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AG.15 除妖师冴月麟如是说
正午时分，爱丽丝返回魔法森林的小屋时，冴月麟已经背着那个几天来一直背着的小包袱，坐在门外的篱笆旁等了好一会了。
“哟。”
“啊……你好。”正在走神的爱丽丝没想到会在家门口碰见熟人，倒是吓了一跳。
“小爱，我来喝红茶了。”冴月麟笑嘻嘻地道。
“欢迎！”
如果莫茗看见这一幕的话一定会惊讶不已吧……自己竟然和这个本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子交上了朋友，之类的事。
不，不对。说不定连这个也早就计算好了，如果是那家伙的话。
嘛，无所谓啦。
爱丽丝这么想着，推开房门，招待一袭白衣、背着包袱的除妖师少女冴月麟进屋坐下。
……
……
小洋楼二楼的靠窗的小圆桌上放着两杯红茶，爱丽丝眺望着窗外的风景。
“那么，今天也继续说说祭典的故事吧？”
“唉——”爱丽丝不情不愿地用小锡勺搅拌着咖啡里的方糖，一边发出猫咪一般的细细的抱怨声。
“怎么了？故事才讲到一半吧？”
“没什么好玩的啦，后面也尽是痛苦的回忆。”
虽然这么说着，冴月麟却没能从爱丽丝脸上看到痛苦之色。
“可是故事只讲一半很痛苦唉。”
“是吗？”
点头点头：“至少说下结局吧？”
“结局啊……就是我们的队伍赢了哦。妖精们获得了两年份的食物，草薙剑也被送回给主办方，死掉的大家也都复活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唉——”
“有什么不满吗？”
“爱丽丝少说了一个人唉？”
“……”
“莫茗呢？既然是爱丽丝活到了最后的话，肯定是莫茗死掉了吧？”
“……嗯。”
“那家伙怎么死的？”这一刻，冴月麟显得八卦无比。
“那个笨蛋……”爱丽丝搅动着咖啡。
“怎么了怎么了？”
“我想要阻止那场瘟疫的扩散，然后他去做了……”
“那家伙有那么好心？”
“游戏的胜利条件是取胜的队伍只能有一人存活……他说，我们两人必须有一人活下来取得游戏的胜利，所以不能一起留在城里……于是，他要和我猜拳，说失败的一方留下……然后猜拳他输了。”
“……故意的？”
“不清楚，那阵子莫茗给我的感觉有点恐怖，有些歇斯底里的样子，”爱丽丝揉了揉太阳穴，“但是在猜拳输了以后反而觉得他平静下来了。”
“果然是因为没有保护好那两只妖精吗？”
“……我算是明白了……”爱丽丝端起咖啡杯，轻抿一口，叹息道，“这个人，摆着一副自以为是了不起的样子，口口声声说着自私自利的话，但其实说谎话根本不眨眼，内心里非常傲娇而且是个萝莉控，此外还非常害羞，怕别人看出这些东西。”
“这……算是夸赞吗？”冴月麟有点目瞪口呆。
“撒，谁知到呢。”
一阵清风讲窗帘掀起，秋初的林风扑面而来，冴月麟的黑色长发和爱丽丝的金发都随风微动。
两名女孩顿觉神清气爽。
“呐，爱丽丝。”
“嗯？”
“你是不是喜欢莫茗啊？”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爱丽丝。
“……唉？”啊嘞？
“不是吗？”
“……不是啊，怎么可能……”奇怪……
“诶嘿嘿，总觉得爱丽丝是在说谎呢~”
“这是不可能的吧，我是魔女，他只是个普通人……”哪里不对……
“唉？只是身份上的问题吗？”
“怎么可能，那家伙性格那么差……啊！”
爱丽丝突然捂口。
“怎么了？”冴月麟吓了一跳。
爱丽丝明白了违和感从何而来。
‘交流恐惧症’——这个一直困扰着自己的症结……
没有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一旦和魔理沙谈到类似觉得羞耻的话题，立刻就会变得满脸通红，大脑停转。
但是现在……
虽然能感受到心脏在‘突、突、突’地剧烈跳动，但自己竟然还能正常思考？
这是不是意味着……
“我好啦！”爱丽丝突然站了起来。
“哎？……好啦……是指？”冴月麟小心翼翼地问。
“各种意义上。”也许是心理作用，克服了某种障碍后的爱丽丝顿觉神清气爽。
坐回了位子上。
……
……
“那么，聊天继续吧。”坐回位子的爱丽丝心情大好。
一时间冴月麟反倒挠头了。
反倒是爱丽丝笑吟吟地又抿了一口咖啡，开口道。
“那么，刚才说到哪了？”
“呃……”
“麟酱喜欢莫茗吗？”
“诶？——”冴月麟再次愣住了。
“诶？”冴月麟惊讶的态度也让爱丽丝呆了下，“怎么了吗？”
冴月麟不禁沉默。
虽然是住在村子外面，但冴月麟也算是看过不少书的。
难道爱丽丝现在的症状属于——因为刚才讨论的话题对她的刺激过大，导致大脑深层潜意识经过判断而发出了危险信号……
身体判断出继续这个话题很可能让她思维短路，强行把她的记忆给删除或者修改了。
“麟酱是不好意思承认吗？”
一脸奇怪的爱丽丝这么问着。
她似乎忽略了个问题。
如果冴月麟对这个话题很害羞的话，那么，这个话题究竟是谁提起的呢？
然而，冴月麟却笑了起来。
“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一口气喝干杯子里剩余的红茶，冴月麟深吸了口气，望向窗外，“我的确有些喜欢这个叫莫茗的家伙。”
片刻的沉默，林风又一股吹进屋子，爱丽丝发热的脑袋稍微冷静了下来。
“…………诶？——”
似乎直到这时，爱丽丝才反应过来她们到底在讨论的是什么性质的话题。
脸瞬间变得通红，耳朵、脖子也都变得通红。
“那、那个……”
“不必害羞啦，那家伙的话，不是很会做饭吗，而且脾气也不错，还有就是……挺帅气的不是吗？”
“……”爱丽丝说不出话。
“安心吧，我不会和你抢的。”
“……”爱丽丝看向冴月麟。
“毕竟我……”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
……
……
交谈间，一楼响起了敲门声。
“我去开下门。”
“爱丽丝。”身后的冴月麟也站了起来。
“咦？”爱丽丝站住，回头道，“麟酱你不用下来啦，在这里喝茶吧。”
想来应该不是什么熟人，自己上午刚刚才从雾雨魔法店回来，应该不是魔理沙。
其余闲人的话，打发走就可以了。
“我很喜欢爱丽丝呢。”
冴月麟却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诶？！——”爱丽丝呆了呆，“那个……”
“和爱丽丝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超级开心呢。”
“我、我也是……”爱丽丝又脸红了。
“希望你不会忘了我。”
“怎么会……”
爱丽丝完全因这突如其来的奇怪话语懵住了。
“那么……去开门吧？”冴月麟微笑着道。
……
……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爱丽丝还有点晕晕乎乎的感觉。
只是扑面而来的，是凌厉地妖气和劲风，让她下意识地交臂抵挡了那一击。
爱丽丝被打的向后退了三米，把家里的桌椅撞到一片。
“什么人？”爱丽丝站了起来，看向外面这黑压压的一片。
“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
“是我，你们是什么人？”爱丽丝指尖微动，人偶阵已立刻激活。
“那就没错了，魔女爱丽丝，交出草薙剑。”一直狼首人身的妖怪沉声道。
“没错，草薙剑并不是你能有的东西，魔女，识相一点——”另一只看不出什么真身的人形妖怪，想必等级要比前面那只更高许多。
“真好笑，”爱丽丝微动指尖，上海蓬莱立刻闪现而出，浮于虚空之上，“什么时候就连阿猫阿狗都能威胁我爱丽丝了？看来之前没有让你们吃够苦头啊。”
在入住魔法之森时，免不了有许多妖怪之流前来试探。
来打扰爱丽丝生活的人无一不被她狠狠地揍了一顿，从那时起几乎不再有妖怪敢靠近这里。
然而，现在……
竟然又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出现了。
“你们是一个一个排着队领死呢……还是一起上被我打扁呢？”
魔女爱丽丝身上散发出了微微的杀气。
一边说着，爱丽丝一边走到了洋楼之外，所过之处，妖怪无不退让。
当然，也是因为，不希望打扰到还在里面休息饮茶的冴月麟。
但是一走出来，爱丽丝不由得心下一沉。
太多了！
没有想到，在自己和冴月麟饮茶聊天的时候，屋外竟然悄悄的聚集了这么大批量的妖怪。
屋子的前前后后未满了妖怪。
成型的、未成形的、人形的、妖面人身的……
爱丽丝从中隐约看见了几个熟悉面孔，似乎是同样报名参加了祭典的人形妖怪。
虽然并不记得名字，但应该是它们纠集的这么多妖怪过来寻衅的吧。
它们都是被草薙剑吸引而来的吗……
“草薙剑我并没有取走，而是让村长还给祭典的主办方了。”这是实情。
“哼哼、你骗得了人类可偏不了我们……”
“没错，幻想乡里除了安于住在村里的那帮人类废物以外，有谁不想变强？！快点，交出草薙剑！”
“我知道你把那东西就藏在你的屋子里！”
“快点交出来，给你个全尸！”
“不然连你屋子里那个女孩一起吃掉！”
爱丽丝目光一凝，随即叹了口气。
“不识抬举。”
话音未落，距离爱丽丝最近的七只妖怪全部被打飞出了几米远，其中一只甚至砸到旁边的树干上，把树枝整个砸断下来。
而直至攻击结束，众妖怪才看清这一瞬间只有一只人偶做出了攻击。
与此同时，爱丽丝的周身，又浮现出了六只人偶，分别持着刀剑盾矛。
人偶们环伺着爱丽丝，面无表情且杀气凛然地对着四面八方围上的妖怪，令众妖不禁胆寒。
“想死的，一起来吧。”
……
……
“咳、咳咳。”
可恶啊。
爱丽丝擦去嘴角的鲜血，四顾着这些战战兢兢却又不肯退去的妖怪。
妖怪们向来是各自为战的，如果没有强大的王出来统领，几乎不可能出现这种死战不退的情形。
唯一的解释就是……它们太渴望那把神器了，那把传说中的草薙剑。
那种东西是即使冒着性命于不顾也必须得到的吗？
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会有比性命更贵重的东西！
爱丽丝喘着粗气，小心提防着四面随时可能到来的偷袭。
突然，目光凝聚在空气中飘动的这些微小颗粒上。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们的依仗吗……”
驱魔粉，降低魔法亲和力与魔力传输导向的魔法道具，通常是炼金术里会使用到的东西。
非常贵重的东西，就连大图书馆的帕秋丽那里也没多少，没想到会被妖怪拿来对付自己。
这些妖怪……把人类那些卑鄙伎俩倒是学了个十成十啊。
爱丽丝不由得感叹，这时候她竟然会想起莫茗。
如果那家伙要和自己过招的话，应该也会使用这种东西吧。
而且肯定用的正大光明，没有丝毫心理障碍。
但是……
“小瞧我也要有个限度！”
诅咒·蓬莱人偶！
随着蓬莱人形的萎靡降落，突然从后方袭击而来的三只妖怪身上冒出了数条血簇。
被夺取生命力的瞬间怦然坠地。
随着一片光华扩散，十米之内，除爱丽丝之外，再无一个站立着的生物。
只有染红地面的鲜血！
“结束了……吗……”爱丽丝叹了口气。
“天真的魔女！”
丛林中隐藏着的妖怪们又一次发起了冲击。
……
……
“好热闹啊。”
正欲冲杀的妖怪身后突然传来了少女的声线。
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什……！”妖怪们猛地回头，扑向这个不知何时出现在洋房门外的白衣少女。
光华闪过。
三只扑上的妖怪，身体全都碎成了数截，切口平齐，碎肢跌落在地上。
“爱丽丝，你休息下吧。”
冴月麟的手上只拿着一把小小的匕首，缓缓地走了过来。
“好歹是一生只能使用一次的招式，接下来是我的回合了。”
“麟酱，”爱丽丝看向走来的冴月麟，她虽然一袭白衣，身上却仿佛散发着淡淡的黑色气息，透露着强大……以及死亡的气息，“你……这是……”
“这是曾经前辈的友人传授的技艺哦。”
“博丽体术奥义·梦想天生。”
说话间，冴月麟的身体猛地拔地而起，冲向了四周的妖怪。
……
……
残肢和鲜血染红了这片森林。
在确认妖怪被全部斩杀的瞬间，冴月麟的手臂脱力，匕首掉到了地上。
“好强啊……不愧是那个前辈……博丽巫女的招式啊……”
但是，很可惜，人类的身体无法使用这样的招式，无法承受这样的爆发力。
眼睛、耳朵、口中，不停的有大量的鲜血开始往外溢出，沾染在她白色的衣衫上。
“爱丽丝……我看不见了……”
“没事的……肯定没事的……医生……人里有医生……我现在就背你过去。”
爱丽丝缓过神来，立刻闪身上前，扶住即将栽倒在地的冴月麟。
“爱丽丝，听我说……”
“麟酱你给我好好休息，不要说话！”爱丽丝紧紧抱起冴月麟逐渐冰凉的身体，一边怒喝，一边使出最快的速度飞向高空、向人里方向飞去。
“听我说！”
爱丽丝感觉得到，冴月麟在使出浑身力气紧揪着自己的衣服。
“我、我在听！”
爱丽丝颤抖着、哭了出来，悲伤的心情使得她抱着冴月麟身体的双臂近乎脱力，但是却丝毫没有减缓飞行的速度。
“不要去找妖怪们报仇……红叶前辈也……柒前辈也……都是因为这样才……”
快点、快点啊！
爱丽丝却只是一味地加快着飞行的速度。
自己的小屋到人间之里的距离，步行大概需要一小时，但是……
飞行的话、最快的速度飞行的话……
“……其实我呢……知道爱丽丝会在这几天被妖怪袭击……所以最近才……一直过去你那边的呢……真的是打扰了……”
怎么还没到？！怎么还没到？！
可恶啊！……
“……不必勉强哦，爱丽丝……我自己的情况……自己很清楚……”
不要说了啊！
再说下去的话……
“其实呢……我有一个……没有告诉别人的秘密哦……我能……看清楚自己的寿命呢……”
……
“我已经……没有……可以走的路了……”
……
“相比于在谁也不知道的地方饿死啊……这样子……为了保护友人而死，我好高兴啊……”
……
“那个叫……莫茗的家伙啊……挺帅气的呢……你要……加油哦……”
……
“……大家……都是被那家伙拯救的呐……本来还想着试着表白一下的说……”
……
“……爱丽丝……明明是魔女呢……好温柔……”
……
“好温暖啊……”
……
感到自己胸口被紧抓着的衣襟微微放松了下来。
爱丽丝突然大声道：“麟酱！前面就是人里了！到了！再坚持一下……”
没有声音传来。
怀中一袭白衣地长发少女，如同睡过去了一般。
……
人间之里的入口，几个来往的农民扛着锄头，奇怪的看着这两个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浑身是血少女。
惊心动魄的美感。
却没人敢上前，只是远远的看着。
金色短发的女孩紧紧地抱着黑色长发的少女，跪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金发女孩的头一直低垂着，看不清表情。
“啊啊……”
嗓子发干，好难受，爱丽丝想说些什么。
但是，声音发不出来。
这一刻，爱丽丝终于发现了。
这个……就在刚才、在昨天、在前天、曾一直和她说话的女孩子……
已经再也无法开口说话了。
……
……
夕阳残照，魔法之森中已经暗了下来。
沙沙地脚步声响起。
“怎么回事……这里这么多血是……”
是莫茗的声音。
叩响了爱丽丝家的门扉。
“爱丽丝，在吗？”
叩门声继续。
“爱丽丝？”
吱——地声响，门被打开了。
“啊啊，爱丽丝你在家啊，”她在家就应该不是爱丽丝这里发生了什么，血迹的事暂时先不管吧，“那个，我有点事找你商量下……”
“……”爱丽丝的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是关于祭典的事啦，我想调查那个主办方的事，需要借用到妖怪山射命丸文的力量，所以打算来……”
“……”
“当然，不是我们直接过去，我们先去找魔理沙，然后……”
“……莫茗。”
“嗯？”终于发现了不对的莫茗，皱起了眉头，沉声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要一起去看看麟的墓吗？”
傍晚的魔法之森，爱丽丝的声音是如此的清冷。
——————————
——分割线—————
——————————
ps：之前我说过，冴月麟是个重要人物。
也许会有人问，难道她的重要性就只是这样而已吗？我的回答依旧不变——冴月麟是重要的人物，其重要性并不是指她对爱丽丝或者别的关键性人物所产生的影响，而是指冴月麟本人——她很重要。即使现在，这一章之后，我仍然这么说。
那么，让我们把小说继续读下去吧……
FLAG.终章 一击
莫茗在双方距离数丈之遥时停下了脚步。
“蓬莱山辉夜……吗？”
“妾身失礼了。”
只是嘴上这么说着，少女却侧卧在玄关上，并没有丝毫起身整理仪容的打算。
也是懒的可以。
“恕我冒昧，请问，您就是数天前人间之里举办的那场游戏祭典的幕后赞助商吧？”
“啊啦，一上来就打算直球吗？”
“这么说起来，看来我并没有来错才对。”既然立刻就猜出自己的用意，无疑是知情人。
只是，看起来有些有恃无恐的样子。
……难办啊。莫茗站在那里揉太阳穴。
“啊啦，博丽巫女的老师，称呼我为‘您’，是不是有点太客气了？”
在莫茗看来这并不算客气。
来这片即使是《幻想乡缘起》中也未著明、突然出现地神秘竹林之前，莫茗是好好做了功课的。
蓬莱山辉夜，所谓的月之公主，活了无数岁月仍旧保持着美貌，关于她的传说也算是有典籍可查的。
虽然不懂上白泽老师在说起时那一脸微妙的表情所包含的意味，但莫茗相信她的评价——这个蓬莱人拥有着能够匹敌大妖怪的实力。
如果说幻想乡里也拥有所谓‘常识’的话，不想死就别以貌取人——这应该是很重要的一条。
“不论是知识还是阅历，蓬莱人都足够当任何一个普通人类的导师的，我想我尊称一声‘您’，并不过分，何况，”莫茗笑，“辉夜公主的传说即使是人类这边也能够追溯到无比久远时期了，即使以年龄来说……”
“在说什么失礼的话，”虽然声音不大，也并非坚决的语气，但常年处于上位者的气场仍旧让她的话显得不容置疑，“少女对年龄方面的话题可是很介意的哦，会记仇的哦。”
莫茗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他的目的，并不是来这里和这个年纪比自己祖母的祖母还大不知多少辈的美貌公主扯淡的。
“如果您真的是主办方，能不能请您办个事呢？”
“先说好，私可什么都没承认哦……那么，在此之上，私能否听听你的请求呢？”
“啊，那个啊...首先想请您跟我去趟神社，帮忙向灵梦解释一下，这次祭典闹出的危险全部都是因为你，如果能再向灵梦道个歉什么的就再好不过了……方便的话，再和我一起去一个人类除妖师的坟前上一炷香。”
蓬莱山辉夜似乎被吓到了，坐了起来，长发垂到玄关上，愣楞地盯着莫茗。
突然抬起手臂，以袖遮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呵呵……哈哈哈……”
一副被戳中了笑点的样子。
随后收敛笑容，放下袖子。
身体微微后仰，两只手撑在玄关上，看起来就像普通少女一般的俏皮姿态，只是口中却说着毫不容情的话。
“是私太高估你了吗……那么，先不提你委托的内容，既然你说是请求，那么……”
说话间突然变得清冷的声音，渗透出汩汩寒意。
“到底是请呢？还是求？”
莫茗叹了口气。
不愧是活了千年的蓬莱人，这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气度。
但很可惜，要说上位者的气度，未必有人能镇得住自己。
莫茗笑容不改:“算是…求吧。”
“那么……既是有求于人，这就是莫茗阁下的态度吗？”
“我也很苦恼啊，”莫茗挠头，“因为我是个普通人。”
“有何干系吗？”
“当然有啊，我想在我们家小巫女面前保持威严啊，”莫茗苦笑，“但是我只是个普通人。”
“不理解。”蓬莱山辉夜摇了摇头。
“我也想好好的鞠躬弯腰啊，但我只是个普通人……”
“在说什么……”
“因为嘛，你知道的，普通人有一大堆无聊的负面情绪，比如迁怒什么的……这次祭典之前我就察觉到了危险，但我还是参加了……为此我可算是被小巫女骂惨了……但是普通人嘛，总想着迁怒什么的……我就在想，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挨骂啊……你看，”莫茗指向辉夜，“举办这么危险的活动的你也有错，不是吗？”
“私有什么错？并没有人死去，而且奖品也都真实存在哟，如果你是因为在意那把草薙剑的话……”
“不是的。”莫名摇头。
“有人真正死掉了……虽然可能不是出自你的本意……但你，”莫茗看着远处，辉夜姬的眼睛，一字一顿，“难！逃！其！咎！”
“所以，私也要一起道歉？”
“嗯。”
“莫茗阁下的求人方式有点怪异呢。”辉夜微笑着不为所动。
“是吗，但也是没办法啊，”莫茗叹气，“别看我现在好像很和蔼的样子，其实我心里超气的，真的，我发起火来自己都害怕。”
“啊啦，莫君生气了吗？”
“一点都看不出来？好吧……大概是职业病之类的……我好像只能在自己关心的人面前才能露出生气的表情……”
平日里则是下意识地会隐藏情绪，内心情绪越是波澜表面看起来越是沉静。
现在亦当如此。
“那么，表面上波澜不惊其实却十分生气的莫君，如果私不同意呢？你打算怎么求私？……说起来，要求人的话不是首先应该跪在地上吗？”
好像没听到最后一句话似得，莫茗从肩膀上卸下背包，在里面摸索着什么。
“非暴力不合作的话，那就只有暴力解决咯。”这么说着。
……
……
蓬莱山辉夜并没有认为现在距自己三丈远的年轻男子是个白痴。
并且，从才起以那种不经意的语气提起对自己的请求之类的话，很明显是要激怒自己。
交涉的双方，生气的一方居于劣势是必然的。
但这也是建立在在双方本属均势的前提之下的。
这个叫做莫茗的青年想要激怒自己，他又有何倚仗呢？
博丽巫女？不对。
若如他所说，此行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去给博丽巫女道歉的话，不可能会借助博丽巫女的力量。
别的大妖怪？可是竹林里并没有别的妖怪入侵的消息。
如果说莫茗那句好似有恃无恐地“非暴力不合作”让辉夜皱了皱眉的话，当莫茗将手伸进背包里摸索什么东西的时候，则让辉夜双目一凝。
来了么？所谓的杀手锏？
此时，蓬莱山辉夜反而有些高兴起来。
终于到这一刻了啊。
对方从走进竹林起的全部对话，那从容不迫地态度，即使在自己“气质”的威压之下也丝毫不见慌乱，那全部的自信心的源头，恐怕就是那装在背包里的某样杀手锏吧。
是什么呢？什么都好。
既说是非暴力不合作，那么想必是某种“武器”吧。
然而，即使是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宝具，自己也有能够应付的余力。
越厉害的兵器，越不是普通人类能够驾驭得了的。
即使是拿着那把草薙剑，蓬莱山辉夜依旧有能够对付他的余裕。
更何况，那把剑被爱丽丝的嘱托交给村长，送回了永远亭。
现在正好好地悬挂在永琳的卧室里。
那这家伙……又有何资本前来叫嚣呢？
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想看看这个一脸淡然的臭屁青年，他所系以自信的杀手锏被打破之时，是会吓破胆屁滚尿流呢，还是跪地磕头道歉然后灰溜溜地离开？到那时候，他那想要维系的身为博丽巫女老师的尊严扫地，岂不是会有很好看的表情？
但总归来说，这个首先找上门来的年轻人无非就算是个余兴节目而已，能够给自己提供出这种程度的“愉悦”，已经难能可贵了。
对一个自以为是的普通年轻人，也没法期望过高不是吗？
然后，蓬莱山辉夜瞪大了眼睛。
……
……
从大背包里摸索了半天，莫茗终于取出了，一个板砖状的物体。
蓬莱山辉夜定睛望去。
“……这是什么？”
“板砖。”
没错，就是普通的板砖。
在人间之里从外界流传进来的工艺书籍中学习到混凝土和砖窑技术之后，板砖这种东西在人里是非常常见的。
“你打算……用这种东西对付私？”
“别小看板砖，打人可是很痛的。”
蓬莱山辉夜想要嘲笑一下，却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
这太蠢了。
即使是嘲笑也丧失了意义。
老实说，就算莫茗从包里掏出一把刀一柄剑，甚至是匕首，都不会让蓬莱山辉夜产生这么大的落差。
到底是谁给了他自信，拿着一块普通的砖头，来到永远亭，站在自己面前，放言“非暴力不合作”？
这太蠢了。
失望。
“好吧好吧~”辉夜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投降了，“再最后给你个机会。”
“嗯？”莫茗一边掂量着手里的板砖，一边向坐在永远亭玄关上的辉夜投去疑惑地目光，“什么机会？”
“你不是很擅长口才吗？……试着说服我吧。”
“我擅长口才？你听谁说的？”莫茗奇道。
这个却是昨日托铃仙调查而来的，关于莫茗的相关情报。
除去人里村民对其厨艺的追捧，最多的评价则是——才思敏捷、巧舌如簧。这家伙买菜时和人还价可谓神挡杀神。
这个时期的人间之里虽然多有借鉴后世的科技成果，却依然保持着江户时期那种淳朴的民风。买菜和人还价？这是村民之间基本不会发生的事。
然而莫茗的到来可谓在人里掀起了一股血雨腥风。
纯熟地讨价还价技巧、敏捷的思维和辩才，几乎每次都是在让卖菜方无言以对的场景下买到的最廉价且优质的农产品。
