考共产主义社会形态下的公民意识……
下课的时候,小姑娘竟然拿出本中学生优秀作文选来看。记的我从前也有被选进去过一篇,不过没有任何的酬劳。盯着她看了几眼,想拿来翻一翻,可是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不过小姑娘似乎挺善解人意的。看到我的样子,将书递了过来:“要看吗?”
“想翻一翻。”看这个主要还是一种说不明的情节吧,这个也是从前记忆的一部分。不过我知道,也许我不会再把自己写的作文往他们那投了。在身边的人和事改变的越来越多后,我也开始珍惜起与记忆中的今天有关系的东西了。
看我只略微翻了翻,甚至连里面的内容都没如何仔细的去看就将书还给了她。小姑娘笑了笑:“看不下去吗?不过我觉得,跨年级来学习他们的作文。对于提高我们的欣赏水平帮助很大啊。”
“没兴趣。”我低头在草稿本上画高达。
小姑娘似乎耸了下肩。
熊胖子凑了过来,我还以为他不过来了呢。说话前喘着气先给我递了根冰棒,原来跑学校门口去了。
“老大,今天有带新书来不?”他孝敬了过后直奔主题。
“有本正义同盟的看不?”我边说边伸手摸抽屉。
熊胖子苦着脸:“翻译了?”
“没,这本不是原版。是香港出的。”
“好,有不明白的我再问你。”熊胖子高兴的说。看多了后,虽然英文跟日文的依然不是很好理解。可是粤语他却也能看个大致了。
我摸着本书拉出来,不是要给胖子的。正要塞回去拿另外一本,胖子眼尖已经看到了:“这本是什么?”
“漆原的画集,就那个梦幻模拟战的那个人设。”熊胖子去过我家,玩过那游戏。
“就是画那游戏的人的画册?我看看。”熊胖子听过解释过什么叫人设,他也很喜欢那游戏。
不过让你看?要给别人看到了我不就麻烦了,尽管这个跟我从前高中时候看的《龙虎豹》什么的比起来什么都不算。
“想看去我家看。”我将书塞回了抽屉,拿了另外一本出来给胖子。
胖子接过书,闭口不提画集的事。从前也不是没带过这一类的书,在学校我从不给别人看我有这类书。那些以为强赖着就能拿来看的人让我抽趴下两个后大家都知道了我不让看的书最好谁也别来问。告老师那我一句他们抢我书就可以搪塞过去。学校警告教育我也不当回事,反正凭我全年级前三的成绩我可以在许多地方上无视校规,只要不是太明显。
可是目前却有了一个不开眼的坐我身边,一只手从我身边就往我抽屉里伸。眼角余光扫到,一把抓住了那只手。
“哎哟。”很大声的一声哀叫,我不自觉的就用上了力。
还站在讲台上的赵老师听到了,立刻走了过来。
“怎么了?”
同座的小姑娘指指我:“他带了不健康的书来学校。”同时尝试着将书拿出来。
赵老师看向我,我在心里暗骂一声死三八,眼睛没事那么尖干吗?那封面估计连熊胖子都没看到你倒看到了。到了这份上我倒也懒得再抓住她了,被踢爆了还何苦再去遮遮掩掩的。
书被拿了出来,封面,该算半裸吧。对漆原来说这不过是一般构图,对我来说这也是小儿科。不过对92年那时候的小孩来说已经够震撼了。赵老师倒也不笨,劈手就从举起书的小姑娘手里将书夺了下来,卷成了一筒。
“放学你们来我来办公室一趟。”她摞下一句话就出去了。
小姑娘示威一样的白我一眼,从鼻子里哼了我一声。
看小姑娘得意的样子,忍不住就想逗逗她:“你想看?你想看你跟我说啊,看在同桌份上我可以破例让你瞧瞧的。”
“谁想看?”小姑娘急了。
“你啊。”搭理了,就怕你不搭理呢。顺秆子往上爬就对了。
“胡说,我才不想看呢。”
“不想看你抢什么抢。”
她猛一个转身:“我抢……”
哎,有的时候怕你不说话,有的时候就不能让你说话。抢着打断她的自白:“抢了也就抢了,还举那么高干嘛?在桌子下偷偷看不可以?你还非得在光天化日下看。”
“我是为了揭露……”
“要揭露所以就要先研究是吗?嗯,许多人都是这么说的。不过,看就看了。我也不会为了看本书就怎么你,也不用想那么多理由的。”
“谁,谁想看了嘛……”
“看了都看了,到现在才说不想看你这不有点后知后觉了啊?”
“我……我……”声音已经带了点呜咽。
我立刻收手:“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好男不跟女斗,好人不与狗争。”
“你骂我是狗?”
“没,真的没。那不过是句熟语,我顺口就说出来了而已。没一点说你是狗的意思。”
“怎么理解是你的事了,嘿嘿。”熊胖子听我说这话说多了,忽然插上句。
我反手冲他脑袋就是一巴掌:“一边去,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这我也有错?”胖子不满的说。看我又举手,马上跳到一旁。
小姑娘想说什么:“我……我……”
“好了好了,你说什么都对。不用麻烦了,我知道我知道。唉……麻烦!”我装腔作势的摇摇头掉转脸不看她。接着又叹了口气:“唉……我的收藏啊。别弄皱了就好,弄坏了赔都不一定有的赔了,这书难找啊。”
“哼,你还想要回来。肯定要没收的。”同桌气鼓鼓的说。
开玩笑,不还?不还你就是老师也没人情讲,反正即使闹到了上面难堪的又不是我。你从我这拿了书去我自然要从你那里拿回来。真当我是十岁的小鬼任你要圆就圆要扁就扁么?[(m)無彈窗閱讀]
第七章
“报告!”
放学后,跟在谢虹菲身后去了老师办公室。一到门口,她就大声喊了声报告。然后就冲赵老师的桌子走过去了。我跟在后面,笑着跟其他老师打招呼,这个礼数是不能少的。那些老师们有空的回我声,正忙着的也点了点头。虽然我对上课没兴趣,可是对大多数老师来说,能成绩好加上课不捣乱的学生就是好学生了。
走到赵老师面前,小姑娘转过身瞪了我一眼,我当没看见。喊了声:“老师好。”然后就等她开口了。
“嗯,这个刘振邦啊。这本书……”边说她边从抽屉里拿出了那本画集,“这本书是你的吗?”
废话,不是我的还能从天上掉下来不成?不过嘴上自然不可以这么说。我点了点头说:“是的。我来也是想请老师还给我的。”
她显然是一惊,也许从前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学生。敢如此开口向老师要被收去的东西的。她想了想:“我想,我需要跟你谈一谈。这本书我想我不能还给你。”
“为什么?”虽然知道大概答案,可是还是得开口问个为什么。这一是斗争的手段,二也是革命的必经阶段。
她语重心长的说:“虽然我们号召大家多看点书,增加点知识面。不过,我们是希望大家看那些健康向上、思想积极进步的书。而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她顿了顿,拿起书翻了翻。我在心里偷笑,谢小姑娘肯定是从旁边也看到了,看到她的脸在变红。
“这,这……这种不健康的书,为了你们的将来,我有必要没收。”看来她没收了后并没有仔细翻过,只翻了那么几页就激动了。不过看封面你也该大概能猜到里面内容的啊,何必那么紧张。
“老师,这是我学画画用的画册。我不认为它是什么不健康的书。”也幸亏是漆原的画集,如果是横田或者八神之流的也许我还没那么高尚的借口。漆原虽然喜欢热爱h游戏,喜欢h漫画。不过他却不色情,他会很理所当然与心安理得的去画h画。看起来的确是少了不少色情的感觉,反而带着几分艺术的气息。当然,这必须是你刻意去引导才是。
“这个……可是……”在我义正词严词严的话下,赵老师有点迟疑了。
“这分明就是不健康的图画书,你就算画画,难道不能用别的书,非要用这种光屁股女人的吗?”赵虹菲在旁边忽然插话了。我忽然想好好的亲她一口了,这么帮忙。
“嗯,最近我已经开始学习人体素描了。不过我考虑到我们年纪还小,还不大适合接触这方面的东西。所以我就选了这样的画集来代替。”我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胡说,人体素描难道就不能画穿着衣服的人了?”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用一种很惊讶的目光打量她。
边上的老师听到我们两个学生在这边争论,有几个手上没事的就凑了过来。其中就有教美术的宋老师。赵老师看他过来了,将书递给他:“宋老师怎么看?”
