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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的逆天仙尊全文阅读

作者:傻妞请爱自己     魔女的逆天仙尊txt下载     魔女的逆天仙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魔女的逆天仙尊全文阅读

楔子

    一个是洁白无瑕天之宠儿,一个是古灵精怪天之弃儿,本不在一个世界,可偏偏发生碰撞。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听说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

    为何这世间菩提却被人寻寻觅觅,那是人心中所向,七情六欲所控。

    若遇上这心中无物不染尘埃,断绝七情六欲之人,怕是菩提有树镜台也无心!

    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就像沙漠之舟,大旱甘露;

    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话,就像石沉大海,沧海一粟!

    斗元年间,硝烟弥漫,举世尽道是巫族之惑,世间众人见巫族之人必诛之,一时之间,巫族从万余大族变成地下苟且的百余之人。

    巫族先圣女夏雨淳领着百余人继续与世人周旋,耗尽心力,四处躲避,保存巫族命脉。

    巫族禁令,绝不能使用任何令人惶恐的巫术迫害人类。

    传说巫族圣女拥有毁天灭地之异能,又有传说,巫族之人长相怪异,身上刻字,力气之大超出常人,尤其善变,利用巫蛊之术蛊惑众人,甚至挖人心肝掏人心肺以练邪功。

    乱世长达数年,三分天下,战乱不休,百姓流离失所,饥不裹腹,惨状异常,甚至出现吃人肉挖心肝的荒唐之举。

    于是巫族首当其冲,成为悲痛之人的首选攻击对象,再加上有些军队雇佣了巫族的叛徒,利用邪门歪道的禁术赢取战争,更恶化了巫族的处境。

    这一场打巫势力迅速集结,参与之人五花八门,有口口声声喊报仇的,有大张旗鼓维护所谓的正义和道义的。

    夏雨淳无奈之下选择了当年名气很高的乱世枭雄姬无霸将军作为谈判之人,违背巫族的禁令,以一举洪荒之力拿下了东吴和西湘的统治权。

    从此三分天下,从表面合成了一个泱泱大国,定国南楚,姬无霸继承大统,称帝。

    另外两个附属国投降臣服,世代向南楚国进贡。

    前圣女夏雨淳也与姬无霸签订契约,巫族世代圣女会用尽洪荒之力永保南楚,国之不灭永世昌盛。

    南楚国需给予巫族一方净土,保住巫族命脉。

    夏雨淳合巫族前长老之力在封地布了结界,巫族之人没有密诏永世不可出界。

    在南楚皇宫之内,夏雨淳留有一鼎,此鼎纹理清晰,走向明确,若巫族有异动,此鼎纹路就会逆向行走,发出警示,此为互为掣肘之法。

    几百年来,此鼎从未改变过方位。

    巫族圣女乃是巫族命脉,圣女在巫族就在,杀死圣女的方法没有人知道,只有天选圣女继承那天,会由上一任圣女托梦告知!

    此约定从开国以来已经传承几世,巫族圣女已经经过了世世代代的洗礼,坚守着自己的责任,巫族也日益壮大。

    巫族圣女的职责和使命不允许她们有世俗的七情六欲,绝情绝爱没有弱点,才能在危难之际做出最有利的判断,族群的延续就是她一生的使命。

第一章 下山镇妖

    黑夜朦胧,普通人家屋里的烛光渐次熄灭,给幽暗的小镇带来一股死亡之气。

    对于有幼子的家庭,幼子从学堂回来调皮捣蛋不愿入睡,劳累了一天的大人们会指着窗外影影绰绰的摇摆的被风吹动的树枝道:

    “快捂起耳朵看,窗外有妖怪,专吃不睡觉的小孩,你再打开耳朵,听,妖怪正在怒吼呢!”

    这惟妙惟肖的吓唬果真唬住了孩子,孩子吓得一轱辘钻进了被子瑟瑟发抖。

    房梁上的人听到这幼稚的恐吓教育,不禁嗤之以鼻,愚蠢的人类。

    大人见恐吓有效将灯一关,笑着的脸在接触床榻之时变得煞白,四处喊着孩子的名字,却无人回答,急急忙忙点亮烛火,屋内早已没了孩子的身影。

    流唐县到处是哭天喊地寻找孩子的声音,从城东到城西,家长们疯了一样跌跌撞撞的四处找寻,三更半夜击鼓衙门。

    捕快巡逻轮番上阵,县老爷披着外衣坐在公堂之上打瞌睡,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了,每过一个时辰,府衙外的大鼓就会被敲响,每敲响一次就失踪一名儿童。

    流唐县人人在传,这作案的速度绝非常人所为,不是阎魔就是鬼怪,不然就是巫族之人。

    县老爷唉声叹气,派人快马加鞭请法师,请求州府支援。

    失踪人口已经高达二十三名,且全是十岁以下的孩童,男女不限。

    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作案人的线索,家长们都称从未见过陌生人或怪异之人接触过孩子,孩子就像凭空消失一般,这一传更是神乎其神!

    无暇山终日烟雾缭绕,仙家重地,一派清明,绝无苟合。

    石寒水腰背微躬双手抱拳低着头立于大殿之上,右手中指带着一枚血红的龙型戒指。

    他的头髻只挽了前半段,用一根白色的素玉簪裹着,后半部分笔直的垂在身后,清新淡雅。

    身着白色的锦衣,腰间同样是白色宽腰带束缚,只是腰带上吊着一块白玉红丝,稍显调皮不死板。

    百步台阶之上坐着一位白发苍苍,衣袂飘飘的老人,老人浑身透露着仙家之骨,眼睛似浑浊,眼神却清冽。

    此人名为一道丹青,是无暇山的创始人之一,也是无暇山自成立以来,留下的唯一的活化石,其他创始人已经纷纷做古。

    前人虽做古,但却留下四脉,金刚,圆觉,俱舍,地藏四大派系,石寒水所承俱舍。

    “我无暇山一向以人间正道修炼仙术,不逐名,不逐利,自你入山修行到学有所成,还从未出去历练过。

    此次人间祸起萧墙,你是我门下最得意的大弟子,为师现派你去人间肃清祸乱,罪魁祸首乃是一方世界中的三世川穹。

    它本可以在一方世界潜心修行,脱胎换骨,变身成龙,位列仙班,可惜,走上了歧路。

    此等烈畜异常顽强,道行比你还高几百年,但我对你的能力深信不疑,此次前往,务必小心谨慎,三世川穹素来狡诈,将其镇压在此炉中带回即可。”

    石寒水重拳一握一张,将飞来的炉收纳于手掌之中,炉即刻隐形,石寒水道:

    “师父的苦心,弟子明白,弟子一定不负众望,镇压三世川穹,还人间安宁。”

    一道丹青摸着白胡子点点头提醒着:“为师一把年纪,在年轻时也曾荒唐,才有了一个小女,后来我偏心修行,这无暇山是我们四位共同创立,都是交情匪浅志同道合之人。

    最近为师时常梦见那其他的三位叔伯,他们陪着我弈棋谈修仙之法,我真是怀恋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如今他们都在极乐世界等着我,我一到梦就圆了。”

    石寒水面上纹丝不动,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师父这是间接要求他接手掌门之位吗?

    石寒水握拳躬身极其淡定的道:“师父这个年龄在修仙者中也算不上高龄,师妹与我们众师兄都已经长大成人,甚至能独当一面,师父如今正是精益求精潜心修炼的时刻。

    至于叔伯他们一生都在修炼,就算去了极乐世界,登了仙位也少不了修炼,所以师父不必向往,您要叔伯难道就舍得丢下我们?”

    “哈哈,你个臭小子,那你就接受师父的提议接手掌门之位,山内事物众多,只有你接手,为师才能像你所说潜心闭关修炼!”

    一道丹青眨着那双能看穿人心的眼睛笑着说。

    石寒水抬起头,看见了一道丹青眼中的笑意,他后退一步,躬身道:“弟子这就下山捉拿三世川穹,师父保重!”

    鞠躬完毕,柱子后面有人,耳稍一动,未曾抬眼已知来人是谁。

    从堂外缓步而来的女子身穿一席紫色的梦幻纱裙,直达脚踝,露出一双银色的鞋面,背后长裙逶迤,像孔雀在地上散开的屏,行走之间,波光流转。

    黑曜石般的秀发上轻挑两只出来,用紫色的流苏扎了个结,清新脱俗。

    石寒水立起身,果然是云苓,她笑容灼灼,温婉婷婷,一步一步走到石寒水的面前,看了石寒水五秒突然低下头笑了,再抬头笑容已经隐藏。

    “师兄不会紧张吗,这可是你头一回离开无暇山呢,不过,我怎么从你的表情里看不出变化?”

    云苓目光始终围绕着石寒水,时而清纯,时而热烈。

    石寒水摇摇头:“人人都知无暇山是世间第一大山,绵延千里,瘴气无数,无暇山从不杀生,这千里之内猛兽出没,有自然的生存法则。

    我们从小山间修行,师兄弟众多,也通过微观世界见过世间百态,人间有人间的规则,恶兽有恶兽的斗法,这里和山下没有任何区别!”

    石寒水的一番话倒堵住了本想自动请缨跟随的云苓的嘴。

    一道丹青点点头抚了衣袖道:“徒儿所言甚是,去吧,为师等你归来!”

    云苓到了嘴边的话只能咽回,想说两句祝福的话又觉得多余,想叮嘱两句家常,可当着一道丹青的面她又说不出口,最后只能低下眼眸似难过一般道:

    “早去早回!”

    石寒水点头应完,御剑飞行,似一道流星划破天际,消失在这云雾重重的高山中。

    石寒水日夜不停,追踪着三世川穹的线索而去,石寒水站在竹尖上看着锣鼓喧天的流唐县。

    鼓声阵阵久久不停,另一边却是大火弥漫,铃音阵阵,看来是民间法术,驱魔会。

    石寒水闭上眼睛,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串压低的笑声,这笑声转瞬即逝,留下一串音符,此人速度极快,可谓笑不留声,若不是石寒水,普通人是听不到的。

    一把冰神剑从戒指中幻化而出,无形却有形,石寒水握住剑柄追随笑声而去。

第二章 天选圣女

    这一天巫族圣女百年做古,虽说百岁却没有一根银丝,脸上全无半点皱纹,皮肤细嫩,难以想象,这是历经南楚两朝的圣女。

    圣女在天元二年被选入宫封为贵妃,老皇帝死时,圣女膝下无儿无女,这可能是前圣女夏雨淳的契约一部分。

    为圣女者不可出界,不可被七情六欲所困,不可嫁人生子,必须独守空闺,潜心修行。

    唯独有一个例外,圣女可嫁于皇帝,只要被皇帝选中。

    开国以来,只有两位圣女被封后位。

    一来可以巩固巫族与南楚皇帝的关系。

    二来皇帝可借圣女之力加强与外邦的掌控,自南楚开国以来,外邦从未侵犯过。

    南楚国力日益强壮,百姓生活安康繁盛,生活指数节节飙升,盛世繁华。

    近年来,由于百姓安居乐业,国力猛增,南楚皇帝渐渐地放松了警惕,麻痹在自己所自以为的盛世之梦中,对于巫族竟也有了眼中钉肉中刺的感觉。

    这就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对于不能完全驯服的人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消失,毕竟这是一段丑闻,为百姓所不能忍。

    巫族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炼制仙丹妙药,助南楚皇帝早日得道修炼成仙,已经很久没有参与南楚国的内部国情了。

    圣女做古,最为热烈的讨论就是下一任天选圣女是谁?

    天选圣女,何为天选,按照巫族之传说和近几任圣女的诞生来看,就是先圣女的灵魂自主随机选人。

    第六位圣女是被河边的一条红鲤鱼亲了嘴唇,红鲤像是一个巨型章鱼抓住圣女的嘴唇不放,直到圣女嘴唇肿的有馒头大,不得已被带到圣女庙。

    站在夏氏祖先面前,红鲤在祖先面前化做一根红绳,并紧紧地系在圣女的手腕上,这才被族人认可。

    第七任圣女,就是刚刚做古的这位贵妃更是惊人。

    贵妃在十几岁时和伙伴们一起上山采药,忽闻林间有野鸡的叫声,但叫声洪亮又比野鸡更为清脆。

    众人惊四处寻找,突现一只凤凰绕林间徘徊,凤凰浑身似火在烧,叫声和刚刚听到的无二。

    众人见此奇观纷纷议论,却见那凤凰徘徊三圈俯冲下来,在众人眼中化身火球飞进了贵妃的眼中,贵妃当场吓晕。

    贵妃醒来站在圣女庙中,族中长老亲眼见她眼中有烈火熊熊燃烧,背后长出一对似火的翅膀,圣女庙内源源不断的凤鸣声。

    恰逢老皇帝狩猎于此,姬家不受结界的限制,进入巫族见此情形,对那圣女一见钟情。

    又请天象师观天,夜空中竟开启了一道光,天象师震惊直呼好兆头,于是锣鼓喧天中圣女被赐为贵妃,在巫族内传为佳话!