旁观者无不为之咂舌。发展到后来，几乎莫茗每次前往人里卖菜，都会有一批好事之徒跟着看好戏，而莫茗每驻足一家菜摊，菜摊老板都会立刻面如土色地直接报上自己的心理底价……
“听谁说的不重要，但如果你说的话足够精彩，也许私就会答应你的请求过去道歉也说不定哦，”辉夜微微一笑，“怎么样，要不要堵上你博丽老师的尊严来说服私吗？”
莫茗一只手捏着板砖，另一只手挠了挠头。
“这样啊。”莫茗道。
“嗯？”辉夜歪了歪脑袋，“你知道什么了？”
“我差不多了解了你为什么要策划那个祭典、以及你为什么会和我这样一个普通人在这里废话的原因了。”
“是~什么呢？”
“因为你活太久了，闲的蛋疼。呃，不对……”莫茗看了一眼辉夜，“算了。”
“那么，你是下定决心要诉诸暴力了？”
“嗯，因为此事并不牵扯到你的真正利益，我是不可能凭借口才打动你的，”莫茗微微躬身，“十分抱歉，我平常是不打女孩子的，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这次实在是有点生气所以例外。”
然后，举起手臂，将板砖举起。
即使是那个风头正劲一时无两的博丽巫女亲自过来，蓬莱山辉夜也有自信和她周旋而不落败，这家伙到底是哪来的自信呢？
看这架势也不像会使用弹幕的样子，唯一也许能战胜自己的可能性也没有了。
蓬莱山辉夜叹了口气：“那么……你是打算怎样战胜私？把你手里那块砖头扔过来吗？”
两人之间隔着三丈距离。总不能是……打算保持那个举着砖头的姿势冲过来砸自己？
太傻了吧。
“抱歉。”
莫茗这么说着。
然后猛地向下挥动手臂。
这一瞬间，莫茗突然从原地消失！
玄关，蓬莱山辉夜的身后！
板砖猛地拍出！
优雅的身姿带出的长发在空中飞舞，片刻的定格，如画卷般美丽。
点点血珠映衬着足以照亮黑夜的公主大人的惊愕表情，一齐倒在了玄关之上。
……
……
从莫茗消失到自己的后脑处传来痛感，只有不到一息的功夫。
也许有那么一瞬间，蓬莱山辉夜足以使用自己的能力——永远与须臾的能力。
如果她这么做了，那么莫茗的一切作为都将成为徒劳。
但是，没有。
放松的神经无法在一瞬间绷紧。
为什么这家伙突然消失了？
隙间？！时间魔法？！空间魔法？！
留给辉夜思考的只有那么一瞬。
然后，后脑处啪的声响、伴随着剧痛传来，失去了知觉。
“究竟从什么时候起……你们产生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的错觉？”
莫茗站在晕倒的辉夜姬身边，喃喃自语道。
【本卷完】
卷末语
【终极符卡】原地转体720度托马斯回旋蛤蟆功式低头平身霸！！！
总之，就是如所见这样，我莫名其妙的就坑了1个月没更新。
借口什么的怎样都好，反正我作为读者时是不怎么关心作者托更的借口的，我只关心两个——更了or没更。更新了怎样都好，没更新，就算你作者说破天也……
所以，作为作者此时此刻仅能用低头平身霸以示我内心之歉疚。
哎，五月病啊。锅巴夹馍提不起劲。
然后说说这卷的情况吧……（并不是甩锅
祭典部分，最终我跳掉了，老实说，这部分我可谓用心良苦，为了增加游戏性和突出所谓的“智慧”博弈，死掉的脑细胞不知凡几。但是，最后还是跳掉了。
我有意想把祭典部分写的残酷一些，写了大约2万多字后放弃了，出现了两个问题。
一个是，我安排的情节太长了，如果不能用较短的篇幅写完这次祭典的话就没意义了，长篇累牍会消磨掉所有人的热情，包括参赛者且包括读者；另外就是，这部分虽然并不是真正的生死，但她们却是这么信的，虽是出于我本意，但还是觉得有些过于严肃了。
不过如之前所说的，祭典部分虽然很长，很残酷，但终究还是按我设定般地发生了。
只是，这部分不会再直叙，因为那样会不由自主的写的十分详细，这太费时间和精力了；我5月坑了这么久，虽然的确是有点事，但也有对祭典这部分总是不满意的原因。
所以，这部分会在后面以侧面描写的形式进行稍微的补全。
再者，关于冴月麟。
我之前说过，这个女孩很重要，并不是说她对什么人物或者事件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所以很重要，而是指——这个女孩本身，冴月麟，她很重要。所以，咳咳。
没什么，不被常识所束缚的幻想乡嘛。（但是真的像那么简单？
最后，说一下莫茗的情况。
莫茗卷末最后一句话——“究竟从什么时候起……你们产生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的错觉？”
我记得之前说过，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吧，那么现在突然这样开挂一样的进展是怎么回事？
相信我，这并不是故事编不下去而随便破坏剧情，这个能力在前文多有暗示的。
可以说，这个能力是我在设定这个人时就已经有的，并不是小说写到一半突然给主角开挂（否则水平也太次了吧，笑。
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总之这卷就是这样。
还有就是，多谢男人爷们纯汉子（百.度id）帮咱在东方吧推广啊~这本小说时至今日正好是我开坑一年的时间，就成绩来说，一年时间更新了37万字，点击量却只有2万7，想必随便拿出一本同人都能比这更好吧。
但自觉当然是有的，毕竟是小众里的小众，本书不指望靠主角冷笑着凭借无人能敌的力量以及弱化身边所有人的弱智光环来吸引人气，否则本书就不会叫《幻想乡的琐碎日常》而是叫做《异世人王纵横幻想乡》了，括弧笑：）
书的风格大抵不想再强调，就是这样了。
卷末，例行求一下推荐票~
卷末，例行求一下推荐票~
卷末，例行求一下推荐票~
因为很重要所以说三遍，诶嘿~
FLAG.1 永琳：我只是路过，你们继续
迷途竹林外围，射命丸文百无聊赖的坐在大石头上翻弄着一堆电子仪器。
她的身旁坐着一只看起来有点呆然的小天狗——见习天狗犬走桃。
“文文姐酱。”小天狗犬走桃突然停止发呆，扯了扯射命丸文的裙子。
“嗯？桃子，怎么了？”
“‘砰砰砰’地。”这么说着。
“啊嘞？”射命丸文取下犬走桃头上戴着的大大的耳机，带上听了听，点了点头，“桃子，开工了哦。”
“噢噢，尼酱一个人在里面，不要紧吗？”
“我说过了吧，别叫那家伙尼酱，区区一个人类，”射命丸文撇了撇嘴，按下了盒子上红色的按钮，“要说安全嘛……”
射命丸文回想起了不久前这个人类与那个半人半灵的小女孩闯进妖怪山时的情形。
只一瞬间，他就从自己的面前消失了。
在自己这个所谓幻想乡最速的面前、在自己最熟悉的妖怪山地形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虽然不太清楚他怎么做到的，但想必是有所依仗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也无非是因为有了个共同的敌人，看着魔理沙的面子上暂时结盟而已。
要说那家伙在里面被打死了也好，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只是……这套窃听设备实在是太棒啦！简直是天才之作！
无线电远距离窃听，并且提供音频录制！有了这个的话，自己的文文新闻……
诶嘿嘿……诶嘿嘿……
“文文姐酱好可怕。”犬走桃在一旁瑟瑟发抖。
“啊？呃……那啥，开工了，把信号接收器好好举着啊桃子。”
犬走桃举着一个大大的类似电线杆一样的东西，射命丸文则带着大耳机。
颇有敌后通讯员的派头。
……
……
睁开眼睛的瞬间蓬莱山辉夜就使用了能力。
身上……衣衫完好。身体没有被束缚住，能力也没有丝毫限制。
等等……现在这个情况……
能力解除，须臾流逝的时间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能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吗？”辉夜这么问道。
通常，聪慧的月之公主很少会直接询问这种问题。因为相较于他人告知的答案，公主更相信自己的推断所得。
但是，眼下的情况……
虽然整体扭转了九十度，但眼前依然是熟悉的景色。
莫茗就那样在永远亭的玄关上坐着，而自己则侧躺着枕在他的大腿上。
不知为何就被给了膝枕的蓬莱山辉夜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只是稍微动一下后脑就又开始痛……干脆就先这样枕着吧。
“哦，醒了吗。”莫茗身体向后倾斜，双臂撑在玄关上，看着不远处竹林的景色。
“这是在……干什么？”蓬莱山辉夜发出提问。
“如你所见，等你醒来。”
“但……”
“我认输了，没想到板砖对你也没效果，不愧是体质强悍的蓬莱人。”
“所以，这是在讨好私？”
的确，以人类的手段是无法伤害到自己分毫的，即使自己被打昏的时候，永琳依旧在房间里看书，兔子们也没有出现，只能说明他根本没有做出更进一步侵害自己的行为。
或者说，他很明白那只是无用功。
在察觉到手段无用、而且仅凭自己的能力无法逃出迷途之林的时候，或许也只能寄希望于等自己醒来时的报复不要太强烈了。
这家伙是希望自己这么推断吗？辉夜稍微抬起头，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枕回去。
“是啊，我想着，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等下报复的时候不要打我的脸，虽然我的确不是很帅，但如果被打肿的话，说不定有人会伤心的。”
‘啪！’话音刚落，莫茗的一侧脸颊上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然而蓬莱山辉夜却依旧枕在莫茗的大腿上，看起来一动也没动过。
“啊啦，不要记恨私哦，”蓬莱山辉夜的声音依旧是这么的温柔动听，“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不是所有东西都能如你算计的那样哦。”
“嗯。”莫茗点头，用手揉着刚刚被狠狠抽到的右脸。
根本连怎么出手的都没看清啊，真的打起来压根没有胜算……
莫茗暗自感叹。
“那么，私先要知道的是，你刚才是怎么样突然出现在私的身后的？”
蓬莱山辉夜完全没有相信莫茗的话。
说什么害怕被报复所以做出这番姿态，怎么想都太不对劲了。
也许曾有一瞬间被那家伙扳回一点，但很明显的是，现在的局势已经彻底倾向自己这边了。
这个青年服软了。
所以，首要必须搞清楚的是，刚才那一瞬间他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自己身后的。
“这个……解释起来有点麻烦。”莫茗挠挠头。
“没关系，私有时间。”
“呃，那长话短说吧……我算是一个研究空间魔法规则的半吊子魔法使。”
“长说也无妨哦，比如，你明明只是从一个没有魔法文明的世界进来的普通人，而且年纪不大，怎么会对魔法有这么深的造诣呢？”
“嗯……其实现在吧，并不是我第一次进入幻想乡了，中间我出去了一段时间。”
“在那期间学习了魔法？”
“是啊，出去之前我就已经是小巫女的老师了，”莫茗感叹，“因为答应了灵梦要早点回来，所以拼命的学啊学，把大图书馆带过去的所有关于‘空间’的魔法规则一遍又一遍地研究。”
“所以回来了？”
“哪那么容易，那可是穿越空间的大型魔法，”莫茗苦笑，“到最后也没学会，只不过……”
“学会了这种瞬间移动的小把戏？”
“喂喂，这也不算小把戏吧，空间规则很难懂的诶。”
的确不算小把戏，若仅凭空间魔法的这一块，莫茗的造诣已经堪比那个常年呆在地下图书馆的魔女——帕秋丽·诺蕾姬了。
只是……
“你身上压根没有魔力吧？”
丝毫无法从莫茗身上察觉出魔力的波动，这也许才是骗过所有人的关键性因素。
“是啊，所以我只算是研究魔法的人类罢了，硬说是魔法使的话真是给魔法使这行丢人了。”
想必这点魔理沙是不会有意见的。
“自身没有魔力，仅凭精神力要发动魔法，需要魔法媒介，也就是说……”话音刚落，莫茗放置在旁边的包袱就燃起了火焰，这种不像是普通人时间的特殊火焰瞬间将莫茗的整个包袱燃烧殆尽。
“喂喂喂！”莫茗才刚伸出手起身准备阻止，眼前就只剩下一片灰烬了。
“以防万一呢~”公主大人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别动，枕着呢~”
“你这家伙……那里面可装着我画了好久的魔法阵存货……”
“所以说以防万一呢，而且，我觉得你这家伙不能信任，所以……”
同样是一瞬间，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金光颗粒，有点刺目地飘散着。
“这个是……”
“驱魔粉哦……虽然用来对付成名的魔法使没什么用，但对付你这种半吊子最合适哟。”
“喂喂，用不着这样吧……”莫茗苦笑，随即想伸手去抓漂浮在空中的金光粉末，“这就是驱魔粉吗……”
“听说过吗？”
“嘛……说起这个，我也有几个不问明白心里不踏实的问题啊。”
“啊啦，搞清楚自己的立场也很重要哦，莫茗君。”
“话是这么说啦，但总得让我死得瞑目吧。”
“不会杀死你啦，大概，”辉夜想了想，“不过应该会把你脱光衣服倒吊在人间之里一段时间吧。”
“纳尼，膝枕也完全没有加分吗？”
“也不算完全没有吧，之前倒是准备打算把你阉割了然后再倒吊在人间之里的。”
“那还真是歹毒，”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莫茗叹气，“那么，那个世界的人在你眼里也是一样的吗？”
“就因为你的一时起意，无数人失去了性命，甚至互相啃噬生前名为亲人的血肉，对你来说也毫无心理障碍吗？”
“啊啦，想要说服私的话，你要装成热血青年才行啊，首先，是不是要再入戏一些？你的情绪那么平静，私还以为你是在聊什么日常的话题呢。”
“这样啊……”莫茗侧着脑袋想了想，突然间情绪显得微微激动了起来，“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无数可爱的小女孩因为那场病毒爆发而失去了性命！她们本来应该美好地怀揣梦想而活下去的，却因为你！”
“哦，萝莉控吗？”
“不是萝莉控，是女权主义者。”
“嘁。”公主表示不屑。
“果然是活得越久，越脱离人性吗……”莫茗叹了口气，“那么，那种病毒到底是……”
“私拜托永琳做的哦，”辉夜似乎又恢复了俏皮本性，眨了眨眼睛，“我求了永琳好久才给我做的呢。”
八意永琳说，类似这种的病毒是背离人道的，不应该出现在世间，尤其不应该通过她这名医者的手现于世间，更何况，这里可是两人打算久居的幻想乡，这种危险品出现在此更加不合适。
虽然有万般理由，奈何辉夜姬软磨硬泡，八意永琳最终答应制作。
于是便有了祭典上的事情。
“果然我还是无法理解你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就只是有趣吗？”
“就只是有趣啊，难道这还不够吗？”辉夜略微显得激动的说着，“你想想嘛，那些平日里显得不可一世的大妖怪们，变得像个软弱的普通人一样，各种狼狈和羞耻，这难道不有趣吗？”
“大妖怪的狼狈和羞耻，就是你觉得有趣的原因所在吗？”
“不止啊，还有猜忌啊、背叛啊、欺骗啊、杀戮啊，都很有意思吗，不可一世的大妖怪最终被剥去自己的所有仰仗，像个普通人一样苦苦挣扎求存，最后死掉，这难道不有意思吗？”
“年纪大的人都这么扭曲吗？”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莫茗望天，“所以啊，在你看来有趣的事，就是在幕后看着那些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大妖怪们在你所设定的游戏卑微下贱的挣扎求存咯？”
“嘛，差不多就是那样吧。”
“你就不怕这些话传出去，被找上门报复？”
“没关系，因为有趣嘛，而且单个来寻仇的话我可不怕哦，”辉夜懒散的枕在莫茗腿上，伸了个懒腰，“大妖怪都是独来独往的，想如你所愿那样，集结一起打上门来可不太现实哦。”
“如果我去说服她们呢？”
“你太瞧得起自己了，莫茗君~”
“的确啊，我人微言轻，难以取信于人。即使是拿出巫女老师这个头衔也不见得管用。”
“人贵有自知之明哦。”
“所以啊，录音才是必要的嘛。”
“……嗯？”
……
……
永远与须臾的能力，瞬间流逝去的时间莫茗毫无感知，蓬莱山辉夜却发现了玄关之下放置着一个装满了各种电线和线圈的铁盒子。
‘砰’的一生，这东西报废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总之已经被私拆掉了哦。”枕在莫茗腿上的辉夜笑道。
“可是，已经晚了啊，那东西算是自制的窃听器吧，但只是用来发送信号的。”
蓬莱山辉夜敛去笑容：“那么……在哪里接受信号呢？”
“在竹林的外围，由那个号称‘幻想乡最速’的鸦天狗射命丸文负责接收，怎么，你打算去追她吗？”
“你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辉夜的笑容终于全部消失，面无表情的朝上，盯着与自己只有十公分距离的男子的面容。
“嗯，是的，”莫茗点头，“从一开始我就只是想把这东西放在玄关下面，然后近距离和你交谈罢了。”
但是，没有任何这么做的理由。
接近初次见面的蓬莱山辉夜，并且和她近距离交谈，并不是问题。
问题在于，如何才能把包里那么大一块窃听器调试好并藏在合适且隐秘的位置。
为了这个，莫茗算是豁出去抡了一板砖。
险险达成目的。
所以，这一板砖，即使硬着头皮，也是是不得不拍的。
否则根本无法顺利的进行录音，和蓬莱山辉夜苏醒之后的交谈。
当然，全部都是在进入竹林之前就已经计算好了的。
没有任何一个步骤是临时起意。
虽然也有没料到的事情，比如蓬莱山辉夜毫无预兆地就烧掉了他包袱里在危急关头打算救命脱身用的空间魔法阵，但那时也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按照原计划面不改色的进行下去。
所幸，终于达成所愿，计划通り。
“那么，时间也差不多了，”莫茗终于露出了微笑，“从窃听器设备被破坏开始计时，如果一炷香时间内我没有安全离开永远亭，那么，今天这段对话的录音会随着文文新闻一起公诸于众。”
“……”蓬莱山辉夜没有开口。
“的确大妖怪是不可能听令于任何人有组织的打上门来，但如果是公然寻衅，过来找回场子也是必然的吧。”
“……”
“放心啦，我已经和那只鸦天狗交代过了，保证可以在同一天内把消息按照距离竹林这边的远近依次送到，毕竟要尽量保证所有参赛者能够在同一时间打上门嘛，不要太感谢我哦。”
“……”
“或者说，已经活了无数岁月的公主大人其实压根就不在意这些？不在乎生死……当然，也不在乎这座永远亭……还有那些和你住在一起的兔子妖怪什么的……”
“……不哦，私输了呢。”辉夜的声音恢复了初时的温柔，怔怔地仰头看着莫茗。
“那么，我之前的请求……”
“在此之前，私有些事情想做呢……”
枕在莫茗腿上的辉夜，缓缓抬起手臂，冰凉的指尖抚上了莫茗了脸颊。
莫茗一愣。
然后……辉夜也愣住了。
一手端着一杯深色液体、也不知是咖啡还是红茶，另一只手抓着一本打开着的书，衣衫半红半紫，头戴红十字护士帽，裙摆有太极纹，这样的女子不知何时站在了一旁，完全没有注意到。
“你们继续，我只是路过一下。”
女子目光投回书本上，抿了口红茶，悠悠地从旁边走掉了。
……
……
“刚刚那位……就是传说中的八意永琳吗？”
“啊啦，要我答应条件也行哦，但是我这边也有条件。”蓬莱山辉夜却并不接茬。
“什么条件？话说你干嘛摸我脸？”莫茗把辉夜的手拨开。
“因为啊，这里即将被私狠狠揍一顿哦。”
辉夜缓缓的坐起身，揉了揉后脑。
然后跳下玄关，站在莫茗身前。
身体微微前倾地看向莫茗的脸，露出和煦的笑容。
随即‘噗’地一拳打在莫茗的肚子上，然后‘啪啪啪’三下抽在莫茗脸上。
然后不顾自己穿着的裙子，一记飞脚踢在莫茗侧脸上，莫茗应声侧摔出玄关，飞出两米远。
“这就是私的条件哦。”
“……我还没说我答应这样的条件吧……”竟然直接就出手了。
莫茗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耳朵稍微有些耳鸣了，可恶啊，下手也太狠了吧。
“因为嘛，莫茗君可是以大局为重的人，即使在这里被殴打一顿，只要不超过你心理底线的话，你仍然不会改主意的哦，”辉夜的和善的笑容犹如恶魔，“所以呢，能免费暴打一顿解解气对私来说也是好的呐，诶嘿~”
“卖你妹的萌！可恶啊……我英俊帅气的面庞……”莫茗揉着脸，“脸肿了，回去灵梦问起来我就说实话，然后你就等着被打上门吧。”
“啊啦，你把私这里当做什么地方了？”
莫茗还以为这句话是‘岂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意思，结果没反应过来就被辉夜近身。
一记上勾拳，一记盘龙腿，然后十分潇洒的扶住身体失衡即将栽倒在地的莫茗。
‘啪’的抽了一耳光，然后捏开嘴。
“咕噜”一声，莫茗感觉什么东西滚进了舌头上。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化作一股暖流进了肚子里。
“永琳的伤药哦，保证你身上任何疤痕都能祛除~”
说完放下手臂，走回玄关处坐了下来。
失去平衡的莫茗瞬间栽倒在地。
“咳咳、可恶啊……你这家伙，简直就是恶魔。”
“那么，可以重复一下你的要求吗？”
刚刚的皮外伤瞬间恢复，莫茗倒也光棍，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第一，去神社给我向灵梦把事情解释清楚，要诚挚的道歉、第二，和我去一个人类的坟墓上一炷香，她的死和你有间接关系。此外……”
“还有什么？私劝你不要太……”
“一个问题罢了，你刚才使用的驱魔粉……”
“驱魔粉，怎么了吗？”
“不久前爱丽丝被许多妖怪袭击抢夺那所谓的草薙剑，那是妖怪们也是用了驱魔粉这种东西。”
“……啊啦，你怀疑是私指使的？”
“目前来看似乎找不到什么动机，但考虑到你这么糟糕的个性……”
“不是私哦，私才不会去做那种无谓的事情。”
“那关于驱魔粉，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哦，私所用的驱魔粉是很久前从月面带来的东西。”
“哦，那么就这样吧，这两点你最好能别打折扣地做到。”
“嘛，私的赌品是很好的，既然输了就不会不认账。”
“这样最好，”莫茗起身，“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了，万一射命丸文以为我挂在这里可就不好了。”
“等等。”
已经转过身的莫茗，感到肩膀被拍了一下。
回头，瞪大眼睛。
长发飞舞的辉夜姬，面庞近在咫尺，未回神间，双唇就已经贴上。
冰凉且略带柔软的触感。
这是莫茗的唯一感觉。
瞬间回过神来的莫茗一把推开辉夜，不停的抹着自己的嘴，脸上慢慢变得红了起来。
“你……你tm……老子的初吻……”一边说着，脸色已经变得通红了，看起来倒有些泪眼朦胧的样子，“你赔我初吻……”
“啊啦，看不出来智者莫茗君意外的纯情呢。”
“……你赔我初吻……”
“并不吃亏哦，莫茗君你……就异性意义来说，私也是初吻呢~”
“你赔我初吻……”
‘啪’，莫茗又挨了一记耳光。
然后定了定神，终于回过神来。
“……我不明白你这么做的意义。”莫茗沉声。
“啊啦，这就是莫茗君生气的表情吗，私好害怕，”蓬莱山辉夜又坐回了玄关，温柔的笑着，“但是啊，能让莫茗君这么慌乱，私觉得很有意义哦。”
“……”
“莫茗君很厉害哦，这一次，不管怎么说都是私输了呐~即使揍了你一顿也不够解气啊~”不过，现在不同了，目睹了莫茗窘境的蓬莱山辉夜，变得很开心，“如同永琳说的那样，好像能成为不错的消遣哦。”
“你这是在宣战吗？”莫茗转身离开。缓缓地，向竹林处走去。
“第一回合算你赢了哦，莫茗君~但是事情总是有来有往才好玩的呐。”
“记得你答应的事就好。”头也不回的走掉，莫茗现在的心情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
“下次私可不会再输了哦~”
“没有下次了。”竹林里隐隐约约传来了，已经远去的莫茗的声音。
“啊啦，这可不是你能说了算的哦~”蓬莱山辉夜，两指夹着一缕长发，笑嘻嘻地自语着。
————————
————————
ps：蓬莱山辉夜：“得罪了本公主还想走？”
233，求推荐票什么的。
另外，寄语卷有推书哦，《用mc方式打开的幻想乡》，书荒的同学可以去看看。
FLAG.2 稗田家ノ家计事情
是夜。
稗田家，分家合院中。
油灯照亮居室，十六岁的稗田小鹰与三十岁的稗田四叶，跪坐在矮床上将棋对弈。
要说这二人其实很像，同样是作为分家的护卫从小被培养、同样不擅交际寡言少语、同样曾对稗田家主的脾气十分头痛。
区别在于，稗田四叶曾服侍的是第八代家主稗田月下，而稗田小鹰则是如今第九代家主稗田阿求的贴身近侍。
分家家主责命稗田小鹰向自己的上一任来学习经验，包括服侍家主以及学习武艺。
