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在洛杉矶赶场之后我和张小桐匆匆赶回国内詹姆斯夫妇经过慎重考虑依然跟我们回去了。大胡子叔叔回到国内又一头扎到香港去继续研究香港电影。国内投资商的挽留到底是没留住他因为他们就不知道詹姆斯的想法。这个人一直期望能把想象力高明的故事拍成电影用他自己的精密手法来演绎一些本来只有大概脉络的奇特世界观。估计在九十年代末能理解他的人不多要等几年之后数码影院在美国流行开来之后才会有人明白这个人的想法。我提前抛出他想要的胡萝卜还怕这头聪明而富贵的驴不往前走么?
回到国内张小桐专门用了接近一个星期来应付各种媒体的采访——最好的采访当然留给自己的电视台其他的都照本宣科用一套话打死。所谓的热点报道就是这么可笑所有媒体采访的内容基本上都差不多但大家都希望能挖出点不同。
这样折腾了几天到了3月底正好是三株事件彻底爆的时候。媒体的视线终于转了向我们才松了一口气。
所谓三株事件就是96年4月口服液喝死人的官司现在终于有了结果这件事从1996年开始到现在三株居然没有进行行之有效的企业危机公关不得不说这是中国企业和世界最不接轨的地方。三株口服液的销售额从1996年的一个月数亿元跌到一个月不到1ooo万也算让我重新见证了一次中国企业如何从云霄跌至低谷的盛况。
此时周世昌正在国内积极争取让威尔刚滚蛋三株这次保健品风波正好成了他的东风。药检方面宣布蓝色小药丸的专利在中国无效立刻所有对这个行业蠢蠢欲动的企业家们如疯狗一样群起而围歼之我们乐得在旁边看热闹。
3月底也是跟索罗斯彻底结算亚洲金融风暴成绩的时候正好此时韩国第一银行和汉城银行宣布负债被政府接管政府打算拍卖给外国投资者。索罗斯因为亚洲经济脆弱的关系没敢乱动却把目标瞄准了互联网。
通电话的时候我跟索罗斯交流了一下相互之间的战果他到底是没耐得住寂寞朝香港出手了为此跌了个大跟头。我在电话里嘿嘿坏笑香港重振经济的话就有我的份这不是给我机会赚钱么?他老人家倒是很够朋友了……
泰国金融机构最近倒闭的数量近百可以说是整个亚洲金融风暴中最惨的国家了。日本倒闭银行三家破产企业无数韩国相对损失最轻因为后来经过差不多快一年的调整亚洲经济格局已经有了显著变化。当然就算是这样一样倒闭了无数企业一些老牌电子产品厂商也被国外投资人趁机入股。
索罗斯经过香港一役折了不少钱进去最终换算了一下我们的收益明显要高于他。6oo亿比5oo亿及时收手和亏损一次相比之下我们近2oo亿的收益是索罗斯的三倍多而且对日元的进一步打击还在继续这笔账还要继续算下去。
到4月中韩国政府拍卖第一银行和汉城银行日元降至最低点东京外汇市场上日元兑换美元汇率为1美元兑换135.2o日元是1991年至今为止的最低点受牵连的日本电子行业在媒体上抱怨说“我们的行业都要被外汇拖垮了”。为了配合这种调调入股square的太阳电子总裁刘明耀也说:“由于经济的不景气我们要慎重考虑一些制作上的问题。”
就在此时square已经通过了坂口博信关于制作《最终幻想》主题cg电影策划案这个电影史上最大投资额的cg电影有着最惨痛的失败它既证明了真人电影继续存在的价值也证明了日本人在每一次迎合欧美口味的时候都无一例外的失败。作为股东之一刘明耀按照我的意思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记的野心是无疑的这家公司现在跟ea签署了亚洲和欧美地区游戏行的战略合作关系成立了squareea和easquare两家行公司分别对应欧美地区和亚洲地区市场进行行战略合作。这份协议和当年ea找上太阳电子时的那份几乎一模一样大家心里都有数在自己的销售网络和业务稳定之后这种合作会立即破裂。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欧美的体育游戏强者和亚洲的rpg大厂都有着染指世界软件no.1的野心了我们乐得在旁边看热闹。
另一方面任天堂自从在《口袋妖怪》上吃了甜头之后很有一些希望好马也能吃到回头草的想法私下里接触了掌机开团队。然而山内家族在挖角方面从来都本事不济横井军平态度很强硬坚决不回去;田*智则表示现在这种多文化交流的工作环境才是他想要的回到死板的任天堂或者以前杂志完全不可能况且更重要的是待遇实在不如现在。
其实这当中很重要的一个环节是:在中国可以无限的吃炒饭、青椒肉丝和麻婆豆腐这些“中华料理”……
祖国形势一片大好之中过了愚人节和清明到四月中了。我想着要进行一件事了。
……
我。
张小桐。
沙。
以上三件事物按照由上及下的顺序叠在一起张小桐坐在沙上我躺在她腿上。4月份已开始暖起来的阳光透过玻璃懒洋洋照进来有一点舒服有一点像九十年代初文艺片里的场景。地板是我最喜欢的那种绒毯铺在上面方便随时可以在地毯上滚来滚去。犹如某个名人所言其实人生就是滚来滚去……
张小桐正在玩游戏我抬起头能看见她一双雪白的藕臂在眼前晃来晃去赫然明白了那些脑子里幻想着女人的作家们为什么都喜欢把半截手臂或者小腿做了意淫的对象这种近在咫尺的雪白诱惑确实有着无法言表的吸引力。
张小桐正在玩的不是别的正是一直风靡windows操作系统的杀手级游戏“扫雷”这个游戏从8o岁老太太到8岁小弟弟都通杀有着绝佳的用户群号称历史上除了俄罗斯方块之外最伟大的游戏。当然俄罗斯方块的伟大在于它是卖钱的而扫雷是附送的。
我看着张小桐手腕上下翻飞那枚戒指她戴着明晃晃地耀眼心头思绪飞扬。
“姐姐。”
“嗯?”
“我有事跟您说。”
张小桐悬空的手停下来了慢慢放下扶住我的头笑问道:“有什么事?这么正式。”
我坐起来看着张小桐的眼睛:“我有个决定。”
“什么决定?”
我看着张小桐略有期待的小脸忍着笑低声说:“我得让三哥找几个人去一趟德国。”
张小桐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啊?去德国?怎么忽然要跟我说这个?”
“我的意思是”我拍着她的手笑道“刚才那件事不是我的决定我的决定是……等我到2o岁好不好?”
“啊?”聪明的女孩脸上飞起一朵红云。
我抓起戴着戒指的手:“2o岁啊涉外婚姻的年纪刚好够。您觉得呢?”
张小桐没出声。
我笑了笑用自言自语的口气说下去:“其实这么多年了我自己觉得形式不形式真的是无所谓你我之间应该不用说这些。不过我一个人的想法对你来说似乎有点不公平所以张小桐同学再过四年我们结婚好不好?”
张小桐红着小脸推了我一下:“我我订婚戒指可不是自己买的。”
我嘿嘿一笑:“还有四年哦很多事不好说呀。”
张小桐正想说什么电话响了。
我拿起来一看是我妈的号码。
“领导什么事?”
“行文最近不怎么忙了吧?”
“还行怎么?”
“我和你爸想跟你谈点儿事。”
我叹了口气:“你们说话怎么跟我不是你们儿子似的?你们现在要回来么?”
“晚上吧。”我妈说“我现在和你小姨出去一趟。”
“好。”
挂了电话我有点尴尬地看着张小桐:“姐姐好像……好像不是很好的感觉。”
张小桐笑眯眯看着我:“你怕了?”
“不怕。”我昂挺胸就是有点中气不足“小桐树下死做鬼也风流……”
……
趁晚上我妈回来之前我出门去找郭振谈了谈关于安排人去德国的问题。三哥人在大庆家里这边的事大多数都是郭振来帮忙主持了他也就是偶尔回来人总在北京或者上海转悠。
郭振回来之后我们俩去了我们最初相见的地方这里的房子已经被拆得差不多了路口的那个水井还在。几年前依然有人把家里的泔水倒在水井口堆积一堆污物现在这里已经整洁无比。
人都是喜欢怀旧的我和郭振站在这里几乎都能互相感受到对方的那一点失落了——当这个世界改变的时候我们明明知道一切都在朝着进化的方向走却依然忍不住去怀念那些脏乱而无序的年代并不为别的只因为我们曾经经历过。
在那里站了一会郭振回头看了我一眼:“以前养狗的日子真不错。”
我无奈一笑:“臭水沟旁边的大排档也不错。”
郭振大笑:“这次还打算请我吃大排档么?”
我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没有没有怎么着也该你请我了。我其实正琢磨着该不该给你介绍个姑娘。”
郭振一梗脖:“我可是正经人。”
“妈的正经人就不找女朋友?”我搂着郭振肩膀“凭我们郭大少的英俊潇洒才华横溢找个姑娘陪着难道不正常么?”
“观念不一样。”郭振目光扫过曾经很熟悉的街区“在咱们国家十几岁谈恋爱是早恋二十出头找女朋友是不务正业等到年纪够了妈的非得火烧火燎似的相亲到头来还是跟旧社会一样。”
我很少听见郭振骂人当时就一愣:“哟哥们怎么?以前受过伤?”
郭振摇摇头:“没有什么了都过去了。”
我说不出来什么拍了拍他:“行我不多废话了咱们干点来精神的正经事儿。”
郭振笑了:“什么事?”
“能不能找几个身家透明没什么可查的人混到德国汉堡大学去?”我拉着郭振从路口往右转进尚未改造的平房区城市一些古老的风貌还存在于这里“我总对中东那些人做的事有一点不放心我们留一点眼线在那边为求自保。你觉得如何?”
郭振点点头:“这个没问题。”
我看着他:“完全保密除了当事人和你我之外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可以么?”
郭振犹豫了一下非常坚定地点头:“没问题。”
我再次拍了拍他肩膀:“放心我就是防患于未然没别的想法。”
郭振咧嘴一笑:“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么?”
我嘿然道:“胡说我王二从没偷过……”
郭振大笑拖着我去吃街头三块钱一碗的兰州拉面去了。
……
吃了东西晚上回来我进门现我爸我妈都在老两口表情很古怪地看着我在门口换鞋。
我被这两人看得心里毛:“呃两位领导晚上好……”
我妈看见我这被吓着的样噗哧一乐:“行了进屋再说。”
我进到客厅我妈开口了:“行文其实我和你爸以前就想跟你说这个事那次你有事后来你忙就算了。”
我想起来了那还是尚方闹出抄袭事件的时候那天晚上本来有事打算问我后来一连串的事一直到现在我都没给老两口机会。现在应该是要么觉得事态严重要么觉得终于得出空来了非要跟我谈谈否则不能放心。我觉得是前者可能性比较大因为我这个年纪已经开始显露出对女性的危险系数来了。
我在他们对面的沙上坐下双手平放于膝上目不斜视表情端正态度严肃一脸社会主义好少年的样:“两位领导说吧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虚心接受错误诚恳接受批评……”
“别耍贫嘴。”我爸这个时候做出威风来了“听你妈说。”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等着爹娘招。
“行文你和你小桐姐……”
我翻了翻眼睛打断我妈的话:“我和小桐姐怎么了?现在公司上下大小事还不是我们一起忙?”
“你少打岔。”我爸一瞪眼“让你妈把话说完。”
我做了个哆嗦的表情:“是是是……”
我妈没说我继续说下去:“你和你小桐姐……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我听出意思了闷声没说话装傻地看着两位领导:“我们最近赚了一笔大钱正考虑怎么花。”
“这孩子又打岔。”我妈说着就笑起来了“赚了多少钱?跟我们说说?”
我一看就笑心里最少有了底腆着脸小声赔笑道:“也也没多少……您二位先别着急喝水我我向你们汇报一下。”
我爸早就被我打击完了直截了当地问:“能有多少?”
我战战兢兢说:“把把钱都还了还有差不多两百多亿……”
我终于又一次用金钱问题成功地转移了父母的注意力我知道这种事是个人听了都疯……好在之前俺们的成就已经给父母打了相对良好的预防针终于没酿成两个因为金钱问题而崩溃的突精神病例。
接下去的两个小时里我给父母讲起亚洲经济危机亚洲失业率大增等等事讲起波澜诡异的金融投机事件(实际上自己什么事都没干……)讲起亚洲几国脑开峰会时焦头烂额地承认自己的经济体制有问题讲起我们欲收购韩国第一银行……又一次讲得老两口目瞪口呆。
其实我就是还有一点小孩子做了坏事洋洋得意的心情这种事不能跟别人说只好找自己父母来炫耀。张小桐在电视上做讲演那一次全家人都看见了但我们背地里搞货币投机生意就没几个知道现在说起来就把老两口惊得够呛。
到底这次危机就这么被我化解过去了不过我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还是抽时间跟几个长辈们谈谈的好。谈话这种事对我来说自然是轻车熟路尤其现在我赚钱有了经济地位就等于有了话语权长辈们自然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心里也就特别有底。
当然这件事我还得详细考虑一下这么直接了当地说给他们听多半会被轰回来……我还没活够。
我半夜偷偷给张小桐挂电话诉苦:“唉想把人家养了2o年的大姑娘抢走真不容易……”
张小桐也不说话就在那里吃吃地笑。
……
熬过四月底拍卖韩国第一银行的日子到了。
第一百二十章
1997年末总结世界各国境外投资总额的时候,美国投资额远超第二名一大截。美国政府和企业在面对亚洲市场的时候最重视的是韩国和日本,尽管这两个国家之间互相不对付,但都算是山姆大叔在亚洲扶植的好苗子。这一次韩国政府拍卖第一银行,美国人自然少不了要来凑热闹。
不仅是美国人,日本的大藏银行和仙台银行也对这件事很关注,派了专门的人到韩国。劳动人民节日这一天在韩国无数各种关心此事的人云集在汉城,期待着一个结果。
我对于这种一群精英站在一起比谁腰好的事儿特别没兴趣,把决定权扔给周世昌,自己和张小桐躲旁边看热闹。周世昌虽然苦笑,其实心里还是高兴的,什么时候有人干过这么长脸的事儿啊?前几年还在为了一个一年几亿人民币的销售额苦恼,现在已经摇身一变去收购韩国第一银行了。很多跟周世昌同时起步的“知名策划人”看见同行有这种风光,心里都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国内已经有人开始主动找周世昌研究“写自传”,我跟周世昌说,千万别答应,你还没到三十岁就写这个,这简直就是毁自己名声。况且,要写也得来找我写是不是?我收你八折好了……
周世昌小心翼翼问我:“您的收费标准是多少?”
我笑呵呵回道:“没多少,也就是您一年的年终奖……”
周世昌冒出一脸冷汗,什么都没说。
收购韩国第一银行我们基本上是志在必得,周世昌4月就到了韩国,跟当地官员进行了“广泛而友好”的接触。韩国人别的本事不行,就擅长作假,假球假赛假惺惺做人这一套玩得特别油,别的不说,单看88年奥运会和02年世界杯地球人都知道这国家连体育尊严都得靠作假来撑,其官员到底有多假也就不太好说了。反正我所见过的韩国人都有人工修饰的痕迹,足以证明这个国家的人也一样喜欢假东西,不过就是技术差了点,整容出来的人都长一个模样。
据说前几年去韩国旅游兼整容的人还挺多,后来都改去非洲了,就是因为韩国整容出来的人都一样,被人一眼就看出来是韩国出品,容易被嘲笑。
周世昌到了韩国,第一件事是送礼,韩国贪污也很有历史,总统带头贪,往下一路下来基本上没什么好人,政府活动不送礼那不是找死么?美国人对这个不是很熟悉,不如亚洲文化源远流长有独特的谨密性,所以从胜面上来看,日本人和中国人的胜面比较大。
周世昌走后第二天,我把金融风暴里做了主力的巴林银行团队都喊过来,让鲁薇跟他们宣布一个决定。
这个决定就是让他们负责重建韩国第一银行的工作,当鲁薇宣布这一消息的时候,站在会议室外面的我能听见高亢而热烈的欢呼声。那是一种梦想达成的激动,一种回到过去的快感宣泄。
人是不能没有目标和梦想的。
蔡青在我身边,看着我脸上的微笑,轻声感慨道:“好像有点明白了。”
我笑着看向她:“不是早就明白了么?”
“不,”蔡青摇头:“不一样的,帮一个人实现梦想,帮很多人实现梦想,帮无数人实现梦想,完全不一样的。”
我轻轻点头:“好像有点道理,我当是恭维好了。”
身边的姐姐嫣然一笑。
****
周世昌到韩国之后,我接到了索罗斯的电话,自从金融风暴过后,这个老头越来越喜欢用电话而不是传统的信件,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作风其实一点也不老派。
索罗斯在电话里提到了他对目前科技概念投资的兴趣,1998年网络泡沫盛开的一年,在人类近几十年来,除了阿姆斯特朗登月之外,从来没有哪一年能像今年这样让全世界的人民都对科技有了无限的向往和信心。尽管不治之症依然是不治之症,尽管各种领域的科研成果还是不能应用到民用领域,克隆概念的兴起和人类基因研究工程的浮夸依然让人觉得时代真的是进步了,不少人恨不得马上就提前进入到宇宙时代。
我对索罗斯的提议表示了极大的兴趣——是个人都知道,最近两年里飞速发展的太阳集团把不少精力放在网络技术和高科技投资上,我可能对这些东西没兴趣么?电话里的索罗表示,现在开始有点怀疑自己以前的看法了,他觉得很多人用很多钱堆起来的泡沫看起来也挺美丽的嘛……
我心里偷着笑,老鬼在香港没占着便宜,现在又想学李超人儿子搞高科技概念风险投资了。这种事我向来都支持人做,成功了最多我去花钱买你的成果,失败了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从这个角度考虑,我当然全力支持他——口头支持,他就别想让我掏钱,老子穷,一个子儿也没有……
索罗斯用他的所谓哲学理论跟我讨论了一个多钟头关于投资的问题,我对他坦言,目前为止我们要对付世界上最大的软件厂商EA,而且要进一步加深跟比尔·盖茨的合作,要整合北美、欧洲和亚洲地区的网络资源,要继续大力推广即时通讯软件……反正我们要做的事儿太多,没什么时间参与他的新计划。
索罗斯略有失望地跟我说了再见,他也知道我计划收购韩国第一银行,1997年开始日本经济进入零增长阶段,韩国却飞升得极快,这两者相比之下我才没考虑去日本收购那几个破产的银行。以韩国第一银行为基础,逐渐渗透并控股韩国几大电子厂商,慢慢在硬件生产力和核心技术上接近世界顶点,这才是我的目的。虽然以前从来没这么想过,但现在有钱有能力走到这一步,这也是顺其自然的事。索罗斯关心的是金融方面的问题,他和我想要的东西不一样,我们不冲突,他也不会理解我的想法。
在他来说,攻击那些三流小国们的经济才是最大乐趣,亚洲金融风暴之后果然经济体系日趋完善。5月11日的15国首脑会议上一个重要议题就是总结关于金融风暴的原因和经验教训,此时正好有一些国家给中国政府发贺电,盛赞中国是“在金融风暴中不为所动,做出了杰出贡献”的国家。我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否则换一个更狠的人出现,说不定损失就不是这么一点点了。
索罗斯挂下电话之后没怎么听我劝,直接找CEO搞投资去了,我看着日历牌子算了一下,1998年6月25日Win98英文版上市,7月31日中文版正式上市,98出来之后微软就该一统江湖了,也该到日子被反垄断法折腾了。让小比自己慢慢咬被角吧,没我什么事。
****
目前在收购韩国第一银行的问题上,我们最大的对手是日本东京—三菱银行,这是世界上最大的银行……该银行由三菱银行和东京银行于1996年合并而成,其总资产额为7200多亿美元。反正钱到这个数上已尾数到底是多少已经不重要了,当时其合并交易所用的金额为338亿美元,估计全世界也没几个公司能拿出这多么钱来。微软到2002年为止也只能拿出200多亿现金,那还已经世界级的超级大款了,我们这次收购韩国第一银行的目标花费是包括其债务在内的68亿美元,超过这个数也就超过了我心理承受能力。我不知道日本人打算花多少钱,又对韩国经济振兴有多少把握。
从日本搜集过来的情报说日本人的心理承受价格跟我们差不多,那么现在就看这个事儿韩国人是吃我们这一套还是吃日本人那一套了。我建议周世昌最好许诺给金某人手下一些官员们好处,也可以直接跟金某人会话兼送钱。反正周世昌现在的身份是太阳集团代表,也就等于是代表了韩国新兴的游戏产业,那些数码科技公司什么的可都是我们开的,重视发展网络和流行娱乐的韩国政府不能不重视。
自打1996年之后,韩国人很惊诧于中国市场的消化能力,大量韩国商人涌入中国境内,被中国这样一个不知道底限有多少的市场养的脑满肠肥,后来干脆连文化和游戏一起输入,顺着文化输入的东风把电子产品也倒卖过来。由此可见传媒的作用是巨大的,SONY本身就是硬件加传媒的组合,没有自己独立文化概念输出,只能说你产品做好,吆喝还是没到位。
日本人似乎也意识到了韩国流行文化的可怕——稍微清醒一点的人都明白,大多数民众是多么容易被愚弄,当韩国组合开始成批奔赴日本搞宣传的时候,日本人发现引以为豪的拿来文化已经被别人成功地COPY了。这一点非常可怕,试想一个自己独特民族文化已经在逐渐没落,只能表现7头身或8头身卡通形象的国家一旦发现自己连包装别国文化转手往外卖的能力都被人学去了,该是如何的惶恐?
1998年,日本媒体已经开始宣传让孩子们抵制韩国正在慢慢学习他们而成长起来的流行乐和游戏漫画,不过日本孩子对韩国的东西似乎不怎么抵制,这种呼吁希望自己民族如何如何的屁话一点用也没有。
意识到这种情况的日本人很容易地想到的应该是商机,而不是扩大这种抵触情绪。对他们来说,能用韩国的东西在本国赚钱也是好的,正因为这样东京—三菱银行才顺着味儿爬过来也想吃韩国第一银行。
周世昌跟韩国人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对韩国人的脾气比较了解,我们在电话里交换了一下意见,我们觉得如果想让日本人往后退,还是利用一下民族矛盾比较好。
韩国人容易激动,而且政府比较重视民愤,挑起民愤利用一下韩国人对日本人的矛盾最容易达成目的。
跟周世昌研究了一下具体的方案之后,周世昌表现出他温文尔雅背后的雷厉风行来。
我挂掉电话不到8个小时,晚间新闻已经在报韩国有人在汉城的日本大使馆门口静坐示威,反对日本继续忽略侵略事实的不负责任态度,还有几个看起来表情风尘的姑娘把几个在韩国的日本商人告到法庭,罪名是非礼和强暴。
这点事还没报完,韩国各地又有不少当地民众跟日本人起冲突的事件发生,这在一个连足球队看见日本球队都要拼命的国家里是完全不能容忍的事,没多久韩国上下舆论已经一片哗然了。
作为亚洲已经比较有影响力的电视台,凤凰卫视有选择地报道了一些情况,这些东西再通过默多克的电视台和报纸杂志等媒体放送出去,转到世界各地。最要面子的韩国人肯定受不了——都让人欺负成这样了,还把银行卖给日本人?那不跟卖国一样么?
之前由于谈判和其他原因一拖再拖的公开拍卖不得不继续延期,我也乐得看热闹,网络科技股票一翻再翻,这都是钱啊,这么拖下去我底气只能越来越足,为什么不拖?
98到99年这段时间好真好,这两年的网络概念股真像《大腕》里说的那样,你投多少钱,等回头添个零直接卖给下家就行了。咱可得抓紧时间把水都喝走,只留泡沫给下家。
不知道索罗斯对我已经投资的一些网络科技股有没有兴趣呢?桀桀桀……
****
韩国政府对待民愤一向谨慎而激昂,谨慎是对自己国民,激昂是对日本政府。经过我们这么一搅和,新仇旧恨都上心头,很是热闹了一段时间。周世昌趁乱继续跟高官们套关系,还跟三星等逐渐升值的韩国企业攀合作,弄得仿佛一跨国经济交流大使,四处逢源八面威风。
我皱着眉头问蔡青:“周先生现在怎么学的跟你似的?”
蔡青乐呵呵回答:“难道不是跟你学的么?”
我想了一下,好像的确如此……
****
瞅着比较不忙的日子,我做东请我和张小桐的父母吃饭,目的很简单,谈我们的问题。
在这次和谈之前,我做了几项工作。
首先,张小桐核对了一次关于我们终身大事的问题,尽管我认为我们基本上已经可以做到萨特和波伏娃那种境界,但不得不考虑一个事实就是太多人以为自己是萨特和波伏娃,后来都没能模仿成功。所以我总觉得实在的婚姻是一个比较好的方向。
在这一点上,张小桐比较赞成我的意见,事实上我大概能猜到,几乎所有女孩心中的梦想都会包括嫁给自己喜欢的那个人这一必要要素,张小桐也不例外,当然,我也梦想过让自己喜欢的女孩儿穿上新娘装的一天。
其次,我偷偷问了我妈的态度,很久以前我记得她在这上面曾经给过我比较模糊的指示,那指示大约就是“你小桐姐是个好姑娘,你小子好福气”之类……我觉得只要把母亲大人搞定,她跟小姨内部沟通好了,剩下那俩气管炎基本上可以忽略掉。
争取让家里同意我和小桐的事基本上等同于在一个充满了火龙和财宝的地下室里抢走一个美女,难度系数不大,但需要一定技巧。我私下里是这么跟我妈说的:“妈,我,我想跟您汇报一点情况……”
我妈早就猜到我想说什么了,中断了两次的谈话终于继续下去:“说吧,什么事。”
我挠了半天头,才期期艾艾地说出来:“妈……您,您觉得……我,我找个女朋友怎么样……”
我妈这会已经不是那连我出个门都要大惊小怪的母亲了,笑呵呵跟我说:“你也长大了,还用来问我?”
“要是我想找的女朋友您也认识呢?”