宋老师本身就是学这个的,这画集对他自然没什么太大的震撼力:“嗯,一般在他这年纪。是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人体素描的,不过振邦他是后生可畏啊。用这种……非写实画册代替相片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支吾着说了一番话,赵老师再看我的目光也柔和了些:“不过,这些书还是少看的好。还有不应该带到学校来。要注意影响。”
我立刻接口,反正说小谎也不用打草稿:“我知道,不过这个是我刚从别人那拿来的。正要带回家去。我连熊军冶跟我那么哥们的人都没让看。不过却有人硬从我这里……”往后的不用说了,偷偷瞄了眼身边的小姑娘。小姑娘自然知道我看她,一点不含糊的瞪我,不过却没说啥。书的确是她抢的。
赵老师想了想,没想到说啥。只能拣了些什么注意学习,不要学坏的东西跟我说。之后也不再好意思硬扣着我的书不还了,递过书让我们离开。我恭敬的接过书,小姑娘从鼻子里哼了声出去了。我却知道这个善始要有善终,跟各位老师道了声再见再转身离开。让后面空闲的老师们给这新来的老师介绍我是多么懂事,如何学习好有礼貌得了。辛苦维持的形象工程自然是为了现在准备的。
走出老师办公室,熊胖子就在门口等我。我向楼梯口走去,他马上跟了上来:“那老巫婆说了什么?”
“老巫婆?”我一愣,马上明白了,“你这样叫她,小心明天罚你做100条题。”
熊胖子满不在乎的说:“你难道告我不成?”停了停又问:“我们晚上去哪玩?去打机吗?”
“我回家。你可以去我那玩龙珠。”
熊胖子想了想:“我比较想玩街霸啊。你教我发波跟升龙的用法后基本没几个人能打的过我了。”
“那东西没意思。”现在我们市里街机进的不过是街霸的第一代作品。无论从画面还是格斗的流畅性来说都不入流。而且相比起这个来,我更喜欢去玩空牙跟1943。格斗游戏并不是我擅长的,真人pk才是我的特长。
“去玩嘛,好不好,好不好。我请你好了。”熊胖子很失望的缠着我说。
“少烦。”最烦小鬼头赖着了。不过熊胖子有经验,赖上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班上有两个人亲身体会过,他就是其中之一。看我有发飙的前兆,熊胖子立刻老实了。过了会,下定决心一样的说:“那,我喊别人去了啊。”
我挥了挥手,丢下他向家里走去。
从学校回家,走大路呢要走三条街,大概三四里路的样子。不过如果穿过一条小巷子呢,可以省下三分一的路程。可是那条巷子里人墙多门少,一天里难得有几个行人。一般没什么学生独自走那条路。但我自然不会在意,而我也从来没遇到过什么事。不过也许是上的山多总要遇虎,走的夜路多了怎也要见鬼。今天,有两个人挡在了我的面前。看样子不是很大,最多也就比我大上几岁,大概上初中的样子。看身板不是十分的壮,不像是专业出来混的人。我一下子就放心了,这样子看来,不过是求两钱而已。而且不见得他们能打赢我。听声音,身后似乎又逼过来一人。不过却不担心。这种挡道的习惯会把狠角们放在前面,更能收到威慑的作用,更容易吓唬目标拿出钱来。
我停下脚步,取下书包,冷冷的看着他们。对方没想到没能吓到我,也停下了脚步。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
“五中的四大金刚是我大哥,你们想怎么样?”我想了想,还是用别人的名气吓走他们算了。
他们退了步,忽然笑了:“呵呵,四大金刚是你大哥。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就是五中的。”
什么?竟然蒙错了,不过这一带难道不是二中的十三太保们的地盘吗?怎么五中的人过来了。原来92年的形势是那么的乱啊,想我做大哥的时候大家可都是分的很清楚的。我也只能叹口气,虽然可以拿钱打发。不过他们如果搜身的话我的书肯定他们也会要的,钱事小,书却不是那么好淘的。
一书包兜头打在了前方一人脸上,在另外一人反应过来前冲他小腿踢了一脚。两人哀叫一声都倒下了。贴着两人我向前冲去。跟他们擦身而过的时候抡起书包冲抱着小腿半蹲的那人后脑补了一下。应试教育制度下的小学生的书包,那分量抡起来不是什么人都受的了的。那人惨哼一声,当即从半蹲变成了躺倒。我顺着巷子就向下跑去了。听声音,后面追了上来,两个人。果然废了一个。这条巷子熟的很,我清楚知道再走两步就是一个90度的弯角,打埋伏的好地方。转过弯角,停下了脚步。巷子角度很好东西走向的,将我藏在了阴影下,我却能看到跑过来的人的影子。看着人越跑越近,不客气的再次抡起书包向着来人脸上抽去。
“啊!”来人没想到刚冲过来就给突袭,捂着脸一个后翻倒下了。指间渗出血来。我看看书包,带扣上带着血。我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哥们。不过你既然干了这个怎么也得有个心理准备了。”
剩下一人,我也就不怎么害怕了。走了出来,微笑的看向他。他给我刚才那一下给吓住了,眼神闪烁不定。
“还要继续吗?单挑我就无所谓了。”我微笑的走过去。
他看了一眼我的书包,退了一步。
我摇了摇头:“算了,以后走路带眼。我懒的玩了。”
他一听,转身就向来路跑去了,连还在我面前捂着脸翻滚的同伴都不顾。我叹了口气,俯下身子:“看来你也真不幸,摊上这么一个兄弟。”
他双手抱着脸,在地上哭着翻滚。血不住的从他的指间冒出来。我心里一咯噔:“坏了,别不是我打到眼睛了吧?”
第八章
我半蹲下来,按住了那倒霉的小子的身子。尽量的放慢自己的话,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别担心,让我看看你的伤。”
他口齿不清的说着什么,我也懒得去仔细听了,反正也不过就是些什么很痛一类的话吧。拿出手帕,掰开他的手。还好,只看到了红色,没有那种黑黑白白,花花绿绿的东西。将手帕递给他告诉他捂着伤口。从左手上取下了自己的针包,爷爷教的东西几年没再用了,不过想忘掉怕也很难。减轻了他的痛楚,同时还略微减缓了他的出血。血流的没那么猛了,拿出随身带的云南白药倒上(不要问我为什么带着,反正从17岁以后出门我就从来没忘记过带药。现在虽然不是从前,不过习惯依然是习惯)。这才看的清了他的伤口。从左边斜斜的向下拉了到口子,几乎延伸到了下巴上。不过还好,正好避过了眼睛,两眼没事就好说。虽然看来他这辈子难免要留下疤痕了,不过残废是不会的了。看着这道疤痕,我记忆里渐渐什么东西开始苏醒了。从左边眼角斜斜拉下,几乎到右边下巴的一道伤疤。我手一抖,药瓶掉在了地上。抓起书包往家里冲去。
回到了家里一句话没说,冲上了六楼,将书包一丢趴在了床上。这个人是谁?是谁?为什么出现的?为什么会受伤?见鬼,为什么这人会出现在我的面前。虽然我没问他叫什么名字,现在我也不过仅仅是在念小学,尽管他一脸都是血。可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来――刀疤。我承认虽然我不怎么在乎学校,我承认我没把校规当回事,可是我却不想承认我一直都在去做一个好学生。虽然不在乎学校,藐视校规,可是上课我从来没有迟到早退,更不用说旷课了。虽然我做了许多事情与校规有违,可是我却从来没有明目张胆的去触犯过一次。尽管我一直跟自己说: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家长眼中的乖孩子。这些都不过是我精心伪装下的假象。可是却也不得不承认我一直在精心的去维护这一个假象。再次看到刀疤,看到他脸上那一道伤口。我终于知道了我一直不愿意去面对的一个事实――我一直在害怕,害怕从前的那一条路。每天学校、家,家、学校,尽管跟自己说是因为我对别的那些东西不感兴趣。可是我却知道,我在逃避着什么。尽管一直想把这种知道当成不知道,可是心中却清楚的知道已经知道的即使刻意的去当不知道却始终还是知道。我竟然会对过去害怕。害怕见到从前的人,害怕从前发生的事。所以我希望父母们调走,我也在刻意的不去接触从前的人与事。不过父母都已经去广东了,我为什么不去呢?为什么还要留在这边?光一个等他们安顿好了再过去,完全不可能。叹了口气,唉……为什么从前一直没有想过这个呢?我还是希望与他们见面的,与刀疤,与太子。不过我害怕刀疤,与他最后见面的时候。他手上拿着枪,可是却放下了。
“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是叫你大哥。”
“如果有下辈子,我们不见面的好。”
讨厌,为什么想起从前了?我曾经想忘记的。有人走近我,坐在我床边。
“叫你很多遍了,下去吃饭啊。”一只手摸到了我的头上,插入我发间轻抚着。
我翻过身,表姐微俯身看着我。
“怎么?哭了?学校里有人欺负你?”表姐面容一紧,“有什么事告诉姐姐。”
她比我大了5岁,记得从前我刚与人打架,满身带血找到她问她借钱跑路的时候她也这么问过我。不过那次我没跟她说什么。我也没跑掉,被炮哥带人堵住了。我放倒了他三个大哥,然后就与刀疤跟了他。然后给他打下了一片江山,成为西南两大势力之一。这人够阴够狠,也够聪明。可是却因为太阴太狠也太聪明而只能成为第二。太阴,一辈子见不得光;太狠,除了手下只有仇家;聪明人多疑,到死也没有一个朋友。他一死,整个帮会立刻就散了。那些人或投靠了别人,或成为了掌管一两条街的小混混。
我坐起身:“没事,没人欺负我。我就下去。”
姐姐伸出温温软软的手探了探我额头:“没什么不舒服吧?”