    而这一次的天选圣女就是第八任圣女。

    草丛中蹲着两个身影,夏枯草挽着两个包子一样的发髻,简单粗糙的用两条黑绳子一系,穿着黑色的齐脚踝的束腰长裙,脚上一双草鞋,一看就是干活的样。

    可她的眼神神采奕奕,夏枯草好奇的摇了摇碧晨的胳膊道:“往日天选圣女诞生的方式都是千奇百怪的,不知道,这一届的圣女会以何种方式被选中。”

    碧晨赶紧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的道:“这又不关你我的事,虽然巫族不与外界通,但等级制度还是有严格的尊卑之分,像你我这样的最低等的奴连采药师都算不上,大堂都进不得,怎敢妄想目睹圣女的风采,更别想做圣女了。

    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么半天了连个影都没见着,要是姑姑发现我俩不见了,又要挨罚了!”

    碧晨说完拉了拉夏枯草,她的手心里都是汗,这胆子也太小了吧。

    夏枯草叹口气敛了眼神,碧晨说的对,姑姑长相不知道吓不吓人,可她鞭策下人的手法还是挺吓人的。

    但是夏枯草不怕,可看着碧晨单薄的身体,让她跟着偷跑出来太为难她了,正想答应回,前面路上突然来了一女子。

    夏枯草聚精会神的看起来,也不敢再说话,女子头发全部束起,在头顶之处用金色的发圈箍住,一个马尾高高扎起,看上去神清气爽。

    一身粉色的长裙盖住了鞋面,腰上系着同色腰带,腰带上挂着一个粉红色香包,鞋子的边缘露出白色的一圈,那是天蚕丝做成的绒面鞋。

    她的身后跟着两个头戴白色栀子花的小丫头随身而伺,一同进入了宗祠。

    夏枯草笑嘻嘻的撞了撞和她同样蹲在草丛里的碧晨,用眼神示意道:

    “真是漂亮啊,这一趟出来的值,这可是一级炼药师,也对,应该只有这种头戴金色发箍的一级炼药师才有入选的可能吧!”

    碧晨叹口气,抓了抓头发柔弱的道:“虽说是注定的结果,我怎么就为你可惜了,这样一来,不就白瞎了你这些年挑灯夜战看过的那些医书?”

    “那倒不会,我看医书又不为这桩事,虽然为奴,也有可能以后成为采药师啊,你啊,从今天起和我一样多看看书,总不能永远为奴吧!”

    夏枯草噘着嘴,心里闪现出金色的头箍,粉色的长裙,粉色的香包,忽然心里充满了向往!

    “你不为奴谁为奴,还妄想成为采药师,可惜你父母没把你生在采药师之家!”

    身后突然冒出一个音尖声恶的人,提起夏枯草和碧晨的衣领把他俩往后一拉,夏枯草一个不防备,人仰马翻,躺在地上,从下而上才看清来人,是胖姑姑。

    她的声音和她的体型完全不符,声音尖细多见体型苗条的妇人,可她这浑源的身体却没有低沉的音,她可是御奴所第一大管事。

    那姑姑没有饶了她们俩的打算,扬起了手中的鞭子恶狠狠地道:“御奴所忙的不可开交,你们两个倒好,躲在这里偷懒!”

    说完,手中的鞭子似晴天霹雳砸了下来,夏枯草一个激灵拔地而起挡在碧晨前面结结实实挨了一鞭子,力道虽不至于皮开肉绽,但那旧伤肯定又破裂了,夏枯草感觉到了后背的湿意。

    挨完一鞭子,夏枯草拉着吓呆了的碧晨跪下老实认错道:“姑姑请责罚,我和碧晨不是故意偷懒,我们洗完了所有的衣服才抽空偷偷地从御奴所跑出来。

    以前我们见过最厉害的人就是姑姑您了,我们御奴所唯您马首是瞻,敬仰之情如涛涛的江水,川流不息。

    只是今天我们听说今天前厅会聚集很多炼药师,这些炼药师身怀绝技,我也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拉着一向老实的碧晨来看,碧晨多次阻挠,此事是我一人之错,希望姑姑不要责罚碧晨!”

    说完,夏枯草勉强露出一个难堪的讨好的笑容!

    “你不用狡辩,你们两个一个都跑不了,我以前觉得碧晨是个老实巴交的孩子,全都是你这个又懒又古灵精怪的家伙带坏的。

    话又说回来,这些人是轮得到你看的?你们就乖乖的呆在御奴所好好干事才是你们的本分,出来如果闯了哪位大佛,遭殃的还不是我?”

    胖姑姑睁圆了眼睛尖细着嗓音教训着。

    夏枯草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们也只敢躲在草丛里偷看,我们这就回御奴所!”说着就准备起身。

    胖姑姑一只手按住了夏枯草的肩膀,稍一用力又将夏枯草按跪在了地上,夏枯草的后背传来一股疼意,也不敢再动。

    胖姑姑轻蔑地道:“我话还没说完呢,让你起了吗?

    你们身为奴者理应有些自觉,高攀不起的就不要妄想,你们刚看到的是族长的女儿,一级炼药师。

    假以时日,到了特级炼药师的级别是可以被请入皇宫面圣的。

    你们从生下来都一直长在御奴所,莫说你们连我这个岁数都还没见过几位特级炼药师呢,更别说圣女!

    不是姑姑我踩低你们,自己还是要拿个镜子好好照照的!”

    说完趾高气昂的率先走回了御奴所,夏枯草拉着碧晨走在后面叽咕着:“我们是奴,你还不一样是奴,奴何必为难奴!”

    这话吓得碧晨连忙扯夏枯草的衣袖警告她别再挑战胖姑姑。

第三章 猪事不顺

    御奴所的位置是在巫族境地内最朝西的方向,也是最偏僻,离大殿最远的地方。

    但这里的人却干着最繁杂最肮脏最劳累的活。

    御奴所共有十五所房屋供300名女奴居住,还有九所房屋供168名男**隶住,男奴所离女奴所两百米,中间砌了一堵墙。

    夏枯草从小就挤在人堆里生活,她的床铺和碧晨紧紧依偎着,天气冷的时候两个人还睡过一个被窝。

    御奴所背靠一座山,在这座山里用放养式的喂着数百头家猪,也相当于野猪,这片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臭气熏天,猪鸣一片,没有女人愿意做铲屎官。

    夏枯草“很荣幸”,被胖姑姑安排在这里养猪,在巫族,养猪不过是小菜一碟,相比之下,牛羊都算是轻松活。

    那些养蜂,养蛇虫鼠蚁,养蝎鳖虎豹的才是重量级的要命的工作。

    这些都是练成仙丹不可缺少的药材,不仅要养还要养的白白胖胖,不惜人命。

    只是巫族之人不易死,虎豹咬下一块肉来都无碍,只是受了惊吓还要受疼。

    巫术是其中之一,巫医才是重头戏,巫医简阳说过,天下没有他医不好的病,唯独长生不老修仙丹药除外。

    这才分出一支炼药师出来,夏枯草所学医术与巫医有密切的关系,与炼药师看似无关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一早从凌晨五点起来,夏枯草要赶在猪起床前,和其他女奴一起洗那成堆的全巫族之人的衣服。

    美名曰,人尽其用,起的比猪早,睡得比猪晚,偷一下懒,胖姑姑的鞭子就让你皮开肉绽!

    打理好卫生,太阳升起时大概八点,夏枯草看着日头,换了一身装备,和猪相会才是她最惬意的事情。

    全身上下都裹在一层皮囊中,这是连体衣,用豹皮子做成,大山老林中蚊虫叮咬不说,脚下还处处是猪粪,蚂蚁堆等等看了让人恶心的三天吃不下饭的东西。

    不防着点都不行,碧晨正端着木盆晾衣服,夏枯草和她打了招呼说笑两句就上山了,碧晨追上来给她塞了个馒头,这一天夏枯草都会在山中度过。

    山中有个茅草屋这几年储存了一些粮食喂给猪子的,眼下正值秋季,硕果累累,用不着担心猪会饿着。

    野果野草数不胜数,但冬季来临时,大雪封山,绿茵不再,连能吃的树叶都凋零之际,这储存的仅剩的粮食就很重要。

    百来头猪,分给夏枯草的粮食只有四口袋,四百斤,九牛一毛,指标还异常惊人,大猪在年末必须超过两百斤一头,小猪出生半年以内的不得低于五十斤一头。

    夏枯草不得不自己另想办法,蓄积粮草,每头猪都是经过族长之手,留有印记,生老病死都要上报,不得隐瞒,否则追究夏枯草的责任。

    山中猛禽虽多,可养猪地界族长下了封印,猛兽都会绕道,夏枯草倒不用担心自身的安危。

    金秋正是板栗成熟的季节,树上的板栗球一个个都张开了嘴巴,风一吹簌簌地往下落。

    夏枯草漫山遍野的清点完猪,已经临近中午,她拿了一个大的蛇皮袋子,蹲在枯树叶中,用一根树枝不停地拨拉,即使这些位置已经找过很多遍,但新的一天总会又出现很多板栗。

    不一会,袋子又是满满当当了,她用力将板栗扛在肩上,汗流浃背的朝着茅草屋走去,别人上山采药,价值连城,她上山捡板栗也算潇洒,管饱不说冬天都不用愁了。

    到了下午,夏枯草就定点去找一种野果子,这种野果子是夏枯草的一个秘方,人吃了它助消化,猪子吃了它,不仅强身健体,还会增强免疫力,少生病。

    猪子少生病,体重也会健步如飞的往上涨,年末的检查不过关都难,只要过关就能分得半头猪的肉。

    夏枯草去年分得的半头猪还藏在茅草屋的地窖坛子里呢,这个地窖是夏枯草自己挖的。

    这些年她学会了酱肉烤肉腌肉,虽然对于自己养的猪有了感情惹不得吃,可保命要紧,御奴所每天分得饭量总是吃不饱,碧晨刚塞给她的馒头肯定是昨晚省下来的。

    夏枯草下到地窖打开坛子,拿了一条里脊肉出来,这种淹在坛子里的肉格外的香,不用烹饪都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夏枯草就着山泉水洗好了肉,在河边架起了一堆火,从岩石洞里掏出一个锅子来,舀了一瓢子水进去,把里脊肉放进去。

    在林子里边挖了些野姜采了些野花椒,桂树皮,挖了点药材放进锅子里,位置都是熟门熟路,上蹿下跳跑两遍就凑齐了,盖上盖子,上面缝隙又蒙了层青苔,不让肉的香气散发。

    剩下的就是等着时间的流逝,肉质成熟,夏枯草躺在大块的岩石上,斑驳的阳光撒在身上,昏昏沉沉之际睡着了。

    每到这个时候,飘香的肉气总让她睡得安逸,雷都打不醒,那个人又来了。

    “出拳,出拳……”

    “不要,出什么拳,我要睡觉!”

    一颗石头打在夏枯草的任督二脉上,顿时一股气流逆行,舂的夏枯草啊啊咦咦,浑身饶痒痒,不舒服,不舒服,不服输都不行。

    夏枯草高举双手投降道:“我出拳,出拳,你别搞我!”

    那人冷哼一声,又是一颗石子袭来,瘙痒顿时没有了。

    夏枯草只见前面一股气流带动着一股水,那水化成人形,在夏枯草前面摆出各种不可思议的动作姿势。

    夏枯草已经习以为常了,虽然听声是个人,可已经十几年了,她从未见过真人,只有这个水妖在她面前晃晃晃。

    晃着不过瘾,夏枯草若想要抓住它,就必须和它一样行走在云端之上,飞翔在天空之中,穿梭在树尖如蜻蜓点水,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

    夏枯草拍拍额头睁开眼睛,看着沉下的太阳,从岩石上坐起身自言自语叹口气:

    “唉,又做这种梦,我都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要是梦,我怎么全身酸软像做了上百个俯卧撑,要不是梦,那请问,我这上天入地的本领是不是被狗吃了?”

    夏枯草翻翻白眼,一如既往的开始验证,刚刚的感觉犹在,行走在风中,确实畅快,可她按照姿势做了四五遍起飞的动作,空气中莫名的安静。

    她的身体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夏枯草手脚并用爬上旁边的一棵树。

    站在枝丫上,看着地下,这也得有三米的高度了,还好底下她刚刚铺了厚厚的一层树叶,不然还是怕死的。

    夏枯草双手合十,祈祷着:“老天爷啊,求你告诉我,我是不是魔怔了,现在我要开始验证了,土地公公别说我傻,求你一会给点面子,要是扑空请救救我,我要是飞起来了,那块肉我请你吃!”

    说完夏枯草眼睛一闭,吼哈,做好起飞的姿势纵身一跳,耳旁的风呼啸而过,身体直线下降,夏枯草眼睛睁开,面部都扭曲了,大喊一声:“救命!”