作为名门望族，家主近侍有着更多需要学习的礼节，稗田小鹰可算是头大如斗。
不过相比于礼仪，真正伤筋动骨的还是武艺的学习。
稗田小鹰从未想到，时至今日人间之里竟然还存在着武艺如此高深的人类。
两人的剑术切磋，稗田小鹰从未撑过两招。
稗田四叶曾向稗田小鹰展示过他挥刀的力度，一记拔刀，大树平口而断。
根本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力量。
只是这对于稗田小鹰来说却是一个振奋的消息。
从幻想乡建立的数代以来，人里竟然还存在着能够匹敌妖怪的武力。
听到稗田小鹰诸如此般的感概，四叶却是摇了摇头。
“人间之里真正能够匹敌妖怪的力量并不在我们稗田家。”
这点稗田小鹰还是有所了解的。
人里能够对抗妖怪的力量分为两大派系，一是草芥出身的除妖师们、另一则是自古相传习武的武士世家，比如雾雨家，乃是其中的佼佼者。
除妖师已经没落，然而习武世家却依然中兴。
“四叶前辈你和雾雨家的武士比起来，武艺如何呢？”稗田小鹰落子，“桂马，打入。”
“没和那些人比试过，不好评说，”稗田四叶盘着腿、思考了下，“你确定？选这个时机打入可不太妙哦，小伙子求生心切呐。”
移动飞车，气势直逼稗田小鹰的王将。
“嘛，有什么不好，”稗田小鹰苦笑，“说的好像四叶前辈你赢过我一盘似的。”
“可恶，之前只是让让你小子罢了，得寸进尺。”
将军抽车？可是对方的银将在侧……捉桂马？但是附近的局面太胶着很容易……
明明是个毛头小子，将棋竟然下的这么好。
稗田四叶走了一记闲手。
“之前那个祭典好像闹出了挺大动静。”稗田小鹰不动声色的转向话题。
“嗯？嘛，和村子无关就是了，”稗田四叶笑，“倒是听说去参加的妖怪们都吃了瘪。”
“那个吸血鬼女孩的确闹得挺厉害，”稗田小鹰想了想，“博丽巫女的结界那么厉害吗，可以消除所有人的能力？”
“博丽巫女啊……”稗田四叶陷入沉思，随即道，“巫女的强大……不是我们凡人可以想象的。”
沉默了一下，稗田小鹰缓缓地开口。
“博丽的巫女……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你想问什么？”四叶只是微笑的看着这个年轻人。
“四叶前辈你也看过家里记载的典籍吧？关于博丽巫女的短寿一事……”
“这个啊。”
稗田四叶停下了手中的棋子，缓缓仰头，似乎陷入了回忆。
“说起来，四叶前辈曾经是见过上一代博丽巫女的吧？”
“啊？……哦，”被打断回忆的稗田四叶微微苦笑，“上一代的？见倒是见过啦。”
“不怎么好相处吗？”
“与其说是不好相处，不如说是……”
“是什么？”
“没什么，小鹰君怎么突然对博丽巫女的事这么感兴趣了？”
“嘛……各种各样的原因啦。”
“看上这代的博丽巫女了？”
“没、怎么可能……呃、不，我的意思是，”瞬间有点手忙脚乱，但随即收拾好心情，“我怎么可能配得上博丽巫女。”
“是啊，”稗田四叶放下手边棋局，下床穿好木屐，将放在桌边的茶具端来，给自己和稗田小鹰都添上茶，递过，“又有谁……配得上博丽巫女呢。”
稗田小鹰接过茶，道了声谢。
“那么……博丽的巫女从来就没有结婚的吗？”
“博丽巫女似乎总是年纪轻轻就去世了，所以我也没听过这方面的传闻，”叹了口气，“但也许家主那边知道些讯息吧……”
“阿求那边吗……”稗田小鹰沉默。
“博丽巫女那边我劝你趁早收了心思，博丽巫女那样的人物不是我们可以觊觎的。”
“不、不是……前辈你说什么，谁觊觎了……”稗田小鹰吓得立马喝了口茶压压惊，“我只是问问罢了。”
然后‘噗’的喷了出来。
“前辈你这什么茶啊……怎么这么酸？”
“酸茶有利于清醒神智。”
“古怪的爱好，”稗田小鹰苦着脸把茶杯放到一旁，“四叶前辈……是认识上代巫女的吧？”
“认识……还是不认识呢？”
“这微妙的说法是怎么回事？”
“嘛，以我这边来说的话，算是认识吧。”
“哦。”稗田小鹰似有所觉的点了点头。
“起码见了面不至于认不出就是了。”
“前辈，上代巫女也是年纪轻轻就病死的吗？”
“不，据说是被妖怪吃掉了的。”
“啊？”稗田小鹰呆住，“吃掉了？”
上代巫女的相关记载并没有在稗田家的公开文档中有所收录，也许上代家主知道些什么吧。
但现今，却也不好就此对阿求直言相询。
“嗯。”
屋里又一次变得沉默。
“巫女为什么会被妖怪吃掉？”稗田小鹰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还能为什么，”四叶冷笑，“信任、背叛，无非是这些东西了。”
“博丽巫女……被背叛了吗？”
“除此之外还能找得到博丽巫女被妖怪杀死的理由吗？”
“但、但是……”
“那位大人啊……”稗田四叶端起超酸茶猛地一饮而尽，面容都显得有点扭曲了，随即缓和，“被信任的人背叛也好、被村子背叛也好，那女孩也还是选择去信任。”
“去信任……难道不对吗？”
“她不该去信任妖怪！所有妖怪都……其心可诛！”稗田四叶方才提高的声音，突然猛地降低，紧巴巴嘶声道，“但是……人类也……人类也让她失望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鹰君，时候不早了，去家主那里看看吧，”稗田四叶摇了摇头，“作为近侍，像这样随便离开这么久可是会被责骂的哦。”
“可是将棋……”
“小鹰君这样给我放水，早已经没必要在下了吧。”
“呃……”
“在第七步以前就可以将死我的，不是吗？”稗田四叶拿起小鹰的棋子往自己这边点了点。
“诶？——”
“好了快点去吧，明天记得按时来学剑术就行。”
“那，前辈，在下告辞了。”
“去吧。”
……
……
稗田四叶所住的分家合院算是距离宗家阿求的院子比较近的了。
从灯火通明的分家院子走过，步入一片漆黑的宗家院子。
两边就如同一道分明的泾渭把双方隔绝在两边。
如果说分家那里的夜晚还算有些灯火和人气的话，宗家这里则只有凄寂罢了。
当然，夜色并不影响稗田小鹰。
宗家这里虽然假山水潭遍布，又是黑漆漆的夜里，但路已经走过很多遍了，倒不至于失足。
佩刀近侍走了九曲十八弯的小路，终于看到了透过纸窗的暗淡灯光。
“家主大人。”稗田小鹰敲门。
“请进。”
稗田小鹰推门进去，将佩刀取下，放置在刀架上。
然后非常熟练的给阿求桌上的油灯里添好油，将阿求放在桌边的一部分不看的书籍放回书架，角落的唱片机旁散落的几张唱片整理好。
“要换一曲吗？”
“嗯，麻烦你了，兄上大人。”
于是稗田小鹰关闭唱片机，从手中整理的一堆唱片中挑出一支唱片换入，开启、放下唱针。
悠扬的西式古典曲风音乐缓缓流入空气中。
走到阿求旁边，摸了摸壶的温度。
“要去添点热茶吗？”
“嗯，麻烦你了，兄上大人。”
于是稗田小鹰拿着茶壶准备推门而出。
“啊，兄上大人，还是算了吧，阿求要睡觉了。”稗田阿求合上书，微笑着看向被摇曳的灯光映照的脸色忽明忽暗的稗田小鹰。
“嗯，好的，我来掌灯吧。”
稗田小鹰将刀架上的佩刀重新系回腰间，划燃火折点燃了提灯，然后灭掉了书桌上放置的油灯。
两人走出书房，在宗家庭院的一片漆黑中穿行着。
微弱的灯光只能照亮二人的脚下，稗田小鹰尽量放慢身形以方便身体虚弱的阿求可以跟上自己的脚步。
“说起来，家主没有考虑过找一个女孩子来……”稗田小鹰尽量的放缓语气，以让自己的话中听不出丝毫的抱怨。
“小鹰兄如果对阿求有所不满的话，阿求一个人也可以的。”阿求恬淡一笑，并不介怀。
然而这话语中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啊！
稗田小鹰苦笑。
“家主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兄上大人连阿求的名字都不愿称呼了吗？”
“呃，那个……阿求，你看，我作为家主这边的近侍，主要是负责保护你安全方面的职责，”稗田小鹰干笑着，“当然，要说日常起居的照看之类我并不是抱怨，但最近好像就连你需要买什么纸张、笔墨或者别的东西都变成我在打理了。”
“兄上大人觉得阿求麻烦了吗？”
“怎么会、我只是说，财务方面的东西应该交给专门的侍女来……”
“我不管，只有兄上大人这里我能够托付，”稗田阿求停下脚步，“如果兄上大人抛弃阿求的话，阿求、阿求……就算一个人也可以的。”
“喂喂、别……好，好吧，我尽力吧，但我只是一介武夫，你别嫌我笨手笨脚就行。”
“嗯，小鹰兄最好了呢！”瞬间转悲为喜。
稗田小鹰叹气。
这家伙真的是继承了八代稗田阿礼子记忆的女孩吗……
明明比自己也小不了几岁，但撒起娇来却……
“好了好了，走吧。”
两人重新上路。
“阿求，说起来，上代的博丽巫女……”
“兄上大人对博丽巫女真是关心呢。”
“啊、啊嘞？”明明看起来是不动声色的引导着话题的啊……
“之前不也是吗，还翻看了阿求书架上关于博丽一脉的记载的几本典籍。”
“啊，那个只是……”
“小鹰兄，人类……可是亏钱着博丽巫女很多哦。”
“亏欠……是说上一代？”
“每一代哦。”
“……为什么？”
“民智未开，大家都恐惧着呢……博丽巫女的力量。”
“但是，那种力量并不会用在不正确的地方吧？”
“即使如此，也还是会被恐惧着呢，”阿求苦笑着跟在稗田小鹰的身后走着，“所以，也才说人类亏欠这博丽巫女呐。”
说话间，假山水潭蹊径已过，阿求的卧房前。
“那边的热水已经烧好了，我去提过来吧。”那边指的是分家。
打开阿求的卧房，点上油灯后，稗田小鹰转身去提水。
“小鹰兄。”坐在床上的阿求唤住了稗田小鹰。
“嗯？还有什么吩咐吗？”
稗田小鹰驻足。
“阿求呢，早先被往世的记忆折磨地够呛呢~”
稗田小鹰张了张嘴，但是没开口。
这不是他有资格评价的事。
“不过……阿求已经想通了。”
“想……通了？”稗田小鹰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嗯，阿求想通了，与那样无止境的……一味的在自己的使命中迷失自我，试着追求一下自己的幸福，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也许也挺不错呐。”
“嗯……”稗田小鹰继续沉默。
“那么，小鹰兄，洗澡水麻烦啦~”
“好的。”稗田小鹰点头，退出家主的寝室。
虚无缥缈的幸福么……
提着油灯的稗田小鹰在漆黑庭院中，凝思着。
虚假的东西也好，如果不去试着追求一下的话，是永远也不会变成真物的吧。
束缚的命运也好、自己的畏缩也好，不去试试的话……
稗田小鹰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庭院中略显沉重。
FLAG.3 【莫茗】陈杂百味，悼词无声
傍晚时分，博丽神社后的某处山头之上。
我与灵梦、爱丽丝、蓬莱山辉夜站立在此。
夕阳辉光洒下，将四人的影子拉长。
这里有一个小土包作为冴月麟的坟，没有墓碑，只有一个石头放在坟包前当做墓碑，我和爱丽丝最终商议把冴月麟的坟墓迁至这里。
并不是有意寒掺，而是为了防止坟墓做的太过醒目而被什么都不懂的妖精们破坏甚至刨开。
生前作为人类除妖师的冴月麟，本应该作为人里的英雄在死后被埋葬在人里的墓群里。
可是，冴月麟没有这么选择。
她既然没有返回人间之里，想必也不会愿意与那些陌生人埋葬在一起吧。
虽然也听她说过几个被她埋掉的除妖师前辈，但因为都是就地埋葬的，地点已不可考，自然也就没办法把冴月麟的尸体与他们埋在一起。
包括我在内，四人就这样沉默地站在这里，没有人说话。
灵梦还是一如既往、风轻云淡的表情，毕竟这里埋葬着的并不是她所认识的人。
蓬莱山辉夜则丝毫看不出喜怒。
爱丽丝则能看出，在强忍着悲伤。
而我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有歉疚。
冴月麟这个女孩，我不是毫无目的的去接近她的。
虽然曾经，我做了不少事情，或多或少的把灵梦从博丽巫女所必然经历的悲剧宿命中拉了一把，但即使如此我依然不能肯定，灵梦此后的巫女道路是否会完全无碍。
自那日高烧褪去、记忆恢复以来，我的焦虑感开始逐渐增加。
可即使去询问那个八云紫，也不会得到模棱两可之外的答案。
博丽巫术的强大所带来的弊端，我很担忧。
万一会积攒下什么隐疾，等到它所爆发出来的那一刻，也许我已经无力回天了。
所以，我一厢情愿的，在替博丽神社物色着可以随时继任的、作为候补的博丽巫女。
冴月麟就是我所选定的人。
在询问过人里的隐者太公望、并亲自和这个女孩打过交道后，我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这是一个非常自私、且不近人情的想法，我甚至不敢把丝毫端弥透露给灵梦知道。
我不清楚博丽巫女这个称号对总是看起来风轻云淡的小巫女意味着什么。
可能这并不意味着什么、但也可能……意味深长。
但我向来都不是那种擅长为他人着想的性格，自私自利的毛病几乎已经病入膏肓了。
也许对灵梦来说博丽巫女的身份和职责、博丽大结界的重任，是她存在意义的一部分吧，可是对我来说……
对我来说，只有灵梦的生命是最重要的。博丽巫女的身份也好、甚至博丽大结界、幻想乡的兴衰也好，重要的程度差之千里。
虽然也答应过灵梦不要再自顾自地考虑这些问题，但是，说谎不眨眼的性格是没办法说改就改的。
想想之前，自大的说着什么“会回来的”这样的话，结果却没能做到，在小巫女那里，我这边的信誉度恐怕早就所剩无几了吧。
曾作为情报分析师的我，习惯性的谋定而后动，替补巫女之属，也无非是我为预防突发状况而作的众多后备计划之一的筹备罢了。
使用了泰山府君祭的灵梦现今也已经恢复如初，浑身散发着十五六岁少女所应有的朝气和活力，时至今日，我还是比较安于现状的。
只是……作为博丽巫女的候补冴月麟，因为我的介入而进入爱丽丝的视线，随即发生了这样的事。
就算是我，也稍微有了些……歉意吧。
不过，此刻站在冴月麟的坟前，并不是走神思考灵梦的事的时候。
冴月麟这个女孩……据隐者太公望所说，是比她的几个前辈都出色的天才。
然而即使是天才，却也没有发挥自己才能的环境。
虽然不知抱以何种态度在外独居着，想必却是对村子有所怨言的。
想想记忆里，那个黑发白衣的除妖师少女，年纪基本和灵梦一般大吧。
就这么死了啊。
听说，冴月麟死在爱丽丝的怀里，那时候是很镇静的。
她似乎早已准备好了那一刻的到来。
想想也是，幻想乡对人类来说从来都不是天堂，按说对于死亡，人类也早该司空见惯了才是。
而对我而言，在那个异世界，曾经有更多的、无数生命因为我而死去……功成难逃万骨枯，难道我就有资格在这里因为一人的死亡而矫情地故作姿态吗？
我自己却明白，不论是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从来就没有看透过这些东西。
有关生命的得失、死亡也好，我不断地恐惧着、迷惘着。
很多东西，也一直想不通。
一个婴儿刚出生就夭折了，她究竟一无所失，还是失去了她应该享有的漫长的一生？
一个老人寿终正寝了，他究竟失去了她曾经享有的漫长的一生，还是一无所失？
也许正因人类如此贪婪，所以才无法正确的衡量出生命的得失和寿命长短的意义吧。
可是，即使我再自顾自的用玄学试图让自己的良心好受一点，却也无法掩盖一个常识般的真理：老人的死是自然的、正常的……而这个少女，她的死是不自然的、荒谬的。
生命从来都是完整、不可分割的，因此无论什么年龄的死都是不可计算和比较的，都是一个完整的生命的丧失。
这个叫做冴月麟的、也许会成为在场几人至交的、本应拥有着无限可能性的少女，已经被众人彻底的失去了……
我动身、越过三个女孩走到了冴月麟的坟前。
蹲下，身体稍微前倾，一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从口袋里取出了之前准备好的铅笔。
用我所熟悉的日文在石头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字。
冴月麟之墓。
人类，除妖师。爱丽丝与莫茗的友人。
想了想，然后换成了英文。
她安息了。
尽管命运多舛，她仍偷生。
然后，为友人而丧生。
事情一如既往地发生，就如同夜幕降临，白日西沉。
然后，又使用中文的汉字写了一句。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接着，又用德语写了几行《浮士德》结尾处的原文诗句。
最后，又换回了日文署名。
友人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友人莫茗，博丽灵梦、蓬莱山辉夜，在此致敬。
歪歪扭扭的字迹，我甚至不明白如果自己丧失记忆，还能否认得清自己写下的字。
但是，即使是无比清晰的字迹，又写给谁看呢？
……
……
我起身。
一旁面无表情、从刚才起就一动不动的蓬莱山辉夜终于有了反应。
“唉？完了吗，完了就走吧。”语气中毫无悲伤的，这么说着。
我第一时间向爱丽丝撇去目光，果然，从这个向来淡然的年轻魔女眼中看出了一闪即逝的恨意。
还是没法释怀吗……
冴月麟的死，虽然不是出自蓬莱山辉夜的本意，但却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之所以让这位高傲的辉夜姬在这种场合下出面，就是希望爱丽丝能够有所释怀。
无非是我的自以为是而已。
本来爱丽丝就心存芥蒂，再加上蓬莱山辉夜的这种态度……
也罢，我只做好自己的份就可以了，她们的怨恨，我也无能为力。
“不要这样看我哦，魔女小姐，”辉夜姬淡淡一笑，“私并不是存心，而是对所有人都是这种态度。当然，如果实在气不过，你可以选择和我打一场。弹幕或者生死战，私都可以奉陪。”
大概对她来说，即使自己或者那个八意永琳死去，也无法让她的情绪太过波动吧。
这些长寿的人简直太讨厌了。
我叹了口气。
“麟并不是被你杀死，我不会和你动手的，”爱丽丝的语气分外冷淡，“我答应过麟的事情就会做到。”
冴月麟不愿意爱丽丝背负着仇恨，那么爱丽丝就会放下仇恨。
即使再不情愿，她首先考虑到的是友人的托付。
这个魔女的性格，我真的很欣赏。
因为这不是我能够做到的事。
……
……
天色渐暗。
我打量着站在那里的三个女孩。
尚未过十六岁生日的灵梦，个子比另外两位稍矮一些。
另外两人虽也有着少女心性，年龄意义上讲也不知能不能算作少女……
不过就我的三观而言，心态年轻的人就是年轻人。
如此说来，也许我已经是中年人了吧。
不由暗自叹了口气。
打量着这两位、金色短发和黑色长发的女孩。
某种程度上讲，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和蓬莱山辉夜，她们应该算是西方审美观和东方审美观之下的倾国绝色吧。
乐园的美妙巫女——博丽灵梦，在我眼里也同样光芒万丈。
如果是第一次进入幻想乡之前的时候，即使以我不擅长和女性相处的糟糕性格，大概也会对其中一人见之倾心吧。
但是，如今却没有这种心思。
原因很复杂，但大抵是因为灵梦。
师生之情、以及类似地兄妹、父女之情、也许还夹杂着其他乱七八糟的情愫吧，让我无法放下灵梦这边，也丝毫没有放下的打算。
我是一个一旦有所热衷就会突然陷入狂热的人，我身上诸多本事，也大都由此学来。
我的糟糕个性我再明白不过了，我不能爱上别人。因为我自认，并不是一个感情十分丰富的人。
如果和另外的女孩恋爱了，我对于灵梦这边，关心的感情恐怕将所剩无几。
虽然不太明白我自身对于灵梦而言究竟是何种程度的寄托，但，灵梦现在并没有其他可以寄托的人。
即使是丝毫，也不想让这孩子伤心。
这就是全部的理由。
但是想想，这种情况会持续到何时呢？
放之人间之里，十六岁就是可以结婚的年龄了。
灵梦也即将步入这个年纪。
稍微设想一下，假如灵梦喜欢上了某人的话……
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不行，人里对的教育在我眼里尚未开化，那种古代礼节对女子的束缚教条是不会给灵梦带来幸福的。
然后，便从脑海中搜寻着自己曾认识的所有青年才俊，即便包括了那些曾在异世界认识的、现今尸骨已寒的人……我想试图从中找出自己可以接受的、灵梦的伴侣类型。
然而无一人。
摇了摇头。
不论怎样的性格、怎样的才华的人，我都无法认同。
果然，还是因为自家人眼里自家亲吧……牵扯到灵梦、我就丧失了基本的判断能力了吗？
这种事，太麻烦了，即使想想也觉得烦躁。
“老师……别太伤心了……”
似乎是看出我的异常，灵梦突然开口道。
另外两名女孩也向我这里投来目光。
我点了点头。
魔女和蓬莱人，也许她们的一生早已见过太多的死亡。
但灵梦这里，却不尽然。
经历死亡，然后变得成熟，是幻想乡每个人类都应该上的一课、博丽巫女也不例外。
拥有无尽寿命的蓬莱人和近乎无尽寿命的魔女无法体会，人类被**所驱使的难堪。
**使人难堪不在于它有**，而在于它迟早有一天会因为疾病和衰老而失去**，变成一个奇怪的无用的东西。
关于这点，大概没人比我更能有所体会了吧。毕竟我也是经历过这一刻的人了。
那时候，再活泼的精神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眼看着**衰败下去，自己也终将被它拖向衰败，与它同归于尽。
一颗仍然生气勃勃的心灵却注定要为背弃它的**殉葬，大概世上不会有比这更使精神感到屈辱的事情了吧。
大概是怀着这样的悲伤心情，我在临死前的那一刻，才会坐在轮椅上、不甘心的哭了吧。
真是丢人啊。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软弱到会哭泣的人。
只是那时候已经做什么都无能为力了。
不过现在，我依然没有忘记老师的立场。
“灵梦，生命是什么？”
“生命……是指人的性命吗？”灵梦毫不迟疑的反问。
的确，思考这种问题也许在她的年纪而已还有些早。
我叹了口气。
“‘生命’是一个美丽的词，但它的美被琐碎的日常生活掩盖住了。我们活着，但并不是时刻都对生命有所体验。相反，这样的时候太少了。”
我走向灵梦。
“大多数时候，我们倒像是无生命的机械一样活着。”
即使是爱丽丝，甚至那个人生经历丝毫不逊于自己的辉夜姬，也都没有选择在此时插话，同样默默地听着。
“生命平静地流逝……没有任何声响。没有浪花，甚至连波纹也看不见，无声无息。”
“这平坦的河床太让人厌倦了，它吸收了任何感觉。”
“但是，突然‘砰’地一声！”
“遇到了阻碍，礁岩崛起、狂风大作，抛起万丈浪。”
“还活着吗？是的，只有这种时候，我们才能觉察到自己活着。”
我拍了拍灵梦肩膀。
“所以，灵梦，无论是现今的痛苦，还是平日的快乐，都是我们作为人类应该珍惜的……生命力的自我享受。”
“人们追求幸福，其实，还有什么时刻比那些对生命的体验最强烈最鲜明的时刻更幸福呢？”
“冴月麟死去了，我们很悲伤。”
“但是，我们还活着，生活还将继续。”
言尽于此，算是说了些自己的经验之谈吧。
算不上什么十分有用的东西，但也不是平日里能够方便与灵梦讨论的，今天趁机说了些。
没有人比我，更加期待着灵梦的成长。
夜幕降临，我近乎冷血的结尾语主导了整个气氛，一片安静。
“回家吧。”
于是，所有人默然不语的跟在我身后，向神社走去。
——————————
————分割线———
——————————
ps：本来打算写另外一个比较逗比向的欢乐日常场景，但是生病了。
果然疾病会降低人的意志力，变得伤春悲秋……于是就打算写这个场景，就有了这章
（莫茗装的这个b给几分？）
关于麟的伏笔不要问，我不会说的：）
英文墓志铭那段，算是a《悲惨世界》最后一章吧，冉阿让的墓志铭那里我的印象太深刻了。如果有喜欢看小说的文青，我推荐这本小说，《悲惨世界》是唯一一本我在高中时期就读了2遍的外国名著，好看。
说起来，群里好像有些人无法理解现阶段莫茗之于灵梦的感情。如果看过这本书的话，我可以做个比喻——就如同冉阿让之于珂赛特的感情。
感情之事难较深浅，我本想说莫茗之于灵梦是更深刻的感情，但想想冉阿让之一生为珂赛特所做的事，我又觉得说不清道不明了。
总之，所谓的纠结感情大抵如此。嗯……起码莫茗是这样自认为的。
此外，我太喜欢周国平的散文和随笔作品，读的次数太多甚至不知不觉间总是会背出原话，文中也总是不由自主的开始用平哥的话装模作样起来233。
即使现在锅巴枕边依然放着平哥的读物……喜欢小清新风格读物的同学不妨去看看，颐养性情是不错的选择。
推荐下周国平的书吧。
首推《人与永恒》（←从高中起看了不下二十遍吧），其次《碎句与短章》、《风中的纸屑》都是很不错的随笔；散文推荐《守望的距离》和《各自的朝圣路》；爱好哲学方面的文青则推荐《悲剧的诞生》；喜欢人物志则推荐《岁月与性情》，是平哥年轻时（特殊时期时）的琐事。以上这些我都是看过若干遍的……质量保证（当然，也许你得是文青才能看进去233）。
求推荐票什么的……
另：书页下面的读者调查更新了（虽然并没有什么卵用）。
【为保证阅读体验，此后章节末尾的ps会在下章更新时删除。】
最后，奉上《浮士德》末尾的几行诗句。
一切无常者，只是一虚影。
不可企及者，在此已成形。
不可名状者，在此已实有。
永恒之女性，领导我们走。
FLAG.4 思念之人，满溢之物
混沌的源头，冰冷的寒意。
决定了，从今天起，就叫你蓬莱！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记忆中仅存的，是那个金发小女孩的笑容……
