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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的逆天仙尊全文阅读

作者:傻妞请爱自己     魔女的逆天仙尊txt下载     魔女的逆天仙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五章 有大事发生

    石寒水站在一旁认真看着她每一次出剑的力道,每一次都会给出一点小小的意见,夏枯草按照他所提如调整,感觉确实比刚开始好的不止一倍,有时候就是一个招数不敌,落人下风,所以练的到不到位很重要。

    夏枯草练完五十遍已经汗流浃背,石寒水点点头道:“下一招金鸡独立。”

    夏枯草欲哭无泪,师父果然比振敞君严肃许多。

    今天的训教强度是往常的三倍不止,到黄昏时刻,夏枯草竟然开始期盼冷泉的时光,在她看来冷泉倒成了休息的场所,那冷泉可是曾经她不寒而栗的地方。

    冷泉确实会让肌肉放松,夏枯草半闭着眼睛半睁着眼睛偷偷地瞧着冰床上的师父,他认真的样子虽然很严肃,但也很酷炫,他要求很严格,几近变态,一个动作不到位,会反复的解说,直到后来的身体触碰,夏枯草再也不敢心猿意马了,近距离的接触差点让她心力衰竭,也心动的无以复加。

    这么远远的看着他本以为是奢望,如今还能近距离接触,甚至有肌肤的触碰,简直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这个男人,有毒戒不掉!

    第二天传来捷报,振敞君当之无愧的榜首冠军,俱舍龙窝君落后一招,被迫败下阵来。

    夏枯草可想而知俱舍现在的低沉气氛,振敞君师兄依旧如同往日一般,春风和煦,不骄不躁,他偏偏而来,夏枯草连忙恭喜,振敞君笑道:“同门切磋,算不得什么,只是一个噱头罢了,不必在意更不必贺喜。”

    夏枯草笑的眉眼弯弯,振敞君就是如此低调之人,夏枯草有时候会有种错觉,振敞君师兄才是这掌门首徒的最佳人选呢!

    振敞君在训练场上脱去平日的温和,变得严厉专业认真起来,夏枯草也不敢懈怠。

    只是今日稍怪,玉清尊,威风尊,云苓仙子三人先后都来到了轻音台。

    三人见夏枯草在勤奋练功,玉清尊点点头驻足观看了一番,夏枯草颇为紧张。

    威风尊并无交流,直接走过,倒是云苓仙子,特别关照了夏枯草,一如平日的温柔寒暄,夏枯草受宠若惊。

    待三人进去,夏枯草凑近振敞君道:“师兄,今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怎么三位首座这么齐都聚在了轻音台,此等现象八年来前所未有!”

    振敞君也疑惑的摇摇头:“师父来轻音台必定是有要事相商,目前我也不知道,我们还是专心修炼,该我们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相比较夏枯草的好奇心,振敞君就淡定多了,这是岁月的沉淀。

    石寒水坐在主位之上,另外三人随意而坐,云苓一进这大殿的门就感觉不对,她送来的熏香依然没有点,这里的气息早已不是八年前她所熟悉的气息了。

    心里瞬间有点失落,自她会制香以来,父亲和大师兄一直都是用的她的熏香,几百年熏陶下来的气息竟然八年就被改变了,那个女人果然不容小觑,这其中浓浓的药味是什么东西,怎能和她的熏香想比,她所用材料可是三界罕见,费尽周折才得到的,岂是山野间随意拔两株草药就能比的,简直可笑。

    玉清尊落座之后,最先打破沉默:“我们师兄妹四人难得齐聚,岁月不饶人啊,往昔我们四人可是经常在一起谈天说地,四脉峰相隔那么远,我们修炼时间又紧迫,我们都几乎每天都能见面,如今闲下来了,修炼也都只能靠悟性维持或攀升,我们倒见的不是那么勤了。”

    威风尊毫不客气,似嘲讽似玩笑:“哼,你圆觉刚刚斩获第一当然有这个本事如此说,我在金刚可是忙的昏天暗地,结果也不如人意,谁闲下来了。”

    “哈哈,三师弟,你何必动气,不过是弟子们的娱乐而已,当不得真的,同门之间何必在意那莫须有的名义。”玉清尊不怒反笑。

    “二师兄所言甚是,我们同门之内虽功法有异,但一脉相承,争论高低并无实际意义。”云苓依旧优雅大方,温柔善解人意。

    石寒水点头:“山中修炼苦闷,十年一次的峰会正好解解众弟子的乏,眼下当务之急乃是一致对外,不知各位对刚刚收到的消息有何看法,不妨说来听听。”

    威风尊有话也憋住了,蹙起了眉头:“这是有大事要发生啊!”

    玉清尊点头:“掌门师兄可还记得八年前的灭门案,我和弟子们下山,并无斩获魔族耳目,那时不同今日,那时魔王窟窿还未出关,而今,他已经满血归来,跃跃欲试,怕是又要出什么事了。”

    “那为何魔王出关并无其他动向,反而是人间一再遭殃?”云苓不解。

    “师妹有所不知,如今的人间已经改朝换代,帝王新星已经降临,太子姬子恭已在上个月坐上了帝王之位,这是南楚第二十四世,我观星象,人间将会有一场大劫,这第二十四世皇帝刚登基,根基不稳,怕是会有一番动荡。

    魔王怕就是趁此机会,与某些阴险小人勾结,欲在人间掀起波浪,趁机消耗我们无暇山的实力,他刚刚出关,轻易不会直攻我们无暇山,而人间之乱,无暇山却不得不管。”玉清尊一番分析透彻简洁。

    石寒水点头:“正是如此,手段也几乎相近,自从上次武林盟主之位落在桂城陆家陆冥凰身上,何家正义之士暂时还牵制了几年,如今尽数被屠。”

    “这根本不是人力所为,温山何氏满门被灭,实乃妖所为,人皮干瘪,精血吸尽,不是妖是什么?”威风尊一脸气氛,说完一掌拍在凳子上。

    “这正是我与诸位要商榷之事,八年前那灭门案与魔族脱不了干系,如今武林正义之士又被屠杀,手段残忍,南楚王朝刚刚改朝换代,自顾不暇,若真是妖所为,我们无暇山不能坐视不管,人类何其无辜,魔族妖族先后在人间兴起腥风血雨,怕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的。”石寒水隐隐担忧。

    “那依掌门师兄意见,该当如何?”玉清尊做正身体,眉头紧锁。

    “若真是妖族所为,若我无暇山无所动作,只怕会让他们气焰嚣张,变本加厉,到时候受苦的依旧是百姓。”石寒水单手放在背后站了起来。

    “你们有谁愿意走这一趟?”石寒水说完看着众人。

    威风尊抬眸看了看玉清尊,玉清尊摊摊手耸耸肩表示无奈:“此事本来是义不容辞的,三师弟,别吝啬,带着你的弟子也下山历练一番肯定是大有所益的,整日纸上谈兵,何时才有进步?”

    “我地藏也是义不容辞,我虽然不能亲自下山,但我脉弟子任听调遣。”云苓站起身鞠躬道。

    石寒水微颔首:“既如此,二师弟三师弟,你们从各脉挑五人,随你们一同下山,查清原委为民除害,也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是!”玉清尊和威风尊鞠躬而退。

    云苓站起身走了两步,转过身道:“师兄,不必太过忧愁,我见师兄难得眉头紧锁,此事交由二位师兄处理,定会妥当。”

    石寒水微点头:“多谢师妹关心,他们二人我很放心,只是此事来势汹汹,三百零八口人一夜之间死状各异,一个也没放过,实乃罕见。”

    “妖族之人本就无心,这种事也不是做不出来,只是妖魔本为一体,如果他们联手,我们无暇山可有应对之策?”

    “这也正是我担忧之处,千年之前尚有战神灭其火焰,千年之后,又该当如何?”

    夏枯草见玉清尊和威风尊面露悲痛之色,匆匆而去,经过她们身边时,玉清尊只对振敞君道:“你且罢场,同我下山。”

    夏枯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似乎匆匆忙忙,振敞君再一次下山了,山下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她看向大殿,师父在哪里?正在望眼欲穿之时,云苓仙子从大殿优雅而出,来时面带微笑,去时面露难色,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云苓走过夏枯草身边时停留了,她看着夏枯草一如既往的温柔:“你师父近些日会有要事处理,你尽可能的不要惹他烦心,他喜欢清净,无法顾及到你,你就独自练习,切不可打扰。”

    夏枯草点点头,听的莫名其妙,振敞君走了,师父又怕打扰,那么这几天她要怎么办?

    夏枯草鼓着嘴巴,独自耍着桃木剑,大殿之上缓缓而下一人,石寒水看着训教场上落单的夏枯草,颇为担忧,走上前道:“振敞君目前有要事处理,而我近日可能无暇分身,这样,你去大赤峰同俱舍弟子一同修炼基本功。”

    夏枯草呷呷嘴巴,这是把她安排出去了?

