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AG.0 消失在天空中的少年
“事情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百米高空上的一架私人飞机上，莫茗整理着自己背包。
“看看你们这一脸呆滞的样子，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尤其是你、你，还有你，几个在军情处干了大半辈子的人，什么突发事件没见过？现在就是这副嘴脸？”
明明只是个青年，却对着几位衣装得体的中年人指指点点。然而不管是旁边持枪的佣兵，还是这几个中年人，似乎都理所当然的接受着，然后沉默着。
“时间过的真慢，”莫茗看了一眼手表，“还有漫长的10分钟需要等待。”
“莫茗，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个国字脸中年人沉声开口。
“相信我，我真的知道。我活了二十年，就等了二十年，等的就是今天。唔，还有9分钟，各个国家的中情局、军情局、军情委、国安局等等乱七八糟的局，会在同一时间消失那么一小份电子情报，仅仅事关一个人，他的照片、履历、血型和小时候尿过几次床的记录等等等等，全部都会消失。当然，那些打印备案了白纸黑字的机构可能会稍微惨一点。一次恐怖袭击？一场意外的停电下的火灾？小偷或者有内部人员自己捣鬼？哦上帝，让我们为那些可能在这次事故中受伤的同志们默哀三秒钟。”
三秒钟沉默。
“让我们来猜猜，消失的会是谁的资料？”
“莫茗！你在滥用你的权利！你对不起死去的那个老人！”
“哈哈，真是个可爱的发言，可惜你不是萌妹子，”莫茗耸了耸肩，“麻烦你长点脑子吧，那个老奸巨猾的老头子怎么可能就那样死掉呢？我和你赌一冰柜的萌系手办，那家伙现在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里，用这个飞机某个角落的针孔摄像头正在录制着现在的这一幕。”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真以为他会这样挂掉？”莫茗嗤之以鼻，“副局长大人您真是天真无邪。”
“满世界的阴谋，阳谋，诡计，我都快麻木了好吗？快麻木了！就连我自己也要用阴谋诡计！和人玩互阴！这几年你们的所作所为越来越让我恶心！这些年我看到的这些东西，给我带来的反胃感，大概要让我看好几年治愈动漫才能缓过来。”
“你！……你这小子……也罢，你这种神经病也不适合继承他老人家的基业。”
“恩，这点我举双手赞成。啧啧，世界情报大王啊，多响亮的名头，我听到直接就吓尿了好吗？我是真的干不来。老家伙藏起来肯定是要考察我的能力，看我是不是足以继承他留下的这一大摊东西。如果我干的好，说不定他就真正的消失了呢？但我觉得他老人家还年轻，应该还能多干几年，造福全人类。”
“我已经告诉他好多次我干不来了，他就是不听。哎，做人太有才华也是一种罪过啊。他想通过假死来向我证明他的坚决，我也就不得不通过这种方式向他证明我的坚决。”
“这是背叛。”旁边一名将军装的男子说道。
“没错，这就是背叛。说实话我也挺伤心的，毕竟是把我从孤儿院那么多人中间挑选出来的恩人啊，我原本也不太想让老人家失望的。不过这次的机会，实在是太合适了，这么好的机会，让我简直怀疑是不是他老人家针对我下的局中局呢，但是我还是忍受不了诱惑而这么干了。”
“现在，我终于可以消失了。而你们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一旦真实情况被公布出去，你们绝对比我更加狼狈。”
“运气不错，看来老头子要被自己的诈死坑了。”
“理由呢？我实在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理由。”
“理由大家都懂，只是你不愿意相信而已。除了我这样心比天高的文艺青年，有谁愿意为了自由做到这份上呢？”
“为了自由？”将军露出讽刺的神色。
“是啊，为了自由，你不信吗？自由啊！你知道自由是多美妙的东西吗？”莫茗大笑，“在看治愈系动漫的时候要担心下一秒屏幕上弹出的警示信息，在对着自己私人电脑屏幕前的萌妹子撸一发之前需要中断六道监控并且进行信号隔离，撸完之后还要向部下解释这段时间你在干什么，你能很好的理解作为一个宅男的愤怒吗？当然，将军阁下你并不理解，因为你在外面的那两个情人很好的为您解决了需要，不过你也许不知道您每次自以为没人知道的幽会都有全程监控并且录像现在还存在某个基地的硬盘里。不过请你放心，我对三次元的女人没兴趣，而且我也不是基佬，所以那些录像我并没有亲自阅览。”
“你看看自己脸上的表情，啧啧，你心理学是怎么修习完成的？和别人交涉的时候情绪这么冲动，你已经把自己立于弱势的境地了。要像我这样，虽然满腹委屈想要骂娘，但是还是要阳光灿烂的笑出来才行。”
“你就是个神经病。”将军阁下收敛了情绪，表示不会再和这个疯子一般见识。
“唔，虽然你现在闭嘴了，哦，下巴下压，鼻翼提升，鼻孔扩张，啧啧，养气功夫这么差，你是怎么干到将军的？好吧好吧，其实我并没有调戏中年大叔的兴趣，咱们俩都闭嘴好了。”
转过头去，莫茗看向持枪的佣兵们：“史蒂夫阁下，这位将军大人似乎有了点攻击倾向，我胆子小，请重点注意一下，如果他要突然暴起袭击我，直接射击他的膝盖和肘关节。”
“好的，老板。”史蒂夫微微一笑，调整了一下枪口的角度。
看了看表。
“还有4分钟，我们差不多就要永别了。大家还有什么临别赠言吗？”
“莫茗，”一名一直在沉默的中年人开口了，“无论如何，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作为同事，祝你今后顺利。”
“哦，你终于开口了，亲爱的威廉，非常感谢你的祝福。我想，对于我的消失，如果有人乐见其成的话，你绝对是其中之一。”
中年人的面色尴尬。
“抱歉抱歉，我绝对不是想讽刺什么，只是就事论事。你一直在向老头子证明自己的才华和实力，但他似乎并不太感冒你。我想，经过这次的事，你应该会正式进入他考察的视线了。祝贺你。你的确比我更适合接手这份工作，干我们情报这行，对自己职业的热爱远比才华更重要，你要相信我的切身体会。”
“虽然你有三次针对我的暗杀行动，并且无数次给我暗中使绊子，不过既然你祝福了我，我也宽宏大量的祝你事业有成。”
说完不再看中年人的脸色，低头从背包里取出酒壶喝了一口。
“今天说了好多话。口渴。”
“你们肯定以为我是个疯子，或者精神病患者，最不济也肯定认为我有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
“但是其实呢，我是个很善良正义的人，我平时很害羞也很沉默，和妹子说话都会脸红，你们信吗？”
没人搭腔。骗鬼呢？
“好久没看动漫了，攒了好多新番，我要好好看个够！”莫茗一边说一边做着伸展运动。
还有2分钟。
“飞机会一直飞过海峡，到时候史蒂夫会提醒你们，记得每人都系好降落伞。”
“飞机失事，但是降落伞不够，于是伟大的莫茗先生舍生取义，把为数不多的降落伞让给了他的同事们，他自己则连同冒烟的飞机葬身火海。”
“你们觉得这个桥段如何？”
“看来是没人反对了？”
“当然，你们想反对也没机会。因为你们都有优秀的大局观。”
“让我们为大局观干杯！”
“史蒂夫，剩下的那部分佣金会如约打到你们瑞士银行的存款上。”
“莫茗先生，合作愉快。老实说，您支付的先头订金就已经超出我们的预期了。”
“谁会嫌自己钱多呢？”莫茗耸了耸肩，“好不容易脱离了这些情报狗，我可不想在享受余生的同时再对付一帮佣兵的追杀。”
“莫茗先生说笑了。”
“好了，差不多是时候了。”
打开舱门，激烈的冷空气吹了进来。
“让我们为了即将到来的自由而高歌吧！”
沉默。没有人高歌。倒是腿肚子有点发抖。
“佣兵先生，麻烦踹我一脚。”
史蒂夫投来疑惑的眼神。
“我有恐高症。”
飞机上的人集体无语。
“我诅咒你们！我诅咒所有把我逼到这步田地的人！为什么我非要跳飞机不可！为什么不能是汽车失事火车出轨！为什么非得是飞机！我他娘的……”
“蓬”的一声，年轻的莫茗先生被踹出了舱门，消失在黑夜的寂静中。
FLAG.1 家庭教师什么的干不来啊！
傍晚的森林中。
用军刀割断了挂在树上的降落伞带子，掉到了地上，只有一点点擦伤。
非常好，一次完美的着陆。
之所以完美，不是说着陆的姿势或者技巧，而是指，这一带森林的方位，看来并没有人注意到。
接下来只要走出这片地方，和线人取得联系。一切就将全都步入计划之中。
毕竟虽然大致知道飞机会在何时爆炸，但自己具体的落点是没法判断的，万一自己空降到大城市的人堆里，免不了成为一时话题，对于自己的“消失”计划会很不利。
莫茗一边想着，一边清理现场，把降落伞和身上擦破的外套，揉成一团，在树木间四处打量着要埋在哪里。
“哟！那边的少年！”声音在后上方响起。
莫茗一惊，转过了头。
“好漂亮的美女！”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个美女漂浮在空中！莫茗仰着头以这个女子为圆心转来转去，但始终没看到哪里有钢丝绳或者其他道具。
但这也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明明是仰视，但微妙的无论如何都看不见裙下。
厉害！
“噗，呵呵呵呵，”优雅的用扇子遮住笑脸，美女眯着眼睛说道，“被世界遗忘的少年，欢迎来到幻想乡！”
“美女，这个超帅的啊，你怎么做到的？”
“啊拉，你是指哪个？”
“就是飞起来，浮在空中，像你这样的！厉害啊！用了什么欺骗视角的道具吗？”虽然嘴上在对目前的困境逐一吐槽，但手已经下意识的伸向口袋里的弹簧军刀：“幻想乡？是哪里？这里吗？这片森林的名字？为什么明明看起来是一片无人的森林里面却有一个飘在空中的美女？”
“不只是这片森林哦，总之，顺着这个方向走，出了森林你就差不多能看到了，幻想乡的全貌，”女子指了一个方向，随即收回手，“至于要飞起来吗，就是这样。”
女子没有任何动作，但莫茗发现自己慢慢的浮空了。
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并不同于失重，但自己真的慢慢浮到了空中。
没什么能形容莫茗此刻心中的震撼，因为，事实和他所想的完全不同。
“没错哟，”女子仿佛看穿了他此刻的心思，悠悠说道，“这个是——妖力哟，不是你这种平凡的人类可以拥有的力量呢。”
“妖力？”重复了一下这个单语，并没有立刻吐槽什么。因为此刻，他自己浮在空中，这不科学的超自然现象让他眉头紧皱。
“没错哟，我是妖怪，也是这里——幻想乡的贤者大人八云紫哟，管理和守护着这个地方。”
“这……我无法相信……恕我直言，我曾接触过许多国家的核心机密文件，也与很多国家的情报部门有联系，但是，从来没听说过哪里出现过这种无法解释的超自然现象，更无从谈起妖怪，这……简直……我无法承认……”
但是，就算再无法承认，此刻身体却越飘越高，达到了和女子一样的高度，浮在了树林的上方。
“你运气不错哟，平时呢，如果我心情不好，或者怕麻烦，碰见你这种外来人，我都是直接杀掉的哦。”八云紫优雅的姿态，却说出令人悚然的话语。
“等等……外来人？这里是哪里？不是日本沿海地区的某个小镇吗？”
“呵呵呵，沿海地区？”八云紫笑，“这里根本就不是你所处的那个世界哦~这里是另一个地方——名为幻想乡的，与世隔绝之境哦~”
“与世隔绝？字面意义上？”
“各种意义上呢。”八云紫继续说着意味不明的话。
“不明白。这里应该怎么出去？”莫茗疑惑道。
“出去的话，不是没办法，但是，你是不行的哦~”
“为什么？”
“为什么呢？因为，我觉得，你大概比较适合当小灵梦的家庭教师哦~”
突然间提及到的陌生人名以及家庭教师的职业让莫茗楞了下。
“所以，我被你带到了这里？”
“啊拉，你还真看得起自己呢，少年~”八云紫笑着合上扇子，“你只是因为意外而来到这片地方的哦，心怀感激吧，少年！”
“莫名其妙的困境之下，你还让我心怀感激？”
“是的哟，看看这里，这些是最近误入进来的外来人哦，因为当时心情不好的关系，全部被我送去做妖怪的饵食了呢。”
凭空出现的眼状空间，以及凭空掉落出来的一小堆骷髅头。
莫茗不寒而栗。
“所以呢？”
“所以，你已经是博丽灵梦的家庭教师（暂定）了哦。”
“就算如你所说，既然还有别人可以选的话，你为什么又偏让我去做那个什么家庭教师呢？总不会是因为正好赶上了吧？”
总觉得不能释怀，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是呢，的确，一般人我还真不放心，不过你的话，刚刚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读过你所有的记忆啦~所以不要紧的啦~”