……
……
魔法之森，魔女爱丽丝的小洋楼。
隔间放置的几排人偶当中。
被命名为蓬莱的人偶，睁开了眼睛。
……
……
清晨的鸟鸣声唤醒了沉睡中的爱丽丝。
一如既往的，起身、打开窗户。
洗漱，换去带有毛球的粉色睡衣。
穿好的魔女正装。
回到洗漱台前，看着镜子，梳理着自己的金发。
镜子里的脸木木的，有些苍白。
放下梳子，带好发卡。
爱丽丝啪、啪地、拍打着自己的脸，想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一点。
被拍打的脸颊两侧微微红了起来。
“哟西。”
轻声的自我鼓励。
稍微振作起来的爱丽丝，走向了厅堂。
好久没有大扫除了。
环顾着四周，桌面上也落上了一层微尘。
这对向来喜好干净的爱丽丝来说是不可思议的。
自那日以来，只是把遍布在居室附近的妖怪尸体处理了下。
家里和庭院却一直没再收拾过。
直到前段时间，因为莫茗的一番话，心情才算有所转变。
即使是那个人，大概也不会希望看到自己这边是这副光景吧。
“天气不错呢……”爱丽丝看着透过客厅的窗户洒进地面的晨光。
“那么……开始扫除吧！”
……
……
“快快、抓紧时间~”
“早点做完早休息~”
小洋楼里外一副繁忙的景象。
“快——点——啦~”指挥起人偶的爱丽丝终于拿出了干劲，“要记得准备好啊~水桶~”
如果是不知道情况的人类前来的话，一定会被这场面吓一跳吧。
在做家事的竟然全是人偶之类的，已经脱离常识的范畴了。
即使被认为是妖怪作祟也是有可能的。
但认识爱丽丝的人则不会对此提出丝毫的质疑。
人偶魔法使——被冠以这种称号的魔女，会做这种事无可厚非。
虽然和自己亲手制作的人偶对话这种事已经不止一次被认识的人所吐槽，但爱丽丝丝毫没有停止这么做的打算。
要善待这些孩子。
爱丽丝总是向认识她的人这么介绍着这些人偶。
没错……
这个熟悉的人……这个熟悉的感觉……金发的女孩子……
在来往飞行的人偶中穿梭着，蓬莱人偶的身形稍微停顿了下。
继而，提着小木桶的蓬莱再次动了起来，面无表情的与自己的主人爱丽丝擦肩飞过。
虽然在接受着爱丽丝人偶术的操控，但蓬莱的思想却毫无征兆地，运转了起来。
爱丽丝的目光移向了这边……
“该不会……”爱丽丝低语。
……
……
“果了个然……”
妄想屋外，屋外的篱笆处。
熟悉的黑白女仆风格的魔法使站在那里。
“呀呼，爱丽丝~”
“真是的，”爱丽丝双手叉腰，“不用喊那么大声我也能听得到啦~”
“哈哈、抱歉抱歉！”
雾雨魔理沙——普通的魔法使，也是爱丽丝的为数不多的友人。
“早上散步的时候发现了很不错的蘑菇，就想着让爱丽丝你来料理下哈！”
将扫把插在地上，魔理沙双手合十。
“拜托了爱丽丝，超级想吃蘑菇煲！”
“嘛，”爱丽丝走近，拿起魔理沙的扫把塞进魔理沙的怀里，笑道，“那就拜托你来打扫院子咯！”
连自己的魔法店都不怎么打扫的魔理沙发出了“哎——”的声音。
果然是一副嫌麻烦的表情。
“运动运动还能吧独自空出来~”爱丽丝歪着脑袋，朝魔理沙眨了眨眼，“一举两得呀，是吧？”
果然。
停在空中的，谁也没注意到的蓬莱人偶想着。
那个熟悉的人是爱丽丝。
后来的那个……是魔理沙……吗？
……
……
“怎么感觉被忽悠了……”
一边以不满地语气叹着气一边缓缓用扫把清扫着庭院的落叶。
“早知道这样不来就好咧~”满腹的抱怨。
“那边的！”一旁操控着人偶打扫屋顶的爱丽丝的声音传来，“不要啰啰嗦嗦的快干活！”
“知道——啦！”
懒散地拿着扫把在地面慢慢挥动。
再怎么自认为是厉害的魔法使，魔理沙也无非是个十五岁的少女罢了。
“爱丽丝多轻松啊，可以让人偶帮她扫除，”撇着嘴不满，“我就……”
啪！
“好痛！”
“呜呜……”帽子歪掉，魔理沙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呃，怎么了？”
“不知道哪里掉下个这玩意。”魔理沙捡起脚边的不明石块。
两人抬头。
穿着黑系色调女仆装的小小的蓬莱人偶，慌慌张张又有点蹑手蹑脚地在房顶上向下看着。
房顶的屋檐处被踩下了一小块，看缺口正是砸中魔理沙的那块。
“蓬莱！是你干的好事吧！”魔理沙挥舞着拳头。
爱丽丝的人偶大抵都向魔理沙介绍过，自然认得出蓬莱。
“这样可不行啊！要注意啊！”爱丽丝也生气道，“真是的，这样多危险啊！”
“不对吧爱丽丝！”魔理沙跳脚，“操纵蓬莱动起来的不正是你吗？！”
“人、人家也不可能每次都掌握地那么精准啦！”
“话虽如此、我这么痛，怎么想都是因为爱丽丝啊……啊，好痛。”
……
……
使出了必杀符卡抱头蹲防·眼泪汪汪版，果然爱丽丝不忍心了。
强行拉着魔理沙到屋里进行包扎，然后让她坐在房间里休息。
“接下来的活我自己来干就好了，你就好好在这边休息吧~”爱丽丝叹了口气，收拾着装满绷带之类的急救包。
“谢谢啦爱丽丝！”魔理沙笑着端起红茶喝了一口，“不过你竟然也会出现失误呀~有点出乎意料daze！”
“……我错了还不行，”爱丽丝将急救包放回柜子，随即嘻嘻一笑。
“这样的话你岂不是不用扫除，光是等着就能吃到好吃的饭，好事都被你占尽了~”
“别乱跑哦，在这老老实实呆着~”
“噢噢，辛苦你啦爱丽丝！”
爱丽丝掩门而出。
“午饭做什么好呢——蘑菇的烹饪的话……”
门外，爱丽丝碎碎念的声音渐行渐远。
“嘛，乐天的傻姑娘真是好呀~”魔理沙一口饮完杯子里的红茶，“不过，我可不是为了扫除才到这里来的——”
嘎吱——门被推开，魔理沙探头探脑。
“老老实实呆着多没劲呀~”眼冒金光的魔理沙轻手轻脚地向二楼跑去，“就让我找几本书看，学习学习吧~”
“爱丽丝小屋大冒险——”
……
……
“我记得是在二楼的尽头……嗯？”
兴高采烈的魔理沙缓缓停下脚步，抬头看着。
身高十七公分，细胳膊细腿、身着黑色调华丽女仆装的人偶蓬莱，就那样站在通向二楼阶梯的顶端。
面无表情的看着魔理沙。
“怎……怎么了嘛蓬莱……”
魔理沙向身后看了看，没有发现爱丽丝的身影。
但是，人偶是不会自主行动的。
“难道是来向我道歉的？”魔理沙讪笑着。
不知为何，魔理沙好像从人偶的脸色看到的阴暗的神色。
才怪咧。蓬莱人偶发出了小小女孩的声音，这么说道。
一瞬间，人偶散发出了凌厉的气息，古骑士的镶金长枪瞬间出现在了她的手里。
“原来如此，这么回事啊。”
魔理沙展开身形，放在客厅桌上的扫把嗖地飞到了手中。
“那样的话……”笑容丝毫不减的魔理沙变得战意盎然，“爱丽丝，你的秘密花园，就算是硬闯我也要拜访下了！”
身形猛地向前！
……
……
庭院中，爱丽丝指挥着两只白色西洋女仆装的轻飘飘的人偶做着扫除。
栅栏内散落的树叶被好好的清扫在了一起，小人偶们提着与比她们身形稍大一号的小桶来回运送着扫除出来的垃圾。
“秋天了呢。”爱丽丝抬头看了看树林顶端偏向正午时分的日光。
“这样大概就可以了，辛苦大家了。”
“那么，接下来差不多，该去做午饭啦。”
“那家伙也一定饿了吧。”
连日来的阴霾心情随着庭院垃圾的清理变得清爽了许多，爱丽丝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向屋中走去。
只是……
此刻，二楼走廊内。
搞什么啊！这个人偶……
简直强大的一塌糊涂啊！！！
几乎被被钉在地上无处遁形的魔理沙慌得要命。
“暂、暂停！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打二楼的主意了！”
然而钉下的长枪丝毫没有减缓的驱使。
“喂！有没有在听啊！！！”
‘啪’的一声，长枪钉在魔理沙脑袋右侧一公分距离的地板上。
“哇啊啊啊啊啊！”魔理沙快吓哭了。
突然，蓬莱人偶眼神似乎发生了变化。
“呜啊？”在魔理沙疑惑的神色下飞速的消逝在了二楼走廊的拐角处。
于此同时。
魔理沙的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搞什么啊冷不防的，”魔理沙看着消失的蓬莱身影，心有余悸地自言自语着。
“我——说——”爱丽丝抱怨的声音“都教你老老实实呆着不要乱跑了，真是的……”
“呜啊，爱丽丝……”魔理沙慌慌张张的握着金发少女的手泪流满面，“我错了~我再也不上二楼了~”
“什、什么嘛？饿出深井冰了吗？”爱丽丝奇怪道。
“诶？！”
“真是的，拿你没办法，”爱丽丝露出和善的笑容，“扫除已经做好了，我这就去给你做饭，这次可别乱跑，要好好地休息呀！”
“哎？呜——嗯。”魔理沙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奇、奇怪啊……爱丽丝并不是装模作样的人。
刚才的命令……难道不是爱丽丝下达的？
走向一楼房间时，魔理沙回头望了一眼。
刚才站着蓬莱人偶的地方空无一物。
唯有地面上的微微刺痕彰示着自己曾受到了多么危险的攻击。
……
……
“呜啊——承蒙款待！”
“怎么样，不错吧！”爱丽丝得意的操纵着人偶，端走碗筷。
别的料理姑且不论，蘑菇的烹饪，即使是神社的那个人，爱丽丝也有自信一较高下。
饭后，两人饮着红茶。
“说起来，爱丽丝终于打起精神来了呢。”
“你不也一样，前阵子看起来那么消沉。”
关于那个人的事，爱丽丝并没有告诉魔理沙。
毕竟，眼前这孩子的开朗笑容，是最后能治愈自己心灵的存在了。
没错，魔理沙只要这么笑着就好。
自己也就能重新打起干劲了吧。
“嘛，毕竟那个祭典被摆了一道，”魔理沙讪笑，“输的可真难看啊。”
“嗯，其实……那个祭典的幕后主使人之前道过歉了，不过魔理沙你没在场。”
“啥？！”魔理沙拍桌子，“那个主使人！是谁？我要干爆她！”
“嘛，安静点魔理沙，这阵子先平静下心情，就算要找麻烦也别现在的好。”
莫茗能排查出永远亭在背后的蛛丝马迹，别的妖怪自然也有可能。
永远亭现在想必并不平静。
“可恶的幕后黑手，害的香霖那里麻烦不断的！”魔理沙愤愤。
之前谣传的香霖堂作为赞助商，自然是不会被妖怪们放过的。
虽然香霖及时的藏了起来，并没被怎么样，但也是被无故添了好大的麻烦。
“还活着就好。”爱丽丝道。
“嘛，说起这个，爱丽丝，你的自律人偶……”
“自律人偶？”爱丽丝挑了挑眉毛。
“是啊，你不是从很早以前就说想做来的？”
“不是很早以前哦，”爱丽丝笑，“是比魔理沙所认为的很早，要更加早的以前哦。”
“那么，完成了吗？”魔理沙的眼睛闪闪发光。
爱丽丝稍微敛去笑容，缓缓地摇了摇头。
“自律人偶的术式非常的复杂，我在许许多多的人偶内做过了实验，如今却仍没有丝毫进展。”
“很复杂吗？”
“非常复杂……在我的改进下，表情也好、声音也好、身姿也好……身体的各个部位也都尽可能的细化以便于人偶自律化以后的自我操控……可是……”
“可是？”
“最后一步，自律人偶……无法完成，”爱丽丝微微垂首，看不清表情，但是声音低沉，“我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方法，翻阅所有书籍、和帕秋莉讨论、向图书馆里那个科学家请教……到最后也没有成功。”
“那个科学家？”魔理沙吃惊，“那是个普通人吧？他懂什么？”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我是这么想的，”爱丽丝叹气，“据说他们的世界已经有了自律人偶机制的雏形——所谓的‘低级人工智能’，但是我竟然无法理解……”
“爱丽丝……”
“没关系的，”摇了摇头，爱丽丝双手捧起红茶，定定地道，“终有一天，我……”
“爱丽丝，别太勉强自己了。”
“这话由魔理沙来说并不能说服人哦。”
爱丽丝是知道的。
这个一副乐天模样的孩子，其实不总是表面所见这样大大咧咧。
她有一个，从小时候起就非常要好的朋友。
和魔理沙不同，那个孩子几乎不怎么努力就凭借天分获得了强大的力量。
魔理沙一直、不断地，追逐着那个朋友的身影。
一个人躲在魔法森林，不断磨练着魔法的技艺，即使从来没有追上那个友人，甚至被渐渐地抛远……
魔理沙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努力。
不要太勉强自己，这是爱丽丝想要对魔理沙说的话。
捧起的红茶端到嘴边微抿了一口，放下。
“没有哦，”爱丽丝抬起头，面上是如同往日所见般的温柔笑容，“我可不会因为这一点点困境就止步不前。”
“终有一天，我一定要做出真正的自律人偶！”
……
……
魔理沙告辞返回。
爱丽丝则操控着人偶进行餐具的盥洗。
忽然，二楼的窗户打开，去而复返的魔理沙轻而易举的潜入了进来。
魔女的魔法机关之类的，在红魔馆的地下图书馆早就见得多了，何况爱丽丝并没有对自己隐瞒，反而怕误伤到自己把机关的诀窍告知了。
几乎没什么阻碍的，魔理沙蹑手蹑脚地来到了二楼的人偶隔间。
隔间的展示柜上放着几排人偶，其中一个格子空了出来。
低头发现那个叫蓬莱的人偶正坐在地上。
可、可恶啊，明明再差一下就……
蓬莱挥舞着比她个头还大一号的全金属制的骑枪，骨折连愤愤不平。
再来一发就能结果了那家伙的说！
干嘛来搅局嘛。
一旁的人偶当然听不懂蓬莱在说什么，只是在自言自语罢了。
再说爱丽丝觉得那家伙哪点好嘛……
又烦又弱、还长着一张残念的脸！
十几公分高的人偶低着脑袋，嘴里不停碎碎念着。
“那还真是对不住了呐！！”
魔理沙满面坏笑地从小人偶的身后，用两只手抓住蓬莱的腰部，举高高一样举到眼前。
呜哇哇哇哇——
慌张地蓬莱把骑枪都丢在了地上。
你、你这家伙！蓬莱转过头，看到这张脸就生起气来，什么时候过来的！可恶！
魔理沙就这样把蓬莱举在空中走着，被束缚住无法飞行的蓬莱，两只小脚来回扑腾，可惜却难以挣脱魔鬼的束缚。
放开！放开我！你这个变.态！
“爱丽丝自己好像也不怎么清楚的样子啊……”魔理沙一边自语着，一边从旁边爱丽丝的工艺台上找到根绳子，“不过真的是自己动起来的呐啊！”
你、你要——把我怎么样！
“嘿咻！”魔理沙拍了拍双手，满意地看着被绑在桌角的小人偶蓬莱。
喂！蓬莱脸色阴沉，你这是要干嘛！
“别急嘛小妹妹~”魔理沙笑嘻嘻的把脸贴近，“只是跟你谈谈嘛，不会吃了你的！”
“我可不想搞得想刚才那么狼狈……”
有话快说有（哔——）快放！蓬莱不停的捣腾着双腿，踩得桌子嘭嘭作响。
“首先——我跟你不一样，我是人类雾雨魔理沙。”
嗯……
“再说我们至今为止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吧？”魔理沙奇怪道，“为啥就今天突然袭击起我来了？”
名叫蓬莱的人偶面色不善，低着头沉思了一会，缓缓开口。
我从今天早上开始突然……有了意识。
既不认识你也不太清楚那个叫爱丽丝的人。
“喔？——”魔理沙皱眉苦思，“原、原来如此，是后天性的吗……”
但是！
蓬莱人偶抬起头，从她的脸色明显能看出不同于放置在一边、无人操控的普通人偶。
能感觉到认真的神色。
我喜欢爱丽丝，然后，脸色突然黑了下来，但我讨厌你。
魔理沙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嘛……”
“也就是说似乎你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呐！”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呀——呀——哈哈哈哈——快住手！——杀了你——
住手！快住手！
魔理沙停手。
“总而言之呢，我没有加害爱丽丝的意思也没有跟你吵架的意思，”魔理沙点了点小人偶的脑袋，“你的，明白？”
明白……低着脑袋小声道。
魔理沙正准备满意地点头，突然……
就见鬼了！
……
……
就见鬼了！
不知何时悄悄重新出现在蓬莱人偶手里的古代骑枪，划破了束缚住她的绳子。
蓬莱二话不说，张牙舞爪地就冲了上去。
在爱丽丝身边的人有我就足够了！
一枪刺出！
你太碍事了！
“喔呵！”魔理沙跳开一步，险险避过，“竟然都说道这个份上……”
将扫把横于身前。
“那我也不能退让了！”
魔理沙冷冷一笑，闪过身形，飞步而上！
“第二回合就好好让你见识见识吧！”
……
……
“魔法使的物理攻击！”魔理沙冷冷一笑，将扫把单手横握，身形微躬，“吃我一记——九头龙闪！”
蓬莱轻松的避过。
给我认真点！
然后予以重击还击。
“呜啊！竟然毫发无损！”
废话！
“既然如此……是你逼我用绝招的。”魔理沙压下帽檐，遮住了表情。
“吃了我这招的话，看你的表情还会不会这么嚣张！”
蓬莱面色严肃，严阵以待。
“魔理沙流·真·天翔龙闪！”
太out了吧！蓬莱一记飞踹。
“太out了真是对不起……”魔理沙被踢得四仰八叉。
为什么……蓬莱愈发不懂了。
为什么这样的家伙会和爱丽丝是……
面色不善的蓬莱飞在空中，看着刚刚爬起来狼狈不堪地魔理沙。
纳命来！
“呜啊啊啊啊……果然没拿八卦炉还是打不过啊……”
打不过撒腿就跑，是魔理沙历来学会的保命绝技。
于是事情变成了……
蓬莱人偶和魔法使魔理沙的——爱丽丝房间的追杀躲藏大作战。
……
……
“魔理沙！怎么回事！——”
“不是回去了吗？怎么跑到我房间里……来……”
因为听到魔理沙的叫喊声，匆忙赶到二楼的爱丽丝，看到的是这副场面。
少女的闺房，内衣四处散落着。
魔理沙手捧着爱丽丝的贴身内衣，傻乎乎的哈哈大笑，一副放心下来的表情。
“呜啊，爱丽丝太好了，救我一命daze！”
咣！
毋庸置疑地，被满脸通红的爱丽丝送上了终结一击的铁拳。
……
……
由于伤势加重了，魔理沙顺理成章地留下来吃过了下午饭。
爱丽丝操控着人偶们饭后餐具的清洗。
饭毕，天台上。
魔理沙身体前倾，趴在栏杆上。
仰望星空。
那么——
出现在屋顶之上。
蓬莱人偶凭借自身意志所发出的声音，是幼女的声线。
结果怎样？
“嗯？总算让她冷静下来了。”
到底用了什么借口？
“跟她说我对有女孩子味的内衣非常感兴趣就原谅了我。”
你真是个笨蛋啊。
“啰——嗦。”
魔理沙突然笑起来，抬头望向站在高处的小小人偶。
黑色调的女仆装让她的身姿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那么……不打算再袭击我了？”
不会了，会给爱丽丝添麻烦的。
“哈哈，那还真是谢天谢地。嗯……那么……”
“你打算怎么办？”
“把自己可以单独行动的事告诉爱丽丝吗？”
沉默了一息。
……不要。
“啊？”
我不希望因为把这件事告诉她……
轻轻的声音传来。
……而使得现在的爱丽丝有所改变。
“…原来如此，”魔理沙微笑，“你也是认真思考过的嘛。”
“话说回来，你要是有上海那么可爱的话~我倒是觉得告诉爱丽丝也无妨~”
上海…？
“爱丽丝所操纵的人偶中的一只。”
上~海~一只粉白色调女仆装、看起来轻飘飘地可爱小人偶突然降落在魔理沙面前。
“哇哦，说上海上海到，”魔理沙笑着伸出手，接过上海人偶递来的纸条，“是来给爱丽丝捎口信的吧~3q上海~”
上~海~粉白人偶笑嘻嘻地递交，然后飞走了。
“蓬莱，着小家伙就是上海啦，很可爱吧？”
“……蓬莱？”
抬头四顾，蓬莱已经没有在了。
……
……
屋顶的最上方，蓬莱人偶站在烟囱上。
看向皎洁的月色。
哼。
清冷的声音和表情。
真不爽啊。
喃喃自语着。
——————————
———分割线————
——————————
ps：《思念之人》和《满溢之物》是两本超好看也超有名气的全年龄向东方本子，有兴趣的可以看看~篇幅不长但是很有爱，布卡漫画就可以搜到。
这章不算更新吧。准确意义讲这压根不是出自我脑洞的故事。但是因为很有爱就打算写出来。
之前的《友少爱丽丝》也是差不多这回事。
我只是想传教东方而已~完全不懂东方的全方位立体式传教~对东方了解不深的让其了解更深~已经出坑或者半出坑的拉回深坑~嘛，大话说的满，其实能起到一点普及的作用也就不枉了。
东方的魅力是无穷的，仅仅一个人的脑洞涵盖不了其万一，所以还需要在故事里普及更多精彩的作品呐。
下一章回归主线，蓬莱这条线过些章会再次回归，通常不会连续好几章写同一个支线故事（主线或相关除外~）
求下推荐票或者书评~书评什么的最棒了~
FLAG.5 亭下社间，三两闲事
蓬莱山辉夜是个记仇的人吗？
如果这么问藤原妹红，必然会得到肯定的答复。
“得罪了辉夜还想跑？”
这是莫茗在人间之里向藤原妹红咨询住在永远亭的那个辉夜姬的性格时，妹红所作的回答。
一言以蔽之，睚眦必报。
通常来讲，强者都有自己的余裕和姿态。
即使在弹幕之类的比试之下输了，也不会刻意为难弱者，这关系到强者的体面问题。
可惜蓬莱山辉夜这位公主殿下并不像是这样的人。
在和这位辉夜姬打过交到之后莫茗对此深有体会。
加上自己一番设计，算计了这位公主殿下……
恐怕在之后到来的报复将自己打击到颜面无存之前是不会罢休的了。
事态变得有点复杂。
但即使早知如此，莫茗依然要去永远亭。
这关系到另一层意义上的责任和尊严方面的问题，不是因为怕麻烦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逃避的。
故此，就有了现下这副光景。
博丽神社内。
本来与众人不应会有丝毫交集的月之公主——蓬莱山辉夜，与灵梦、爱丽丝、小铃四个女孩围在茶台前跪坐着，围成一圈。
桌子上放着四杯清茶，但谁也没碰杯子的打算。
中间放着各式的茶点，是莫茗近期为了讨好灵梦做的新品。
只有辉夜姬一个人在吃着。
虽然进食的姿态优雅，但看样子却没有停嘴打算的样子。
气氛有些诡异。
莫茗躲在不远处的玄关外靠着门，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竖起耳朵听着房间里的交谈。
这位辉夜姬之前已经应自己的要求前来神社道过歉了，也正托此福，算是被灵梦网开一面，得以再次入住神社里的自己的那间卧室、不用再忍受柴房里的跳蚤了。
不过此番，这位公主大人可是不告而来。
非但如此，还请了家里侍者兔子去魔法森林和人间之里，把爱丽丝和本居小铃也约了过来。
怎么想都是不怀好意啊。
莫茗撮了口茶，放下杯子，继续嗑瓜子。
自己却也不能直接把人赶出去。
且不提爱丽丝，就连灵梦最近都越来越难管了。
小巫女翅膀硬了越来越不听话，连挑食都开始光明正大的和自己约法三章了。
今天是什么事，无法预测。
总之……
尽可能的把事态控制在不出格的范围内吧。
……
……
“虽然不太清楚，”爱丽丝最先开口，“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针对的当然是辉夜。
“我这边也一样，虽然老师没受什么伤，而且你也道歉了，”灵梦面无表情，“但并不代表神社欢迎你。”
但另外两位却算是友人，所以端上了茶点和茶水。
只是茶点几乎被辉夜姬一个人吃光了。
灵梦却也不言语，只是默默地看着。
莫茗不在场的情况下，博丽巫女所散发的气质大有不同。
“几位，私此番前来的确无任何恶意。”
一边说着，蓬莱山辉夜一边取过纸巾擦了擦一直在捏点心吃的手指，将放在手边的包裹拨开。
从中翻取着东西。
“因为私的一己之任性，给神社的灵梦小姐、以及人间之里添了不少麻烦。”
在座的三人，灵梦代表着博丽神社、爱丽丝作为胜者组的队长、本居小铃则代表着村子。
“爱丽丝殿下这里，私则更加的歉疚，即使道歉已无意义……”
喂喂……
门外的莫茗默默地揉着太阳穴。
这种道歉的语气和她那种恶劣的性格明显不符。
唯一能作以解释的就是……这位辉夜姬貌似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了。
“虽然语言永远是空洞无力的，但私还是任性地希望能够取得你们的原谅。”
“不要叫我殿下。”爱丽丝并没有回答，却这么说着。
并没有说原谅，因为这是不可能的。
但也没有说不原谅，因为是那个人的遗愿。
况且这位辉夜姬也并非事件的主因。
“爱丽丝小姐身为公主，称之殿下有何不可？”
“我只是魔女，也是操纵人偶的魔法使。”
“好吧，魔女小姐，”辉夜姬点了点头，“虽然不足以表达歉意之万一，也希望你们此番能收下这些从永远亭带来的礼物。”
三个女孩看着蓬莱山辉夜从包裹中一样样地将药瓶类的东西放置在桌面上。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本居小铃眼睛发光。
要说在座几位，小铃这边的确是仇恨最小的。
辉夜的祭典游戏给村子里带来的无形威胁，实质上并没有产生什么危害。
而小铃虽然曾被派来打探灵梦作为博丽巫女对村子里的态度，但她本人对这些事也没什么感同身受的体验。
所以，也是第一个抛弃前嫌，被这些包装精致的小瓶子所吸引的。
“护肤露的浓缩版，永琳特制，”辉夜纷发给三位少女，“只用滴一滴在盆中，把化开的溶液装进瓶子里，就是最上等的护肤品。”
……
……
“切，还以为什么，”门外的莫茗不屑地嗑着瓜子，“搞了半天是化妆品。”
然而三位少女却并不这么想。
最冷淡地爱丽丝只是投去视线，灵梦则明显很感兴趣。
只有本居小铃，直接拿起来端详着，笑嘻嘻地问道：“用了之后就会像公主殿你的皮肤那样吗？”
“啊啦，私吗，”辉夜抬起手臂，丝质的袖口往下滑去，露出白嫩的小臂，“这种的？”
像初生婴儿一样白嫩的光泽和弹性，让也才少女年纪的本居小铃发出了惊叹。
灵梦和爱丽丝也是呆了呆。
这位辉夜姬，两人并不是第一次见了。
只是前次也是一副公主大人的派头，周身上下除了面部，全被华丽的衣饰所覆盖，并没有裸露在外的肌肤。
知道这位传说中的公主十分美貌，一见之下并不意外。