    整个人呈大饼拍在地上,树叶也挡不住她这吨位,身体像是散架了,四肢百骸都在诉说着疼,好不容易抬起头,嘴里一股子烂树叶子的味道。

    夏枯草呸呸两声,向旁边吐出了口中的叶渣子。

    一个白眼趴在枯树叶中,太累了,她要趴着歇会。

第四章 快抱大腿

    夜间,夏枯草敲响了巫医简阳的门,简阳虽然是了不起的巫医,但是品质良好,道德高尚,他医过的人无数,而且还不分高低贵贱。

    简阳看着进门的夏枯草,灰头土脸,头发都是白扑扑的,他已经司空见惯,夏枯草是这里的常客,而且没有一次是正常进门的,每次造型还不一样。

    万幸的是这一次脸上没有补丁,夏枯草看着凳子上的简阳,挤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简大夫,你好,我又来了!”

    简阳点点头站起身去里屋倒了盆水,拿了毛巾过来,看夏枯草拘束的扭着双手,他笑着道:

    “家常便饭,我都习惯了,你还别扭什么,坐呀,洗把手洗把脸,从头讲到尾,我好给你开药!”

    夏枯草沮丧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着笑的温和的简阳叹口气道:“我可能摔坏了脑子,和以前一样开点助眠药,皮外伤不要紧,它自己会愈合的!”

    简阳见她没有洗手洗脸的打算,便扭干了毛巾递给了夏枯草,夏枯草接过从头擦到手,再递回去道:“谢谢!”

    简阳接过毛巾在水里蹉了两把又递了回来,夏枯草不解的看着简阳,简阳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边道:“这里还没擦到!”

    夏枯草噢了一声,接过毛巾按照简阳给的位置又擦了一下,简阳这才道:“我看看皮外伤!”

    说着就走近夏枯草,夏枯草活动了一下脖子道:“从高处拍下来的,其他都还好,就是脖子好像不听使唤了,你听听,我这扭动还会发出声音呢,像是断了。”

    简阳笑了,笑的隐晦:“要是断了那你还有心思喝助眠药,是你心大呢,还是太相信我的医术?”

    夏枯草呵呵地笑起来,简阳拿了一瓶药倒在手上,突然双手抚在了夏枯草的脖颈上。

    夏枯草一个激灵从凳子上猛然站起,惊了一跳扭头看向简阳问道:“你干嘛,我很怕痒!”

    “你这脖子受损,不容小视,我给你用药按摩一刻钟保管好,这么大惊小怪干嘛,没见过我给别人治疗脚踝吗?”

    夏枯草想了想,尴尬的吐吐舌头俏皮的道:

    “那也是,我看了你给我的几本医术,确实有这记录,都怪我太敏感,你知道吧,在山里,虫子随时会爬上你的脖子,你不保持这样的警觉会被咬死的!”

    简阳看着夏枯草认真的表情,笑了:“你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

    夏枯草哈哈大笑,重新坐下来,让简阳给她用药,摇摇晃晃被人揉捏脖颈,真的很舒服。

    “你借给我的书我都看的差不多了,可是吧,我这属于纸上谈兵,许多药材我都不认识呢!”

    简阳诧异:“五本都看完了?那能不能滚瓜烂熟的背下来呢?”

    夏枯草便跟念经似的背诵了第三册中的一小段,简阳蹙眉:“背是会背了,那确实是个难题,巫族的药材集中在北山,那里是采药师以上级别的人才能出入的地方。”

    夏枯草闭上眼睛,悠悠地道:“我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当上采药师?”

    简阳的手一顿,不再动,似乎在思考,夏枯草睁眼之际听到简阳的回答:“除非有奇迹!”

    简阳的手太过温柔,差点让夏枯草睡了过去,直到简阳拍她的肩膀,她才醒了过来,一看时间,她已经在简阳这里耗费了一个时辰。

    赶紧站起身辞别,充满希望的又抱走了简阳的五本书,即使没有奇迹,她也不能放弃!

    夏枯草怀里的肉用树叶包着已经只有余温了,她藏起了书一路小跑着回到了御奴所,天色渐暗,御奴所内的事物也已经接近尾声。

    分给夏枯草的晚餐是由碧晨代领的,碧晨见她回来,赶紧拉着她去没人的地方吃饭,夏枯草从怀里掏出包好的肉递给碧晨,使使眼色让她别说话。

    碧晨高兴的一层一层打开树叶,香气扑鼻,夏枯草看着碧晨又馋又激动的表情笑了,两人吃的正香,旁边突然挤过来一个人,吓的碧晨赶紧把肉藏在了背后。

    夏枯草看过去原来是她侧面挨着睡的小优,她略微紧张的咬了一口馒头,小优是胖姑姑的狗腿子,夏枯草咽下馒头努力洋装镇定道:

    “我们吃饭呢,你溜过来干嘛,我这些东西你不都吃过了吗?”

    碧晨紧张兮兮的也接了口:“是啊,这是我给夏枯草代领的晚饭,你不是吃过了吗?”

    “我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味!”

    说完小优立马耸了耸鼻子,一副小狗的模样猜测着八卦的道:

    “没错,就是猪肉的气息,夏枯草,你不会把你喂养的猪给宰了吃了吧,那到年底交不上差,可是要受罚的!”

    碧晨赶紧看向夏枯草,夏枯草拍拍碧晨的肩膀白了小优一眼:

    “我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跟族长作对,坐下来吧,这是我去年所得留下的珍藏,我看碧晨最近面黄肌瘦,所以拿出来充充饥。

    你这狗鼻子真不得了,现在我分你一块可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只要不乱说,下次还有你的份!”

    “切,你去年年底分得的,不还被胖姑姑拿走一大部分吗,怎么还有?”小优总觉得夏枯草在说谎。

    夏枯草只得又从和兜里抓出一大把板栗递给小优:“就是还有,拿去吃吧,自己找地方,你在这目标太大!”

    碧晨依依不舍的又把肉拿出来撕了一小块,手还没伸出去,已经被小优的爪子抢走了!

    “我不会白吃你们的,等我这次发达了我会罩着你们俩的,你们还不知道吧,我的好运降临了。

    我已经被胖姑姑点名跟随她去正殿伺候,葬礼需要人手,临时抽调我们几个去打下手。

    到时候我若有幸被采药师看中,就不用再在这受窝囊气了,到时候我想办法让你们两个的地位也提升一把,你们俩啊,还是巴结着我好!”

    夏枯草一愣反问道:“去正殿?”

    小优得意的点点头:“对呀,你长这么大还没有进入过正殿吧,哈哈,想想都激动,还好抱对了大腿,你啊,朝我学学!”

    夏枯草瘪了嘴巴,想恁她,碧晨在一旁拉了拉夏枯草的衣袖小声道:“是真的,那边现在正忙的不可开交,胖姑姑只安排了几个亲信去打下手,说是她们稳重不会出岔子。”

    小优笑嘻嘻的把肉藏在背后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夏枯草翻了个白眼,学着小优刚刚得意的语气瞪圆了眼睛把她的话重复了一遍。

    调侃到了自己,惹得碧晨呵呵直笑,夏枯草也笑了,酸溜溜的道:“好像谁很稀罕去似的,还想去吊凯子,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碧晨咬了一口肉心满意足的拆穿夏枯草。

    夏枯草一筷子敲在碧晨的头顶假装怒斥:“别拆台,行不?”

    吃完饭,夏枯草悄悄的挨近了地字号的房间,她探着身子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只有的翻身与被子的摩擦身。

    看来都睡熟了,她便用双手捧在嘴边学着布谷鸟叫了两声:“布谷,布谷……”

    里面很快传来很清晰的起床声,可能有人问那人去哪,起床的人答着:“不好意思拉肚子,吵着你了,抱歉!”

    说话之人谦卑有礼,声音温柔细弱,听的夏枯草胸口一闷想流泪!

    都怪她没什么本事,白姑姑从小看着她长大,让没有妈妈的夏枯草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温暖和呵护,她能安然长大少不了白姑姑的遮风挡雨,有时候她犯了错,白姑姑甚至会挺身而出代她受罚。

    夏枯草从那时立志,一定要走出御奴所,一定要带着和妈妈一样重要的白姑姑走出御奴所。

    可今年她已经十八岁了,她还是一个养猪的,她还没有摆脱御奴所的禁锢,让白姑姑依旧活的卑微。

    一个妇人披着外衣,小心翼翼关了门之后,看向夏枯草快步走来,两人心照不宣走到隐蔽的角落。

    白姑姑这才开口:“小草,你还好吗,我这些天忙得很,已经好几天没见着你了!”

    说着白姑姑伸出手从头到脚把夏枯草试探了一遍,没感觉异常才放下心来。

    夏枯草咬紧牙齿,即使被碰到淤青的地方,她也绝不哼出来,她不能让白姑姑担心。

    见姑姑松口气,夏枯草才笑着道:“姑姑不用担心我,你给我起这名字就知道我不可能有事,像野草一样顽强。

    我这些天依然在养猪,胖姑姑也没有为难我,就是我想你了,来看看你,另外我给你带了吃的!”

    夏枯草说完从胸口掏出另一块用叶子包住的肉块递给白姑姑,真的还有余温呢,白姑姑眼睛有些湿润,她吸了吸鼻子推脱着,直让夏枯草留着以后吃呢!

    夏枯草上前抱住白姑姑,稍有些深情的道:“我看着你吃,比我自己嚼在嘴里还香呢,你快些吃,不然我可不走,就抱着你!”

    这姿势这话语逗得白姑姑直乐呵着求饶道:“好,听你的,多大个人了比我还高,还动不动就抱我,真是长大了不由我。”

    夏枯草撒娇的一哼放开怀里的人,亲自打开叶子,递给白姑姑,白姑姑也不再推脱,接过来撕了一条子,嚼在口中,满满地幸福感,眼泪不经意落下来,只是太黑,夏枯草没看见。

    走时,夏枯草又从和兜里掏出了两把板栗和四五颗杏子塞进了白姑姑的口袋里依依不舍的道了别。

    夏枯草回合字号房间时,里面静悄悄的,她脱了衣服,爬进了被窝,却怎么也睡不着,简阳这个大乌龟,说是助眠药吃多了不好,不给她开,让她明天喝水时杯中加一味药即可。

    这大半夜的也没有水给她喝,现在睁着两只眼睛难道数星星,数绵羊吗?

第五章 封印一魄

    石寒水一路追踪,那白光稍纵即逝,石寒水想起师父的话,这妖孽果然道行高深,他差点追不上。

    只是这个地方怎么像是一个藏龙似的山谷,龙头在那山尖上,龙身蜿蜒,龙尾摆在谷底,像是一发冲天的巨龙。

    这周围似被人下了结界,这结界方式特别,并没有迫害的意思,更像是守护。

    虽是黑夜,但石寒水却能将周围看的一清二楚,无暇山白即是黑,黑即是白,修行不分昼夜,不分时辰,光阴在无暇山仿佛是静止的,山内弟子各个都是开了眼的,世间万物看的通透。

    石寒水双脚站在散发着蓝光的冰神剑上,闭着双眼感受着妖孽的气息,以不变应万变,周围竟然有了小小的气流涌动。

    石寒水唇微弯,似讥笑,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手掌猛然出击,一股幽蓝之光直朝气流击去,这一掌过后,空气中比原先更安静。

    石寒水侧了耳朵耸了耸耳朵仔细的听,甚至百米之外的流水声都让他听到了,只是这水流之声很不正常,竟然像有频道一样,有什么东西在操控水流,时缓时快。

    说时迟那时快,一根细如针尖的水流串成了长长的线,直击石寒水的耳朵,石寒水在水接触到脸颊时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躲闪过去。

    睁开眼,只见万千条水流做成的线朝他袭来,像一张巨型的蜘蛛网,四面八方不留一丝空隙的包围住石寒水。

    每一条线的前端都像针尖一样锋利,树叶在空中被切成了粉末,像浓墨重彩画出的绿意,可见其威力。

    石寒水双手合十,各伸出食指中指,心随意动,周身迅速被光包围,一道屏障挡住了这万千条针。

    石寒水闭上眼睛,大喊一声:“破!”