昏迷？怪不得到低空时自己完全没有印象了。难道是因为恐高症的原因昏过去了吗？但这段话里的重点在于……
读取记忆？
莫茗本能的想要后退一步，却发现自己现在脚不沾地。
“啊拉，不要紧张嘛，我又不会吃了你~大概~”
“…大概？…哈哈，这真的不是个好笑话，退一步讲，你真的能看到我的记忆，就应该知道我完全不是这块料。家庭教师？总不成您打算让我培养一个间谍头子出来？我不觉得我是一个称职的老师，专业不对口啊，贤者大人能不能换一个人，让我哪凉快哪呆着去……”
“不啊，我觉得你这样的挺适合。”
“我觉得自己并不适合。”
“啊，这样吗，那就只好让你去死咯~”
嗖——
失重，落下……
“啊！——”
在离地三十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噗呼呼，吓坏了吧，其实我开玩笑的。”
但没等莫茗松一口气，八云紫又抛出了一颗炸弹：“就算我现在放着你什么也不做，几年后你自己也会死掉的哦~因为呢~你已经被诅咒了哦~”
束缚被解开，莫茗狼狈的摔到了地上。
“诅…咒？”
“非常凶狠的诅咒哦~而且，在这个地方，几乎没有人可以解得开哦~就连我自己也没办法呢~”
莫茗坐在地上，沉默了十秒钟。
然后，站了起来。
“所以呢？我就算听你的安排去当什么老师，几年后我还是会挂掉？”
“bingo~~”
“我所能选择的就是现在去死或者过几年去死？”
“bingo~”
“原来如此。”
“差不多了解了吗？”
“我不觉得我了解了，”莫茗忍住火气道，“首先将对话建立在你所说一切属实的前提下，我想问问，为什么必须要我去死呢，既然要我来帮你教学生，就不应该让老师心怀怨恨吧？你不怕我挟私报复之类的吗？”
“咯咯，区区一个普通人类的报复……”八云紫吐了吐舌头。
“目前来说，虽然我还有一大堆，不，非常多的问题想要问，但是，既然双方要合作，不如找个地方坐下了慢慢说？”
“不是合作，是你被我胁迫呢。”
“就算是胁迫，如果让我饿死的话你不是白废话了？”
“啊拉，也是呢，天也要快黑下来了呢，这里晚上可不像现在那么太平哟，那么，走起~”
突然出现的黑色缝隙笼罩了莫茗，等消失时，已经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
屋子里，是日本很普遍的古典室内布局。
不得不说，仅凭这瞬间传送这点，莫茗才算是有点相信了刚才交谈的真实性。
这对于一个现代人而言实在是非常的虚幻。
如果刚才那个叫八云紫的妖怪不是使用什么神通而是带他走出森林，他不免就要开始怀疑这一系列离奇的际遇是不是某个政治家或者敌对势力甚至是那个老家伙所设的圈套想要从他这里套出什么情报。
但是，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自己是真正的，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新世界。
……
交谈持续了很久。
莫茗了解了很多。
虽然被诅咒只是一个玩笑，但妖怪仍旧没有给自己留下选择的余地。
自己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呆在这片名为幻想乡的奇异之地吧。
以一个小孩子的家庭教师的身份。
不论自己能否接受，也不给自己充足的时间。
就这么被名为八云紫的迷之妖怪单方面拍板决定了。
FLAG.2 博丽神社的食物危机
天亮了。
老实说第一天晚上并没怎么睡好。
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真正的妖怪，并在一天内见识了这么多颠覆认知的东西，对于一个理智的人来说不可能淡然处之。
推开柴房的门，莫茗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伸了个懒腰。
不管怎样，这里的空气质量真的没得说。
旁边的博丽神社一片寂静，看来小巫女还没有起床的样子。
“记得厨房……应该是这里来着……”
……
莫茗本来的打算是起床给小巫女做下早餐的，虽然自己是老师不是保姆，但对小孩子而言，第一印象是非常重要的。
然而现在莫茗只有对着空荡荡的厨房叹气的份。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并不是说无米，厨房里有整整五袋大米，油盐酱醋也并不缺少。
但是……莫茗翻遍厨房也没发现有什么除了大米以外的食材。
“你特么在逗我？”
如果有隙间的能力，莫茗绝对要把八云紫抓出来问个清楚。
八云紫临走前交代过她有很多事要忙，可能会有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不会出现，而博丽神社的厨房里已经留下了足够吃的食材。
虽然的确是说了“食材不怎么丰富，凑合下吧”之类的话……但这是不怎么丰富的程度吗？根本是只有大米啊！
也许对方是活了非常久的妖怪，平日里根本就不吃食物，对于人类的食物考量也就仅限于“够吃”、“饿不死”，这样的水准吧。
“妖怪毕竟是妖怪啊。”
但现在叹气完全没意义。无论如何，一个月只吃大米是莫茗所无法接受的。
……
“铛铛！铛铛！”神社旁边的小屋子，杂物间里不断传来声音。
莫茗正干的起劲，回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沉默的小loli。
“啊啊，小巫女，你好！抱歉哈，是不是把你吵醒了？”一时间忘记了小女孩的名字是叫博丽灵梦还是白岭丽梦，于是机智的莫茗直接称乎小巫女了。
没有回答，小女孩看着莫茗手上的活计不说话。
“哦，这个啊……我打算做个扁担……”
露出无法理解的表情。
“扁担就是……唉，反正是挑东西用的，我看了下，厨房只有大米啊，我打算做一些饭团和锅巴，拿到村里试着卖下，或者换一些别的食材，你看你年纪还这么小，整天吃大米肯定要营养不良……”
依然是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
莫茗正在想接下来说些什么话可以活跃下气氛拉近点关系。
“锅巴……是什么？”
“锅巴？锅巴啊，大米、小米、黄豆都可以做锅巴，烘烤或者油炸，做成的锅巴香脆可口，我的手艺巴绝对是一绝啊！我刚刚看了下，咱这厨房就只有大米了，不过所幸油盐不缺，工具也有，做一些出去卖钱，或者直接换点别的食材回来改善下生活。哈哈。”
小女孩不动声色的咽了下口水。
……
中午饭吃的是饭团，下饭菜是酱油和麻辣味的锅巴。
莫茗吃了4个饭团，为了不给小巫女留下个吃货的印象，莫茗决定吃个半饱就可以了，留些胃口给下午饭吧……
没办法，从昨天饿到现在，实在是快饿虚脱了。
小巫女只吃了一个饭团，但是锅巴却是吃了不少。
饭后，一大一小两人捧着茶杯坐在玄关上晒太阳。
莫茗想，其实这种悠闲的日子也挺不错的……当然，如果食物更丰富一点就好了。
……
午后的天气不错，莫茗把要卖的饭团和锅巴装进篮子里，用扁担挑了起来。
“要一起去么？”看起来小巫女并没有一起动身的意思，莫茗不得已出口问道。
摇头。
“好吧，”莫茗放下扁担，尴尬的揉了揉肩膀，“其实我不认识路，你看，第一次来嘛，难免的，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带我走一趟？”
……
小巫女走在前面，莫茗挑着扁担跟在后面。
带着小巫女去一趟人类村庄出于莫茗的多方面考量。
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所有的东西都完全不了解。目前所掌握的信息也只是那个自称妖怪贤者八云紫的家伙的一面之词而已。
自己就连她是不是妖怪也还不得而知。
虽然目前初步排除了这一切是有人刻意营造的幻觉以此来从自己身上套出什么有用的情报而故布疑阵，但莫茗仍然有许许多多的谜团需要解答。
“小巫女……那几个树后面藏着的长着翅膀的女孩是怎么回事？”
“是妖精。”
“吃人吗？”
“有的吃。”
“……那我们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她们不敢过来。”
“为什么？”
“她们打不过我。”
莫茗有心想问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往返这里该怎么办，但考虑到自己在学生面前的威严，还是闭口不言了。
……
……
从博丽神社步行到人类村庄大概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路上经过了许许多多的农田，远处还可以看到一片望不到头的森林。
路过农田的时候莫茗详细的观察了下这里种植的作物以及它们的生长情况。
莫茗不禁暗暗点头，原生态农作物，好东西，外面已经基本上绝种了。
“可以的话，等下我们把换来的钱换一些蔬菜和水果，那片地里的苹果和桔子看起来很不错。”
“嗯。”小巫女很难得的点头表示赞同。
然而实事往往挺残酷。
饭团一个都没卖出去。
莫茗在小巫女的带领下找到了一条类似小吃街一样的地方，在街道边角的位置放下扁担，摆出自己做好的饭团和锅巴。
虽然年纪轻轻就吃遍了世界美食，也有一手华丽的厨艺，但莫茗对于这些比较平民化的食物的做法其实并不十分在行。
莫茗自己也很清楚，他做的饭团其实也就是把饭捏在了一起而已，不但形状不怎么好，最主要的是，神社里也根本没有能给饭团搭配的东西，没有酸梅，没有蜜枣，也没有海苔或者紫菜。
就是简简单单的饭团。
“我刚才转着看了下，那边也有家卖饭团的，但果然还是搭配了紫菜和酸梅啊，而且卖相也比我们这边的饭团好。”
小巫女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侧着脑袋，也不知有没有听懂。
“看来饭团还是我们自己拿回去吃好了，出于以上考虑，我决定把饭团收起来……毕竟如果把锅巴和这样的饭团放在一起，来买锅巴的人看见饭团肯定就会想‘啊，能做出这样的饭团的人，做出的锅巴肯定也很一般’，这种情况还是要避免下。”
莫茗不停的自说自话，把饭团打包收进篮子里。
小巫女还是乖乖的坐在旁边，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
街道上突然安静了下来。
一名气质与相貌绝佳的女子出现在街道口，当然，没有人会忽略她头上的那个倒三角型——代表着亡灵的头饰。
“幽幽子大人，买这么多是不是有点……”一个小女孩提着两个大篮子紧随其后。
“啊啦，妖梦，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当然要把储备买足才好呀，白玉楼那里也不是天天能吃得到这里的新鲜食材的。”
“虽然是这样没错……可是幽幽子大人……”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鲜出炉的大米锅巴！麻辣味五香味应有尽有！”突然爆发出的吆喝声吓了众人一跳，不禁令人侧目，也吸引了这对主仆的注意。
小巫女不动声色的挪了挪板凳，偏过脑袋，一副“我不认识这家伙”的模样。
“啊，这位客人，这是今天刚出炉的大米锅巴，怎样，来点尝尝？”
貌似名为幽幽子的女子点了点头，拿起一片锅巴丢进了嘴里。
“咔嚓，咔嚓。”
又拿一片。
“咔嚓，咔嚓。”
又拿一片……又拿起一片……又拿起一片……
莫茗脸快黑了。
“这位客人……？”
“啊啦，抱歉抱歉，我一不小心就……那个，这些我都买了。”名为幽幽子的女士也有点脸红，立刻表示全部买下。
莫茗呼出一口气。这对看起来来头不小的主仆还是会付钱的。
“多少钱？”跨着两个篮子的名为妖梦的小女孩俏生生的道。
“……我是第一次来这里卖东西，对这里的货币也不是很清楚，看着给点吧？”
“幽幽子大人？”小女孩回头，看向自家主人。这种情况她也没碰到过。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
“嗯？”意识到目光汇集到自己这里，幽幽子连忙停下了准备再一次去捏锅巴的手。
“哦哦，这样啊，你……是外来人？”幽幽子目光往旁边看了一眼。
莫茗愣了下，点了点头。
“这样啊……”幽幽子点了点头，从妖梦的钱袋里取出一个金锭，放到地摊上，然后提起那个装着锅巴的篮子离开了。
“幽幽子大人，篮子让我来拿吧……”小女孩追了过去。
莫茗看着手里的金锭有点迟疑。
金子？就是在外面也算是硬通货，难道在资源稀缺的幻想乡反而不值钱吗？
拿起来对着小巫女晃了晃：“这东西很值钱吗？”
摇了摇头。
到底是不知道还是不值钱啊？莫茗心里猛吐槽。
但是，当莫茗把这锭金子拿到典当铺去，才知道自己真的是撞大运了。
发财了……
……
……