只是现在看来，果然还是有部分原因是托了那个传说中的医者八意永琳的福吗。
三人视线投向各自面前的精致小瓶子。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何况少女心性，大概没人会拒绝吧。
靠在门外的莫茗喝了口茶，继续竖起耳朵。
“还有就是……”
声音突然变小了。
怎么回事？
莫茗起眉。
集中精神侧耳倾听，也无法清楚的听到交谈。
某一刻，似乎传来灵梦的声音“真的？”
再竖起耳朵，却也无法听到更多的对话。
这些家伙干嘛呢？
莫茗放下茶杯，跪趴着爬了两步，从客厅门口往里张望，露了个脑袋。
然后，客厅里四个女孩……
辉夜姬、灵梦、爱丽丝、小铃齐齐向这边投过视线。
“嗨~”莫茗伸出手挥了挥。
没人理他，就是这么盯着他看。
感到有些诡异又有些毛骨悚然的莫茗重新坐了回去，靠回了门外。
然后里面的讨论就又开始了。
可恶啊……这种明明能听到里面在说着什么，却没法听清的感觉真不爽。
早知道把天狗那边的窃听设备要过来了。
莫茗生气地提起茶壶，直接从壶嘴往嘴里灌。
……
……
房间内，悄声的交谈在继续着。
“这种药可是禁药哦，即使师匠那里也没有多余的存货。”辉夜得意的将三枚小瓶子纷发给在座的三个女孩。
“如果按你所说的……的确是禁药，”本居小铃拿起小瓶子掂量了一下，提出质疑，“这种东西就不应该存在于世间吧？”
“诶——？别这么说嘛，”辉夜掩口轻笑，“不觉得很棒吗，这种东西？”
“并不觉得，”爱丽丝将小瓶子放回桌上，“能够操纵人心的药物是有悖人伦的。”
“嘛，即使不打算使用，拿去做研究也是很不错的素材哦，爱丽丝殿下在炼金方面可是很有天赋的吧？”
爱丽丝没有说话。
老实说，正经的魔法使没有不熟悉炼金的。
而熟悉炼金的都清楚，这种能够操控人心的药物的确有很大程度的研究价值。
“至于小铃姑娘，”辉夜扭头看向本居小铃，“这药物已经经过改良，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的体质都能够承受住它的药力。”
“但是……”
“就算不用拿来收藏也是很好的吧？这可是整个幻想乡只有三份的珍品哦。”
“嘛……”
有着收集癖的本居小铃无法拒绝。
“至于灵梦小姐……”
“不用说了，我收下，”灵梦将小瓶子揣了起来，“你刚才说的药物的副作用……”
“没错，副作用也是这个药物的亮点哦，”辉夜点头，“比如巫女小姐你吧，突破桎梏的现今，寿命将比普通人更加久远。”
“如果有了一个作为普通人的恋人的话，会担心他的寿命早逝也是很正常的吧。”
“所以，这药物的另一个作用——增强体魄且延年益寿，无论是对于灵梦抑或是爱丽丝小姐的恋人，都会有用的哦。”
灵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的确，在强制操纵感情的方面有悖人伦，但若是对两厢情悦的人来说……”
也就只有延年益寿的部分会起作用了。
“那么，以上……”
……
……
“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
终于无法忍受信息闭塞的莫茗，从侧厅拿了个垫子。
走进大厅，放到众人的一旁，也跪坐了下来。
“接着聊，我也想听听。”
“那么，以上……”辉夜姬看了一眼莫茗，笑的不怀好意。
于是，在座的几位少女起身，告辞。
“喂、喂，不用这么防着我吧？到底聊了些什么啊？”
辉夜姬笑的神秘莫测，爱丽丝面无表情，本居小铃则显得有些兴奋。
几人移步走向神社外。
“这就走了？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吧？”
“为什么私非要留下来吃饭呢？”
“诶？为什么的话……”莫茗恬笑，“四名靓丽无比的女孩聚在一起，空气中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啊。”
“明显是你想打探什么吧？”本居小铃笑嘻嘻道。
“谁说的，我像那样的人吗？”
“老师就是这样的人。”灵梦给了终结一击。
“噶呜，明明是自家人，灵梦竟然这么不相信老师，心好痛……”
otz的姿态和矫揉造作的台词并没有博得丝毫的同情。
“那么，再次别过。”爱丽丝走下神社的台阶。
辉夜则看向本居小铃。
“这种东西要说价值，对人类而言算是至宝了，只是保存的话，小铃可不要走漏什么消息哦。”
“安心吧。”
比这种东西更珍贵的读本之类的宝物，本居小铃那里也不是没有存货。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身后是莫茗不满地抱怨，“别是什么危险品吧。”
莫茗有不好的预感。
……
……
傍晚时分，永远亭。
辉夜懒散地躺在玄关上。
八意永琳则依然坐在一边，捧着那本书，籍着灯笼的灯光看着。
扉页上的数字已经变成了八一零。
“呜——永琳不够意思。”辉夜捅了捅旁边的八意永琳。
八意永琳放下书，看了一眼自家公主。
然后又重新捧起书。
“明明知道那家伙不简单也不提醒我下，”辉夜两指夹起一缕头发去瘙永琳的痒，“什么国王陛下总统大人的，知道的话肯定不会那么轻敌的啊！”
“公主大人也没损失什么，不是吗？”八意永琳不动如山。
“谁说没损失，面子都丢尽啦！”
“公主大人知道我在说什么。”
“嘛……”辉夜姬仰头看着亭顶，“有事做的确也不错就是了……”
“正是如此。”
于是陷入了沉默。
不远处，几只兔子跑来跑去不知在做什么。
铃仙大概也还是老实地呆在房间里吧。
竹林间微微吹来一阵秋风。
屋檐上悬挂着的、帝因幡手工做的晴天娃娃，下面系着的风铃发出叮、叮的响声。
“嘎啊——太无聊啦！”公主大人暴起。
然而四周依然是一片沉默，远处的兔子吓了一跳，蹑手蹑脚地跑远了。
“永琳什么时候出去啊，最近的psp也玩腻了，需要新作啊！”
“公主，”永琳放下书，叹了口气，“我出去并不是为了给您找这些消遣……”
“啊啊私不管……”
“您在那位隙间妖怪不在幻想乡的时候做了这些事，我不能现下立刻离开。”
“有什么关系啦，私又不会死。”
“公主大人……”永琳看向辉夜。
“嘁，”不满的移开视线，“知道啦知道啦~”
又一次躺回玄关。
因为姿势地问题，辉夜察觉到有什么东西硌得慌。
公主的宽大衣袍上只有一个小口袋。
位置的设计并不方便掏取，辉夜从来不使用这个口袋。
“什么东西啊……”
艰难地把手伸向怀里的衣襟。
一个用纯银雕花做的精致链子，上面系着一个用杂草编制而成的指环，出现在眼前。
“呐，永琳，这是啥？”把链子举过头顶，指环垂下在辉夜姬的鼻子上。
有青草的气味。
“这东西……记得上次公主您取出来保养过一次，”永琳想了想，“大概是六十多年前的时候。”
“六十多年前私保养过？什么东西啊，怎么看都是普通的杂草……”
虽然因为浸泡了特殊的药物变得千年不腐，但质地并没有改变。
纵然用再华丽的链子栓起来，辉夜姬也无法想象百年前的自己会因为什么而收藏一个杂草编制成的指环。
“想不起来就扔了吧。”
“也是。”
被过往的记忆所束缚，从来都是不蓬莱人的作风。
随手一挥，杂草指环的项链被丢到了亭外一边的空地上。
大概过不了几天就会被哪只兔子捡走吧。
辉夜姬这么想着，合上双眼。
睡着了。
FLAG.6 旧线斑驳，彼时记忆
初秋的午后，博丽神社。
魔理沙的帽子和灵梦的大蝴蝶发带结散落在玄关上。
两人的鞋子则脱在玄关下。
博丽灵梦与魔理沙两人正在……背靠背站着。
“谁比较高？”魔理沙问。
“是我吧？”灵梦回答。
“不对吧，灵梦明明是背对着我的，怎么可能知道？”
“可这是事实啊，而且，”背靠着魔理沙的灵梦转过身，“而且刚才面对面比较时不也是魔理沙先不干了的吗？”
“这、这没办法的吧，”魔理沙脸红，“灵梦的胸部太狡猾了……”
“诶——”灵梦不满地质疑。
“事实如此啊！”
“魔理沙害羞的样子还真少见，”灵梦笑，“但是魔理沙从小到大身高都没超过我呀。”
“这次不一样了！我之前量过了的！”魔理沙显然对自己的成长很有自信。
看来是有备而来啊？灵梦捏着下巴思考了下。
“那么，只能这样了——”
灵梦“嘿哟”地跳下玄关，赤足在神社四周转了圈，捡起一块石头。
“魔理沙，靠着柱子站好。”
玄关上支撑着神社屋檐的两支柱子，灵梦让魔理沙的脑袋紧靠着其中一支。
用石头轻轻在头顶端位置划了个横线。
“给我也量一下吧。”
递过石头，灵梦站在魔理沙的位置以同样的姿势。
拿着石头，魔理沙在灵梦的头顶轻轻一划。
然后久久无语。
……
……
“凭什么嘛。”二人坐回玄关，魔理沙捏起一块点心丢进嘴里，瞪大眼睛，“好吃！这啥啊！”
“老师新研制的点心哦。”
“又是那个作弊的家伙，”魔理沙十分不忿地再拿起一块，另一手端起茶杯，“都怪他！”
“慢点吃，吃多了会甜过头的哦，”灵梦笑着，“老师又怎么惹到你了？”
“你看嘛，”点心塞进嘴里，然后喝一口热茶，“别的方面就不说了，明明身高和胸部这方面……”
灵梦笑而不语，捧起茶杯小嘬一口。
隐约间，似乎从神社后方传来“咩”地一声……
“所以说是作弊啊！”
“诶——”
“凭啥灵梦从小时候就可以喝羊奶什么的啊——”
“噗，”灵梦笑出声了，“哈哈哈，魔理沙也到了在意这个的年纪了呢。”
魔理沙愤愤地取过自己的帽子戴回脑袋上：“没关系，这样我就比你高了！”
灵梦也取回自己的红白缎带，重新系在脑后。
“我也变高了哦~”灵梦笑嘻嘻道。
“啥啊，没我的帽子高啊！”
“嗨伊嗨！魔理沙最高！”
“什么啊那个双关语。”魔理沙脸红了。
“魔理沙个子比我高啊。”承认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虽然也只限于戴着帽子的形态。
魔理沙不满：“这算啥？强者的余裕吗？”
“不是啊，个子什么的有那么大意义吗？”
“话是这么说啦……”
比身高当然没太大意义，但是在较量中战胜灵梦，对魔理沙来说很有意义。
“喏，你看那里，”灵梦指了指刚才两人比较身高的柱子，“那下面应该也有很浅的线吧？”
“哎？”
“那个是几年前老师给我量的身高啊。”
“纳尼？！”
魔理沙踢掉刚刚穿好的鞋子，跪趴着来到柱子的位置近距离端详着。
“真的诶！这是啥时候的事？”
“唔……”灵梦歪着脑袋想了想，“大概三年前多？老师才来神社不久的事。”
“那时候灵梦这么矮啊！”魔理沙重新站直了身体，和那条已经十分暗淡的细线比了比，“才到我肚子这里啊！！！”
“至于那么惊讶吗？”
“不是啊！原来那时候灵梦这么矮！呜哇，好可爱，好想养一只这么小的灵梦酱！”
“口胡啥呢！”灵梦不满，“那时候明明你比我个子还要低！”
灵梦也站了起来，走到柱子前，和那条隐约可见的斑驳旧线比了比，只能达到自己的小腹处，于是喃喃道：“原来我那时候这么矮啊？”
这时，从屋内推门而出、穿着木屐束着头发的莫茗看到了二人的动作。
“喔哦，在做什么？比身高么？”
“嘁，要不是你这家伙过去总是给灵梦喝羊奶，我现在肯定要比灵梦高！”魔理沙用扫把一指莫茗，生气道。
莫茗笑：“比身高？我可以俯视你们俩！”
“哦？但我可以打十个你。”
“哪里来的黄毛丫头动不动就打架，小心嫁不出去！”
某种意义上将黄毛丫头这个词很合适。
“要你管诶！”
例行拌嘴几句，莫茗将手里端着的点心盘子放在玄关上：“新研制的小圆松糕点心，二位慢用。”
“你这家伙，总是给灵梦喂点心，灵梦会吃胖的！”魔理沙坐下，毫不客气地拿起一块松糕。
“我是哪里的宠物啊！”灵梦自然也不会客气地吃着。
莫茗走到柱子旁蹲下，看着上面的线。
“我刚来那阵，小灵梦又干又瘦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莫茗感叹。
“老师，不要说我过去的事啦！”
“为啥？”
“感觉好糗啊！”
“好吧好吧~”莫茗起身，准备回屋。
“老师要去哪？”
“嗯，我等下要去香霖堂那边买点东西，听妖精们说这几天的拍卖上竟然出现了可可豆，如果消息是真的可千万不能错过！”
“噢，那……带上阴阳玉哦！”
“知道啦！”屋子里传来声音。
……
……
二人的茶点时间因为呈上了新的点心而得以延续。
魔理沙喝一口茶。
然后“噗——”地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
“怎么了？”灵梦疑惑。
“喂喂，灵梦你没注意到吗？那家伙刚才说起你以前的事哎！”
“是啊。”似乎意识到了魔理沙要讲的内容，灵梦将目光投回手中的杯子，低着脑袋。
“他啥时候恢复记忆的啊！”
灵梦摇了摇头。
“不知道？”
“虽然不太清楚，但直觉告诉我，老师恐怕很久前就已经……”
“灵梦没问吗？”
“没有问。”
似乎察觉到气氛异常，魔理沙笑着道：“别沉着脸啦，再怎么说你家老师想起来你的事也算不上坏事吧。”
“是的呢……但是……”
但是，这只是某种程度而言罢了。
两人在不久前讨论过这事，那时候就已经做出了一些论断。
魔理沙决定转移话题。
“说起来，他是去了香霖那里啊，”魔理沙盘着腿，下巴拄着扫把，“香霖那边之前消失了一阵子，最近是因为要向妖怪们澄清误会所以才举办的拍卖会……”
霖之助因为曾被误传为那个危险的祭典游戏的幕后赞助，发生了很多麻烦事。
“噢噢，”灵梦点头，“籍着拍卖会的名义来说明实情吗？”
魔理沙点了点头，随即道：“你不跟着去吗，说不定会有危险。”
灵梦笑：“那魔理沙呢？说起面临的危险，霖之助肯定比老师要高的多吧？”
“没事，霖之助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老师的话，没关系的。”
“没关系是哪层意思？”
受到牵连也没关系，还是没关系不会受到牵连？
“嗯……”灵梦斟酌了一下措辞，“大概是两方面都有吧？”
“诶？”魔理沙略微吃惊，“没关系吗？”
“嗯，我有自信能够在老师受伤之前赶过去。”
“噢噢。”魔理沙了然，和之前莫茗四处乱晃时灵梦的担忧不同，现在的灵梦恐怕更加厉害了。
“老师那里……可能幻想乡的妖怪们还不太清楚吧，”灵梦捏着一个松糕把玩着，就是不松紧嘴里，“但我现在希望有妖怪能够招惹到老师。”
“诶？”
“然后我会狠狠地把他们收拾一顿，向它们证明，在幻想乡里有的人是不能碰的。”
魔理沙花了几息时间来理解其内涵。
“也就是说，灵梦想要昭示所有人，莫茗是灵梦你护着的？”
“嗯，”灵梦点头，“大致上就是这个意思。”
之前也有想过这么做，但都有所迟疑。
博丽巫女，肯定会交恶一些人，如果他们知道老师和自己的关系，恐怕会利用他来要挟灵梦自己。
但后来已经明白了。
只要自己做到绝对公平就可以了。无论妖怪也好、人类也好，做到绝对的公平，以此将必然产生的交恶合理化。
如此就可以不再掩饰老师和自己的关系，光明正大的护着老师了。
这是灵梦在祭典之后做出的决定。
……
……
莫茗整理好行装，背着包裹从神社出发了。
魔理沙与灵梦二人依旧坐在那里。
莫茗在走之前向茶壶中添了泡水，询问了下，两个女孩子表示茶点已经够了所以没有再添点心。
酷暑已逝，天气逐渐转凉，微风吹得神社两旁的灌木微微作响。
“灵梦啊。”
“怎么了，魔理沙？”
“总感觉，不太像你啊，这种的。”
“诶？”灵梦捏起一个小点心送进嘴里，“哪方面呢？”
咀嚼咀嚼。
“关于你家老师的部分吧，怎么说呢……”魔理沙拧着眉头纠结措辞，“总觉得，平日里灵梦你总是对什么都不过分关注的样子，但只有一方面例外。”
“这个啊。”
“怎么？”
“嘛，不论是谁，都有想要得到的东西吧？”灵梦笑。
“以灵梦而言就是你家老师？”
灵梦不置可否地捧起茶杯，一饮而尽。
然后“哈”地深出口气，将盘起的双腿拿开，舒展了一下四肢。
“大概是三年前吧，那时候我还很小，其实是有点怕老师的。”
“喔哦，还真看不出来。”
在莫茗面前有些战战兢兢的小灵梦，魔理沙因为对现在的灵梦印象太过深刻而无法产生那样的联想了。
“老师总是喜欢教我上一些稀奇古怪的课。”
“噢噢，这个我还有印象！”魔理沙举手，“记得那时候是夏天，我还混过几节课来的！”
“魔理沙是来混西瓜吃的吧！”
“诶诶，有什么关系嘛。再说那些料理什么的课也蛮有趣的嘛！”
“那些倒还好啦。”
灵梦单手托着下巴，陷入了回忆。
“记得一次，明明是辩论课的时间，老师突然把杂货间的大水桶放在我面前……”
……
……
莫茗将水桶放在了灵梦面前。
“那么，这是今天课业的内容。”
小巫女疑惑地看向莫茗。
“之前都是由我来打水的，今天换小巫女你来。”
神社里有好几个尺寸的木桶，当初小灵梦一个人住时，用的是最小的尺码。
但现在莫茗放在她面前的，是最大的一个，水桶的高度都快赶得上小巫女的身高了。
如果是空桶的话，也许以小巫女的力气可以抱起来，但装满水的话……
“首先声明一点，老师我有绝对的自信，小巫女你有能力打满一桶水并将它搬进厨房。”
莫茗言之凿凿。
这时候已经是莫茗教习小巫女的第三个月了。
两人不能说不熟识、但其实平日里也并没有做过太多的闲谈。
此时灵梦还是很怕莫茗的，因为其身上自有一种教师的威严。
莫茗说——你有能力，于是灵梦就相信了。
她并不愿让这个老师看轻自己。如果自己没有按老师所说般做到的话，说不定会被说：“原来小巫女并不行啊，看来我要重新审视一下……”之类的话。
小灵梦想要得到称赞，受到责骂则会十分委屈，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所以，灵梦认为自己必须做到。
将空的木桶抱起来，搬到水井旁边，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
但是，却没法将一整桶水提上来。
太重了，这超出了十二岁小女孩的力量极限。
小灵梦望向坐在一旁的莫茗。
莫茗自顾自地拿着茶壶向杯子里添着茶。
小巫女重新将目光投向井边。
再试了一次……然后又试了一次。
但始终不行，她急的出汗了。
但投去目光，莫茗依然是那样淡然的坐在一边喝着茶，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终于……在试了第十次无法将一整桶水打上来之后，小巫女悟了。
她撇了莫茗一眼，然后消失在神社另一边。
过了会，出现了，原来她去了杂货间取出了自己平日来打水的那个小桶。
真聪明啊。余光中瞥见小巫女作为的莫茗露出笑容，而瞥见这笑容的小巫女更加确认了自己这么做的正确性。
一小桶……接着一小桶……重复了五次，大汗淋漓的小灵梦终于将大桶中的水填满。
然后，小巫女又犯难了。
终于是将大木桶中填满了水……但是，试了一下，完全无法将木桶抱起来。
使出全身的力气，也只能把木桶微微一动一小段距离。
如果说只是平着搬运还好，但是要搬上神社的三阶小台阶，只能稍微抱起来是不够的。
但是，小灵梦没有放弃。
即使汗水打湿了缎带和衣服，即使红白二色的小号巫女服因为蹭在水桶上，又被溅起地水花打湿，小女孩依然使尽了浑身解数在将大水桶以厘米为单位向一旁挪动着。
然后，小巫女因为力气耗尽，又被绊了一下，栽倒了。
木桶也倒了，装满的水洒了一地。
这一瞬间，小灵梦的内心陷入了绝望。
肯定……肯定要被训了，要被小看了……会被老师批评……
不敢看向一边喝茶的莫茗。
“呜——”小巫女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
……
默默地放下手里的茶杯，莫茗走上前，蹲下身。
将抽泣着的小巫女揽进怀里。
“不哭了，不哭了。”莫茗尽量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安慰着。
“哇啊——”小灵梦不说话，反而因为莫茗的举措哭的更厉害了。
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将脑袋埋在莫茗怀里的小巫女哭声稍轻，莫茗便不再理会，开始自顾自的轻声说着话。
“小巫女你久居神社，不与人交往，这样下去，你会忽略掉人际关系的力量，这是不应该的。”
“所以，今天课业的真正目的是，让你认清自己身边的潜在力量。”
“我说‘小巫女你有能力把水桶提过去’，并没有在开玩笑。”
“也许你很怕我，觉得我总是在课业方面为难你，让你产生了和我的对立情绪……”
“但是，你要记得，我是你的老师！所以，你可以向我求助，我可以帮你把这桶水踢进厨房。”
“记住，人脉也是一项资源，因为我是你的老师，所以我就是你的力量。是可以在你危难的时候给予你帮助的人。”
“如果你主观忽视了这一点，我会很伤心的。”
“不但我、还有八云紫，以及小巫女你交的朋友，你要学会求助，而不是所有事情都一力承担。”
“如果你能够借助我们的力量，作为你的朋友也好、家人也好，想必对方是会很开心的。”
“这就是今天课业的内容，刚刚费了好大劲吧？今晚上有好吃的哦！”
拍了拍小巫女的脑袋，莫茗提起旁边栽倒的水桶，重新去井边打水。
而刚才还哭泣着的小灵梦，如今已经停止了抽泣，默默地望向这个年青的老师在井边打水的背影。
……
……
“嘛，就是这回事啦。”
“看不出来，这家伙蛮会泡妞的啊！”
“说什么呢！”灵梦不满，“当时还是太笨了，应该直接把空的大桶放到厨房，然后把盛满水的小桶在厨房里倒进大桶！”
“呜啊，天才啊！”魔理沙揶揄笑道。
“什么啊，只是一时脑子没转过弯而已！”灵梦罕见地脸红了。
“那么，如果可以重新选择，灵梦会那么做了？”
“才不。”
“哦。”
如果让现在的灵梦来选择，当然不会那么做。
毕竟那可是老师的怀抱啊。
“啧。”
看着灵梦面色桃红地再次陷入回忆，魔理沙不爽的龇起了牙。
“呐，魔理沙。”
“嗯？”
“正如老师说的，他是我的力量，所以，”回过神的博丽灵梦，向着魔理沙笑了笑，“此时此刻长大了的我，同样也是老师的力量。”
“因此，所有招惹了老师的，不论人类、还是妖怪，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魔理沙再次，因为灵梦突然间所展示出的美丽和强大的自信，陷入了呆滞状态。
—————————————
————分割线——————
—————————————
ps：本打算写主线，但因为有点事，所以临时码了一章日常（太甜了233）。
毕竟是幻想乡的琐碎日常嘛，所以日常也可以算作主线嘛（强行主线233）
提问：莫茗是什么时候想起第零卷黑历史部分的记忆的？
答不上来吧，看书不认真，所以求推荐票！（强行求推荐233）
FLAG.7 魔女爱丽丝的行动纲领
秋日的午后，魔法森林外围。
爱丽丝双臂抱胸靠在树旁，闭目养神。
莫茗坐在地上，托着侧脸，看着一旁两只妖精狼吞虎咽的吃着点心。
这两个小家伙听从自己的话去参加那个祭典，最后落得那样被生吃了的狼狈下场，自己是有很大责任的。
一次直面死亡的悲惨经历，也许会让某些人类获得足够的人生感悟，而在某方面甚至各方面有所精进，但这显然不包括这两只小妖精。
在祭典之后，莫茗不止一次找过她们，然而……这名为琪露诺的蓝色调的妖精和被称呼作大妖精的绿色调的妖精，一直避着自己。
早上的早点推车也不会再被截住，甚至有一次，莫茗在远处看见两只妖精在田里玩耍，待走过去时，她们就慌张地飞走了。
虽说以莫茗的经历，不至于会为这点知道缘由的事情而失落，大概是因为遭受的那样的暴行而重新对人类而非单独的自己产生了信任危机，只是……虽然连自己也不明原因，但他确实地感受到了焦虑。
妖精们大多无法理解很复杂的事情，她们大致的思考回路是……莫茗请两位参加了祭典+自己在祭典里惨死=莫茗的锅。
说起来琪露诺与大妖精算是妖精里面出类拔萃的存在，不至于对莫茗产生什么质疑，但对于人类的重新审视让她们不敢再接近人类了。
于是……莫茗请了自己的战友——魔女爱丽丝出马。
爱丽丝擅长的并非结界类魔法，但仅仅是困住两只小妖精程度的小型结界，她费一番功夫也能施展。
于是……这两只妖精又一次在魔法森林里在草丛中翻找觅食之时，被爱丽丝的结界所捕获，接下来，一脸严肃的莫茗正装出场了。
只是，并不是向这两只被困在结界里、一脸警惕又有些战战兢兢的妖精去解释什么……生化病毒、感染者、丧尸这些词汇，认真去解释的话，两只妖精并非完全听不懂，但莫茗没有选择这么做。
而是，以十分果断的身姿向着两只妖精……平身低头霸！
不止两只妖精，连爱丽丝都被吓了一跳，然后，彻底变成了目瞪口呆。
莫茗此人，在爱丽丝眼里有着十分复杂的性格，但总的来说，她觉得其性格中有着很强的自信甚至自负，而这种性格的人通常有着很强的掌控**以及……很强的自尊心。
就祭典的事来说，没有保护好两只小妖精的事莫茗固然有错，但莫茗在那时以及后来，都采取了十分激烈的手段进行了报复……爱丽丝自然知道让两只小妖精看见人类就心有余悸的事，真正需要责怪的是举办了这次死亡游戏的主办方。
而并非莫茗的责任。
本以为……这家伙本次是打算拿出他巧舌如簧的口才进行说服，而其实某种意义上，他的确这么做了。
只见这厮以失意体前屈的姿势朝着两只吓得抱作一团的小妖精声泪俱下的诉哭诉着，说着自己没能保护好二位的失态和自责，仅凭声线，听起来这家伙好像真的自责到哭了出来。
但一旁靠在树上的爱丽丝冷眼旁观，瞄到这家伙根本就没流眼泪。
然后莫茗献上了自己的贡品——十色不同款式的点心，外带着精美的托盘，一样一样从包袱中取出，放到两只妖精眼前。
摆出了一副“你不接受道歉我就不起来”的姿态。
眼见莫茗如此有诚意，两只妖精也开始动摇了。琪露诺吞着口水看着眼前的点心，而大妖精则一脸难过的开口……
“莫茗先生……”
好吧，正所谓万事开头难。当心软的大妖精决定和跪趴在地上的莫茗搭话时，已经注定了事情的走向和结局。