    她无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石寒水,楚楚可怜的模样,她确实不知道她该当如何,明明师父在眼前,可他总是把她推向别人。

    石寒水微楞,看着她的眼睛,莫名觉得忧伤,沉下眸来道:“算了,你还是留在轻音台,这几日由我来教。”

    夏枯草瞬间瞪大眼眸,这主意这么快就改了?说实话,她不想去大赤峰,虽然这几年她没少往那跑,可她听云苓仙子说师父近几日会忧愁,她不想离开师父,若有忧愁,她来化解忧愁即可,这个她很擅长。

第一百六十六章 身体被人所控

    夏枯草瞬间眉开眼笑,那可爱的兔牙像极了粘人的糖,明媚甜蜜,这笑容有化人心田的奇效,石寒水沉默离去,他的决定没有错!

    夏枯草默默的在心里比了个剪刀手:“耶!”

    只要陪在师父身边就好,不管他教不教她功法,不教她就认认真真的把振敞君师兄所教的巩固熟练也是极好的。

    夏枯草看着石寒水的背影傻呵呵的笑,喝了口水,接着将振敞君师兄所教再练一遍。

    入夜,都不见师父再出来,夏枯草看着烛火摇曳的君子居,师父没有出现在冰床,而是待在极少进去的君子居?

    君子居夏枯草从未进去过,她软磨硬泡师父自求做打扫以来,师父曾告诉她,君子居不需要她打扫,这简单的三天一打扫的惯例从未被打破,她也从未进入过君子居。

    偶尔从窗户瞄进去,也是什么都看不到的,像是被师父格外做了层结界。

    只是听到处事之后,师父就一直待在君子居,夏枯草不想好奇都不行,这君子居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唉,夏枯草叹口气,刚从冷泉回来,头发湿漉漉的,滴答滴答着水,她靠在假石上边接受风的吹拂,边翘着二郎腿看着师父窗外的光。

    月光狡黠,轻音台的夜和白天也无异,夏枯草看着这满园的花开心的笑了。

    微风徐徐,星星一闪一闪,太美好了,美中不足的就是师父不知为何而愁。

    山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枯草看着自己的双手,颇为苦恼,如今她连御剑都不曾学会,更别说替师父分忧了,太夸张了,若有一天她练的和振敞君一样,师父才会带着她下山历练。

    思及此,她又想起夏紫珠的那张脸来,下山与她而言是威胁吗?若执行任务不得不下山该当如何,唯有现在认真修炼,尽快救出碧晨和简阳才是她该做的事,不能受挟与他人,那可是她在这凡间仅存的两个知己了。

    夏枯草打起精神走到训练场,拿起桃木剑,心中似有一本剑谱一般,竟然流畅的比划了所有的动作。

    那夜很晚很累才入睡,破天荒的那水滴小人再次出现在她梦中,情景依旧,它不停地在大石之上旁若无人的比划许多繁复的招式,曾经什么也看不懂的夏枯草,竟然渐渐地能记住它的招式了。

    梦醒之后夏枯草吓了一跳,这是时隔八年,头一回重温曾经的梦境,自从她踏出巫族的那天起,这水滴小人已经消失在她的梦境,如今又出现了。

    夏枯草摸了摸额头的汗,心下大骇,梦中她不由自主的跟随着那水滴小人的招式比划了起来,现在虽记得不清可是身体似有记忆。

    夏枯草半信半疑的站起身来,手上握着桃木剑,闭上眼睛,身体似脱离了自己,她手中的剑一招一式迅猛无比,身体也是极度配合,一气呵成,真的是昨夜梦中水滴小人的招式。

    夏枯草吓得后退一步,丢了桃木剑,翁进了被子里瑟瑟发抖,不行,不行,万万不可,她如今是无暇山掌门首徒,世上第一修仙大派修行,怎可学习来路不明的武功绝学。

    若这来路不明的武功与无暇山功法相异师父一眼就能看出来,若功法之间相互排斥,那她以后就算努力修习师父所授功法不得进步,该怎么交代?

    夏枯草躲在自己设置的黑暗中不敢出来,右手抖的厉害,根本不受自己控制一般,被子一滑,那右手已经捡起了桃木剑,自顾自的耍了起来。

    夏枯草被那右手拖着兜兜转转,内心压抑,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怕被师父察觉。

    不知练了多久,那手似乎没了力气才自觉停下来,夏枯草已经汗流浃背,虚脱不已。

    连忙朝冷泉奔去,她的身体不由她控制,她吓得紧咬着嘴唇,自己要说是中邪了,可那水滴小人不是一日两日形成,而是自小跟随,这件事跟谁说谁都不会相信。

    要是被师父知道,说不定会被当成异类赶出去,掌门首徒责任重大,怎会让异类染指。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梦境里怎么会出现这么莫名其妙的东西,曾经不以为然,认为世上没有妖魔鬼怪,以为是心理作用,以为是自己太想练武功才延伸出来的幻想,如今自己身在这无暇山,早已知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那这个水滴小人到底是妖是魔是鬼是怪?

    夏枯草百思不得其解,想多了头疼欲裂,冷泉的冰她早已适应,这冷泉也阻止不了她的思维。

    夏枯草沮丧的把整个人泡进冷泉里,头发丝都没冒出来,闭气许久,依然没有头绪,再出水,师父石寒水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冰床上。

    夏枯草见到那白衣圣洁的师父,心里就发怵,这下该怎么办,师父若是知道一定会将她赶出无暇山的。

    夏枯草只敢冒出一双眼睛似有似无的悄悄观察师父,见他眉头紧锁,看来山下之事很棘手。

    夏枯草默默的闭上眼睛,夏枯草想起师父曾经所说过的话,“临渊而坐的这一刻,每个人都是高深莫测的修行者。”

    是啊,如今行到了深渊底部,往前一步是粉身碎骨,后退一步也是粉身碎骨,只有自己强大,能够拒绝自己想拒绝的,才能成就破渊而出的自己。

    夏枯草走出冷泉之时,师父依旧在闭眼打坐,夏枯草本想说些什么,又想起云苓仙子的话,还是不要打扰师父的好,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出过君子居的门了,如今在冰床之上只求清净,兴许许多想不通的点就能迎刃而解了。

    夏枯草走出洞口,趁着一身冷气,拿起桃木剑疯狂的在训练场上练习起来。

    每个动作虽是分离的,但熟练之后衔接在一起也是极有杀伤力的。

    夏枯草心中有怒火,不知这水滴小人是何许人也,为何要来祸害她,既然百思不得其解,那就不必再想,夏枯草决定,以自己的意志力对抗它。

    她的一招一式都是振敞君师兄所教,即使右手有另一种驱使的动力,她就要抗到底,不乖乖就范,你能奈我何?

    不知是这强大的意志力还是因为白天,那右手果然安分许多,乖乖配合夏枯草的修炼。

    夏枯草心中大喜,这样果然有用,既然决定一心修炼,谁也不能打断她的信念。

    到了夜间,夏枯草依旧在练习,累了就坐下来看书,那些书都是师父要求她每日温习的,有指引静心之用。

    待打了第一个哈欠,夏枯草就站起身,桃木剑舞动,继续修炼。

    如此反复,竟然已经天明,一夜未睡,那胳膊并无异动,水滴小人也不曾出现,如此甚好。

    想打盹又不敢,夏枯草跑到冷泉之中继续让自己精神抖擞。

    石寒水有些疑惑,睁了眼睛看着夏枯草,夏枯草有点受惊忙笑了道:“师父有何事吩咐?”

    石寒水看着她的笑容,有一丝疲惫,这个疯疯癫癫的丫头,最近两日都是安静的很,安静的有点出奇了,而且昨夜她一夜未眠时不时有棍棒舞动带起来的强劲的风声。

    “太急功近利可能会适得其反,修炼注重的是心性和领悟,追求的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没有速成之法,也不是盲目的大量消耗体力就能成的!”

    夏枯草目瞪口呆,她已经尽量放低了声音,看来还是打扰了师父,他知道了!