“嗯。”
“阿邦啊,我们都是独生子女。表亲也就是最亲了,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姐姐啊。”姐姐侧抱着我肩膀在我耳边说。
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拿了毛巾想阳台上的洗脸台走去。好好洗了把脸,三月初的水还是冰的,刺的我一个激灵。清醒多了。我下去吃饭,姐姐没有说什么,只偷偷看过我几眼。之后几天我也没再体现出什么异常来。
过了几天也都没什么事。不过身边的小姑娘自从那天后一直很是看我不顺眼,总有事没事的找我麻烦。可是我却正好借着机会把她好一阵消遣。
放学后,胖子又缠我去打机。我想了想,也就去了。在校门口,意外的看到了刀疤,头上还贴着药棉。看到一个脸上带伤的外校人站在门口,许多人都绕着走了。胖子一拉我也想绕开。我却冲着刀疤走去了。
看到我,刀疤站直了身子。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漫不经心的问他。
“这个,是你的东西吧。”他从兜里拿出一个针包。
我接了过来,扣在左手腕上。说了句“谢谢。”,转身离开。
“大哥。”他忽然拦住了我。
“不要叫我大哥,我才四年纪。我想,你比我大吧?”我冷冷的说。
他摸了摸头,他的确比我大。他今年9月就要升初中了。不过他还是马上就恢复正常了:“这个。”他指了指脸上的伤疤,“是你帮我上的药吧?”
我点点头:“也是我弄伤的。你打算来报仇的吗?”
“不不不……”他摆着手否认,“是我爷爷让我来的。让我还你这包。还请你到家里坐坐。”
我奇怪的看着他:“坐坐?你爷爷?他找我做什么?”
他家里有个爷爷我是知道的,不过从来没见过。他与我一样,都不喜欢家里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都很少回家。
“别跟他去振邦。”熊胖子在我身后小声的说。
刀疤一看急了:“真是我爷爷喊你去的。我已经不跟五中那些人一起玩了。”
我拍了拍胖子肩膀:“放心,我走一趟。没事的。”
跟着刀疤在巷子里七拐八拐的走了好一阵子,如果不是知道他家的确是走这个方向我还真的会怀疑他是在引我入局了。他家是两层的小楼,还有一半是木质结构的。我虽然对他家里了解不多,可是也知道他父母都是做小生意的,一般这个时候不会在家。在他上面有个大他两岁的姐姐,后来嫁给了一个电厂的抄表员。
果然他父母都不在,只看到了他姐姐在门口坐着逗狗。跟他姐姐打了声招呼,我就跟着他上了楼。他爷爷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的显老,相反还很精神,红光满面的。在楼上作木工。对着他爷爷,刀疤倒很老实。轻轻走了过去,站在他爷爷边上说:“爷爷,人我请来了。”
他爷爷也没停下手中的话:“知道了,我还不聋不瞎的。你也不先请人家坐坐,喝杯茶。真没规矩。”
我笑了笑走过去:“不用了,爷爷。我看看你做这个。”
“好。我先弄好这个,这个停了就不好弄了。”说着边对着木料边动刀子。看着他一刀刀的切削木料,我也觉心中佩服:人老了,把式却还在。运刀是一刀到底,不见多一厘也不见少一厘,正好切到合适尺寸上。看着他轻松的将几块长长短短的木料切切修修,一会儿就装成了一张折叠小凳。他拍拍手,将凳子递给我:“你试试,稳当不?”
我入手后吃了一惊,整张椅子完全看不到木头意外的材料,单纯靠榫接与木钉制作,而且尺寸异常精确,打开放在地上四平八稳。收合起来就是平平的一块板子。刀疤他爷爷木工水平真的很不错。然而再看他的工具也只有几把刀子而已,我又吃了一惊。单纯只用刀的木匠?
爷爷站起身去洗了洗手,边擦着手回来。忽然的问了我一句:“你父亲是宗进还是宗成啊?”
我一惊抬头:“你怎么知道我爸跟大伯的名字?”
“哈哈,小鬼。难道你爷爷没跟你说过我吗?”他爽朗的笑了。
我想到了刀疤的名字,黄晋。那么他爷爷姓黄了。一下子想起来爷爷说过的故事,脱口而出:“断门刀黄松鹤?”
刀疤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外号:“什么断门刀?”
黄爷爷倒是很爽朗的笑了:“不错不错,小子记性好。而且看来也比我们家这个要乖。他就从来不喜欢听我讲从前的故事。你爷爷还好吗?”
“他是7月份的忌日。”想起爷爷,虽然不是很悲伤,不过总也有点黯然。
“啊?走了?唉,咋就走在我前头了呢?怎么走的?什么时候?”
“嗯,没病没灾。是89年那时候的事情了。”
黄爷爷呆了呆:“唉,那好。阿晋,跟你奶奶说今晚我喝几杯。让她准备准备。唉……是了,你叫……”
“刘振邦。”
“好,振邦啊。晚上在这里吃过饭再走吧。”
我谢绝了:“不了,今天晚上我外公做寿。要回家吃饭的。”
“也好,你就早点回去吧。别让他们等。改天再来吃饭。”指了指地上的凳子,“用的着就带回去吧。”
道了声谢拿起凳子跟刀疤一起走下了楼。
刀疤下了楼问我:“你爷爷跟我爷爷认识?”
“认识,他们从前一起打过日本鬼子。听我爷爷说你爷爷当年很了不起,自己一个人去摸掉一队4个人,中了三枪还能跑回来。死他刀下的日本人,没一百也有好几十。”
刀疤嘴张的能吞个鸡蛋:“这,这么厉害?我怎么不知道。”
“你有好好听过他说的故事吗?”
“这个,倒也没有。”刀疤摸摸头,傻笑了下。
送我到巷子口,他停下了脚步。
“我就送你到这了啊。嘿嘿,你爷爷从前是不是也打日本鬼子的?有什么功夫?”
“没你爷爷厉害。”
“嗯,这个……”
我懒得听人家支吾:“有屁快放,我赶回去吃饭呢。”
“以后,我喊你老大吧。”
我盯着他上下转了几眼,把他看的不自在了才开口:“我现在可是好学生,不是出来混的。”
“可我觉得……觉得你比他们更像大哥。”
“跟我混,有条件的。”我故意慢悠悠的说。
刀疤才不管我什么条件:“你说,你说,要每天孝敬你或者是去干什么都成。弄新漫画,还是去找学生收保护费?”
“滚,老子不需要多你这么个儿子。回家孝敬你妈去。”
“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你快要中考了吧?”
他奇怪的点点头:“是啊。你要我读二中,跟你在一起?好吧,我正好在校区里,只要及格了就行。”
“不,我要你考一中,市重点。因为我也要考那。”
“啊?不是吧。”
“成就成,不成就拉倒。”我丢下一句话,留他一人呆在巷口回家去了。
第九章
作者:刘振邦
最近,我变得比较正常了点。不再带着闲书到学校看了,也不在上课的时候开小差了。偶尔听到老师们的议论,有人断言我成熟了,这么努力下去,成绩还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我颇有点疑惑,我双科都已经几乎次次一百了还能怎么进?难道要考成次次一百?不过这个似乎我不用多努力也能做到。
熊胖子对我的转变很奇怪,时常来我这摸底。不过他是摸不出什么来的,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反正我做的事情他不明白的也有很多,多这么一件也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困扰。我放学后还是一样的偶尔跟他一块去打机。虽然不带漫画来学校了,可是他却可以去我家里借。我的变化对他的影响不大,也就漠视了。反而是同桌对我的变化似乎很惊奇。看我开始认真做笔记,听老师讲课,还带着各类中考的参考书到学校。慢慢的也不再对我那么敌视了,偷偷的还问我。是不是想跳级,看高年纪的东西能看的明白不?我也没明确回答,也就回了句:“你看呢?”
小姑娘想了半天,接着问:“你真的想跳级吗?”
我笑了笑:“这可不是我说的。”
“那你看这些书做什么?”
“你看呢?”