妖精都是单纯的，这点爱丽丝很早前就知道，她们的心性大抵相当于人类中的小孩子。
而此次事情，再度刷新了爱丽丝的认知——两只妖精并不是在认清了莫茗并非招致她们那场噩梦遭遇的罪魁后原谅了他，而是……在莫茗不断的道歉之后，在抱持着“莫茗就是元凶”的心态下原谅了他。
这点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毕竟那种场合爱丽丝可是亲眼见过的，被感染病毒的人类撕咬，最后在无限的痛苦中失去生命……这种死亡形式，给人留下的恐惧和噩梦恐怕是一生都无法消除的阴影。
这样就原谅了？这些小家伙到底行不行啊……爱丽丝揉着太阳穴，无奈地叹了口气。
怪不得莫茗这家伙无法对这几只小妖精坐视不理，这种单纯又善良的性格走到哪里都会吃亏啊。
此时此刻，爱丽丝似乎意识到，自己似乎对这两只坐在地上狼吞虎咽的小妖精，产生了类似母性这样的关怀心理。
这种心情，在之前的爱丽丝身上是无法想象的。
虽然也并非生来就在幻想乡的本地人，但相对于莫茗这种外来户而言，她已经算作原住民了。
深知物竞天择的爱丽丝，在之前是从未对这些小妖精们抱持过什么同情心的。
如果不合适生活在这里，那么被屠戮甚至消亡对她们来讲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这是在幻想乡里所有生存至今的物种们所共有的常识。
也正因此，妖精们的生活虽然惨淡，但也从未有什么帮助她们的援手出现。相反，雪上加霜的欺凌倒是从未停止过。
反正生活在这片幻想乡中的自己，平日里也没什么太多的事情要做。
干脆，就试试看能不能改变一些东西吧。此刻的爱丽丝心里，这么想着。
视线倒是不知不觉间再次投向了两只妖精，然后移到了那分门别类的格式点心上，看得出，那家伙是下了不少心思的。
然后，爱丽丝的肚子咕——地叫出了声。
动静不算很大，但在安静的森林中也只有两只妖精的咀嚼声而已……
于是，琪露诺下意识的护住了身前的点心盘子，扇动着翅膀，带有一丝敌意地看向这边。
爱丽丝沉下表情，转身向自己房子的方向走去。
可恶啊……都怪那家伙那么早就来叫我，今天都没吃早点……
此刻，爱丽丝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
……
“爱丽丝也要一起吃吗？”大妖精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然而这只是让爱丽丝离开的步伐加快了一些而已。
“没事，你们吃你们的。”
“喔。”大妖精低头啃点心。
包袱里还留有其余的点心，是本来就打算送给爱丽丝的谢礼。
不过倒是没估算到爱丽丝会因为肚子饿而出现这种幺蛾子情况。
莫茗略有兴致地看着爱丽丝恨恨离去而努力重踏步子的身影。
撇除魔女之类的身份，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在莫茗看来，是个很有趣的孩子。
也曾经戏称过她魔法少女爱丽丝，但是被本人严肃地回绝了。
然后被教育了一通，关于魔法の少女与魔女的区别。
这一点莫茗自是了然，早在刚来幻想乡那段时间，就曾前去大图书馆问询过相关情况，不过那时候针对的是小巫女的友人魔理沙。
而图书馆内那个常年不动、且少言寡语的图书魔女意外的对爱丽丝有着不低的评价。
是个很厉害的魔女。印象中大概是这么说的。
当时本想继续询问情况，但图书馆这个魔女并不是爱说话的性子，也就没了下文。
也询问过魔理沙，得到的回答是：不清楚，我虽然是和她打过几架啦……但爱丽丝那家伙几乎从来不全力出手，所以对她的实力我也不好评估。
不过能和魔理沙动手，不动全力的情况下不落下风，又能一个人独居在魔法森林无恙，其本身的实力莫茗从未小看过。
一开始的相处，双方的共同动机在于祭典游戏。而爱丽丝所宣言的“不需要任何奖品”，也让莫茗为之惊讶。
任何人做事都有动机，如果不能确定其动机就与这位魔女合作而进入祭典，无疑是危险的。
虽然直言询问未获得任何回答，但凭借数日的观察和客观判断，终于理解了她想要凭借游戏祭典而扩大交际圈的想法。
对于这位“似乎十分厉害的魔女”却抱持着这种类似自己世界的普通女中学生的交际心态一事，莫茗只是觉得有趣。
同时产生了对方比起最开始的印象“更像人类”的见解。
幻想乡里的人形妖怪数不胜数，因为灵梦的关系而造访神社的也有，莫茗也有幸见过几位。
那些虽然也长着一副人类女孩的标致相貌，但行事风格却迥然相异，有一种不可名状的诡异感。
相比起来，这位种族是魔女的爱丽丝小姐，似乎是自己见过的异族之中，与人类的处事风格最为相近的一个。
于是，莫茗就打起了爱丽丝的主意……当然，不是那种意义上的。
莫茗很讨厌无聊，他需要找点事做。
于是在很久之前，他就有了一些打算。
想要让妖精们脱力现在的困境，需要不小的手腕。莫茗想过一些方法……比如，掌控人里的经济命脉之类。只是，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是很难的。
时至今日，人里亦并非毫无武力。要实施计划，让妖精们获得地位和食物，又要确保自身无恙，是很难的。
一个个计划被设定好，然后又被划掉了。简单地让妖精们吃饱是容易的，让她们在人里获得地位，也并不难。
难的是，让妖精们在幻想乡之中获得肯定。
经过调查后，莫茗发现，目前对妖精的生存的最大威胁是食物危机，其次，就是来源于其他妖怪们和人类的欺凌。
就算自己想出一些法子，也只能治标无法治本，需要从长计议。
莫茗并不想拉灵梦下水，所以，他需要另外一个志同道合，且实力强劲者作为后盾。
于是，某金发少女或曰魔女，被莫茗看上了。
……
……
收回思绪，眼前的点心几乎被妖精们横扫一空。
“嗯，之前说好的那个奖励……就是一年份的粮食，我已经和人里的村长说好了，本来我们4人参赛，可以得到4人份的粮食，但我和爱丽丝其实并不需要，所以只给你们两人，但也因此增加了两人份的蔬菜。”
“呃哆……”大妖精理解着莫茗的话，然后迟疑了一下，“那场游戏……我们不是输了吗？”
“不，爱丽丝一人活到了最后，我们赢了。”
对莫茗而已，的确是输了，从两只小妖精被杀的那一刻起。
莫茗是不甘心输的，所以，输了，他就要报复。
所幸调查幕后主办方的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目前为止虽然还有些一点，但大部分都已经浮出水面了。
“所以说，这次我们所遭遇的，其实是异常天大的阴谋……而那藏在幕后的最终boss，是一个长着三个脑袋，六只手臂、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的迷之八尺女——蓬莱山辉夜。”
于是，鬼故事时间到了，莫茗开始极尽所能地抹黑，并且彰显出自己在这八尺女的阴谋之下是多么的无辜，身临困境又是多么的勇敢……
FLAG.8 辉夜姬的青春恋爱物语……？
“呼哧……呼哧……”
“嘿咻……”
秋日的下午时分，迷途的竹林。
两道穿梭着身影忽然同时停步，相隔数米站定。
“几十年不见，身手一点也没进步啊，”蓬莱山辉夜微微一笑，“真不愧是妹红你。”
“还真敢说，麻烦你先看看自己的样子好吗？”与辉夜相对而立，双手抱胸的白发少女一脸鄙夷。
事实也确是如此，往日里盛装黑发如璧人一般的公主，在两人一番拳脚比划之后，却是衣襟凌乱，微喘粗气。
不过，这狼狈姿态也只片刻就恢复了往常。
“身手一点也没进步这种话，我原话奉还。”妹红嗤笑。
“啊啦，私好歹也算是一方公主，与人拳脚相向这种粗鄙之事，比不过你也很正常啊。”
“是是，多谢公主手下留情，”妹红意兴阑珊，走到一边，提起地上装着竹笋的篮子，“我要回去了。”
蓬莱山辉夜与藤原妹红，这有着渊源的二人，一直以来关系微妙。
两人都并非是从幻想乡建立起就身处此地的原住民，曾有一段时间，她们互相悉知了对方竟然也在幻想乡的这件事。
然而，知道归知道，大概与蓬莱山辉夜在数年间深居简出有关系，两人没未有过刻意的拜访和往来，直至今日。
秋天的人间之里是买不到竹笋的，只有在人迹罕至的竹林深处这边才能采到一比较老的笋子，妹红未曾想，竟碰见了故人。
并没有多做提问。
什么时候来到幻想乡的？住在哪里？虽然抱有一些疑问，但妹红并未问出口。
“妹红好像和过去有什么不同了呢。”辉夜眯着眼睛轻笑。
“是吗，难道你是指我们之间的仇恨之类的？”妹红耸了耸肩，“不，要说的话只是我单方面对你的仇恨吧，那种东西怎么都好了……”
“怎么都好？”
“是啊……如今我和慧音一起生活，挺开心的。”
憎恨可以成为一个人活下去的动力，但守护同样可以。如果非要选择其一，如今的藤原妹红选择后者。
“是么。”辉夜轻语着，却没了下文。
“是啊，不过要说你这家伙令人讨厌的程度，还是和过去保持一致吧，”妹红歪了歪头，“反倒是你，很罕见啊，就算你现在住在幻想乡里，我记得你平时是不喜欢出门的吧？”
“啊？嗯……”辉夜回过神，笑笑道，“私偶尔也想要散散步啊。”
“哦，散步是不错的，”妹红点头，“即使是蓬莱人，太久不运动的话身体也要生锈的。”
“什么时候轮到妹红来关心私的身体了？”
“嘛，说的也是。”妹红耸了耸肩。
挎起篮子，背向辉夜，挥了挥手。
“等等，私有件事情想问下。”
“呃？”疑惑回头，“怎么？”
“时间太久我记不清了，妹红你过去有送过私一个用草编的指环吗？”
“哈？”妹红用一副你脑子坏掉了吗的表情看向辉夜。
“好吧。”
分道扬镳。
……
……
蓬莱山辉夜是从早上就离开了永远亭的。
虽说她的确不喜出门，但来幻想乡躲避月人数年，如今终于不用再隐藏永远亭的存在，自己也可以略微出门散散心了。
中午在人间之里的点心屋吃了些点心，然后去拜访妹红，却被上白泽慧音告知出门了，继而去神社拜访莫茗，却又被博丽灵梦告知他也不在。
在博丽灵梦一副警惕的眼神下，辉夜只坐在玄关上喝了杯茶就离开了。
令她意外的是，这趟不怎么愉快的散心在她返回竹林却碰见了妹红，让她稍微愉悦了一些。
但是接下来的对话与发展却让她很不开心。
其实，如果说妹红对于辉夜曾有很长一段时间抱持着复仇和其他一些复杂执念的话，辉夜对于妹红，却是更淡的一种感觉而已。
否则，也不会在入住幻想乡的百年来，一次也未前去和妹红碰面了。
只是，蓬莱人经历百年千年，能有一个故人是极好的。被妹红这么一说，也难免让她心头郁郁。
“说起来……那时候事情的记忆已经全都模糊不清了，”明明看似少女年纪的公主大人发出了深沉地叹息，“不过妹红那孩子倒是成长了很多啊。”
辉夜缓慢地在竹林中踱着步。
“嘁，一点也不有趣。”
这才是令她不郁的源结。
如果说要寻找一些事物有趣的地方，那显而易见的应该去寻觅那些事物初生的源头。
小孩子总比大人要有趣，打江山总比守江山要有趣。
事物一旦成长，就变得枯燥乏味而模式化了，就好像人类，一旦成年，总不由得被世俗打磨掉棱角，变得世故且圆滑了。
人们将这种特性命名为成熟，但在辉夜看来，不过是人类对于自身碌碌无为和随波逐流的自我安慰罢了。
什么才是真正的成熟？大抵应该是独特个性的形成，真实自我的发现，精神上的结果和丰收吧。
这么说起来，幻想乡中的大妖怪比之人间之里的人类要做的更好。
但或许也是因为，只有大妖怪才有那么多闲心，在漫长的有涯之生中自我审视，而后完成蜕变和升华吧。
反观生活在人间之里的人类，被天灾妖祸所笼罩的短暂一生，即使如今有所好转，但又哪能有那样的闲情呢？听永琳说，人间之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真正的贤者了，大抵也多半因此吧。
视线的尽头已经可以看到永远亭了，辉夜双臂向前撑了撑手掌，随即叹了口气，往回走去。
推开门扉，闲庭信步。
只是，在步入中庭的一瞬间，蓬莱山辉夜使用了自身的能力，嗖的一下，藏身在了柱子后面。
而不远的玄关处，一男一女相谈正欢的二人，正是莫茗与八意永琳。
什……什么情况？
运用自身的能力，很容易地窥清了中庭处的状况。
那个叫做莫茗的人类，正一脸轻松的和永琳坐在一起，喝着茶、吃着茶点。
“这么说来，爱丽丝那次的遭遇恐怕是受到了其他隐藏在暗处的势力的针对。”莫茗嘬了口茶。
“理应如此。”八意永琳回答。
“老实说，今天被那只叫做铃仙的妖怪女孩叫过来时，我可是心惊胆战的，”莫茗笑着捏起一块羊羹送进嘴里，“没想到竟是向我道歉，还解答了我不少问题，真是令人惊讶。”
“这正是永远亭的作风。”
“那么……多谢款待了。”
“莫茗君客气了，铃仙的手艺可还满意？”
“唔，就茶点而言已经非常不错了。”
“也就是说还需要改进了？”
“嘛，改进倒也说不上，软性的烘焙手法已经做到了极致，就是硬性的加工方法上面如果能改进一下，也许口感会变得更好。”
“那么下次还请莫茗君能把加工方法传授给我的弟子铃仙。”
“嗯？”莫茗迟疑了下，似乎在思考对方这么做的意义何在，随即微笑着点头道，“好的，如有下次来访，不嫌弃的话我会把做点心的工具带上。”
……
……
目送莫茗从玄关另一侧走向永远亭外，蓬莱山辉夜从屋内走出。
“永琳。”辉夜姬走到玄关处，在蒲团处跪坐下来。
“公主大人。”八意永琳接过兔子递来的茶具，亲自为自家公主添上茶，递了过去。
接过茶水，辉夜姬微微抿一口茶，皱起了眉头。
主从二人皆是见经识经之人，虽然多半也会商议谈论一些小事，但更多的时候却是有种尽在不言中的意味。
平日里辉夜对这是挺中意的，毕竟对一个拥有悠久记忆的女子来说，心照不宣、不言自明的感觉是很难得的体验。
不过此刻却是另一种情况。
下午时分的永远亭依旧平和，两人就这么在玄关处坐着。
八意永琳不知又从哪里取出了一本书在看着，这情景就好似一如既往的日常一般。
但在永琳又一次放下书本，打算给正坐着、捧着空杯子的辉夜添茶时，这位发呆了半晌、捧着喝干了的空茶杯的公主大人，突然开口了。
“永琳，你这是……”
“嗯，姑且考虑了一些事。”放下茶壶，八意永琳坐了回去，捻起刚才翻看的那本小书。
“该不会……”
“聊了一些祭典方面的事。”
“哦。”
辉夜安下心来，捧起茶杯微微嘬着，一边听着永琳继续说道：“虽然自那以来公主和莫茗君已经有过数次往来，但臣下自身也当行谦礼，故约了莫茗君来永远亭一叙，方有今日之事。”
“有劳永琳了。”辉夜姬的眉头完全舒展。
“但也有些其他的事，些微想法。”
“……嗯？私可以听听吗？”辉夜抿了口茶。
“嗯，”永琳点了点头，“是关于公主您的婚事问题。”
辉夜差点没一口茶喷出去。
“是么。”
数百年来，永琳曾有数次向自己提起过这名为所谓恋爱之事，一次两次，被辉夜姬当做玩笑应对过去，提的次数多了，也曾认真的回答过永琳自己的想法。
“我等蓬莱人，有可能会喜欢上别人吗？”顿了顿，又道，“换言之，又有谁，能够有资格喜欢上我等呢？”
曾经辉夜姬是这么对永琳说过。
……这种无聊的言论，又要旧事重提吗？
似乎是看出了公主大人的不悦，八意永琳微笑着开口：“公主大人，今天在竹林碰见了那个藤原妹红吗？”
“嗯？是啊，”想来是和妹红过招时动静太大，惊动了附近的兔子，被禀告给了永琳吧，“妹红这家伙，也是好久未见了。”
这个好久，大约可以追溯数百年了吧。
“公主还记得初次与藤原妹红见面的情景吗？”
蓬莱山辉夜挑了挑眉：“怎么可能还记得……那时的事情私几乎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唯一留在脑海里的就只有藤原妹红此人而已。”
毕竟世事变迁、沧海桑田，如果事事都牢记在脑海里，即使是蓬莱人也是无法消受的。
一说好了伤疤忘了疼，与之类似，如果蓬莱人像普通人类那样牢记着生平之事，恐怕生活所带来的悲伤不断累积，会让蓬莱人在无尽的寿命中失去生存的勇气。
所以，学会忘却，是每个蓬莱人的必修课。
“公主大人能够记得的还有多少？”
“忘记的差不多了……逃离月球的动机还记得，但途中所见所闻，以至于后来地球上隐匿的数年，几乎已无印象了。”
“哦，是吗，”背对着辉夜翻着书的八意永琳眼神闪了闪，“公主不觉得可惜吗？”
“可惜什么？”
“空有数千年时光，却无可回忆之经历，难道公主不觉得可惜吗？”
“嘛，珍贵的记忆？这种东西对蓬莱人而言已经不止是奢侈品的等级了吧？”
“正因如此，才有收集的意义吧？”
“……嗯？”辉夜目光投向了背对着自己径自翻书的永琳，“永琳你……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觉察到投向自己的目光，八意永琳仍兀自翻着书，一边道：“蓬莱人驻颜只是表象，驻心才是本质，公主大人不觉得自己可以开始向前迈进一步了吗？”
“不要，”辉夜放下杯子，然后向后仰倒在玄关上，“进一步什么的太麻烦了，这样就挺好，还可以光明正大的让永琳你照顾我=w=。”
“是吗？”翻书的声音。
“当然啊，永琳你想想，嫁作他人妇之后，变得一本正经有如大和抚子一样的妾身，永琳能想象得来吗？”
“想象不来。”
“是吧，所以……”
“所以才很有趣啊，不是吗？”
“诶？！”蓬莱山辉夜嘿咻地坐直身子，“永琳，你该不会真的在打什么主意吧？”
“比如说？”
“比如说异想天开的撮合什么的……”
“不露圭角、功成不居、王者之姿、深藏若虚，这种资质和性格的年轻人不仅是幻想乡，即使是外面的诸多世界，也是难得一见的。”
“啧啧，永琳还真看得起那家伙，”辉夜微笑，“但是这与我何干？”
“公主大人不也很喜欢那些讲述凡人爱情的文学作品吗，莫非自身并没有些许憧憬？”
“完全没有，”蓬莱山辉夜这么回答，“私说过那家伙有点意思，想要报复一番，那只是纯碎字面上的意义。”
“好的，很抱歉，”八意永琳合上书，转过身子，向辉夜姬报以一笑，“那么问答作废，我不会再插手殿下您这方面的事情了。”
“最好如此。”
主从两人目光闪烁，会面一笑。
FLAG.9 今日的神社热闹非凡（上）
秋日的正午时分，博丽神社屋内，热闹非凡。
往日也经常在神社外边举办宴会，偶有前来参拜的村民也通常只是在赛钱箱前击掌闭目一会，但像今天这般一堆人围在房间里的情况，实属罕见。
这一批或正坐跪坐，或靠墙而立，抱臂的少女（？）们，两眼放光的围绕着两个个英俊帅气的青年……也许，具体的说是围绕着他们正在修理的那台机器。
“可以了，这样接入直流电就可以完美运作了。”科学家收起工具箱，将桌前的地方让给莫茗，退到一边坐下。
顺便一提，在场的人有点多……除去本就在神社的灵梦和莫茗，以及从大图书馆请来维修机器的科学家外，还有本来托自家兔妖铃仙前去香霖堂购买psp电池而偶闻消息的蓬莱山辉夜，有被魔理沙强行拉来看戏的魔女爱丽丝，抱臂靠墙不参与众人讨论的鸦天狗记者，以及本打算前来神社探望友人博丽灵梦的鬼之少女伊吹萃香。
还有同样前来围观、一脸不明觉厉的若干妖精们，再就是……还有那不知从何时起突然坐在了灵梦旁边，微笑着喝着茶的那位神秘的妖怪贤者——八云紫。
神社是突然就热闹起来的，也不知这些家伙们从哪听说了神社里捡到了个貌似很厉害的玩意，平日的幻想乡本来也缺少必要的娱乐和噱头，大家或多或少的抱持着看热闹的心态聚集而来。
莫茗满面严肃的打开开关，调整着显示仪上的各种数据，大约十息的时间，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抬头环顾时却也吓了一跳。
“这么多人？你们干嘛来的？”
魔理沙和爱丽丝都算是熟悉面孔，蓬莱山辉夜和射命丸文的身影出现在此则有点意味不明，至于那个头上长角的妖怪少女则完全没和莫茗打过照面，一点印象也无。
“当然是来看这个铁疙瘩的嘛，听灵梦说是个很不得了的东西。”魔理沙笑嘻嘻的说着。
“你们可真闲啊，整天都不做事的吗？”莫茗无奈叹气，“算不上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而且既然出现在幻想乡，说明这玩意怕是已经被时代所淘汰了。”
“这啥啊？”魔理沙抛出了在场所有少女（？）内心中的疑问。
“咳咳，”莫茗干咳一声，环顾四周，“呃……那个谁，琪露诺，对，就是你！”
“啥？叫、叫俺干嘛？！”突然被全场实力强劲的妖怪和魔女们的目光聚集，即使是身为最强的琪露诺也突然慌了起来。
琪露诺和大妖精本是被光之三妖精叫来一起看戏的，谁也未曾想到会出现这一幕。
“需要你帮忙试试这个机器。”
“为、为啥叫俺试？这里有这么多人。”琪露诺本能的想往大妖精身后钻，但想想毕竟自己是最强，不能失了身为最强的姿态，硬是梗直了脖子逞强着。
“因为……”莫茗沉声，“只有最强才能帮得上我的忙。”
“那、那没办法了，”琪露诺拍了拍胸口走出人群，“谁让俺是最强呢。”
“琪露诺……”
且不提大妖精担心的喃喃自语，莫茗将机器搬到茶几上，让琪露诺在蒲团上安然做好，并在手腕上系好传感器。
莫茗严肃的神色似乎感染了众人，当下竟无一人说话，只听莫茗静静地发问道。
“琪露诺，最强的你肯定能回答我下面的几个问题……你喜欢吃果仁点心吗？”
“喜欢！”毫不迟疑的回答，看来是真的喜欢。
“你觉得自己能打过坐在角落里的那个——妖怪贤者八云紫吗？”
“呃……老娘是最强的！”
“问你你是不是打得过。”莫茗重复。
“打、打得过！”
“哦，”莫茗顿了顿，对着屏幕上的波形图数据调整着参数，继而发问，“你喜欢大妖精吗？”
“喜欢！超级喜欢！”
大妖精脸红了。
“哦，那么……最后一个问题，”莫茗再次调整数据，“你喜欢我吗？”
“呃……不喜欢！超级讨厌！”
“滴——”骤然间，那台运行着的迷之机器发出了刺耳的噪音。
声音骤然发出，骤然停止。
“噗，哈哈哈哈。”莫茗满面的郑重神色突然化开，开始捶打桌子，笑的仰倒在榻榻米上。
“老师，怎么了？”灵梦奇道。
“没什么，”莫茗摇了摇头，重新端坐在榻榻米上，环顾在场众人，“还有谁想试试这台机器？”
……
……
经过刚才的证实，这种老式的测谎仪似乎对人形态的妖精也能起到作用，但目前还没有足够事实能证明对其他各种族的妖怪也能起到作用，莫茗也对接下来的事态发展有些好奇。
“射命丸文，不来试试吗？”
“我就不了。”
看来天狗记者只打算置身事外。
“那还有谁？贤者大人？”莫茗看向八云紫。
“得了吧。”
毫无破绽的妖怪贤者当然也不会买账。
“唔，不好办啊。”莫茗环顾，眼前一亮，“这位生面孔的阁下，似乎是第一次来神社？”
“早来过了，没找你罢了。”长着角的少女摆了摆握着酒葫芦的手。
莫茗看到她手腕上的锁链，想着对方恐非易与之辈。
微笑道：“在下莫茗，未请教？”
“伊吹萃香。”
“不知阁下是否有兴趣来试试这家伙？”指了指测谎仪。
“哦哦？有兴趣有兴趣。”
少女正待起身，一旁声音传来。
“私当你多聪明，找一个鬼来测谎，可不是明智之举。”
“吼哦？”莫茗扬起嘴角，看向角落里施施然靠着墙壁的女子——蓬莱山辉夜，“啊呀公主大人也在？真是失敬失敬，刚才没注意到。”
然而对方并不接茬：“如果没猜错，这台机器可以测试出人类是否在撒谎。”
既被识破，也就没必要掩饰，点了点头：“并且刚刚测验得出对妖精同样有效。”
“所以你打算找个妖怪试试？”
“的确是我唐突，不过算起来其实并不会对妖怪们造成什么伤害吧。”
“这可不好说，”蓬莱山辉夜掩口轻笑，“即使是妖怪也会有不想告知别人的事情。”
于是屋内起码一半的人才总算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屋内诸人均收起了跃跃欲试的心态。
提起识破谎言，不免让好几人想起了某个令人不舒服的妖怪。
这台机器也可以办到同样的事吗？
闻言，刚刚起身的伊吹萃香又坐回了榻榻米上，举起葫芦灌了口酒。
“无聊。”作出了这样的结论。
倒也的确，对从不撒谎的鬼来说，这种机器唯有她们拥有嘲讽的资格。
在场真正算得上妖怪的只有八云紫、射命丸文和伊吹萃香，眼见她们不为所动，莫茗无趣地耸了耸肩。
“那么，还有人想试试么，挑战一下？”
其余几人虽非妖怪，但也算不上凡人，总之算是余兴节目吧。
魔理沙摇了摇头，然后笑嘻嘻地看向身旁的爱丽丝：“小爱去试试吧？”
“诶？我吗？”兴致盎然围观中的魔女爱丽丝始料未及，忽然有点紧张，“我……还是算了吧。”
“嗯，爱丽丝还是算了吧。”莫茗点了点头。
“嗯？为啥？”魔理沙奇道。
“爱丽丝嘛……是个很老实的女孩，虽然的确聪明，但不怎么耍心眼，如果我问到了她想要保密的问题，恐怕她只是‘这个无法回答’之类的说法，不撒谎，也就不存在能否识别谎言的情况了。”
爱丽丝也楞了楞。
莫茗继续补充：“当然，也不是一定问不出一些有趣的东西，但爱丽丝作为我的友人，我不想欺负她或者让她难堪，所以……”
耸了耸肩，一副你懂得姿态。
爱丽丝继续发呆。
“什么嘛。”围观已久的灵梦撇了撇嘴，难得的发了个言。
一旁的八云紫笑呵呵地看着，“啪”地一声合上手中的折扇，开口道：“既然莫茗君这么上心，不如你自己先来试试这台机器？”
“支持~”角落里的辉夜姬举手表决。
“赞成。”伊吹萃香本来就对这些人类拐弯抹角的东西不抱好感。
“同意。”射命丸文同样看热闹不嫌事大。
于是，事情急转直下，变成了因为太过臭屁而招惹众怒的莫茗去以身试法的节奏。
……
……
然而，莫茗嗤笑一声。
“很遗憾，这台机器看来是我那个时代的东西，所以，就算我答应测谎，在座诸位恐怕没其他人会操控这东西。”
于是，八云紫看向科学家。
莫茗也顺着八云紫的目光看向科学家。
科学家耸了耸肩：“要说这东西，原理并不难……。”
莫茗：“喂！”
科学家继续：“但操作方面和我们那个时代的科技比起来落后太多，我也不知……”