“你是说谁呢?”我们家老太太用那种能看透一切的眼神儿看我,“说给妈听听?”当时她老人家表情特别安和,仿佛我说什么名字都不会吃惊似的。
我长叹一声,放弃抵抗:“是小桐姐。”
我妈这算是确认了他们的猜想没错,表情逐渐严肃:“行文,这不是闹着玩的,你别瞎说。”
我抬头,正视她:“我什么时候瞎说过了?我和小桐姐这么多年一直在一起,你们也早就看出来了吧?”
老妈点点头:“看出来了,不过觉得你们年纪太小,不太可能。后来你说起你们开公司,我有点担心,你是我儿子,我也不用说什么吓唬你的话,你真喜欢你小桐姐?”
大概我妈也知道,现在问我“能不能养家”、“能不能考虑未来”之类的台词已经没用了,我们最少证明了自己能养活自己,顺便养活张小桐。物质是绝大多数问题的基础,谢天谢地,我第一个解决的问题就是物质基础。
我点点头:“风雨同舟这么多年,妈您说呢?您跟我爸好像才谈了两年不到的恋爱……”
我妈敲了我脑袋一下:“又打岔,你小桐姐什么意思?”
我腆脸笑:“她?她跟我看法一致。”
“行文。”
我被我妈的严肃表情弄得一愣:“啊?”
“你的事我现在真管不了,不过我说一个话你听着,你这么做,压力很大你知不知道?”
我敛起表情,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我知道。”
“你真的知道?”
我笑了:“我是做媒体的,方方面面的压力怎么可能不考虑?不过,妈你听我说,我觉得吧,一个人如果一辈子都为了一些压力做他不想做的事,那真挺可悲的。我总希望自己能由着自己性子做一两件事,不管压力如何,以前大风大浪我都挺过来,你觉得现在这个事算事么?张小桐她又不是我血亲,我们的关系就算超出普通朋友又能怎么样?我还真在乎别人说什么了?”
我妈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叹了口气:“你自己的事,自己决定。别让你小桐姐太为难,一个女孩子,外面人乱说总不太好。”
我笑笑:“没事没事,我们又不是明天就公开关系,这么慢慢拖下去总能解决,再说了,我觉得现在这些钱啊地位啊什么的并不是很重要,你们对孩子的要求不也是健康快乐么?”
反正我妈跟我倾谈了很久,各种问题被我逐一化解,我确定老太太不会在背后给我点火只会添砖加瓦之后,才放心大胆地约了几个长辈出来吃饭。
我和张女士十二年抗战,就看这个坎能不能过去了。
关于《重生传说》最近更新的问题,请参阅作品相关里的通知。
第一百二十一章
请客的地点在新开的广式茶楼幸运楼。最近几年内地南北方从劳工开始沟通,一路沟通到饮食和娱乐上,南方唱二人转北方喝下午茶,弄得全国各地欲回家的游子们很是郁闷——所谓的当地特色已经没了,连回家送礼都不知道送什么。
也许就是因为不知道送什么的人太多,才成全了一个脑白金。
当然,幸运楼的名字听起来不错,却不知道能不能给我带来幸运。
咳……扯远了,目前当务之急是跟张小桐的生产厂商洽谈关于接收原本属于他们的优质产品的问题。说到这个,我心里多少有一些底,有俺妈给俺撑腰俺就不怕。
新开张的幸运楼座落在北关市翻修过的人民电影院东侧,正对着新建的华贸商城,外部装修很朴素,和传统的饮食场所比起来有些寒酸,内部却是极尽舒适贵气之可能。这样的装修很符合中国人特性,正是发财到一定程度南方人的做事特点。在中国,通常炫耀和内敛是两种互不干涉的精神状态,各有各的拥趸。
我和张小桐提前到了地方,等几个应酬多多的长辈们陆续赶过来。由于人没到全,我们也没点东西,在桌子上用茶壶和茶杯互相开玩笑地摆茶阵玩。
茶阵是中国早期帮会社团的一种礼仪,也是从更早的武术团体里衍生和演化出来。我所学极杂,对这方面也有一些了解,张小桐在我身边跟我一起玩,多少也了解一些。我们摆了求救和请和的茶阵,我对她说:“跟我妈求救,向小姨请和,不知道能不能行。”
张小桐拿起求救的一只茶杯一饮而尽:“求救难道不可以找我吗?”一般来说,肯喝求救者沏的茶就代表接受求救。
我讪笑:“咱们是鸳鸯命,我就不跟您见外了……”
喝完茶的张小桐笑着打了我一下,一点水花溅在我的脸上,小美女又要过来给我擦脸。
我仰着脸问她:“最近家里对你的态度怎么样?严刑逼供了没有?”
张小桐摇头:“没有,我妈私下里问过我两次。”
我想了想,好像这两次她都跟我提过:“就……就那两次?”
“就那两次。”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照这么说,今天这事还算有戏。”
张小桐笑眯眯看着我:“没戏你会跟他们挑明么?”
“你就这么了解我……”我把仰起的头低下来,“我当然是觉得有戏才敢挑明,不过这种事也不好说……”
“你呀……”张小桐虚点了我脑袋一下,“怎么有时候看起来比谁都有信心,有时候看起来比谁都没自信?”
“对自己人和外人当然不同。”我笑嘻嘻看着她,“姐姐,您今天真好看。”
张小桐被我说得脸一红,一双小狐狸的大眼睛一翻:“又来了。”
“您每天都好看,”我脸皮永远厚过她一点,继续盯着张小桐的脸说,“天天看都不带腻的。”
我还没能把这些千百年来亿万情人之间说得滥了调的话说完,手机响了,我妈的声音:“行文,我们到了,几楼什么房?”
我知道这是我妈让我提前做好正襟危坐的信号,其实我们在哪个房间问一下领班就知道了,哪还用打电话?
含糊应了一声,我瞅瞅张小桐:“咱们得装一会好孩子,正角来了,巴以和谈就要开始了。”
我和张小桐隔着一个圆桌分开坐好,我还掏出一本书来低头装好孩子,张小桐则开始装模作样地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噼里啪啦打着新写的小说玩——据说这笔记本电脑因为太烫缘故,常年放在膝盖上容易让男性那个能力下降,她倒是不用担忧。
在我们假模假势的顾盼中,包房的门被服务员推开,四老鱼贯而入,我和张小桐赶紧站起来迎接,我把自己阵营这两位迎到自己身边,张小桐把她父母迎到另一边。
我嘿然一笑,朝愣在门口的服务员招手:“小姐,过来啊,难道要我们自己去厨房?”
有点发愣的服务员小姐被我这么一说,赶紧快步走过来,小心记下每一样东西。
烧卖、虾饺、蒸排骨、风爪,各色的粥、粉、面……我一样样点下来,都是很熟悉的东西了。其实这几个长辈对粤式茶点都有一点不以为然,这是地域特色对外来食品的保留态度——尤其是南北方口味和习惯差异之大,绝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扭转的。在北方人看来,吃粤菜很多时候考虑的是品味和档次,而不是味道。
点完东西,我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父母还有小姨他们聊天,等上东西。我说起最近收购韩国第一银行的事,这件事家里这几个人已经知道了,从各种角度考虑他们也没有反对我的立场,无论从私利角度考虑还是出于别的什么角度,这次收购都是应该的。
更重要的是,我们手里有钱——这也避免了小姨和小姨父对女儿未来生活保障的忧虑,人一生所需要耗费的资源是极其有限的,所幸我们已经超越了这个限额。谈这个话题的目的就是提醒他们,我们现在最少不用为这个发愁了。
现在生意做大了,我偶尔跟长辈们交流起来也颇艰难,说得太过火了容易打击他们,说得太简单了又没什么说的。有时候我就想,这些事是不是都是钱闹的呢?难道说真的金钱就是产生隔阂的开始?
我们说了一会国事家常后,陆续东西上来了,等东西齐了之后,我挥挥手把几个服务员都撵走,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气氛有转凉的嫌疑。
我站起来,给几个长辈斟茶:“没外人了,咱说点自己家的事吧,我想说几句,不知道几位领导有没有意见?”
我妈看来是已经决定力挺我了,我还没说完就点头接道:“行,儿子你先说。”
她老人家这个意思在座的都能看出来,坐我对面的张小桐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小姨笑着看了一眼自己女儿,又看看我,就是不看还在那不明所以的小姨父。
女人们对这种事总是比较宽容的,在她们心中,女儿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比找一个看起来比较合格的男人要重要得多,男性长辈通常喜欢拿自己来跟女儿的男朋友做对比,并得出这个男人不能行的结论。所以我一开始的主攻方向就是两位女性长辈,这种事儿去问孩子他爹无异于找死,养了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岂是那么容易被你抢走的?
我放下茶杯,看着张小桐笑眯眯又从我刻意摆出的茶阵里拿走一杯喝光,心里忽然有了底气和豪情。
温暖的豪情。
“……其实今天我也没别的意思,”我看着几个长辈温润而稳重的眼神说,“日子过得总是让人不知不觉,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像今年我都16了,这个身份证都换了好几次了,现在上边写着还是18或者19岁……”
我这么一说,大伙都笑了,张小桐倒好,我是宁死不愿意往20岁之后走,屡次利用关系改动自己的身份证之类,每次改动都要顺着一路改下来,花钱费力乐此不疲,我爸我妈对我这种行为已经懒得说什么了。
我笑着接着说道:“眼看着我一天天长大了,小桐姐也一天天漂亮起来,你们有没有孩子长大了的感觉?我是觉得,自己心里的事越来越多了,有时候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说,藏着藏着,我总觉得很快就到了你们的年纪,有了你们的心境。”
我妈顺着我的话说下去:“你们是一天天长大了,可我们做父母的总觉得你们像长不大似的,在我们眼里,你们再有本事也还是小孩儿……”
“我明白,”我看着母亲日渐苍老的容颜,心中略略升起一股激动,“有人觉得我们还是孩子,这是多让人高兴的事儿啊。我们这两年做的事儿其实也没什么,我觉得只要是个人坚定目标努力去做都能做得比我们好,也就是我们运气好,才走到今天。”
说到这里,我觉得有一点怅然:“其实都一样的,你们想想,孩子忙着学习和忙着工作都差不多,一辈子下来,又有多少时间真的是跟自己亲人交流?”
谈到这个,大家都沉默了。有些话,每个人都明白,却从来没有人挑明。这当中有许多微妙,用语言说不清楚,也很少有人愿意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我端着茶杯继续说道:“今天本来不是想说这些事儿的,只是跟几位领导坐在一起就免不了要想这些。有点控制不住感情,嘿嘿,领导们别见外……”
被我这么一哈哈,父母和小姨他们也不再随着我的感慨跟我一样满脸怅然了,时间的流逝中总会慢慢失去一些东西,大家都习惯了这种失去,甚至可以说有一点麻木。
日子就是这么过来的,对家庭来说,很多事情因为时间太多而被拖得很长,很淡。亲情这种东西因为习惯而淡漠,正如爱情也会因为习惯而消失一样。
我坐下,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房间里的目光都在我身上。
“我觉得吧……”我看大家急切想知道我要说的正题,干脆直接提正题,“有些事,我们长大了能自己决定,但说是这么说,还是得请示诸位领导一下。”
说到这里,我停了一下,打算给众人一个缓冲的时间。
****
“我打算跟小桐姐订婚。”
我安静地说完这句话,等待着暴风骤雨。
****
多年以前,张小桐有一次忽然很认真地问我:“行文,你喜欢我什么?”
当时我被问得一蒙,只得反问她:“喜欢需要理由吗?”
“需要吧。”张小桐那时候就喜欢撩头发,跟毛主席发誓,这个动作撩得最多的是人而不是头发,“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理由总是必需的吧?”
我看这她思索很久,最后还是摇摇头。
“喜欢就喜欢了,我已经忘了理由。”
张小桐甜甜地笑了。
她知道我过目不忘。
她也知道,幸福就是幸福,不需给自己找什么理由。
****
我自己觉得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没能激起什么反应,倒是我妈比较痛快,等我说完把我赶出来了,留下他们几个和张小桐一起讨论这件事。我本来打算留下说几句话,看张小桐猛给我使眼色,那对狐狸眼简直快掉我身上了,也只好一走了之。
就看张小姐和我妈能不能搞定这件事了。
出了幸运楼,我和马兰俩人顺着街道走下去。走到一个以前是小菜市场,现在是鲜花礼品一条街的所在。我停住脚步,在一个露天摊子上坐下,招呼马兰也坐下,喊人来两碗冰粥。
马兰已经习惯了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放松,脸也不总是绷着,笑着问我:“怎么?没吃饱?”
我没回话,手伸向她:“给我根烟,我知道你抽烟。”
马兰惊讶地看了我一眼,没动作。我朝她眨眨眼:“行了,别想了,我就抽一根,不会上瘾。”
听我这么说,马兰还是把口袋里的七星递过来了,我接过来烟,掏出一个ZIPPO打上火,动作之熟练,让马兰很是惊奇。
七星淡淡的辛辣在喉咙间窜了个来回之后,我终于咳出声来,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样子十分可笑,马兰笑着把纸巾递过来给我擦脸。等我擦完了才问我:“你怎么知道我抽烟的?”
我又抽了一口,这个味道是不怎么样,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抽烟。
“习惯,一个有抽烟习惯的人有些动作总是很难掩饰。”我把打火机扔给马兰,“现在这条街上生意真不错啊,现在就有人出来卖冰粥了,这才几月啊?”
马兰见我把打火机抛过去,也就不再矜持,自顾掏出一支烟点上:“现在比前几年生活条件好了,做生意的都勤快。”
我笑笑,转了一个话题:“你以前也经常出来逛吧?换了几种生活方式,觉得哪种好?”
马兰摇头:“不知道,现在就挺好的。”
我用一个标准老烟枪的姿势弹了弹烟灰,晒然道:“其实就是一个习惯问题,习惯的力量大于一切,你说是不是?”
马兰笑着摇摇头:“我不知道,可能就是习惯了吧。”
“甭管什么人,其实都是这样啊……”我长叹一声,把剩下的半截烟扔进烟灰缸里,看着马兰有点担心的表情一笑,“不好意思,有点儿烦燥,没烦到你吧?”
马兰看我挺直腰板故作精神抖索的样,笑了一下:“怎么会。”
我不再说话,和她一起低头吃冰粥,吃完给了钱走人。
刚走不到50米,电话滴溜溜响起来,我一看号码是郭振。
“嘿,怎么失魂落魄的?刚才在我身边走过去都看不见?”
我手持电话四顾张望,终于在一家酒店门口看见郭振正朝我摇手微笑,我们两个人上演了极其可笑的场面:中间只隔了一条不宽的马路,我们依然用手机对话。
“你怎么在这?北京那边没事了?”
“暂时没什么大事了。”郭振左右看了两眼认定没有车之后,大步走过来,连斑马线都不走,“你怎么样?听说三堂会审呢?”
“中场休息。”我收起电话,好歹算是跟他面对面了,“你回来有什么事?”
“没啥,跟一个香港人谈石油投资的事,给今年的文化节剪彩——最重要的是,告诉你咱们最近应该投资石油生意了。”
我点头:“我知道,美国打算去科索沃那边折腾,妈的它们就不能消停几天么?真当自己是世界警察?”
郭振自然知道我的牢骚,石油价格的变动将导致一系列连锁反应,反正一打仗就有无数物价上涨,这是一成不变的老理。他无所谓地笑笑:“没关系,我不是说今年要让你看成效么,回头你就看看创业基金会能给你带来多大收益吧。”
郭振这个人没信心的事从来不提前说,他这么说让我立刻放心不少,我拍拍这人一直比我高的肩膀:“行,可就等着您创造奇迹了。陪我转转?”
郭振当然不会拒绝,他看了一眼我身后的马兰,问我:“你没去找远哲他们玩?”
我唉声叹气道:“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俩人现在都是半死的高三关键时刻,我觉得就是拿钱抽人家父母脸人家也不可能把孩子放出来给我。”
郭振想想也是,考大学在一般家庭来说是类似于等六合彩开奖一样的关键时刻,不容得外人来跟着闹腾,不过这人好像从杨远哲和葛金秋的年纪上想到了我:“你呢?你打算读高中么?”
我自己也不是很确定要不要读,只能随口敷衍一句“再说吧”,郭振知道我心里矛盾,也就不急着追问。
我们一行人顺着街道又慢慢往回走,我想着张小桐和父母那边的讨论,心乱如麻,连这街头来往的行人和车辆都看着觉得头晕。
郭振对我向来是知根知底的,也知道在我身上正在发生什么事,也不明说,只是淡淡问道:“别担心了,凡事都有办法。”
我苦笑:“这是关己则乱,给别人出主意的时候我也算够冷静。”
我们正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慢慢往前走,眼前一个淡红色的小身影已然跳入眼帘。
我挑了挑眉毛,对郭振说:“看来有结论了,兄弟,是死是活,陪着我往前走吧。”
郭振笑了笑,我们快步走过去。
****
从看到张小桐到走近她身旁不过80多米的距离,我走一步心脏跳两次,这种心跳的速度实在是太激烈了。郭振很默契地放慢了脚步,让我一个人慢慢靠近张小桐。
张小桐的笑脸越来越清晰,我看见她的笑容就知道大概情况了,松了一口气,心里慢慢放松靠过去。
“亲爱的。”张小桐看我站在她面前喘气,知道我也是紧张得不得了,说话的声音柔得让人想打滚,“怎么了?紧张?”
我略平静了一下呼吸,看向张小桐:“怎么样?我被扫出局了么?”
我们之间的对话很有趣,我明知道以张小桐对我的了解,她自然能晓得我能从她脸上看出端倪,也能看出我的紧张——但她硬是要问我是否紧张,我也非要故意说相反的结果,这种小把戏在我们的交流当中层出不穷,我们乐此不疲。
张小桐笑着伸过一只手,挽在我的脖子上:“以后可以当着我妈的面抱你了,你说算不算扫地出局?”
我听了心里一阵激动,只差没狂啸一声出来了,扑过去恶狠狠在张小桐的脸上啃了一口。
“以后是不是得叫你媳妇了?”
“臭美。”张小桐嘴上这么说,搁我身上的手就是不肯放下来,也不怕让旁人看见,“不过你别以为这么好过关,具体协议还要上级部门详细协后才能确定,现在最多算是在你周少爷权势下的一点小妥协。”
我嬉皮笑脸地看着眼前的姑娘,曾几何时结婚也是我人生梦想的一部分来着?恍惚间觉得时光飞逝,终于我又回到这一天。重来一次,改变很多,情愫不变。
当年曾经向艾琳求婚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我控制着让自己的表情不发生什么变化,笑着对张小桐说:“我一个无权无势穷小子,只求以后别搞地下工作就好。不过,姐姐您今天真漂亮。”
“好了好了,”张小桐自然没察觉我心底的一丝波动,只是向我身后看了一眼,“郭振过来了。”
我笑了一下,回头看见郭振慢慢踱过来,冲他招手。
郭振看见我招手的姿势就知道大概状况了,我拉着张小桐恋恋不舍从我身上放下的手对慢慢走近的郭振喊:“晚上去喝酒,我请客!”
郭振笑着点点头。
****
我们几个人喝到接近午夜才散,因为都是自己人,也不用搞什么不醉不归的噱头,吃喝尽兴而已。之前在幸运楼我几乎没什么胃口吃东西,事情暂时有了小进展之后才胃口大开。张小桐坐我身边瞪着眼睛看我把一样又一样往嘴里倒,风度涵养全无,当然本来我也没有这些东西。郭振在那里自斟自饮,怡然自得,吃到一半的时候其他几个哥们也过来了,杨远哲不知道怎么说服他家里人放行的,葛金秋倒是没怎么费事直接过来了。我们吃吃喝喝谈天说地到灰姑娘得把水晶鞋还回去的时分才在买单走人。
今天长辈们的协商也进行到很晚,我们吃饭途中张小桐接了个电话,大概意思就是回去谈,我想反正也谈那么多次了,咱不怕这个。跟张小桐在酒店门口道了别,我们各自回去。
今天家里气氛稍有不同,不怪了,有点喜气,我进屋随便观察了一下风向就知道肯定是给我讲人生道理的政治课,当然这种政治课的前提是大体上承认了我和表姐之间的关系。在这方面我想过的解决方法也不少,各个方面的问题也都求证过,反正最少从法律和医学两方面都可以证明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从我这个角度来看,我觉得最难办的还是长辈们的观念,其他的问题都好说。
我妈看我回来了,还眼睛微红,呼吸浊重,知道这是喝了酒,去厨房给我泡了解酒茶拿出来。
我在沙发上正襟危坐:“我爸呢?”
“楼上打麻将。”我妈把茶递给我,“不是说不喝酒么?怎么又喝了?”
我接过茶,浅吸一口,用空着的一只手按了按太阳穴:“难得高兴,跟朋友聚一起了,少喝了一点。你们今天谈的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你是我儿子,我反对谁也不能反对你,再说这事我和你小姨也觉得挺好的。”
我笑了笑:“觉得挺好也不至于半夜等我回来谈话了,你们还是不放心吧?”
大概是被我说中了,母亲大人沉默了一下,对我说:“行文,你岁数也不小了,有些事我想问你……”
我当时就明白她想说什么了,拦住话头:“放心,我和小桐姐都是理智的人。”
“明白人才容易办糊涂事……”
我淡淡一笑:“妈,都说男人有钱就容易学坏,我觉得这话有道理,不过你还不至于为我担心。从个人爱好来说,我喜欢别的多于这个……我和小桐姐一直明白自己的分寸,您不用担心。”
老太太叹了口气:“说你你总有词儿,今天我跟你小姨商量过了,现在你们还小,要是你们真想在一起,我们先想办法把亲戚关系断了。”
我朝母亲感激地一笑:“妈,我就知道你们愿意支持我,娶个好媳妇以后好孝敬你们。”
“你们啊……”母亲叹息,“长大了,我们说也说不了,还能怎么办?”
我坐到母亲身边,拍了拍她的手:“妈,你放心吧,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点事算什么呢?您可以说我年轻,不懂生活的艰辛,可是您也该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万无一失的,既然自己有能力,为什么不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呢?”
我妈没说话,只是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我。
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我深吸一口气,大胆说下去:“妈,我知道你担心我和小桐姐差四岁,不过你也想一想,这十来年我们朝夕相对,这些年纪啊什么的对我们来说早就不成问题,你说是不是?”
我妈想了半天,还是叹一口气:“我和你小姨再商量商量吧,你们该干嘛干嘛,晚了,去睡吧。”
我点点头,又抓起茶杯把剩下的茶喝光才进房间。
****
说是没喝多,其实还是多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喉咙干渴,头像被人用锤子砸过,爬起来在床头随便找了点水喝,还没站稳看时间,门口有人敲门。
“谁?”
外面一阵小狐狸的笑声:“你媳妇。”
我第一时间把衣服穿上了,前后不超过10秒钟:“别进来别进来,还没起来呢。”
张小桐可没管我这个,直接用钥匙开门进来了:“你也会害羞?”
我正低头扣衣服扣子,抬眼看见她一身新装像假日休闲的学生,头发挽成一个髻,上衣开了两个扣子,露出一片雪白和性感的锁骨,低腰长裤上是一截细而滑腻的腰,当时就愣了一下。
“怎么?”小狐狸低头看了一下自己,似乎没什么毛病。
我朝她坏坏一笑:“不知道早上起来男生都很色么?就这么闯进来,你不怕?”
张小桐斜眼瞄了我一眼:“你呀,我还不知道你?”
我嘿嘿嘿脸上挂着“坏”字走过去,用脚把门蹬上了:“酒后乱那啥,我想大家都是可以理解的……”
张小桐没想到我居然敢来真的,习惯了跟我抱在一起打闹的她只是稍微退了小半步,还是被我从背后把腰揽住了。
“小桐,”我在她耳边轻轻吹气,“我好像长高了不少。”
张小桐被我吹得一阵扭动,转身用那双大眼睛瞪着我:“你当然长高了……”
我搂着我的小狐狸,手指上那一股颤抖和温热的触感极力挑拨自己的欲望,少年的身体终于压抑不了昔日的欲望,就欲把张小桐推倒在床上,只是心中尚有一丝犹疑,昨天晚上才对母亲大人信誓旦旦,今天早上就做出这么OOXX的事……
天人交战半天,连张小桐的呼吸都恢复平静了,我终于还是长叹一声,松手一屁股坐在地毯上。
“?”张小桐弯腰抱住我,“怎么了?”声音里有淡淡的失落。
我抬头看着她咧嘴一笑:“改天吧,找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咱们偷偷出去,谁也不告诉……你看如何?”
张小桐笑着道:“好啊,到时候别临阵脱逃就好。”
我在她脖子旁边乱闻:“好香——放心,看见您我死都不怕,怎会临阵脱逃?今天实在是,昨晚上刚跟领导们做了承诺,我不想做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呀。”
张小桐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我知道啦,昨天我妈也问我这个问题,我想起来觉得挺亏的……”
“怎么?”
“什么都没做就被想成那样,还不如做点什么……”张小桐说得轻松,我听得可是一脸的汗,“我还以为你也这么想呢……”
我讪笑一声:“我也这么想来着,可是做人好歹有点诚信……您还怕我不敢动您么?”
张小桐整个人都贴在我背上了,背后明显有一些软软的东西在蹭得我心头火起,小狐狸细细的声音随着一股喷在耳朵上的热气响起:“我是你的未婚妻,当然不怕。”
我苦笑一声:“你想让我爸我妈回来看见我对您做了什么吗?”
张小桐赖在我背上不肯下来:“我才不怕,不过我今天来找你是有别的事情。”
“怎么?”
“索罗斯打算来中国访问,不知道政府欢不欢迎他,正在跟政府联系。”
“他,他来中国干嘛?”
“看你,顺便跟默多克的儿子见见面。”
我挑了挑眉毛,注意力被转移走了,身后贴着的那个诱人身子倒不是那么能挑起欲望了:“什么时候来?”
“月底,或者六月初。”
“妈的,这不是添乱么……”我咬牙切齿,“他来干嘛?不怕香港破产的把他撕着吃了?”