“幽幽子大人……那个篮子我来拿吧？”
“咔嚓，咔嚓。”
“幽幽子大人，你手里的那个……锅巴？真的那么值钱吗？”
“？”幽幽子奇怪的看了一眼妖梦，伸出篮子，“尝一块？”
妖梦吃了一块，味道还真不错。
“但是……真的需要一个金锭那么多吗？之前也买了一大堆食材，总共加起来也没有一锭金子的十分之一啊。”
“妖梦，你注意到刚刚小摊旁边坐着的那个小女孩了吗？”
仔细回想了一下，妖梦点了点头。
“那位是博丽的巫女哦。”
“啊！”小女孩吃了一惊，“是博丽神社的那位？”
“嗯，就是那位……幻想乡的守护者大人哦。”
“可是……可是……为什么那么……”
“那么小是吧？”
“是啊，看起来年纪好像比我还小的样子……”
“年纪和你一样大哦。”
“是吗？看起来好像比我还……”
“估计是营养不良吧……”
妖梦侧着脑袋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吐槽了。
“咔嚓，咔嚓……妖梦……”
“幽幽子大人？怎么了？”
“你以后可能会对上那样的家伙哦~”
“……嗯。”
“要对自己有信心哦，妖梦。”
“嗯！我一定会好好练习剑术，保护好幽幽子大人的！”
“嗯。”
“最喜欢幽幽子大人了！~”
“……咔嚓，咔嚓……”
也就刚刚走出村子这段路程，一篮子锅巴就告罄了。
……
……
晚饭十分的丰盛。四菜一汤。
莫茗对于自己的手艺还是很自信的。虽然只有弱冠之龄，而且几乎不断的在世界各地奔波着，但秉持享乐主义的莫茗从来不亏待自己的胃。
中午饭本来就没有吃饱，晚饭自然多吃了不少。
莫茗狼吞虎咽了一阵，发现菜被自己吃了一大半，不禁有点尴尬，从而放慢了进食速度，一边吃一边思考着。
餐桌上很安静，没人说话。
今天之内莫茗有好几次找小巫女聊天，但其实并没收获什么成效。
小女孩总是很沉默，简单的问话用点头或者摇头来回答，实在需要开口就用非常简便的语句。莫茗又怕自己话太多引来反感或者抵触，也不敢过分恬噪。
也许是遭遇了什么事情而封闭了内心，毕竟她小小年纪就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也或许是小女孩很少与人交流所以导致了这种性格。可能性有很多种。
收拾好桌碗，莫茗端上了一盘切开的橙子当作饭后水果。小巫女则坐在被炉里发呆。
被炉是新买的，花钱请人搬了回来。
“的确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莫茗也坐进被炉里，桌上摊开一本新买的《幻想乡缘起》，“今天算是我来到神社的第一天，也是第一次去村子里，没想到那点锅巴竟然能卖这么多钱。”
“估计是碰上土豪了。”
小巫女看着莫茗，不说话。也许是没听懂土豪是什么意思。
“重新认识一下，我的名字叫莫茗，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将会是你的老师，是教授你知识的人。请多指教。”
小女孩也将腿抽出被炉，正坐起来。
“请多指教。”
终于获得回应了，但是莫茗还是想哭。
从礼节来讲，你是不是也得自报下名字啊……你到底是叫啥名字来着……
其实昨天八云紫是介绍了一遍的，但当时莫茗身处巨变，大脑在高速运转着分析着当前的情况……结果小巫女名字的片假名反而没记清楚……
当然，喜欢纠结一些细节问题的处女座的莫茗并没有考虑过直接问名字，因为他认为自己没有第一时间记住小女孩的名字从而会给小女孩带来不好的印象。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还是要叫她小巫女吗？
FLAG.3 我的学生不可能是天然呆
“五十音图差不多讲完了，虽然这些你差不多都会读了，但是也要会写而且要能对的上号，休息二十分钟，你好好巩固一下，等会我考考你我刚才说过的一些片假名的写法。”
“嗯。”
看着认真的端详自己昨晚备课笔记的小巫女，莫茗十分满意的点头。
虽然自己表面是侦探是身份干的是情报头子的勾当，专攻的是经济学和人性心理学，这辈子也没想过自己会做教师这一行，但既然真正做起了老师，谁不希望自己的学生是勤奋好学的高材生？
虽然只教了几天的时间，但莫茗已经可以确定一件事——这个小女孩的确挺有天分。
也差不多理解了八云紫会让自己来当老师的原因。
“小巫女是个天才，她需要一个同样天才的老师。”莫茗一点也不脸红的这么认为。
然后又想起了当天八云紫和他的对话。
“你真的认为我适合做老师？你需要什么？一名经济学家？一个侦探？间谍头子？还是心理学家？”
“我需要你把她教导成为一名正常的女孩。”
“那样的话，我觉得你需要一名正常的教师。”而不是自己这种。
“我觉得你正合适。”
自己和普通人类的人生轨迹是不同的，自己没有上过学，从小就是一对一的被各类博士生教导，没有同伴，莫茗并不认为自己适合教导一名正常的女孩。
由她所言，自己的记忆似乎是被读取过的。也就是说，她是知道自己干的行当、所经历的世界，然后才觉得自己适合做小巫女的老师。
名为八云紫的妖怪是出于什么考量才这么认为的呢？
活了千年的妖怪，也许比自己更懂人性……个屁，想起厨房那五袋大米莫茗就来气。
……
……
“ok，今天的日语课上到这吧，那么我就以一个提问来结束今天的课程好了。”
“……”倾听。
“雷轰丸有很多个孙子，请问雷轰丸今年几岁？”
小巫女呆住。
“年龄很大？”试探性的回答。
“噗，哈哈哈，是0岁啦，0岁！因为它还只是个蛋嘛……哈哈哈。”
呆。
当然，莫茗不会承认自己的笑点是在小巫女呆萌的表情上。
……
……
“老实说，你的天分还不错。”
数学课讲到一半，莫茗又跑题了，这很经常，小巫女已经习惯了。
每当莫茗上课跑题，小巫女就会盯着一个地方一动不动的发呆。
“我觉得吧，其实这些课对你也没啥作用，数学还行，勉强能用得上一些，但是物理化学之类的我真的觉得还是算了吧，不怕告诉你，其实我物理化学也学的一般般，只有侦探课业里接触了一些必备的物理化学知识，这些东西在幻想乡里真的没什么用……”
莫茗开始移动。因为小巫女每次发呆时都会盯着一个地方。于是莫茗就会移动到那个地方，比如小巫女盯着窗外发呆，莫茗就会坐在窗台上，小巫女盯着桌子，莫茗就会爬在桌子上。这一次，小巫女盯着地面，于是莫茗走到那片地方，蹲在地上对视着跪坐着的小女孩。
每次小巫女发呆时，是不会转移视线的，于是，通过莫茗的走位，看起来好像总是老师在尽心尽力的教习而学生则专心致志的倾听老师的四目相对的样子。
可真是苦了自己了，莫茗这么想。
“我打算把物理课和化学课取消了，改加一节料理课、一节辩论课。本来我还打算加上一节哲学课，但想想还是算了。哲学的确可以启蒙，但也会破坏一个人的灵性，尤其是女孩子，太深刻和古板的性格反而不美。至于加料理课我觉得是很必要的，我的料理技巧你也见识过了，教授你绰绰有余，我作为一个享乐主义者从不亏待自己的胃，作为如此出色的我的学生我希望你也能继承导师的这个优秀的作风。”
看着呆萌的小巫女，莫茗忍俊不禁，不过还是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至于辩论课，将会作为接下来这段时间的核心课程。没错，取代最近一直在上的日语课而作为核心课程，要完成课堂作业和课下作业。你的日文水平进步很快，但也仅止于此了。语文课，不仅要会文，还要会语，你看你，整天不怎么说话，语文水平是不会进步的。当然，你不习惯说太多的话，可以慢慢来，一次少说几句，我也会出一些很简单的辩题，能出色的完成的话，会有迷の美食的奖励哦~”
听到迷の美食，小巫女眨了眨眼。
“好吧，继续我们的四则运算法则，刚刚讲到了……”
……
“其实吧，学到四则运算和乘除法就差不多了，再往后的数学就进入学术范围了，你基本上用不到，说起来，我以前有个同事，明明和我一样是干情报这行的，但数学非常的厉害，有一次……”
又开始跑题了，于是小巫女又开始发呆。
……
……
“时间差不多了，要去做晚饭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今晚上的功课是作文，题目就叫……嗯……‘我最敬爱的老师’，嗯，这个题目不错，就写这个吧。”
第二天，小巫女罕见的因为文思枯竭而没有完成作业，然后被莫茗罚了默写所有辅音二十遍。
……
……
为了逗小巫女多开口说话莫茗可谓费尽心思。
可惜收获甚微。
但是，小巫女的天分不容置疑。
二十天的教习，就学完了日语的初始部分，记住了大量的平假名，莫茗私下里也是十分的惊叹。
值得一提的是，小巫女慢慢的不那么认生了。
开始偶尔用“老师”的称谓来称呼莫茗，让莫茗有了一种久违的迷の感动。
辩论课、料理课随之展开。
与此同时，潜水多日的八云紫也终于冒泡了。
FLAG.4 夜市和……可爱的小夜雀
八云紫并没有给莫茗足够的时间来抱怨，可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莫茗去厨房做菜的功夫出现了一会，不知和小巫女说了些什么，莫茗出来的时候只打了个招呼就立刻消失了。
“紫很忙。”小巫女看出莫茗的不满，解释道。
莫茗耸了耸肩。看来应该是很忙，她并没有躲着区区一个人类的自己的理由。
“上次赚的钱差不多要花光了，从今晚起我准备去村子里卖些夜宵，小本经营，起码赚够每日生活所需应该是可以的。”
上次那个金锭其实是换了一大笔钱的，维持了两人很长一段时间比较奢侈的饮食。
然后，还给神社里添了几个大件。被炉、炭炉、两床棉被、以及两件裁缝店订做的小巫女体形的便服，两件莫茗可以穿的衣服。
眼见剩下的钱又要告罄，莫茗不得不再一次打起了摆摊的心思。当然，像第一次卖锅巴时那种日进斗金的情况还是不要想了，不过只要生意好，赚取二人每日生活所需应该是很容易的。
“钱的话，神社里还有些。”看着莫茗摆弄他那些扁担和摊架，小巫女突然开口。
莫茗摆摆手：“我还是自己来赚吧，不要乱花神社的钱。我的工资是找八云紫清算的，你不用管。”没好意思告诉小巫女自己其实是被那个妖怪贤者绑架来的，工资什么的压根没有。
当然，非要出去摆夜市也有另一层原因——晚上实在是太无聊了……
早上下午上课，中午午睡一小会，这些都很正常，但是晚上实在是睡的太早了……作为一名外来人，莫茗表示十分不习惯。
买来的那本《幻想乡缘起》也看过好几遍了，晚上除了备课，莫茗甚至无聊到开始丧心病狂的写作和画画了。
“一起走呗~去村子里转圈？”把食材装进框里，莫茗向小巫女发出邀请。
但是被拒绝了。
“我困了。”
“那就早点睡吧。早睡早起有利健康。”毕竟是小巫女养成的作息习惯
至于小巫女的安全莫茗并不担心。据八云紫说，博丽巫女的武力值十分强悍。莫茗并没有体验过。当然，也没有去体验一把的想法。
“嗯。”转身回房间。
“对了……这个给你。”突然回头，小巫女手里拿出了个东西。
是个红白两种颜色镶成阴阳鱼的球装物。
“紫让把这个给你……”
“这个是？……”
“是阴阳玉，可以防身的，也可以用来攻击，但是需要灵力和法决。”
“这玩意我能用吗？”
“放在身上就可以防身的。你要用它攻击的话，只有把它使劲扔出去。还有，如果碰见打不过的敌人，握住阴阳玉喊我的名字，我就可以听到然后过来救你。”
莫茗觉得自己有很多地方需要吐槽。
小巫女你说话突然这么流利了我很欣慰啊！用这东西攻击是把它扔出去不就是和石头一样用来砸人吗？！碰见打不过的敌人举起阴阳玉高喊你的名字是哪门子的羞耻play啊？！话说你到底叫啥名字都过了咱们都认识二十多天了我还是不知道啊！！！
在心里一口气吐完所有的槽，莫茗微笑着接过阴阳玉，挺沉的，入手温热。
“谢谢。”
……
这次也许是运气不错，一路上没碰到什么妖怪，安全抵达村子。
村子外围很安静，但步入其中，尤其是小吃街，依旧喧嚣热闹。人类，果然还是非常懂得放松和享受的种族。白天工作干活积累了一天的疲惫和压力，入夜时分在小吃街喝两杯酒，吃些烧烤零嘴，和相熟的几人聚在一起聊天打屁，是不错的选择。
这里和寂静的博丽神社对比简直不能更鲜明。
村子的夜市，莫茗来过几次，倒也没怎么消费，算是考察行情，但是走夜路不安全，所以烧烤摊的正式开张也就一直推迟到了今天。
“米斯蒂亚~在吗？”
推开一个简易烧烤店布帘向里面张望，里面正在忙着烧烤的夜雀妖怪的翅膀突然抖了一下，但仍继续低头忙着手里的烧烤。
“来串烤鹌鹑蛋，再加一串炸豆腐。”莫茗不客气的坐了下来，无视旁边几只小妖精的目光。
认识这只夜雀妖怪是在第一次考察夜市的时候，小夜雀和一个人类食客发生了纠纷，分分钟被挺身而出的莫茗用嘴炮摆平了。
不过在看清女老板身上长的翅膀后，莫茗立刻退散。
结果第二次，碰到了同样的情况。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在人群中围观了一会的莫茗，纠结了一阵，最后还是选择出面帮助夜雀妖怪化解了纠纷。
说起来算是平常到不能在平常的事。