    夏枯草鞠躬道:“对不起师父,是弟子无心睡眠才不停地练习,打扰到您了,我自知悟性差了点,但我相信我付出的汗水一定会有回报。”

    “嗯,那你现在练一段我看看!”石寒水点点头来了兴致。

    夏枯草紧张的吞咽一口口水,心里警告自己,水滴小人千万别来捣乱,不要暴露了。

    这才上岸拿了桃木剑,闭上眼睛感受了一番,慢慢地挥剑,一气呵成,动作流畅,记住要领,手脚力度到位,身体也挺平衡,想比前一次,好了太多。

    石寒水从冰床上下来,手上凝聚了一股真气,这真气直冲夏枯草的腰间,夏枯草瞬间感觉腰咔擦一下断了似的。

    “下腰!”只听石寒水淡淡地开口,“身体不够快,腰部不够柔软,导致你每一个圈转的都不够快,这可是致命的一击。”

    夏枯草蹙眉张嘴,想大叫又不敢,只是这老腰真的好疼好疼,疼的她眼泪直流,她两腿在前,腰成拱形,腹部朝上,头顶朝下,幸好两手及时张开撑起了她的身体,像被拦腰折断一般。

    从下而上看师父的表情,并没有喊停的意思,夏枯草的两个手臂瞬间充血僵硬了一般,若让她在这寒冰之中保持一天这个姿势,怕是她很快就会成为冰雕。

    大脑也充血,她感觉快不能思考的时候石寒水才喊了停,夏枯草这腿脚僵硬,即使喊了停也动不了,只能胳膊先着地,她的头就像莲藕一样砸在冰面上,咔嚓一下,跟折断了似的,一动不想动。

    “每天早晚在这寒洞之中保持这姿势一炷香的时辰。”

    石寒水冷冷地说完就离去了,夏枯草这才哎呦出声,全身动弹不得只有心眼在动。

第一百六十七章 抚琴助眠

    “一炷香的时辰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哎呦,师兄,我好怀念你在的时候啊,师父要么不管我,管起来就下狠手啊。”

    不知躺了多久,夏枯草才恢复元气,她扶着腰慢慢地摸索着出了洞口,外面阳光依旧,夏枯草却瑟瑟发抖,如今觉不能睡,如果现在停下训练,她肯定在这洋洋暖意中沉睡过去。

    夏枯草背靠着这洞口思索片刻,又重新回到洞里,爬上冰床,周身寒气弥漫,夏枯草盘腿而坐,闭上眼睛,打坐修炼。

    石寒水看着冰境内的所呈现的情景直蹙眉,时雨等人已经在着手查这些人的死因,情况不容乐观,百姓人心惶惶,南楚当地官员匆匆结了案,江湖仇杀。

    这么大的案子竟然没惊动南楚皇帝,地方官员怕受牵连枉顾人命,草草结案就相当于纵容幕后黑手,只是这次死的确实是江湖侠义之人,确实有江湖仇杀的可能,武林盟主陆冥凰也还未曾有任何动静,看来势必要查一查五家名门正派之间的夙愿了。

    有功法的名门正派一夜之间能被灭门,更何况手无寸铁的百姓?

    石寒水不寒而栗,这事绝对有蹊跷,若一日不能除了幕后黑手,下一日还有可能出现灭门案。

    石寒水忽然有一种感觉,这两日夏枯草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安静的不同寻常。

    若是往日外面肯定是她叽叽喳喳的声音,如今他在君子居两日,除了她练剑的呼啸声很难出现其他声音,今天像是这练剑的身音都没了。

    石寒水稍稍有些不安,推开门,太阳已经落山了,他站在门前,风声呼呼而过,寂静一片,不在前院。

    石寒水走下台阶,慢慢踱步朝后山而去,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他想找一个人也不太费力,只是他很好奇为何往日惧怕寒冷的她今日一直在洞中未出。

    洞中虽漆黑一片,石寒水自然能看见,他看见冰床上打坐的那个人,姿势很正确,只是眉毛染上了霜,白呼呼一片,她未曾发觉有人进入,严寒让她的感官迟钝了许多。

    石寒水只能从她跳动的心脏和微弱的呼吸判断她此刻的状态,看似没有什么不同。

    石寒水上前两步,两步之距终于被夏枯草察觉,她睁开眼睛,声音有点颤抖的喊了一句:“师父?”

    石寒水轻嗯了一声,坐在了另一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夏枯草与石寒水并排而坐,她想后退一步,可是身体僵硬,动弹不得,只能默默无语不动。

    两人隔得不远,却谁也没开口说话,夏枯草舔了舔嘴唇,再没有心思聚精会神的修炼,只时不时悄悄用余光看一眼师父,他都是纹丝不动,认真打坐。

    夏枯草因为师父的到来莫名的心安,心一安,疲惫了一天一夜的她就忍不住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点着点着又被自己惊醒,赶忙瞅一眼师父,他没有察觉,如此反复几次,夏枯草坐不住了。

    夏枯草觉得自己心不静再这样打瞌睡,会打扰到师父,还是得去寻一个不睡的法子,就想下冰床,腿一动,巨麻,还抽上筋了,她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呼出来,石寒水终于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手上凝聚红色的火焰给夏枯草的双腿灌输过去。

    “你在此多久?”

    夏枯草顿觉轻松缓和许多腿也不像刚刚那样抽筋了,动了一下,还有轻微的麻,她试着活动了一下想了想才道:“师父早晨离去,我就一直在这没有出去。”

    “为何?”石寒水收回手看着她,他的眸色看似平淡如常,实则诸多好奇。

    “我……我,师父,你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人不睡觉?”夏枯草双眼亮晶晶,犹豫之际突然想到拐着弯的求求师父,若是他有好办法,自己不就不用受罪还不讨好了吗?她不能一直在冰床上,一旦出去肯定瞌睡上头,就算悬梁刺股也解救不了她。

    一旦入睡,意识就会被水晶小人所主导,即使并非她所愿,也会良成大错,习不知来路的功法,万一让师门蒙休就遭了。

    石寒水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思索了一下道:“你如今并未修得真身,但凡凡人,作息规律十分重要,它是身体修复的一个自然过程,人在睡眠时产生免疫力,它为你第二天的活动做准备,你若不睡觉,身体机能会极速衰弱,易体弱多病,无能量储存,导致大脑功能衰退,影响十分严重。”

    夏枯草目瞪口呆,她怎么感觉今天的自己木呆呆的原来是这样。

    可是……

    “师父,我明白了,那……有没有不做梦的法子?”

    睡觉可以,不做梦是不是水晶小人就不会出来?可是没有人能控制梦,应该师父也无能为力吧,夏枯草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可笑。

    “为何?”石寒水的言语非常简单,夏枯草猜测了一下,应该是问她为何不想做梦吧!

    夏枯草立马哭丧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石寒水,眨着灵动的眼睛道:“师父,弟子最近噩梦连连,每每醒来都是满头大汗,被梦中之物所吓醒我发觉我最近都有点神经衰弱了,所以很是惧怕睡觉,不知师父有没有可以不做梦的法子这才求助您。”

    “梦有很多种,但任何梦,不管多恐怖,都是一种愿望的实现,它是神经元脉冲的副产品,没有人不做梦,为师是修得真身,可以免与世俗干扰,极少做梦,但也不是不做。”石寒水解释的很仔细,跟认真。

    夏枯草回味了一下话中意思,梦是一种愿望的实现,当年在巫族她确实渴望拥有功法,改变现状,难不成水滴小人是她自己召唤出来的,自己想象出来的?

    可是为何它那么真切,白日里竟也能主导她的右胳膊,而且那功法修炼和真的一模一样。

    夏枯草十分不解,但这些又不能说与师父听,只能打马虎眼道:“那师父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那些可怕的事物伴随着我,我害怕。”

    “睡眠中的大脑内部链接比醒着时更迅速,在解决问题上也更有效率,你在梦境中遇到的磨难,都能很好的解决,做梦的生理功能就是为了来模拟受威胁的情形并来演练对应方法,用来对应威胁,这在日后遇到同样的事情时增加你的存活率。”

    石寒水循循教导希望她可以接受生理现象,就算有法子也只是一时的,她的一生很长,不可能摆脱梦境。

    夏枯草顿时哭丧了脸,说不出的纠结。

    石寒水微微动容,看着她的模样不忍心开口拒绝,他再道:“你若确实接受不了如此梦境,今夜你只管入睡,我的琴音可助你一夜无梦,但只是暂时的。”

    夏枯草瞬间来了劲,特别激动的问了句:“真的吗师父?”

    石寒水点点头嗯了一声,夏枯草嘟起嘴巴:“可是,如此不是搅得师父一夜无眠?”

    “我无妨,抚琴就是我的休眠,你到了我这个境界大概就能懂了,在我的世界里,无黑夜白天之区分。”石寒水的眸看似无波,可夏枯草觉得师父是忧伤的,一个人不分白天黑夜,无休无眠,岂不是日日夜夜都很无聊?岁月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困扰吧!

    起码她在无聊至极的时候还能用睡觉打发时间呢!

    这么一想,夏枯草顿时心中柔成一团水,话不自觉的说出了口:“那师父该是多么寂寞!”

    话毕,夏枯草惊了一跳,可惜说出去的话已然收不回来了,石寒水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懊恼的样子,并没有谴责,只道:“修仙者心中最怡然自得的就是寂寞,最大的敌人也是寂寞,寂寞跟随为师几百载,早已融入骨髓,并不是多么吓人的事情,相反,师父和寂寞变成了朋友,形影相随。”

    夏枯草眨眨眼天真无邪:“所以师父不是不喜欢被打扰,而是你的朋友寂寞怕被打扰,它不愿离你而去,是吗?”