八云紫笑：“科学家先生，我曾听说大图书馆的魔女帕秋莉·诺蕾姬在未入幻想乡之前的一些辛秘，如果你有兴趣我们私下可以聊聊。”
科学家也笑：“你觉得这样就可以收买我？既然是老板没有告诉我的事情，说明她还不想我知道。”
“所以你没兴趣了？”
“嗯……”踌躇了大约一秒钟，科学家起身坐到机器旁边，“其实操作方面也并没有那么难以理解……”
“喂！你丫的这就把我卖了？”
说好的幻想乡外来户联盟统一战线呢？
“没关系，莫茗先生，事无不可对人言，”科学家严肃看着莫茗，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君子坦荡荡。”
“……”
于是，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到莫茗坐在茶桌对面，手腕上绑着传感器。
科学家一边调节着机器上的参数一边喃喃自语着：“这种旧科技有很多不稳定的地方，波形测验的结果有很大局限性，不调节好的话很容易被钻漏子……”
随即点了点头：“已调整到最大精度。”
莫茗：“喂！”
八云紫点了点头：“好了，那就由我开始发问吧。”
莫茗望向坐在旁边的灵梦：“宝贝灵梦，帮帮你家老师啊！”
“嘻嘻。”完全进入看戏模式。
这种旧式测谎仪的模式是，先问出几个浅显、双方都知道答案的问题来初步测量出受询者的情绪波动参数，然后基于这些参数进行更深一步的测谎提问。
于是，科学家根据八云紫小声给出的预估答案参考来拟定参数。
八云紫开始提问。
“莫茗君，你喜欢做料理吗？”
“不喜欢，我讨厌做饭。”莫茗瞪着一副死鱼眼，半死不活地语气回答。
“喜欢萌妹子吗？”
“不喜欢，我是基佬。”
“喜欢灵梦吗？”
莫茗目光投向灵梦，对方则目光炯炯地瞪过来。
“咳咳，我的宝贝学生怎么可能不喜欢。”
“更喜欢小女孩还是成熟的美女？”八云紫笑着补充，“性的意义上。”
“说了我是基佬。”
“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当然是成熟的美女。”
八云紫转头看向科学家，两人轻声商议了一会，问道：“参数足够了么？”
“嗯……我看看，第一个问题撒谎，第二个问题撒谎，第三个没有撒谎，第四个问题撒谎，是这样对吧？”科学家调试着仪器，“参数的精度勉强够了，接下来可以真正开始测谎。”
“嗯？这我可不能装作没有听到，”莫茗皱眉，“第四个问题撒谎？你们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八云紫扭头看莫茗：“这个结论难道还会有争议吗？”
莫茗奇道：“难道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对我形成了什么奇怪的风评吗？”
全场沉默。
莫茗四顾，看向爱丽丝。
“萝莉控。”这么回答。
看向魔理沙。
“萝莉控。”笑嘻嘻地回答。
看向灵梦。
“萝莉控~”显然是在凑热闹。
回看八云紫。
“你懂得。”
“我懂什么啊！”莫茗差点掀桌，“为什么啊？！”
“嘛，很多很多……”
“很多很多？！”莫茗无言以对。
当然，众人有这种认知也不是完全难以理解的，毕竟莫茗在初入幻想乡、与灵梦也仅相处不到两年时间便为了她跑到异世界去……虽然详细的经过诸人并不清楚，但多少是听说了莫茗做了很多事情的，再者，莫茗为了角落里那两只妖精的粮食问题前后奔走，同样也被人看在眼里。
要说他是圣母的性格，但他却只是为了这两只妖精而已，对别的处境艰难的妖怪不闻不问，综上，只能得出这家伙有某种被称之为——“萝莉控”的癖好了。
“难道……难道没有人站在我这一边吗？我竟然一边倒的被认为是萝莉控……”莫茗仰倒在榻榻米，“八云紫刚刚说的可是性的意义上啊，难道我在你们心里就是那种人吗？”
大约是因为之前莫茗的言辞，爱丽丝此刻似乎打算上前给这位刚刚才“称呼自己为友人”的……的萝莉控辩解几句，只是，让爱丽丝在大庭广众之下陈述发言实在太难为她，想说的话刚张口就被打断了。
“承认吧，萝莉控莫茗。”八云紫冷笑。
“好……好吧，”莫茗恢复了之前的死鱼眼和半死不活强调，“既然如此，也别怪我……”
“怎样？”
“没什么，参数还没设定好么？可以开始提问了吧。”
科学家点了点头：“参数设定完毕，自动警报模式开启，敏感强度为最高，一旦你的心理活动有丝毫被认为在撒谎，测谎仪就会发出之前那样的噪音。”
八云紫笑：“那位提问了哦？”
“提问多麻烦，既然大家都想看热闹，不如就由我来告诉大家一些被隐藏在黑幕之下的真相吧。”
……
……
“提问多麻烦，既然大家都想看热闹，不如就由我来告诉大家一些被隐藏在黑幕之下的真相吧，”莫茗看向科学家，“有丝毫不对的地方记得提醒大家哦！”
科学家点了点头。
“喂……”
八云紫正欲开口，被莫茗打断：“大家都知道我是外来人吧，其实呢……我来自m87星云。”
莫茗看向科学家，科学家点了点头。
“我的真名也不叫莫茗，而叫做莫·乔伊·亚历山大·比基·卡利斯勒·达夫·埃利奥特·福克斯·伊维鲁莫·马尔尼·梅尔斯·帕特森·汤普森·华莱士·普雷斯顿·茗。”
“也许你们以为我是因为意外而来到幻想乡，其实不然，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一切皆源于我上一世的一个身份……”
“妖怪贤者八云紫的老公。”
“噗——”正在往嘴里灌酒的伊吹萃香喷了。
八云紫挑了挑眉毛。
莫茗继续说道。
“上一世我们虽然人妖殊途，但却是真心相爱，奈何，因为我太帅的关系而不自觉得招蜂引蝶，最后导致她们为了抢夺到我的芳心而大打出手。”莫茗的声音里透露出了无奈和自责，神情显得尤为沉痛。
“在最后的最后，我以凡人之躯，站了出来。我告诉她们，我今生只爱紫一个人，奈何……”叹了口气，“嫉妒的种子早已生根发芽，我和紫为了躲避这些大妖怪的追击，策划创立了幻想乡，也就是我们现今的立足之地。”
“只可惜，在幻想乡终于得以创立的最后，我却被那些觊觎我英俊身姿的大妖怪所劫持……”
“紫只身犯险，一人力博神仙鬼怪，誓要将我抢回来，可我却无法眼看着紫这样葬身在那些妖怪手里，最后，我自杀了，我希望这样可以解放她，我欠她的太多了，而身为区区凡人的我却完全无法净赎这孽缘。”
“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谁知……紫却打算收集我的灵魂重塑肉身……这件事，最后被他人悉知，而那些受到嫉妒心驱使的大妖怪们，为了防止紫复活我，而把我的灵魂永远的放逐在了异世界。”
“这也是为什么迟迟在幻想乡创立了数百年之后的今日，紫才找到了我，而把我低调带进幻想乡的原因。”
一席语毕，全场寂静。
伊吹萃香的嘴巴张成了“o”型。
剩下的人也大都在发呆，慢慢地消化着这令人咂舌的剧情。
老实说，信息量有点大。
屋内唯一能听到的就是射命丸文奋笔疾书的“刷刷”声。
莫茗干咳一声，望向科学家：“怎样，有哪里不对吗？”
科学家摇了摇头：“没有说谎的心理迹象。”
“好吧，”莫茗微微一笑，环顾众人，“也许你们在怀疑这机器是不是坏了，那么……”
莫茗闭目，深呼吸一口气，重新睁眼。
“我是一个会以小女孩为性幻想对象的人渣萝莉控。”
“滴——”测谎仪发出了尖锐的声响。
“我是一个普通萝莉控。”
安静。
“嗯？”莫茗皱眉，重复一遍，“我是一个普通萝莉控。”
“滴——”
“嗯，这样才对，”莫茗满意点头，斟酌一下，又道，“我真心实意的认为在座的所有女性，不论是妖怪、魔女还是人类，都是我见过最漂亮容貌和最动人的气质。”
安静。
“我对你们在座的某人心怀不轨。”
“滴——”
“虽然我认为在座诸位容貌美丽动人，但因为区区在下太过自卑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对你们动过非分之想。”
安静。
“我是个不诚实又不善良、经常撒谎、欺善怕恶、不学无术的人渣。”
“滴——”
“我想留诸君在神社吃下午饭，就当开宴会了。”
安静
“我一点也不帅。”
“滴——”
“我饿了。”
安静。
莫茗终于擦了把汗，笑道：“看吧，事实证明这台机器是可以工作的，但似乎又有点小故障……那么，是不是可以让我去做饭了？”
……
……
然而事情并不会总是按照莫茗的想法进行，尤其和他唱对手戏的人是八云紫时。
“看来这台机器对这家伙完全没用啊。”八云紫感叹。
科学家点了点头：“的确，这种科技太落后了，只要受过特殊训练的人类，都可以瞒过这种简陋的心理侦测。”
“这样么……”八云紫略微迟疑，“难道要我去找那位……”
“喂喂，别这样，”莫茗干笑道，“大家都知道我刚刚是在开玩笑，认真就不好了。”
“啊啦，我们也想看看你能做到的极限啊，毕竟大骗子欺诈师什么的在幻想乡里可是难得一见的呢。”八云紫轻笑。
看来莫茗洗去自己萝莉控头衔的同时，又获得了新的称号。
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轻易欺瞒过这种洞悉人性的测谎仪……起码在以纯洁著称的幻想乡里难得一见。
“我倒也想见识见识，”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的伊吹萃香，气哼哼地撇了撇嘴，“以狡诈著称的人类的极限，能做到什么地步。”
“啊啦，难得有旧友也支持我，那么，虽然我本人并不愿见到那家伙……”
骤然张开的隙间，八云紫消失。
众人面面相觑。
莫茗干笑：“那个……我去做饭了哈？”
射命丸文开口：“怎么，不敢应对了？”
“开玩笑，我有什么不敢的，只是人是铁饭是钢啊，开宴会哪能不做几个好菜呢。”
“我等就在此地，做菜也不急于一时。”
聊天打屁没两分钟，隙间再次张开。
只是……从中走出的，并非是那个妖怪贤者八云紫。
而是，一席轻飘飘洋装裙摆，身高却只能达到妖精级数的娇小紫发少女。
“莫茗君，祭典一别，好久不见了。”古明地觉笑着开口道。
FLAG.10 今日的神社热闹非凡（下）
“不行不行……我必须得立刻去一趟人里……本居小铃那里的书借了好久了忘记还……”
“别拦着我，让我走……”
然而，身为几乎不具备武力值的人类，又怎能闯出又大妖怪们所围成的防线？
莫茗此时此刻正在经历有生以来的最大危机！
古明地觉——读心程度的能力！
也即，内心所想会被尽数悉知！
老实说，称呼他为欺诈师不算冤枉，毕竟就连莫茗自身也不得不承认，那随和的面孔之下隐藏着恶魔。
但这并不用告诉任何人，没有人能够看出这一切。
然后到此为止。
名为莫茗之人，在这个娇小的紫发洋装少女出现之后的此刻，他所引以为傲的尊严、所内敛的气质和淡然笑容的面庞全都被剥下了。
莫茗坐在榻榻米上，死鱼眼目光涣散，嘴里喃喃自语着。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二二得四二三得六二四得八三四一十二……三点一四一五九二六……”
所有人沉默地看着发神经一般快速背诵乘法口诀圆周率及各种数理公式的莫茗。
只有古明地觉笑嘻嘻踱着步，走到莫茗正对面的地方，敛起裙摆坐在榻榻米上。
单手拖着侧脸，身体微微前倾地盯着莫茗。
莫茗干脆闭上眼睛，开始用中文背诵古诗词。
“这家伙发什么神经？”魔理沙小声嘀咕。
身旁的爱丽丝叹了口气：“看来这家伙是真的慌了。”
“怎么了？”
“像他这种把所有事都在心中暗自计较的人，恐怕眼前这位大妖怪要说是他的天敌也不为过。”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八云紫现在并不在房间内的原因。
越自恃聪明之人就越害怕自己的思维被毫无分毫的被人洞悉。
其余几人虽然不至于像莫茗和八云紫这样忌惮着这名为古明地觉的妖怪，但同样都有着几分不舒服的感觉。
但此刻这妖怪只是盯着莫茗，视旁人如无物一般的态度反而让在场的人略微安心了下来。
这份安心并没有持续太久。
紫发的娇小少女——古明地觉开口了。
……
……
“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已经从你们的大脑里探查清楚了。”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莫茗君，你刚才说谎了吗？”笑嘻嘻的问。
莫茗自顾自的不断背诵。
“没用的哦，在你听到我说话的一瞬间胜负已分了呢，人类是无法阻自己的深层潜意识的，”古明地觉微笑着，“虽然你的表层思维和你的浅层潜意识还在负隅顽抗，但你内心深处的恐惧早已经把你担忧写的一清二楚了。”
“你现在就如同**裸的在我面前一般。”
……
……
数分钟的沉默，屋里只有莫茗在不断地用汉语背诵着他所记得的所有诗歌。
“喔噢，还真是经历了不少事情呐，莫茗君，”古明地觉终于开口，“这么说起来你这家伙还真是矛盾啊。”
说罢，少女起身，在房间内开始微微踱步，目光所至之处，人皆回避。
房间中仍旧淡然的大概也只有喝着酒的伊吹萃香，以及饮着茶的博丽巫女了。
“这是为何？不是你们请我来测谎的吗，如今怎么是如此态度？”
当然，答案她再清楚不过。
“那么说说结论吧。”
“这家伙说他很自卑，所以不会对在座的诸位美貌的女孩子有所觊觎，这点让我很奇怪，因为他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生理方面……也没什么缺憾的样子，”古明地觉揉着太阳穴缓缓踱步，“按理说经历越多的人会越自信，成为一国元首之人无不是脸皮厚到家的，而这家伙……的确是人类里面的怪胎。”
“至于萝莉控嘛……好像不算是狭义上的，”仍不管不顾地兀自说着，“至于这家伙的性癖方面……”
“古明地觉！”莫茗爆发了——当然，只是猛地拍了下茶桌而已。
“呵，终于愿意和小女子说话了吗？”古明地觉转身而去，与莫茗四目相对。
“……”莫茗干瞪眼。
“这点好处可是满足不了我的哟。”
“……”莫茗继续瞪眼。
“你这家伙，”古明地觉微微敛起笑容，“该不会忘记在祭典上对我做过什么了吧？”
“……”莫茗瞪大无辜双眼，作沉痛状。
“即使如此，妖怪可都是睚眦必报的哦，莫茗君。”
“……”莫茗死鱼眼。
“……”古明地觉沉默。
莫茗拍桌子：“你特么倒是说话啊，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可以读心？”
少女“呵”地笑了出来：“你倒是方便，可是像你那样在心里默默道歉，吃亏的岂不是我？”
“好吧，”莫茗举手投降，“我错了，我不该在祭典里陷害你，我……”
“可是你心里想的却是：那种情况下的零和博弈，最终是必有一方要伤亡的……”古明地觉笑，“看来你的道歉并不发自肺腑。”
“如果你是打算报复的话，应该已经做到了吧，”莫茗叹气，“你看我现在多么狼狈，差不多心满意足了吧？”
“我要说不呢？”
“灵梦要生气了。”莫茗看向灵梦。
“诶？”手捧茶杯愣愣出神的灵梦忽然听到老师的召唤而回神。
“灵梦要生气了。”莫茗强调。
“嗯……咳咳，”灵梦清了清嗓子，闭上眼睛，待睁开时，神色渐渐变得凛然，幽幽地看向古明地觉，“适可而止吧。”
“啧。”射命丸文咂了咂嘴，眼前灵梦这幅样子，她倒是十分熟悉。
正是其独自一人在妖怪山闹个天翻地覆之时的模样……优雅，且强大无匹的博丽巫女气势。
“好吧好吧，”古明地觉耸肩，“毕竟要给博丽巫女一个薄面。”
正自微笑讲话的古明地觉，突然炸毛般一个机灵！
猛地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莫茗。
莫茗奇道：“你怎么了？”
古明地觉沉声：“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的危险性。”
“此话怎讲？”
“竟然打算利用强吻来重新夺取场面的主动权……”古明地觉仍旧警惕着，因为从刚刚的记忆读取中十分清楚的知道，这家伙可以利用身上携带的那张绘着法阵的卷轴作为媒介进行瞬移。
“什、不……”莫茗惊呆了，打算解释，但又有点自我怀疑。
莫茗行事，向来喜欢考虑周全，而面对同一问题，也总是会在多方面寻找着解决的途径，大脑告诉运转中，大抵类似于福尔摩斯的“演绎法”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凭借丰富的经验来筛选出值得参考的结果，其“强吻”一项或许真的出现在众多选项中也说不定……
毕竟，莫茗在不久前才经历过这事，并且始作俑者如今正坐在墙角的位置笑嘻嘻的看戏。
“哦？强吻么……”还来不及换回“可爱学生”形态的灵梦，保持着刚刚那凛然的姿态将目光投向莫茗，吓得莫茗一个哆嗦。
“诸君，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
全场静默。
所有人目光投向一边被忽略已久的妖精阵容，其中一只褐色卷发妖精，眼睛挤成>_<状喊出了这句话。
莫茗认得这货，是光之三妖精中的一员，好像叫做露娜。
还不待其他人反应过来，旁边长直发的蓝妖精斯塔一记手刀劈在了露娜脑袋上。
露娜当即眼泪汪汪地看向斯塔。
斯塔紧张兮兮地小声道：“乱说什么呐？！”
眼下可是房间里的所有强者都在盯着这里看着，万一把她们惹火了怎么办？斯塔无比担心。
露娜揉着脑袋委屈道：“可是、可是……斯塔前几天读的小说里就是这样的对话……”
“小说是小说，能一样吗？”
“呜……”
……
……
斯塔作为光之三妖精中唯一一个识一点字的妖精，经常读故事给其他二人听。
大抵因此酿成了刚才的闹剧，莫茗也算是托此福糊弄了过去。
干得漂亮！不枉我平日里给你们带零食！莫茗内心如此感叹。
当然，这些想法会被某少女所探知的情况他已经
看戏模式结束，大家移步神社外。
从杂物间取来茅草垫着，上面铺设着一张旧布，诸人席地而坐。
古明地觉并没有留下来参与宴会。
她很清楚，没人希望她这么做，包括她自己。
但是当莫茗为此时而略微沉寂时，她皱起眉头，狠狠盯了莫茗一眼：“收起你那廉价的同情心。”
莫茗叹了口气，拱了拱手。
意思大约是，恭送。
转过身去的古明地觉，忽然扬起嘴角。
她又转过身来，忽的面色微微泛红，碎步移到莫茗跟前。
“还有什么事吗？”莫茗感觉不妙。
他太想赶紧送走这位祖宗了……单方面被窥探一清的感觉实在令人难过。
“那个……”古明地觉欲言又止。
接着，右手掌护在口边，努力地踮起脚尖凑来。
似乎是有什么悄悄话要告知。
莫茗下意识的微微躬身，附耳过去。
“那个……胖次，是紫色的哟。”
明明是作悄悄话状，但说话的声音明显没有压抑。
“噗——”不远处旁边狂饮的伊吹萃香再次喷酒。
说完，古明地觉捂脸，飞奔而去。
莫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不是……你们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蓬莱山辉夜笑嘻嘻地坐在一旁，学着刚才小妖精恶作剧的声音。
“哼哼，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射命丸文撇嘴，“身为大妖怪的女孩怎么可能主动和你说这些事，除非……”
“除非，你刚刚在心里面想了这事。”魔理沙总结。
“灵梦，我……”
“我去煮菜了……”灵梦冷冷回应，起身离开。
“爱丽丝，不会连你也……”
“请和我保持两米距离，不然我要出手了。”
莫茗：“……”
我不是萝莉控啊。
然而他并没有说出口。
这一天，莫茗终于回想起了，曾经一度被误认为萝莉控的那份恐惧……
————————————————————
————————分隔线—————————
————————————————————
ps：嘛，偶尔也更一些日常。
虽然是日常，但也有很多少女露脸。
另：一切都是剧情需要，鄙人没有对萝莉控有任何偏见。
至于设定上，莫茗虽不是易与之辈，但幻想乡中的少女同样不是，尤其是他所得罪的这几个……于是，事态被莫茗单方面完全掌控着的情况，就不会总是如此了。
这方面大抵无所谓吧，只要关键时刻靠谱、够爷们就行了。
虽然有人会说……一个曾经身为一国元首的人，不可能会再重新变得肤浅……不会再因为小事而得意洋洋，也不会因为天塌下来而大惊失色，因为，曾经的立场已经重塑并定型了他的性格。
关于这点，则还是那句话，当你希望莫茗成为一个严肃且死板的龙傲天式人物时，你已经失去了阅读本书的乐趣。
当然，莫茗并不会成为那样的人……如果说有什么话可以成为莫茗的座右铭，那么大概就是以下四句：一切迷恋都凭借幻觉；一切理解都包含误解；一切忠诚都指望报答；一切牺牲都附有条件。
他是不会相信绝对真理的存在的，莫茗本能的怀疑一切，包括自己。
他的种种负面情绪，大抵也都因此而来。
总之，奉行怀疑主义与行为艺术的此人，内在丰富且复杂，固虽曾是元首，但那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众多身份的其中之一罢了。不会被任何身份束缚，正因如此，才有了一切可能性。
也正因如此，才有了本书之前的故事……和接下来的故事。
FLAG.11 杂乱琐碎，多事之秋
距古明地觉地来访已过去了数日，倒也没什么人把那时的事太过上心。
莫茗此人，曾在另外一个世界耗尽心血做过的那些事情，博丽灵梦与蓬莱山辉夜是知道的，爱丽丝虽然口中说上不信，心中却也自有一番考量，这三人自然不会因为古明地觉的三言两语就产生什么奇怪的想法。
至于其他几人，魔理沙也算是旧识了，而射命丸文与八云紫，本来就不是相熟之人，莫茗自也不会去在意她们的看法。
倒是当日那位来访灵梦的、名为伊吹萃香的友人，大约是因为当日对着测谎仪的那一番作态，令其产生了不好的感官吧，在其两天后再次来访神社时，两人打了个照面，算是打了声招呼，之后也就相顾无言了。
虽说莫茗并非在意他人偏见之人，但对方毕竟是灵梦的友人，自己作为灵梦的长辈还没来得及露出亲切地姿态就已经被鄙视了，令他有些郁闷。
而究其原因却也并非误会，毕竟那个鬼之少女讨厌的是满口谎言之人，而这一点，即使莫茗也无法坦然为自己澄清。
但究竟是豪爽之人，看在莫茗为她与灵梦辛苦做了几道可口的下酒菜的份上，倒也露出了几分和善的态度。
“果然百年前为了成为全职宅男而学习的烹饪技巧是这辈子最明智的决定。”莫茗不止一次这么想过。
宅男的饮食模式大约有两种，因世界级情报机构“先知”的眼线则遍布全球，作为情报分析师的莫茗深知其可怖之处，故需要隐藏身份而无法选择整日订外卖，于是在他策划退隐之初就已开始悄悄学起了做菜。
现在想来，多亏了那时的作为，所谓一技在手生计无忧，大抵如此了。
“说起来，一个月前那蓬莱山辉夜来神社时，给你们三人的赔礼之物到底是什么？”
某日午后，坐在玄关上小憩饮茶之时，莫茗突然提起了这码事。
“唔…”前一刻还在淡然喝茶的灵梦闻言突然把眼神撇向别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啦。”
“既然没什么大不了的，说说无妨吧？”灵梦的这番姿态让莫茗更感兴趣了。
说起来，相关问题莫茗也找到爱丽丝和本居小铃询问过，然则前者保持缄默，后者则一副“少女的秘密”的样子。
如果是以前的莫茗，大概早就开始旁敲侧击推理论证了吧，但今时不同以往。
推理论证、洞悉人性，曾经的那番作态很讨人嫌。
如果莫茗纯粹是想变得受欢迎，那么他自然不必舍弃他那一套，不如说，能够洞悉他人喜恶继而投其所好，对莫茗而言只会有利无害。
但是，对于以此而得来的“伪物”，莫茗并不满意。对某种程度上曾经登上过金字塔巅峰的他而言，这世间如今能够追求的宝物是不多的。
大抵上，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他自是不会将自身羁绊在君子小人的范畴，要说有所追求的话，也应该是，至人喻以情。
人性是个很有意思的东西，但凭借对其的熟悉而获得回报，并不是人类普遍的价值观。
人们讲求付出，然后获得回报。
在幻想乡之中，莫茗并没有什么敌人存在。
既没有歇斯底里想要取他性命的**oss，也没有存在着你死我亡般的利害冲突，幻想乡底层的残酷和森林法则，在博丽之名的庇护之下对他几不可见，而莫茗也并非杞人忧天的圣母。
安逸的生活下，莫茗更进一步，想要获得所谓的“真心”，也是水到渠成之事。
当然，这是不足以为外人道的细小想法，曾以严谨理性自居的第一情报分析师，竟有了这种文艺青年般的感性思维，内心是有点复杂的。
大致上是被古明地觉给看了个干净，这点令人无比尴尬。
若不是那日古明地觉的匆匆离去，接下来莫茗恐怕真要在神社的柱子上一头撞晕自己了。
但细想来，那句“收起你那廉价的同情心”，大概也是洞悉了自己“因为推测到她的能力原因而不会有人留下她参加宴会而产生的同情心理”吧，但也是第一时间明白了自己这种想法恐怕会被对方奚知，然后脑中就产生了“对方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这种想法而原谅自己祭典上的冒犯”的想法，继而又明白了这种想法恐怕也被奚知了……然后，莫茗停止了思考，这样想下去就没完没了了。
言归正传，不打算再随意推测而冒犯他人内心的莫茗，没有从本居小铃和爱丽丝那里获得什么有用的情报，灵梦这里自是亦然。
所谓近朱者赤，如今的灵梦也终日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怡然姿态，虽大约是耳濡目染从莫茗身上习得，却也给了幻想乡的妖怪们一副深不可测的印象。