不过对莫茗而言却收获了不同的认知。起码让他发现了一些事——流传的说法并不一定总是对的。《幻想乡缘起》也好，流言也好，有很多都已经“过期”了，当莫茗还以为妖怪们见了人类肯定要袭击杀害的时候，其实妖怪已经和人类开始了贸易往来……
就算是妖怪，智慧也是在不断进化的。
当然，发现的不止于此。他还发现这个名为米斯蒂亚的小妖怪其实非常的有意思。
说起来这只夜雀妖怪其实凶名在外，对待人类是非常凶残。但混熟了才发现，其实她不过就是一只长着翅膀的软妹子而已。凶恶的态度其实只是表象，只能算是对待不认识的人的保护外壳而已。
和夜雀妖怪打交道，让莫茗觉得十分有趣。
“小夜雀今天晚上也依旧这么可爱啊。”莫茗微笑着道。
米斯蒂亚已经学乖了，对付这只满口胡言的人类，无视他才是正主意。
没一会，一串烤鹌鹑蛋，一串鱼丸和一串炸豆腐就端上来了。
“我也来摆摊赚外快了，以后咱们就是同行啦，嘿嘿！”
“哼，敢抢米斯琪生意，打扁你哦！”
“如果你的声音能再凶狠点也许我会被你吓到。”
米斯蒂亚的声音实在是太软了。就算是放狠话也不会有人被吓到。也许正式如此，才会有人类敢和作为妖怪的她起纠纷吧。
“你怎么说话老是和那些大叔一个样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莫茗恍然间泪流满面。泡夜市，吃烧烤，调戏小女孩，这不就是中年大叔们常做的事吗？自己才刚刚20啊……
但是就算这样……莫茗恨恨的咬了一口丸子，心想，就算这样，也还是不能放弃啊，因为……
软软的米斯蒂亚桑欺负起来实在是太有意思啦！
恍惚间好像有什么属性觉醒了一样。
……
莫茗把小摊摆在了夜雀妖怪烧烤摊的旁边。虽然说是烧烤摊，为了不抢朋友的生意，莫茗主要经营的是煎饼、粽子、饭团之类的食物，麻辣烫是有准备的，但因为调味料没研究透的关系这次并没有带出来。
虽然看起来经营的只是普通的食物，但毕竟是走遍世界各地的美食家（伪），卖相稍微改良一下，加一些吃食的新花样和新口味，很快就卖的一干二净。
闲着没事的莫茗又晃进了小夜雀的烧烤摊。
“嗯，这个香肠，这样子，用刀横着多切几次，可以烤的更好吃哦，还有那个，应该先用水泡一下，然后烤起来更脆哦~”
闲着没事的指手画脚直接被无视，莫茗耸了耸肩。
“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环游世界的美食家哦！”
继续无视。
“哦对了，我最近在研制香辛料，到时候送你几份新的辣味调料，保证好吃哦~”
“？”小夜雀抬起头，“香辛料是什么？”
“就是调料。要相信我的水准！”
“哼，我不要！”
“唉，别呀，咱俩谁跟谁~”考虑到自己的态度好像有点太过了，莫茗清了清嗓子，“那个，小夜雀女士，我为我的轻薄和鲁莽道歉，毕竟我还年轻，碰到米斯琪这样如此青春可爱的美少女实在是有些难以自持，得罪之处万望海涵。”
毕竟是一只没有心机的夜雀妖怪，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小夜雀，明天见！”
“明天见！”
摆摊小赚一笔，心情也不错，看来今晚可以睡个好觉。莫茗如是想着。
FLAG.5 吃货也要从小培养
“小巫女，开饭咯！”
“喔。”
“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是被我发现你在偷咽口水哦，小巫女！”
“……”
“不要生气嘛，古圣贤说的好，食色性也，追求美味和异性乃是人类的天性啊。虽然对你来说异性还早了点，不过对佳肴的需求正是时候！所以完全用不着害羞！”
“……喔。”
“铛铛，牛肉乌冬面。以前不经常吃吧？”
“没……吃过。”
到底是吃过还是没吃过啊。
沉默了一下，莫茗笑道：“那快尝尝我的手艺！”
“嗯。”
小巫女开动了，莫茗拿着酱油瓶看着。
小女孩最近精神不错，比自己刚来那会好多了。
刚来那会小巫女又干又瘦的，精神也不怎么好，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十一二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必须跟上。最近每次夜市回来莫茗都会带回一大瓶新鲜的羊奶，放到神社前的井里冷藏着，第二天给小巫女当早餐。
不过随着天气慢慢变热，羊奶也不适合放隔夜了。莫茗想着是否需要买一头羊回来拴在神社后院。不过夜市挣的钱差不多刚够日用花销，要买羊还得从长计议。
“你怎么不吃？”小巫女抬头。
“吃啊，怎么不吃？美食当前，所有的事都要靠边站！”莫茗拿起筷子大口吃起来。
今晚去夜市时问问，买只奶羊羔的钱也许够。
……
……
辩论课已经开了好几天了，但似乎进度并不顺利。
明明语法课进度就很快，但到了口语课就卡壳了。
小巫女死活不愿意多说话，惜字如金的风格让莫茗捶胸顿足。
“我们今天的辩题是——‘博丽的巫女不是个好女孩’。”莫茗已经放弃治疗了。
“是。”
“看来你也同意我话，今天的辩论课结束的真早。”
“是个好女孩。”有纠正。
“没听清。”
“博丽的巫女是个好女孩。”小巫女严肃的强调。
莫茗强忍着没“噗”出声来。小家伙会抬杠了，是个好现象。
“我觉得她不是，因为她话太少了。”
“为什么话少就不好？”
“因为她不配合她的老师上课，让她的老师很没面子。”
“面子是什么？”
“面子就是……一种小孩子不需要，但是大人需要的东西，一种得到后会很满足，但是主动丢掉后也别有一番风味的东西。”莫茗想了想，自己好像不是在说“节操”。
“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所以……没有也可以。”
“唉？……说得对，”莫茗惊喜万分，“不错啊，小巫女挺厉害！口才有进步！今天做好吃的庆祝一下！”
话虽然这么说，哪天又吃的不好了？话虽如此，不失时机的表扬一下却是必须的！
小巫女的脸也变得红扑扑的，似乎兴致高昂的样子。
……
……
“是时候展现我真正的技术了。”莫茗沉着脸。
“……”小巫女也很严肃的站在厨具旁边。
“料理课，在外界也许扩展成家政课之类的，那些是培养那些大小姐贤惠值的课程。”
小巫女用不明觉厉的眼神看着莫茗。
“但是你必须明白，我教给你的和这些完全无关。”
莫茗拿起菜刀，开始表演行云流水的切白萝卜。
“一手好的厨艺，对女孩来说也许有很多意义，”梆梆梆的切菜声，“但是对你而言，你只用记住它唯一的作用……”
煎油，肉切片，葱切丝，勾芡，毫不停顿：“厨艺，就是用来给自己满足口腹之欲的。别无它用。”
贤惠值？莫茗嗤之以鼻。
“哧溜”一声，菜入锅，香味溢出。
小巫女露出了崇拜的表情。
等等……自己不是来给小巫女上料理课的吗？……做的太顺手，萝卜炒肉直接出锅了……
“去那边收拾下，准备开饭了。”莫茗郁闷道。
“喔。”小巫女跑去。
于是，第一节料理课以失败告终。
……
“开饭咯。”莫茗端上了新研制的菜品。
小巫女拿起筷子。
“等等，吃饭前要说什么来着？”
小巫女撇撇嘴，不情愿道：“我是吃货，我喂自己袋盐。”
“我是吃货，我喂自己袋盐。”莫茗也一起道。
每天饭前调戏一下小巫女很好玩。
“很好，开动吧。”莫茗拿起筷子，
“为什么要说这个？”
“都说了，是饭前的祷言。”
“吃货是什么意思？”
问那么多干啥？莫茗皱了皱眉：“你可以理解为——食客。”
“后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总之就当成是饭前的祷言就好。”
“老师骗人，魔理沙说那个不是好话。”
“嘿，这小丫头，你给她说，再敢背后说我坏话下次不让她来神社混饭吃了。”
小巫女不说话了，埋头扒饭。
莫茗笑了。
“骗你的，小巫女的朋友我随时欢迎。”
“……嗯。”继续扒饭。
“别光吃饭啊，菜要凉了！新菜品啊……喂，不许挑食！青椒和纳豆也都是必须品！”
……
……
是夜。村里的夜市。
“今天来的挺晚呢。”小夜雀忙着手里的烧烤，回眸一笑。
“哦，今天教小巫女做料理，晚饭吃的晚了点，”莫茗也放下扁担，摆开摊位，“今天起开卖麻辣烫！”
“咯咯，莫君竟然真的研究出了新菜品？”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不过并不是我研究的，我只是会做而已”一边煮着锅里的水，一边从篮子里取出各种调味料，“最近天气开始变暖了，不是吃麻辣烫的好时候了。”
各种辣酱摆上桌子。
“这么多……都是辣酱吗？”小夜雀看的目瞪口呆。
“嗯，都是我自己熬的。红油辣酱、酱青辣酱、豆瓣辣酱这三种以前做过所以比较拿手，至于这边这两个，牛肉辣酱和香油辣酱，算是自己瞎搞的，今晚上看看大家的提议回去再改进下。”
水开了，猪排和各种香辛料下锅。
香味飘扬。
……
……
“呦！莫老板！今天又有什么新菜品吗？”
“啊嘞？莫老板，这是要卖关东煮吗？”
不一会儿，老饕食客们都聚了上来。
“大家慢慢来不要挤~今天是头一次试卖，所有菜色全部半价~”
“好香啊，这个是煮后好直接取出来吃吗？”
“是的，旁边有盘子可以自己盛汤，这里还有各种辣酱佐味可以酌量添加~大家慢用~”
虽然预计到了火爆的程度而带了更多的食材，但仍然供不应求，没过多久就告罄收摊了。
“莫老板！我还没吃够啊！你明天晚上还会来卖这个吗？”
“我明明只是想出来喝点酒的，但是现在胃口大开想吃饭了啊！怎么办？”
“莫老板明天多带点菜色出来啊！”
莫茗一边笑着应酬，一边开始收摊。
“米斯琪酱~”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哼！”
“抱歉抱歉~”烧烤摊的食客都被抢走了是事实。
“哼！”
“这是说好的辣酱，还有辣酱的配方。”递过去。
“不要！”
“这……这可是我用了无数个日夜为了心爱的米斯琪酱做的爱心辣酱啊~”莫茗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不要！好恶！”小夜雀脸红了。
“当作是我们友情的见证吧。”突然又恢复正常了。
“……”小夜雀有种抓狂的感觉。
“莫君真当我们是朋友？”
仔细想了想，莫茗点了点头。
“虽然对朋友我是没什么概念，但我觉得和米斯琪说话很愉快。”
“只是莫君单方面的愉快而已啦！”
“其实我一直想吐槽一点……为什么你要用莫君这种奇怪的称呼？……”
“啊啊啊！！反正米斯琪就是一只愚蠢的妖怪啦！！是不应该使用那种人类里面有文化的人才使用的称呼方式啦！反正我就是比琪露诺还笨的笨蛋了啦！！！”
出乎意料的暴走了，莫茗目瞪口呆。
老实说这句话真的只是问话而已，并没有调戏的意思在里面。
原来是故意使用文化人的说话方式想让自己显的很有底蕴吗。
真实喜欢自曝的小姑娘。
不对，是小妖怪。
……
……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春去夏来。
夜市的摊位越来越火，莫茗几乎每晚刚到，不一会食材就兜售一空。
神社的后院栓了一只小羊羔，但似乎还要长半年才能开始产奶。
小巫女的成长也慢慢的明显了起来。
也许用蜕变来说也不为过。
一切都在向好的一面前进。
如果那件事没有突如其来的发生的话。
FLAG.6 挥之不去的阴霾
事情发生在一天清晨的授课时。
“唔！——”小巫女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喂，小巫女，怎么了？”
“头，好痛。”抬起头来，莫茗看到的是断了线一样的泪珠从精致的双眼中不断流出，眼睛的主人似乎正在遭受着无比巨大的痛楚。
“走，去村子里看医生！”莫茗也有点慌乱，立刻背起小巫女就往神社外走去。
突如其来的未知疾病似乎正在侵扰着自己的学生，然而自己完全无能为力，甚至完全没有头绪。
为什么会突然头疼？着凉了吗？
……
……
一路上莫茗都皱着眉头。他能够感觉到背上小女孩的痛苦，身体都缩成了一团。
真的只是着凉吗？
“马上就到了，前面就是村子，再忍一忍就好。”
背后并没有传来回应。
不知怎么，莫茗似乎感到了一种沉默的倔强。
这似乎是面对着无法抵御的病魔时那种仅剩的沉默下的倔强。
又像是面对着无法抵御的命运时，仅余的自尊和负隅顽抗下的倔强。
想法来的有点莫名其妙。
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呢？
自己可真是越来越文艺了。
加快了脚步。
“我说，看起来你那么小一点，怎么原来挺重的啊。”因为走的太快而累的够呛，趁着喘息的契机调侃一下小巫女。
背上的小巫女挣扎了起来。
“别闹！好！我错了！不是你重，是我体力太差了！没事，马上就到了，前面就是村子！”
把身体稍微有点滑下来的小巫女往上托了托，没工夫抹头上的汗，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要是以前工作那会去陆战队特训的安排没被自己推掉就好了，莫茗迈着虚浮的脚步暗自叹息。