    石寒水眼中的亮光一闪而过,如今,这寂寞怕是已然离他而去,面前如此呱噪之人怎能留得住寂寞?

    这倒是开启了他另一片天地,曾经从害怕寂寞,慢慢地到适应寂寞,再到享受寂寞,最后又被这世俗凡音赶走了寂寞,这感觉也不是不好。

    石寒水没有回答夏枯草自觉话太多,便吐着舌头一瘸一拐的出了洞口,回了房间。

    她椅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那一轮圆月,能与寂寞为伍的人,他到底曾经经历了什么?这八年来,师父鲜少主动开口和她说话,八年了,虽然她也像一个寂寞的人,可她始终不能坦然接受。

    看那月亮,它照亮了世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未变化过,它寂寞吗?

    师父就如那轮月亮,光辉洒地,不求回报,却日夜守护着这一方天地,不论世人理解或是不理解,他都在,初心从未改变,那光芒让夏枯草心里温暖。

    琴音忽然响起,恍若隔世,音律跳动,音符像定心丸直击夏枯草的内心,这琴音干净澄澈,荡气回肠,心里瞬间平静下来,夏枯草乖乖地躺在床上,心里咀嚼着那音律,不一会就沉沉地睡去。

第一百六十八章 有抓包的感觉

    这一夜果然无梦,水滴小人也不曾出现过,脑中充斥着师父柔和的琴音,余音绕梁,十分心安。

    不知是因为前一日未睡,所以今天睡得久了点,还是师父的琴音有安抚作用,夏枯草醒来已过辰时,看着那沙漏,吓得从床上坐起来,空气中安安静静地,琴音早已停了,夏枯草匆匆洗漱完了就向冷泉跑去。

    进入洞中,师父果然已经在冰床之上打坐修炼了,夏枯草蹑手蹑脚的进入,自欺欺人以为师父不曾看见。

    做了热身运动,就按照师父所罚,下腰,锻炼柔韧性。

    洞内静悄悄的,夏枯草强忍着所有不适的感觉,不放弃,死撑到底。

    石寒水只偶尔睁眼看她一眼,就再次闭上眼睛。

    待出了冷泉,石寒水又在训练场上将夏枯草所学从头到尾过了一遍,有的动作反复教导四五遍,最后才点头通过。

    继那日起,石寒水接连五日都在夜间抚琴,夏枯草胆颤心惊了五日,终于等回了振敞君师兄。

    他脸上略微疲惫,同他同上轻音台的还有另外三位首座

    夏枯草只微笑着隔着很远向他招了手,振敞君回以微笑,他跟在师父身旁,不吵多话。

    这一切,时雨看在眼中,石寒水看在眼中,云苓也看在眼中。

    云苓见此一幕,眉眼开了许多,这倒是她乐意见得,神秘一笑,笑而不语。

    石寒水等人关起了大殿的门,夏枯草被隔绝在外,她没精打采的来到厨房,烧了火来吃了饭,倒没那么郁闷了。

    她虽是石寒水的徒弟,可是并没有什么成就,功法不高,悟性不强,师父没赶走她已经给了她面子,怎敢妄想师父的信任,还参与机密任务?不自量力。

    这么一想,倒是看开许多,她坐在泉水旁边吃着饭,找寻着那神秘的泉眼,泉水里落了一片红色的枫叶,煞是好看。

    夏枯草不忍捡起它来,它应该是羡慕这地上的泉水,才飘落下来投怀送抱的吧,满树枫叶,唯有一片落地,叫人心生怜悯。

    夏枯草当下碗,远远地看见三位首座尽数离去,而振敞君拜别了师父留了下来正东张西望,可能在找她。

    夏枯草欢天喜地的奔了过去,老远就在大喊:“师兄,师兄,我在这!”

    石寒水蹙眉,这声音的喜悦程度不言而喻,她很期待振敞君的归来?

    振敞君笑着摆手道:“慢点跑!”

    猝不及防的关怀,温文尔雅的坦荡,暖人心窝的微笑,夏枯草一阵风一样绚烂的站在了振敞君的面前,她的笑藏不住的欢喜。

    开口第一句就是:“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原来她一直都满怀期待,他不在的日子,她应该是备受煎熬吧!

    石寒水的心不知为何揪了起来,他别过眼,从后门踏步离去,无声无息。

    那屋旁的梅花娇艳欲滴,只是开的不是时节,寒梅冬季开放,备受世人宠爱,它是萧条冬季中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更是人间寒冬腊月添加色彩的重要指标,却在这四季如春的轻音**自盛开,无人欣赏。

    夏枯草缠着振敞君悄悄地打听道:“师兄此次下山可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

    振敞君无奈摇头:“不过雕虫小技,我们此次下山是为百姓而去,也不算太棘手。”

    “那到底是何事呢,我也不敢问师父,但太过好奇,只能来问你了,师兄可别嫌我烦,我心里像猫抓一样呢!夏枯草笑的娇俏,想从振敞君口中套话。

    振敞君微笑摇头:“掌门不告诉你,定然是要你潜心修炼,不被世俗牵扰,你就别八卦了!”

    夏枯草眼见振敞君转身不愿再多说,她急了,忙从身后拉他的袖子,口中喊着师兄。

    话未毕,振敞君的腰坠突然闪过一道光,夏枯草瞬间像被电击一样,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头发像放在爆米花滚筒里爆过一样,炸毛了,吱呀五爪的,牙齿在打颤,手不自觉的松开了振敞君的袖子。

    振敞君扭过神来,被夏枯草的样子吓了一跳,十分震惊的道:“师妹,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师兄,你不要这么狠吧,我就拽了一下你的袖子,你就对我下手这么重,不过话说,你这练的又是什么功法,自带电流,把我电成这样!”

    夏枯草哆嗦着嘴,还是控诉了振敞君一把,振敞君十分无辜的伸开胳膊,检查了一遍衣袖,莫名其妙:“我怎么会这种功法,莫说师妹扯一下我的衣服,师妹就是对我拳打脚踢我也不会对师妹动手的!”

    “额……”夏枯草无言以对,对他拳脚相向他都不还手,倒符和师兄的为人,“可是,师兄,我就看到一道光从你身上发来,忽闪而过,我就成了这样,师兄,身上真的没藏什么黑武器?”

    振敞君无奈,在夏枯草面前转了一圈,腰坠飘过夏枯草眼前时,夏枯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振敞君一惊停住了脚步。

    “啊……”这一声惨叫惊起飞鸟无数,振敞君眼睁睁的看着夏枯草被弹飞了出去,他惊叫一声去拉,已经晚了,夏枯草砸在地上闷哼一声,眼睛翻白,缓解不过来,手中拽着振敞君的腰坠。

    振敞君忙跑过去欲伸手扶起夏枯草,夏枯草整个身子却像圆球一样,嗖嗖滚了两圈,躲避了振敞君的触碰,夏枯草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躺着看着蓝天白云,心里也算明朗了。

    这不是她滚的,她被砸在地上已经够倒霉了,有人扶当然好,可是手上的这个腰坠有蹊跷,它的力量很大,比夏枯草不知强大多少倍,随随便便就能操控夏枯草的身体。

    “师兄,别碰我,我想我知道原因了!”夏枯草对着靠近的振敞君道,手上拿起那腰坠在阳光下看了又看。

    振敞君不知是还伸手还是该缩手,心里愧疚难当,只得道:“师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夏枯草摆摆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腰坠道:“不关你的事,无妨。”

    “师妹,那你先起身。”振敞君尴尬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夏枯草。

    夏枯草噢了一下,自己爬了起来,忍着剧痛一瘸一拐的将腰坠递给了振敞君道:“师兄这腰坠果然是个宝物!”

    振敞君接过腰坠呵呵一笑:“它有名字的,叫欲情绝。”

    夏枯草微楞,这名字?这腰坠上面有一块心形白玉,白玉之上是一个明黄色的铃铛,此铃铛有点像道家敲击的微型木鱼,那木鱼口含两颗银色的珠子,可是摇摆时却不响。

    “欲情绝是师父赠与我的,可当法器,这铃铛中的两颗珠子,一为绝情,一为绝欲,若未绝就会响动,不过这几百年来从未响过,这白玉乃是我的灵骑寄身之所。”

    夏枯草恍然大悟,原来是玉清尊所赠之物,那是不是如同师父赠与她的金铃有同等的意义呢?

    她的金铃也是法器呢,不过这欲情绝为何抵触她的触碰?不对,她非魔非妖,乃是修仙弟子,不会惊动法器中的神灵,应该是那白玉寄身之物所搞鬼。

    振敞君师兄的灵骑乃是鹿身宝马,难不成……是它?