“来看你呀。”张小桐笑着说,“你以为中国谁对他有吸引力?还不是准备和国内在网络投资上最有眼光的周行文和李家大少?”
我苦笑:“我算老几啊?大家闷声发大财也就罢了,他还真打算把合作搞到政府介入的高度?”
“他可能是看好中国和印度的市场潜力,打算在这里投资。”张小桐分析给我听,谁见过趴在自己背上的分析家?我这就有一个。
“找小李子家的人不行么?”我嘟囔,“非要大张旗鼓来找我,这不是添乱么?”
我们俩正说着关于索罗斯的问题,郭振一个电话打到我这里来,四个字明确地表达了他要表达的东西。
“长江洪水!”
我和张小桐互相对视一眼,看来索罗斯来的还挺是时候,慈善家这个事儿,干得好就叫索罗斯。
****
索罗斯来的倒快,他在中国投资的东西不少,政府关系也好,金融风暴并不等于宣布这人是亚洲全部国家的敌人,当然我很清楚他去韩国和日本肯定没什么好下场。
索罗斯来之前,韩国第一银行的收购已经接近尾声,日本人到底被民族仇恨弄走了,当然中国这几年跟韩国贸易和科技上的各种合作数量猛增也是促成收购的重要原因之一,其他的原因则要归于韩国政府上下官员们的“廉洁”。周世昌跟我这个感慨啊:“别提了,国内这套出去还是管用,我觉得就像去了一语言不通的少数民族自治区。”
我揶揄他:“韩国漂亮妹妹也没少弄吧?”
周世昌尴尬地笑:“也没有啦……”
“哎,别跟我见外,”我说,“您老也老大不小了,不打算找一个?”
“一个人习惯了。”周世昌知道我喜欢把这种事当玩笑说,却从来不深入跟人谈,所以毫不在意地跟我讨论,“搞爱情牵扯精力,恐怕没办法成全工作。”
“我听起来怎么像是要求加工资啊?”我笑,“在韩国闷坏了吧?完事了赶紧回来,巴林银行那群人足够收拾摊子的。”
“行,我尽快。”
撂下周世昌这边的事不说,索罗斯访问中国确实让不少人眼睛一亮,亚洲这边的各种经济会议还没完没了讨论旧有经济体制如何不能行需要寻求改进的当儿他就屁颠屁颠跑过来了,当真有一股“反正我没犯法你们能把我怎么样”的牛逼气势。事实上确实很多人不能把他怎么样,对付他相当于给自己添乱,不是没有人能对付得了他,而是很多人根本不原意付出这个代价。
周世昌刚回国不到三天,索罗斯已经到了北京,这人知道现在中国大陆形势如此,很爽利地表示要掏钱帮忙为水灾做一些贡献。我瞅见这个机会,赶紧让郭振联系他,把具体的怎样花钱的事儿落实在创业基金会上。
索罗斯老谋深算,从我之前对他投资互联网的态度上知道了他来中国地头我未必会给他好脸色,反正合作已经结束了,而在亚洲这样一个对他充满仇视的地方,没有一个半个熟人绝对不能行,考虑到他另外几个朋友不是小投资人就是搞科研的,他还是决定亲近我。
这老狐狸拿美元开道,弄得我听见钱立刻往前冲,一听说我主动联系他了,对着郭振的时候笑得脸上横肉直颤:“我也正打算跟周联系,我们是老朋友了,一切问题都好说。”
郭振回来跟我学索罗斯当时那一脸伪笑的时候就忍不住说:“这个人很聪明,但也有一点天真。”
我淡淡一笑:“我们都天真,程度不同而已。”
****
工作上的事不说,家里倒是一直风平浪静的,我没事就小心刺探我妈的意向,却什么都问不出来。老太太把我那套神秘主义学个干净,也不说她们有什么结论,也不说她们打算怎么办,就说暂时不管我们的事,我也只能忍气吞声不再打听,反正目前情况来看看见太阳的机会还是比阴天多一些,这我就很满足了……
我和张小桐的关系从地下转到地上之后,腻在一起的时间反倒短了。仔细想想,以前都是找各种理由往一起凑,现在只要出门家里人就知道我们想干嘛,我们俩都有点不好意思太明目张胆。毕竟现在国内还有一种说法叫早恋——张小桐不早了,我早。
由于洪水的关系,郭振一早已经跑出去协助地方政府救灾,剩下的几个朋友做生意的做生意,开演唱会的开演唱会,考大学的考大学,就连游手好闲的刘仲也在我的感召下开始了在游戏公司打工的生涯,剩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在风中瑟缩……
趁着这段时间,我顺手写了一部新小说交给付晓飞酌情处理。
付主编看完稿子抬头猛看我:“嘿,你写的?”
“难道是你写的?”
“让我想想……”付晓飞挠头,“你姐小学的时候好像就开始写小说了,别告诉那些小说也是你写的?你真是神童?”
我翻翻白眼:“难道这不是事实么?这次还是按我姐的名印,别搞噱头,平卖就行,不用大力宣传。”
“废话,你姐现在的名气还用宣传么?出版了抢还来不及——不过我说周少爷,你真不打算写自己名?”
我耸肩:“虚名,对我来说仿佛那天上的浮云……其实就是手痒,写完了想给人看,反正我姐以前就是知名作家,给她挂着吧。”
付晓飞像看怪物一样看我:“行,你真行,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我咧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现在不是见过了么?”
第一百二十二章
索罗斯到底还是没忘给我添麻烦跟郭振把捐助款项落实了之后居然屈尊专门跑到北关来看我。我心里这个恨啊这老头分明是把我往他的同盟阵线上推生怕旁人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这绝对故意的。
索罗斯还没动身跟这件事有关无关的人已经炸锅了。北关市这样一个地方连国家领导人都没怎么接待过更别提什么具有世界级影响力的人物了逢年过节开晚会来一个二流歌星都要高兴半天猛然之间听离世界级的金融大鳄要来拜访兴奋得不知道怎么表达。全然忘了在亚洲经济会议上刚刚有人盛赞过中国“在亚洲金融风暴中的积极作用和地位”这帮人兴高采烈地准备着接待索罗斯让我觉得弄得不明白局势的人大概都会瞎想是不是索罗斯和中国政府合谋搞出的金融风暴。
我被这架势吓得够呛赶紧连夜喊了张小桐和一干家里人跑出去躲灾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儿还是留给自己的媒体来报道比较好。
和我的诚惶诚恐相比索罗斯倒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任由记者采访自己和自己在中国方面的投资代理人我估计这老头就是想把事儿搞大就算不把我逼成他的合作伙伴至少也让我在表面上不那么容易对他怎样怎样。从某种角度来说索罗斯这亲的态度无非是希望跟中国示好并积极争取中国和印度这两拥有世大潜力的市场。而亚洲正是我的主场他不得不谨慎。
我和张小桐在大连躲了一个多星期之后长江洪水继续索罗斯也把该去的地方去得差不多了终于动身来到北关。我也不得不舍命陪老头硬着头皮回去。
经过了一系列无聊到死的新闻活动和公开微笑之后我和索罗斯终于面对面坐在一起喝茶了此时距上一次我们见面已经有近一年的时间。
从一开始见到他我就能看出来这人又老了一点当然我也知道这是废话不过他确实比一年前的意气风要苍老很多。
亚洲金融风暴之后给他带来的不仅仅是钱更多的是压力和矛盾。关于他的书我没少看虽然这些书都没能描述出一个真正的全貌来但零零碎碎也多少知道了一些关于这个人儿子废物团队内讧严重等后院问题。估计这一年来又要面对国际压力又要把量子基金一手掌握这老头也费尽了心思。我瞧他现在这眼神儿一点哲学家的意思都没有了朴实得很。
对着媒体记者兴致勃勃谈了很久关于如何在中国投资的索罗斯离开了众人视线之后略显得有些疲惫我给他倒茶:“怎么?好像精神不佳。”
索罗斯摘下眼镜给自己眼睛按摩:“休息不足很久没应付这么多应酬了。”
我给自己倒茶:“怎么?才几天就不能忍受了?我记得你可是对媒体谈笑风生的人物。”
索罗斯摆摆手端起茶杯:“早就麻木了只是最近有些愁。”
“愁什么?”我带着笑容面对他一脸虚伪“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周我认识很多中国人我知道你们中国人办事的方式。”索罗斯想了想还是把茶杯放下了没喝“中国人和美国人在行为上相关很多。其实我这次来是希望得到你的协助我这样直接你觉得可以接受吗?”
我笑了:“您绕起圈子来不比任何一个中国人差啊在财经杂志上谈哲学你当这些用渴望眼神看着您的年轻我和金融投资者们真的希望自己是一个哲学家吗?不知道您听过中国的一个老故事吗?”
索罗斯看我这么轻松自己也慢慢放松:“请说。”
“从前有个四处收购古董的商人路过一个村庄看见一个老太太正在喂猫他一下就看出那只猫吃东西用的碗是非常名贵的古董。他想买下古董又不想多花钱就告诉那老太太他想花钱把猫买下来”
索罗斯笑着点点头:“这个故事我听过老太太用这只碗卖出过很多猫对吧?”
我低头用茶杯把脸挡上只把一双眼睛留给索罗斯:“所以说您其实也是在用古董卖猫的人您说是吧?”
索罗斯大笑:“哈哈周你真是个会让人开心的孩子你真可怕。”
我放下茶杯淡淡道:“索罗斯先生过奖了您这样的人会为什么烦恼呢?无非是钱钱钱也只能是钱我说的对不对?”
索罗斯整个身子向后轻轻一仰:“周你是一个天才可是为什么你总要低估自己?我来中国当然只是为了跟你合作。”
“我从来没低估过自己。”我看着他说“我只是不希望自己在逐渐的成功中失去自己——索罗斯先生您知道如果您用一只古董碗卖了几次猫之后这些伎俩就不值钱了。所以一个人总要在及时明白自己是谁在做什么应该做什么而不是盲目空洞地去自信。”
索罗斯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我双手托着下巴诚挚地望向索罗斯:“您要明白虽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东西必须是要用勇气和冒险来换的但未必人人都适合勇气和冒险。您自己也知道您处于一个高风险的浪尖上像您这样的人想要创造奇迹不难但是您考虑过奇迹的持续性吗?”
索罗斯抿了一下嘴角还是没说话。
我也用和他一样的姿势靠在沙上斜着脸看对面这个一脸红光的老人:“索罗斯先生咱们还是别绕圈子了您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我还是有兴趣了解的。”
索罗斯看我松口脸上再次露出笑容开始给我讲解他的想法。
※※※※
大概过了能有两个多小时我才和索罗斯从会谈的房间里走出来。外面等了一群人各种行业各种身份的都有我们才出来就被团团围住各种问题连珠炮一样出来。我和索罗斯出来之前早有默契口径一致地只回答了关于在辽东半岛投资的几个问题其它方面则一句口风没露。
经过几许挣扎几许折磨我和鲁薇还有司机一起仓惶逃窜留下喜欢对着记者谈哲学的索罗斯继续高谈阔论他的人生哲学顺便跟一干记者们大打太极拳。没看出来这老头虽然是美国蛮子却对太极拳这种高级手艺十分擅长看来全世界媒体都有着一样的嘴脸锻炼出一样的公众名人。
我上了车接通张小桐的电话:“姐姐说吧您今天看电视的时候偷笑了几次?”
“三次。”张小桐老老实实回答。“一开始记者跟你提问的时候笑了一次你们握手的时候笑了两次。”
“我就知道见面说吧。”
“好。”
十五分钟后我到了张小桐的办公室张女侠正在跟鲁薇看电视报道。其他人也都在。几个财经节目正滔滔不绝地介绍索罗斯生平平均隔十几分钟才放出一点关于我们聊天的报道拖时间加广告累积收视率的功课做得十分之足也让人好生佩服。
见到张小桐我把和索罗斯会谈的经过稍微说了一下还没提及具体的合作内容张小桐已经一脸惊讶:“你真打算跟他合作?”
我做了个无限悲伤的表情:“人家也是财大气粗拦是拦不住的不合作怎么办?翻脸么?”
刘明耀豪气十足:“翻脸就翻脸你还怕他不成?”
我白眼一翻:“当然怕人家好歹也是个能挖来钱的大爷说翻脸就翻脸你觉得咱们有这个本事么?一个小小ea到现在还没弄死呢”
到ea刘明耀不吱声了地球人都知道ea现在跟太阳电子的全面对抗搞得热火朝天这方面的事儿都得问他没成绩或者成绩不好也要怪他。
我用胳膊肘捅捅低头不吭声的刘总笑着问他:“嘿我是来说好事儿的你有没有兴趣?”
刘明耀抬眼气若游丝:“少爷您说吧”
我笑道:“你咱们要是现在忽然开始搞硬件sony会不会骂咱们背信弃义呀?”
刘明耀大风大浪过来的人一下子明白了我的意思马上来精神了:“你你你你什么意思?搞硬件?说具体点!”
我先学周星驰笑了足足能有半分钟惹得张小桐都要动手打我了才放慢声音问周世昌:“周先生您对我这次收购韩国第一银行的行动有什么想法?”
周世昌小眼睛一眯:“要我说你是希望入主韩国电子行业对不对?”
我打了个响指:“宾果!就是这么回事儿全世界人都能看明白的道理不过现在希望入主韩国电子行业的人又多了一个你们也看见那人跟我谈话了我说一下具体内容吧。”
众人点头等我说下去。
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材料丢难大伙传阅:“索罗斯这老狐狸早就看出我的目的了这次来中国是谋而后动虽然他因为韩国人民对他的仇恨让他没办法收购第一银行不过买韩国公司股票总不是什么问题。你们也知道这老头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鲁薇难得地笑着插了一句嘴:“他现在没有你钱多。”
我摇头:“量子基金动作这么多年论关系网和家底都远我们现金问题有很多解决途径不要低估这个老胖子。”
鲁薇想了一下点头:“你说的对继续我不打断你了。”
“自家人说什么见外话啊”我笑着给鲁薇一个安慰。“索罗斯手上的钱好歹也是9o来亿美元这钱就算用来买个岛国过下半辈子也够了。不过大家伙也知道这个人是最不甘寂寞的那种人他才不肯找个地方躲起来过舒服日子呢。最初他联系我是希望在网络方面跟我们合作后来好像是知道咱们在韩国搞网络游戏就专门研究了一下韩国这几年的电子产业报告结果得出一结论韩国的电子行业有很大的潜力就打算去收购韩国知名的电子企业。”
我说话的时候最有资格插嘴的就是张小桐此人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然后他就找你商量来了?”
我摇头:“收购韩国公司这种小事何必找我?他巴不得少一个分羹的竞争对手这老头是打算在网站方面投资怕这个冲突不过我跟我划分势力板块来了。”
我这么一说众人就都明白了。
索罗斯现在做网络晚了我不止一个时代1998年才想想在网络上投资这么晚起步烧钱的度过以前有根底的网站不说光各种基础资源方面就毫无竞争力——再有钱再能烧你连个看点都没有怎么能竞争得过我现在的col?索罗斯思前想后觉得这事儿不偈买股票偷袭一次半次的。成功就成功了这种拉锯战一旦把我惹毛了对他自己肯定没好处这才诚心诚意来跟我合作。
而这所谓的合作其实不过是跟我划分一下谁吃什么电子公司的蛋糕分布。按照他的意思我既然有第一银行垫底吃大块的也没关系只要民展印度地区的网络事业上给他让让路就行了。
我横竖考虑了一下既然李家的人也要趟这遭浑水而且目标同样也是印度市场我干嘛不做个人情让索罗斯过去跟他大乱斗?听索罗斯说到一半我就打算答应了当然表面上不能流露这种情形假惺惺说了很多推托的话让索罗斯觉得他确实是在跟我抢饭吃。商人之间不用谈什么交情你想要的东西换我想要的东西这么简单的交换而已我罗列了一些高科技应用方面的项目提出假如索罗斯不涉足这些我就把印度这一块市场让给他。
索罗斯思索良久最终让步于我他知道对于中国搞电子的公司来说需要的是什么我提出的要求很合理。
就在我们密谈的这两个多小时里我们两人详细地划分了一些韩国企业的收购计划他目标指向lg我则偏向三星。
当时我就跟索罗斯说:“我怎么有欧洲列强在非洲大陆上划直线的感觉?”
老头回答道:“完全不同非洲人要抵抗韩国人要欢迎。”
就这样瓜分韩国电子行业的收购风暴在亚洲金融风暴之后开始了此时的亚洲经济正处于低迷状态韩国好像一个昏迷的美女任我们上下其手。哦还是人工美女我得少摸两下讲完大致的计划众人终于明白我刚才为什么要跟刘明耀说起硬件的事了有了核心技术之后硬件竞争当然不成问题。
他们却不知道更重要的是我知道sony公司在1年之后的新次世代计划甚至精确到知道它们硬件标准的每一个详细数据这些东西在各大杂志报纸上刊登想不看都不行。
我心里没准不知道索尼会不会换行销策略不过他们的具体销售网络和展出路我都知道就凭这一点也有一战的能力。
刘明耀被我吹得目光闪烁眼中泛动的全都是豪情壮志:“你说吧怎么干?”
“你别兴奋还没开会研究呢”我假模假式打官腔“可行性报告是一回事咱们关起门来说话是另外一回事。”
“先说关起门来的吧”刘明耀一脸猴急样“打算怎么干?”
“行了行文你就说吧。”蔡青现在已经有点胳膊肘往刘少爷那里拐的意思了“别跟大家逗闷子了。”
我看了看周围的诸位笑了:“都被我搞迷糊了还是怎么着?我们现在最牛的软件部门是游戏软件不是应用软件吧?难道不是我们挥优势的好时候吗?”
这么一说刘明耀也听明白了:“还是老路?”
“废话。”我对刘明耀说话从来不客气也是这么多年来习惯了“先干倒ea吧日翻这个只会卖游戏不会做游戏的土财主把欧美市场抓住再说。”
刘明耀不耻下问:“sony方面你是怎么考虑的?”
“继续鼓动他们跟任天堂打口袋战争把订单量搞上去。”我笑道说“等几个月后我们入主三星液晶技术的更新就不是问题了sony来抱我们大腿都来不及呢你说是不是?”
“sony有自己的技术吧”
“他们自己的技术应用价值不高”我给刘明耀上课“你什么时候看见过sony的显示器技术应用在廉价产品上了?这种事儿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外包图什么?不就是图便宜么?相信我既然他们打算在掌机市场上继续干下去找上三星是迟早的事。
刘明耀不明白:“不是还有日本的夏普么?为什么非要找韩国企业?”
“韩国经济腾飞啊”我解释道“这次金融风暴之后日本企业都不太敢在国内继续找合作伙伴了不是往北美盯就是往韩国看顺便用经济合作化解民族矛盾嘛”
张小桐在旁边偷偷掩嘴笑:“说得头头是道呢”
我讪笑:“都是理论知识具体做起来还是得大家伙一起努力收买韩国人坑日本人这些事儿都挺费劲的全世界所有的民族都顽固革命的路还长我们一步一步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收购第一银行的新闻风波持续时间极长就在我们这些核心人物都躲着采访的时候付晓飞毅然冒着被人抓用美女记者审讯的危险来找我了。
我很吃惊:”耶?你老人家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了?”
“跟你商量个事”付晓飞眼睛呈星星状的看着我“你可要为我做主”
我满脑子不明所以:“哥哥早上起来我还没刷牙您就跟我说这个咱慢慢说好不好?”
“行行行”付晓飞眼神之无辜让我差点以为此人去了泰国做变性手术“只要你能答应这件事别的怎么都好说。”
“说吧别吞吞吐吐了”我斜眼看着心怀鬼胎的付晓飞“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打算让我给你提亲?”
“还不至于我还有被卷”付晓飞说到一半现自己说走嘴了赶紧改话头“其实我是想去一趟法国你让我看几场世界杯行不行”
“我还以为是抢鸡蛋呢!这么点破事儿还用请求我?”
“那个现在公司不是正在上升阶段么我就这么跑欧洲有点不地道”付晓飞喃喃道“出书的事得有人跟进才行。”
“放你假了”我手一挥“正好最近鲁倩好像要去欧洲参加一个什么电影节你跟他们那个团一起走吧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不就是自己搞不来签证么?”
“你真了解我呀”
“屁!这几天来找我说这个事儿的人太多了我习惯了!”
“”
※※※※
付晓飞去欧洲蔡青就得留在国内幸好这姐姐不喜欢足球用不着为了一个主场队踢得了无生趣的世界杯大老远跑法国去挤已经客满的旅馆酒店这边厢我和张小桐都在为了整顿韩国第一银行的事声嘶力竭的忙着自然没有闲工夫管已经很红火的媒体集团就在这一段时间内香港李某人的儿子组建的新科技公司以可以说是过了飞升和修真的度将其公司价值拱到了12oo亿港币完全没有受亚洲经济危机影响也丝毫没在意香港本地的衰退情况就这么一下子冒出来一个简直越了他老爸一辈子钱的怪物把网络泡沫朝最高峰又推进了一步。
由于这个成功太突然太巨大乃至于我们目前所有的关于网络的投资都受到影响纷纷上扬col的市值从最初的几个亿到98年初的7o多亿到现在的近3oo亿比吃了催化剂的猪还能行刚刚离开中国的索罗斯有点坐不住了给我挂电话:“周我打算投资了。”
“我知道你的决定我们改变不了不过不要忘记我们最初的目标就好。”
轻描淡写一句话我把自己的责任推干净顺便提醒索罗斯在未来半年到一年里我们应当做些什么。
老头儿爽快的答应了兴致勃勃的去联系俄罗斯和印度的代理人们。
对此我只能表示遗憾——在2oo1年末网络经济大崩盘之前我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关注变化现在这一行业的很多东西已经不是我所能掌握和控制的了一旦闻到风声不对就得赶紧撤人绝不能拖泥带水。
6到7月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我们大致上完成了关于韩国第一银行收购之后的诸多工作其中当然也包括韩国政府相关人士们的公关工作我仔细考虑了一下在韩国现任总统下台之前把三星的股份搞到手是没问题的不过我们的脚步不能就此停歇就是了这当中环环相扣有着诸多的问题。
先nvidia新技术得以渐渐成熟虽然此时电脑显卡的3d时代已经来临并且统统都是v系列产品占着主场优势vbanshee这样的强势产品依然把nvidia的产品打得没有脾气但在我们强力资金的支持下研部门的环境日益宽松v的弱势则慢慢显示出来这个时候我很希望利用nvidia的优势拉拢一下sony以取得他们更详尽的新游戏机技术规格。
毕竟现在游戏市场的一些具体变化已经很大了譬如掌机战争这种事儿居然变成了拉锯战而且sony目前为止还在赔钱的阶段我不知道自己所记得那些资料还是否有用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接触sony了让他们自己考虑跟我们搞技术合作直接拿到ps2的硬件数据。
据我所知sony是在1998年中开始考虑ps游戏机后续计划的整个计划完全定型是在1998年末之前宣称的一些数据都是类似虚假广告一样的东西完全不具备可信价值。
我相信sony会来找我们的显卡方面他们最终的选择余地也只是在几个知名品牌中挑一个价格不是那么高又比较有前途的而v在99年就死了——有我们推波助澜说不定会更快一点计划没有变化快想找大批量显卡生产厂商只能选择nvidia只能跟我们谈况且之前在硬件问题上我们也合作很久了。
1998年的夏天sony迎来了它们游戏软件的最顶峰后来很多人把这几个月内售的一些游戏作为经典屡次谈起在这个夏天日本的游戏硬件厂商sega痛苦的推出了新游戏机dreamcast这是它们最后一台家用主机死的比以往任何一台都快。
我冷漠的注视着这些展尽管其中很多细节已经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历史我还是有一些把握能控制它的走向。
※※※※
七月初过去杨葛二位高僧终于从闭关状态中复活过来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我看见他们俩废话也懒得说干脆的分配道:“三天内给我去上海太阳电子分公司去报道自然有人安排你们逾期不去后果自负。”
没能在ps的98年夏季软件狂潮中兴风作浪的二人对我的安排完全没意见反正之前做游戏赚的钱父母也知道跟家里打了招呼就直接飞到上海以前顶梁的软件研团队当中有几个较为知名的部门已经转移到那里组成了一家新公司。
我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给ubi在中国展留下一个大门以目前的程度来看ubi离成熟还很远尽管体育游戏很能迎合欧美人士的胃口说到底它们终究还只是个二流公司让他把ea日到飞起除非我们在背后源源不断的砸钱当然经过金融风暴之后就我看来目前ea也是面瓜一般什么时候摘只是我们愿意与否的问题其它一切障碍都被钱扫得平坦光洁。
似乎察觉到了我要在软件行业所做的手脚ea咬牙切齿把北美的游戏学校卖了转而在日本收购了濒临倒闭的human等几上小型公司并力邀全美著名的体育明星为他们的新体育游戏做广告这个明星阵容之华丽连世界上最伟大的拳击手穆罕默德·阿里都包括在内不得不让人感慨ea财大气粗敢花钱。
以square为着的日本厂商感觉到ea的杀气s记抓紧时间在全领域范围内进行摸索这样的下场很简单这个公司差不多百分之四十甚至更多的开计划到一半就夭折了弄得资金入不敷出不说很多制作人对本公司的决策层也开始不满意。
我心里冷笑就这样才好天下大乱才好不乱我哪来的机会?
就这样转眼之间到了八月亚洲金融风暴的持续效果如台风过境扫得亚洲人民七零八落失业破产这种事仿佛7-11便利店一样随处可见此时很多人见面的问候语已经从“吃了没”蜕变成了“找着工作没有”让人听起来只觉得毛骨悚然索罗斯在俄罗斯和印度已经开始砸银子我则忙着四处放消息打算转手一些高科技股份公司我对期指具体数据没有什么信心还是套现比较实在当然这个事儿我得拖拖拉拉拽着一直到aol收购时代华纳这种划时代大事爆互联网泡沫堆到最高峰再出手。
自然没有什么人知道我心里的算盘隋总在北美朝气蓬勃的跟我们的col竞争着业界形势一片大好我除了担心是否有人能把我们之前的一些关系揪出来之外没有别的顾虑论实力随云飞照比我们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就算真的想自己兴风作浪也掀不起什么波澜。
八月底windows98中文版已经在国内全面销售微软的划时代操作系统异常成功比尔·盖茨预计二次访问中国并预约了我一天的时间。
前脚走了金融大鳄后脚来一个操作系统之王我惹着谁了?