……
……
医馆里并没有什么病人。
“医师，麻烦你了！小巫女今天上课时突然头痛，不知道是什么病症！”
“这位是博丽神社的巫女，我是她的老师。”
放下女孩，一口气说完这几句话，莫茗摆出了otz的姿势大口的喘息着。
自己的体力实在是太差劲了，加强锻炼这点必须列入日程。
鬓发皆白的老医师叹了口气，并没有立即上前检查。
“这位是这一代的博丽巫女吧？”
莫茗点了点头。
“还这么小，难怪了……”
“医师，请问这……”
老医生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小巫女。
头上的阵痛似乎已经过去，小巫女又恢复了往日的呆然。
“博丽家的女孩，我也见过好几个了，”老医师叹了口气，“都是可怜的孩子啊。”
“医师，你说的我完全不懂。”对于博丽一脉的了解仅限于从市井买来的一本《幻想乡缘起》，在夜市时也向村民们打听过博丽的消息，但是大家都知道的不多。
基本上也就知道幻想乡有一个博丽氏的守护者，但是却常年都见不到人。据说一些年老的人可能会知道更多的信息，这次终于碰上了。
“记得那时候，我还在师父手下当一个学徒……”
“麻烦您告诉我小巫女的头痛到底是怎么回事！”莫茗毫不客气的打断了老医师的回忆杀。年纪一大，人就喜欢回忆过去，莫茗理解。
虽然对于博丽的事情非常好奇，但此刻莫茗更在意自己的学生到底怎么了。
“年轻人，不要着急，急也没有用，”老大夫又叹了口气，“小巫女的病……是不治之症，或者说，以人类的医术是治不好的。”
“什么？！为什么？”
“因为这本来就不是普通人能得的病……牵扯到这些特殊能力，老夫也是完全束手无策了。”
“特殊能力？什么特殊能力？还有，你说以人类的医术治不好，是不是指人类之外会有什么方法可以医治？”莫茗第一时间想到了八云紫，如果她真的是什么所谓的妖怪贤者，也许她会有办法。
“本来这也不是老夫能接触到的地方，不过我年纪一大把了，这些东西也是听说过的，灵力、妖力、鬼力、仙力，等等，这些都是特殊的力量，不是我们这种凡人可以企及的。”
“这又跟小巫女有什么关系了？”
“博丽的巫女使用的就是灵力啊，你不知道吗？这种非凡的力量，使用起来都要付出代价。”
“灵力？”从来没见过小巫女使用过任何法术，但其实是隐约知道一些的，“使用灵力要付出什么代价？”
“要付出什么代价我虽然不清楚，但是，”老大夫压低声音，“最近几代的博丽巫女都是年纪轻轻就死掉了。”顿了顿又说道，“这大概是那位贤者大人也治不好的病。”
……
回神社的路上，莫茗一直黑着脸。
小巫女跟在后面，有点委屈的模样。
“紫和我说过的。”身后传来怯怯的声音。
莫茗转过身，看着她。
“博丽的巫女都会是这样子的。”小巫女不敢看莫茗。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淡淡的语气。
“不是的，是我自己答应的。”
“知道自己会死还去答应？你脑子进水了？”
“不是的，我，我……”小巫女的眼里似乎有了泪花。
“你怎样？”
“我忘记当时怎么想的了……”
“哦？”莫茗怒极反笑。正准备说些什么，但看到小巫女的波光粼粼的眸子，冷静了下来。
“小孩子不具备判断力，”语调恢复了平淡，“不是你的错。”
莫茗摸了摸小巫女的头。
“我要见八云紫。”
FLAG.7 八云紫的答案
“你让灵梦把我找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名字果然是叫做灵梦。但这不是重点。
“我需要一个解释。”
“人类，找清自己的定位，”八云紫皱眉，“也许我让你的日子过的太安逸了。”
“继承博丽的力量需要高昂的代价，她们只有不到二十个年头的生命，是这样吗？”
“好奇心害死猫……”
“不要和我扯这些废话，”也许是曾经在某种层面身居上位者的缘故，认真起来的莫茗，身上散发着一股不弱于八云紫的气场，“你现在已经没办法杀掉我了。”
莫茗看着八云紫缓缓说道。
“我现在是博丽当代巫女的老师，取得了她的友谊，如果你杀死我，必定会与巫女交恶，这不是打算与博丽巫女共担幻想乡守护者之名的你所希望看到的。”
“你怎么知道是我和博丽巫女共同守护呢？说不定博丽的巫女只是我扶植起来在人类那边的傀儡呢？”
“5袋大米，”莫茗笑了笑，“拥有隙间能力的你想要给巫女提供衣食，只不过举手之劳，为什么只有5袋大米呢？”
“其实你连1袋大米也不愿给予，因为你们本来应该是合作关系。你所渴望的是一个能自力更生的博丽巫女，一个能与你守望相助的幻想乡守护者。这就是你从来不会周济博丽神社的原因所在。”
“你怕小巫女养成依赖的习惯。”
“所以八云紫，不要皱眉了，恢复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的，优雅从容的谈吐，然后无所谓的告诉你眼前这个卑微的人类他想要的答案吧，这个可怜的家伙只是想要个答案而已。”
“为什么不说话？没日没夜的修补博丽大结界让你脑子糊涂了？”
“你竟然知道我在修补结界？莫茗，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我为我的言行道歉。修补结界是我乱猜的，但看来是猜对了。虽然你很强大，可你毕竟不是人类，不会使用博丽的巫术。所以你需要一个活着的会使用博丽巫术的巫女，而正好，我也需要一个活生生的学生。”
“所以，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好吗，八云紫大人，让我们来看看是不是还有解决的办法。”
沉默了一会，似乎放弃了什么的八云紫，露出了往日优雅的笑容：“真是狡猾的人类。”
莫茗耸了耸肩。
“博丽的巫女并不都是只能活到二十岁。和我一起建立这片幻想乡的那位，她活了二十七岁。”
“也并没多很多。”
“……博丽的巫女需要信仰。信仰的支撑才能够使巫女更好的使用自己的灵力。信仰充足的博丽巫女，诛神驱魔无所不能。”
“这么厉害？怎样才算是信仰？我关心我学生的安危，这算不算信仰？信仰不够会怎样？多少信仰才会不影响施展灵力的巫女的身体？”
“你的问题太多了。”
“没关系，我有时间。”
“但我时间很紧，”顿了顿，八云紫又道，“不但是关心，就算是泛泛之交，只要你心里记着某个人，他就保留有你的信仰，但是那太微弱了。想要收集强烈的信仰，必须要让信徒无条件的支持你，对你怀有甚至是盲从的强大信心。”
“这样啊。那需要多少信仰才够用？对于博丽的巫女而言？”
“不知道。”
“那我换个问法，那个和你一起建立幻想乡设下博丽大结界的那位巫女，她老娘活了多久？”
“博丽巫女都是弃婴。”
一阵沉默。
“好吧，那位初代巫女的前任，也就是身处外界的博丽巫女，活了多久？”
“三十岁。”
“她有多少信徒？”
“不少于十万。”
“信仰的程度？”
“不至于盲从，但是对其怀有强烈的信心。”
“幻想乡的人类村庄里有多少人？”
“两千多。”两千多人已经不是村庄的规模了，但仍旧远远不够。
“你有想过拓展一下村庄的规模吗？”莫茗提议。
八云紫露出苦涩的笑容：“幻想乡容纳不下太多人的。”
莫茗还想要说点什么，八云紫打断道：“就算是在外界，博丽巫女一样逃离不了早夭的命运。每个博丽巫女都是先代巫女收养的弃婴，命运为她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也会为她打开一扇窗。”
“然后让她从窗子里看到外面的一片坟墓？”
“莫茗……”
“抱歉，八云紫大人，”莫茗郑重道，“我为我刚才的失礼向你道歉，我怀疑了你的人品以及对你的不信任让我非常惭愧。”
“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也对。”莫茗笑了。
……
八云紫离开了。
“灵梦！灵梦！”大声招呼小巫女。
推开玄关跑了进来，似乎还停留在刚刚的威严阴影下，小巫女怯怯不答。
“问题解决了，不用担心了。”
“啊？”
“不过头痛可能还需要忍忍，据说慢慢长大了就会好了。”
“嗯。”
“为了庆祝，今天吃红豆饭。”
“嗯。”
“自己去把红豆洗干净然后煮熟，这是今天料理课的作业。”
“……喔。”跑了出去。
……
可恶。
自己都要开始头痛了。
对于弃婴来说，能多活二十年就已经是赚了吗？
呸！
FLAG.8 突破天际的翱翔
清晨的日光洒在博丽神社门前。
明明还是早上，就有两人抱着茶杯在偷懒。
“简直帅呆了。”头顶巫师帽，身着黑白风的小女孩赞叹道。
“……”莫茗沉默。
“我也想那样在空中飞。”
“……”
“你倒是说话啊？”
“飞那么高有什么好的……不怕摔下来吗？”
“有吗？我觉得很厉害啊，我也想那样飞daze。”
“是挺厉害，但一点也不令人羡慕。”
“你这人真没意思。”
“这么没意思还真是抱歉了。”
“嗯。中午做蘑菇煲我就原谅你。”
“蹬鼻子上脸啊你。”
“怎么和少女说话呢？”
“抱歉，以我对少女的定义……”
“如果你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我就用八卦炉烧了你。”
“……”
“怎么今天这么沉默？”
“我在想，如果灵梦有你一半活泼的话我上课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不要这么露骨的夸人家可爱嘛，虽然人家的确是……”
“我的意思是你废话真多。”
“切，明明对灵梦就那么温柔。”
“我说你不用去修行吗？一大早跑来神社混茶喝，再这么偷懒就一辈子都赶不上灵梦了。”
“……”这次轮到魔理沙沉默。
“怎么，被我说道痛处了？”
“等着瞧，马上我也会学会飞行的。”
名为魔理沙的小女孩一口气喝完手里的茶，从盘子中拿起剩下的糕点，恨恨的塞进嘴里，气鼓鼓的离开了。
……
……
从那次找八云紫谈过大概半个月之后，八云紫突然又出现了。
“今天起小灵梦要开始巫女的修行，早上的时间跟着我修行，中午你来给她上课。”
询问了下大结界的情况，似乎是暂时稳定下来了，交给了她的式神在打理。
于是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出现了现在这幕，明明是大清早，却坐在神社的玄关前晒太阳。
“女大不中留啊。”明明才刚刚过了二十一岁的生日，莫茗却发出了好像中年父亲一样的感叹。
小巫女好像对修行挺感兴趣的。
嘁，明明自己课也很有意思的……大概。
好像自己越来越进入教师这个角色了。
中午吃蘑菇煲吗？
现在去村子里买点蘑菇吧。反正也没什么事。
……
“稗田大人，冒昧来访。”
“哪里，灵梦的老师，是叫做莫茗先生吧？请坐。”
明明只是和小巫女差不多大的年纪，但其彬彬有礼的姿态和气质却令人赞叹。
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家闺秀吗？
莫茗跪坐着，阿求在旁边倒茶。
“听说稗田家本来是不会招待客人的？”
“并不是传闻中那么傲慢的家族哦，”阿求抿嘴一笑，“只不过常年编写书籍，需要一些安静的环境罢了。”
“谢谢，”莫茗接过茶杯，“今天本打算来村子里买点蘑菇，不过听到路人在议论稗田家新任的第九代当家，也就突然起了冒昧拜访一下的心思。”
“幻想乡本来也不是很大的地方，些许小事就会传的沸沸扬扬。小女子也不胜惶恐。”
“稗田小姐说笑了。”
小女孩抿嘴笑着，等待莫茗的下文。
“这次来我主要是想打听一下博丽一脉的事情，说来惭愧，给小巫女当老师也快半年了，对她家的情况还是不太了解。”
“正好，我对这一代博丽的情况也不太清楚，也要从莫茗先生这里打听一下。”也许这才是破例招待莫茗的真正原因。
“这代博丽啊？”莫茗想起小巫女，笑了笑道，“这代博丽巫女也没什么好说的，现在也才刚刚开始修行博丽的法术，虽然进步的确挺快，不过真要以巫女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恐怕还要过一阵子。”
“这样吗？也是，说起来，博丽家的巫女应该和我差不多大吧？”
“嗯，虽然并没有稗田小姐看起来这么成熟。”
“多谢。那么莫茗先生有什么想知道的呢？”
“关于博丽一脉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请不厌其详的告诉我。”
……
……
“和文化人说话真费劲。”莫茗提着篮子爬着台阶。
敬语的用法自己并不是很熟，说起来也的确拗口。
不过自己好歹是小巫女的老师，如果大大咧咧的过去招呼肯定是要被小看了。
“老师真慢。”看着出现在台阶顶的莫茗小巫女生气道。
“抱歉抱歉，本来是去村里买点蘑菇不过发生了点意外耽搁了。”会主动搭话是个巨大进步，莫茗笑着道歉。
“肚子饿了。”
“我马上就去做饭，对了，你去森林那边把你那个小朋友叫过来一起吃吧，中午吃蘑菇煲。”
“嗯！”
“路上飞慢点，小心摔下来了。”
“…………嗯。”