    夏枯草像是发现一个重磅消息,它发怒只因她接触了振敞君?

    “师兄,你的灵骑什么情况下会出手?”

    振敞君微楞,摇了摇头:“从未,宝马从未自动现身,如果听到我的呼唤才会现身,不过我的渊端剑从未失手过,即使面临强敌,渊端剑也可以很快解决。”

    夏枯草略有所思,难道是她想错了?这宝马不是护主心切才出手?

    师兄跟敌人动手,如此大威胁,它都不曾出手相助,更未现身过,为何她一个没有威胁的人会惹怒它,难不成宝马对她有意见?

    夏枯草蹙起眉头,原来宝马是将她故意摔下云端过,不过她只当它不让她骑,不能吧,宝马对自己的偏见这么深?

    若说触碰就会惹怒它,那振敞君师兄在教她练习功法时,难免会有触碰,那可没有这般景象。

    夏枯草百思不得其解,只得笑了道:“无妨,师兄功法好,法器也多,真羡慕你啊,不过这样也好,轻易不被人近身,少许多危险。”

    “法器终究是法器,是冷冰冰的一个物件,其实天大地大,三界之中有很多不可思议的存在,好比妖魔,也不是她们自己可以选择的,人有好坏之分,妖魔亦如此,法器却不会分辨好坏,如此看来,这法器终究不是按你心中所想来保护你,有时候也会给你的带来莫须有的烦恼,没有什么好羡慕的!”

    振敞君一如既往的柔和,但是见解却独到,他能看透许多修仙之人看不到的东西,斩妖除魔,并不是所有的妖魔都是不能给其生路的。

    夏枯草点点头,眼睛亮了:“师兄,果真不是一般人,师妹佩服至极!”

    这一番恭维倒让振敞君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了。

    夏枯草看着他羞涩的模样,禁不住扭过身捂着嘴笑了,她怕师兄尴尬,结果刚一转身就见石寒水立于台阶之上,定定地看着她们。

    夏枯草笑弯的眼睛慢慢地恢复如常,捂住嘴巴的手僵硬的放了下来,赶紧立正站好鞠躬道:“师父!”

第一百六十九章 同处一室

    振敞君一听,顿时如临大敌般严肃起来,脸颊红透,有种老底都被掀起来了的感觉,应该是面对这位和师父一样的人,他不自觉的就肃然起敬,抱拳鞠躬道:“见过掌门!”

    夏枯草低着头默默的瘪了嘴巴,心中一阵恶寒,完了,完了,光顾着打闹打扰到师父了。

    石寒水看了他们一眼,默默地转身:“无碍就好,你们修炼吧!”

    夏枯草抬头师父已不见了踪影,无碍就好?

    夏枯草心下震惊,师父是听到了她的惨叫声所以才过来确认发生什么了?

    他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她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刚刚有没有做什么他误会的事,看他的神情并不如往常,不过,师父的表情何时变过?不会是自己想多了吧!

    夏枯草尴尬的呵呵一笑:“师兄,对不起,引来了师父,我们去修炼吧,你离开这些天,我已经把你所教都习的熟练了,你要阅一遍吗?”

    振敞君若有所思点点头:“也好!”没想到掌门对门人都是不冷不热,师父常说他清冷,想来对自己的徒弟还是不错的。

    石寒水踱步进雅室,书是看不进去了,手一挥,琴而出,唯有抚琴能荡去他心中的波澜,不知为何。

    这琴声悠扬远播,夏枯草受琴音鼓舞,训教起来也格外的认真,眉眼都在用力。

    送别振敞君时,夏枯草又瞧了一眼他腰间的铃铛,总觉得古怪。

    云苓将地藏经绝交于秋乐时,秋乐激动的手都在颤抖,她声泪俱下的感谢喊着:“师父!”

    “地藏经绝只传于本门首座首徒,这门功法本是罹难师兄所赠,我也是近些年才悟透,今传于你,希望你习得精髓,博大胸怀,心怀天下,济世救人,也可将我地藏精髓发扬光大。”

    云苓看着秋乐,在她的额头轻点,一道红色的类似玫瑰花的印记,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这花鲜艳欲滴在秋乐的额头盛开。

    “此乃地藏王花,王花已经几百年不曾绽放过,地藏,圆觉,金刚,俱舍,四脉在这几百年中未曾出过女首徒,我也只是得当年地藏二师姐的真传,如今你手上拿到经绝,就说明地藏一脉已经认可你,这王花赐予你,是至高的荣耀和责任,你自当时刻牢记心中的责任,务必潜心修炼,以期突破。

    另外俱舍一脉首徒虽也是女流之辈,但我近日见她,额头并未赐予宫花,说明她还未得掌门师兄真传,你天生聪慧伶俐,功法进步迅速,自当把握时机。

    无暇山成立之初就有规定,四脉首徒若是齐聚,将共同进行一次大型的下山历练活动,以增加首徒实践能力,从前掌门师兄等人也是共同经历过一场历练,掌门师兄在那一场人间历练中声名大噪,威名远播,这也奠定了他继任掌门,受百姓爱戴的基础。

    如今四脉首徒再次齐聚,这一天怕是不远了,你自当明白我的意思,虽然圆觉,金刚的两位首徒已经进山百余年,但俱舍那位可是和你同进,你若能堪当大任,崭露头角,也是为以后奠定基础,并不是掌门首徒就一定有能力的。”

    云苓虽然在微笑,可那双手却是彻骨的寒,那女子资质平庸,没有半点仙人之气,堪比世俗小丑,怎配占用师兄,自当要让师兄看清那女子的为人和能力,重择首徒之选。

    秋乐抱拳伏在云苓脚下,眼神阴鸷:“弟子谨遵师父教诲,弟子心中时刻不忘师父所授的仁义道德,时刻感恩苍生,弟子自当苦心钻研,不负师父教导之恩,虽为同门,自当一致对外,但该出手时弟子绝不犹豫,只要不伤害同门,不负苍生,弟子自当下手无悔。”

    “嗯,你知道就好,地藏一脉女子众多,自古修仙男子成事占多数,为师又是刚上任不久,你能为为师立威也是功劳一件,为师不是教你争名夺利,只是希望你不要埋没了自己的才华,若未来你能走的更长远,为师也是为你骄傲的!”

    云苓看着伏在地上的秋乐,笑了,某种程度上,她比自己更勇敢,既然如此,她做不到的事就交给秋乐去做好了。

    夏枯草睁着大眼睛不敢闭上,头顶有无数的星星在冒,两个大眼皮缓缓地搭上了下眼睑,猛地又弹开,双手拍拍脸,清醒清醒……

    琴音不期而至,缓缓倾斜,美好了一地时光,夏枯草双手有点忐忑,没想到师父今夜还会为她弹琴,今日白天,她和振敞君虽没做什么,可是师父的眼神怎么让她如此不安?

    以前酉时师父就会奏琴,今日等到酉时并未有琴音响起,夏枯草以为师父不会再为她弹奏,不曾想戌时这琴音又响了,心里不感动是假的,可拥有心结在此也不好受。

    夏枯草起身穿好衣服,系上金铃,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去,下了台阶悄悄去寻找亮光,只有雅室是亮的,门上隐约印着人影,夏枯草站在梅花之下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去向师父解释清楚呢?

    可是若师父根本不在意,她岂不是自作多情,要被笑话了?

    思来想去也没个结果,倒是面前突然吊着一个黑色的大蜘蛛把她吓了一跳,那蜘蛛见着丝,应该是织着网不小心掉下来了,她拍拍胸脯,赶紧往亮光跑去。

    在台阶上就小声喊了:“师父,师父,我可以进来吗?”

    连喊了两遍,琴音未停,门却开了,石寒水未曾抬头看他,他头顶的发髻因为低着头的原因一眼就被夏枯草看到了,浓黑的头发用一把白玉簪和银色的箍子挽住了前半部分,背后是如水的月光。

    清冷中透着无法言说的仙气,那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刻画着一张深邃迷人的脸庞,即使没有看她,她已经醉了。

    石寒水见人在门口迟迟未动,不知是进还是退,也不知是有事还是无事,他双手轻轻地按住琴弦,这才抬起头,如水的眸秋波荡漾,像夜里闪耀的夜明珠。

    “何事?”这是他惯用的开口白,夏枯草按理说早已习惯,可她还是会不自然,她刚刚慌忙躲闪的眼神应该引起了师父的不满,她在明目张胆的欣赏他?

    夏枯草有点害羞,但转而就掩藏不见,她笑起来那两颗兔牙一跳一跳的真像一只小白兔:

    “我睡不着,刚刚被蜘蛛吓了一跳,所以我可以今夜在师父身旁躲清净吗?”

    石寒水低下眼眸:“你若不伤害它们,它们自然不伤害你,有何俱?”