比尔·盖茨来中国实际上没索罗斯受欢迎这个人的钱都在自己的基金会里来了也不会掏钱给中国人民建设什么多半还是来赚钱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很有可能成为民族软件产业展的巨大阻碍——他要是想打击盗版得打击死多少人啊?上一次还是有oem的风吹过来这一次却是无缘无故来中国此时离windows98中文版的也已经过去一些日子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目的何为这个人想去哪里是拦不住的大家只有忐忑的揣测着并胡说八道预测着。
此时刚刚定下来99年财富论坛在中国上海召开主题定为“中国:未来五十年”这让很多老板们欢欣鼓舞虽然有的人还不清楚为什么财富论坛会选定中国金融风暴中的表现是一个原因入世贸和积极主动是一个原因市场潜力的逐步体现是更重要的原因。
我对财富论坛兴趣倒不是很大但1年财富排名重开中国排名我和张小桐必然要面对更多不必要的麻烦这个才让人烦哦对张小桐现在该算在北美排名里了我才是中国排名这要是一不小心排个第一还不得被人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当然这种事烦也没用干脆不想。
正好碰到季度结算我站在圆桌一侧问开会的几个人:“你们比为什么来找我?”
周世昌习惯性的眯起眼睛:“他想谈驱动协议和有线点播技术的深层合作吧?”
我打了个响指:“正!还有其它原因吗?”
鲁薇眨眼:“其实还是对你有兴趣吧?”
我白眼一翻:“他不是同性恋我不是小姑娘还到至于吧?好奇肯定是有一点的不过特别有兴趣基本上不可能。”
“其实他是想跟你在游戏方面合作吧?”刘明耀三句话不离本行却说到了点子上。
“对了我觉得这个才是他的本意”我坐下慢悠悠地说“小比同学大概有点兴趣想在游戏方面展一下了真不知道怎么应付他”
※※※※
事实证明我的猜想是正确的比尔·盖茨来中国之前秘密会晤了inte1公司的总裁克瑞格·贝瑞这一次密谈没能躲过眼线众多爱好广泛的西方媒体记者所有人都翘以盼期待着点什么内幕但丝毫内幕没有吐露出来跟小比喝咖啡的贝瑞只是轻描淡写的表示“将在下一代操作系统和cpu的结合上产生更大的飞跃”是个人都知道这是活见鬼的胡话但大家也只能听着。
我看到这个新闻之后只在e-mai1里写了一句话就给比尔·盖茨了过去这一手是从索罗斯那里学来的小比爱好看电子邮件想来会有一些效果。
这一句话是:“如果想战胜ps2我可以给你想办法。”
我相信目前为止能知道他这个心思的人还不过5个我这封邮件过去的震撼效果可想而知当然也不排除此人矢口否认自己想涉足家用游戏机市场的可能不过看目前往微软跳槽的几个人他说自己不想组建家用游戏机部门我都不信这些人随便叫一个都是在老牌硬件厂商里工作了十几年的老油条了这种小动作我看出来了sony和任天堂也看出来了。
ega还美滋滋的享受着windows提供的新游戏机操作界面的同时比尔·盖茨已经想着怎么解决这家三流公司了。
这就是商业表面哥哥背后一刀的典范。
不出所料没过12个小时比尔·盖茨回个过来也中有一句话:“我将提前抵达中国在大连停留18小时。”
我会心一笑老谋深算的美国人到底还是沉不住气。
※※※※
如果打算请一个世界上最有钱的人吃饭你会考虑请他什么?
我选择的是大连周边小村子里农民自家的农家菜血肠、鱼杂、炖菜和特别从北京带过来的豆腐乳这和请久多良木健吃粗粮是一个道理人的食量和对食物味道的感知都有一个极限我能给他们的已经不可能越极限只能给一些新鲜。
比尔·盖茨的保镖们极其可笑的把吃饭的地方围成了一个守备森严的地方我们两人在简陋破旧的农舍里面对面谈笑风生其实我心里一直在骂:该死的这个人就不知道大隐于市么?这么声张就不怕别人都来抢你么?
比当然不知道我的内心想法只是兴致勃勃的跟我讨论着中国的美食和一些热心软件厂商我也打起精神应答着想必这个人之前详细研读了关于我的一些报道认定了我就是一个特别喜欢低调的人净把我和他说成是一类人事实上我们也知道大家绝对不是一类人。一般来说同一类人的合作机率一定非常低我们正是因为互相有对方没有的东西才能坐到一起。
完了北美的网络业务展说完了windows98如何如何让人折服比尔·盖茨的眼神越来越严肃我知道这里该逐渐深入主题了。
其实小比还在忍不住吃惊我的年纪虽然他在我这个年纪也已经有了不少想法并实践了一些东西但看见外表只有十六七岁实际上连十六岁都没到的少年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只能感叹其实我何尝不感叹?这个看起来年轻的外表给了我多少难处多少方便岂是几句话能说清楚的?最少现在面对着一个思维敏捷的人我的外表能吸引他一部分注意力这对我来说就是好处。
我干咳一声把有点愣神儿的小比叫回到现实中来我打算从windows系列未来的展谈起既然这个东西在另外一些人手中没起到什么作用这一次面对它的总设计师总该有点用了吧?
这也是我嘱咐姜博士的至关重要的一点。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听我说完windowsxp在媒体功能方面的理念比尔·盖茨死机了足足有近十秒钟。
终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用表情很好的掩饰过去了如果我当真今年十六岁断然看不出来他的震惊只以以为这个人在用心听我的描述。
我安静的看着比尔·盖茨:“先生您认为我说的这些东西如何?”
比尔·盖茨飞快的反应过来:“周你的构想非常伟大。”
我轻描淡写的说:“是吗?我怎么觉得您对家用游戏机市场的构想更大?”
比狡猾的笑了:“周你的情报部门很能干。”
我用筷子搅动海碗里的食物慢悠悠的道:“不我从来没考虑过让什么人去调查您我只是想和您谈一下合作可以就是可以不可以我们现在各自走自己的路您看怎么样?”
“从来没有人这么对我说话”比尔强势惯乍一听我这么不把他当回事儿有点不习惯但生意人的冷静让他没有恼怒“周你要知道现在你们需要我多于我需要你们。”
我翻翻眼皮:“是吗?如果刚才我跟您说起的那些技术都被抢先注册过了呢?如果我们现在终止网络上跟您一切的合作呢?比尔·盖茨先生您不会认为这样两败俱伤的下场比跟我们继续合作更好吧?”
比抿了一下嘴唇宽大的手掌搁在腿上不知道说什么好。
“您听我说”我用自己看似诚恳的目光望向比乐同志“您知道全世界我最佩服的人有两个小比尔其中一个是您另外一个是谁您也知道”反正先给小比戴一顶高帽子他受用不受用再说恭维人也要看这话从什么人嘴里说出来我相信现在以我的身份来说肯定算是比较有效的上一次恭维索罗斯就让老头乐够呛。
“其实我是这么想的”我继续说道“关于你们的新操作系统还有计划中的家用游戏机我们都有很大的合作余地只是我不知道您这次来中国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呢?别跟我说您只是想跟我吃顿饭。”
比尔·盖茨沉吟片刻用炯炯有神仿佛玄幻小说主角一般眼睛看定我:“周我这次来中国主要是想跟你协商收购太阳电子的问题。”
我笑了:“您的野心比我想象的大不少您知道太阳电子全部产业加起来要多少钱吗?”
比尔·盖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直接看着我继续说他想说的话:“我知道我通过近一年来的调查现太阳电子已经可以左右日本硬件厂商的命运我们很需要一个这样的公司来支持。”
我点点头:“明白了您是想收购软件部门吧?现在市值可是快赶上ea了我也不打算卖咱们可不可以换个方式?”
比尔微微一笑:“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向你说这些?周你是个聪明人。”
我当然知道他这就是明白自己收购成功系数比较小才过来跟我摊牌嘛一是彰显诚意二是施加压力迫使我必须为微软未来前途未卜的新游戏主机卖命否则就把现在正在合作的一些项目直接停掉。
当然比尔·盖茨也是有顾虑的我手里大把微软股票他说到底还是不能把我怎么样现在正在接受反垄断调查的他不得不慎重考虑如果微软被一分为二我的股份在其中所能起到的作用有多大假如自家后院着了火再多雄心壮志也白搭。
从来没犹豫过什么的比尔·盖茨在我面前居然踌躇了十几秒这足以让我自豪一段时间了当然接下来的事更让人自豪他居然主动问我:“你希望怎样合作?”
我差点没乐出来这这这这也太容易了吧?
既然比尔的大门(gates)已经打开剩下的事儿就不用太操心了我开始描述曾经跟索罗斯描述过的一些东西当然更多的是在说我自己构思很久的关于媒体格式统一的问题这个过程将长期而痛苦但果实会异常甜美几乎已经统一了个人电脑桌面系统的比尔·盖茨对此很有兴趣要知道windows98的媒体功能此人也是斟酌良久当然现在他还没想到下一代的问题我那些2oo1年之后的点子给了他无限可能的启示这个人被我说得很兴奋差点忘了自己是为家用游戏机来的。
1998年《星际争霸》一出rts游戏的巅峰基本上就已经被确定了在这之前世界范围内最成功的rts游戏有两款一是《红色警戒》一是《帝国时代》帝国时代的成功行让微软对游戏产业滋生了无穷的信心乃至于都觉得自己能一览天下小了。当然我知道这信心其实是源于钱包不过不用打听也知道用《大菠萝》和把其它两款火到死的rts压得没再坚挺过的《星际争霸》都出自一个小公司而这个公司已经被一个叫太阳电子的公司收购了很久我想大概是那个时候比尔·盖茨才决定来跟我见一面的吧他一定好奇这个有着强投资预测能力的公司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在指挥。
估计现在我已经满足了他的好奇心反正我所知道的未来已经快差不多用尽了我也占领了我所需要的大部分优势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我跟小比详谈良久小比听得我的诸多奇谈怪论并不吃惊其实我觉得这个人和我一样也是已经把未来几年自己要展的目标都吃透了才敢动余钱来投资——按照美国的规矩他的钱太多了不拿出去花是要交税的就算为了辅助自己的事业在电子娱乐掺一脚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一口气说了目前sony所具备的优势和弊端又说了微软目前所具备的优势和弊端光列出这些条条框框已经让小比吃惊得不得了了很多东西都是微软后来不断有人跳槽出来才爆的内幕以现在这个阶段完全不应该有人知道他很惊疑也很踌躇和我这样一个似乎什么都知道的人合作到底是好是坏他自己心里也没数。
我给他吃定心丸:“现在处理器四大家(注1)都在争这个案子吧?我可以告诉你谁的最好用你信不信?”
比尔晃着脑袋一脸怀疑:“不信。”
我耸肩:“那么我说他们会找谁设计芯片你信不信?”
比尔这次点头:“这个我信。”
我掰手指头数:“东芝、ibm和inte1你跟哪家关系最好?”
这个答案想也不用想:“inte1。”
我笑了:“据我所知目前应该没有厂商会去找inte1你们有兴趣吗?”
信不信由他反正我说的是真的。
看着比尔·盖茨飞快地眨眼睛我心头不禁生出一股洋洋自得来双手环抱看他思索着其中的利弊。
经过数个小时的详谈之后比尔·盖茨晚上搭飞机直飞上海这当中他和我偷走的几个小时除了极少数人知道之外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前脚把小比送走后脚刘总等一干人就蜂拥而至其中以刘明耀最热切:“怎么样怎么样?”
我做了个哀怨的表情:“走吧咱们回去说。”
※※※※
大致上讲解了一下关于微软打算推出新游戏机的事之后众人都觉得云里雾里不知道我到底打算干什么除了蔡青和张小桐。张小桐那是太了解我了蔡青则是全程跟进知道我的大致想法。
我让两位女士帮我为大家解惑蔡青在这个时候自然担当了主要角色站起来娓娓而谈从我们最开始计划让姜博士研新的媒体光储技术谈起谈到我的展计划包括推动中国的dvd盗版产量以剌激国内dvd机生产度达到在两年内迅普及dvd并应用于个人电脑和出口上这一切的一切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强行加快dvd市场的普及率从而迅使这个市场得到饱和在dvd媒体普及之后dvd格式所面临的一些问题将被挑剔的市场放大这个时候推出新媒体格式的时机就成熟了。
这个过程大概要3到5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以前总觉得我凡事都在争朝夕的这帮部下们当时就对我另眼相看了最开始大家都以为我只是在寻求一个比较稳妥的商机并利用这个商机嫌下去等到我说起打算对抗6c和3c联盟的时候这帮人才算真的动了容——全世界都掌握在手里的一些企业啊虽然有两个很快就要被我们入股了。
入股三星甚至参股lg的目的至此也不言而喻无非是在媒体控制权这一块尽量争取更多的可能一旦新格式出现单单表这个成果就要受到无数阻力更别说推广和普及了我现在积蓄的工切都是为了这个准备——当然我也有觉悟最多了不起像sony的md一样半死不活把成本赠回来等待下一次机会。
这个事儿说容易却也不算容易据我所知从1年到2oo2年底这几年里最少有两三次机会可以出现替代产品都被6c打压下去了而且这种行为既然没有被提出异议自然算不得垄断。
其实商业和人的其他行为一样不都是这么回事儿么?
回到这个展方略来其中对应windows的一个环节要得到微软的大力支持才好我们都知道微软有一个恶习喜欢在同类竞争产品上使诈反正平台是它的人家的软件能不能在上面跑得痛快还是要看他是否高兴光这一点上就要得到比尔大门的亲自保证我才能放一半心下来——另一半要等东西出来没问题才能放下。
然而众人对我信誓旦旦答应在游戏事业上帮助比尔·大门同志有不小的疑问连张小桐都问我:“你真不打算放弃家用游戏机市场?”
我咧嘴一笑:“谁说我们放弃的?我们守着最强的掌机制作人去做家用游戏机?疯了吗?你们总结一下微软的产品都有个什么规律来着?是不是第一代产品一般都要失败还要推出第二代、第三代才能慢慢成功?相信我他们经验还没我们丰富。”
刘明耀对我的乐观并不看好:“如果他们在第一代产品行销期间把经验值累积起来了怎么办?”
“我们也在成长啊”我拍拍手“咱们就什么都不做了?伙计们把ea干掉吞了square你看微软还有多少可以拿得出手的游戏?”
周世昌在旁边好心的提醒我:“永远会有优秀的团队和制作人出现的。”
这一点倒是说得对我一拍脑袋:“谢谢周先生提醒那样我们就只能努力做得更大了到时候起来一个收购一个。”
“至于吗?”刘明耀在这种时候通常担任提问的角色“微软不比咱们穷吧?”
“正规化管理有正规化管理的好处不过也不有足”我向刘明耀解释“微软的部门之间内部竞争很激烈游戏部门只要前几年赚不到什么钱除非小比亲自开头否则预算肯定锐减我估计在小比二次为游戏部门大规模投资之前咱们还有一点时间。”
刘明耀一脸怀疑:“sure?”
我点点头:“sure!”
刘明耀兴致勃勃地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干吧!”
※※※※
新的计划带来的新的活力我在实现韩国全民网游计划之外又要添加尽早把三星电子股份拿到手的计划。为了这个事儿我还特意跑了一趟韩国第一银行现在坐镇在这里的老巴林银行团队正在志得意满的建设新家而我来到这里最大的目的无非是想向这些了解各种金融弊端的专业人士们请教一下如何通过各种手段使得一个本来已经气色不太好的企业尽快出现金融问题。当然这件事其实是鲁薇出面那些对实现自己梦想感慨无限的欧洲人纷纷为整垮三星出谋划策没到半个月一个详尽而阴损的计划慢慢成形了。
此时适逢韩国政府高层贪污丑闻败露这政府丑闻一向都是只说最不重要的不说最重要的所以一路下来只查了几个不太得要的企业行贿和几个跟那位政府最高官员有关系的下属受贿周世昌联络两国感情的一些行为被默默忽略了为了两国长远的经济利益这些问题都不算什么问题。
不幸的是有一个被牵连进去的企业举报三星集团也在这次不光彩的事件中扮演了某种角色韩国政府迫于压力只好对些事进行调查这一调查不要紧又出现了三星集团做假帐的丑闻对天誓这些事儿都是偶然的绝对绝对是偶然的偶然碰巧在一起作而已跟我的阴谋诡计绝对没什么关系当时我正在国内兴高采烈的等着1o月张小桐给我过生日每天像傻子一样猜她能送我什么礼物所以这些事肯定跟我没关系谁说跟我有关系我咬他哦不只有是“她”的时候才咬由于之前抵制日货的问题上升到政府高度韩国政府也够硬气居然表态支持民间活动导致很多合作项目的感情破裂其中最倒霉的大概就是三星在这之前三星的液晶技术突飞猛进产量质量价格都大有越太阳电子目前水平的趋势sony正打算跟他们下一批订单看成效闹出这么个事来之后只能作罢所有的外包合作计划依然优先考虑东南亚。
这韩国人还真的民族矛盾、国家经济、国际政治混为一谈的典范我都不得不佩服他们了。当然我认为这也是因为他们国家人数比较少的缘故如果人口数量再多个两三倍很难有现在这种凝聚力和团结劲儿。
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是国家小再怎么也比不了中国一年境内被日商投资两千亿的状况政府翻脸也是义无反顾反正现在韩国还往日本输出文化谁怕谁?
三星从来没遭受过这么大的挫折信用危机和营业额下降导致股票雪崩一般的连锁反应。远在北美的索罗斯对这个消息很敏感第一时间给我打来电话:“周是你干的好事?”
我装傻:“没有啊最近我在研究对付ea哪有那么多时间?”
“韩国高层地震跟你不关系吧?”老狐狸才不信我的鬼话“不要瞒着我。”
“你在家高枕无忧就是了”我打死也不肯正面回答“印度政府也中是那么好糊弄的慢慢想办法吧lg收购的事我们可以准备了。”
索罗斯听我这么说大概明白我的意思了连声说好。
注1:所谓处理器四大家即sun、amd、ibm、inte1四大家。
第一百二十五章
1o月前夕抗洪和救灾之后的一些安置工作渐渐接近完成忙得一脸黑亮的郭振终到了北关我见到他第一句话就是:“哟哥们现在改走硬派路线了?”
郭振笑笑:“充实爽。”
我看了看周围同行的没什么外人:“给你接风去?”
“不用了”郭振不好意思的婉言拒绝了我头一次这样“跟人约了事我还得赶过去。”
我一瞬间觉得似乎捕捉到了什么:“耶?约会?”
郭振没反应过来我的表情变化只是低头看了下表:“人大概3点多到我得准备一下”
“你小子别想找个借口就跑!”我拽住他“说到底怎么回事?”
郭振这才想起来我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不知情的群众赶紧给我解释:“在北门认识的一个姑娘北关人”
我恍然大悟:“行啊说春天春天就来了。”
郭振笑笑没说话。
“我不耽误兄弟您的幸福了”我朝身后跟郭振熟识的马兰挤挤眼睛“宁拆庙不毁亲您说是不是?”
郭振有点不好意思的干咳了一声。
我笑着装没事上了车上车前挥手:“得手了记得回来汇报一下你的终身大事是全国人民都关注的呀”
回到家我给张小桐模仿郭振当时扭捏的表情张小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你真过分。”
我哀怨的看着她:“你看你现在浊听得很高兴么?”
张小桐打了我一下:“还不是你逗的?”
“我可没这本事“我笑嘻嘻的挨打”人生七情六欲郭少爷也终于动凡心了这是好事嘛”
张小桐想起以前我跟她说过的什么话皱起眉:“你说郭振以前有过一个女朋友?”
“对”我头也没抬“听说现在在珠海混呢”
“珠海”
“嗯做什么我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郭振知道吗?”
“知道吧”我低头看茶几上的书“男人嘛对自己以前的女人总有一点难以忘怀什么的我觉得以郭振的心机想查以前女朋友在哪干什么肯定没问题。”
“然后呢?”张小桐瞪着我“就这样?什么都不做?”
我摊手:“每个人的生活方式是他自己选的别人能做什么呢?”
“不一样”张小桐看着我表情逐渐严肃“你以前不是也说过能选择好的谁也不会去选择坏的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你们啊”
我被张小桐说得一愣旋即掏出电话打算给郭振挂电话有时候是非对错我们自己是没办法判断的还是留给当事人比较好同样经历过生活艰辛的我好歹也知道只要有机会没有人愿意堕落郭振以前的女朋友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自身原因之外肯定也有别的因素我在一边喝茶说风凉话是有点过了。
张小桐见我这么容易就认错又露出笑容把我正要打电话的手拦下了:“现在别打啊你打算让郭振为了昨天放弃明天吗?”
我一想也是郭振虽然是个能藏得住表情的人心里要是有这种疙瘩在跟姑娘相处也肯定不自然我还是给他留口气儿等招待完姑娘再说。
张小桐看我又讪讪把电话收回去笑着问:“行文你知道你最大的优点吗?”
“知道脸皮厚。”
“贫嘴”张小桐从对面沙坐过来靠在我肩膀上“你最大的优点就是肯经常承认错了虽然有时候你未必错了。”
我被她靠得身上和心里都一阵舒服:“嘿我只知道总死鸭子嘴硬是不对的人是需要经常修正自己廖误的”
“行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张小桐把我教给她的话又一次原封不动奉还给我“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脸皮厚也是你优点之一。”
※※※※
我们给了郭大少足够的时间消化这个新女朋友当然我觉得郭振的性格能找到女朋友实在是——实在是太容易了这个人的两面性很容易激起姑娘的双重兴趣一方面有点腼腆容易激动很容易让爱心泛滥的少女们找着感觉;另一方面做事果断坚决让看惯了没脑子小男生的姑娘们容易把目光盯死在他身上。之前我还以为郭振这人多洁身自好别说小姑娘了往他这个“成功人士”身上粘的大姑娘已经得用计算器算了他居然还体质独身没想到两个月不见原来是北京勾搭了中意的妹妹。
郭振重视工作高于泡姑娘只耽误了一天第二天就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一跟他照面就伸手:“拿来。”
“什么?”聪明到死的郭振跟我装傻。
“鲁姐的新数码相机据说被人给借走了”我捏着嗓子嗲声嗲气的说“难道不是郭在官人拿去保留青春罪证了吗?”
郭振笑了从包里把相机拿出来还有数据线递给我。
我接过东西也不着急插上请他坐下:“感觉怎么样?”
“还好。”
“说重点”我看了看站在一边含笑不语的张小桐直接把郭振往死角里逼“你小子昨天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
“没有没有”一说到这个郭振马上正经了“又不是外地的我怎么敢?”
“这么说外地的你就敢了?”我笑嘻嘻抓住他话里的错点借题挥下去“有贼心没贼胆吧?”
“算是吧”郭振承认得倒痛快让我没有了追打的可能“找我有事?”
我看郭振现在这么开心倒觉得有点抹不开口说事儿犹犹豫豫的刚想开口张小桐先说话了。
”行文是想问你有没有时间去珠海玩。“都不用第二句话提点郭振马上明白我们什么意思了这人一下子变得屁股也沉了表情也不自在了坐到沙上低头从常年备着烟的茶几上摸了一根烟。
我摇摇头:“别这样我就是劝你两句话。”
“嗯”郭振低头把烟拿在手里想了半天还是没抽“你说。”
“好日子不是人人都能过的”我看了看张小桐的脸色自觉自己还不算说错话“既然有点感情不如帮帮人家你说呢?昨天本来想跟你提看你那么高兴我也张不开这个嘴。但是郭子你回头想想咱们平时对人对事怎么个样对有过感情的人你总不能放着不管对不对?”
郭振听我说话不断点头。
“其实我也知道”我伸手招呼张小桐过来坐我身边郭振最尊敬就是她自然不会反驳我“你心里还有疙瘩旧人去新人笑这种事儿吧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既然你有多余的能力宽厚一点还是应该的当然你个人感情问题我不应该插嘴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事儿要是你觉得我多嘴当我没说好了。”
郭振看看我笑了:“你最近常挂嘴边的话能不能记得了?”
“不记得了”我耸肩“一天说那么多废话。”
“人的成长就是要战胜不成熟的过去”郭振说“你说得对我自己去珠海解决吧三天内回来。”
“行”我看着郭振黝黑的脸“快去快回你的幸福已经在手里了多往前看。”
“你这个人真是自相矛盾”郭振摇摇头“那我先走了。”
我笑着看郭振离开他前脚刚走我就问张小桐:“你觉得他能处理好吗?”
“能吧”张小桐不知为何叹了口气大概是女性相怜的心理作祟“哪里都有幸福想面面俱到真的很难。”
我拍了拍她的手:“好啦好啦我们幸福就好了。”
张姑娘展颜一笑:“是啊有你在身边真好。”
回了她一个轻吻:“我也一样的”心头却久久不能平静。
※※※※
郭振从珠海回来的时候我喊众人陪他喝了一次酒恰逢我生日使得众人有了**的理由已经托关系转到**读书的杨远哲和葛金秋偷偷跑回来也没告诉家里人再把周广、刘仲成捎上喊了邵科他们那一票一群人喝了个不醉不归。
这次喝得有点多最后我是被张小桐扶回去的郭振处理前女友这档子事儿比我痛快决绝得多他和我不一样他的爱情已经生过了回不去了就是回不去了我的现在还等于没生但内心深处已经失落过一次那种左右摇摆的心估计没几个人明白张小桐在身边我脑子里还偶尔会晃出艾琳的影子我知道这种心态十分之不好我知道这是自己的问题可我就是做不到郭振那么决绝因为一切还没开始我心中总是尚存一丝希望。
这混蛋的男人心理!