对于不想回答的问题除了暴力回绝外,也可以打一打国际牌,扯一扯皮。对小姑娘不好意思下狠手,而且这小姑娘还在越长越大。那么也就来个政治推手,打一打太极好了。
问不出什么,小姑娘也无可奈何。不过开始向我请教问题,跟我借笔记什么的。请教问题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无论是什么问题都尽量的讲解到她明明白白为止。笔记我用了速记法,她看不懂。不过看懂了估计也没什么用,因为我记的大多是老师的讲课技巧而不是学习上的重点难点。教她也就正好当做理论实践了。
然后过了一个月,如我所预料中的一样,刀疤又等在了我们学校门口。脸上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看起来淡淡的一条红印。让我挺惊讶的,竟然能恢复的那么好。
看到了我来,他迎了上来。到了面前,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大哥,你那条件能不能换一换?这个考上去的确有点难。”
我立刻驳回了提议:“没的商量,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到我还能指望你以后能做什么呢?可还有差不多四个月时间给你努力呢。”
“可是,这个不是别的事啊。学习这事情有力没地方使的。”他可怜的看着我说,“特别是这个数学有不少东西不明白。语文能背还成,背不了的东西,像作文那种也不知道怎么写的好。”
我淡淡一笑:“出去混的人挨打了怎么办?”
他一愣,显然我忽然转到这上面让他有点不习惯了。定了定神才说:“打回去啊。”
我接着问:“打不过呢?”
他又抓了抓头:“找老大,拉兄弟。”
“是啊,你出去混的时候记得找老大。现在跟我考一中怎么就不会来找我呢?”
他看了看我:“你,你也是六年级了?”
“我四年纪。”
“那你后年考啊?你会五、六年纪的课?”
我笑着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不,我今年考。跟你一起考。”
“不是吧,你跳级?”
“对。走吧。”我迈步走出学校。
他跟在我后面问:“去哪?”
“你家。”
“见我爷爷吗?”
“去拿书包啊,到我家用功去。不然你上个屁的一中啊。”我加紧了脚步。
“是,大哥。”他紧走了两步跟上来。
我忽然补了一句:“以后别叫我大哥。”
“啊,为什么?”他有点惊愕的问,“那我叫什么?”
“大哥大哥的把我都喊老了。你比我大,喊我阿邦就成了。”
“你说什么就什么啦。”
刀疤其实并不笨。他脑子很机灵,所以替我挡过八刀都没死。不过尽管如此他却一直没爬到我上面。不是因为我比他强,是因为他人比我老实。入了社团后将义气这一点执行的比那骑着大红马提着大片刀中国大地上到处走的胡子爷们还彻底。胡子爷们怎么的也在自己老大落难的时候投过敌换过老大,等他混的好了的时候又再次卷着东西跑回去。曹操手下能人多的是,他在那混不到第一将的位置。刀疤一条筋,认定了的东西绝对不会变通。学习不好,也一定是老师没教好,他脑子要好好拨一拨才能转过弯来。我坚信这一点。跑到他家,让他收拾收拾东西装书包里。我跟黄爷爷闲扯了一阵子。他对我一直热情的像是刀疤不是他亲孙子我才是一般,我也就特别喜欢跟这个风趣的老头聊天。后来我才知道,跟鬼子拼命的时候他最狠最敢拼。绰号“断门刀”不仅仅是说他的刀法凌厉,鬼子难敌。同时也是说他自己从来不惜命,随时可能断子绝孙。那时候他是家里独苗,而且还没取妻。爷爷将他从鬼门关上拉回过两次。他时常说,自己的命是爷爷给的,将来一定要还,自己还不了有子孙还。我听了当时就想哭。
将刀疤带回家,从此就开始了对他进行突击辅导了。虽然跟老师学了讲课,自己也拿谢虹菲做了实践。可是到了刀疤面前却发现有点行不通,这小子实在是性子太直了。说什么举一反三的那都是人家小姑娘,现在她的成绩也都往年级top10前进了。而刀疤一个问题却要与他解释上半天,虽然真正弄明白的技巧他能很娴熟的运用,可是要让他明白什么时候该运用这一技巧之前却要花上一个晚上甚至是几天的时间。我咬牙切齿的教,他就勤勤勉勉的学。最后我还是先败下了阵去。熬过了两个月后我让他先不用去我家了,回家先好好休息休息。他茫然的说他还不累,我吼着说我累了。告诉他先按照一般的方法学着先,弄不明白的可以先放一放,能弄明白的先弄明白就成了。还额外的嘱咐他让他多陪陪爷爷。他一脸为难的说听爷爷说故事太闷了。我就让他干脆跟爷爷学刀吧,那也算是陪他了,而且他也可以不听唠叨。
轻松的上了一天学。觉得教身边的小姑娘要轻松多了,她时不时的都会拿些题目来问我。而我忽然发现,她拿来问我的东西。渐渐的也已经超越了四年级的水准了。
“你怎么也问到这了?”无聊中随口的问到。
小姑娘一笑:“你才发现吗?早就已经开始问你中考的题目了。”
我哦了声,随手在草稿上写下了解答。
她拿过我的草稿本,看完题目的解答后又翻了翻。我的草稿本基本上也是涂鸦簿,除了给她做解答的演算外,其余基本上都是画了。
“你平时都什么时候学习的啊?”她好奇的问,“在学校老看你开小差的。”
“我是怪物。”最近也的确感觉自己像怪物。
她扑哧一笑:“胡说,跟你说正经的。”
忽然发现,她笑起来挺漂亮的。虽然身材也还是直筒形的,可是小萝莉的脸蛋很可爱,皮肤更是好的不得了。吞了口口水,我掉过头去。对10岁小姑娘动心,太扯了吧。看来我得及早的离开这学校了,不然呆久后审美观点迟早得被污染。
“是了,不懂的题目你怎么能那么快理解的?”我想起了什么问起她来。
她想了想:“其实我理解也不是很快啊。”
“基本上我只要写一次解法你就能明白了。”
“哦,我也有很多弄不明白的。不过我将相同解法的题目集中在一起。有空的时候就重新做一次加深记忆。你还需要这方法吗?”
我大喜:“需要,怎么不需要呢。太他妈需要了。”
她皱了皱眉头说:“你说粗话。”
“呵呵,那不叫粗话。那叫语词助词。”我乐哈哈的开始收拾东西。
她看见,愣了下,然后说:“你干什么?还有两节课呢。”
“呵呵,我去找校长。”
跟校长提出了参加中考的申请。校长一惊,开始让我好好考虑考虑。我坚持我的要求,并且跟他说可以先测试测试我是否真有升学的实力。校长叫来几个老师,真让我做了几份模拟题。我用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完成了。拿着满分的卷子几人惊了惊。不过校长却依然说需要考虑考虑。我却急着得到答复,最后告诉他,我一定要在今年参加中考,这里不行我转学去。反正全市28所小学我一所所找过去怎么也能找出个能让我考的。校长脸色有点难看了,毕竟能有一个学生越级升学对学校面子来说是不错的事情。可是跳一级的常见,跳两级,而且是一跳就考试的却没见过。最后他也就让我先回去,让他们商量商量。我也知道欲速不达的道理,反正底牌也已经开了,我就安心等结果好了。
告辞离开后直接奔新华书店而去了,好好搜罗了一堆从前根本没买过的升学参考书。这回,该好好的调教调教刀疤了。
第十章
作者:刘振邦
将参考书上的强化题重新整理分类,然后列出个份表格交给刀疤,让他一类一类的抄好题目然后解答。之后记得该类别的题目该怎么做。虽然我知道这样的方法有点笨,不过这对于他来说恰恰是合适的路,总算是能提高些他答题的速度了。之后就是不停的强化他的记忆,形成习惯了。这么做起来我就轻松了许多,说一次解法,然后就让他不停的重复。他也曾经有过怨言。竟然跟我说,这样做除了能考个好成绩还能怎么样呢?我冲他脑袋抽了一巴掌,没好成绩你能上一中?我摸着脑袋很无辜的说,可是除了考试我这么辛苦就没别的用了啊。难道我还能考一辈子试不成?我一翻白眼,你倒还目光远大啊。爱上不上,我还求你了?考个学校都不成我还能指望你以后做什么。他一听恹了,成,听你的还不成吗?