看着飞走的小巫女笑了笑，小巫女还是很喜欢热闹的。
不过……飞那么高真的不要紧吗？莫茗担心的不得了。
……
……
“喂！你们这是干嘛呢？”莫茗对着天上俩摇摇晃晃飞行的人类大喊，：“小心点！别摔了！”
飞在天空中的灵梦和她身旁骑着扫把摇摇晃晃飞行的魔里沙，晃晃悠悠的降落在神社门前。
“怎么样？”魔里沙得意极了，“说了我也会飞的吧？”
“你晃那么厉害我还以为你会掉下来……”
“安啦安啦~不是有灵梦在旁边嘛~”魔里沙大大咧咧的走过来，想拍莫茗的肩膀，结果发现自己身高够不到，只有勉为其难的擂了下莫茗的肚子，“怎样？要不要坐上来我载你飞一圈？”
“别毛手毛脚的占我便宜，我还没娶媳妇呢，”莫茗揉了揉肚子，“载我飞？还是免了，我心脏不好……你们俩快去洗洗手，饭已经做好了。”
“嗯。”“好嘞。”
看着两女孩笑闹的背影，莫茗抬头看了看天空。
有着恐高症的自己的确无法想像在空中翱翔的感觉。
厉害，也有点小羡慕。
FLAG.9 辩论、头痛和……博丽札记？
两人都捧着茶杯跪坐着，有点坐而论道的意思。
但事实上辩论课最近已经沦为了聊天课。
“今天的辩题有关于博丽巫女的职责。”
是时候说些正事了，莫茗想。
“喔。”
“别‘喔’，关于巫女的职责这方面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小巫女想了想，说道:“巫女应该保护人类不被妖怪欺负。”
“还有吗？”
想了想，回答：“没了。”
“那博丽巫女的职责又是什么呢？”
小巫女疑惑。这个问题不是问过了吗？
莫茗笑了：“博丽巫女和普通的巫女可不一样。”顿了顿又道：“和你看的那些从村子里买来的那些小说里的正义使者也不一样。”
“博丽的巫女应该肩负平衡之道，她应该解决的是幻想乡的所有异变，而不仅仅是人类一方的问题。”
“所有异变？”
“是的，幻想乡现在处于一个非常奇怪的时期。人类与妖怪慢慢学会了和平共处。这是八云紫和历代巫女的功劳。而作为博丽巫女的你则应该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
“打个比方，如果村子里突然出现了非常厉害的人类，他认为人类不应该和妖怪和平共处，跑到神社来和你商量，一起消灭所有的妖怪。你意下如何？”
“拒绝。”小巫女回答。
“没了？”
“……”
“只是拒绝是不行的。如果出现了厉害的人类去大肆屠杀妖怪，必定会再度挑起人类与妖怪的仇恨，你和八云紫的立场都会变得尴尬，而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也终将随之破灭。”
“同时具有这份实力和这份心思的人出现，这对你来说就是异变。”
“所以你应该做的不是拒绝，而是立刻把他暴揍一顿。不一定非要杀掉，但起码要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最后再放出狠话，让他绝了这份心思。”
“你说过要让我淑女一些……”
“哦，那就优雅的把他暴揍一顿，然后彬彬有礼的放出狠话。”
“……”小巫女觉得巫女真是太难当了。
“当然，平日里你主要的职责应该还是治退妖怪。”
“喔。”
“我觉得你现在这种性格就不错，既不亲近人类，也不疏离妖怪，大家平等共处。”
“喔。”被夸奖了。
“就是有点太呆了，这种性格可能会让人觉得很好欺负。”
“喔……会吗？”
“会的。当然也不是说要你性格多么张扬就好，要低调而有内涵，就像你老师我这样,”莫茗不失时机的向自己脸上贴金，“有时候吧，明明感觉你有话要说，但说起来总是‘哦’或者‘嗯’的应付，这种性格在对话的交锋中容易遭人调侃然后使自己处于被动境地。”
“喔……我知道了。”
“多说话就可以了，慢慢来，实在改不掉也不勉强。”
“嗯…………今天下午吃什么？”
“牛肉盖浇饭……你只会用吃饭来增加话题吗？”
“……”
“生气的时候不要鼓腮，虽然是很可爱，但是是不好的习惯，”苦口婆心完毕，想了想又道，“也不是说让你做到喜怒不行于色，没那个必要。率性而为最好。”
“……喔。”被夸可爱了。
“我在怀疑你是不是听懂了我在说什么。”
小巫女想了想，说道：“率性而为，意思是，按照自己的性情做事。”
“说得对！日语又有进步，值得嘉奖。”莫茗高兴。
小巫女心里想，这也没什么。
……
又是一天中午时分，最近天气越来越热了。
午饭后，三个人啃着西瓜。
“承蒙款待！吃的好撑daze！”
“好了好了，差不多是上课时间了，魔理沙也回去吧？”
“我也要听课！”
魔理沙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其实你只是吃饱了懒得动吧？”
“哎？通融下嘛~现在外面太阳实在太烈了啦！”
于是三人来到了上课的房间。
“你们平时是怎么上课的？今天上什么课？是料理课吗？”
从灵梦那里听说过有料理课的魔理沙可羡慕坏了，这次抓着机会，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不是，”莫茗板着脸，“今天是辩论课，上我的课要严肃，认真，专心，活泼。去，在那边正坐好。”指了指小巫女旁边的位置。
“哦。”魔理沙乖乖坐好。
然后立即发言：“辩论什么？有什么指定的话题吗？”
莫茗无奈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灵梦，如果小巫女也能这么活泼就好了。
“今天情况特殊，既然魔理沙来了，那我准备来一场真正的辩论会。”
“胜者将在你们二人中间诞生，她将会获得由莫茗独家赞助提供的神秘大奖一份。透露一下，神秘大奖是幻想乡里难得一见的美食。”
然而，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
……
“唔……”灵梦抱着脑袋，蹲在那里冷汗直流。
莫茗在旁边沉默的看着。
魔理沙在旁边惊慌失措：“灵梦这是怎么了？”
“没事，过一会就好了。帮忙去神社旁的那口井那里，把里面的桶提上来，把桶里的东西拿过来。”
“哦。”魔理沙推开门慌忙跑去。
莫茗想伸出手摸摸小巫女的头，迟疑了下，伸出一半的手最终还是收回来了。
“来了，来了！”很快，魔理沙把一团**的布包拿了过来。
“是什么药吗？”魔理沙问。
“不是。”
布包放在旁边，莫茗并没有拆开的意思。
魔理沙不断的发问，没有理会。
于是，魔理沙就这么坐立不安的和沉着脸一声不吭的莫茗一起，看着头痛的快哭出来的小巫女无动于衷。
……
“灵梦，辛苦了。”
小巫女就好像是跑完长跑一样浑身是汗，去内间换了衣服。
莫茗则去泡了壶茶。
三人坐在桌子前，莫茗打开布包。
“尝尝吧，比较罕见的东西，我昨天去村子里偶然碰到的，就买回来给小巫女尝尝鲜。”
布包里面还是布包，一直到剥最里面，则是用魔理沙没见过的包装袋。
“巧克力，外面来的东西，味道还不错。因为天气热的关系我就把它放到井里冷藏了下。”
原来不是药啊。魔理沙看着莫茗拨开包装，露出棕色外表的未知食物。
“魔理沙运气不错，”莫茗笑着把巧克力一分为二，“来，一人一半。”
两个女孩有点迟疑的接过，把零食送进嘴里。
“好吃——”不约而同的声音。
“好吃就好，”莫茗笑着起身，“茶点这里也有，你们慢慢吃，今天下午你们玩吧。房里闷，我出去透透气。”
……
……
杂货间。
“可恶……到底在哪？”
莫茗翻箱倒柜。
“找到了！”
角落的垃圾下面发现了落了灰尘的一堆记事本。
“没想到真的存在。这就是稗田阿求所说的博丽札记吗？”
记录着博丽巫术的详细内容，以及每代博丽巫女自己的笔记。
这里面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呢？
这东西应该是不允许外人看的，自己也没有从小巫女那里听说过相关的情况。
莫茗浏览着这些陌生的字迹。
“好厉害的法术……”
“竟然还有体术的修习？”
“这个牛，还能封印啊。”
“老死的人也能复活？逆天改命啊，这也太bug了吧？”
“式神？这啥玩意……”
“唔？这后面怎么还有好像小孩子的涂鸦一样的东西……”
“阿妈？哪位啊？博丽巫女不都是弃婴吗？怎么还有当妈的……”
沉闷的杂货间里，莫茗浑身大汗的研读着这些被人们遗忘的笔记，似乎忘记了时间。
……
……
FLAG.10 时间在日常的指缝中划过
“最近在忙什么呢？”突然从隙间中蹦出一个大美女。
“过来帮忙摘韭菜。”莫茗在摘韭菜。
“嘁，不好玩，你竟然没被吓到。”
“你这个能力偷窥很好用。”
“慧眼。”
“你有这么闲吗？”
“我这不是想来混顿饭嘛。”
“你们家八云蓝会哭的哦。”
“没关系，我给她带一份回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今天吃啥？”
“饺子。”
“那是什么料理？”
“你活了几千年了没吃过饺子？”
“没办法啦，妖怪并不是像人类那么讲究饮食的。”
“那你还来蹭饭？”
“当然，有现成的美食还是会赏脸享用的。”
“我是不是还要感谢您赏脸亲自来吃？”
“你一天不吐槽会憋死吗？”
“会憋疯。”
……
……
“最近给小灵梦上的课怎样了？”
“进步非常快，各方面都是。”
“看来你这个做老师的也很满意嘛。”
“莫名其妙的就被拉来当老师，其实一开始我是拒绝的。因为不能你说让我当，我就马上去当，对吧？首先我要试一下……不过，既然当了老师，那就得培养出像样的学生，”顿了下，臭屁的道，“谁让我是个完美主义者呢。”
“你还喘起来了？”
“没有。其实是小巫女自己有天分。”
“知道就好。”
“其实，我最近在想，我的课是不是差不多要结束了。”
“哦？”
“小巫女已经学的很好了。再下去已经没什么可教了。我能起到的作用只能说是引路或者启蒙，接下来的路要靠灵梦自己走了。至于我自己学的那些东西，并不适合小巫女。”
“没错，你们人类那些弯弯绕的东西可别教坏了我们家小灵梦。”
“因为对你来说简单一点的人更容易掌控，对吧？”
“嗯哼。”八云紫咳嗽。
“其实，我最近在考虑一些问题。”
“能直接说别大喘气吗？”
“我在想灵梦的信仰问题是不是能够找到解决方案。”
“还没有死心吗？”
“为什么要死心，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
“有何高见？”
“有了些眉目，不过还得整理些东西。到时候我会找你。”
“哦？你真以为会有用？不是非常有用的东西我是不会帮你的哦。”
“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没事装个逼，”莫茗把饺子下锅，“别的巫女我不管，和我也没有关系。”
用在锅里轻轻搅动着,缓缓的说着：“也许对她们而言从弃婴而收获了二十年的生命应该感到庆幸，但是灵梦不一样。”
“她是我的学生，所以她就不能仅仅就满足于二十年的寿命。她应该活的更久。最起码她应该有这样的愿望，”盖住锅盖，“然后我来达成她的愿望。”
“哦哦哦，帅气发言！”八云紫拍手
“我的发型乱了没？”摆出很嚣张的姿势。
“没乱。不过，很快你就会发现自己有多无力，你不过只是区区一个人类而已，你什么也做不到，”八云紫叹了口气，“并不是存心打击你，就连身为大妖怪的我也无能为力，你又能做些什么呢？心灵上的安慰吗？”
“的确，在没有充分把握之前就把漂亮话说满是不成熟的表现。不过这次又不太一样。”
“所以你就放狠话激励一下自己？”
“是啊，必须要激励一下自己啊。不然身为区区一个人类，我可能连反抗命运的勇气都提不起来。我的本性可是既怕事又怕死的。”
“还真是辛苦呢。”
“是啊，身为老师，也不容易啊。”
“如果你的主意不起作用，我建议你把真相告诉灵梦。”
“你觉得相比与安安稳稳的生活到死前的那一刻，把真相告诉灵梦让她在阴影中过完余生是更好的选择？”
“知道真相会让她在死亡来临之前身具应有的尊严。”
话题太过沉重了，莫茗想。
“能不能别在我煮饺子的时候站在我旁边？看着烦。去那边等着。”
“饺子多久会好？”
“马上。”
“那我再等会儿。”
“……”
……
……
饺子上桌。三人开动。
……
……
“唔，好饱。”
“八云蓝的那份在厨房放着。”莫茗道。
“你还真的给蓝准备了？”
“你再这么说你们家八云蓝真的会哭哦？”
“开玩笑的啦，我会带给蓝吃的。”
“我说你，虽然一直是在带小巫女修行，但最近往这边跑的是不是有点频繁了？博丽神社可不是妖怪应该常来的地方。”
“唔，真冷淡。神社的主人都没发话，你在这里多嘴什么？”
“我可是神社主人的老师。”
“嘁，仗势欺人，灵梦可是站在我这边的，哦，是吧灵梦？”八云紫眼神发光的看着小灵梦。
莫茗也转头去看小巫女。
灵梦捧着茶杯，啜了口茶。
“如果我回答我站在老师这边，紫会因此欺负老师吗？”
莫茗和八云紫对视一眼。
不错的回答，小巫女的确成长了。
如果是以前碰到这种问题，大概小巫女只会涨红着脸说不出话吧？
“小灵梦欺负人，”八云紫撅着嘴巴，“明明和人家在一起的时间更久的~”