这种郁闷让我第一次彻底的采取了借酒消愁的方式印象中上一次喝酒喝高就是o3年元旦的深圳之夜不过那一次只是稍微高了点这一次是真醉了。
张小桐看出来我是真醉了扶着我已经快赶上她一般高的身子连声问我怎么喝这么多然而我以前在应酬饭局的时候养成一个习惯一旦稍微喝高了就满嘴说高兴话这毛病和假话说一千遍也是真理一样变成了条件反射张小桐就真以为我是高兴不再多说什么拉着我坐车回家一路上我照旧躺在她腿上鼻息间除了酒臭就是她身上好闻的味道恍惚间觉得真像童年时代当然是二次重来的那个童年。
张小桐把我拖回她家的时候我清醒了一点了从车上下来被风一吹在楼下干呕了几下我觉得自己好似从什么乱七八糟的过山车里晕头转向走了一遭回来天上的星星和眼前的美人都霎那间分出三五个重影晃晃悠悠又重叠成较为清晰的景象。
张小桐看我的傻样忍不住笑了:“怎么样?”
我晃晃脑袋:“还行”舌头打结一般脑袋像被人用沙包砸过往前走一步还是前摇后摆。
看我还是不能行张小桐扶住我把我往楼道里引:“不能喝就别逞强以前次次聪明怎么这次就想不开?”
我歪着脑袋靠在她肩膀上满嘴喷酒气:“这次这次是跟自己人自己人不用耍耍小聪明”
“那也得为自己身体着想。”
张小桐这会真像一个替我担心的妻子我靠在她身上很为这种想法洋洋自得起来:“没事我我不是有有我亲爱的桐吗?”
我嘴上把不住门心里却透亮一般心说这次可是丢大人了在张女侠面前第一次出现这么惨的状况我觉得吧人一辈子最好别犯什么大错在旁人手上否则将一直抬不起头来张小桐跟我学得有些喜欢拿糗事开玩笑偏偏她这人又聪明无比一般不会对旁人说什么过分的玩笑所有矛头便都指向我平日里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现在终于落在她手上了。
上了电梯到了住处我看见没人的客厅咦了一下:“人人呢”
把我放倒在沙上张姑娘笑着拍拍我的脸:“我你我妈去西藏了你忘了吗?”
“忘了”我在沙上翻了个身“他们他们怎么连你的终身大事都不管?”
“对你放心呗”张小桐笑着给我倒了一杯酸梅汁放在茶几上转身去浴室。
“你干嘛?”我说三个字的时候倒也清楚。
“没想到你喝醉了还会流口水”张小桐站在浴室里把门半掩上好让声音还能飘出来“这下正好还回来了”她说的还回来自是她曾经在我身上睡着流口水的往事这些琐碎细节她都记得我也都记得。
我躺沙上听张小桐说了句“少等”和浴室门关紧的声音知她是洗澡去了我一个人在沙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还是坐起来拿起张小桐给我准备的酸梅汁一饮而尽。
巨大的客厅被灯光照得敞亮温暖喝完东西我觉得自己又清醒了几分放下杯子仰头靠坐在沙上看天花板还好这天花板不算陌生总能看见很多我自己的倒影和我们一年又一年的回忆这样时光匆匆我们也快走到2oo3年的元旦了且不知道那之后的日子会怎样一种变化。
对时光对一些不能改变的事我有时候真的觉得有心无力如此疯狂的进行着一切我所做努力即使在现在来看也不过是时光漩涡中一朵微不可见的浪花甚至连浪花都没掀起。
躺靠在沙上我想起尼布乐博士的那句名言“祈求上天赐予我平静的心接受不可改变的事;给我勇气改变可以改变的事;并赐予我分辩此两者的智慧。”很小的时候我以为这是一种伟大的境界长大一点又觉得只是一些说得漂亮的话而已现在回头来看又觉得是人生当中应该去努力做到的目标安徒生童话和名人警句诗词歌赋电影台司小说精彩段落音乐的片断种种存在过的接受过的表达都因为心境的迁徙改变模样那么我们自己呢?我们的心到底是什么模样?我们自己是否知道?
胡思乱想着关于艾琳的往事我再一次哀叹人的一生果然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我现在能够这样压抑自己的种种冲动能够清晰冷静地回顾自己的过失能小心谨慎地寻求各种突破和变化都是拜那个女孩所赐即使我把自己所有的赞美之辞都强加在她身上也不为过因为我的人生就是由许多她这样平凡但又比我强上许多的人所组成他们给予我生活让我拥有平静的心和勇气。
同样我也感谢张小桐尽管她也因为身在我这个时空漩涡的最强核心处而改变了许多我还是要感谢她没有她的一颦一笑没胡她的关怀和支持我无法独力完成这么多狂想她把自己的时间和自由给了我这是红颜知己这样的词汇所不能达到的程度。
躺在熟悉的天花板下我问自己:你得到了能力却能否尽到责任?
※※※※
浴室的水声停了过了半晌哗啦一声门响张小桐带着香气走出来。
我扭头看走出来的张小桐这女孩现在穿了一条很短的睡裙披散已经吹得半天的头赤着一双修长的腿和白生生的小脚笑着走过来她身上的第一寸皮肤都在灯光下白得打眼锁骨在衣领敞开的两个扣子间露出惊心动魄的美我肆无忌惮的盯着她喉咙有点干说不出来话只好哼哼了一声。
“怎么起来了?”张小桐看我已经是坐着的姿势只是整个脊背都跟沙靠背吻合得厉害赶紧走过来顺手甩了下头低头俯身要我躺下。
“坐一会儿能好点儿”
我的话没说完眼睛就掉在面前那一片因低垂面敞开的领口里了。
白色的内衣张小桐本来是低头摸我额头看看热不热这个小动作却没能逃离她地法眼只是和以往很多次不疑难问题的惊鸿一瞥或肢体摩擦一样洗完澡本来脸就有些红的女孩脸更红了一点没有出言责怪我。
我眼见眼前的女孩浑身透出一股水蒙蒙的灵气忍不住抬起手一把勾在她背上压得张小桐身子俯得更低几乎和我脸对脸贴着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虽然我满嘴酒气,张小桐也没避开我,反而迎着我的脸,一点羞涩一点欣喜地吻在我唇上。
我落手之处正在她内衣背带上,正觉得有些尴尬,她的身子已陡然一沉,彻底压在我身上,香滑的舌也窜入我口中。
如果说我之前很多年都是靠一种悲伤的理性压抑自己的话,那么今天这玩意终于彻底灰飞烟灭了,身体的成熟,酒精的刺激,对自己的否定,这一切给了我足够的借口,我加大力气搂住张小桐,让怀中还在跟我进行口舌之争的女孩吃惊而低声地呜咽了一下。
这一次接吻的时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长,我们以一种奇怪的角度和姿势凝固在空气里。温暖的客厅里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张小桐身上是沐浴露和洗发膏的味道,少女的皮肤带着芬芳乃是世间最完美的诱惑,我想我终于是抵抗不住了。
湿吻的时间越长越容易让人在情绪上陷入迷乱,老实说我在某方面的经验丰富其实远超于实际年龄,当年跟我关系比较好的女性多少都曾经有过一些特殊接触——自从99年后,一直到跟艾琳交往之前,我过着时而禁欲时而纵欲的生活。我真正彻底对这种事儿没兴趣还是在艾琳离开我之后,那段时间就算混迹酒吧也没法子跟周围搭讪或等待被搭讪的女人们搞在一起。在某种程度上,我是一个花心的人,却又有着坚定而无聊的坚持。这显然非常可笑。
以往跟张小桐的亲密接触也仅仅限于拥吻的程度,我内心中一直有着这样一个结,虽然她在心理上已经是成熟的女人,在外表看来却还是一个干净漂亮的女孩。张小桐很聪明地察觉到了我在刻意回避一些可能,虽然这些可能并不是不必要的……她从来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跟我纠缠过,我们这样相安无事地一直走到了今天。
我还是忍不住了,妈的死就死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脆弱的人总有无数理由给自己做借口,我连理由都不给自己找了。小男生身体发育够了这么自然的事,谁拦着我?
张小桐似早就察觉了我今天的不寻常,有点压抑地激动着,没过多久整个人已经完全伏在我身上了。
以前她喜欢在我背上趴着还没感觉出来,现在正面扑过来紧紧贴着才发觉这丫头的胸实在是不算小,经过长期实践目测,好歹也有[马赛克](保护张女士隐私)左右,这是营养好的结果么?
张小桐贴上来的时候,跟我接触的皮肤已经燃烧起来了。身在情欲漩涡里的人感觉最细腻,哪怕是身体的一阵涟漪,皮肤的一点颤动,或者呼吸的一点急促,都能互相感知。
这个时候,专心是最重要的,我尽量让自己摒弃一切杂念和回忆,专心面对眼前诱人的少女。
生活是无数个瞬间,我们有的只是现在。
双手搂着张小桐的细腰,我翻了个身,变成了把她压在沙发上。这个长吻已经超过了10分钟,我能从张小桐的回应里感觉到一点疲惫,慢慢试着放松唇上的压迫,把自己的头稍微抬起。
张小桐正因我的放松打算长出一口气,却发现我的手已经伸进她的睡裙,从大腿根部开始,顺着大腿外侧,沿着光滑的腰肢一路抚摸上去,最后停在内衣背扣处。
我轻轻抬起头,用眼神征求她的意见。
张小桐慢慢闭上眼睛,用羞涩动人的微笑回答了我。
手指轻轻拨动,内衣扣无声息被打开,也打开了一扇门。
无论感情思想如何契合,男女之间都要共同跨过的一道门。
我屏住呼吸,从肩头开始慢慢褪下她的睡裙,白月牙一样的内衣露出来,被打开扣子的内衣松散得仿佛一碰就会随着我们呼吸的热气飞走。我能听见我们彼此的心跳,我能看见我们彼此的激动。
我们能知道彼此拥抱的理由。
我慢慢低下身子,紧贴在张小桐身上,由皮肤丝丝传递出的触感蔓延在身上,点燃每一个毛孔里的颤抖。欲望和柔情像巧克力里掺上牛奶一样慢慢渗透我们的身体和心灵。这样一个生日夜,除了推倒我的小狐狸,我还能有什么别的追求?
****
经过了曾经被无数人奉为经典的四字真言“一夜过去”后,我睁开眼睛。还是熟悉的天花板,身边一个如玉雕琢的美人,肩头有一点被抓捏的赤红痕迹,正把她的一只手搭在我胸口,贴着我的右臂睡得正酣。
我盯着张小桐沉睡的脸,努力回想自己曾经经历过多少个这样跟她共眠的早晨,多少次无间隙的欢笑,多少甜蜜多少快乐,昨夜一晚上折腾,我们从客厅到卧室,绝不比我少年时的疯狂逊色。想起这十几年很少有杂念的生活,我很容易联想到一个“七十多年的积蓄,原来不是钱”的笑话。想到这个笑话,我自嘲地笑了笑。
这一笑引得身体震动,原本睡得极舒服的张小桐猛然睁开眼,看见是正在左顾右盼的我。
赤身裸体睡在我身旁还是头一遭,好在以往我们一起睡的时候颇多,也不至于像那些可笑小说里所写的一下子惊呼就缩到被子里去。一个女孩子既然肯跟你做那种事,真正坦诚相对的时候也不会太过羞涩,当然如果是摆姿态让男性觉得可爱那另说,最起码我和张小桐之间的关系用不到时刻显摆这些小花巧。
伸了个懒腰,张小桐趴到我身上,胸前软软地压着我:“干什么呢?”
“找烟。”我把目光从床头的小柜子挪到她一片光滑的脊背上,“事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张姑娘听了我的戏言大嗔:“小坏蛋,坏蛋坏蛋……”在我胸口象征性地捶了几下,忽然低头深深一吻:“就这么落在你手里了……”随着这句话,是一声轻轻的叹息。
我搂上她的肩:“怎么?失落了?”
张小狐狸在刚才吻过的地方轻轻一啃:“还用说?当然失落。”
我低头在她头发上闻了一下:“我怎么听着觉得你挺高兴呢?俺才虚岁16,吃亏的是俺吧……”
“小坏蛋……”
我笑了:“还叫这么叫?该叫老公了吧?”
张小桐白了我一眼,森森白眼之后却是低头无限妩媚地叫了一声:“老公……”
我被她叫得心头一阵酥麻,低头用商量的口气轻轻道:“张同学,我有点事儿跟您商量……不知道您还行不行……?”说完就又一次吻了过去。
小狐狸呜咽了一声,算是回答。
一时间,张姑娘的卧室里充满了我的淫笑……
****
“臭男人。”
我记得自己不是第一次被这么骂了,不过这话从张小桐嘴里说出来还是头一遭。眼看着这个人走路有点困难,似乎这个困难是我一手造成,就算被骂两句臭男人我也心甘情愿了。不是说那什么下面死,做那什么也风流么?老子认了……
尽管这么骂我,张小桐脸上那股子幸福劲儿还是比较让人满意的,我就认为一个姑娘如果能在你身边经常露出幸福的微笑比就比什么都强,所幸我是能够让张小桐女士——注意,是女士不是小姐——让她觉得幸福的存在,这样我就又多了一份外力来肯定自己。
今天本来没什么事值得出门,我索性猫在家里跟张小桐厮混了一天,给她做吃的,陪她看电视闲扯。平时我们大家都很忙,今天我们两人手机关机电话拔线什么人都联系,一起过了美滋滋的一天。一直到第二天张小桐身体缓过来一点才双双出现在众人面前。
****
大家伙心知肚明知道我们是去自己庆祝生日,不过根据我们平时的表现,谁也想不到我们是去体验某种生活乐趣的极致去了。张小桐掩饰得很好,完全没有从少女变到成人的重大变化暴露出来,经过一天的充分休息,此人谈笑风生,所有动作如常,让我忍不住慨叹这女人就都有着天生的表演天赋了。
由于之前跟小比在乡下吃了顿饭,我得去一趟深圳跟姜博士碰头,现在DVD的录制破解软件已经通过国际互联网散播出去,世界各地的投机商人们都跃跃欲试,尤其是以台湾和香港为主的盗版产业者们更是兴奋莫名。要知道这玩意就解决了所有的关于DVD盗版画质不佳的问题,音像制品只要盗版和正版有一样的画质,就等于具备了绝对的竞争力。虽然我知道这很无耻,但没办法,世界上没有什么事儿是公平的,当年诸国列强抢第三世界国家的时候怎么不说“强盗”呢?现在有钱了都来人五人六地保护这个产权那个产权,这不跟黑社会洗白一样扯淡么?
由于盗版DVD的出现,国内很多厂商开始考虑在DVD机上下功夫。对于研发廉价耐用的DVD机我很有信心,我们这里主事的就是当初DVD技术研发团队的成员之一,在这方面当然有绝对的优势。当然我想找姜博士更重要的原因不是这个,是关于当初我跟他提出的播放器和统一编码格式的概念。不仅仅是商上要赚钱,在流通途径的专利上也要想办法搞到主动权。
比尔·盖茨的口头承诺无疑是给我的最好帮助,他在中国之行之后回到美国就私下里跟太阳集团协商关于下一步合作的问题,Windows的新方向这个人心里比较有数,但不及我所描述的那么详细,光是这些概念就能给他省下差不多20亿美元的开发费,这个人怎么会舍得抛弃我们这样的合作伙伴?
有了比尔·大门同学给我饿开门,我不就嘿嘿嘿嘿……
既然事情已经交待得差不多了,我迅速跟蔡青南下,张小桐趁这一段时间回一次北美,出面跟AOL周旋让他们别那么快兴起收购时代华纳的念头。这种类似于新婚之后就两地分居的日子我们也过得不少,张小桐对两性之间的事刚有一点实践,给她和我一段时间互相想念反倒更好一些。如果两人每天面对面动不动就来一场大战,年轻男女之间很快会因为性超过了爱情变得关系不再稳固。我见过很多这样的例子,自己碰上了自然要尽量避免。
10月初,辞别了回北美的张小桐,我迅速南下到了姜博士的根据地。这里已经第五次扩建了,现在不仅生产VCD机,还负责批量生产高性价比的VCD解码芯片,很多二线VCD厂商干脆自己不生产芯片,都是差人来这里买。
这一次到深圳之前已经通知了姜博士,他专门带人去机场接我,搞得我很不好意思。主要是我觉得搞专业研究的人还要负责这些琐事实在是我们在管理结构上的失误,姜博士性格不是很外向,谈及专业之外的东西话很少,把这样一个人推到工厂领导者的位置上有一点过分。
好在结果还不错,看此人现在很开心的样子,我觉得其实有时候稍微尝试一下自己不熟悉的领域也挺好的。
我们见面的程序照例是那几下,聊天,吃饭,秘密谈话,我说了一下跟微软的合作问题,目前他也在领导宝石星集团的决策人之一,自然有责任分析有线电视的多项专利在AOL和微软等几大巨头之间所起到的作用。在姜博士看来,这样的合作对我们一点坏处没有,目前我们还没有什么实力跟新闻集团之类的母牛集团叫板,合作无疑是长期发展的关键之一。
当然,更关键的是合作是否能够带来巨大的好处,不能的话合作也没有意义。
我跟姜博士顺便聊起新技术开发的进度,姜博士告诉我,照现在这个程度,开发完成大概还要一年到两年,而真正普及并应用应该是2002年之后的事了。
这和我预想的差不多,甚至速度还更快一点。
至于另外的对应Windows的播放器和媒体格式问题,姜博士倒是颇有心得,毕竟宝石星有一些专利就涉及到这方面的问题,由我们迅速推广统一的媒体格式应该很容易。
这一番谈话谈到晚饭时间过了才结束,我和蔡青照例不在姜博士的住处栖身,随便找了个酒店住下。
晚上跟蔡青扯了一会媒体集团的发展情况,我独自回到房间,拿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一个号码,犹豫很久,最后还是把它删除了。
一瞬间我脑子里居然响起了瘸子李琛那首恶俗的歌:“再见了心爱的梦中女孩/对着你的影子说生珍重……”
我真他妈是个该死的混蛋。
****
在深圳我只停了两天,把该说的话跟姜博士表达完了就直接回家。家里没有张小桐,这个人在北美一时半会回不来,我也只能继续干别的打发日子。譬如关注詹姆斯的新片《蜀山剑侠传》,譬如去臭骂已经看球回来的付晓飞,譬如把手按在电脑键盘上静静发呆,譬如开始无聊地上网,譬如开始用类似BL·H的ID在论坛里灌水,在1998年末的初级聊天室里看人打口水架,譬如用GM的ID去我们制作或运营的网游里闲逛,譬如在eBay上倒卖二手电脑……
无聊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眼看着韩国的网游公司和电子竞技环境在我们的扶植下一天天正规起来,《星际争霸》慢慢变成一种文化,在韩国甚至成为正式的官方比赛,而国内的红警热潮也慢慢退却,MUD翻身落马,图形网游的时代慢慢来临了。
我不知道对于2002年之后才开始接触电脑和网络游戏的很多人来说,《星际争霸》、《红色警报》等等的这些游戏代表了什么,至少我知道,在中国,甚至在世界上很多国家,这些游戏所横行的几年代表了很多人的青春,甚至很多人的人生。
如果把2002年流行的一些游戏和小说拿出来,过几年谈起,大概也会有同样的描述。
我记得2002年的时候有个朋友跟我谈起WCG,谈起中国的游戏选手职业化道路,没说别的,就是一声叹息。我也知道,这一声叹息里包含了很多无奈很多不甘,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做着一样的事,付出一样的努力,但结果往往只有少数人才能得到。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种事,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得到了是因为你付出,你付出了可能没得到,不过大多数时候,大多数的人所为的付出,不过是一种自愿状态。譬如投身游戏事业的孩子们,多少年后回首青春怎样度过,不能忘了自己曾经是因为喜欢才为它浪费大量时间,游戏如此,感情如此,人生也如此。
是以尽管无数爱好侵蚀了人一生中许多的美好时光,我依然觉得这是不错的,因为这是自己的选择,自己的方向,所有的好和坏也就要自己来承担。
第一百二十七章
没有了张小桐和她的生日1998年的圣诞过得索然无味鲁家妹妹拉我上街我都提不了兴致比较让我觉得有趣的是付晓飞也来凑热闹这个人对鲁倩表示出来的热情和活力让我很有一点诧异啧啧春天在冬季降临了么?
付晓飞对我的白眼视若不见我估计他也和我一样在白眼森森的夜晚呆多了就这样1998年飞快的过去在喧闹和不安中在诺查丹玛斯的恐怖预言中在澳门回归的倒计时中在全世界对亚洲经济恢复的期待中在上海将举行财富论坛的惊异中1年来了。
可能是由于曾经走过一次的缘故我对这种新一年寄托了什么希望啊梦想啊的说话已经有点腻烦了我的计划在按步就班的进行着先就是在农历春节也就是1年2月15日前通过韩国第一银行完成对三星集团股份的收购正在印度大吹泡沫法螺的索罗斯也积极地向lg抛去动人无比的媚眼这老头虽然丑他手上的钱却漂亮得让人飘飘欲仙。
就在我和索罗斯双管齐下的同时aol宣布将收购时代华纳整宗合并案交易金额为165o美元乃是世界上最大的收购案之一这一合并经由aol递交美国联邦法院裁定按照美国佬的习惯这个事儿得拖到一年之后才能有结论。
不过这并不妨碍网络泡沫被再一次捧得风生水起当时aol市值接近千亿美元舍得把自己全部家底全力抛出拉一个时代华纳过来搞在线娱乐业务也算是满有勇气的了这时候aol投资的各种网络科技股随着这个爆炸新闻的出现也都水涨船高连个人投资者也都纷纷把钱砸在烧钱的坑里我几乎是冷笑着看着这一切的上演时代华纳的一些项目因为盗版dvd的关系利润比分析家们分析的略少使得aol的阻力小了不少。
l的直接目标是微软我在这边厢搞的小小col中国在线它们自然不放在眼里网络游戏它们又需要我我倒乐得偷笑着开始把各种网络科技投资加个零卖给下家套现补韩国收购三星的窟窿对我不断放弃涨势正好的网络科技股众人都有一点吃惊在北美还没回来的张小桐却对我非常有信心按照我的部署一步一步慢慢进行着。
春节前一个星期太阳集团对外宣布入主韩国三星集团此次收购对外号称数额高达2oo亿美元以上当然实际上我们都清楚这种号称不过是个噱头我们花了5o亿不到不过都是现金2oo亿无非是概念价值罢了。当然也包括那些证券股票什么的。
太阳集团入主三星之后默多克估计有点回过味儿来了最近一年多时间里太阳集团往死展媒体产业图的是什么?现在连核心技术和硬件平台也到手了又图的是什么?这不是已经很明显了么?
宣布收购三星没两天坐镇北美的张小桐终于放松下来打算回国过春节默多克闻讯给张小桐致电约她在15日中国传统春节之前去一趟香港谈一谈凤凰卫视将来的展问题。
“凤凰卫视的展问题?”我在电话里冷笑“就是说打算跟你讨论你把凤凰的所有股权买走吧?做个人情给中国方面方便国家地理和探索频道在中国落地。”
“大概就是这样。”张小桐说“我预计先飞香港晚一两天到家你一个人在家里开心。”
我对着电话虚吻了一下:“行亲爱的老公等你回来。”
张小桐在电话那边哼了一声。
※※※※
跟默多克的谈话在“友好而融洽”的气氛下结束了这个刚被一个中国妖蛾子女人缠上的老鬼果然老谋深算打算放弃凤凰卫视另辟战场。目前内地的管制越来越少回归之后的香港和即将回归的澳门在和内地文化流通上需要很多桥梁这就给了众多的媒体集团们许多机会默多克不打算在一棵快成为别人阴凉的树上吊死他想撤。
想撤正合我们的意思不过他主动撤和我们劝他撤的意思就完全不同了他主动撤价格就要稍低一点我们要求则要偏高默多克想做个人情给政府又犹豫着我们这将来就是潜在的竞争对手了。出于这种矛盾心理才主动邀请张小桐去“会晤”我想了想他的话肯定了无新意最大的可能就是希望加强某方面的合作继续拴住我们然后大大方方让出自己的股权给我们或者其他什么人留个好印象方便他在内地开新电视台。
这种目的显而易见这种态度也很明白就看我们是否接受了。
张小桐用了两天时间跟默多克谈这些细节之后直接飞回到家里来年底了远足在外的亲戚什么的都纷纷回来过年家里变得热闹甚至有些吵闹我和她也没多说话偷偷跑到自己地私人住处大大温存了一把张姑娘性子很淡然对这些随性所致的事儿很看得开我们也终于沦落到上床谈工作的地步了就差没一人戴一副显示自己精英的眼镜谈到关于默多克股份的事张小桐的决定相当于我的决定。既然老头打算卖这个面子了我们干嘛不接过来呢?不管是正面竞争也好还是玩阴的也好我们都有资本钱和时间我们一样不缺。当然不会在乎这个老到掉渣的老头子想什么。默多克的儿子虽然有本事比起他们的爹还差一点况且老头后院问题严重邓文迪姑娘和他前妻为了争夺遗产权都打算动用冷冻精子了我们除了在旁边拍大腿看热闹还能干什么?
当然我要拍也拍我们家小桐的大腿
※※※※
春节过后太阳集团的管理人员陆续到韩国接手一部分人事变动一方面周世昌要去安抚被收购后的韩国公司里有一点小颓废的人心一方面我们也要通过各种手段把那边科技成果啊核心技术啊什么的都共享了把生产线挪到国内这样既能增加国内的就业机会又减少生产成本只要继续保持好生产标准产品从哪里出来都是一样。
和我相比索罗斯在lg收购问题上则显得稍微有那么点步履蹒跚不为别的只为韩国人民对他的一股子憎恨这个谈判难度也大了不少。春节期间间我除了吃吃喝喝看家里人打麻将之外最大的乐趣就是跟索罗斯打国际长途用各种味道的英语叽里咕噜的给他支招网络股票一片飘红的索罗斯对我的话自是相信的多不信的少只有身边的张小桐吃吃笑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我。
其实太阳集团收购三星这件事在dvd联盟阵线里反响挺大的正打算搞合体姻缘的时代华纳感觉到一丝恐慌而同样是搞媒体和电子产品销售出身的sony则表现得异常高兴——一直想找三星外包的活可以直接找我们来做了这难道不是好事么?