    瞬间针线如打碎的冰块,粉碎在空中,一股凉意从头到尾将石寒水包围,还来不及想其他,一条巨蟒从谷底直冲上来,速度极快冲向石寒水。

    周身涌动着河水,水先到,巨蟒隐藏在水柱中,三世川穹竟然驾驭这谷底的河流形成强大的冲击波对付石寒水,这水流不同寻常前端都是针尖一样锋利的刺。

    稍有不慎被这水击中,就会受穿肠破肚之痛,快如闪电,利如神箭。

    危机之中,石寒水从掌中化出一方鼎,此鼎正是一道丹青赐予石寒水收容妖孽的法器。

    此鼎一出,石寒水周身瞬间被照亮,鼎中光芒四射,以零点零一秒的速度迅速转动着,竟收掉了谷底袭来的大部分水。

    三世川穹的尾巴露了出来,只听空中犹如龙啸之声嘶鸣。

    在水全部被鼎收光之际,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飞进了鼎炉,鼎停止了转动,虽然没收掉三世川穹,但却收了它一魄。

    现在不知道三世川穹逃窜到何方,光亮渐暗,石寒水伸开手掌将鼎纳入,对着这寂静的空气道:

    “妖孽,还不快收手,天理昭昭,你是逃不掉的,你若自己现身,此鼎还是你的好去处,留你尸身,若你继续危害人间,挑起人间灾难,我让你灰飞烟灭。”

    声音寂寥冷淡,穿透力很强,在山谷间层层回荡,自信从容,像是自言自语又似警告。

    白衣飘飘,带着蓝色的光环慢慢地降到了谷底,冰神剑瞬间消失在戒指中。

    石寒水站在石子上,听到了细微的喘气声,像是有人,没有任何威胁力的人,他大手一挥,谷底亮如白昼。

    眼前的景象让他连呼吸都停顿了,太惨了,谷底横七竖八躺着的全是孩童,有大有小。

    有几个小孩面部发黑,皮肉干瘪,像面皮子包裹着干材棒子,眼眶凹陷,像是干尸。

    这都是三世川穹造的孽,此地因位置特殊,聚集天地之精华,三世川穹借助吸食人体精气增加功力。

    石寒水赶紧蹲下身,一手拉住其中衣着完整的那个孩子的胳膊,他的眼眸深邃又夹杂着怒火,都怪他来晚了。

    这个孩子还有气息,刚刚他听到的微弱的气息,可能就是这些孩子发出来的,时间不多了,救人要紧。

    石寒水站起身,双手一个大周天运转,左手开两指盾在右手之上,开功发力,从指尖接踵而下飞出了好多只晶莹剔透的珍珠般大的小蝴蝶,蝴蝶周身闪着无数的七彩粉末。

    这是以自身灵气幻化的七彩粉蝶,七彩粉蝶在空中盘旋两周,会分辨死人和活人,而后从孩童的鼻腔飞进去,活人就会借助七彩粉蝶的灵气,锁住三魂七魄。

    一旦锁住三魂七魄,他们就会很快醒来,蝴蝶一共放出去二十只,留下了三只,石寒水召回了那三只,地上还躺着六具干尸。

    石寒水抬头看了看天色,此为子时,阴气最盛之时,离天亮还有很长时间,谷底气温骤降,他经历过寒冬腊月不着寸缕练功倒无碍,只是这些刚找回三魂七魄的孩子怕是受不住。

    虽然此地不宜久留,三世川穹有反扑的可能,但石寒水还巴不得他来呢,刚才打斗中,鼎已经收了它一魄,若它靠近鼎会立马有所感应,不用他出手,就能封印它。

    石寒水在孩童旁边打坐入定,周身渐渐被白光包围,连带所有人一起形成了保护圈,他设下了结界,与外界阻隔了起来。

    至此人们疯传,天神下凡,保佑百姓,石寒水看着百姓们诚挚的谢意,表面上淡定,内心却澎湃。

    他跟随师父修行几百年,虽说已经有入定的境界,但得到人们的称颂,内心还会有波澜,这不是名利带来的快感,而是心中的责任。

    无暇山成立的职责就是保人间不被妖魔鬼怪所侵扰,作为上界与人间的使者,保卫曾经的同胞,石寒水理解了下山的意义。

第六章 偷梁换柱

    夏枯草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哪里出了错,她怎么就睡不着呢?

    眼睛闭上又睁开,睁开又闭上,唉,心里一旦动了心思,还真的是忧心忡忡,这心思明知不该动,但是又非动不可!

    想要成为采药师,成为她爱的人的靠山的话,这心思必须动,夏枯草扭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小优,又看了看旁边同样熟睡的碧晨。

    夏枯草眼睛微眯,下定决心,葬礼按照巫族最高配置,将为期半个月,才会入圣女陵。

    而小优等人将在后天皇上下派代表来临的时候去正殿帮忙,明天,只有明天一天。

    夏枯草咽了口口水,心如擂鼓,她虽然有点脾气古怪,有点思维跳跃,但为难别人还是第一次,尤其是还想借着机会一步登天的小优!

    夏枯草双手合十估叨着:“拦了别人发财的路,会不会天打雷劈啊!”

    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一早起来,夏枯草眼睛都睁不开,心里甚至有点害怕起来,这可是头一次干坏事啊。

    夏枯草趴在碧晨耳旁嘀咕着,碧晨连连摇头一副受惊吓的样子。

    夏枯草小声道:“这可是我们俩千载难逢的机会,再说,如果她们不动心思,咱们也骗不到她们,对吧?”

    碧晨为难的皱着眉头,咬着嘴唇声音发怵:“小优虽然是胖姑姑的走狗,平常也借机为难过你,可是你也知道这次的机会她有多期待,我怕她以后会找我们麻烦啊!”

    夏枯草勾了勾手指:“那这样,你就按我所说的稍微透露两句,其他看我的,保准不让她们怀疑你。”

    碧晨抓抓头发勉强点头道:“好吧,我主要担心你!”

    夏枯草把食指放在嘴边嘘道:“不要紧,你放心的。”

    夏枯草今天异常的忙碌,采摘果实收集干树叶储备粮草不说,河边又架起了比昨天更大的大锅子,里面放满了肉,几乎快掏干了她的粮仓。

    她还额外架了个锅,下了个网逮了几条鱼给蒸了。

    夏枯草看着自己的宠物老鼠晴天道:“你闻着这味是不是也特别馋?嘿嘿,姐告诉你,你可别偷吃,否则有你好看了。”

    夏枯草笑的奸诈,而小老鼠听后吱吱的在她身旁乱窜像是受到惊吓般,惹得夏枯草开怀大笑,这老鼠跟了她十年了。

    这十年以来,她把它当做知音,把它当做垃圾桶,甚至说了一些连碧晨都不知道的东西。

    夏枯草觉得没人聊天和老鼠聊聊也挺好的,反正它不一定听得懂,更不会乱传,她一个人守着一座山太孤独了。

    说了一大堆话之后,夏枯草躺在石板上很快睡熟了,一个翩翩少年拔地而起,挥动双手拿了一张大树叶盖在夏枯草的身上。

    而后走到炉子旁,摘了片叶子,在她架起的大锅旁煽起火来,看着夏枯草的睡姿,不禁摇摇头,这哪像个女人。

    它刚刚没听错吧,她要带它去冲锋上阵?这女人脑袋出问题了吧!

    还有这飘香的肉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它跟了这女人十年了,吃到的骨头都寥寥无几,真是抠门,今天突然搞这么丰盛,让它有点措手不及,安全起见,还是听她话比较好。

    想它几百年的道行,刚出门就被该死的大雕袭击,还没有反抗之力,就因为躲避大雕才误闯入这个女人的地盘,没想到这女人神经不正常,对它一见钟情。

    整日絮叨不说,还各种吐苦水,听的它耳朵都出了茧子,幸好此地它没有天敌,还粮草充足,灵气也不错,短短十年比得过之前的数百年,竟修得人身。

    少年回头看了夏枯草一眼,她总算还有点功劳,应该是与她的悉心照料有关吧!

    想到此,对于夏枯草刚刚的央求,少年一瘪嘴,只能帮了。

    突然身后一声大叫,吓得少年条件反射倒地缩成了一团,只见夏枯草躺在石板上哇哇大叫,左手摸着右胳膊,右手摸着左胳膊,保护着自己闪躲着莫名的东西。

    像是魔怔了一般,少年刚松口气,夏枯草像挺尸一般突然坐起,眼睛却还闭着,她的身体倾斜着,一口血哇的从口中吐出。

    血腥味,浓浓的血腥味荡漾在口腔,夏枯草前所未有的嫌弃,她睁开眼睛连呸几声,当看到地上的淤血时,惊叫出声,大喊:

    “是谁,到底是谁,谁在打我?有本事你出来,别躲躲藏藏,竟然敢趁我睡觉袭击我!”

    夏枯草想动一动身子,身上的伤口被牵扯到了,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撕叫出声,拨开袖子一看,破口大骂:“该死的,该死的,到底是谁?”

    夏枯草的震怒让躲在一旁的小老鼠摸不着头脑,它蹲在原地一动不动,还是被夏枯草点了名。

    夏枯草一把揪住小老鼠的腿子,将它拎到自己的腿上,看着它的眼睛道:“晴天,是不是你?”

    小老鼠内心深处传来不安,怎么能扯到它头上,它萌萌滴看着夏枯草眨眨眼。

    夏枯草哇哇大哭:“看我都被打傻了,你不过是只老鼠而已,怎么能打我,晴天,你帮我评评理,你看看我这满身伤痕,还被打吐血,………

    你还记得我之前老跟你提起的那个梦吗?就是有个水妖不停地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看的我眼睛花的那个,今天它没有出现在我的梦境,我还以为是昨天从树上摔落震慑住它了。

    没想到它下黑手,肯定是它对不对?我就跟你说过,那肯定不是梦,一定是妖魔鬼怪作祟,我不服从它,它就打我,你看看……”

    夏枯草拨开衣袖给小老鼠看,委屈的不行,晴天却陷入沉思,刚刚它在这里煽火,确实没有任何人靠近过他们。

    难道夏枯草体内真的住着另一个人?这个人还不停地试图教她武功。

    这个梦夏枯草天天都跟它提起,但今天夏枯草没有做梦却被打,是她拒绝入梦遭到惩罚,还是她体内有些变化让另一人大为恼火?

    少年晴天摇摇头,太复杂,如果可以化成人身就简单多了,可它又怕吓着夏枯草,夏枯草长这么大,按她所说,点子极高,还没遇到过匪夷所思的事,除了那个她口中不知真假的水妖!

    这一下午,夏枯草都有点提不起精神来,自己上了一点药之后就望着天空发呆,自言自语:

    “难道真的是举头三尺有神明?看她即将搞点小坏事,就有神明来惩罚她?”

    夏枯草摇摇头,不可能吧,若是如此,那世间怎么还会有这么多恶人!

    夏枯草抓抓耳朵,放弃吧,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个声音:“走正道方为顺应天意。”

    夏枯草看着两锅子吃的,看着晴天道:“今天不用你出马了,行了,我这顿打挨得值,花花肠子太多,就是这下场,我请你吃肉,看在你陪我十年的份上。”

    夏枯草从锅子里舀了几坨肉放在一个破瓢子里。

    晴天看着那破瓢蹙起了眉头,好歹现在也可以幻化人形了,怎么看着以往吃饭的瓢子觉得恶心呢,是变得讲究了吗?

第七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夏枯草见晴天没动静,在它脑门上一弹道:“嘿,你是怕我对你下药毒死你?你可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没想到你这么有灵气,来,看着”

    夏枯草说完用刚刚弹了鼠毛的手抓了一根大骨,张开血盆大口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满嘴流油,还递给晴天一个眼神,含糊不清的说着: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什么也没放,放心吃吧,快,我已经改邪归正了。”

    晴天看着如此不讲究的夏枯草,真是为人类丢脸,反正它本体是老鼠,虫蚁都吃过,这也还好啦,不必强行做人。

    夏枯草见晴天埋头大吃,这才露出笑脸,原来一开始就错了,快乐如此简单,她从昨夜愁到现在都是自找的,人不可有邪念,一切顺其自然。

    只是……碧晨,对不起了,现在也没办法中途告知她终止计划,她背着良心不安放消息,若这些人来了,可怎么弄,碧晨不会生她气吧!

    夕阳西下时,天边出现了红霞,美不胜收,夏枯草用叶子把肉包起来,这些也不能浪费,既然煮了就带回去分了。

    刚出路口,果然见碧晨等在约定好的位置,夏枯草瞄了瞄,只有碧晨一人。

    碧晨显得有点局部不安,缴着双手,楚楚可怜的看着夏枯草,突然开口小声道:“对不起……”

    夏枯草惊喜过望,狂扑过去,打断了碧晨的话,抱住碧晨高兴的道:“太好了,你一个人来了就好,你说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

    碧晨惊讶的看着夏枯草,嘴巴动了动却没说出口,大概有点蒙,夏枯草赶紧拉过碧晨到一个空地上坐下,从怀里掏出三大包东西放在腿上,就在这时大树后走出两个女人。

    “你们俩鬼鬼祟祟藏在这里干嘛?难不成真的干了不为人知的事?”

    “该不会是真杀了族长的猪吧,啊,这可真是个惊天大消息,夏枯草,你觉得这件事流露出去,你还有小命在吗?”

    这两个人像唱双簧一样,你一句我一句,脑补所有的画面。

    夏枯草见到来人有点淡定,却叫碧晨吓了一跳,她站起身聂促的小声道:“你们……怎么来了?你们不是去……培训了吗?”