“别，千万别，我才刚吃过饭。”莫茗一副受到惊吓作势欲呕的表情。
但其实说心里话，八云紫的确是风韵万千的美人。
如果不考虑妖怪方面的话。
……
……
看着眼前的两个与自己羁绊最深的人互相拌嘴，小巫女又啜了口茶。
如果这样的日常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这么想着。
FLAG.11 大图书馆之行
夏去秋来，秋去冬来。。
魔法之森的深处。
“紫，最近能不能不修练了？”
“怎么了，小灵梦？”
“我……最近有点累。”
“哦？”八云紫挑了挑眉毛，“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只是身体有点不舒服。”
“喊累可不是你的风格哦，”看了看森林中满地的鲜血和被撕成碎块而散落的妖兽尸体，八云紫点了点头，“不过介于你最近出色的表现可以考虑给你放两天假。”
“紫。”
“怎么了？”
“你说，老师他会不会想要回去？回外面的世界。”
果然，是这里出了问题。
人类的事情真麻烦，八云紫皱眉。
“你家老师是肯定要回去的，这是迟早的事情，灵梦。”
“果然……是，这样吗？”灵梦心里突然很乱。
“嗯，当初和他谈的条件就是这样的。如今小灵梦你也出色的成长了，他算是全额完成任务了呢。如果他现在提出想要回去的话，我也找不到继续留下他的理由吧？”
“我……还没学好。”
“已经可以了哟，整下的那部分是属于人类的狡猾，小灵梦不学也可以的。”
“……不是的。”想要否定什么，但一时组织不了话语，就剩下苍白的否认。
“给小灵梦放两天假陪陪他倒也可以。正好今天我也去混顿饭，说起来，他的手艺是唯一值得称赞的地方。”
“老师今天去了图书馆，要晚上才回来。”
“雾之湖那个？”
“嗯。”
“他去那干嘛？”
“老师说他想要多学习一下异世界的知识，”顿了下又道，“那里的魔女可能不太好相处。”
“怎么，在担心你的老师？”
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老师最近都不怎么在神社待了。”
“估计是想在走之前四处逛逛吧，毕竟这种地方这辈子他恐怕只能来这一趟了。”八云紫并没有注意小灵梦的表情。
“老师是……很随性的人。”
“不是很随性，是太过随性了。因为不受规矩的约束，所以也很难预测到他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曾经读过莫茗的记忆，所以八云紫最有发言权。
“紫很了解老师呢。”
“怎么，舍不得你家老师走？”八云紫调笑道。
沉默。
“我也不知道。但是每次一想就会觉得胸口很痛。为什么会这样？”
八云紫撇撇嘴：“人类的事别问我。”顿了顿又道：“不过也别去问你家老师，不然他肯定要臭屁的告诉你说这是因为你喜欢上他了。”
“然后他会笑着告诉你你这种年纪的感情是非常不靠谱的，太过浮躁而没有沉淀，经不起时间的雕琢。”
“这其实是紫想告诉我的吧？”
“你越来越聪明了，”八云紫感叹，“不过我敢保证他肯定会说出类似的话。”
“因为紫和老师其实是很相似的人。”
“别把我和他比好吗？那种毛头小子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屁孩。”
……
毛头小子莫茗背着背包来到了雾之湖附近的大图书馆。
本来听说住在这里的是一个非常厉害的魔女，莫茗是不会考虑拜访这里的。
不过因缘际会的关系在村里结交到了另外一位“外来人”，以前的身份是名科学家。这家伙此刻正在大图书馆给那位魔女打工，大概是图书管理员之类的身份。
大家都是外来人，自然有很多共同话题，一来二去也算结下了友谊。
几番交谈之后，两人惊讶的发现他们竟然来自不同的世界。这是急需搞清楚的情况。
此次欣然应邀来到图书馆，莫茗自然决定要好好汲取一番各方面知识。
听说这里有着幻想乡最全面的知识储备。
两人此刻正在书架前查阅着一些资料。
“咱们两人世界的历史完全没有重合的地方啊。你是怎么穿越到这里的？”科学家先生小声的问道。
“我是在飞机上跳伞时不小心穿越来的。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我自己也有点莫名其妙。话说你是怎么来的？”莫茗从书架上取出一本拉丁文的《元素基础概论》。
“我乘坐自己造的空间跃迁仪过来的。”
“……”卧槽，小手一抖差点把书掉到地上。
“不要奇怪，我那里可能比你的世界的时间要快很多，科技理论也更发达一些。”
“你们那里人人都会造那什么跃迁仪？”
“是我发明的。”
“……牛逼。”
“我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罢了。”
“你刚刚说，你们那里时间更快？”
“没错，这个世界过去一秒钟，那个世界会过去一点五秒，旁边的某一个世界也许会过去三秒种。”
“这是你们那个世界的理论？”
“这是我年轻时提出来的理论，不过在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已经通过公式证明了。”
莫茗看着这个科学家，也不过才二十出头。年轻时？难到十几岁时吗？这年头，天才真是越来越不值钱了。
莫茗举起手里的书，晃了晃：“这上面的字你都认识？”
“拉丁文。本来是不认识的。学习这个世界的语言和文字也花费了我一段世界。”
莫茗点了点头，真是一个牛人。自己好歹精通多国语言，是非常明白在语言、文字甚至文化都不通时学习一门语言的难度。
“话说，这里那个魔女呢？怎么没看到？是不是外面传说的那么凶残？”
听了这话，年轻的科学家笑了起来：“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然后又补充道：“没有杀掉我，所以并不是个凶残的人。”
“这位是你说的那个朋友？”忽然响起的清冷的声音把两人吓了一跳，尤其是莫茗，刚刚还在打听人家的事来着。
长长的睡袍拖到了地上，紫色长发的女子从书架的一端幽灵一样的现身。
“是的，我请他来图书馆看看书。”
女子点了点头，说道：“让你的朋友早点回去吧，前段时间大结界的波动影响到了很多地方，最近雾之湖附近出现了许多行踪不明的吸血鬼，天黑不安全。”
“好的，您费心了。”科学家回答。
“hi，你好！”莫茗打招呼。
没有理会，紫发女子从书架旁消失。
“她不太喜欢搭理陌生人。”
“是我唐突了。不过既然时间有限，那我直奔主题吧。”
“我这次来，主要是向你打听一下从大结界中穿越到附近这些世界的可行性。”
……
【注：关于科学家和大图书馆，属于番外篇内容，正篇在更新一段时间会后插播番外篇的内容】
……
FLAG.12 式神？……以朋友的名义
“老师……成为我的式神吧？”
这是某日午后，小巫女突然提起的事。
两人正坐在神社的玄关前捧着茶杯，听到这话莫茗挑了挑眉毛。
“式神？我记得博丽札记里提到过，是什么东西来着？哦，好像是阴阳师役使的灵体来的吧？”
“不一定非要是灵体才行。”
“我拒绝。”
“……我不会命令老师做不愿意做的事，而且老师也可以获得很强的力量。”
“为啥我非要成为小灵梦的式神？我并不需要很强的力量。”虽然听起来好像很不错。
不过听说式神的职责是保护主人，自己一介凡人，对灵梦来说只能算是个累赘。
“不喜欢就算了。”小巫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毫不在意。
“抱歉了，老师我不太喜欢身份的束缚。”但羁绊又是另一回事，莫茗想。
这是莫茗来到幻想乡后所经历的第二个夏季。
来到幻想乡只有一年吗，总觉的已经过了好久了。
夏日的中午十分炎热，幸好因为角度的关系，屋檐的阴影遮住了玄关部分。
难得的一阵风吹过，身上一阵舒坦。
蝉鸣也是一阵接一阵。
茶也已经喝完了。
“老师愿意来神社打工吗？”
“哈？”
“就是做饭之类的工作，不累的，”顿了顿，“我可以努力点解决异变赚钱。”
“嘿嘿，如果真的在这住下我也不好意思找小灵梦拿工资啊。”
异变这种东西，并不是一直会有的。再说了，太过主动的去解决异变，会让自己身价降低，反而不好赚钱。这点要提醒下灵梦。
不过……小巫女说了半天，莫茗也没办法装作听不懂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大概是想要留下自己吧。
“说实在的，我在外面也没有什么亲戚。虽然有个老头子还活着，不过我想他现在肯定不愿意再见到我。因此我也并没有必须要回外面的理由。”
双手后撑仰望天空，灵梦感觉到自己胸腔里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不过……”
小巫女支撑身体的胳膊抖了一下。
“抱歉，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还是不得不离开一下。”
无法形容小巫女此时的心情。
各种各样的原因，是怎样的原因呢？
不过，敏锐的她还是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老师是说，你还会回来这里吗？”
“我也没办法给出明确的答复啊。事情的发展是瞬息万变的。这要取决于我的事情办的顺利不顺利了。”
又补充道：“我会尽力赶回来的。”
然后又左右看了看，说道：“别给紫说。”
小巫女点了点头：“我会在这里等老师回来的。”
“别报太大希望。”
“我会等老师回来的。”
“好吧。”
莫茗起身，拿起茶壶进屋重新添了泡水。
慢慢悠悠的晃回来，给两人都添上茶。
天气太热，稍微动一动就会出汗。
“这时候就应该来点冰镇酸梅汤。”
“那是什么？”
“好东西。如果我能从外面回来，就带一些来给你喝。”
“嗯。”小巫女点了点头。
也许是心境上有了什么变化，小巫女眼里恢复了一些神采。
……
……
又是几天后的中午，同样的地方，两人捧着茶杯。
今天微风不断，吹在人身上，略有些缱绻。
“差不多就是这几天了。”
明明是大热天，小巫女却觉得浑身冰凉。
“看你那什么表情……”
“……”
“我又没说今天就走。”
脸色稍微好了些。
真是个好懂的女孩。
沉默。
“接下来，我以朋友的立场提一些建议。”
“……”
“就只是建议而已，并不是老师的教导。我也不敢保证我说的完全正确。不过我也算经历过不少事的，看问题自有独到的一面，这些提议对你来说肯定有值得参考的地方。”
“……嗯。”
“择其善者而从之吧。”
“嗯。”
“八云紫是值得依赖的人。虽然她心计很深，但和你在同一条船上。如果有一天，村里的村民们集体声讨你，以大义的名分来绑架你，想迫使让你站在人类的立场代表人类去讨伐妖怪，那时记得去找八云紫。”
“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我不惮以最大恶意来猜测他人。”
“……嗯。”
“当村民们渐渐满足了日常需求，精神文化渐渐发展起来，如果这时恰好村里出现了一名优秀杰出的领导人，也许他们将不会再满足于在卧榻之旁有他人酣睡的情形。人类一直坚信一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到那时，你要记得，幻想乡才是你应该守护的东西。不要被任何人类虚伪的名分所牵连。”
“嗯。”
“让我想想。”
莫茗抿了口茶，放下杯子。
“还有，关于幻想乡里的决斗机制。这是我偶然在雾之湖旁边发现的。几只妖精互相打架，她们在决斗前声明自己会使用哪些特定的招式和法术，然后纯粹凭借战斗经验的多寡和招式使用的时机来赢取决斗，我觉得很有趣。”
前段时间经常去大图书馆，往返时在那里碰到妖精是很正常的事。
“那些应该只是妖精们在玩吧？”
“是在玩，也是给你的启示。如果有一天，你觉得自己的实力足够强了。你可以试着自己制定一套在厮杀间让双方不会送掉性命的决斗规则，然后强迫幻想乡里所有的人类和妖怪一致服从。记住，强者有制定规则的权利和责任。”
“老师是说，让我制定一种和平解决纷争的规则？”
“只要在决斗中失败的一方不会送命，就不会有无法化解的仇恨。如果你能制定出这样一套法则，那么你将造福幻想乡中的绝大多数人，甚至造福你的下任接班人，八云紫也会因此感激你。”
“要怎样的规则才好呢？”
“这个就要你自己思考了。不过要记住，必须是在自己实力足够强大之后再来思考这个问题。至于你的实力的水平，可以找八云紫检查。一旦你制定好了规则，第一个去找八云紫商量，八云紫认为可行，你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老师很信赖紫。”
“八云紫是个老谋深算的人。不过诛心而言，有个这样的队友并不是坏事。”
“紫是很聪明的。”
“是啊，不过想要让一个城府这么深的大妖怪真心把你当成队友，你也必须有自己的算盘才行，而不是继续保留你以前的天然呆作派。”