当然最高兴的还是比尔·盖茨这个人得意忘形得居然使用了公开道贺的方式向太阳集团表示祝贺这一行为立刻引起不少公司的警惕:几时起微软和这个公司走得这么近了?其中必有猫腻!当然具体是什么猫腻小比不说我也不说让他们慢慢花时间精力研究去吧等研究出来的时候这个情报的时效性已经过了。
1年是电子娱乐在世界范围内全面开花的一年也是中国地区互联网开始蓬勃举起的一年这一年里相对来说机遇更多失败也更多了。毕竟在九十年代后半年当中很多概念性的东西不断举起也该到它们衰败的时候了这个世界上单靠概念成功的人不应该那么多务实者更重要的事。
我几乎是在点怅然的看着时间一点点往前推进国内即时通讯软件的普及国外的icq和各国电信公司的协议一款款签下来网络游戏的深入人心暴雪战网的蓬勃电子竞技概念的举起几乎是重新回头来看这个曾经深深影响过我的时代我还能说什么呢?我除了笑着面对还能做什么呢?
这样一路到了1年5月《蜀山剑侠传》就要上映了。映式前三天鲁倩打电话给我约我吃饭我很吃惊除了圣诞节那次三人行之外这小丫头一直没有主动联系我虽然我心里略觉得轻松也稍微有一点不放心。这种不放心接近那种真正哥哥对妹妹的关心我总觉得这妹妹既然已经在生活上被我掺了一脚她的快乐幸福也应该是我所关注的尽管每次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我都会略带歉意地现其实我根本就没关注过她。
不管怎样找理由这都是我的错。
鲁倩的约会我爽快答应下来还顺便通报了一下张小桐窜在沙上像一团身躯妙曼的猫一样的张姑娘笑着对我挥挥手:“去吧我相信你。”
我对她感激地一笑:“等我回来咱们研究研究龙虎斗”
张小桐笑着啐了我一口。
※※※※
鲁倩现在是一线明星了出门得戴墨镜后边跟保镖、经纪人、工作人员什么的看起来派头比我还大好在这个经纪人还是熟人蔡青用一种类似于捉弄的笑容看着我不说话我被她看得有点毛干咳一声进了包房。
吃饭的地主在一个老知青开的知青酒店大概鲁倩摸透了我的脾气知道我就喜欢这种调调的玩意儿按照我平时对她的了解这也就是迁就我了否则打死她也不会来这种地主这个喜欢流行的小丫头这种包房设计类似于土炕不过也只是虚情假意的形式一下让曾经上山下乡的中年人们找找往是的感觉对于环旧这种东西我体会最深就算我回到了当初那个时代很多东西的感觉也找不到了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不过是徒劳的模仿罢了。
我进去的时候正看见鲁倩一道日渐成熟的背影小姑娘现在的坐姿比以前端正多了背是直的肩端得很平看起来很有派头。
听见我进来的声音正在低头看书的鲁倩回头冲我展颜一笑:“哥你来了。”
我听她叫的清脆自然心里一阵舒服:“嗯总女士等着实在是过意不去”
鲁倩露出甜甜的微笑:“我就知道你忙没事我等你也一样。论资格你还是我老板呢。”
这姑娘现在忽然进步得厉害倒让人刮目相看了我笑着坐下:“这可不太好办呐老板和女明星吃饭传出去能捅破天了”
鲁倩现在学得小嘴倍儿甜约我倒了杯茶说:“谁会说什么你是我哥啊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
我笑笑没说话。
鲁倩看我不说话自己也不说只是小心翼翼地喝茶时不时用眼睛瞄我。
我笑着跟她对视了能有十来次小丫头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主动对我说:“哥我有点事想跟你”
我点点头:“说吧跟你哥没什么不能说的你要是不想让别人听见我把你说的话烂自己肚子里就行了。”
鲁倩愣了一会神忽然站起来往门口看了几眼确认没人会突然进来之后才对我说:“哥你觉得我好看么?”
我笑了:“傻妹妹这世上有几个姑娘能有你漂亮啊?”
鲁倩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鼓足了勇气才问道:“哥那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这话让我在心里叹息一声她到底还是说出来了。
我面无表情地点头:“我知道可是我有你小桐姐了这你想必也知道一个男人可以喜欢很多女人但最好只能爱一个女人。如果我不能给你爱我就不配你喜欢你明白吗?”
“我明白。”鲁倩垂下头大眼睛里有一点雾气“我用了很长时间才明白。”
我觉得自己不能这样无动于衷只好站起来拉着小妹妹在我身边坐下:“小倩”
话还没说完鲁倩已经在我拉住她的手这一瞬间仰头飞快亲了我一下笑嘻嘻地问道:“哥我演得好不好?”
这丫头的动作让我有点措手不及我摸摸自己脸上被吻过的地方苦笑着道:“挺不错的”
姑娘吐了吐舌头:“人家是真喜欢你嘛也不算演戏了。”
我只能继续苦笑着摇头:“你呀”
“不过呢”鲁倩走到我跟前蹲在我腿边摇了摇我的手“我现在只是喜欢哥哥已经不爱你了。”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鲁倩:“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也有别的嘛”鲁倩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我香港去多了连那里的嗲声嗲气也学了个精光“哥我想问你我说我不爱你了你会不会不高兴?”
我笑着摸摸她的头在她美丽的青丝上蹭了蹭:“别这么说你永远都是哥哥的好妹妹我不会对你不高兴的。”
“嗯就知道哥最疼我了。”鲁倩刚才还楚楚可怜地表情一下子又满是阳光了“我想我可能有男朋友了我姐都不知道我想让你第一个知道。”
鲁倩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忽然体会到了那种父亲看自己女儿带男人回来的失落那种瞬间的失落确实很容易让本来就冲动的男人们做出一些傻举动譬如拿自己的成就来衡量女儿的爱情之类。当然我还不至于这样名义上我是鲁倩的哥哥事实上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她只是我视野里一个漂亮正常的小姑娘我希望她能拥有幸福的人生。
或者也许我潜意识里早就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了她的漂亮对我而言是一种极强的攻击力我脑子里偶尔会出现那个穿一只袜子把脚搭在椅子上的小美女我承认那是我一生当中见过的最美画面之一。
但美归美感情归感情这是两码事我一向把它们分开来看。
现在鲁倩来亲自告诉我她打算交男朋友了我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失落。
鲁倩瞪着婉转的大眼睛看着我:“哥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脑子虽乱在这方面却敏锐得一塌糊涂想都没相回答道:“是付晓飞吧?别告诉我是什么哪家的公子我知道你对这个不感冒。”
鲁倩把一双大眼睛笑成弯弯一道:“哥你怎么知道?”
我哈了一声:“刚才我进门的时候你正在看付晓飞写的书吧?以前我可没见你有什么兴趣看这种书”
鲁倩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自从接拍他写的电影我就在看了”
我在心里异常轻松地出了一口气大概就是那种一直羁绊不清的关系终于理清的轻松吧?付晓飞这个人还算至情至性只要鲁倩喜欢倒也没什么。这种事儿最好的状态就是两个人都对对方有意思其中一个人再稍微成熟一点然后感情慢慢上升那不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我心里想的颇多不过没让鲁倩看出来我还在想回去是不是要跟付晓飞谈谈鲁倩已经在拉着我的手跟我说她们欧洲之行时的相处经历和回来之后的趣闻了我微笑着听她说这些事仔细观察她脸上的表情终于放心确认这丫头不是在故作轻松。心里哑然失笑是不同所有男人都自我感觉良好以为女人没了自己就过不好?
看来我也就是一俗人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鲁倩兴高采烈跟我说完关于她和付晓飞的事没多久,我电话响了,一看号码,我乐了:“你们俩这是串通好的么?”
那电话号码不是别人,正是付晓飞。
鲁倩嘻嘻地笑着:“我让他来的,当我男朋友要经过我哥同意呀。”
我做出无奈摇头的姿态,看着鲁倩把拿过我的电话接按了接听,把付晓飞喊到包房里来。
付晓飞看见我的时候有点迟疑,不过又看了看精灵一样的鲁倩,终于咬紧牙关凑到我跟前,干巴巴地叫了一声:“大哥……”
我差点没气死,这人比我大了不少,居然就这么喊我?他难道不知道我这中年男人的心里最反感的就是别人说我老么?
翻翻白眼,我从鼻孔里哼着应了一声,旁边的鲁倩像没她事儿一样坐在炕沿唱自己专辑的主打歌,还一边晃荡着一双小脚,一副无辜兼看热闹的样。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过过这种瘾,原来当美女的家长也挺爽的,虽然平时也经常看见付晓飞在我面前垂头丧气,现在这样低三下四大气也不敢出还是头一次。我以鲁倩大哥的身份教训了这小子足有半个小时,后来鲁倩实在看不过去了才把我拦住:“哥,你在做政府报告呀?”
我干笑一声,学某些领导一样重重地挥下手:“反正,我们这帮人就小倩这一个妹妹,你不对她好就是不对我们好,我们可饶不了你……”
鲁倩笑得眼睛眯成一弯水月,拉着我的手晃了晃:“好啦哥,你别吓唬他了……”
我笑笑,站起来拍拍付晓飞的肩膀:“我知道,你是个懂得珍惜的人,日子很长,一切小心。”
付晓飞闷头嗯了一声。
****
我从知青城出来之后给鲁薇去了个电话,估计鲁薇早就知道这档子事,我也就是形式上地跟鲁倩的姐姐汇报一下。鲁薇听我对付晓飞评价甚高,略放心了一点,毕竟工作上她也有接触这个人,看起来确实比较值得相信。我们在闲聊间谈起这几年大家的变化,鲁薇很唏嘘,她说跟我在一起做事不会变的更坚强,却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软弱。
我笑了:“柔韧才是我们毕生追求的境界嘛,你看坚硬的东西一旦破碎肯定没那么容易重组,软弱有什么不好的?”
鲁薇拿我的歪理邪说没办法:“你就胡说吧。”
我嘿嘿一笑,只听电话那边的鲁薇又轻轻说道:“其实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这句话接上上半句就是承认我的歪理还算正确。
我看了看街头依稀的街灯,对鲁薇说:“姐姐,这个世界上幸福是最容易也最难得的东西,不管看见谁有机会抓,都要鼓励她。”
这个晚上,我抬头看见一道流行划过天际,不过我已经连愿望都懒得许了,流星是好看的东西,只是不适合寄托希望。
****
自从跟鲁倩的关系暴露在我面前之后,付晓飞成天都不太好意思面对我,我大概能明白此人的心情,他也算敏感,以前稍微有点察觉鲁倩对我有过意思,现在等于是从我手上撬了姑娘走,自然不太好意思见我。我也不以为意,没事找他们出去吃工作餐,还带上张小桐,付晓飞的尴尬就这样慢慢缓解了,逐渐习惯了被精力充沛的鲁倩搞得哭笑不得。
张小桐没事就偷偷咬我耳朵:“你真行啊,这样的妹妹都看不上眼。”
我对这种揶揄早就习惯了:“嘿,不是有您珠玉在前嘛……”
99年上半年太阳集团处于平稳发展阶段,网络资源的大力整合,短信业务的拓展,包括网络增值业务的扩大,这些个方面都是可以让人一忙就忙一年的事。就连最开始我只是用来赚零钱铺销售网络的电器连锁,现在也已经是胡润书写中国财富排行榜的重要花头了。不少国际分析家们分析,亚洲地区光网络、电器、手机等业务家起来就有差不多40到50万亿人民币的市场前景。当然这个市场前景的时间跨度大约为10年,也就是从1999年到2009年。我对3G等概念性的东西了解得不是很多,但我知道,只要占领了各种资源的强势平台和宣传制高点,任何利润都将不成问题。
99年大多数时间我都用在关注网络泡沫的动向和往外扔慈善银子上,把民族和世界做对比,我当然要倾向于自己的民族。在这方面我做得不是很好,但总归是在努力一样一样去做,任何事情阻力都很大,我们必须逆流而上。
****
1999年9月,《黑客帝国》上映,之前把《蜀山剑侠传》看疯了的老外们对这部片子的兴趣锐减,当年黑客震撼一干人的场面不再,单纯从票房上来预测,这片子现在连入选奥斯卡最佳视觉效果奖的可能都很小了……
10月底,网络泡沫再创新高,全世界继续围着两个经济话题熙熙攘攘,一个是中国入世贸,一个是时代华纳被美国在线收购。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两个焦点的同时,SONY公司宣布退出掌机市场竞争,他们的PSWalkman被任天堂的彩色Gameboy轰得一塌糊涂,所有的强劲功能最后被堵在一个电池续航时间的瓶颈上,死得彻彻底底。这个项目SONY共花费大约4亿7000万美元,收入不到1亿美元。这一年PS的辉煌成就中带上了这么一点灰色,更加坚定了SONY推出新型家用游戏机挽回损失的想法。
这样的结果正是我所期待的,也是我一直努力推动的结果。SONY欠了我们大约7000万美元的液晶板钱,竟然厚着脸皮要求我们参加他们的下一代游戏机研发计划,主要是希望由三星集团提供内存相关的通道技术……老子日就一个字,现在欠债的果然都是大爷了,连国际大公司都这样么?
不过这事儿也挺好的……只要参加研发就能知道主机的相关细节,我们自己搞主机心里也有底了。
说实话,以现在SONY公司上升的趋势来说,我把手中所有的款项都砸出去融资,然后收购它的股份也不是不可能的,不过那样做的后果很可能是我因为手上没钱被旁边觊觎很久的什么公司一闷棍敲倒。为了避免这个可能,我还得跟这家公司耗上许久。
99年11月,默多克出让手中全部凤凰卫视的股权,这笔钱从1996年初的1.2亿美元上升到了37亿美元,即使这样我还是把它买下了。现在默多克用得到我的地方很多,大家互相卖个人情没所谓。当然更重要的是我很期待这老骨头渣赶紧出点什么毛病挂掉,我的机会就来了嘿嘿嘿嘿……
奢望别人出问题是不好的行为,估计是真有神仙惩罚我吧,11月底我们正在研究新的光储技术的事被先锋等公司知道了,这些公司联合发表了一项声明,声称将联合起来对中国目前正在逐步扩大的DVD机征收每台DVD机45美元的权利金。这个话一放出来,全国DVD行业一片轩然大波,45美元几乎是一台DVD的全部利润了,即使出口也不会比这个利润高多少,这不是明摆着打算堵死中国的DVD行业么?
6C声明之后采取了比较积极的行动,那就是全力支持SONY的新游戏机采用DVD作为载体,这样一来,预计SONY最少能为世界上增加4000万台DVD机,这样一个数字是正常推广途径想都不敢想的,当然我也知道2002年后中国年出口的DVD就有千万以上,这也是6C比较眼红的。
这份联合声明拉开了6C和中国DVD产业长达三年之久的专利权官司之争,看着这样的局面我还真有点头疼……久多良木健一直视我为他们的主力,私下里跟我说他们自己也是身不由己,6C内部的利益挂钩非常紧密云云,我听了一笑,这人还算把我当成一个人物了,否则估计连解释也懒得解释。
6C的通告不是好玩的,这也就是在中国了,我们的全区DVD机彪悍得无需解释什么区码之类,继续肆无忌惮地生产,但出口这一块基本上被按住没得发展,很多中小企业开始显得有些举步维艰。官司也很麻烦,一些规模比较大的企业开始考虑妥协。
99年正是南德集团彻底玩完的年头,这个放卫星换飞机的奇迹终于坠落,中国的机会主义者们看到了一个可怕的下场,但这并不能阻挡更多的机会主义者们前仆后继。我这个时候才切身感受到经济真是推动人不断努力的主要动力之一,那些什么虚头的精神追求之类都在这个之下。
****
12月初,姜博士给我打来一个电话,声音很失落,问我是不是该放弃继续研究新的光储技术,他也受到了不少压力。我听了就一阵笑:“你怕什么?国内DVD生产厂商联合起来找我谈判我都没答应。”
姜博士吸了一口气:“好,不过实验室最好换个地方吧。”
我对这个建议绝对赞成:“行,你估计要坚持到什么时候?”
“大概要明年年底。”姜博士说的时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可以保证那时候完成。”
“行。”我说,“你选地方吧,管理方面可以移交一下,我看看最近是不是要跟6C谈一次。”
挂了电话之后我联络了飞利浦驻中国分公司的人,答应了6C一直希望跟我们进行的谈判。
谈判的进度非常缓慢,我们谈了两个星期,6C也承认自己确实还要用我们的技术,甚至可以吸纳索罗斯控股的LG加入6C,但绝对绝对不能放弃对中国DVD生产商的权利金追讨。至于我们开发新光储技术的事,他们连提都没提,谁都知道我投入了大量资金,不出一个结果是肯定不行的,这时候让我终止也不是他们应有的立场。他们的想法无非是激化国内厂商之间的矛盾,迫使我考虑放弃新光储技术的研发。
毕竟从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我毫不在乎后果地推出廉价新光储技术的成功率很高,而且这个东西的可怕之处在于,它一旦在亚洲地区站住脚就离占领欧洲的时间也不长了。毕竟只要有了盈利保障,亚洲大片市场几乎是无穷无尽可以开发下去的,到时候只要价格够便宜,6C从1996年开始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体系和市场都将被打破,这是谁也不原意看到的。
我们错就错在现在资本太雄厚了,换成是一个小公司说研发新光储技术估计6C的这些老爷们连眼睛都不眨。其实6C内部几个大厂都在考虑研制替代DVD的技术,只不过他们是一个圈子里的,我不在游戏规则之内,他们必须联手对付我。
这是我第一次面对空前的压力,心里觉得稍微有点不舒服。尽管这个计划现在等于是加大了中国版权问题和一些发达国家之间的矛盾,却受到了政府的支持。中国在很多民用科技领域有着大片的空白,能够占领几项核心技术是再好不过的。
然后,我和张小桐的绯闻被彻底挖了出来,这就叫一个雪上加霜。
还好,这问题我早就有心理准备,家里的大人们也有心理准备,尚不至于措手不及。其实重点不是是否措手不及,是需要通过一些手段来证明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这个事我妈和我小姨非常积极主动,俩人早就把准备好的一些证明拿出来,把我们的压力缓解到最小。小姨对我们之间的事看得倒开,私下里跟我谈了一次,她认为我跟张小桐在一起这么多年,该发生不该发生什么她都不想追究了,只是恳求我们一定要开心,没有什么父母是不希望自己孩子快乐健康的。我觉得小姨真的很伟大,以前我在应试教育压迫下从来没想过父母会对子女的要求这么低,现在我知道了。
张小桐的反应比我还冷静,完全没在意外界的那些流言蜚语,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接受采访的时候她也只是淡淡地说:“我觉得没有比周行文更适合我的男生。”让我在电视前感动得稀里哗啦,恨不得她回家就立刻把她OOXX了……
从目前情况来看,没有压力的日子基本上等于做梦,我也懒得解释那么多,这样一直到99年底,网络游戏的利润已经初具规模,我实在是被这些破事儿弄得有点烦了,征求张小桐的意见:“咱们出去转转好不好?”
张小桐什么时候反对过我的意见?想也没想,我们俩就跑到巴西玩去了。这是我们第一次尝试逃避压力,居然也蛮有效,我们在女人用大腿做雪茄的国家里看了美女、足球和各种狂欢节,并在那里度过了千禧年。
千禧年我哪儿都没去,给几个朋友打了电话,抱着张小桐在一家酒店里,我们像两只海豚一样折腾了一个通宵。人不仅有灵魂,还有肉体,可惜很多人只记得一样,这个世界上才那么多悲剧。
折腾到最后,我们都没什么力气了,我躺在床上,直勾勾看着天花板轻声问身边的女孩:“你说,假如有一天我们过腻了这样的日子怎么办?”
张小桐没出声,侧过头来把脸贴在我的手臂上,大眼睛在凌乱的头发里注视着我。
我偏过头,看着她:“放心,我就是说说,我会让你幸福快乐,相信我。”
张小狐狸拱到我身上,轻轻地嗯了一声。
“也许……”我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人这个东西,从平凡中来,最后还是回到平凡中去比较好,你说是不是?”
张小桐抬起头:“你真这么想?”
我微微一笑:“早就这么想了,只是看得开未必等于做的到,再说我不这么耀武扬威,怎么能把我家小桐勾到手?”
张小桐象征性地哼了一声:“坏蛋……”
我乐了,这次没有小字,是个飞跃一样的进步呀。
“叫什么?”
“……老,老公……”
“乖。”我低头在她肩头亲了一口,“我认真的,有点累了,你呢?”
“有你陪着就不累。”张小桐现在跟一样是满嘴流蜜,张嘴就来,“你想怎样就怎样。”
我嘿嘿坏笑起来:“你是说我想怎样就怎样吗?”说着就作势要扑过去。
“啊不……”张小桐被我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蜷缩进被子,却哪里快得过我?
一阵惊呼和欢笑声中,2000年的第一个早晨来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年说是一个新的千年开端事实上跟以往任何一年并无分别我还从旧的文摘旬刊之类的杂志上找到了当年科学家们大胆预测2ooo年世界的段子那时候是8o年代末一些胡说八道的老头们的可笑嘴脸暴露无遗就好像小男生忽然有一天现自己已经长高一样世界对自己的进步程度总是要到一个阶段性的变化之后才能恍然察觉然而很遗憾2ooo年的世界还没到这个程度除了那个夜晚曾经有许多国家虚情假意的庆贺一番外没有任何变化。
我周围的压力也没有缓解关于议论我和张小桐关系的言论少了一些6c的纠纷依然追得很紧时代华纳跟aol联姻正在缓步进行中财大气粗的他们自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依然表示要追究国内厂商的专利责任问题。
生意就是生意从这个角度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继续挨下去从目前的状况来看除了在dvd制造上有一些压力之外我们所面临的困难倒比我想象中的要小一些公司的几个强者对目前这种局面也不是很在意毕竟我们生财的路子很广这方面即使有损耗也没什么。
比较难办的是默多克察觉我的意向之后开始注意小心防范着太阳集团的种种作为新闻集团的强项都在传统媒体上世界上最大的电视、报纸和杂志都是他控股我现在主攻的是商品类文化产品。和新闻集团的重点不同但最后大家要抢的是同一个制高点交火是迟早的事私底下不知道老谋深算的默多克会搞什么小动作。
这种心力交瘁的事越多我越觉得自己确实还是渴望悠闲平静的生活偶尔我看一看身边微笑不断的张小桐我会问自己假如你连自己最亲密的人都不能给她幸福你给了再多人幸福又能如何?
这种想法长久的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很多人一辈子努力赚钱钱是为了感情感情也是为了感情各种因素交杂在一起构成了充满波澜诡异理由的人生。我现在有了感情有了不用为感情愁的钱我为什么还要坚持?
我想唯一的答案可能就是我心中隐藏的那个点那个我从来不敢去深入想一直在回避的点。
其实我一直在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一定要以强势走过2oo32oo3年第一天的那个夜晚。
那是我心中最大的秘密离得越近我想它的次数也越多仿佛人越老越喜欢谈生死。
※※※※
年里太阳集团最大的举动就是为了第一次dvd专利权官司付给6c联盟9ooo万美元的专利费尽管这个钱在我眼里几乎就是九牛一毛手中剩下的几个坚挺网络科技股的涨幅都是这个1o倍不止了。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我就把自己跟别人要专利费的时候忘了净想着别人跟我们伸手要钱的事了。
年另外一个比较重要的事就是sony的新一代游戏机终于售了采用了东芝ee处理芯片的ps2打动了很多人市场的狂热反映似乎冲淡了pswa1kman失败的惨淡sega面对拥有绝对强势的对手不得不承认“他们又一次把我们远远抛在了身后”。
不过这次sega没以前那么命好csk会社的援助之手还没伸过去已经被刘明耀给拦在那里了以极具诱惑力的金额收购sega绝大部分股份并为其注入资金这一手是很多人没料到的。此时太阳电子正在北美跟ea死磕体育游戏份额已经争到了百分之四十二以上忽然一个回马枪过来吃掉sega让ea欲哭无泪。
ega的体育游戏部门在北美差不多能占到百分之十七至百分之二十的市场份额因为公司不如ea财大气粗一直处于二流竞争地位ea最初主要对付的目标只是sega后来多了一个法国ubi现在则是联成一体的太阳电子北美分公司这样的组合如果说ea还有什么可以吹嘘的大概就只是行销和宣传了。可惜目前北美地区的销售也好宣传也好我们都因为有张小桐在北美的集团统一调度而变得轻松无比至于财大气粗?妈的这么一个小破软件公司跟我们叫什么板?别说请明星做广告了老子公司出来的都直接是明星它怎么跟我们比?