    说话舌头都打结了,两句话说的比蚊子还小声,低着头的模样像是大摇大摆的告诉别人她做错了事似的。

    小优瞪大眼睛得意的反驳:“我们是培训了,可我听说你在打听我的行踪,你打听我能干嘛,肯定是怕我抓住你们的现行,所以准备事先知道我的位置躲着我。

    看吧,被我猜中了,昨夜被我逮住一次,今天又被我撞上,你们运气不太好呢,我若想说,你俩可都完了。”

    小优说完对着旁边的女人使了个眼色,那女人心领神会,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威胁着:

    “我马上去告诉胖姑姑,你们竟然开小灶,藐视她立下的规矩,这都不说,还敢私自偷猪,罪加一等!”

    夏枯草看着两人眉飞色舞,再看看一旁低着头差点哭出来瑟瑟发抖的碧晨,明白了,合着碧晨是没找着小优,结果大反转,被小优跟踪了。

    碧晨刚刚所有的反应只是觉得对她有所愧疚才欲言又止,嗯,夏枯草点点头,这个结局貌似很好,这件事真的与碧晨与她无关。

    思及此,夏枯草立马装出一副楚楚可怜害怕的要死的模样,讨好似的快步起身拉住了那个女人的胳膊,一副讨好的笑脸,看着小优道:

    “别呀,好歹姐妹一场,你看看碧晨再看看我,一向老实的很,我怎么敢偷猪,真的是存余可以放心吃,但是胖姑姑那,还请你们高抬贵手。

    你手上有了我这个把柄,我以后肯定唯你马首是瞻,老规矩,分你们一半如何?若年底再分得食物,就按这个规矩来,决不食言!”

    小优双手抱胸,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伸出三根手指,大言不惭的道:“三七分,并且要通知我俩,若我发现你们背着我们偷吃,有你们俩好看的!”

    夏枯草连连点头,蹲下身去,拿了两大包递给小优狗腿的道:“一包瘦肉,一包蒸鱼,小心刺!”

    另一个女人瞅了夏枯草一眼,拉着小优的胳膊道:“我们又不瞎,嗦,是笑话我们没吃过鱼吗?”

    夏枯草一副受惊吓的样子连忙摇头:“不敢不敢,你们好走,我一定说到做到!”

    两人这才离去,夏枯草一屁股坐在树叶堆里,拉了拉碧晨的手安慰了一番,这才把白天的计划有变说给她听,碧晨松了口气,却也没了多大胃口。

    想到以后经常要这样偷偷摸摸的被人威胁夏枯草头就大,碧晨更是怕被胖姑姑惩罚,她拒绝着夏枯草道:

    “以后你不要冒险再送吃的出来,我在这里只有你一个朋友,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比起这些,我更希望你和我生活的安然无恙。”

    夏枯草叹口气:“好,我知道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惹上了这两个阎王,你以为我不送吃的能躲过去吗?”两人在余晖下走回房间。

    树后幻化出一位翩翩公子,一袭黑发披在后背,眼神犀利,脸庞虽有点尖也略显英俊。

    晴天靠在树上吊儿郎当的吐出一个枣子核,了然于胸的自言自语地说:

    “原来是被人给拿住了把柄,什么胖姑姑,到底有多胖?一个肥子竟敢欺负那颗草?”

    晴天又呸了一声忽然笑了:“那颗草?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唉,我早该想到的,给我随便取了个晴天,她自己的名字还能好到哪去?”

    晴天想到这不禁打了个冷噤,还好没赶上下雨天,不然给他取个小雨或者小雪,该多难听啊。

    想到那两个女人的嘴脸,晴天眸色渐暗,眼神微眯,一丝危险气息慢慢蔓延。

    “那颗草,除了他,谁也欺负不得!”

    小优和同行的女孩两个人偷偷摸摸的走到了茅厕边上废弃的柴房里躲了起来,柴房里还有桌椅呢,只是灰尘多点,太阳还没完全沉下去,就着亮光还能看见。

    打开叶子一闻几乎幸福的晕过去,可真香啊,看样子足足有两斤肉,那条鱼也是,鱼头鱼尾都在,个头也不算小了。

    小优口水都流下来了,她耸了耸旁边女孩的肩膀说:

    “怎么样,我够意思吧,可没骗你,这些东西我们半年难得吃到一次,更何况还有鱼肉,那说好的,你让你的亲戚也多提携提携我。”

    那个女人抓了一根排骨含在嘴里边吃边说着:“那是当然,我那亲戚虽然没有胖姑姑地位高,但好歹是个管事的,路子多,门面广,以后你攀上高枝有个什么信要送的的尽管找她。

    就算依然呆在御奴所,只要我开口她也会关照着你!”

    小优乐呵呵地转头道了谢又嘀咕:“两个憨包,被我算计了都不知道!”

    两人的嘲笑声惹得墙角的晴天火冒三丈,两个三八女人。

第八章 时来运转

    即使心里冒火,晴天也不能幻化人形,只得伺机而动,这口气他必须为那颗草出了,虽然那颗草是有点像憨包!

    晴天见那两人吃的欢了,对鱼动起了手,像是没吃过鱼肉似的,像咬那猪肉一口塞进去一大块,一个激灵,他想到了个好主意。

    待两人吃进了一大口鱼肉还没来得及吐刺时,晴天突然使了法术把自己的身体变大了两倍,这简直就是大写的老鼠精!

    他从角落跳了起来,扑到了那不堪重负的桌子上,小优就只看到一个黑影扑来,定睛一看,尖叫出声,想要跑,凳子被绊倒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咯噔一下,嘴里的鱼肉连刺一起吞进了嗓子里,卡住了,上不去出不来,两眼圆睁,指着那老鼠精却没办法。

    嘴里只唔唔着不成型的话:“妖怪妖怪!”

    旁边的女人也吓傻了,见小优挣扎,赶紧拉着她退后。

    晴天见那女人定力如此强,不给点狠招怕是对付不了,他一个跳跃直接蹦到了女人的头顶,抓住了她的头发,胡乱一通乱抓。

    把她的头往后仰,迫使她张开了嘴,女人尖叫的同时,嘴里没来得及吐出的鱼肉滑进了喉咙,直接两眼一番晕过去了。

    小优惊慌失措的破门而出,她们的尖叫声引来了其他人,晴天赶紧爬到桌子上,手脚并用,把桌上的东西连锅端走。

    这两个女人已经没了理智,要让人看见这些肉那颗草就完了。

    小优脸涨得通红对着来人比完了又比,说出的话也没人能听懂,每呜呜一次喉咙就痛三分,她只能指了指刚刚逃出来的柴房,泪眼汪汪的让人毛骨悚然。

    柴房里仅剩下晕倒的卡着喉咙的那个女人,其他什么也没有。

    大伙把两人送去了简阳的医所,夏枯草听到这个消息时,很不厚道的笑了,她拉着碧晨仔细的向目击者问了又问。

    很确定这两个女人在偷吃,偷吃的还是她给的鱼,结果却不知为何卡了喉咙。

    夏枯草叹口气,有点幸灾乐祸的嘀咕:“真是活该,让你们威胁我,让你们抢我的肉!”

    碧晨警告性的朝她摇了摇头,夏枯草躺在床上看着旁边的空床铺,心里的邪念好像又蠢蠢欲动,很不受她控制似的。

    她最近发现,随着长大,身体里似乎有一股邪火滋滋地想往外冒,甚至有时候会不由自主的动歪心思。

    夏枯草摇摇头强迫自己闭眼,闭眼,白姑姑从小教导她坏事不能做,她可不能忘。

    第二天一早,就传出了很多版本的鼠妖形象,什么尖面獠牙,什么胖如肥猪,什么法力高深,更有甚者说鼠妖看上了那个女人,准备让她生小老鼠!

    面对这流言蜚语,两位当事人却是有苦说不出,喉头肿胀发炎,说不出话不说,精神还受到严重的冲击,那个同伴至今还未醒。

    胖姑姑在院子里大声呵斥着:“你们不要自己没事找事,在巫族说什么妖怪简直是大忌讳,这不是藐视族长的威严吗?

    你们若还想保住小命,就赶紧的闭嘴,还有简神医说是鱼刺卡喉,那鱼刺来的蹊跷,这两个人一定有鬼,一定要彻查此事。

    若你们胆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不顾族规偷吃更甚者溜出巫族地界,下场就是一个字,死!”

    胖姑姑十分严肃的讲完话,再一看集结在一旁的一只小分队,那是去往正殿打下手的,本来要的人少了两个。

    若临时指派人,又不是她的亲信,出了事她担不起,若攀了高枝也与她无利,这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就是一阵无名之火,熊熊燃烧,直指屋里躺着的两个女人:“不过是只小老鼠,看把那两个不中用的东西给吓得,简直就是误事,打乱了我的计划,该死的!”

    胖姑姑正冒着火,却见大伙突然对她露出了惊惧之色,甚至抱团后退手指着她的后背。

    胖姑姑顿时火冒三丈,声音尖细刺耳:“你们一个个是什么表情,见鬼了吗?”

    夏枯草则一愣,她可没有和晴天谈拢怎么做,计划她已经取消了啊,那么……

    人群中有人小声的提醒胖姑姑道:“你的肩上有条蛇!”

    胖姑姑扭头一看,那蛇正吐着信子和她对视,瞬间张开血盆大口要向她咬来呢!

    “啊……”一声尖叫响彻整个院子,冷汗都冒出来了,胖姑姑果然不是吃素的,她见众人都害怕的后退,没人能救她,她就闭着眼睛尖叫着扭动身体,一个灵活的胖子,试图把蛇甩掉。

    可这蛇抓的非常紧,见人反抗,突然用蛇尾缠住了她两个碗口粗的脖子,越嘞越紧。

    夏枯草眼见蛇尾缠住了胖姑姑,这样下去会没命的,她没有多想,箭步冲过去抓住蛇的七寸,用力一拉,蛇松开了尾巴。

    夏枯草将蛇丢在一旁,胖姑姑还在不停地扭动挣扎,大伙一见此情此景,全部蜂拥而至拥住了胖姑姑,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拍马屁。

    夏枯草看着那蛇,正想着要送走它,不然胖姑姑肯定不会放过它,却见它很有目标性的游向了墙角的一个洞,夏枯草定睛一看,洞口有一只老鼠正跳的欢快。

    夏枯草心里咯噔一下,这个不会是她的晴天吧,不能,晴天可从没下过山,这蛇大概是饿了,看见老鼠觅食去了吧。

    隔得太远夏枯草看的不是很斟酌,但是晴天一向机灵有灵气,这条蛇还不足为惧,否则这十年它渣都不剩了!

    胖姑姑回过神长出一口气,面对众人的嘘寒问暖,心里哇凉一片,正色道:“是谁救了我?”

    于是,夏枯草站了出来,很不可思议,却又在情理之中,她可是独自在山中生活了数十年。

    这一次,不是夏枯草算计,而是时来运转,小小的一次出手,胖姑姑就亲自点名由她代替小优去正殿,明着是报救命之恩。

    夏枯草也不扭捏,大方接受,还趁机提出要求,要求碧晨和她一同去,碧晨胆小心细,惹不出大乱子,胖姑姑同意了。

    两人换了衣服跟在队伍后面在所有人的艳羡中出发了。

第九章 初见宫主

    碧晨默默地对着夏枯草举了个大拇指说:“你可真胆大,蛇都不怕,胖姑姑还算有良心,知道报答你,也正如了你的愿!”

    夏枯草一瘪嘴:“你傻吧,这可不是报救命之恩。”

    碧晨赶紧凑过来:“怎么说?”

    “我们俩无权无势也不依附于人,领头掌事的一共五位,就属这胖姑姑官最大,最会打算盘。

    这同去之人大部分都是她的亲信,此刻若再安排两个别人的亲信,无论是出事还是高升都会威胁到她的利益,若被人背后算计,搞出点事来,她的官衔肯定第一个被撤,不就便宜了别人?

    我们俩既不是她的亲信也不是别人的亲信,就少了一份威胁,再者上次她抓着我俩偷跑出去,就知道我们多迫切这个机会了,搞破坏基本不可能。”

    碧晨听完点点头,认同的道:“确实是这个道理。”

    而后又小心翼翼的道:“既如此,小草,你不会惹事吧,我害怕!”

    夏枯草连连摆手:“你放心,这机会难得,我放弃之际还被老天眷顾,我不会做对我们不利的事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小路一路朝前,往正殿赶去,老远就听见了喇叭火炮的声音,声势浩大。

    夏枯草一路好奇的东张西望,这真的是她第一次堂堂正正走出御奴所,说来好笑,十八年来,她就像被困的井底之蛙。

    原来出了御奴所外面的世界还很大很大,庙宇众多,鸟语花香,这都是夏枯草不曾见过的。

    还有热闹的集市,琳琅满目的商品都是在特定的关口和路过的商人交换的。

    稀奇古怪,看的小女生心花怒放,卖东西的人一见这群人的打拌穿着就知道她们是奴隶,便不再热情的搭理她们。

    胖姑姑虽然戴着象征高人一等官位的绿色发箍,可依然不受待见,所以她怒火冲天把气撒在她们这群无辜之人的身上。

    夏枯草等人只得低着头对所有的东西视而不见,赶紧穿行向正殿赶去。

    正殿大门口是有守卫把守的,还要检查各路证件,夏枯草嗤之以鼻,明明墙角就有狗洞,还有后门可入。

    打开大门,胖姑姑领着一行人刚走了两步,后面突然有人大喊:“让路让路,别挡道!”