几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本来看着还厚厚的一叠日历,转眼间就去了一半了。初考的日子也来临了。
我们校长弄了个折中方案出来,不让我跳级换班,可是给我弄了个考试名额。靠着他的手腕,市里教育局里认识我的人也不少,父亲虽然不在这边了不过面子多少也还有点。我也就顺利的坐到了考场上。我让刀疤这几天别找我了,自己忙自己的去。反正我也花了将近半年时间在他身上了,如果都没用那么我这几天也做不出什么来了。
家里人也知道我考试的事情,这几天舅舅总要特别的关照我,早餐给加个鸡蛋,午饭晚饭多锅汤。看着我姐姐直妒忌。看着大家忙活我也不说什么。我知道他们忙活的越多,等我真考好了他们也就会越高兴。许多的长辈们都有这样的护犊情节,也就任他们忙去吧。不过我要求他们不要告诉父母,替我保密。
毫无悬念的结束了考试,升学选定的也自然就是一中。将户口从外公那转到了三舅那,他们在一中附近。刀疤成绩也不错,他也转了户口,走了走关系,也进了这一个学校。他家里人着实高兴了一阵子。毕竟,进了重点中学,中考能直接升上它的高中部的机会也就大增了。接着也就是进大学的机会也大了。有几个家长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出息呢?
进入了漫长的暑假,父母让三舅带我和小表妹去广东走了一趟。新的城市很大,也很空。宽广的街道上基本看不到什么行人,连车子都很少。在这样的街道上骑车实在是很痛快,然而忽然的就很怀念起从前的摩托车来。如果在这里飙,该很爽吧。可惜现在让我坐在上面脚都够不到脚踏,只好先等两年长个子再说了。
可是,虽然当初是以一开始条件艰苦为理由而拒绝转学的。可是却没想到这边竟然还真的是很简陋。父母两人住的地方挺大的,总大小就相当于我们的半个教室。这个之所以能那么清楚的估算出来,是因为就真的是半个教室改过来的房子。一人多高的砖墙隔出了厨房,浴室等地方,厅跟房间也就是张布帘了。看到我,父母都很兴奋。拉着我左看右看的,还说什么高了瘦了的。不过我自己本身倒没啥感觉,由的他们好好的看了一转。
晚饭上吃到了怀念已久的母亲的手艺。
父亲跟三舅闲聊着工作生活方面的事,我在边上边吃着饭边听听。原来,他们的条件还真的比我想象中还要差上点。这房子从前是一间小学,现在已经迁走了。变成了文化局的地方,母亲也已经从工会那调入了这边。这房子不光是看着不起眼,到了雨天还会有漏水。难怪地上看到不少的容器。而要有正式的房子估计还得要到明年。
父亲忽然重重拍了我一巴掌:“你小子,还真知道享福啊。你就知道一来的时候辛苦。窝在那边逍遥。”
我正喝汤,不防备下中了一掌,登时给呛到了:“咳、咳、咳……谋杀啊!我也想不到那么辛苦啊。老爸如果你想我过来陪你吃苦,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嘛。水里火里还不是眉头不皱的去跳。”
我的不满不大,妈倒先看不过去了:“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嘛。”边抚我后背给我顺气边摆着心痛的表情说:“慢点慢点,别急别急。”
“妈,没事。老爸是行动派的,他动手动脚很正常。”我缓过气来,开始安抚老妈。
爸傻笑了下:“嘿嘿,儿子都这么说。你太紧张了。”
“紧张?都奔4、50去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你也是,开学就五年级了吧?自己一个人要学得稳重点。”妈妈唠叨。
我嘿嘿的傻笑起来:“下学期我上不了五年级了。”
“嗯?”妈妈一愕,“为什么?留级了?可是每次跟你大舅通电话他都说你成绩很好啊。”
三舅呵呵一笑,倒先替我揭了底:“他上初中了,上了市一中。”
“一中?”爸妈都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情?”
“刚考完。这小子鬼主意多啊,自己就把所有事情给弄完了。还要我们都别跟你们说,说到时候要给你们一个惊喜。”三舅得意的说,似乎我是他儿子一般。
“小鬼头行嘛,这就上初中了。”父亲笑了,再赏了我两巴掌。
妈却表现的比较稳妥:“跳了两级,功课会不会很紧?到时候别人都比你大两岁的会不会欺负你啊?”
“安心吧,既然考都考上去了。功课就没问题了。说别的孩子也不会大他太多了,不少人是快6岁了就上学的。而且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欺负他哪那么容易。”父亲倒是比较乐观,“好了,先吃饭先吃饭。然后明天你们好好玩几天。等到了周末再带你们上广州。”
新建设的城市虽然看起来很有现代都市感,可是如果是建设中的部分却没这种感动。到处都是简陋的工棚与没粉刷的楼胚,还有不少路段是正在开挖的,搞的到处是泥水横流。想起日后一个北边南下的朋友跟我讲的关于城市建设的笑话。美国炸了我们使馆后,中国政府就误射了一发导弹炸了人家纽约。结果美国政府不干了,面子过不去啊。就要求回炸中国一个地方。可是上海,北京通通的不能炸。主席好好想了想,大手一挥:“你们就炸榆林县吧。”美国飞机来中国打了个转就飞回去了,回去后说:“中国人够绝,赶我们前头自己给先炸了。”
那哥们那时候也正在城市再规划吧。说实在的,看到到处都是正在冒起来的钢筋、水泥柱子,没盖顶没外墙的大楼,还真的是如同给炸过一般了。这样的街道虽然看起来别有风味,可是却难以让我有长逛的欲望。随便的到处走走,不知不觉的就打了个转回到了市文化宫。政府部门的办公地点,是最先建起来的一批建筑里的。看着带有欧式风格的圆顶建筑,也感觉很好。就是不知道妈妈是不是在里面,不然也可找她带我上图书馆消磨消磨时间的。走到近前,门前的广场很大,不过却并不空,停满了各样的车子。时值暑假,倒也看的到不少的兴趣班的牌子摆在外面。很意外的看到了跆拳道,心中惊了惊。想来这东西的流行可是要在千僖之交那时候的,现在能看到的确是太出乎意料了。牌子上写着的地点是二楼216号房。既然来了,不妨去见识见识。
一路走上去,也没什么人拦我。走了走找到216房。房间不小,也算间大教室了。门口挂着的牌子上写着“江城市文化宫跆拳道教室”。没用个xx道场这样的新潮名字啊。探头进去一看,人倒也不少。大约二十来人在练习踢腿。看到这情形,心中一热。想起太子来。太子不光是老爸官挺大,他妈在北京也是有来头的。家里钱也就不少,因为有钱所以他的爱好也就很广泛,其中有一样就是学武。只要是外面有教的,他几乎都去学过。学跆拳道的时候是拉上了我去的,我们两人也曾经这么一起踢过腿。
我蹲在门口看他们练习,没想到却让教练看到了。留着小平头,国字脸的教练示意大家继续练,就向我走了过来。一脸和气的对我说:“怎么样?小朋友,好看不?”
我认真打量打量了他。浓眉大眼,一脸的热血教师样。个子挺高的,果然是练这个的。身型很匀称,看来不该超过七十公斤。这样的人,一般都能跳很高,擅长空中连踢,能打出很好看的连续技巧。
我点了点头:“嗯,那么多人一起整齐的踢腿挺漂亮的。”
他咧开嘴笑了:“想不想学啊?看你根骨不错。你要能在这里学上半个月,保证比他们好看。”
我乐了,根骨不错?要不要说我骨骼精奇,豪光直冲华盖,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啊。不过学就不必了。正要回绝,忽然间心里就冒出股念头。
第十一章
“你打算教我么?那么拿点真本事来让我看看好了。过来看看,然后评一评我有没有资格教你吧。”
我回答:“不用了,我直接用身体来感觉。”
我的回答明显的吓了教练一跳。他眼光在我身上上下扫了几个来回,似乎想从我身上看出点什么来。不过我的身型并不属于那种孔武有力型的,而且我身上穿着的是运动服,他自然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不过看来这教练脾气很好,咧嘴笑了笑“人小鬼大嘛,好,进来试试。先去换个衣服吧。”
因为这里是文化宫,不是地下黑拳。大家切磋的时候自然都要穿着护具。教练冲正在练习的人喊:“大家休息10分钟。张松、王志超、张义帆,你们三个去穿护具。”
因为穿的是运动服,我也就不用再换什么衣服了,直接穿戴上护具就在教练的带领下来到了隔壁的比武场地。没被叫到的人们三五成群的围坐在软垫边上,唧唧喳喳的讨论教练要干什么。等看到教练带着穿戴护具的我出现的时候也知道是有人踢馆了,气氛立刻就活跃起来。有的是好奇的打量我,有的在给他们那边的三个代表鼓气,有的开始讨论盘口。
教练看了看我,关心的问了一句:“从前有练习过武术吗?没问题吧?”