收购了sega之后ea依然顽强抵抗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家很会卖游戏、很会做生意但就是做不出好游戏的公司它调动了最精明的营销人员继续扩大跟square的合作然而square此刻却因为《最终幻想电影版》的追加投入无暇顾及北美甚至还打算解散easquare这让ea真正着了急去向微软救援。
微软对ea的到来自然是欢迎的他们的游戏主机计划在2oo1年中上市在这之前能拉到世界一线——现在应该是二线——游戏厂商的加盟对微软来说基本上等于是自动送上门的好机会。生性霸道的微软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跟ea签署了几个游戏独占协议这个举动有着另外一个意思那就是不靠你太阳电子我们微软也能活得很好爷有的是钱微软搞游戏机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sony最终没用微软的操作系统作为新一代游戏机的操作系统——微软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于是这新一代游戏机之争又变成了格式和平台之争微软的开工具对sony的开工具微软的操作系统对sony的操作系统我在旁边看热闹倒也不亦乐乎。
※※※※
6c在跟中国方面的官司取得阶段性胜利之后把目标定在长期收取权利金和彻底打压亚洲新媒体技术应用这两个方向上很多公司老总开始抱怨“这样的日子没法过了”“这还让不让我们活”从来就没人考虑为什么会这样。是自己核心技术不够还是拿别人的成就习惯了?当然这些反问我是不会拿出去问别人的我们好歹也要撑到2ooo年底我个人认为那是一个重要的转机。
时间被各种无聊的事所占领我不断想办法应付。当初跟张小桐承诺的过回到普通人生活的话暂时没法兑现张小桐也不追问我只是依然陪送我面对一个又一个问题。
※※※※
我们在跟6c抗争这个事儿上一路顶下来一直顶到2ooo年底连索罗斯的lg都不打算帮我了这时候姜博士终于不负众望研出新型的荧光扫描技术彻底越了目前的dvd光储技术和还在保密状态下的蓝光技术从物理成本和制作工艺上都要求甚低的大容量光盘和解码芯片配套展出在美国电子消费展上震撼了所有人。
在亚洲被6c压迫下的几个国家的高科技公司纷纷表示对这种技术非常有兴趣这次展出的结果就是把6c注意力转移从专利技术纠纷变到了市场份额之争老实说我对这个竞争也没什么信心6c多半都是几十年上百年的老厂飞利浦、时代华纳、先锋、日立、东芝、索尼这些集团随便叫一个都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强劲的竞争对手如果这些公司联手就算是我现在靠着逐渐蓬勃的网络游戏和实体制造不怕消耗战怕是也讨不了什么便宜。
不出我所料2ooo年底时代华纳和aol加紧了对政府部门的媚眼试图以最快的度完成合并并使之合法生效。事实证明两家公司的公关部门非常有效率2oo1年1月美国政府宣布通过了它们的提案美国在线收购时代华纳成功。然而很多人用忧虑的眼睛看到了一点不寻常的问题——美国在线和时代华纳的合并总额已经从165o亿美元降到了1o5o亿美元这当中大部分原因是美国在线缩水造成的。
网络泡沫崩溃的序曲啊我在6c联盟的压力中静静聆听着。
由于这一次太阳集团牵头挑战dvd市场很多人都开始关注这个市场亚洲很多国家的文化版权问题我们就不用讨论了这个事儿没得说也没人想说。但就算很多达国家承认亚洲文化市场存在不少弊端这帮人还是屁颠屁颠地跑来考察投资事项1年在上海召开的财富论坛让不少人对亚洲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当然不少公司老总们的豪言壮语也让当地和外来的人们都滋生了不少信心这个世界上有些事不是没法做到只是因为信心不够看过古龙小说的人都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商业上的事微妙和粗糙并存我蓄意预谋了这么久的事一旦捅破很多问题还是如潮水一般涌来。先就是制造和推广的问题推广新的媒体格式要通过各国政府同意中国政府当然不在话下了印度也好说其他几个东南亚国家我估计光谈判就够我们浪费一整年时间的这还不包括那些顽固而拥有极强消费能力的国家譬如日本之类。
在2oo1年开始的四个月里我和张小桐马不停蹄地跑遍了亚洲东南亚的几个国家总算是把最开始流行vcd热火朝天的那些国家和地区都搞定了。从泰国飞回到国内的时候我深情地望了一眼曼谷机场:“别了泰国下次我一定会来看气功表演的”
知道什么叫“气功表演”的张小桐哭笑不得地掐了我一把。
※※※※
1年8月之前我们都在喧嚣和忙碌中度过荧光光盘的启动计划阻力重重推广难度非常高好在亚洲的廉价消费市场很快就吸收走了一部分作为基本上和盗版dvd价格相等的新载体很多人出于好奇愿意购买设备尝试一下。在亚洲6c的所谓版权抵制手段完全用不上根本不用这个公司签两个电影那个公司要几张唱片这样去费力讨好这些媒体大爷们市场上开始出现大容量的电视剧合集和所谓越dvd的高清晰压缩碟片这些都是6combsp;
就这样干耗到8月亚马逊书店倒台网络泡沫崩盘的前戏完结进入正题。几乎是一夜之间无数靠网络概念起家的富翁们变成了穷光蛋硅谷和中关村美国在线和盈通科技还有满脸肥肉的索罗斯也就是几天的功夫这帮人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像我一样当初及时把这些看不见钱的玩意儿都甩手了我趁机吃掉因为cg电影赔得裤子都没了的square和其相关的哥伦比亚电影公司。
这个时候我打电话通知郭振询问关于9月份是否有恐怖活动的消息郭振告诉我德国方面已经在严查这件事了十几个留学生被逮捕。我听到这个消息吃了一惊这和我所知道的历史完全不同不过回头仔细想了想似乎按照我的记忆往前推越往后所生的事越脱离我的已知范围。譬如我所知道的很多国际纠纷根本就没出现或者出现的地方也不是之前所了解的这样的事例已经多到不能行看来历史的确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走向。
结果这样到了2oo2年3月aol结算的时候亏了差不多55o亿美元。这个亏损额也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这婚后性生活不够美满的两家开始搞分家我趁机唆使三星在欧洲电器市场狙击飞利浦导致6c中至少有两到三家暂时没什么心思对付我们。
被网络泡沫坑了的索罗斯对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之前我一直虚情假意的劝他赶紧抽手这老头子对自己的判断力太过自信压根不听我的劝——当然他要是听的话我也不会去劝。现在反倒觉得我是一个坦诚而值得依赖的伙伴经常没事跟我电话里聊天我心里总是嘀咕这样兴风作浪的两个人经常用电话联络会不会被各国间谍监控啊?
时代华纳和美国在线离婚之后荧光光盘的地位基本上已经确立下来了。按照目前的市场需求来说这样的媒体在价格和产量上都要优于目前的普及型dvd在所有因素中最重要的价格问题被我们一次又一次抬出来成为最大的亮点。荧光光盘的制造生产线和工艺都相对简单按照这个模式展下去成为主流不难只是需要很长的时间。当然对这个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兴趣了我心里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年7月底我给郭振打了个电话约他出来吃饭。此时的郭振已经在考虑跟女友结婚了看着他的一脸幸福我着实不知道说什么好相比之下我给张小桐的似乎太少太少我在心里起誓只要过了2oo3年1月1日我就跟她结婚天王老子也拦不住。
这几年来郭振变化并不大依然是一副干练的样儿穿得依然朴素表情也依然谦虚只是隐隐约约多了一些ceo才有的风范套用三哥揶揄他的一句话就是“你小子越来越像个流氓了”。三哥所说的流氓就是后来所谓的社会精英用双肘和双膝支撑体重的那种人郭振最近跟女朋友粘得像那什么似的现在居然能单身来访让我大为惊奇:“怎么?不用陪老婆?”
“咱们说事就不用让女人知道了吧?”郭振带着洞悉了什么的笑容看着我“说吧有什么事?”
我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才问:“年底忙不忙?给我挤个档期。”
“你老人家话谁敢说不忙啊?”郭振顺手拿出根烟给自己点上“什么事具体什么日子?”
我伸了个懒腰:“唉呀我打算把上海的软件公司给杨先生和葛老板打理你看怎么样?”
“好啊。”郭振想起这俩活宝搭档笑了“他们现在在学校憋坏了吧?听说总偷跑到公司玩去。”
“爱公司如家嘛”我笑着喝了口咖啡“呸还是难喝他们现在在公司学的东西也差不多够用了有专门的经理人材在身边出不了什么问题这俩人口味还能互补我觉得可以放心。”
郭振听我答非所问的说这些陡然间沉默了一下放下香烟:“你打算开始放手了?”
我笑了:“是兄弟了解我。”
郭振摇了摇头:“不赞成不过也不会反对就是了。”
我听了心里一阵感动没原则的帮你的人除了兄弟朋友新人还能有谁呢?
想起那个特殊日子我坐直了身子问郭振:“元旦你有时间吗?陪飞一趟深圳。”
郭振把烟头按灭:“好没问题。”
第一百三十章
几个月时间像老年人的慢星病一样难熬这件事我没告诉张小桐也没告诉什么人从头到尾只有我和郭振知道我只是在11月初告诉张小桐元旦可能跟郭振飞深圳一趟张小桐照例没追问我什么。
看着时间的流逝我经常从头到脚的感到一股凉意时不时我拼命告诉自己如果真的有神迹存在的话请让我跨过那一天吧那之后的无限未知生活才是我想要的现在这种日子我已经不想过了。
就好像一个在医院走廊里排队等候治疗通知的病人一样我战战兢兢迎来了2oo2年的最后一天。
晚上吃饭的时候张小桐问我:“明天早上几点的飞机?”
“1o点半。”
“嗯到了之后给我挂电话。”
“好。”
我第一次尝试这么漫不经心的跟张小桐对话张小桐察觉到我的异常摸了摸了的头:“累了?”
“不是是吧”我有点语无伦次的答道“今天晚上要回家睡吗?能不能陪我?”
“都累成这样了还想坏事。”张小桐红着脸点了我额头一下“我等会给家里打电话吧说在公司跟鲁姐加班。”
我笑了一下:“说起来那次我过生日是不是你预谋好的?”
张小桐环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吹了口气:“是或不是很重要吗?正好明天我也要去看一个老朋友最近有四五个月没见了。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我仰头亲了她的小下巴一下:“2号回来。”
“嗯。”张小桐用下巴轻轻蹭着我的头“一切小心别让自己太累了。”
我心里的不安被她安抚得略减了一点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念叨着她那句“是或不是很重要吗”回味无穷。
※※※※
郭振看了看我又往我身后看了看:“你确实?”
我点点头:“我确定。”
郭振笑了:“用不了这么多人吧?叫三四个就行了你和我的保镖加起来还不够吗?”
我回头看看整整齐齐的一队人出入机场的不少人都用惊异的目光看着我们仔细想想也是太丢人了:“那行咱们走吧这些人留下。”
郭振笑着摇了摇头:“完全没必要相信我吧。”
“当然相信你。”
我跟郭振并肩进了机场大厅我们的保镖紧跟在身后。
※※※※
我记得那次我在深圳游荡是大约晚上快11点由于记忆力还是很好那时的很多细节都能记得清清楚楚除了因为黑暗不记得那另外两人的相貌之外其他的相关细节都曾经反复回忆过。
郭振一直没问我到底为什么来深圳也没问我带这么多人干什么只是下了飞机之后轻描淡写的打了个电话喊了一批人过来。
“我说不用带人吧。”郭振看着这群对我们异常恭敬的人笑道:“都准备好了说吧你今天想找谁的茬?”
“得你的意思是想让我请这帮兄弟吃饭吧?走吧走吧先吃东西再说。”
郭振朝那些神色恭敬的人一笑:“听见没有?周老板请客你们可别客气。”
我咧嘴一笑人多了我心里踏实一点人果然还是群居动物怕一个人面对困难呀
※※※※
这顿饭大家都没怎么喝酒这是我的唯一要求我要清醒的面对晚上的事郭振被我神秘兮兮搞的有点兴趣了跟在我身后我们一群人在接近黄昏的深圳市街头晃荡看着这个城市被染成一片金红色阵阵微风吹过我的心头和路边的树一样有一点微荡。
把这些兄弟们安顿到叫过来的车上我和郭振上了另一辆车从这里往外看约一百多米处就是我当年落下河的地方。
郭振在车上开了一听可乐:“说吧什么麻烦?”
我摆摆手拒绝了他递过来的可乐:“不喝碳酸饮料有冰水吗?”
郭从小冰箱里拿一瓶冰水给我:“什么时候改的道?”
“可乐影响那个你不知道吗?”我开玩笑的说“现在都喝水了这个是最好的东西。”
郭振看了看我笑了一下把可乐放下自己也拿了瓶冰水出来。
他这个举动让我暧昧的笑了:“嘿嘿”
郭振也不回避自嘲的一笑我当然明白男人嘛我们两人喝着冰水看着车外的天色变化。
我跟郭振说起当年我们一起出去堵张小桐那个学那一次郭振听我的描述听的直乐:“当年咱们怎么那么混蛋?”
我耸肩:“难道现在我们就不混蛋了吗?”
“也是。”郭振想了一下笑了“好象比以前更混蛋了。”
我笑着道:“其实差不多只是以前你做这些事不觉得怎么样现在长大了一想就觉得不自在。人啊长大一点成熟一点**就更多一点也更会隐藏自己的**。现在你觉得自己做的事儿混蛋可能只是因为你下意识觉得这些事不能让人知道。郭子啊我们长大了”
郭振仔细咀嚼了一下我的话颇无奈的摇摇头:“有点道理你小子大道理一筐一筐的”
我一乐:“人之初好为人师嘛”
我们就这么说着说到那半边红日陷落说到灯火齐燃说到天上挂起星斗说到车外开始有一丝寒气。
我正说到有一次周广成他们喝酒之后把旁边一派出所所长的弟弟给打了的事猛然惊觉似乎时间已经不早了赶紧用胳膊捅捅郭振。
“嘿哥们儿几点了?”
郭振的头看了一下表:“快8点半了怎么?”
我嘟囔了一声:“靠还早咱们继续说。”
我继续和郭振漫无边际的扯起来从我们小时候玩的游戏机到现在身边的姑娘我们说起当年在小汪那里玩游戏机的日子那时候郭振还是球技群的强者除了败过我一次之外几乎没输过还有杨远哲打得很好的街霸我们一起玩的大航海后来一群人任性做出来《航海纪行》“真快啊”我跟郭振说“转眼我都2o了你们都快成老头了。”
“看过《2oo1太空漫游》吗?”郭振问我“听你说老我就想起这个来了。”
我当然看过也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片尾一段主角迅衰老和宇宙婴儿诞生的段落是所有看过这部电影的人都能铭记在心的经典。
“我觉得人生就像那个太空婴儿的重生一样”郭振看着远处粼粼的河水说“你每到一个时期就是一个新的开始我就不怕老老了自有我能做的事现在我年轻抓住今天才好。”
我听得心里一动库布克里所描绘地那种诡异的重生状态是在当时人们所不能理解的空间和时间状态里完成的那么我所遭遇的重生是不是也跟这个有关系呢?
心里这么想我嘴上依然是说笑着:“行啊郭少爷现在怎么说话也像我似的恶心了?”
郭振看了看口袋里的烟还是没伸手去拿:“近墨者黑跟你在一起还能学什么好东西?”
我笑笑不再说话按了车上的cd播放键小施特劳斯的曲子从音响里慢悠悠的滑出时间就这样在音乐声中静静地度过了。
可惜的是我们等到了11点依然没有人出现。
我的心情慢慢放松看来历史到底是被改变了。
郭振注意到我的表情变化轻轻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走陪我下车走走这泡尿憋坏了。”
“该谁让你喝那么多水。”
我们俩下车顺着一排小树林绕过去到了草皮砖头都让我感到十分熟悉的河边从这里往前看去似远又近的灯光在城市的建筑外圈笼出一轮光晕我拉了郭振坐在河边的草地上。
“到底怎么了?”
我没说话朝郭振伸手:“给我来根烟。”
郭振一点儿没犹豫把口袋里的烟递给我:“抽得惯?”
我接过来依然是熟练的点火叼上依然被呛得咳了几口咳嗽慢慢平息之后才对郭振说:“明天一早咱们包飞机回去呆过这个晚上我绝不来这个鬼地方了。”
郭振正想说什么一把有一点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来。
“周先生这就打算回去吗?还没见过老朋友呢”
我听见这个声音头皮一阵麻。
转过头去我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
当年贾宝玉看见林黛玉的时候假惺惺的道:“这个妹妹我见过。”我觉得自己现在也要学那假惺惺的公子哥儿来这么一句才比较符合这里的情景。
一个叫詹轻儿的女孩站在风里满头青丝飘逸正目光如水的看着我那双眼睛里有着和她年龄不符的睿智。
郭振看我呆住了没反应也不好做出什么回应只是手已经伸进怀里警惕的看着詹轻儿。
詹轻儿毫不在意郭振的敌视只是安静的看着我:“能想通吗?”
我脑海里迅飞过许多问号嘴上却说:“愿闻姑娘赐教。”
詹轻儿笑了笑:“能不能走近些?”
我侧脸看了一眼郭振的姿势这个人现在的姿势绝对是那种能扑出去把人扑倒的类型不过我知道这显然不必要既然我都来了自然应该明白这时出现一个曾经跟我有过接触的人代表什么意义我朝郭振摆摆手向前踏进一步靠近詹轻儿。
詹轻儿想都没想就扑过来不过不是对我动手是给了我一个结结实实地拥抱。
我一瞬间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因为三个字在我耳边响起。
“谢谢你。”
香港来的女孩年轻而博学并不是为了付晓飞而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也并不是因为仰慕付晓飞的才华而去看他。
她就是当年我救的那个姑娘!
我不知道这一刻我心情经历了多少种瞬息的变化只知道自己的表情已经完全呆住了一直到詹轻儿松开手都没恢复过来。
倒是旁边郭振的嘀咕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迅恢复过来:“以为你神秘兮兮想干什么原来是背着小桐姐来约会”
我当时就在1月份的深圳室外冒出一身冷汗来这可不能让张小桐知道虽然知道了她不会有什么激烈反应可我绝不想让她不高兴。
詹轻儿嘻嘻一笑:“怎么?怕小桐姐生气吗?”
我一哆嗦当时就忘了跟这姑娘客套17年来的久别重逢之情了:“你这什么意思?”
“周先生怎么这么笨哦?”詹轻儿调皮的眨眨眼睛貌似天真的道“你还想不到吗?小桐姐在美国的代理人就是我呀詹妮佛就是我呀。”
我一下子蒙了:“你你你你你”
“人家不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嘛”詹轻儿笑意浓浓的挤挤眉毛用表情明确表示我那套唬人的三板斧对她完全没效“你觉得什么理由能让我去见付晓飞呢?又有什么样的理由能让我为别人卖命打工呢?”
我叹了口气:“早就知道了妈的十几岁小姑娘把付晓飞那样的人轰得想自杀除了重生一次还有什么别的可能呢?”
詹轻儿拉着我的手随意的坐在草地上还朝已经呆住的郭振招手:“你也坐别客气。”
我看她如此轻松心头一动就想到她平时跟张小桐的交流上去了:“你是不是把我们的事跟小桐说过了?”
“是啊很久之前就说了。”
“什么?!”我眼睛都要冒出来了“她知道了?!”
“大概就是我认识了小桐姐之后吧”詹轻儿轻描淡写地说。
“你”我现在很想把她掐死或者当年干脆不救她算了。
“你什么你?”詹轻儿似是不屑地切了我一声“你呀你永远不会懂女人一个女人要是死心塌地喜欢你管你是贩毒的还是人妖管你是从过去还是未来来的她一样会喜欢你。”
“”我被说得没脾气不可否认詹轻儿的话有一定道理不过张小桐早就知道我是一个回到过去的人这件事还是让我觉得很惶恐“你们还说过什么?”
“没什么了。”詹轻儿摇摇头:“我又不认识你知道的怎么可能比小桐姐多?”
我一想也是我连我救过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她能知道周行文就是当年救她的那个人已经很了不得了我连寻找这些人的线索都没有过。
“其实吧”詹轻儿看着我慢悠悠地说“还有一个人也回来了2ooo年的时候我在欧洲认识了他。”
我吓了一跳:“啊?那个流氓?你怎么认出来的?”
“你还说呢。”詹轻儿脸红了一下“我被他抱了那么久他的身高、相貌和感觉都没忘。”
我觉得我现在就是一个傻子已经被詹轻儿绕进去了一直在围着她的话题转不过我并不在乎现在我只想知道各种问题的答案。
“这个人现在呢?”
“这个人也来了。”詹轻儿淡淡道。
我当时头就大了:“他?他怎么来了?”
“废话他当然也要来。”詹轻儿掏出手机了个短信不一会一个干瘦矮小的身影从远处慢慢走近“你以为他现在还靠抢劫为生吗?人家也不比你笨多少。”
那个人走过了我才终于看到当年被我打的小子什么样这个人留了一头长看起来很似长版的约翰尼·德普只不过比德普要稍微黑一点整个人有一点妖里妖气的感觉只是眼神很坚定不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成功人士差。
那人走近我看了看詹轻儿看了看我对詹轻儿说:“他比电视上好看一点。”
我当时就乐了朝那人伸手:“周行文隔了快2o年了还没请教”
“刘振邦。”
詹轻儿的手轻轻按在我们握紧的手上笑呵呵地道:“很像同学会呀”
我们都笑了我问刘振邦:“还恨我吗?”
刘振邦笑着摇头:“现在有点恨不起来了。”
詹轻儿在旁边插嘴道:“恨不长的如果是爱情也许能长一点。”
我苦笑了一下:“说的没错。”
※※※※
事情展到这个地步基本上已经没郭振什么事儿了这哥们很郁闷地回车上抽烟去留下我们几个人坐在河边好似三个从8o年代流浪过来的傻冒文青一起望着河水呆。
从詹轻儿的描述里我才知道之所以后来欧洲飞利浦集团的阻力变小了并很容易被我们低价电器狙击刘振邦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这个人现在也不是什么好人据说跟黑手党党魁的孙女有着极为亲密的关系还收购了几个欧洲的汽车公司。正在往汽车集团军火化的道路上大踏步地前进着。他之所以没有找我报仇一方面是因为詹轻儿从中周旋让他觉得的确应该感谢我们一起得到的这个机会一方面则是考虑到我背后也是中国人的社团撑着他对跟同胞开火没兴趣。
起当年为什么落魄到要劫个姑娘刘振邦也唏嘘了半天还不就是穷的么?他说完我就笑了如果我当时已经坐到更高一级的项目经理并且感情上没有这么大的挫折我不是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么?
詹轻儿最倒霉是跟一个混蛋约会到一半那人想动手动脚被詹轻儿一顿臭骂之后打算徒步回家结果在这是遇到了刘振邦和他的那个兄弟。
到兄弟我看了看刘振邦:“嘿也带了不少兄弟来吧?”
刘振邦摇头:“没就带了一个你也不会对付我我也不会对付你何必呢?”
我自嘲的笑了一下:“是我小人之心了我带的人最多。”
詹轻儿伸手在我们肩头各打了一下:“好了好了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这里”詹轻儿伸手一指“这里就是我们掉下去的地方我总觉得可能是什么神秘现象能让我们得到重生你们打算再试试吗?反正这次有准备掉下去最多就是把衣服弄湿。”
我和刘振邦被她这么一说都站起来了往前走了几步向下面看过去詹轻儿站在我们身边也痴痴的望着。
看了很久我们三个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不要。”
这两个字说完我们三个一起笑了。
詹轻儿笑着摇头往后退:“我还是不要了现在挺好的再变还有更多选择不了的事。”
我和刘振邦跟着她往后退。
开玩笑当然不要我才没有反复重来的习惯这一次作弊已经足够让我心中生出更多的遗憾和愧疚了我的人生难道不应该是只得一次的么?我现在所拥有的难道不是很好么?
我已经明白了人生是一瓶饱满的水用力摇晃只能溢出更多不满。
所以我不要。
显然有着重新来过机会的另外两人和我想法相似他们也现了不仅是重生的机会能让人痛悔自己的过失哪怕是现在无法倒转的时光流逝里这样的机会还是很多。
既然能今天就改变干嘛要想着回到昨天?
后退了的我们重新在草地上坐下聊起各自的经历和以前的生活同样拥有过悔棋特权的我们总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三个人坐在这里一直说到东方泛白。
向前方看过去天亮了。
3年的第一天过去了。
和另外两人站在一起迎接崭新的一天我心中想到的是过去十几年里所经历的种种往事许多似曾相识许多被弥补的遗憾许多滋生出来的遗憾。
站到红日吐出一丝金边我坚定了决心对旁边二人道:“我们走吧。”
另外两人刚要答应我又道:“你们等等我还憋了泡尿。”说完也不顾女士在场径直走到河边撒起尿来仿佛当年黄霑在巴黎电梯上撒尿一般的气势刘振邦看着好玩也跑过来凑热闹。詹轻儿也不回避就站在我们身后笑着道:“这个我就不陪你们玩了下次有新鲜的喊我。”
站在我身边的刘振邦问我:“想好了?”
我点头:“想好了等荧光碟片做大我就打算过回到普通人的生活。”
刘振邦抖了抖裤子:“心态能回去吗?”
我笑了一下:“要心先想回去人才会回去。”
“说得好。”刘振邦由衷地道“我很羡慕你也会尽力帮你。”
“恩不言谢。”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大男人互相客气什么?”詹轻儿在后面笑道“咱们回去吧春节前还有好多事要做呢周先生想当普通人也要陪我们把这些压力顶过去再说呀。”
我回身笑了笑:“放心我会跟你们共患难。”
正说着话电话响了我掏出来看手机还剩最后一格电赶快按了接听。
电话里一共就两句话是我熟悉的声音。
听完我差点倒在地上。
※※※※
我听完电话只觉得一阵眩晕要不是詹轻儿一把扶住我我早已经一头栽倒在地上。
我在詹轻儿怀中恢复了一点力气挣扎着站起来心中撕裂一般地疼着拉着詹轻儿的手大声喊道:“现在去香港我们去香港!”
詹轻儿见我如此歇斯底里也不出声柔嫩的手任我用力扯着轻声道:“好我现在就去想办法。”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人漫长的一生是一个永远未知的旅程家庭是所有旅程的起点也是终点。
我和张小桐结婚一年了终于如愿以偿过到普通人的生活现在我还能时常想起这句话这是艾琳临终前写给我的信上的一句话在我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和张小桐一样都无法看到2oo3年以后生的事我不知道艾琳离开我之后生了什么事张小桐自然也无法知道她只是和艾琳成了好朋友她从蔡青和鲁薇的只言片语里知道这个女孩曾经对我有过非凡的吸引力通过詹轻儿她知道了我有一个虚无的过去于是她尝试着结识了艾琳和她成为朋友毋庸置疑张小桐是爱我的甚至爱到不在乎我是一个拥有未来经验的人也不在乎我隐瞒了她那么久她就是爱我从有理由到没有理由从亲情到爱情再到亲情从隐隐约约的喜欢到不可割舍。
最初张小桐是抱着一种了解敌人的心态去接触艾琳结果她自己也没想到她会被这个灵巧坚毅的女孩吸引慢慢真的成了她的朋友她们无话不谈甚至张小桐几次去香港都是为了看艾琳而不是工作。当然这些我并不知情张小桐也不会质问我为何认识艾琳或者笨到把艾琳带到我面前来。
我到香港的那天张小桐已经在医院里哭得不成样子她能隐约猜到艾琳可能是我未来的女朋友她却猜不到艾琳是否离开了我是否曾经改变生活更和我一样不可能知道艾琳为什么会离开我这个我一直都猜不透的答案原来如此简单。
等我们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死去让自己自私的永远留在你的记忆里。”
我想这就是艾琳最后要传达给我的信息吧?