    刚听见喊叫,夏枯草就感觉耳旁呼啸而过一阵风,一扭头,一副马蹄子扑面而来,夏枯草吓到了,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和马接触过。

    身后有人抱住了她的腰将她往后扯,两人同时摔倒在地上,骏马从夏枯草的身上跳了过去。

    心如擂鼓,还没从马蹄子上反应过来,迎面而来一根长鞭,结结实实一鞭子打在夏枯草的胳膊上,鞭子上全是倒刺,此人收回鞭子一拉,卡擦,夏枯草的半截袖子没了,胳膊上瞬间冒出了血。

    “让你个不长眼的贱奴长长记性,差点惊了宫主的宝马!”

    留下这句话,人已经在马上飞驰而过好几米远,夏枯草嘴巴微张,原来那马蹄之上从她身上跨过的人是族长的女儿?

    身后的人惊叫出声:“小草,你流血了!”

    夏枯草向后看了一眼,原来是碧晨抱住了她,她有气无力的道:“谢谢你,碧晨,没想到危急时刻是你救了我!”

    “做事这么迟钝,也没点眼力见,真不该让你跟我入殿,这还没进殿呢,你就惹怒了宫主!”胖姑姑居高临下双手叉腰唉声叹气的落井下石。

    一副悔恨的模样像是夏枯草做了十恶不赦的事,夏枯草咬紧牙齿,她感受到了来自碧晨的善意提醒,强撑着站起身低头乖乖认错着:

    “胖姑姑息怒,确实是我的错,还好没有让宫主受伤,现在再调换人已经没了可能,姑姑您看不如我还是跟您去吧,我一定小心谨慎,再不出乱子。”

    胖姑姑一跺脚,一个锋利的眼神直挖夏枯草的心脏:“真是倒霉,你最好牢记你说的话,后面的步伐都跟着碧晨吧!”

    说完这才扭头走向队伍的最前面,夏枯草捡起地上的半截袖子,用牙齿咬

    住一端,用力撕开,再掏出针线递给碧晨道:

    “这模样太狼狈,你帮我把伤口缠起来。”

    另一边的袖子虽然完整,但整体不搭,夏枯草只能忍痛撕掉了半截袖子,也让碧晨按同样的方法缠起来了,现在看起来顺眼多了。

    像是穿了个中袖加护腕,也算落落大方。

    石寒水已经坐在山顶打坐了两天两夜,他还是感受不到三世川穹的气息,一点也没有,连鼎都没有任何反应。

    人他救了,还收了它一魄,按三世川穹有仇必报的性格来说,它肯定还会来找他复仇的。

    现在怎么毫无动静呢?太阳升起又落下,石寒水依然一动不动,任时光荏苒,未曾在他身上留下一点痕迹。

    夏枯草站在厨房门口,惊讶了,这正殿的厨房都这么精致阔气?比她们二十个人的宿舍还大一倍。

    夏枯草不受待见是显而易见的,被支配出去干最苦的活也是注定的,只是苦了和她一同来的碧晨,其他人都被派去前厅打下手了。

    “对不起啊,碧晨,让你跟着我受苦了,厨房的活可是又脏又累,还要宰杀鸡鸭鱼肉,你可以吗?”夏枯草有点担忧的问着,碧晨胆小,众所周知,鸡鸭的叫声都比她还大。

    碧晨苦笑着安慰着夏枯草:“有你在,我不怕,没让我们去洗茅坑已经算好了。”

    夏枯草被她逗笑了,苦中作乐,竟然觉得也还不错了,正笑着,里面飞出来一颗白菜,夏枯草吓一跳,本能的用手接住了。

    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就听见有人在大叫:“让你们来是干活的,不是来享福的,还敢窃窃私语不和我们打招呼,简直目中无人,快滚过来!”

    这位中年妇女中气十足,声音醇厚犀利,夏枯草耳膜嗡嗡响。

    夏枯草刚跨入门槛,另一个讥讽的声音传来:

    “巧姐,你也别生气,那可不就是来享福的?你看看那小身板,瘦不拉几的,能扛动一袋子萝卜吗,这胖姐能找什么好人过来给我们使唤,她这人贼奸,好的都留在前厅做糖衣炮弹呢!”

    此话一出,哄堂大笑,夏枯草这才看清屋里有七八个女人呢,全部都是身宽体胖的大个子妇女,用帽子罩着头发。

第十章 人心险恶

    夏枯草见碧晨缩在她身后,可怜兮兮的,夏枯草二话不说丢下白菜,走到墙边,两手一拎一甩,一大袋子萝卜扛在了肩上,动作一气呵成,熟练的很,一看就是长年干苦力的。

    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夏枯草鞠着躬道:

    “初来乍到,请多关照,我们只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厨房,一时惊讶,进门后才发现原来厨房的姑姑们才是最漂亮的!

    我本就是个粗人养猪的,有什么力气活,都交给我,没问题的,胖姑姑走时可劲的吩咐我,要能吃苦耐劳,配得起她对我在御奴所的栽培呢!”

    碧晨也连鞠几躬,礼貌的说着姑姑们好,那几个女人见此情形也闭了嘴,其中有一个假装咳嗽一声吩咐着:

    “既如此,后院的五车煤全部卸下来,摆放在仓库里,还有十车木头,全部劈了码好,去了会有人告知你怎么做!”

    夏枯草嘴巴抽了抽,这简直是虐待,可是这不是自找的吗?谁让她撞破脑袋想从御奴所出来呢?

    夏枯草出门时,碧晨欲跟上,有人喝止住她:“你留下,让她一个人完成。”

    夏枯草看着碧晨,她眼中的担忧刺痛了夏枯草的心脏,夏枯草坚定得点点头,绝尘而去,她可以,一定可以。

    五车煤,一车都不少,她去的时候显然那些男人已经听到了风声,他们手上的黑渣提示着夏枯草要忍耐,显然这就是这几个男人的活。

    现在全部都让她夏枯草做,那几个男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没有人愿意插手。

    一个老男人从廊上的屋里走出来,嘴里还叼着大烟袋,他走到夏枯草面前,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点点头道:

    “既然来了帮手,那你们几个就去厨房打下手吧,别惹得巧姐,倩姐不高兴,马上就出御宴,可马虎不得!”

    等人走后,老男人这才问夏枯草道:“你能行吗,我只给你半天时间,晚上这个院子就要空出来,摆放菜式了。”

    夏枯草一咬牙,戴上手套就开始埋头苦干,自己夸下的海口怎么也要完成。

    老男人见夏枯草不说话,倔强的劲让人很有感觉,她弯腰时候露出的曲线还挺有看头,这张脸蛋没有多余的杂质和装饰,倒也显得别有韵味。

    老男人心口一窒,禽兽般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他凑近夏枯草意味深长的道:

    “看看,这细嫩的腰枝,多么惹人怜爱,虽然巧姐不好惹,但这里是我的地盘,只要你嘴乖手巧,伺候得我开心了,我立马找人把这些全给你解决了,如何?”

    夏枯草皱起了眉头,站起身厌恶的看着老头子,疑惑地道:“你让我伺候你?怎么伺候,我这人从小到大就是养猪的,是不是要拿糠塞到你嘴里?”

    老头子瞬间气得脸色发白,一口唾液唾在地上:“你个杂种,活该干苦力,一看就不是享福的命,爷又不是猪,吃什么糠?

    你今天若交不了差,耽误了事,别怪我把你扣在这里,到时候看有谁帮你,伺候不伺候不是你说了算!哼!”

    说完扭头进屋,澎一下关上了门,夏枯草恶心的连退两步,也在地上呸了一口道:“你才是杂种,我呸,伺候你,我伺候你全家!”

    心里虽恶心到不行,还是要打起精神干活,刚做好的煤有一点湿湿的,不好拿捏,夏枯草尝试几次想一只手拿两个,都不成。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炙热难耐,如果一直保持这个速度,不说能不能完成,就是这上千次弯腰站起弯腰站起的动作已经让人身心疲乏了。

    汗水从夏枯草的额头滴下来流进了眼里,滋的眼睛疼,她闭上眼睛用袖子擦了擦,如此反复,夹杂着煤灰,袖子都黑了一块。

    眼看着一车就快要搬完了,院里突然多出来个女人,她手上端着个碗走向了夏枯草,夏枯草撇了她一眼。

    粉色的衣服精致的腰带,还挂着香包,脚上莲花生步上好的鞋面,根本不是做粗活的,更不可能是上等丫鬟。

    夏枯草此等是最下等的奴隶,整个巫族都是她们的主人,但上等丫鬟却不同,她们虽然也为奴,但是只需要在各府邸伺候就可以,不需要干杂活听令于其他人。

    夏枯草曾听说过上等丫鬟的生活,过得确实风生水起,得到主人赏识也可以一步登天,只是那毕竟是少数,难道这位就是被主人赏识的?

    那女人见夏枯草打量她,她笑意盈盈的递过了碗来,深情款款的道:

    “我们同为奴,我很明白你的苦境,我佩服你的勇气,这么热天的别虚脱了,喝口水吧,我虽然不能帮你搬,但也不忍心你渴死!”

    夏枯草眼睛微眯,女人的眼睛虽没有闪躲,但用手指头也可以想到一件事,此奴装饰非凡,得了主人之势,此地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糟老头。

    别人都对她唯恐不及怕惹火上身,此奴偏偏假装好意递碗水,还说的深情款款,难道她就不怕得罪了糟老头没好日子过?

    这种人最是懂得明哲保身,看来主意不是她想的,那必定是那个骨子里都透着坏水的糟老头。

    夏枯草接过碗低下头假装喝水,眼睛四处一瞅,果然见那窗口有双眼睛盯着她呢!

    夏枯草抬起头,连声道谢而后道:“你这碗水真及时,我感觉我的头发尖都烧焦了,快让我灭灭火。”

    说完一碗水径直泼在了头顶上,水顺流而下,模糊了眼睛,夏枯草用袖子攒了眼睛的水大笑道:“真畅快,像洗了凉水澡,真舒服。”

    这一副狼狈的样子,让面前的上等女奴都有点嫌弃,夏枯草看着她避之不及的动作,满意的笑了,这等粗鲁模样,糟老头还想要她伺候那口味太重了吧!

    夏枯草递回碗,再朝那窗口看,已经没有人再偷窥了。

    这水里碱性很重,味很呛人,应该被人放了东西,真是心黑,好好做事都不让,白姑姑说过人心险恶,果然不错。

第十一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经过这场闹剧,夏枯草更加小心,从早到下午,她一刻不停歇,不吃不喝一直在搬,好不容易搬完了煤,又要开始劈柴。

    十车,整整十车,每车大概有十五根木头,老天,这可真是个大工程。

    夏枯草抹了一把汗,袖子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双唇枯焦起皮没有半点血色。

    几次轮起斧头都差点砍到自己的脚,吓得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太阳西下时,夏枯草劈完了柴,这一下午倒挺安静,老头子来验收完毕也没多说什么。

    夏枯草松口气,看来老头子是死心了,也对,这么狼狈这么脏死人才会对她有想法。

    这么一想倒觉得走来的丫鬟打扮的姑娘和蔼可亲了不少,她递来的水夏枯草感恩戴德的喝了。

    小姑娘为人真诚,她看着夏枯草脏兮兮的模样,便笑着道:

    “天色已晚,你们的宿舍还没安排好,你身上的衣服已经分辨不出颜色了,没想到你这么行,一个人干了五个人的活。

    我叫青莲,主人去忙了,若你不介意,我可以带你去下人的澡堂中清洗干净,再换身干净的衣服,明天可是要招待大人物,穿成这样可不行!”

    夏枯草本来想立刻去找碧晨的,经青莲这么一说,再看看自己狼狈的模样,这样出现在碧晨面前她该伤心了。

    再者搞成这样,肯定是带不出去的,难不成出来是被人唾弃的,虽为奴,也要脸的!

    夏枯草想到这便点头同意了,想拉一下青莲的手以示友好,却又怕唐突了她,这手很黑。

    夏枯草跟在青莲身后,青莲先带她去下人房取了一套粉红色的衣服,颜色和她从御奴所出来时穿的差不多。

    再经过两条长廊,到了一个有水声的地方,本以为厨房这里捉襟见肘,没想到地方大了去了。

    夏枯草好奇的道:“哇,你们光厨房的下人就要住这么大的地方?”