    “话是这么说,可是猛然一只大黑蜘蛛倒挂在我的面前,我还是会不自觉的退缩嘛,嘿嘿,师父,仅此一次,好不好,我不打扰你,我就缩在那个角落里,一动不动,我保证!”夏枯草比划着一,又指了指墙角的位置,楚楚可怜的模样,她惯会这一招。

    石寒水看了看那角落,角落里空空如也,看她如此坚决,又想到前几日她所说被噩梦侵扰,终究是人,不胜其扰,情有可原,便点头:

    “既如此,你自己找个位置呆着吧!”

    夏枯草受宠若惊,连连道谢,故意选了个能看到师父背影,也能看到师父侧颜的位置坐了下来,盘腿打坐。

    脸上乐开了花,这么近距离的和师父共处一室,可不多见,能这样一直看着他就是一种享受。

    心下也通了,白日之事,何须多言,师父不是那种人,而他也不会有那种想法,自己的忧愁简直多余。

    本就是一厢情愿的陪伴,何须问的两人是否想通,若答案为否,往后几百年甚至几千年该如何处,还不如糊里糊涂一辈子。

    石寒水泰然自若,悠然的抚琴,他的动作流畅,姿态优雅,世间在没有第二人如此,夏枯草笑着靠在墙角睡去。

    她嘴角含笑的样子美不胜收,只是她不知而已,石寒水偶尔的一回眸,惊诧一世。

    起身拿了一条薄被轻轻地盖在夏枯草的身上,睡起来像个孩子。

    石寒水抬眸看着天空的那一轮圆月,月亮打在打的琴弦上,晕染了悲伤。

    这一夜夏枯草睡得踏实,却也费力,她刚睁眼一动,脖颈咔擦一下,像是错位了,靠在那墙角,头一直偏向一个方位,又硬又冷,早已僵硬,这么一动,岂能舒服。

    这腿子似乎也受到了重创一般,疼,剧烈的疼,还有胳膊。

    只是身上的薄被引起了夏枯草的关注,她就歪着脖子在屋内搜寻一圈,师父早已不见了踪影,这被子是师父给她盖的?

    脑补了那画面,太让人激动,夏枯草什么都给忘了,自个站起来叉腰扭臀晃动脖子,忍痛咔擦一下又摆回了原位,完美。

    照镜子时发觉额头有点淤青,夏枯草仔细的瞅了瞅镜子,额,昨日练功留下的?她怎么没印象了,算了算了。

    收好被子就往冷泉奔去,师父肯定在冷泉。

    想起昨夜的情景,她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呢,看她僵硬的身体她应该是一夜未动的,还好,她应该没有梦游的习惯。

    石寒水双腿盘着正襟危坐在冰床上,听得外面的动静,难得不自然的动了一下,眼睛睁开又闭上。

第一百七十章 飞扬跋扈的女子

    夏枯草在离师父四五米时放缓了脚步,故意猫着身子进去了,果见师父在冰床上打坐。

    夏枯草呵呵乐了,边做热身操边看着师父,空气莫名的燥热,如此寒冷的地方夏枯草竟然感觉燥热,因为师父刚刚看了她一眼,只是短暂一秒的样子,却似惊鸿一瞥的感觉,夏枯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夏枯草敏感的觉得师父今日很是不同,往日她也是如此悄悄窥探师父,师父不知有没有感觉,倒是他绝对不会睁眼,今日她刚来不久,师父倒睁眼了。

    当然这也只是她心中所想,自己甜蜜而已,师父并无不同的神情,夏枯草想起昨夜共处一室的情景就禁不住脸红,她前所未有的激动。

    这冷泉的水都浇不灭她内心喷发的火,蠢蠢欲动,不知为何。

    石寒水的手指动了一下,很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可是他也有不能安定的时候,夏枯草走到他的面前他忍不住不看,昨夜……

    那只小手是罪恶之源,他正抚琴,不曾想夏枯草如此胆大,她的胳膊竟敢伸向他。

    石寒水修炼几百载,警觉性有多高自不用怀疑,她的手在并未触碰他之时,已经被他察觉,只是本能,虽不知是谁,在面对威胁时,衣袖一挥,身后之物已经被一股力冲击在墙上。

    随之而来的是女人婴宁的惨叫闷哼声,石寒水这才记起他的徒弟也在房中,回头微楞,果然是夏枯草被他重重的摔在墙上滚轮在地板上,额头鼓起一个鸽子蛋大的包。

    她惨叫连连,突然嚎啕大哭,又蹬胳膊又踢腿,石寒水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夏枯草,本以为她哭的撕心裂肺是痛醒了,结果依旧是一副迷糊的样子,她正鼻涕一把泪一把,忽然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他,连哭都忘了。

    石寒水见她呆愣,以为这下自己把她给吓醒了,结果不尽然,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跟醉酒似的,一瘸一拐的慢慢走向他。

    近了,突然伸手指着他的脸,傻呵呵的笑了,语气有种说不出的轻佻,她璀璨的星眸,笑弯的嘴角,都在诉说她的惊喜:

    “师父……你竟然会出现在我的梦中?”

    石寒水微楞,不知该不该接话,还不容他想,夏枯草已经扑向了他,噗通,一个不稳跌在了他的面前,石寒水怕她再次摔倒,不得不用手接住她,她趁势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石寒水瞪大眼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她的手蜿蜒而上,那眼眸里全是他的影子,她的笑容愈发的狂热,小手终于抚上了石寒水的脸颊。

    她的手没有停下的意思,从额头到嘴唇,嘴里惊叹:“果然是俊美,怪不得我每回都看呆了,师父啊,平日里你高冷疏远,我从不敢近你的身,你说过我要在你两米开外和你讲话,嘿嘿,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亲近你,可我又怕你不喜欢。

    只有在梦中,你才不会无情的把我推开,甚至不会手一挥把我挥打在十米开外,像现在这样可以零距离的看着你,是我梦寐以求的,可是师父,你别笑话我,越是我想让你出现在梦中,你越不会出现,所以这八年以来,我一次也没梦到过你呢,今夜真让我惊喜。

    我愿意在这样的梦境里呆上一辈子,永远不要醒来,因为醒来,师父就不是我的了。”

    夏枯草说完傻呵呵的笑了,把头在石寒水的胸上蹭了又蹭,像一个粘人的猴子,石寒水全身僵硬,手都无处可放,心里似擂鼓,跳动的厉害,这也是他头一回感觉为难,到底要不要推开她?

    若推开惊醒了她,岂不是尴尬,若不推开,任由她胡作非为,还不知道她这小脑袋瓜有多少幺蛾子。

    夏枯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她一手摸着师父的胸膛,一手摸着师父的耳朵就这样呼呼大睡了。

    许久,久到石寒水都石化了,石寒水才发现她睡着了,摸着耳朵的手慢慢地落了下来,掉在身侧,她的呼吸逐渐平稳,眼睛深闭,睫毛又长又密,如蒲扇一般,独留下他在风中凌乱。

    她话中所说为何意,石寒水暂时还理解不了,这几百年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许多话,只以为是他平日里对她太严格太凶导致的逆反心理,她不会对梦里出现的美男都是如此吧?

    石寒水恍然清醒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梦中做什么与他何干,为何要想到这一层,该死!

    将她拖至墙角再盖上薄被,手缓缓抚上琴弦,一曲《忘尘》优盘而出,琴音略带伤感,却能净化心灵,连带那些七情六欲所产生的浊气一并净化,边边角角不留一丝余地。

    石寒水从最初的不知所措心如擂鼓到慢慢平息用了一个时辰,而墙角的女人呼呼大睡心中所想早已化作尘埃离去,只当一夜无梦。

    石寒水默默闭眼,他刚刚见夏枯草的神色如常,和平常并没有什么区别,想来《忘尘》是不会失手的,既如此,就好,一切都不曾发生。

    夏枯草老是盯着师父,盯的久了又开始怀疑自己乱七八糟的结论,因为师父从那之后的两个时辰都不曾再睁开眼。

    想来也是,自作多情罢了,师父就是师父,没有什么能让他改变。

    振敞君今日来的尚早,夏枯草出了冷泉,就见他踱步而来,夏枯草忙手指放在嘴边嘘嘘示意小声点。

    “师父在里面!”她咧开嘴用唇语道,又用手指着身后的山洞。

    却见振敞君恭敬地抱拳弯腰道:“拜见掌门。”

    夏枯草当场石化,脊背僵硬,像僵尸一样转过身,额,虽然石寒水刚刚没看到她说什么,可她这调皮的大拇指可是一言难尽,令人想入非非,像背着师父偷晴约会似的。

    夏枯草硬着头皮喊了一声师父,石寒水点点头,越过石寒水的身边,走在前面道:“你俩不必拘束,当在自己家就好。”