此时自也是笑嘻嘻地转移话题：“老师，灵梦有一个问题。”
“干嘛用第三人称称呼自己？”
“书上说这样可以显得比较可爱一些。”
“别老从铃奈庵借那些乱七八糟的书，”莫茗笑，“即使不用第三人称灵梦也已经足够可爱了。”
“唔，好像很有道理。”灵梦皱了皱鼻子。
“所以呢？问题是？”
灵梦捧起茶杯，嘬了一口。
顿了顿，开口道：“如果我犯了错的话，老师会原谅我吗？”
莫茗警觉：“犯错？指哪方面？什么程度的错？”
灵梦悠然道：“原则方面，无法挽回的错误……老师会原谅我吗？”
“不要用一脸无所谓的态度说这种令人恐怖的话啊。”莫茗叹气。
“所以呢？老师会原谅我吗？”
“原则与原则上不同的，”莫茗捧着茶杯，喃喃道，“你家老师我并不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但即使是我也有坚持的原则……”
“老师会原谅我吧？”
莫茗扭头，看向坐在一旁的灵梦，灵梦则以水汪汪的大眼睛回望。
一阵沉默。
莫茗突然笑了：“不原谅你还能怎样呢？打你屁股吗？”
灵梦也笑：“如果老师喜欢这种的话，也可以哦。”
莫茗哑然。
“对了，这两天我正在用老师以前订做的木器工具实验新品点心哦。”
“嗯？”莫茗眸光一亮，“可以啊，终于开始自己研制新品了吗？”
“过几天做好了第一个请老师试吃。”
“请务必让我第一个试吃。”
于是话题就算揭过。
……
……
秋高气爽之季，看似一成不变的平淡日常之中也夹杂着些许非日常的事。
一次魔理沙的神社来访，和莫茗说了爱丽丝最近的动向，似乎是在上次和自己的交谈中，因提及了永远亭之行时蓬莱山辉夜使用过名为“驱魔粉”这样罕见的炼金道具，让她产生了怀疑，近日来已经有两次造访永远亭了。
“爱丽丝她…”提及此事魔理沙也是情绪低落，“好像还是难以释怀啊。”
因为无法劝解友人，向来开朗的魔理沙也有了几分郁郁之色。
提及蓬莱山辉夜，莫茗也是不由得皱眉。
这位放言要找自己茬的公主殿下这两天倒显得安静，莫茗却一直留着心眼。凭借与其的三两次会面，早先便有了些初步的考量，出于自身的矜持，莫茗虽不会承认对方心思难测智近于妖，但心中是不会轻视对方的。
虽然不清楚对方会出什么牌，但自己这边也没什么好抓的把柄，便只想作水来土淹。
但没想到这位魔女竟是找上了门去。
爱丽丝的魔法到底有多么强大，莫茗没有概念，据说这女孩是几乎不会以全力出手较量的，但摈除武力方面的问题，这位魔女大概是莫茗在幻想乡里认识的最接近于人类的“非人”了。
接近人类表现在很多方面，其一便是待人接物。拥有与莫茗几近等同的百年寿命，却未显现出成熟老练的风格。这孩子要与那位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蓬莱山辉夜针锋相对，莫茗是有点担心的。
但是，前去魔法森林中的拜访时却发现爱丽丝已经出门了。
继而，被从一只急速飞行着的人偶截住，被告诉了爱丽丝前往了太阳花田的事实，并请求自己前去帮忙。
为什么这只十分眼熟的、似乎之前被爱丽丝称作‘上海‘的人偶会说话？莫茗并没有纠结这样的事情，身处幻想乡，他早已习惯了非常识的见闻，更何况，他也算是一脚踏入了魔法使的行列，对于爱丽丝可以役使人偶并操纵其说话的事情也并不奇怪。
他所沉吟的问题是，为什么爱丽丝会去那里？
太阳花田，是莫茗在幻想乡数年来少数几个从未踏足过的幻想乡地界之一，不为别的，只因那里的大妖怪凶名在外，就连《幻想乡缘起》中也是明言了人类最好不要踏足其中。
莫茗向来从善如流，但此次友人似乎需要帮助……
要找来灵梦一起吗？
摸了摸口袋里的阴阳玉，莫茗暂时取消了这个打算。
……
……
仗着有阴阳玉的结界护身，战战兢兢地在太阳花田中穿行着的莫茗，未及深处，就看到了在天空中狼狈穿行着的扫把。
以及身处其上的魔法使雾雨魔理沙。
“好像在打架啊……”
莫茗咽了口唾沫，缓步朝那边行去。
所幸，这边的战斗似乎进行到了尾声。
“这次是你输了哦！”魔理沙喘着粗气，却不由得因高兴而笑出了声。
“嘛，因为难得一见的旧友出现所以分心了而已。”
……
……
莫茗拨开花丛，首先便看到了衣着狼狈的魔理沙向这边投来奇怪的目光。
与之对峙着的，是一位优雅站立着的，绿色短卷发、红色眼瞳的女子。
想必这就是那位“风见幽香”了吧，说起来，这位大妖怪似乎是唯一一位参加了那时的祭典，却全身而退没有和莫茗碰面的参赛者，虽然不知道动用了什么方法离开了结界，但也足以从侧面证明其强大的能力。
莫茗暗自打量，这位穿着红色与暗红色格子交错的马甲、同色及膝的裙子的人形妖怪也同样向这边投来目光。
看到二人目光汇集于此，莫茗打招呼：“嗨——”
没人回应。
“你们刚刚在干吗？玩弹幕游戏吗？”
话音未落，莫茗神色一变，旁边突然刮来的劲风让他立足不稳。
扭头望去，不远处凭空而立着的，不正是爱丽丝吗？而与她对峙着的……
“那个是……蓬莱人偶？”莫茗擦了擦眼睛。
的确是那个被命名为蓬莱人偶的装束，只是……
“这人偶是不是泡在水里浮肿了？”
怎么变得这么大？
“喂！一般来讲泡在水里不是会缩水的吗？”魔理沙的吐槽依然不着重点。
是时，又一阵花丛响动，那位有数面之缘的、图书馆里的另外一位魔女——帕秋莉，御空而落。
“帕琪你终于来了啊！”
“我也是准备充分才来的，”帕秋莉面色凝重地看着不远处的爱丽丝手中的魔导书，“事情恐怕麻烦了。”
莫茗：“那个……”
魔理沙皱眉：“果然是那本魔导书吗？”
帕秋莉点了点头：“恐怕……是了。”
莫茗：“发生了什么……”
风见幽香：“如果让那本魔导书在这里暴走就麻烦了……”
魔理沙：“现在还有工夫心疼你的花田吗？爱丽丝那边可是出了**烦啊！”
莫茗：“所以到底是什么……”
帕秋莉：“可能蓬莱还不知道实情……”
风见幽香：“所以一定要阻止她暴走……”
魔理沙：“现在还哪有功夫说这些……”
帕秋莉：“现在还不是插手的时候，恐怕爱丽丝也想亲自和蓬莱有所决断吧……”
……
……
直到最后，莫茗也没从几人的对话间梳理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因为担心友人而来，但可悲的是他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到。
爱丽丝不断和那名为蓬莱的人偶有来有回，空气中散开的劲风让莫茗甚至无法睁开双眼。
虽然莫茗本人根本不会弹幕，但他是见过弹幕比试的。而眼下……爱丽丝与那人偶之间，很明显并不是弹幕的较量。
似乎是拼尽全力的生死相博？！
大概阴阳玉预感到情况不妙而发动，突然间外界的波动似乎被凭空隔开了一般，于是莫茗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看客。
只是，发觉莫茗四周被太阳花所隐约遮挡起来了的魔理沙，向风见幽香处瞥了一眼。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孩子的这幅样子……”
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爱丽丝，同样身为魔女的帕秋莉不禁感慨。
“大概是之前没有什么逼得她要使出全力吧。”
这是帕秋莉与魔理沙的对话。
莫茗所能知道的只有……爱丽丝似乎陷入了麻烦中，而麻烦的根源，似乎与那只和她朝夕相处的蓬莱人偶有关。
最终，他所能做到的，只是背着着陷入昏迷的、眼角尤有泪痕的爱丽丝同上海人偶一起返回魔法森林的洋楼中而已。
而留在太阳花田的魔理沙与帕秋莉，也终于顺利完成了对魔导书的封印。
……
……
是夜，魔理沙一人驻足在爱丽丝家二楼的天台上，望着当空皓月。
蓬莱人偶，再次陷入了沉寂。
难道那奇迹终究只是昙花一现吗……
那么，上海人偶又是为何……
“哟！”不远处的漆黑的夜空中传来了打招呼的声音。
“嗯，怎么，这么晚了还乱跑？天狗的纪律不是很严的吗？”
“嘛，毕竟是上位天狗啊，”射命丸文笑，“倒是你，这么没防备的样子可是很罕见的哟。”
“嗯……发生了一些事情啊。”
“正好，我正是为此而来的。”掂了掂两只手中的相机和笔记本。
“爱丽丝还没醒，不要去打扰她。”
“嗯，”射命丸文点了点头，“所以劳烦你告知一下经过了。”
“在爱丽丝本人同意之前，我就只透露一部分吧。”
于是……一日后，莫茗才终于从魔理沙带来神社的一份天狗日报上知悉的事情的大致经过，此为后话。
一番语毕，射命丸文也不禁感慨。
魔理沙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奇怪的神色发问道。
“像你们大妖怪之间的话，一般会将有多少年交情的妖怪称之为旧友？”
“旧友的话…”射命丸文掂量着手里的相机，沉吟着，“一般来讲……四五百年？”
魔理沙哑然。
“但也不能一概而论啦，大妖怪和人类是不同的，”天狗记者挥了挥手，“认识的时间长短倒在其次，能被大妖怪称之为旧友，足见交情之深厚啊。”
“这……”
“你通常，会称呼什么人类为旧友吗？”
“嗯？”射命丸文歪了歪脑袋，脑海中浮现起人间之里那位执笔的小姑娘，想了想，随即摇头回答：“不知道。”
魔理沙想，果然那句“旧友”，应该指的是隐藏在虚空的某处看好戏的那个八云紫吧。
但，如若不是的话……
事情好像变得有趣了起来。
—————————————————
————————分隔线——————
—————————————————
只写了本打算写的内容的一半……
是想多写点的，但精神有点恍惚，就先止笔于此吧。
爱丽丝这部分的情节，后面还会有补完……但还是推荐大家去看那著名的本子《思念之人》。
本章又是一篇没什么进度的铺垫，莫茗整场打酱油。只能说，毕竟书名琐碎日常。
至于看似挖了什么新坑之类的，不必担心，我是不会为了刻意挖坑而挖坑的，一切尽在掌握。
说起来，总是在章节里写一些有的没的，可能有些人并不爱看吧，像这一章，一些分析陈述、一些琐碎话，就占掉了多半的篇幅，对此，大概即使在本书为数不多的若干读者中，一目十行我也一点不奇怪。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觉得这样写是好的，奈何有人不喜欢看，本书的周点击每每都是0，我知道有一部分是我更新的锅，但也反映了大部分人对这种风格的小说兴趣寥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是一个急躁而喧嚣的时代，我们就像住在一个闹腾腾的房子里，每一个人都放大了喉咙喊叫。为了让他们听到我说的话，我们只好比他们还大声。于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别人到底在讲什么。
我是个怀疑主义者，对于所有所有高声宣扬着、把某种言论说死而掷地有声的人，我总不免去怀疑他的背后动机，然后敬而远之。
我只想低声讲话，所以自然没几个人能听到。
同样，正因为是低声讲话，所以说不出什么振聋发聩的话，阅读之间，大家能偶有会心，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时至今日，仍然在看这本书的或许有二十人？但这并没有关系，即使是低声细语，只要有能够传达出去的可能性，即使没人在看这本书，我也会一直更新到完本。
好了，装逼差不多可以适可而止了，说这么多为了什么？当然是强行进入委屈模式（←划掉涂黑）
东方的同人小说其实不少，大家提及起来总有些如数家珍，或者某某书写的很好，或者某某书有毒慎入，然而对于本书，却几乎没人听说过_(:3)∠)_
也许是书名的关系？琐碎日常……大概是那种完全无法令人觉得耳目一新的名字吧。
已经逐渐习惯了第一天更新，第二天睡起来发现增加了10个点击量这样的可悲事实。
推荐票就不奢求了，只是书已经快五十万字了，却只累计了3万+点击量_(:3)∠)_
估计随便找一本龙傲、天的同人也比这书的水准高出几倍吧_(:3)∠)_
即使在东方同人里似乎也是垫底_(:3)∠)_
总之，废话这么多，是为了……再碰见有人求推书的时候替咱安利下呗（←这才是最终目的233
如此，锅巴在此先多谢了，他日，必有重谢（棒读
FLAG.12 本居小铃的养殖计划
午后时分，本居小铃正在铃奈庵小憩之时，名叫稗田四叶的中年大叔来访了。
“小铃，家主大人可曾来访？”
“没啊，”揉了揉惺忪睡眼，本居小铃看清了眼前来人，“四叶啊，稀客。”
“没大没小，”稗田四叶笑着摇了摇头，“可知道家主大人去了哪里？”
“我不清楚啊，怎么，阿求又和小鹰跑丢了？”
闻言，稗田四叶叹了口气，：“真是不让人省心啊。”说罢转头走出铃奈庵。
身后是小铃的声音：“找到阿求了也和我说一下啊！”
“好的。”
再一次地，本居小铃趴在桌上闭起双眼。
……
……
阿求和小鹰在哪里，本居小铃是知道的。
但是，看着稗田四叶悠哉远去的身影，她并没有叫住对方的打算。
就让她们玩个痛快又有何妨呢？
即使是看这位四叶叔的神态，也不像是有什么紧急事态的样子。
对于几个月来，这位名为稗田阿求的旧友的改变，本居小铃是看在眼里的。
在稗田阿求还未正式接任家主之位时，两人在一次偶然之下认识了。
年仅六岁的本居小铃那时还不是铃奈庵的看板娘，而六岁的稗田阿求也还不是稗田家的家主。
两人为了抢着看一本来自外界的志怪小说差点打了起来。
老爹对于自己的求助无动于衷，最后本居小铃不得不为了先一步借阅自己家的书，十分委屈又恼怒地向稗田阿求提出了决斗。
然而，汉字接龙、成语接龙和再之后的历史辩驳接连惨败，让本居小铃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巨大挫折。
出生在租书屋老板的家庭，从小便未离开过书本的本居小铃，向来是不屑与那些幼稚的同龄孩子玩耍的，在她眼里，大抵除了读书，再无其他了。
从未想过有一天竟会被同龄孩子击败的本居小铃，抱以巨大地挫败感趴在桌子上，脑袋埋进双臂中，一动不动。
这大抵是从小便养成的习惯吧。她不喜欢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任何人面前，在感觉到悲伤的时候，她总是喜欢这样。
鸵鸟一般趴着埋起头，可以让她莫名地安心，继而理清思绪。
只是，小孩子总是没心没肺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本居小铃趴着睡着了。
最后，在醒来时，铃奈庵门外看到的天色已渐晦暗。
都这个时候了。这么想着的本居小铃，仍旧保持着趴桌的姿态，扭过了头，然后吓了一跳。
她看见了那位和自己争执着看书的女孩，仍兀自在那里看着书。
只是，在读着的已然不是之前所争夺的那本小说了。
“醒了？”女孩的声音传来。
本居小铃没有回答。
脑袋里还在想着眼前的情况，为什么这么晚了这孩子还不回去？为什么赢了我而拿到的书却不去看而放在一边？
难道……根本就不喜欢看那本书，纯粹只是为了打败我吗？
稗田阿求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你好像很想看这本书的样子，”将那本厚厚的志怪小说递来，“喏，我已经看完了。”
又发呆了会，才弄清了眼下的情况。
“不、不可能吧，这么厚的书，才这一会……”
“没关系的，”女孩笑了笑，“我可是过目不忘的哦。”
……
……
两人后来成了友人，本居小铃才弄明白，阿求是为了不让自己太过消沉，根本就没有细读这本书而只是草草把它背诵了下来而已，而之后也是一直在等着自己睡醒而默默地在一旁看书，的确是个十足温柔的女孩子。
再后来，稗田阿求时常来到铃奈庵看书。开始是小铃被阿求过目不忘的能力所震惊，接着，是阿求知晓了本居小铃“读懂所有书本”的能力后，表现出的十足艳羡。
“相比于总是记住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能够读懂一本书是更加难能可贵的。”阿求是这么评价的。
何谓读懂？这是一个很微妙的词。相较于“好读书，不求甚解”或者“学为己用，举一反三”这些态度，读懂意味着可以直接从书本中直击作者想表达的全部思想。
有时候想想，是很厉害也很恐怖的一件事。
两个小女孩的互相倾慕也更加促进了她们的往来，偶有一两次是小铃拜访稗田家，但更多的，是阿求整日里不顾家里的规矩而往铃奈庵跑。
问她原因，也只是笑嘻嘻的文绉两句：“书非借不能读也。”
其实是十分喜欢铃奈庵这里，与友人一起读书气氛的。
童年总是一段令人愉快的时光。对两人而言，它持续了四年之久。
然后变化悄然而至。
那段时期，人间之里是相当苦闷的。博丽巫女被食人妖怪所杀，而其后稗田阿求继任家主之位，在人间之里也只掀起了几日的话题，继而归于沉寂。
两人间就这样突然断了音讯。
稗田阿求不再出现在铃奈庵，而稗田家也拒绝了所有人对家主的来访。
本居小铃找到稗田四叶，这位所谓的分家剑术第一人，却同样无法可想。
稗田阿求似乎将自己封闭了起来。
直至四年之后的再次相见。
四年时间，人间之里，多么小的地方，即使贩夫走卒抑和贵族子弟，打个照面的时机也总是有的。
然而，两人却就这样四一直未见。
就如同对方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本居小铃一直都知道阿求那里并不好过，可虽能从稗田小鹰那里打听到近况，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到。
既无法帮到什么忙，想传递一些话过去，却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好。
自己可能并不能理解阿求正在承受的苦难，自顾自地就说一些希望她能够振作起来的话，未免太过狂妄和自以为是了。
那时候，两人的羁绊就如同风中的纸屑，也许随手一抓就能再次把握住，但更可能的却是，就此随风而散。
许多次想想，本居小铃都会觉得悲伤。
趴在铃奈庵的书桌上，埋着头睡着，仿佛再次抬起头来时，友人又重新坐在身旁，安静地看着书了。
思绪缥缈间，恍惚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
……
“小铃！小铃！不好了啦！”
本居小铃抬起头，看向这位面现焦急的故友，愣了愣，问到：“怎么了？”
名叫稗田阿求的女孩终日一副天塌不惊的态度，眼下却一副慌了神的样子。
使得本居小铃也莫名慌了起来。
“还记得前几天我们悄悄去吉田老伯的牛舍里做的实验吗？”
“你是说……催生的那个？不是失败了吗？”
“出事了啦，快跟我来！”
说罢不待本居小铃关上铃奈庵的店门就拉着向村东跑去。
“喂喂，到底发生什么了，跑这么快你身体吃得消么……”
……
……
路上，稗田阿求大致向本居小铃说明了情况。
数日前，本居小铃突发奇想，在稗田阿求和稗田小鹰来访时提出，她有办法让人间之里的牛肉产量翻倍。
据说是调配出了一种很厉害的药剂，只是，在潜入吉田老伯的牛舍、将参了药剂的喂给了两头牛后，三人躲在一旁观察时……
什么都没有发生。
两头吃了加料饲料的公牛母牛，仍然默默地在那里咀嚼着。
本来自信满满的小铃倍受打击，稗田阿求也很遗憾，唯有一旁尴尬而立的稗田小鹰松了口气。
万一这两头牛就这么交配起来了场面会有多尴尬这两位压根就没考虑啊！
内心里疯狂吐槽的护卫君随后悄悄互送两位大佬潜出了牛圈。
本来以为就此事了，不想却出了幺蛾子，其中一头公牛突然间发狂，冲出了牛圈四处疯跑眼看就要寻死的样子，吉田老伯急得两眼一抹黑。
恰逢稗田兄妹二人路过，略一围观，正巧被邻居认出，指着稗田小鹰说见过此人几日前出入牛舍……
……
……
两位少女赶到时，稗田小鹰正面无表情的跪坐在地上，刀横放在膝上，任凭吉田老伯和邻居的指责不发一语。
事态的紧急性毋庸置疑，难怪连阿求也没了主意，因为……这件事不能有丝毫传到稗田家人的耳朵里，且不说阿求以家主之尊参与到毒害百姓所养牲口的事件中，稗田小鹰也肯定会被从重处罚……
意识到自己创了多大祸的小铃瞬间站了出来：“啊，那个……”
“这不是小铃吗？”
“小铃桑认识这个下毒的家伙？”
围观者认得本居小铃的人倒是不少，毕竟租书屋的看板娘在村里也算是很有名气的美少女了。
眼下的情况，稗田小鹰一直在保持沉默，但若事情闹得再大一点，越来越多的围观者中肯定会有人认出这是稗田家的护卫，到那时一切都晚了。
站出来本打算自己承认错误的小铃，却突然间福至心灵，扭头向吉田老伯问到：“老伯你是不是养了两头？”
老伯瞪大眼睛：“是啊，小娃娃你是怎么知道的？”
对老伯的称呼十分不爽，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本居小铃一本正经的问到：“老伯你是不是把一头牛杀了吃了？”
“娃娃瞎说啥呢，”老伯双眼一瞪，“老头子我就指着这一对牛下崽呢，怎么可能杀来吃？”
“呃……”本居小铃低头沉思一阵，继续问，“那是不是，另外一只牛现在不在牛圈？”
老伯瞪着眼睛，点头回道：“晌午的时候雾雨家的老爷派人来说要借牛去耕地，我牵了一头过去，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那头发狂的公牛现在被困在一边，显然是精疲力竭了，但眼中却隐约能看到戚戚之色。
“原来如此。”
“小娃娃休要卖关子，老头子我快要急死了！”
“老伯，你家的牛并没有被人下毒，而是得病了。”思前想后，本居小铃最终还是没有拿出承认错误的勇气，而决定了撒谎……
“莫要瞎说，老头子的牛好端端的，怎的突然就生了病，再说，我活了这么大年纪，也没听说过这种让畜生突然发狂的病。”
“这种病真的有的，”本居小铃擦了把头上的汗，小心道，“我还知道治好那头牛的方法！”
“什、快说来听听，急死老头子了！”吉田老伯显然被忽悠住了。
“现在、立刻去雾雨家，把你借出去那头牛牵回来！”
“唉、这，这是为何？”
“还想不想救你家的牛了？”本居小铃一边强行壮胆气，一边向站在人堆里的阿求挤眼睛。
考量了一番，最终稗田阿求也站了出来。
“我是稗田家的家主，我听说过这种病，”阿求深色严肃道，“立刻照小铃说的做，不然真的很难保证你的那头牛能不能活下去！”
虽然把借出去的牛强行牵回来势必要得罪雾雨家，但两相权衡之下，老伯最终也只是咬牙离开，人群也渐渐地散了去。
……
……
事实证明，小铃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雾雨家的管家并没有刁难老伯，原因很简单……因为被牵走的那头牛也发狂了。
最后自然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回到了牛圈里的两头牛算是恢复了过来。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情绪，但两头牛在一起后，双双恢复了元气是能够看出来的。
本居小铃告诉老伯，这两头牛恋爱了。
老伯瞪着眼睛不信：“老头子我活了一辈子，没听说过畜生也能恋爱的。”
听了这话稗田阿求不高兴了：“老伯，一草一木皆有灵性，人类可以恋爱，妖魔鬼怪也可以，飞禽走兽同样也可以。”
说教的事自不必说，老伯搞清了一件事，那就是牛圈里那两头牛恐怕不久就会生崽了，这可把她乐坏了。
整件事中可谓躺着也中枪的稗田小鹰，事后悄悄地询问小铃她配置的药剂到底是什么神奇的玩意，然而少女只是神秘一笑，并不作答。
“什么态度，你真的有道歉的意思吗？”
稗田小鹰不禁撇嘴。
———————————————
——————分隔线——————
———————————————
本书被删掉了大概6万字的内容。
本删掉的章节如下：
第一卷论强行转移话题的技巧
第一卷贤者大人八云紫的交换条件
第一卷本居小铃的消息
第一卷得过且过，难得糊涂？
第二卷【莫茗】听说有什么大事件
第二卷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
第二卷离家出走的魂魄妖梦
第二卷神社里四格漫的日常1－6
第二卷神社的四格漫的日常7－11
第二卷博丽灵梦的气场
第二卷【爱丽丝】我的朋友很少
第二卷flag.终章【莫茗】夏日花火祭
我不知道为何会被删掉，我会试着恢复一下。
如果不能恢复，接下来会有后续计划的单章公告。
不用担心停更，说了，本书必定会完本。
不过，我不会满足于残缺的篇幅，如果非要选的话，我宁愿以后的更新都只给老读者看，没有新读者也不要紧，但不希望新读者看到残缺的琐碎日常。
我写的是完整的版本，残缺的书，不是我写的。虽然并不是觉得完整的就是完美，但如果是不完整的，则毫无意义。
想第一时间看更新的，加群吧，群号见书评区置顶（263872994）。
这两天我先试着恢复一下章节，后续再说。
万一炸了，我们贴吧或者群里见。
完全不能理解这本书也会和谐的原因，这么健康有爱的书也会躺枪。但想想，那些有名的大神都中枪了，一己之见那么有人气的书都炸了，我一个小小的无人气作者有哪敢造次？不管是不是店大欺客，总之走一步看一步。
ps第二次：不管在哪里更，本书绝对不会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