    青莲呵呵笑了:“你第一次来吧,也不全是,这里是想通的,旁边就是贵宾楼,那里才是富丽堂皇,丫鬟奴隶比我们这里多多了。

    再过去是族长的寝宫,正中间是圣女堂,这里是以圆形环绕,围绕着圣女四周的都是族中长老住所。

    这个澡堂子设立在厨房与贵宾楼之间,所以这两路的下人们都在这里统一清洗,澡堂分为男澡堂,女澡堂,喏,你看,到了。”

    正说着,青莲指了指不远处,正是那水声的来源之地,果然是澡堂。

    夏枯草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公共澡堂,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青莲指了指里面道:“现在并没有到供应热水的时间,你也没有盆具,所以你不介意的话,就用我的瓢舀冷水简略的冲洗一遍,待晚一点热水供应,再泡热水澡!”

    夏枯草受宠若惊的连忙摆手道:“不介意,不介意,这已经很好了。”

    夏枯草走进去,澡堂分为两部分,外间专门打了一口不大不小的水井,有连着的五个灶台,旁边架着木柴,到了供应热水时间会有值班的来点火烧水。

    从这旁边的门进入里面,就是洗澡间,很大很空,里面摆了不少木盆和木瓢,盆子有大有小。

    青莲拿了个瓢和盆给她,夏枯草目瞪口呆,原来在御奴所之外的奴隶真的过得很好。

    她洗澡从来就是在山涧野外,何时享受过如此好的待遇。

    青莲守在外面,夏枯草便舀了井水,匆匆冲洗了一遍,换上了青莲给她准备的衣服,湿漉漉的披着头发就出来了。

    青莲看着她的头发笑了道:“这么长的头发,白天还没看出来呢,披着挺好看的,走,回屋拿毛巾擦干,不然会着凉的。”

    她真诚的笑容让夏枯草放下了所有的防备,进屋之后,青莲就让夏枯草坐在梳妆镜前,仔细的给她擦拭着头发。

    夏枯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瞬间觉得有种幸福感,一股睡意不经意的袭来,她连打了两个哈欠。

    青莲柔柔的声音在夏枯草的耳旁道:“瞌睡了就睡吧,这里是下人房,你可以睡的!”

    这声音像是有魔力般,悠扬悦耳,夏枯草两个眼皮子直打架,思想飞到了九霄云外。

    青莲话刚说完夏枯草一头栽倒在梳妆台上,不省人事。

    青莲丢掉毛巾,试着戳了戳夏枯草的肩膀,轻喊了几声:“唉,唉……?你怎么了,真的睡着了?”

    空气中静静地,没有人回答她,脸色瞬间清冷,规规矩矩的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人。

    青莲低下头恭恭敬敬地道:“吴管事,已经办妥了!”

    那吴管事畅快地呵呵一笑,拍了拍青莲的肩膀,右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轻挑的说着:“做的好,好处少不了你的,你也有十多天没有伺候我了,明天安排一下,让你来!”

    青莲脸色复杂的答应了,吴管事笑呵呵地道:“那你就在门口放哨吧,别让任何人进来打搅我的好事。”

    原来这吴管事是好色之徒,他手底下管辖的女奴,基本都被他玷污完了,剩下的不是像巧姐那么彪悍的,就是难啃的硬骨头。

    这才有了白天这情形,没想到夏枯草又是个脾气硬的,嘴巴还特别贱的,这更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他试图让人水中下药,可夏枯草不吃这一套,无奈之下才使用这般阴谋诡计。

    吴管事狰狞着嘴脸,一根一根拨开了那垂在脸庞的头发,一张精致小巧的脸颊露了出来,顿时看的他两眼放光。

    果然没有看错那黝黑黝黑的眼睛骗不了人,很有灵气,拨开那肮脏的外衣竟长着这么一副惊为天人的皮囊。

    再看那身材,凹凸有致,以他多年识辨女人的经验,绝对是前凸后翘的尤物。

    吴管事流着哈喇子水,把夏枯草抱上了床,野兽般扑了上去,大手一挥,准备扯掉夏枯草的衣服。

    夏枯草猛的被人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异常的重,她感觉脸颊都肿了,眼睛睁开,却什么也看不见,四周一片黑暗。

    就在她四处找寻光亮时,脸颊猛的又被人抽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感觉真切,她听到有男人的声音:

    “贱人,让你说我是猪,还让我吃糠?活的不耐烦了,虽然你的小脸长得可爱,但我这口恶气必须得出。

    即使你脸肿了,也不妨碍我做嘛,哈哈,玩你,玩死你,到时候等你醒来你会乖乖地求我,让我疼爱你,就像那无数个女奴一样,跪着膜拜我!”

    夏枯草耳朵嗡嗡地,这一巴掌打的比先前还厉害,耳朵都震麻了,不过她顾不上耳朵,她听到了谁在说话?

第十二章 被猪拱

    吃糠?贱人?这不是那个糟老头子的声音吗?这些都是她骂老头子的话啊!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脸上又是重重地一巴掌,这一巴掌有点打醒了夏枯草,她感觉身上很重,像是有人在压着她。

    这感觉这么真实,那糟老头子的声音又传来了,声音油腻带着得意:“我可是这里的管事,你啊,乖乖的等着我宠爱你吧,我的小乖乖!”

    说完夏枯草感觉有指甲刮到了她脖颈上的肉,刺痛,她挣扎着想睁眼又睁不开,眼皮好重。

    “刺啦”一下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一股凉意从胸口袭来,瞬间让夏枯草蒙掉了。

    她的衣服被撕裂了?不用一秒钟思考,有人俯冲而下,嘴唇挨在了她的皮肤上,像猪一样拱来拱去。

    厌恶,恶寒,愤怒瞬间爆发,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力量从夏枯草的身体里迸发出来。

    夏枯草睁开眼睛,眼眸猩红一闪而过,“呀……!”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过后,地上澎的砸下来一个人,吴管事被一股力量震飞出去,从床上掉在了地上。

    前门牙猝不及防的磕在了椅子上,瞬间掉了两颗,血流成河。

    夏枯草眨了一下眼睛,眼睛又恢复原色,坐起身,黑色的双眸里闪动着怒火,看着趴在地上的糟老头子,起身一脚踩在糟老头子的背上,糟老头子当场大叫出声:

    “啊,来人啊,救命啊,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原来是你这个糟老头子,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杀了你还脏了我的手呢,早晚会有人收拾你,但是你打我的那几个巴掌,可不能这么算了!”

    夏枯草左右一看,那凳子上还有老头子的一颗牙呢,顺手拎起板凳,用尽全力砸了下去。

    “啊……”一阵痛苦的哀嚎过后,老头子晕了过去,趴在地上不动了。

    门外立马有响动,夏枯草看着自己被撕裂的衣服,前胸都包不住,扯过床上的被单,一脚踢开窗户,从窗口蹦下去,往亮光处跑。

    这里怎么也是正殿,是巫族的核心,怎么会发生这么荒唐的事?夏枯草知道身为底层人的悲哀,但是公道必须是有的,她不相信没人管这个糟老头子。

    所以她朝通亮处跑,身后追的人,应该会适可而止,在巫族圣女入葬期间发生这么不堪的事,老头子死不死与她无关,可她也脱不了干系,还是不要惹火上身的好。

    夏枯草一路跑一路推门,总有一扇门是可以打来的,总这么跑也不是办法,这里又敞亮还是躲一躲为好。

    刚跑几步,发现不对劲,前面站了不少人,头戴盔甲,手持长枪,像是守护某个宅院。

    夏枯草赶紧停下脚步,不会吧,这种打扮是巫族的勇士?

    难道这里是什么重要人物的居所?那正好,应该没人敢进去,后面追赶的声音愈发的近,夏枯草看了看这堵墙,三米左右,太高了点吧!

    不过墙她不会爬,但是以她经年累月爬树的经验,墙边这棵树可帮了大忙。

    夏枯草鼓足干劲,把床单系在腰间,手脚并用爬上了树,这棵树不是特别粗壮,枝叶也不是那么繁茂,越往上爬,摇晃的越厉害。

    夏枯草怕这动静太大会引人注意,只能速战速决,再高一点就看到了院内的情况,可是这枝朝墙的分枝有点若不经风的感觉。

    用手一摇就会晃,站在上面是不可能了,于是她像猴子一样双手双脚挂在分枝上往墙边挪动,只不过是另一种攀爬,倒也还好。

    分枝不能完全挨着墙壁,离墙边大概还有几十厘米,此刻风突然大了起来,分枝开始剧烈的摇晃。

    夏枯草看了一眼天边,黑夜中有几道闪电划过,天空短暂的亮了一下,夏枯草看到追逐之人也停止了跑动,蹲在暗处四处找呢。

    看来他们也不敢惊动那些侍卫,太好了,恰逢今夜有雨,那更要进去避一避了,夏枯草伸出一只手扒在墙头,另一只手也扒了过来。

    腿一松开整个人就吊在墙头,她咬紧牙关,用了全部的力气,往上一跃,不曾想力气过大,半条腿子跨过了院内,失去平衡,她急忙用手去稳,又没稳住。

    整个人像个冬瓜一样从三米高的墙头一脑袋栽了下来,头先着地,着实受惊不小,又不敢叫,脑袋被砸的昏昏沉沉,躺在地上半天动不了。

    她听到草丛里有动静,动静还不小,像是脚步声,可是夏枯草脑袋受创,不仅没力气,差点连思维都断了。

    眼睛想睁又睁不大,眯着的一条缝里,她看到有人在打量她。

    她本能的伸出拳头,出拳的速度倒是快,可软绵绵的像是个包子,还没碰着人,拳头又落在了地上。

    夏枯草经历了刚刚的事件,此刻对人有极度的不安全感,她咬紧牙关道:“别看我现在没力气,敢动我,我一样打爆你的头。”

    旁边的人听闻之后蹲了下来,竟嗤嗤地笑了起来:“你说要打爆我的头?”

    “怎么,你小瞧我?不信,你让我在原地恢复一刻钟,我再找你比划!”

    “我一,不和女人比划,二,不和刚从墙头摔下来的女人比划,三,不跟刺客废话,此刻我就让侍卫抓了你!”

    夏枯草听闻立马来了精神,迅速伸手揪住了男人的衣服,可怜兮兮的说:

    “我不是坏人,也不是刺客,哪有刺客从墙头摔下来的,那不是太无能了吗?若如此,派刺客的人也聪明不到哪里去,你说对吗?”

    这话正合胃口,姬子恭拍掉夏枯草的手站起身,居高临下的道:

    “虽是如此,谁知道是不是苦肉计,故意接近我呢,我看还是让侍卫抓了严刑逼供再说!”

    夏枯草立刻翻身抱住了面前男人的脚,在他极度震惊时,有气无力的道:

    “喂,你这人怎么好奈不分,我叫夏枯草,是御奴所的女奴,我来此也是为了摆脱别人的钳制,你要是不愿意救我,那就让我在此自生自灭,等我躲过去我会出去的,别找人抓我行不行?”

    正说着,夏枯草感觉有什么东西滴落下来,一道雷声自天边滚滚而来,闪电划破夜空,点亮的一瞬间,夏枯草看到了男人的脸。

    男人自然也看到了夏枯草的狼狈样,他突然捂住嘴巴咳嗽了一声,像是很不自然,夏枯草猛地松开了男人的脚,她上半身没有遮挡。

    那里被老头子撕了很大一个口子,里面的肉都包不住让人一览无余了,虽然有抹胸,可沟很明显。

    夏枯草撑着坐起身抱住自己的双腿,头埋在膝盖上,红了脸颊,此刻她什么话也不想说。

第十三章 你是太子?

    雨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密,砸在夏枯草的后脖颈上,顿感凉意,可她不敢抬起头,怕丑,那人刚刚看见了。

    姬子恭也没想到,不过看的也不清楚,但基本情况也已经了解了,猜了个大概,他捂着嘴巴,沉声道:

    “我相信你了,马上暴雨来临,你随我进屋躲雨,雨停了赶紧走!”

    说完姬子恭迈开长步先行一步,夏枯草听着声音像是真走了,这才抬起头,哗啦啦,雨点像断了珍珠的弦噼里啪啦砸了下来,视线都有点模糊了。

    夏枯草用被单包住脑袋和身子跟在姬子恭后头往前走,原来院内还有一汪荷塘,荷塘边上有一个凉亭,凉亭内还亮着一盏灯,灯光下有一盏茶和一本书。

    姬子恭带着夏枯草正往那凉亭走去,夏枯草看着姬子恭的背影,心里挺暖,这应该是个温文尔雅的好人吧!