“天然呆是什么？”
“……扯远了。在八云紫认可你的实力后，就去找到幻想乡所有的大妖怪，一个一个上门去强制推销你的规则。不同意的，打到同意为止。当所有大妖怪都认可了你的规则，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
“老师认为我有这么厉害吗？”
“我有个和别人不一样的优点，那就是我从来不欺少年穷。”
“紫说我现在连最弱的大妖怪都打不过。”
“嗯。所以这对于现阶段的你来说只是个提议。你现在还是要努力修行，让自己变得更强。八云紫说你是她见过资质最好的博丽巫女，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不会让老师失望的。”
“不是说了这是朋友立场的对话吗？”怎么又变得像是老臣托孤的戏码了。
“……嗯。不会让……欧尼酱失望的。”
“咳、咳咳、咳咳咳。”茶水呛住了。
“老师没事吧？”
“没事。”
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也才二十出头而已。
“好多天没去村子了，我离开的话，小灵梦帮我个忙好吗？”
“嗯。”
“帮我给一只叫做米斯蒂亚的夜雀妖怪说下再见，就说我已经回到外面了。”
“……”提起这个话题，小巫女又沉默了。
“好吗？”
“……嗯。”点了点头。
虽然很奇怪老师为什么让自己去人类村子找一只妖怪，但现在灵梦并没有仔细询问的心情。
“最近修行累坏了吧？正好明天有个宴会，咱们也去凑凑热闹。记得叫上魔里沙一起。”
年轻人都喜欢参加宴会，不过小巫女最好还是带上朋友一起，这样才能最愉快的体会到宴会的乐趣。
临走之前参加下宴会吧，好聚好散。
……
……
FLAG.13 离开是…终将造访的终末
太阳花田附近。各种妖怪、妖精、非人类们嬉闹着。
小巫女灵梦和小魔法使魔理沙两个人类作为异类则单独在一边玩耍。
“到最后你还是骗了小灵梦吗？”八云紫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我并没有骗她，”莫茗从托盘上取下一杯红酒，随手晃了晃，抿了一口，“真是好用的能力，从哪个世界偷来的好酒？”
“骗没骗她你自己清楚，”放下托盘，拿起另外一杯红酒，“看不出你还懂喝酒？”
“我好歹也是混过上流社会的人……你不是读过我的记忆吗？”顿了下又道：“没错，骗没骗她我自己清楚就好。”
八云紫不满道：“这种自我安慰有意义吗？不论你再怎么转移话题，博丽的宿命并不是区区凡人的你能够改变的。”
“上次我那个提议你考虑的如何？”
“哦……果然如此，你的信心是来自那个吗？”
莫茗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的确是十分天才的提议，单就这个提议而言，足以令我感到惊艳。”
“啊啊，被八云紫大人这么说我真的觉得脸上有光。”
“别高兴太早。没错，你的提议的确可以让很多人受益，可以让你的宝贝学生灵梦受益，甚至可以提升整个幻想乡的实力等级……”
“你直接说但是吧。”
“但是这对灵梦来说远远不够。”
半年前，莫茗曾经找八云紫单独谈过一次。
事关幻想乡的信仰。
据八云紫所言，需要信仰的不光是巫女，只要一个人能够使用灵力、魔力、妖力、鬼力、仙力这些特殊力量，那么，他身上所汇聚的信仰就能够自动化为己用。
但是，信仰的收集太难了。强大的妖怪拉不下身段去交好弱小者以获取信仰，而弱小的妖怪则没有足够的实力去获取信仰。幻想乡整体上甚至已经出现了信仰危机。
于是在莫茗在往返大图书馆那段时期了解了足够的魔法知识后，找到了八云紫提出了这个建议。
在博丽大结界上刻下由帕秋莉亲自研制出的特殊魔法阵，从而让整个幻想乡向外面的世界汲取信仰——通过文学作品的方式。
首先由八云紫在合适的外界世界找到一名合适的代言人，把完整版的《幻想乡缘起》交给他。让他以此为模板进行非商业性文学创作，游戏也好，音乐也好，动画也好，小说也好。
把幻想乡里的信息不打折扣的全盘透露出去，当然，这个人要有足够的才华做出出色的作品，接下来，必定将会出现无数的粉丝和爱好者。他们将在不知不觉中，源源不断的向博丽大结界中他们所喜欢的角色提供自己的那份信仰。
积土成山，积水成渊。当成千上万的信仰汇聚到一起，那份力量足以撼天动地。
让灵梦成为女主角——这是莫茗提出的唯一条件。
“我只想知道进度如何了？”莫茗放下酒杯，严肃的看着八云紫。
八云紫叹了口气，道：“魔法阵的刻画已经完成了，现在幻想乡已经可以从任意一个外部世界汲取信仰了……但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代言人。”
周边的世界，很多都是有着特殊力量存在的世界，这种地方并不适合这种汲取信仰的方案。
“我那个世界就可以，还有图书馆里那个科学家所在的世界，也可以，都是已知的而且没有特殊力量存在的世界。在这种世界里带有幻想乡魔幻色彩的题材才更容易流行。”
“我不信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八云紫不满。
“意味着你还没有尽到最大努力。”莫茗沉声道。
“意味着就算我！此时此刻！找到了合适的代言人！但是他不一定就可以立刻做出好的作品！好的作品不一定就可以立刻发行！作品从发行一直到吸引到足够量的信仰，你知道需要多少年时间吗？！”八云紫看着莫茗的眼睛，低声狠狠道，“灵梦已经等不了那么多年了。”
“来不及了你他吗现在还在这里喝酒？！”酒杯嘭的一声摔碎到地上，“你活了上千年已经不知道生命的宝贵，你以为灵梦和你一样吗？！哪来那么多不一定？！我他妈要是有你的能力，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要去争取！”
旁边的人纷纷侧目，不远处玩耍的灵梦和魔理沙听到了响动，也投来了愕然的目光。
就算是以千年的涵养，八云紫也微微有点动怒了：“要十年的时间！十年！已经没有十年的时间了！与其在不明真想的挣扎中狼狈的死去，不如告诉她实情然后有尊严的接受死亡！我本来以为我们是一样的人，看来我看走眼了！你不过只是个被生死蒙蔽住的区区凡人而已！”
八云紫拂袖离席。
留下莫茗一个人盯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发呆。
远处的灵梦露出挣扎的表情。
八云紫和老师似乎为了什么吵架了。她在犹豫是不是要走过来。
“打扰一下。”
莫茗抬头，华丽的尾巴标志着身份——八云紫的式神。
八云蓝。
“我记得你是……八云紫的式？”
“正是在下。”
“八云紫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摇了摇头，八云蓝正色道：“是我自己要说的话。”
“你根本就不了解紫大人。你并不知道，紫大人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外界挑选寻找合适的代言人，不眠不休一直忙到刚才的宴会为止。”
“紫大人知道你会带灵梦过来，才说‘看在那家伙帮了不少忙的份上，过去下也无妨’，所以才抽身来参加宴会的。紫大人是打算给阁下送行才特地抽身而来的。”
莫茗沉默。
八云蓝也沉默。
仰头，却被阳光刺了一下眼睛，赶忙又把头低下。
莫茗脸色苍白的苦笑。
“人类嘛，在无力的时候总是喜欢把怒火转嫁到别人身上。”
“劣根性。就算是我，也难以免俗。”
“帮我向八云紫道个歉吧。”
八云蓝点了点头：“我会转达。”
“老实说，你家大人会向我发火的确出乎了我的意料。这意味着她把我当成和她一样等级的人物来交谈。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她可是幻想乡的贤者大人，而我只是个小人物。”
“就像她说的那样，是区区凡人。”
“既然你是博丽巫女的老师，就不应该妄自菲薄，”八云蓝取出一粒丹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这是紫大人让我交给你的。”
“这是？”
“灵丹，可以解除你身上的诅咒。”
“啊？……八云紫不是说没在我身上下诅咒吗？”
“紫大人本来打算让你在悄悄死在外界的。”
“啧啧啧……是安全起见，为了防止我带出幻想乡的消息吧，”莫茗拿起桌上的丹药，“看来我任务完成的还算出色，八云紫打算给我发薪水了。”
“这颗丹药还可以延缓衰老。”
“wow，看来是赚了。”
“你准备好离开后来迷途之家找我，我会带你去找紫大人。”
“不用麻烦八云紫了，我会让灵梦用大结界送我出去。”
“哦？”八云蓝露出吃惊的神色，“你们……”随即缄口不言。
也许面对面的分离会更痛苦，但说不定对这二人来说有什么意义吧。
八云蓝点了点头。
“记得帮我向紫道个歉哦？”莫茗苦笑。
“我会转达的。”
“拜拜。”
“莫茗大人。”
“怎么，还有什么事？”
“谢谢你让紫大人给带给我饺子。”
“喜欢的话以后找灵梦做给你吃。”
八云蓝鞠了一躬。
莫茗看着不远处的小灵梦微微一笑。
灵梦露出疑惑的神色。
……
……
这场聚会莫茗并没有待到最后。
无不散之宴席。
宴席散了，就得离开。
离开是……终将造访的终末。
FLAG.14 区区凡人
“灵梦，等下不要哭哦。”莫茗在房间里收拾东西。
说是收拾东西，其实行李也只有一个战术背包而已。
身旁的小女孩一直在沉默着。
“这是你第一次开启博丽结界吧？记得悠着点啊，别只把你老师我送出去了半个脑袋。”
一点也不好笑。
背上背包，揉了揉小灵梦的头。
“走吧，去外面。”
……
……
博丽神社门前。
熟悉的景色。
两人曾无数次在这里喝茶小憩。
“喂！说好的不哭呢！”
本来想说，作为我莫茗的学生，你以后就算一个人，也要学会坚强。
但话还没出口小巫女就流眼泪了。
麻烦你按我的剧本走啊！
小巫女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冲着莫茗大喊：“是你让率性而为的！我现在想哭！所以就哭了！”
沉默了一下，莫茗笑了。
“呵呵…哈哈哈，说得好！辩论课给你满分！”
“还记得我以前评价你从村里面买的那些恋爱小说吧？当时我好像说的是，这种全部是大团圆结局的文太狗血。”
“不过，我现在倒想换个说法了。”
小灵梦不说话，不停的用袖子擦掉留下的眼泪。
“唔，这里景色真不错。站在这里，天气好的话大概能看到整个幻想乡的风景吧……唔，虽然人的视力是看不到这么远就是了……”莫茗站在台阶前远眺。
“……”小巫女也来到莫茗身旁。
“那么我们约好以后就在神社门口这里再见吧？”
“我会一直等老师。”
“到时候如果小灵梦的神社里还缺杂工，请务必让我来应聘一下。”
……
……
灵梦飞上去开启博丽大结界了。
莫茗手里握着灵梦从头上解下来的缎带，是送给他的东西。
站在规定的位置。
一动不动。
据八云紫说，她已经在博丽大结界上刻画好了“那个”魔法阵。
于是手伸向口袋，取出了一个魔法卷轴。
确认四下无人后，打开了卷轴的禁制。
自己这是在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
莫茗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后半生肯定要后悔现在这个决定。
自私自利才是自己的本性。
向一个人付出到这种份上。
自己将来如何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自己不过是区区一介凡人而已。
总而言之……希望能去到一个合适的世界吧，千万可别碰到史前或者后人类时代那种情况。
按照规定的方法激活了魔法阵，然后又悄无声息的把魔法卷轴装回去。
莫茗站在那里发呆。
对了，说起来，厨房里腌了好多天的泡菜差不多到时间了。
那东西不能多吃。
要给小巫女说一下才行。
莫茗对着高空挥手，试图引起灵梦的注意。
“喂！灵梦！等下！”
但是灵梦似乎不敢看下方似得，只是专心的引导着博丽大结界的开启。
然后，完成了大结界的开启。
名为莫茗的存在，与这片幻想乡之中彻底消失掉了。
……
……
“真是的，这家伙要走也不通知一声。”魔理沙不满的骑着扫把出现在灵梦旁边。
灵梦则盯着地上那片空地发呆。
“安啦，灵梦，那家伙说了他会回来的嘛。”
还是发呆。
“你知道你的老师很厉害的嘛，”魔理沙也发出了哭腔，“他说了会回来的嘛！”
……
……
高空之上，一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女孩正试图安慰另外一个倔强般沉默着的女孩。
是一幅唯美又略显凄凉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