我点点头,从前我还真的能说得上是身手不错,帮会里就只有太子等少数几人比我强上些许。虽然现在身体还没有足够的成长起来,可是经验还在,加上这一生从书本上学习的东西不少,日后比起从前来一定只强不弱。面对眼前的切磋该也还是能保证不会受伤的。输赢无所谓,看对面那三人谁个头不比我高?输了也不丢人。
“不准打击下档与面部,其他规则就从简吧。”因为这也不是正式的比赛,而且我也不是他的学生。所以教练也就不强调什么规则了。
先上场的人叫王志超,比我高大半个头。看他的手臂肌肉也并不发达的样子,估计也就比我大个两三岁吧。脚步很轻快,看来与我一样是属于喜欢飞起踢人的。果然,一开始他就打算拉开距离了。我也就很配合的开始后退。距离一拉开,他立刻就跳了起来,冲我就是一个飞踢。嗯,看来这教练不光教人练功,而且也抓人武德啊。这一脚取的不是我的胸口而是我的肩膀。不过既然都已经猜到了他的招数了,自然也不会让他打到。矮身斜斜的向前冲去,正好让过飞踢的一脚。回身一个扫趟腿。面对不熟悉的敌手,轻易动用飞踢这种破绽极大的招式。败自然是一定的了,而且是很快的败。被我抓住了落地的瞬间一下扫倒,不过他也应变极快,标准的一个受身,就想跃起。可是眼前出现的已经是我的拳头了。
“停。”教练的声音适时响起。
王志超带点沮丧的站起身来行礼。他败的挺不服气的,不过也怪他自己太大意。谨慎点的话我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取胜了。教练不忘借这个机会教训他,然后点了张松上来。
张松是属于技巧型的对手,出招谨慎,脚步沉稳。但是一旦出招,就是狂风暴雨般的几下连续攻击。不过防御这种攻击我也很有经验了,间中还能反击那么一两下。你来我往的打了几个回合。教练开始沉下了脸去,而张义帆也站起来伸展热身了。两人眼光都不错啊,张松也的确要输了。他虽然连续攻击很猛烈,可是其中的招数变化却很不圆滑。打了几个来回,我现在是光看两人站位就已经知道他往下将要出二连脚踢我了。不退反进,双手防下第一下横踢,右脚卡进他两脚间,在他第二腿踢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切进了他怀里。肩膀一撞就把他撞倒了。教练没喊停,不过张松红着脸站起来后也不打了。对我行了一礼后就走到了教练边。
教练笑眯眯的跟他说:“知道你的缺点了?”
张松点点头。
“那好,你先去边上休息去吧。”教练目光又转向我,“小鬼很厉害嘛。跟谁学的?”
“爷爷。”将爷爷搬了出来,我总不能跟他说是从前打黑拳,街头打架练的吧。不过这么说也没骗他,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是爷爷帮我打的基础。
教练对我的答案也很满意:“家传武学啊,看来我们的中华武术也并没有没落呢。好,这回你可要小心了。这下子可是大师兄要上场了。”
我嘻嘻一笑。
张义帆走上前来,与我敬礼后摆开了架势。脚步沉稳,而且……这家伙根本就不是打的跆拳道嘛,摆的是空手道的架势。我也小心起来了。虽然说我不认为空手道一定就比跆拳道厉害,可是用手的攻击范围虽然比脚的小可是破绽却也比脚要小的多。我知道我从力量上来说我虽然比一般的同龄人要强可是却依然比不上那些大我五六岁的人们,12-16岁是男生身体有很大转变的一个年龄。要以弱胜强,自然靠的是对手的破绽。想了想后,决定试一试传说中四两拔千斤的上乘武学――太极拳。见到我的起手势,张义枫一愣。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姿势的确把大家都震住了。两人呆呆的对视起来。
站了多久了?大概也有两三分钟了吧,对方还是没有攻过来。我攻过去?如果老子现在有18,不,15岁也成。老早就冲过去了,没破绽也能打出破绽来。不过现在这岁数,在对方采取防守的情况下我根本一点便宜都找不回来。再站了会,我心里开始偷偷的问候对方的亲戚,观众也开始议论纷纷了。
张义帆动了,一个正正规规的直拳。本来应该是攻击敌人胸口的,可是现在双方高度不对,成打脸了。不过――好快!――去死吧,什么四两拔千斤,拳头已经到面门了,萝卜都没的拔了。反射性的向后一坐。他的拳头打在了0.3秒前我脑袋所在的地方,我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了。来不及反省自己为什么拔不动别人拳头了,手一撑地,一脚从地面向对方的下颚踢去。对手也没让我那么轻松踢到他,另一手挡下了攻击。同时下边也出脚向我胸口踢来。要败自然也不可能败那么快,记忆中这一脚我踢过的次数不下半百,敌人最可能的反击自然不可能想不到。在踢出这一脚的时候手已经开始再次用力向后弹起了,在空中两手正好能防住他的反击。同时另外一腿也向对方踢了出去,被防住,不过恰好可以让我借力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平安落地。我的两下攻击完全都没有给他造成什么麻烦,如果对方够狠,现在就该追击了。落地,蹲低身子的时候偷眼看了一下,他果然追了过来。顺势趴下,伸脚冲他小腿就踢了过去。如果是从前,这一脚踢实了我有八成把握踢断一个人的腿骨,十成把握将对方踢倒。可是现在,张义帆一声大喝,硬生生扎下步子。硬受了我一脚。我苦笑,挡下了这一脚,我就没机会起身了。尽管不是致命的错误,不过却是失败的错误。如果从前这一脚踢失了,我的第一个应变反应就是甩手扬出一把沙子。现在不是拼命,自然没可能用这种龌龊手段,其他拼命的对策自然也不能用了。我无奈仰躺过来,出现在眼前的,果然就是沙煲那么大的拳头。我嘿嘿笑了声,拳头就收了回去,变成了一只手。我握住,张义枫拉了我起来。忽然,响起了一声掌声。大家反应了过来,都拼命的鼓起掌来。呵呵,在心里一笑。竟然有掌声耶。从前打完后从来都不会有的东西。他们只会喊,或者砸东西。
张义帆拉我起来后没有放开手,先握了握,说:“你很厉害。”
我低头嘿嘿一笑,十足十的模拟出小学生那种得意的害羞:“不,不,你才厉害。我就打不过你。”这也不完全是客套,他的力量与反应都很厉害。即使是我颠峰的时候也不一定能在这样的比试中赢他。
教练笑哈哈的走过来,在我们肩上一人拍了一巴掌:“哈哈,不错,不错。漂亮啊,你们这打的就跟表演似的。没能录下来真是可惜。先过来休息休息。”转过身冲又对其他人喊,“看完了就都去接着训练去,张松你带一带他们。”
“是!”大家整齐的应了声。
坐在一边看着大家又排成一排在那练踢腿。教练让张义枫倒水去,很和气的跟我在一边聊天:“从前没见过你啊,第一次来吗?我姓张,你可以叫我张教练或者张伯伯。”
点点头回答:“是啊,昨天才下的车。”
“哦,过来玩?走亲戚吗?”张教练恍然大悟般说。
“不是,暑假了。来看看爸爸妈妈。”反正空闲,索性跟他聊聊天好了,看起来人不错。
张教练又来了兴趣:“爸爸妈妈,在这地方工作的吗?做什么的?”
“我爸爸是教育局的。我妈妈在文化局,叫黄仪。张伯伯认识吗?”