    这话从石寒水口中说出,犹如晴天霹雳,夏枯草愣是眨了眨眼睛,自她入他门中以来,这是他头一次告诉她把轻音台当做自己的家。

    家这个字眼对于夏枯草来说是奢侈的,她不敢过多期待,她是奴隶出身,生下来就有干不完的活,没有童年,没有梦想,甚至没见过外面的天空,更不用说有一个家,父母是谁,年岁几何,她都不知道。

    姑姑只说她是孤儿,临走时也没交代清楚父亲的来龙去脉,母亲也只是寥寥几句,她已经印象不深刻了。

    倒是这么多年她想去问问夏于海,关于她母亲的事,那日从白姑姑临死前的那一段对话,她只得出一个结果,夏于海曾追杀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因生下她死去,由白姑姑救了她去。

    至于夏于海为何杀她母亲,她不得而知,白姑姑曾经乃是炼药师,为何带着她逃亡至奴隶所,她也不知,兴许只是为抱住她的性命,兴许还有别的原因,一切都是迷。

    如今,时隔多年,师父猛然告诉她,轻音台就是她的家,她的泪腺怎么都止不住,抽泣声,哽咽声,看呆了振敞君,石寒水的脚步有些许停滞,在听到振敞君开口询问夏枯草为何哭时,加快步伐,大步离去。

    夏枯草低着头用袖子抹着眼泪,说不出话来,急的振敞君围着她不停地转,最后自腰间抽出真丝手帕递给夏枯草时有人说话了:

    “我看你就是矫情,有什么好哭的,以眼泪博取同情吗?”

    振敞君的手一顿,微楞,收回手帕,左右前后扭着看,都没发现说话之人,夏枯草泪眼朦胧一听这丧气话连带着鄙视口音,哭的更是撕心裂肺,没有人能懂她。

    “真是够了,天底下怎么有你这么烦的女人。”

    这一句真真切切的,如果之前那句让人分不清方向,分不出男女,那么这一句重锤无疑,女人的声音。

    声音是从振敞君身上传来的,夏枯草盯着振敞君腰间的欲情绝,振敞君似乎也有所察觉,两人对视一眼,不言而喻。

    夏枯草假装哭哭啼啼道:“师兄,人家就是好难受嘛,心里不舒服就是想哭嘛,到底是哪个躲在背后暗箭伤人说我坏话呦,有本事出来和我当面说嘛!”

    夏枯草突然嗲声嗲气的话语,差点把自己逗笑了,振敞君从未听过有人如此说话,略显尴尬,不过那人却中招。

    只见振敞君的欲情绝白光一闪,一个长发及腰的红衣女子赫然出现在夏枯草的面前,她的脸上神采飞扬,五官精致,眉眼自带风情,嘴唇很有特色,像化了现下最火热的点唇妆,性感妩媚,又倨傲**。

    眼神里满满地都是挑衅,再次开口:“说的就是你,我站在你的面前又如何?”

    夏枯草不明所以,看向振敞君,发现他整个人木呆呆的,眼睛直看着那红衣女子,嘴唇有点发抖,有礼的抱拳鞠躬道:“姑娘怎会在此,这里可是无暇山!”

    “你们认识?”夏枯草惊掉下巴,她从振敞君的欲情绝里出来的,难不成是宝马?可是振敞君的灵骑据他所说还未修得真身,那这女子是谁?

第一百七十一章 师父请喝茶

    那女子听到振敞君开口瞬间眉眼都温柔了下来,这飞扬跋扈的五官温柔起来如水如雾,绝美。

    连带她头上的两个高马尾都灵动了起来,微风一吹,如柳条荡漾,漾过了小河,印在了振敞君的心里,俏皮可爱。

    她同样回礼温婉的道:“公子,小女灵儿,小女曾经骗了公子。”

    夏枯草急了,忙问道:“怎么回事?”因为没有人搭理她。

    那灵儿确实不喜欢夏枯草,即使她热脸贴冷屁股,她依旧不理她,只是对着振敞君笑的温柔。

    振敞君看着夏枯草像哥哥一样柔和,耐心的解释道:“有一日,我下山办事,路遇劫匪,你知道修仙之人连妖魔都不怕,唯独怕那凡人,他们手中拿着刀枪棍棒,一行有六个。

    我自报家门,他们不仅没有让路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见我要走,对我死缠烂打,无奈,我既不能用功法伤害他们,又劝说不了他们,无奈纠缠中,一个红衣女子出现。

    那女子正是今日的灵儿,她问清歹徒来意,原来是看中了我手上的渊端剑,说是这剑可以威慑武林,非要我交出来,后灵儿不费吹灰之力将那些歹徒全部请走。”

    夏枯草眨眨眼眸,非常好奇:“师兄,他用的什么方法?”

    “她……”振敞君正欲开口,不曾想那灵儿噗通一下单膝跪地低头抱拳沉痛的道:

    “公子,灵儿正要向你陈述这件事,灵儿并不是温山何氏何七之女,当日听那歹徒说明来意,必定是与武林争霸有关,当时武林盟主乃何氏,武林同道多少都给几分薄面,情急之下才谎称自己是何家大小姐,且那何氏信物金光扇是我变出来的,我只是想达成你的心愿,不费一兵一卒击退他们,还望公子不要怪罪!”

    夏枯草目瞪口呆看着跪在地上的灵儿,没想到她和振敞君还有这心意相通的一幕。

    从她话中可知,此女不仅机灵,有胆识,谋略也过人,长相百里挑一,处事风格不拘一格,敢于认错态度强烈,是好女无疑。

    夏枯草不禁拍起了双手,毫不吝啬的夸赞道:“人漂亮又善良,机智又果断,才情过人,这么善解人意师兄怎会怪罪你呢?”

    本以为那灵儿如此倨傲的性子,会回怼夏枯草,没想到她竟羞涩的低下头去,不再开口,似乎只等振敞君发落,这明明就是欲说还休,她莫不是对振敞君有意思?

    夏枯草好奇的心都突突跳,我的乖乖,百年暖公子要遇到人生的第一村了。

    夏枯草正欲开导振敞君,却听见清脆的铃声响起来,一声,两声,夏枯草微楞,低眸看着振敞君腰间的欲情绝,欲情绝正闪着红色的光,似木鱼敲击一般,澎澎的响了。

    就在夏枯草呆愣之际,振敞君赶紧手上用功压制住了那欲情绝,铃声虽不响,可振敞君已经满头大汗。

    夏枯草看着跪在地上的灵儿,她突然一副痛苦的表情,嗖一下不见了,一道光扎进了那欲情绝的白玉之中。

    夏枯草已经清楚了这件事,她当然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欲情绝乃是圆觉首座玉清尊赐予首徒振敞君,以用来警示她勤学苦练,断情绝爱之用,如今这欲情绝突然铃声不断,只有一个可能,振敞君动心了。

    那女子灵儿明明已经修炼真身,却从未正面面对过振敞君,只在他遇难时间接帮助,可看出她并不想打扰到振敞君。

    振敞君山中百年,几乎不遇女弟子,如今心动,也是意料之外。

    修炼之人若有了情爱的掣肘,那功法将很难再上一层楼,振敞君是圆觉首徒,可见玉清尊对他抱有多大的期许,如今……

    夏枯草看着振敞君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格外心疼,她猛然响起了那日玉清尊上轻音台,经过她俩身边时看她的眼神,当时夏枯草不明白,如今都懂了。

    那眼里有警告,有默许,有猜疑,有大爱,他心中自当矛盾,肯定不希望振敞君踏入不能回头的境地,四脉首座都未曾婚配,也是带头典范之作用。

    可是仙配也不算违规,只是浪费了多年的栽培,任何师父都不想面临这样的情况吧,更何况是给予了诸多希望的振敞君。

    夏枯草再见振敞君,已看他原地打坐,全身烟雾缭绕,不知修得何功法,夏枯草也不敢打扰,默默地坐在离他一米的距离也打起坐来。

    石寒水自当看见了,只是他没看见那消失的灵儿,他听到欲情绝响时,赶过来只看见了原地呆愣的两人,这欲情绝为何物,他再清楚不过,真的是他们?

    但见那振敞君所练功法正是圆觉清心绝,他若心不乱,何须练这功法?一切都有了定论。

    “师兄,不曾想到吧!”云苓的话让石寒水的后背一寒。

    “师妹何时上的轻音台?”石寒水转身恢复正常神色。

    “看来我来的不是很巧,让师兄问出了这句话,师兄这几百年对我来轻音台都不会过多的问,因为有人上轻音台你都知道,而如今你却不知道了,这倒有点意思,是旁人占据了师兄太多心思吗,导致你警觉性如此之低?”云苓眼眸微沉,步步紧逼,道出实情。

    石寒水闭嘴不言踏步回屋,他出来尚且只是惊鸿一瞥,云苓应该并没有看到或听到什么。

    对于他的逃避,云苓紧跟在后:“师兄,是觉得我说错了吗?”