    “通报一声,我找太子!”有个女人清雅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门口的守卫应了一声就匆匆进来,看到姬子恭旁边的女人,愣了一下。

    “这么晚了我不见客,让她回吧,有事明天说!”姬子恭看着侍卫冷冷地道。

    侍卫有点为难解释了一下:“可那是巫族的宫主。”

    “宫主如何,我说不见就不见!”姬子恭语气严厉了起来。

    夏枯草吓得一抖,太子?宫主?天啦,原来面前的男人是南楚皇帝的儿子,偏偏这个时候又蹦出一个宫主,还是和她有不解渊源的女人。

    门口之人并不愿意等待,她身旁的丫鬟呵斥道:“大胆!……”

    话还没说完就被悦耳的声音所打断:“太子殿下,眼看暴雨来临,紫珠刚刚视察时经过此地,怕殿下初来不习惯,所以才进来打扰,紫珠特别怕打雷下雨,太子殿下还望见谅,收留紫珠一小会,雨停就走。”

    话说到这份上,侍卫也没有再拦的必要,姬子恭摆摆手示意放行,夏枯草一见不妙,让那宫主认出她来是个麻烦。

    深夜来访,可见其心,若宫主误会了她和这个什么太子,她以后在巫族可就没了立足之地了。

    想到此,夏枯草鼓起勇气,捡起地上一小截竹子,赶在夏紫珠进来前一头扎进了亭子旁的荷塘里。

    噗通一下没入了水里,荷叶只是稍微动了动,吓了姬子恭一跳,还来不及细思,就见雨中出现一顶小花伞,伞上映的正是思雨图。

    伞由小丫鬟撑着,伞下之人亭亭玉立,长发披肩,白色长裙在雨中逶迤,如散开的荷花。

    姬子恭做了个请的姿势,率先坐了下来道:“不知宫主深夜来访,我这里也只准备了一盏茶,阿福?”

    姬子恭扬手正准备招小斯过来,夏紫珠笑意盈盈的坐下道:“那倒不用,下着雨呢,我也不口渴,打扰了太子,实属抱歉,可这远近也就只有您这处可以避雨了。”

    姬子恭笑了:“无妨,只是佩服宫主还亲自上阵巡防。”

    “您的安危可是关系着巫族上下所有人的生死呢,马虎不得,我虽是炼药师,可我从小跟师父学武,也略有小成。

    太子莫笑,一般的入室之贼我还是可以对付的,所以家父也很放心。”

    “哦?想不到宫主看起来斯文柔弱,却还有一身武艺,让人佩服,那你刚刚所说找我有要事相商,不知所为何事?”

    姬子恭问完心里略有担忧地朝荷塘看去,刚刚那个女人怎么就突然跳水了?应该不会是寻死吧,可他又看见了她手上拿的通气的竹子。

    心里越发的纠结,莫名的担心,该死的,为何荷塘里没有一点动静,哪怕冒个泡也好啊,不会真死了吧,真急人!

    这该死的女人,要是在他面前跳河自尽,他一定命人刨了她的祖坟,让她暴尸荒野,敢污染他的眼睛?

    夏枯草一口气憋的太久几乎快要窒息,浓浓地无助感,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更看不到她们的人。

    她抓着一根荷叶杆子顺势藏在荷叶下面,好歹把鼻孔嘴巴露出了水面,还好夜色朦胧,雨点声势浩大,遮住了水波也掩盖了声音。

    像快死掉的人,夏枯草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等缓过神,这才偷偷地朝亭子里看去。

    上次虽然在大街上冒犯了宫主,可宫主真实的长相她还没看过呢,那顿鞭子挨的也是冤枉。

    还是要看清楚宫主的样貌,以后见到绕道走,只是这身形样貌怎么像是在哪见过一样?

    夏枯草皱起眉头仔细一看,想起来了,上次她和碧晨从狗洞爬进来偷看时,第一个见到的炼药师就是她。

    原来那天有匆匆一瞥过,不过不是什么好缘分就是了,她贵为宫主,惹不起。

    夏枯草把竹子含进嘴里,悄悄地扎了下去,这水应该连接着外面吧,会不会有桥洞?能不能从桥洞钻出去?

    事实很让人失望,荷茎太密,挡的她游都游不动。

    姬子恭问着夏紫珠,眼睛却始终瞟着荷塘,那一点动静尽收眼底,他微微笑了。

    这一笑让夏紫珠猝不及防中招了,他的笑如朝霞照亮了夏紫珠的心。

    父亲说过,姬子恭登上皇位是十拿九稳了,当今皇帝夜夜笙歌,却也只诞下十位皇子,其中就有半数未成年。

    能和姬子恭争夺皇位的只有三皇子,三皇子乃淑妃所生,而姬子恭是皇后嫡出。

    父亲听朝中大臣说姬子恭是皇子中的佼佼者,无论长相还是才学。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就是他了,夏紫珠久久才回过神来,尴尬一笑道:“也没有什么要事,我就想问问,太子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我好让人着手安排,太子初来我巫族,若有怠慢就是我巫族之过了。”

    “没有,没有,好的很,你看此刻雨下的也小了,夜也深了,本太子明天还要早起,有许多礼仪要学,我就不留你了。”姬子恭站起身如是说道。

    大有送客之架势,他心有牵挂,怎能安坐?

    夏紫珠见姬子恭起身,她只好站起身依依不舍的和姬子恭告了别。

    出了门,小丫鬟悄悄地道:“宫主本意不是要留宿吗,怎么不按计划行事?”

    “大胆奴婢,我哪有什么计划,此事万不可让我父亲大人知道,只要过了明天,我当上了巫族圣女,还怕没有办法让太子娶我?

    历来就有新皇选圣女入宫的案例,他一定是未来的皇帝,而我就是贵妃!”夏紫珠胸有成竹的道。

    小丫鬟立马自掌一嘴巴呸呸道:“是是,奴婢说错话了,老爷已经为小姐准备的滴水不漏,明天您一定会在万众瞩目下被拥戴为圣女的。”

第十四章 倔强的人

    两人走出门,姬子恭快速跑进雨中,站在荷塘边小声喊道:“喂,小丫头,你可以出来了,她们走了!”

    水面很安静没有一点动静,姬子恭吓了一跳,忙大喊:“喂,你出来,不要装死,我才头一天来不想看见死人啊!”

    说完扭头大喊:“阿福,找人过来……”

    “不用了!”一个声音自水中传来打断了姬子恭的话,夏枯草从荷叶下冒了出来,她长出一口气道:

    “你放心,我还没那么想死,我就是看看你这荷塘下有没有鱼儿吃,饿了。”

    姬子恭哭笑不得,他蹲下身,递出了一只手,好笑的道:“那你找到吃的了吗?”

    一条鲜活的鱼甩着尾巴被夏枯草丢到了姬子恭伸过来的手里,姬子恭摸到那软弹的触感,吓得毛骨悚然,大叫一声,手立刻缩了回来,站起身怒道:“喂,你敢戏谑我?”

    “我哪敢,没想到你怕鱼,胆子真小!”夏枯草拍拍双手游到岸边假装不在意的道。

    姬子恭像听到笑话,又像是被侮辱了,他瞪着水淋淋的夏枯草讥讽道:“还不知道是谁胆小如鼠,听到本太子的威名,吓得投塘自尽!”

    夏枯草翻了个白眼,没有反驳,姬子恭像抓住了她的把柄,立马指着她一副鄙视的模样道:

    “看吧,看吧,被我说中了吧,不过也不丢人,你一个小小的奴隶能见到本王确实是你的荣幸,你惊吓不已也正常。”

    夏枯草把被单上的水拧干,趁雨势变小,朝墙边走去,嘴里嘟囔:“真是自恋!”

    姬子恭被人无视可是头一回,这女的不会下水之后脑子灌水了吧,他可是太子,竟然不理他?

    姬子恭立刻抓住夏枯草的胳膊道:“喂,我跟你说话呢,你去哪?”

    夏枯草无奈的扭头叹口气道:“我很谢谢你没有让侍卫抓我,冒犯你也不是我本意,喏,现在我准备从哪来回哪去了,你这下该放手了吧!”

    “从哪来回哪去?”姬子恭莫名其妙的重复了夏枯草的话,夏枯草认真的点点头坚定的表示:“没有错!”

    姬子恭非但没有放开夏枯草的胳膊还饶有兴趣的道:“我看你这衣服就是人力所为,怎么的,本太子府里可没有这号人,那你是要回去继续让人……?”

    姬子恭的表情坏坏的,让人不由自主联想他在说什么,夏枯草恼羞成怒的打断他道:

    “喂,收起你那所谓的猜测,我就是一个女奴,和别的女奴打架了而已,你不准浮想联翩!”

    “我不浮想联翩也可以,既然打了架,那回去不是要接着打,不如本太子就好心收留你一晚,让你们彼此也冷静一下,如何?

    本太子的话只说一遍,机会也只有一次,若你还想走,请从正门出去,不要摔死在墙外!”

    夏枯草听着这话,虽是好意却很刺耳,好像她真的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一样,就算是流浪狗也要继续流浪,这个太子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能欠他人情,留在这也是危机重重的。

    夏枯草一咬牙,扭头就走向正门,姬子恭看着她倔强的背影,伸出胳膊,就是有那么一两句挽留的话要脱口而出,可生生忍住了。

    还没收手,一个人影倒在了雨中,姬子恭一愣,真是天助之,难不成老天能读懂他的心思不成?

    姬子恭快走两步,拦腰抱起地上的人,她很轻,姬子恭叹口气:“这样省事多了,不说话的时候也挺可爱的!”

    “去准备热水沐浴更衣,她交给你俩了,好好伺候着,若感冒了头疼了,本王可要唯你是问了!”

    姬子恭将夏枯草放在床上朝跟进来的两个丫鬟道。

    两个小丫鬟惊慌失措的点着头,其中一个立刻出门去烧水,另一个稍微有点别扭的看着床上的人又看了看姬子恭,低着头欲言又止。

    “你有话就说,不要唯唯诺诺!”姬子恭一看那模样就皱起了眉头。

    小丫鬟低着头缴着手道:“姑娘这身衣服全部湿透,贴在身上会很不舒服,太子殿下也应该回去更衣,小心淋雨感冒!”

    姬子恭一愣,这是间接的告诉他,床上的女人要换衣服了?

    “噢噢,好的,那交给你了!”姬子恭假装咳嗽一声没听懂似的,不好意思的出门去了,临走还带上了门。

    他脑海中总有一副画面,那紧实丰满的位置高高隆起,中间还有一条若隐若现的沟,这女人发育不错哦!

    姬子恭竟脸红了,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思想这么龌蹉,啪一声,姬子恭自己给自己赏了一巴掌,嘴里唾骂:“下流!”

    回屋换了衣服,书是怎么也看不下去了,喝了一口茶,竟开始唉声叹气,满脑子都是龌蹉玩意。

    姬子恭biubiu打了个响指,暗卫从房顶一跃而下,姬子恭把茶倒给他道:“你跟在我身边十几年了,说说,我今晚是怎么了?”

    暗卫刚喝的茶只觉得烫嘴,他放下茶不确定的问道:“想听我的真话?”

    “废话,你对我如果不据实相告,小心我解雇你!”姬子恭一记飞刀撇过去。

    暗卫小心翼翼地道:“那我说了,你别打我!”

    “我才不是那种人,快说吧!”姬子恭微笑着招招手,一副温和的模样。

    “我觉得太子是思春了,该立太子妃了!”暗卫说完,用眼神关注着姬子恭的一举一动,在茶壶飞来之时,嗖一下飞上了房梁再不下来。

    只委屈道:“从小到大你都是这样,说好的不打我,不是我跑得快,又要被砸起包了!”

    “活该,谁让你胡说八道,破坏了我单身贵族的形象我跟你没完!”姬子恭玩世不恭的样子很让人头疼。

    暗卫不服气的继续道:“皇后娘娘都找我问了好多回话了,问我你身边有没有出现过什么让你感兴趣的女人,给你介绍你通通拒绝,明明已经十九了,还不想着成家之事。”

    “你管得着吗,你看看我母后她快乐吗?整日在深宫大院里唉声叹气,坐观星辰,我娶得女人一定是我爱的,也是爱我的,我不能把她变得和母后一样凄惨!”

    “说的好听,谁让你生来是皇家贵胄,这是逃不开的命,你父王后宫佳丽三千,你绝对少不过五百,否则朝野上下,乃至南楚都会认为你有问题。”

    “唉!”姬子恭撑着脸叹口气,一副沮丧的样子。

    “那若皇后问起,刚刚那个女人要不要汇报?”

    一个茶盏直飞房梁,姬子恭怒了:“管好你的嘴巴,你想害死她吗,我和她什么事也没有,你还是不是我的人?我看你就是母后塞在我身边的探子。”

    姬子恭恨恨地模样让暗卫闭了嘴,他躲过茶盏双手投降:“好好,我睡觉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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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的逆天仙尊介绍:
上苍总爱开玩笑,夏枯草虽为巫族圣女,可没有男人如何怀孕?
谁说肚子大了就一定有婴儿,也许是只妖。
怀妖不可怕,就怕妖反噬母体,还好有仙尊。
拜师学艺没有仙根?没有仙根不可怕,还好,有仙尊。
真的是有仙尊师父一路罩着吗,不,你永远想不到人的内心深处的秘密!
魔女的逆天仙尊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魔女的逆天仙尊,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魔女的逆天仙尊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