张教练一拍大腿:“原来是黄科长,认识认识,上下班的经常能看到她。原来你就是她儿子啊。”顿了顿,又说,“她老跟人家说你懂事,学习好。可还真没说过你原来也学过功夫,还这么厉害。”
我嘿嘿一笑:“他们又不关心这个。”
“哎,能文能武。厉害,厉害。”
“张伯伯你在感叹什么啊,帆哥不也是能文能武吗?”忽然一个女声插了进来。
抬头一看,哎呀,美女。纤巧的瓜子脸,标致的瑶鼻,不过最喜欢的还是她那大大的杏眼,大而有神。扎两条辫子。穿着印花连衣裙,裙下露着白皙的两条小腿,晃的我眼花花。[(m)無彈窗閱讀]
第十二章
刘振邦同学很勤奋……
这姑娘跟着张义帆一同进来了,张义帆一只手里提着一个热水瓶,另外一手拿着个竹编的箱子。张教练一看到他,乐了:“哎,还是你小子有心啊。看到诗诗过来了就知道拿着宝贝过来。这回可以不用喝水了。”
不用喝水?我有点奇怪。不过看到那被称为诗诗的美女打开箱子的时候就明白,她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套紫砂茶具。从前我不如何喜欢喝茶,我一般喝的都是啤酒,没有就可乐,至不济也就是水了。不过现在在外公家住的久了,自然而染的就习惯了茶了。因为外公他有一大陶壶。有多大呢?大概有80公分高,半米来粗细吧。里面满满的是一大壶的淡茶。在外公家里,这就是日常茶水了。除非我无论寒暑都习惯从热水瓶里倒水凉着喝,不然就没的选择了。人呢,如果不去改造环境来迎合自己,那么通常都会改变自己去适应环境。如果没有大恒心与大毅力去改造环境而先化上一番功夫去埋怨人生不如就主动的去改变自己。我懒,所以就改变自己了。慢慢的觉得,为什么我从前不喜欢喝茶呢?其实也蛮不错的啊。
诗诗美女打开竹箱,将茶具一样一样的取出来,放在我们面前的茶几上。本来刚进来的时候还颇奇怪怎么布置这么一个道场还摆了那么一个古香古色茶几呢,跟道场不配啊。原来是有其实际用途的。
所谓的素手烹茶,其实际的意义一般都不在茶而在这手上。美女的手虽然没有统一标准,可是自然也有一般法则。诗诗的手指白嫩纤细,指甲没上油,可是却也致密如玉。关节点看不到骨节,自然也无皱纹,伸直手来看的到浅浅一窝。皮肤光滑细腻,隐约间几乎可见跳动着的血管。唯一的缺点也就是不够长吧,不过却也让整只手看起来小巧可爱。很符合南疆女孩特点的一双手。我紧盯着她拿出茶具,倒水,在热水中轻巧的清洗,然后开始洗茶叶,泡茶。这果然是很棒的享受啊,难怪封建毒瘤们无论老少都以饮茶为雅了。眼中看的大乐,心中不免遗憾,从前美女茶楼兴起的时候没能去见识见识。光以为不过是喝喝茶,聊聊天没啥乐子,不如去马杀鸡。看来人生需要多尝试才能发现更多乐趣的。
只一壶水,自然做不来太多。张义帆又去拿了两壶来。到了茶香四溢的时候,张教练乐呵呵的拿起一杯茶:“来,振邦。你远来是客,先敬你一杯。”
我不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我名字,一定是老妈说的。这时候也不去推让什么,既然是小鬼就要有点人小鬼大的样子。拿起另一杯茶说:“今日能在这里看到前辈,真是三生有幸。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诗诗在边上扑哧一笑。看见美女笑自然是很赏心悦目的一件事情,我也就高兴的将茶倒进嘴里了。然后龇牙咧嘴的忍受倒太快给烫着的痛苦。美女也笑的更欢了。张义帆也笑了,也拿起一杯茶来:“我比你大,叫你一声阿邦也不为过吧。”
我嗯嗯啊啊的点了点头。
他微笑着说:“我也敬你杯,我们是不打不相识。”
我放下手里的杯子,诗诗为我倒满,忽然不忘补一句:“慢点喝,别烫着。”
倒给我惹来了一阵笑声。正在练习的人们也开始掺一脚了。
“张老师,你们父子倒爽了。我们能看到喝不到难受啊。”
“就是,就是。这腿都抬不起来了。”
“抗议啊,教练。待客是待客,可是帆哥怎么也可以休息啊?”
“你打的过帆哥你就可以取代他去喝茶倒水啊。”
张教练站了起来:“立正。”
大家一下子就停下了手脚,原地立正听训了。
张教练看了看表,说:“好,最后的50次踢腿练习。表现好的前三人有茶喝。”
“是。”大家干劲十足的吼着回答。然后就是大呼小叫的卖力表现了。
张教练摇摇头,转回来坐下了。问我:“你这次回来还要回老家那边吗?”
我脑子里浮现出太子的脸:“嗯,还要回去的。暂时还住在外公那。等爸爸妈妈没现在这么忙了再过来。”
在老爸面前这么说给他斥为“贪图安逸”,张教练却没这么说。他点点头:“你倒乖。带着孩子过来那些人。一个个的都忙的昏天黑地的,现在都羡慕你爸妈呢。”
张义帆笑笑说:“难怪黄阿姨老夸你呢。爸,我们要不去喊黄阿姨过来?”
看张教练像要点头的样子,我先制止了他:“不用了,我还要先逛逛。妈妈过来了我就要回家了。”
张教练听我这么说,想了想也点头了:“也是,黄处一人分管两个部分的事。也忙的不可开交的。等有时间再一起喝茶好了。”又转对我说:“想去哪逛啊?要不我让阿帆带你走走。哎呀,他为了比赛还有训练。要不,诗诗你有时间不?”
诗诗美女笑吟吟的点头:“有啊,现在是暑假啊,我又不像义帆哥那样有比赛。只有一点点假期作业。”
“那你有空带带振邦转转啊。小孩子的玩意,就你们最懂了。”张教练真能照顾人,我心里也夸了他一句。
张义帆也说:“嗯,这几天我也没多少空。等有时间了我再陪你逛。”
大家都很帮忙的将我往诗诗美女身边推,我自然也就不该推让了,也不打算推让,就直接赖上她了。不过看当事人也没把我当负担,那么也就很心安理得的去赖了。
谈了会话后,天色也晚了。逛街这等大事自然也就先押后了。那些猴子们踢完腿后都纷纷的涌了过来抢茶水。不过,张教练忽然的就把泡茶这一伟大事业给接了过来。虽然大家怨声载道,可是却也只能口里抱怨教练泡的茶不香,眼里盯着诗诗,手里乱烘烘的去抢为数不多的几个茶杯了。我们三人笑嘻嘻的躲在后边看着。
闹腾够了后,大家也散了。我看看时间也该回去了,家离这里也就几步路的距离,谢绝了他们送我。不过跟诗诗美女约了时间,第二天中午11点在这里碰头,顺带着在外边吃午饭。
回到家,爸爸已经回来了,正在做饭,三舅也在帮忙。问问我能有什么帮忙的不,自然是给打发到一边去。表妹买了不少东西,衣物占一部分,饰品占一部分,还有不少有趣的文具。她自得自乐的一个人摆弄着这些东西。我过去了之后她也不表示什么,我要看什么的她就递过来,我看腻了丢回去她就负责收拾。我看上什么了她会告诉我在哪里买。硬抢她也就坚持一下,然后就去告诉大人们了。这性格直到她长大后也没改变过。从前我就颇喜欢她这一点,现在听过了爷爷说的那什么自然淡泊之道后忽然就有点佩服她。也许她这样子才是最和爷爷的那种无为之道吧。我虽然对许多东西不放在眼里,爷爷也夸过。不过我自己知道,那只是因为我看不上而已。我无法对许多东西放开,连做到表妹这种随遇而安的程度都不成。最近在连续不断的去翻物理学的书了。有些东西,尽管知道多半没可能得到什么答案。可是总想去找一个解释。
等到妈妈回来,天都差不多快黑了。大家坐在一块吃饭的时候,我将遇见了张教练他们的事情跟他们说了。顺带告诉他们明天中午在外面吃饭。大家看到我能找到朋友自然也很高兴,同时决定将表妹塞给我照顾。我也不反对,反正这人够乖巧。
第二天,我提前了很早就出门了。带着表妹向文化宫那踱去,怀里揣着500大洋。有100是家人给的,另外400自然也就是平时留下来的了。去到的时候还不到10点,大家也都刚刚才开始训练。看到我来了,张教练有点吃惊。迎了出来说:“怎么那么早就过来了啊。”
我笑了笑:“有些事情想要义帆哥帮忙。就提前来了。”
张义帆没有跟师弟们一块练习,正在旁边一个人对着沙袋在发奋。听到我说的话后停下来,好奇的问:“什么事情?”
“我来找你再打一次。”我说出了想了一晚上的事。
张教练先奇怪的问了:“再打一次?怎么了,输的很不服气吗?”
张义帆搭话了:“找我再打,那不是就陪我实战练习了嘛。占便宜的是我啊。”
我摇摇头:“不,这次交手。我要用太极拳。”
“用太极拳?”两人都大感意外。
“我想了一晚上,总结出了几个动作的作用。不过具体效果需要试一试才知道。”
张教练哈哈笑道:“小子,要开宗立派了吗?自己研究武功,厉害嘛。”
张义帆却有点不解:“为什么要用太极,电视里的都是假的啊。平常这功夫都不过是老头们锻炼用的。”
我摇了摇头:“爷爷用过这个,从前我打爷爷的时候,他站着不动都能把我摔到一边。他说他用的就是太极拳。”
这下子连张教练也惊讶了:“真的有那么玄?实际打斗中能有用吗?”