这个聪明的小姑娘这个狡猾的小姑娘这个自私的小姑娘这个让人想念的小姑娘这个让人心痛的小姑娘。
在医院里艾琳留下的笔记本电脑上有她写给我的信信上写道:
“周行文你是除了母亲之外世界上第一个肯对我好的人我有时候就会想如果我再长大一点是不是就可以做你的女朋友了?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你是小桐姐的男朋友:(小桐姐和你一样都是对我好的人我觉得很满足所以做不做你女朋友就不是那么重要了:)我在香港住了两年又去加拿大跟爸爸一起住了几个月总是觉得哪一天过得也不如小桐姐和我在一起的日子还有遇见你的那一个晚上小桐姐总是跟我开玩笑说让我和你们一起生活我知道这不可能尤其是去年我查出激素分泌过量的问题之后这种可能就更渺茫了那时医生的表情还不是很严肃我总觉得自己蛮有希望的没想到呀没想到:(我现在给你们写信的时候眼睛已经快看不见了我不想让你们看见我这么惨兮兮的样子你们记得的应该是还没脱光头的我我也不像小瞎子:(可恶的笔记本电脑键盘真差劲周行文你下一次一定要设计一个好一点的我相信你:)嗯周行文你听着人漫长的一生是一个永远未知的旅程家庭是我们所有人的起点也是终点我知道现在这样冒失的给你写信已经很冲动了看在我已经没有什么机会冲动的份上你就原谅我一次吧我已经没有继续体会未知的权利我知道你最好了:)嗯我是说你一定要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别像我一样再被分成几份一份给妈妈一份给爸爸一份给你你一定要有一个人依靠一定要被人依靠要健康要快乐要把我没有拿全的幸福统统拿到手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我看见你的时候真的喜欢上了你因为你和我一样平静现在我已经没有机会喜欢你了你就让我在文字上任性一下吧。
唔我知道就算小桐姐看到这封信也不会怪我的她最疼我了我很喜欢她她比你和我更平静这个世界上像她这样的人越来越少能认识她真是我的运气有小桐姐陪着也是你的运气反正最后我没办法得到幸福的家庭回到家庭做自己的终点我只能希望你和小桐姐都在最后找到自己的家庭我有时候也会瞎想要是全世界的家庭都能幸福美满是不是所有的孩子都会得到幸福的人生呢?就算那些生下来就没有健康的孩子也能拥有快乐那样我们是不是都可以从起点回到终点了?
呵呵我也就是瞎想我知道那不可能。
祝你们健康快乐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一定要快快拥有家庭才对得起我辛苦打这么多字否则我会不高兴:(”
我承认看完艾琳的信我已经泪流满面她拥有一颗如狮子一样平静的心这正是我们三年交往里她给我的最好礼物。
张小桐站在我身边两行清泪垂落和我相拥无语。
※※※※
“我现在忘不了艾琳怎么办?”
“那就别忘。”
“如果我想忘呢?”
“那我就陪着你忘。”
“可能要用十年二十年啊”
“短得很一辈子更长。”
“一辈子是永远吗?”
“不是永远是一直。”
“你真的不介意我有过两个人生?”
“对我来说你拥有我唯一的人生我唯一的人生拥有唯一的你我干嘛要去追问我不可能看见的事?”
“啊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勾人了。”
“为什么?”
“因为你有世界上最美的想法。”
“哈?”
“宽容。”我看着身边的张小桐说“我用了两辈子学会宽容你一点就透你才是真正的天才。”
“我没得档读当然要小心翼翼。”张小桐凝视着我缓慢而饱含深情地说“对我来说一辈子就是一辈子我能不珍惜吗?”
《重生传说》全文完)
第一章
作者:刘振邦
人们一般当我是个废物,我也并不对这个太在乎。小刀疤身上没有任何一条疤,即使有,那也不可能是刀疤。只所以叫他小刀疤,是因为他叫我大哥。叫了我大哥的,我一律都喊他们小刀疤。
刀疤是我在中学的时候打架打出来的交情,他脸上那道疤是我划上去的。从那以后,他就叫我大哥。不过我不是老大,炮哥才是。刀疤昧了炮哥两斤货,他的马子得了病缺钱,据说是心脏的毛病。不过他们两个都没跑掉。刀疤的下场很简单,被砍了一刀,从左眼拉到了右边下巴。就跟我很多年前砍过的那样,不过,那时候并没有砍开骨头。炮哥骂我动手太利落,还数落了我,说什么如果他去砍的话就能怎么怎么的。不过我知道他不过是在放屁而已,他能干的不过是打炮,所以才叫的炮哥。他打炮还不喜欢避人,可怜了那姑娘了,刀疤说她心脏还很不好。
我转身出了门。虽然他不避人,可是我避他。看见那身肥肉在眼前抖无论是谁都不舒服。
走出房子,在门口看见了太子。太子是真的太子,他老爷子管这一片天。可是蜡烛台儿黑自个,偏偏管不住他儿子。太子抖手甩出了一支骆驼,递到我面前。
“要不?”
“不要。”
他顺理成章的将烟叼上,右手在地上一擦。他喜欢用火柴,还喜欢用食指与拇指夹着烟抽。据说,这手势是沧桑男人的特征。自然,这是据他说。
“老头子要我去英国。”一口气将手中的骆驼吃了快一半,他才开口。
我们两人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我转过头看了看他。
“老头子看来知道我的事了,想送我出去。x的。”停了会,又问:“你今年多大了?”
“18。”
“我小你半岁,干脆你跟我一起去。”
“不去。”
他愕了一下:“为什么?”
“刀疤。”
“听说刀疤……”他停了口,比了个切头的手势。
我点了点头:“恩,我动的手。”
“你跟刀疤……”他说了一半,不再接下去说。左右看了看。
我别过头,没有去看他。对着天空问:“什么时候走?”
“我等你……”
“不关你事。”我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
他将骆驼放在嘴边狠狠吸了一口,将烟头丢在了我眼前,一脚踏了上去。
“什么叫不关我事?一世人……”
我站起了身,他闭上了嘴。
“刀疤身上有九条刀疤,有一条是因为我而长上去的。有八条是本该长在我身上的。关你屁事。”
那一天,是2000年的元旦。
出来混,无论你位子有多大,马仔有多少,随时都会有可能发生意外。你位子越大,就越要留意。所以很多人都把那句话挂在嘴边:“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有的时候,报应来的特别的快。
我们家乡那地说大不太大,说小却也不小。能管那么大片地方的大哥,也就是一方土皇帝。如果他死了,那么就是很大的一件事情。手下的大哥们为了抢他那位子,必须找出我。我取走了保险柜里的东西,有一些官也要找我。
不过最后,我还是成功的离开了。太子他出国了。差不多整个黑道给刮干净了。太子他老爸升官了。他的上司倒了。炮哥的死被定性为了黑道仇杀,所以我跑了后追我追的也不严。不过我知道,其中一定有太子帮了我。不知道太子他老爸会不会避人家的晦气换个位子。不过那张椅子换或者不换,人们都当他已经接下了从前上司的位子了。不知道在这个位子上他能坐做长久。不过这些……对我已经不重要了……
我到了一个新地方,这个地方很有钱,不过不是大家都很有钱。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这句话虽然刚说起来的时候很多人都不满,可是当那一部分人变成了多数之后,大家都很满意。不过我知道,我不是那一部分人。无论如何,我不敢见光。有些事情,追的不紧是一回事,追与不追又是另一回事。这里很多有钱人,所以就有很多希望有钱的人往这里跑。希望能沾点好风水也成为有钱人,就算不能成为有钱人,也能分上一杯羹。这里也就有了许多外来人口,我也就能不那么的引人注意。需要吃饭。我不能坐写字楼,那太张扬。而且,我也没条件。而体力活我也不能做,那大家都是拉亲带友的,我一个外人太显目了。我只有继续靠打架换口饭吃。而我也不能入黑道。因为进了帮会就要出位,出位之前要先出名。我知道,在我出名后,一定会在出位前死。我只有半黑不白,一辈子的待在人最多,最能将自己藏起来的那一个阶层里。所以我知道,我一定会没有钱的。
替人家酒吧,舞厅做打手,看场子这种事情有点无聊,可是却也很有趣。看着大家一口一口的灌着酒,感叹这个世界越来越堕落,偷听失恋男女的痛哭抱怨以及远大抱负,听小职员们诽谤上司,有的时候还能听到文学青年们怀才不遇的感慨……这些对我都很有意思。因为我知道,我的人生已经开始兜圈了。哪一天我出去了,那么我的人生也就到头了。因为我自己无法去体验圈子外的世界,那么听别人说话也就成为了我一大乐趣。听多了以后我刚来那时候的伤心与沮丧就淡了,不仅仅是因为习惯了,还因为看到了更多在圈子里转的人了。有的为情所困,有的怀才不遇……
我们平时除了看场子,还会也就在厨房帮些小忙,打烊后收收桌椅扫扫地。毕竟大家不过是来发泄一下而已,真的借酒发疯的也不多。偶尔在某些地方还会卖卖药。这个药是个不错的东西,比烟好。从前爷爷教我练祖传武功,说烟、酒小可冶情,大了伤身。所以我就都不碰。可是现在心里好空,也就接受了。太子从前说,烟能填人心的空子。浮起来的是烟,沉下去的是人生。我就笑他说他的人生是尼古丁。现在抽了起来才知道,它并没有沉下我的人生。只是那烟火能把我们的心都给烧没了,燃尽了。所以,从前老填不满的心它一下子就装实了。这个药它更好,一个小小的药丸子,就可以让我们的心都碎掉。然后我们就不在空虚,无心可空虚。让我们的魂飞掉,所以我们就能好好的嘲笑自己。所以不到半年,我就学会了抽烟喝酒磕药。一天里,三分一的时间活在云里雾里,三分一的时间活在别人的生活里,只有三分一的时间是活的我自己。那时候我在床上,梦里我在笑,与刀疤一起去打街机摸人家姑娘大腿。我在哭,爷爷逼我练功爸爸逼我读书。我还在抱怨,老师的作业太多口袋里的钱不够我买游戏币。
“大哥,打烊了。”小刀疤将我的魂拉回来,“我们晚上去哪玩?”
我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呆了呆才回答:“随便。”
“知道了,又是我介绍地方是不?”他麻利的收拾东西。
在这个都市,早上5点后是一种生活,下午5点后又是一种生活,到了晚上12点后,还有一种生活。一个人,能过的也就是两种生活。我过的,是后面的两种。
“几点了?”我茫然的看着他问。不知道为什么,小刀疤说我这样子很酷,是么?快三年了,我连镜子都没怎么照过,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11点刚过,老板今天把这地方借给别人做元旦聚会,提前下班。大哥你忘记了?”小刀疤不在意的回答,他也习惯了我时常问些别人一般不问的问题。因为我一般都不会去记什么事情。
虽然是元旦的晚上,可是天儿却黑的连一点星光都没有。不过我并不在意这个。跟小刀疤进了家迪厅,躲在人多的地方我会变的很安心,特别是在这种大家看起来都不像好人的地方。我找了个地方坐着,小刀疤去跳舞。音乐很轰人,不过也不很难受。曾经坐过来几个姑娘,可是我没搭理他们,我等小刀疤回来。他回来了通常会带着我想要的东西,现在呆的店子太干净,没丸子。
“老大,你刚才可真酷。愣气走了三个妞。”小刀疤回来了,递给我一个小袋子。
我接过袋子,打开,倒出一片药丢啤酒里。看着它带着一路气泡沉入杯子底。我的心中似乎一下子也沉下了一些渴望。
小刀疤也在自己的酒里丢了两颗,接着说:“其实老大你好好收拾收拾自己,头发不那么乱,衣服换一套。刮胡子的时候仔细点,要不干脆别刮了。一定会摆了脸色也能让那些妞赖你身边不走。”
我打断了他的话:“我们接着去哪?”
“时间还早,真正出来玩的妞还没多少。我想我们先去过过瘾吧。”
我一口吞了杯中的液体,站起来:“走。”
“好。哎,等等我,我先喝完。”小刀疤狼狈的大口吞了半杯啤酒,跟在我背后出了门。
他所谓的过过瘾,其实也就是去找个姑娘占占便宜而已。他没胆子也没条件干更无耻的事,我也不想。被占占手足便宜,人家不过也就骂两句,忍了。做大了就不一定了。我们背后什么都没有,玩不起。不过如果背后有了支持,谁还来玩这个啊?
做这种事情,最好是找穿ol装的那些白领们,其次那些衣着朴素的少妇也不错。因为她们也是在转着一个圈子。在那个圈子里这种事情闹起来了比我们这个圈子麻烦。我们一句喝大了就没啥事,大家都不是什么好鸟,谁也不笑话谁。她们那圈子里闹了这种事情,绝对不会体面。而且那圈子里,被欺负了没准过了几天就能变成引诱了人了,或者别的什么。所以她们比别人都更能忍。借着半分酒气,半分药力。我们一左一右贴上了一个姑娘,乍逢袭击她一下子呆住了。我们将她夹着就往边上拉。我左手从她腋下穿到前面,压住了她右肩,右手直接从身下抓起了她右腿,将她半凌空的往绿化带里拉。小刀疤贴在她前面紧压着她,边讨点便宜。她张开嘴想叫,可是抬头看到我的脸却呆了呆,救命两字出口了,却比那些已经在黑影中的呻吟还要小声。我冷哼了声,不过这声哼却是对小刀疤的,跟他说过多少次记得捂嘴。脚步不停,只要进了黑暗里,她的抵抗也就变成了哀求。之后就是小刀疤发挥的时间了,过过瘾然后顺便发点利市。鬼才会来救她。
我想我今天一定是见鬼了,在我倒下的时候。我并没有感到疼痛,也许酒的力量,不过更多的该是药的作用。一个踉跄后摸了摸后脑,温热的液体。撑着地要站起来,可是手上一滑坐在了地上。抓起手中的半截东西,再次尝试的站了起来。看到一个黑影扑到了小刀疤身上,真的是鬼么?不过懒的去想那么多了,抓起手中的东西,如从前抓着刀一样的向他挥去。懒得去想的话,也就跟着习惯走了。打到了东西,不是鬼。左手伸向前,抓着对方衣领就往地上摁。然后,然后就是用手里的刀子给对方致命的一击。不过,我手里这个是什么?刀子么?方型的刀子?可是正发愣的时候脸上却打横招了一下,往后倒的时候身下传来一阵剧痛,连那么昏的脑子都感觉到了。撩阴腿?我该接着怎么做?不知道,想不出来。忽然有人从背后勒上了我的脖子。这么粗劣的手法,我甚至可以感觉得到她就在我耳朵边吐气。呵,抓住头发拉过来,然后插眼。可是,这入手的是什么?鼻子?耳朵?脸?眼?怎么抓不到头发。正在找头发,又一个黑影倒在我身上。呵呵,我甩开他。甩!再甩!不过事情似乎没像记忆中那样发展,我带着他们两个滚了起来。滚啊滚啊,迷糊里我们似乎一起向下滚去。我们会滚到哪?十八层地狱?呵呵,那么我一定该下油锅。不,一定是上刀山,因为身上凉凉的。呵呵,也好……[(m)無彈窗閱讀]
第二章
头好痛,难道这个就是下地狱的感觉么?不对,眼前看的到人。不是牛头马面。呵呵,是妈。她正拿着毛巾来给我擦汗。头还好痛,只好闭上眼睛接着躺下。顺便好好想一想昏迷前的事。嗯,先是在跟人打架,然后……想起来了,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抱着在路上滚开来了,一定是滚啊滚的滚到水里去了。然后让人救上来了吧。忽然一惊,自己的身份!本想挣扎着起来,不过转念一想,妈她老人家都来了,公安局肯定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再躲也没用。唉,一会该怎么去跟父母说呢?妈也真是,几年没见了,竟然保养的那么好,就跟十多年前一样。十多年前?我猛的张开了眼睛,入目的是一片白墙,略微有点发黄了,身上盖着的是白色的薄被,上面还打着红字“市第一人民医院”。我一惊,一下子将被子掀在了一边。我竟然严重缩水了?头脑一热,再次的人事不知了。
再次的醒过来,想的第一件事情也就是现在到底算是什么状态?尝试着去活动四肢,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感觉也很灵活。摸了摸腿,虽然摸不出从前的肌肉,但是却也不是婴儿那种软呼呼的。看来我已经是能走路的年纪了。不过这个想法虽然很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了自己脑中,可是却感觉很怪异。只有开口问在身边的爸爸,也是跟妈一样年轻了十来年的老爸。
“爸,我这是怎么了?”
爸本来靠在床头看书的,听到我说话,忙将书放到一旁。伸手先探了探我的额头:“不烧了。唉,看来这几天都烧糊涂了。饿不?”
他不说我还没察觉到,一说我就真的觉得饿了。他说有粥,然后出门去洗碗勺去了。我在他离开房间后试着坐起来,有一阵昏眩。看来是真的这几天发烧了。不过,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看自己身上的装束与四肢大小,可以推算出绝对没有到10岁,不,该连7岁大都没有。日期,是了,今天的日期。老爸有没带报纸来?没有,他看的竟然是高中语文课本,在备课。日历?病房里没挂这种东西。哦,对了病历卡,插在床头的病历卡。一眼看上去我再次傻了:1985?再看一次,没错,真的是1985。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掉河里淹死了?死了也好,那样子不死也是个废物。不过唯物一点来说,死了后该万事皆空。唯心一点来说我该先下下油锅过过刀山。不过,现在到底算什么?时空隧道吗?可是科幻小说我看了不少了,有谁是坐了时光机后还要先变小孩的?想不明白,可是尽管想不明白。有一点却可以确定,我现在是在1985年。我生日是81年的11月11日,那么先确定我今年该是4岁上下了。是了,四岁生日那天我病过一次,发烧了。本来发烧不是很大毛病,在乡里的卫生所里完全可以应付这样的场面的。可惜卫生所里的医生拿错了药,给我拿了四环素。虽然这药真能消炎治感冒,可是我却对其过敏。小烧成了大烧,就送市里了。还记得,妈在这之后的第二年就从乡里的学校转回市里了。不过我却没有随父母一同回到了市里,还是与乡下的爷爷同住。我上学晚,没上幼儿园,7岁后才回到市里上小学。而那时候,他们也从学校的集体宿舍里搬到了新盖的楼房里了。而在那之前,我都是在乡下跟爷爷住一起的。而这一段时间,也许我该跟爷爷学点什么东西了。
在十来二十年后我对爷爷的记忆已经很淡了,特别是那三年里。不过有几样东西我记得很清楚。爷爷会功夫,还会治病。我本来是不吃西药的,可是那天恰好爷爷进山回来晚了,所以母亲就送了我去卫生所。知道我药物过敏的事情后,爷爷狠狠训了他们两人。当年的我是不知道爷爷到底说了啥的,不过这次我却是明白的。身为中华五千年医学精华的继承者之一,爷爷是十分的反感西药的。对于这个我不觉得奇怪,偷偷自个乐。可是他往后的话却让我一惊:“那些个速成的东西,底子不牢。苗儿能这么急着拔吗?我知道你们文化人以这个为好。不过,他的根基虚着呢。看着西医容易学,大夫容易教,吃药方便,好的快,到处的都建起了西医院。可是好的快了再来也快,那不叫治病,叫赶病。振邦不能让你们带坏了,我这几年得好好的给他打打基。宗成啊,你也别怪你爸不让你带儿子上城里住。刘家的这门学问你们三兄弟都不稀罕了,可是我稀罕啊。我还指望孙子能接下来呢。就算他也不乐意学那我也不勉强,天意谁也不能违的。”
“爸,看你。又说这个。”父亲听爷爷又开始唠叨了插了句。
“好,好,我知道你不乐意听这个。不过,我给振邦好好的把身子底打好了也不是坏事。义务教育不是从小学开始的吗?那等他7岁了你再接他去也不晚嘛。”
看到爷爷这么说,爸爸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况且虽然并不想去学中医,可是几十年的耳闻目染的早就对爷爷的神通心服口服。当下说道:“好,爸你说了算。”
爷爷不只是教我习武,而且还想教我学医?从前并不知道。当年会练那几个把势子也完全是因为爷爷严厉的监督而已。学医?四五岁的小鬼知道个屁,还不是一天就会屁颠屁颠的跑去玩。下河摸蟹,上树扒窝什么不干。不过,我犯的着这么骂自己嘛?学医?学医也好。本来的想法不过是这回要好好的练一练这身体,顺带看看老爷子是不是除了这几个把势外还有几手绝技的。可是能学医也不错,从前没少遇到过危急时候找不到医生的情况。那个焦心也可不是能捱的。可是中医很难啊,我能学会多少?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现在的记忆力似乎要比从前的要好。本来就计划着止血,接骨这些怎么样都要学会,其余的倒不如何的奢求。可是跟着爷爷每天的上山,种药,晒药,渐渐的学了越来越多东西。不过,功夫方面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惊喜。爷爷教我的来来去去也不过这么一套。再多的也就只有太极拳了。我刻苦的来来去去比画这么几下的,除了比以前扎实外实在是没有再多的收获了。最后连那几式太极拳也顺手学了,连带着听一听爷爷说的什么身随意转,随势而变的话,听不听的明白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记得从前老嫌爷爷唠叨的话烦,现在他说什么的我也要好好的听一遍,也许我现在就是死了来赎上辈子的遗憾的吧。
这么想着,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别的都没什么,不过这日子有的时候实在是过的郁闷。没闭路电视没电脑游戏的日子实在是很没劲。想一想多年前,或者是多年后有个id叫黄易的家伙写了部回到过去的小说,里面的主角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泡姑娘耍流氓。从前还曾经他鄙视了他一下,没什么写的了就只好写色情。不过现在我却有点理解他了,体验过21世纪的生活后再来过这20世纪末的生活还真的是没啥好做。他是回到千年前,晚上看来也只有靠那种延续了千年也没改变多少的娱乐方式来打发了。我却学不了他。他一个大男人,还体魄健壮。我却是个4、5岁的小屁孩子,打手枪都没本事呢。只好回忆着从前学的那些散打,空手道什么的,整理出来自己再这么来练习一遍。人家李小龙从前也是什么都学了最后合成了一套截拳道,我这么做即使没人家那么高境界,哪天也合成个杂拳道的话该也不错。不过想归想,总的也不过就是想为自己找点什么事情做而已。不然天天这么过什么时候肯定会闷死我。
早上打祖传功夫,白天跟他读书弄药,有时候出诊了就陪他去背药箱,偶尔下午还抄抄爷爷的书。晚上吃了饭后就对着村口歪脖子树练习杂拳道。让村里孩子看到了,不免惹来一番羡慕。缠着我学功夫,我就把跆拳道挑了出来教他们。挑这个最主要的原因是它是我的认知里付出最少努力就能打的最好看的一种。一群孩子聚集在一块踢腿也颇有气势。不过某天让爷爷看到了,回家后给他嘲弄了一番,说我们那都花花架子不经用。不如好好学祖传的功夫。我反驳说那是别人,我用的话就一定好看又好用。尽管知道我教了别人的真是花花架子,不过在没什么事好做的时候跟爷爷斗斗嘴也是一种乐趣。爷爷虽然有时候唠叨,不过他却并不是喜欢打嘴仗的人。边上不丁不八的一站,就让我打他。我知道虽然爷爷老了,可是身子骨不弱,而且就我这小胳膊小腿,只要不往关键地方招呼决不会出事。真的动手了。可是一牵一引下,我却自己摔了。在趴了五次后,我早上的功课除了祖传功夫,还多加了一样――太极拳。
日子过的飞快,在87年过完我的六岁生日后,这样的日子终于结束了。父亲跟爷爷说要将我带城里去,学校已经联系好了。在新学年开学的时候就要让我入学了。父亲打算提前几个月将我带回家,让我习惯习惯家里的生活。爷爷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他摸了摸我的头,问:“你想去么?”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我不在乎。对我而言,城里现在这会跟乡下也区别不大。不过,不知道那些家伙们在不在呢?不由的有些期待起来。
“我,无所谓。”我想了半天,这么回答。
爷爷笑了,捻了捻自己的白须:“好,无为无求。”
“爸。”父亲却对我这回答不满起来,“你怎么教孩子这个?”
“这个可不是我教的,我只教了他祖宗的医术而已。”爷爷笑着说,“你要带他走我也不拦你。我知道,我这里容不下他一辈子。不过,过几天再走。还有几本书没抄完,我让他给带城里去。这孩子其实机灵着呢,我不在身边就让他自己《书海阁》。”
爷爷这么说了,父亲也不再说什么了。毕竟是自己老子,站他前面就觉得要矮半截的。我从前看了半个城市的时候,看见了自己老爹也不见得比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强多少。现在看我老爹也不比我强多少。
往后的几天爷爷就不让我跟着他到处跑了,让我呆家里抄书。爸就在一边陪我,有时候帮爷爷做点事。不过不可以帮我抄书。爷爷说所有我带走的书都要我自己去抄。这个倒让我想起了小学在课堂上背不上课文给罚抄100遍的事。这么过了一个月,我在乡下的日子就结束了。离开后我出门的时候再次转身看了一眼老家门口,只看到了爷爷转身进门的背影。我知道,这个也许是我最后看的一眼爷爷了。不过他去的无病无灾,是喜丧。可惜,我没那么牛逼给他弄个大腕的追悼会。
哎,农村一样的城市啊,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