“也许是那时候你太小了。”张义帆猜测道。
我却知道,那时候虽然小,可是眼光跟阅历都是还在的。只能说我的攻击效果比较差,可是在应变与速度上该还是能维持在一定水准上的。何况爷爷的年纪也够大的,在年纪这一点上我们是半斤八两,老的不笑小的,小的也别瞪老的。
看我坚持,他们两人也不多说什么。90年代初流行的正是黑猫跟白猫,一切以实践出发。能有用那就是硬道理。两人穿戴好防具,就过一边去拳来脚往了。不过动起手来,两人都没有了昨天那种拼劲。大家注意的都是自己的破绽与如何破解对方的攻击上了,交手的时候也不用什么裁判喊停,大家认为要停下来讨论的地方就停。而且打到一半喊停后还能要求对方再出同一招来验证新的应对方法。张教练也就两头跑了,一会看看外边的练习,一会又进来做做指导。虽然说是验证太极拳,可是我却也要以从前使用惯了的功夫,自诩的杂拳道来做根本。用那我学会的,以表演、锻炼为目的的太极拳来交手的。我早就趴下上百次了。也因此,张义帆说的他收益多也不是白说。有这么一件大家都能得好处的事情,自然我们都很高兴,早上去文化宫找他打上一个小时也就成为我在江城这段时间里早上的例行活动。
也就这样,早上打打拳,下午跟着漂亮姐姐到处走走。日子飞快的就过去了。最后不光我跟他们熟悉了,连时常跟着我跑的表妹也跟她的义帆哥哥与陈诗涵姐姐熟络了。最后大家还一起去广州玩了转。尽管没看到什么让我惊喜的东西,可是却能按自己的喜好领先潮流买了几件自己喜欢的衣服。也算是不枉走了一遭。暑假就在我们这么嘻嘻哈哈中渐渐的走掉了,又要面临开学了啊。新学校,新风气。还有,新同学!冲自己一笑,呵,新同学还要半年才来呢。现在期待真太早了点。
第十三章
开学了开学了。很多人对于才升学的第一个学期总是带有或多或少的期待的。刀疤对于自己能上一中就感觉很兴奋。不过我却仅仅有少许的感触。终于,再次踏进这所学校了啊。不过这脚步提前了两年。许多人都说,改变历史将会造成所谓的时间悖论。所以回到过去的时候对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要非常的小心,尽量的不去做会影响历史的事情。可是,那些作品与假设中回到过去的人是完整的一个人,是带着现在回到过去的。我想如果大家回到过去都像我这样的,即使杀掉了父母也不会影响自己已经出生的即定事实吧。不过,如果像现在这般的改变了历史的脚步,那未来会如何呢?会随着这里的改变而改变或者是发展出平行空间?哎呀,烦!不考虑了,也许还是当转世重生了一次好了。不过,这些我已经知道了的发展又将要怎么算呢?我的这种计划外的怪胎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影响呢?
考上了重点中学,父母要送我礼物。我要的,也就是一台超任游戏机了。尽管对于我要的不是什么上进的跟学习有关的东西让他们有点失望。不过我说我可以通过这个巩固日语的时候,他们又高兴了。rpg什么的也就是瞄准了ff与dq这两系列的东西了。回南镇后特别托人帮买了魂斗罗3这款年度超大作的。这个游戏并不因为我将父母劝去了广东或者我的提前告别小学而不发售了。而32位主机的消息也如期传入了我耳中。3do的建立让ea红了一把。不过我讨厌这个公司,他们最出名的是体育游戏,然而那游戏却很是烂的不行。我宁愿去玩fc上的热血。不过最让我鄙视他的是,这公司的垄断体制很阻碍有实力的工作室发展。他旗下的小公司是买一个废一个,简直就如同90年代末的国米球星。所以有关ea的这个消息给予我的冲击感觉还不如知道李丽珍在今年开始拍电影了。
我身边的人与事变的一塌糊涂,可是在我触及到的地方以外,世界如我记忆中那般的在运转。也许,在这场时间的游戏里。我们并不是在海面上吹起飓风的蝴蝶,而只不过是一块给投入水里的石头。能掀起多大浪就看你表现出来的有多大了。苦笑声,看来我还是颗小石头嘛。
初中的课程比起小学来有趣不到哪去,唯一的安慰是图书馆比较大。不过现在我已经完全不怎么去图书馆看书了,虽然大了可是利用的却不多。反而看报纸的时候比较多。刀疤的倒是经常要从图书馆里借书。我给他下了死计划,一部分是课程方面的,一部分是课外阅读。刀疤他人挺机灵的,不过在学习上却体现不出来。他成绩一直在中等水平上徘徊。我无奈也只有叹了口气,让他保持这么个样子好了。他却表现的如释重负的样子,在他心里,一直对学习没有多大的兴趣爱好。我明白了这个也只能随他了,瓜儿要甜也不可以硬扭他。反正没个好学校的毕业证也不见得他这辈子就完了。
上完课后要不他去我那玩游戏,要不就我去找他爷爷聊聊天,或者两人跑去街机室里混混时间。认识几个狐朋狗友。因为这一带的牛鬼蛇神什么的基本上没有谁是我不熟悉的,所以我们交的几人也都算是豪爽之辈。日子就在我们这么混呀混的过去了。寒假再次来临了。不过这回父母并没有要我过去,他们春节假期回来探亲。如此也好,等以后真迈进95后再去广东吧。那时候就该能痛快点了。拉上刀疤我们两人把我从前在外公那住的那房间打扫了一遍,准备好让他们回来住了。
长话短说,又一个新年过去了。父母高高兴兴的走了,我表现出来给他们看的让他们很满意。新的学期又开始了。上学的第一天,在校门口我停下了脚步,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吐出来。将要见到他了,我心中有点期待又有点担心。我改变了那么多事情,会不会就影响到他了呢?不过应该不会的,我一直没将触角向与他有关的那方面伸。定定神,向学校里走去。
严格来说,刀疤并非是我最亲密的朋友。朋友是不分大小的,刀疤他一直太看的起我了。他是一个迷信于我的下属,他一直没有越过那条线。太子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密友。这人其实也颇有意思,他是一个天才,据说10岁的时候iq测试就已经逼近了200。不过他没有去那些天才儿童培训中心,尽管他很有条件去。他智力很好,家境是十分好。不过他说“在那地方我觉得我像给人当猴子练”所以就拒绝了上大学的少年班。尽管他妈也不是没强制的给他办了入学。可是他说不上就不上,老妈强制的将他送到学校送到班上交给老师。太子在她妈离开后当着老师与听课的校长施施然的走出了课堂。老师跟校长都没拉住他,不是那时候他力气已经很大了,而是他抓起笔盒就冲拉他的人敲了下去。然后冲一脸愕然的老师说:“不服?不服你还手啊,你敢就动手吧。不过你再拉我就用椅子了。”老师不敢,虽然太子他老爸不过是外省的一个副省长,他妈也不过仅仅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企业的总经理。可是她妈在北京有三辆车,其中一辆挂的是京a的车牌。后来我也曾经问他,如果他好好读书,那么不就不用出来混了吗?他很奇怪的反问我,读书了有什么用?难道我读书了后出来听他们话继承老妈的公司?没那个他们也已经给我留了够我用一辈子的钱。或者是走老爸的路?要走我爸的路我花钱去买那张纸就够了,还去读书干吗?难道学校里还教我怎么当官不成?我摇摇头,你这人缺乏人生目标。他取出根烟点上,我知道,不过你也不懂我。
想到这里我笑了,出生富贵之家的天才,我当初的确不懂。那时候我忙着给炮哥打天下,好到时候收山不做。我哪有那么多空闲时间去想这些公子哥们想的事情。不过现在却也多少能体会点,不求钱不求利的时候,人能求的也就是眼前的一点点刺激了。只不过当年他选择了的是打架混世界而已,“冲天炮”炮哥的手下最硬的拳头就是太子,他虽然说跟了炮哥,不过他除了打架其他什么也不管。炮哥也不敢对他如何,他背后有个老爷子,尽管这事情很保密,可是炮哥知道。现在我多少倒能体会点他当年的心情,人生,不过游戏而已。
第一天的第一节课,我情绪高涨的期待着老师进来。多少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带点焦虑又混杂着担心的感觉。让我全身都如触电般的微微颤抖着。终于随着最后一声铃声,班主任带着他走进了教室里。
“同学们,今天将要有一位新同学将要加入本班与大家一起学习了。大家欢迎。”班主任摆着一如既往的表情用一如既往的腔调说着一如既往的台词。不过掌声依然响起了,还很热烈。班主任很满意的看了看大家,对身后那还没长很高,身材也依然不如何出众的少年说:“你做一下简短的自我介绍吧。”
少年一开口,我就知道他将要说五个字,也仅说五个字:“我叫李正行。”
太子,真的还是来了。满心兴奋的等下课铃响,老师把太子安排到了教室后面,我坐的是中间第4排。浑不知老师说了啥的等来了下了课。我走向他。
刚见面时的激动已经消散了,走到他前面我语调平和的说:“你好。”
“什么事?”他并没表现出多大的热情来,在我之前搭腔的几人都给这样的淡漠给噎走了。
“找你有点事。”
“说。”
“我们一起玩吧。”
他转过头去,就差没在脸上写无聊两字了:“玩什么。”
“人生。”
――――――――――――――――――
再说一次,刘振邦真的不是我……你们看我有可能这么勤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