    石寒水知道逃不过,停下道:“师妹所言甚是,确实是我一时疏忽大意,不过与旁人无关,一时走神也是有的,何况师妹这功法世间数一数二,我无法察觉也实属正常。”

    这一句阳奉阴违让云苓吃味,师兄学会怼她了?

    以前那个即使做错事也不屑于解释的师兄,不见了,他比起往日的沉淀淡然多了一丝急躁,他是在保护某人?

    云苓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她迂回不再讨论这个没有结果的问题,转而道:“我觉得你那一对徒弟很是不同,具体哪里不同我也说不出来,但看那振敞君所练功法,应该是圆觉清心绝,这要是让二师兄知道,又该是好一顿猜测,谁人不知二师兄有抱多大希望对他这个徒弟,这可是他未来的接班人。”

    “练功法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我们还是不要小题大做影响弟子修炼才好。”石寒水难得严肃一回,话中有警告之意。

    云苓如何听不出,心中更为恼怒,师兄从未对她如此摆脸色过,都是因为那个白痴女子,竟让百年不变的师兄发生诸多变化,都快是她不认识的那个师兄了。

    云苓捏紧双拳,脸上却笑了:“这我自当知道,我修炼百年,难道师兄还怀疑我的修为不成,只是这捕风捉影,就算有了真凭实据,我也不会乱传,毕竟弟子友谊天长地久是十分值得珍惜的,就如你,我,二师兄,三师兄,还有那闭关的四师兄。”

    云苓张口就打了感情牌,瞬间让石寒水不自然起来,意识到自己刚刚生硬的态度,似乎有一点愧疚之意,这才让云苓满意,她们的曾经不是一个小丫头就能破坏的。

    石寒水叹口气:“是啊,相守相知百年不易,这两个孩子,一个是玉清尊首徒,一个是我的首徒,若能有天长地久的友谊何乐而不为。”

    云苓微笑,慈爱有加道:“就是呢!”暗中却挑起了眉头,不可言喻的复杂心理。

    这一夜,石寒水主动走到了夏枯草的门外道:“你随我来!”

    夏枯草一听吓得脚盆都踢翻了,一边回道好的师父,一边找袜子胡乱地穿。

    她正在床边洗脚呢,听闻师父的声音脚都在颤抖,这可是天下奇闻,她入山这么多年,师父头一回在她的房门口喊她。

    这会不会是什么重大的事要找她?毕竟这重量可不轻,夏枯草用了一分钟的时间匆匆出了门,去寻找师父,心中忐忑不安。

    她跪在师父对面的蒲团上,双手放在膝盖上,低着头一动不敢动。

    石寒水的身旁架着一个炉子,炉子里燃烧着真火,不见煤炭,不知点的是何物,炉子上架着一把紫砂壶,里面的水正在沸腾。

    桌面之上是一套紫砂茶具,茶具呈棕红色,特别好看,很有质感,茶具里用小钳子钳了一蝶上好的茶叶,不曾加入沸水就已经芬芳扑鼻,夏枯草认识,这茶就和无暇山半山腰的那茶一个气味。

    那师兄曾让她们一人喝过一杯,夏枯草有点好奇的看着石寒水,他又煮这茶作甚?

    她只是偶尔偷看,并未问出来,她还没这个胆子。

    石寒水动作流畅,沸水注入紫砂壶的那一刻,茶叶在里面翻滚,不知是烫的还是高兴的,手舞足蹈一样,这香气更浓。

    稍过片刻,石寒水将茶杯放好,两只茶杯,一人一个每个里面倒入三分之二的茶水,其中一杯杯推至夏枯草的面前。

    夏枯草看着师父白净的手握着那棕红色的茶盏格外好看,石寒水点头道:“喝吧!”

    夏枯草吞咽一口口水,点头,心中莫名其妙,搞这么紧张的气氛,不过就是为了请她喝茶?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一同受罚

    夏枯草战战兢兢地手握茶杯,茶杯隔热性特别好,沸水注入竟不觉烫。

    她疑惑但还是开口:“师父叫弟子来就是为了喝茶?”

    “嗯,这茶不是普通的茶,它名为无量茶,这茶只长在无暇山的无量坡,无量坡一年四季的降雨量是固定的,光照也有一定的规律,非常适合其生存,这也保证了它最大化的口感,不得不提及的是它的养分,是来自一种几维鸟,这个品种的几维鸟只有无暇山才有。

    它们的粪便古来就是一种上好的珍贵的药材,一金难求,可没人知道就是因为这种鸟只吃无量坡的无量茶,才有这珍贵粪便,然后其产的粪便又供无量茶生长,这也就使得无量茶其独特的地位和作用。

    无量茶乃是我无暇山珍贵收藏,此茶不仅活络筋骨,净化血液,还能助于睡眠,是治疗内伤的上上品,修炼之人,伤筋动骨,五脏受损乃是常事,可以喝无量茶调养,几天便可好。”

    夏枯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现在不确定这茶是不是那日她喝过的茶了,这茶如此珍贵,应该产量不多,可那日他们所见的茶可是漫山遍野。

    夏枯草拿起杯子一饮而尽,石寒水也端起来喝了一杯,放下茶盏道:“味道如何?”

    夏枯草喳喳嘴巴,仔细回味了一番,只觉得唇齿留香,但她除了觉得香其他也品尝不出来,只能尴尬一笑,呵呵道:“师父,挺好喝的,但你要让我说出好喝在哪,我一时半会还不清楚。”

    石寒水微点头,并没有深问:“无妨,日后慢慢品,只是它还有一个功效,你们上山途中所喝的茶就是这个茶,喝了它,你就会知道自己的执念在哪里。”

    这话说完夏枯草猛地眨眨眼睛,看着空空如也的杯子,额,这个是不是师父故意给她喝的?

    她抬起头发现师父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的胳膊,夏枯草缩了一缩,只得抬起胳膊,轻轻地挎起了衣服来,白嫩的胳膊一点一点从手腕露了出来,夏枯草本没有感觉的,只是师父的目光太过直白,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牙一咬,全露了出来,石寒水震惊,眼神停留了五秒以上,才惊觉太过失态,扭过头去,夏枯草自己也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

    奇怪,她看对面的师父,神色好似突然放松了一般,不似刚刚那般严肃认真,目光也没有那么炙热了,是不是她的错觉?师父一向清冷,何来炙热一说?

    “师父,我才上山来时也是今日这般模样,我觉得我内心应该是有些执念的,只是这茶没有对我起作用。”

    “怎么说?”石寒水再次倒了一杯,喝了一口似压惊。

    “嗯,我一直有一个愿望,我希望我能尽快学会功法,等我有了功法,我就可以回去救我的朋友,我在人间时做了对不起她们的事,结果导致她们的人生彻底改变了,我如果有能力,很想让她们过上平凡幸福的日子,所以我一定努力修炼。”夏枯草想了想非常认真的说道。

    石寒水手微楞:“你并无害人之心,既然你也说了是愿望,怎可与执念挂钩,凡是不涉及到别人性命安全,不涉及金钱名利,不涉及情爱**,都不算是执念。”

    夏枯草点点头噢了一声:“原来如此,难怪此茶于我无碍。”

    石寒水点点头:“没事了,你去吧!”

    夏枯草还想再多留会,无奈师父开口了,只能起身离去。

    石寒水蹙眉,这欲情绝响并不简单,夏枯草并无反应,那么,问题出在振敞君?

    平静的湖面上,微风徐徐,却惊不起波澜,偶尔有两只鸿鹄飞过。

    虽是成双成对,却又志不相同,到达的目的地有高有低,距离有长有短。

    天奇桥上,石寒水难得一见的出现了,他半披半挽的头发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犹如他此刻的内心。

    看着这湖面想了许久,还是转身下桥离开。

    今日按惯例进行十年一次的巡山,无暇山说变化也有变化,说没变好像也没变。

    他视察一圈,结界完好,并无破损,各峰也是一片祥和,就如这湖面一样,让他禁不住想到振敞君一事。

    这事若处理不好,可就是毁了一个人的前途,振敞君那孩子斯文雅致,温和良善,修为循序渐进,是目前看来最接近六千条山规指标的人才。

    轻音台上,振敞君依旧在教夏枯草修习功法,只是今日他似疲惫有心事,夏枯草只当没瞧见,也不问。

    这一想也就知道了,昨日那般景象,也不知振敞君缓过来没有,欲情绝响估计把他吓得不轻。

    看样子灵儿姑娘早已知晓振敞君的处境,才没有与他正面相遇,而是佯装路人,结果事与愿违,难怪每次夏枯草要是与振敞君有过多类似亲密接触就会莫名被打,被摔。

    原来蹊跷在这里,女人的可怕的嫉妒心,就说这宝马与普通灵骑不同,也太有灵气了,她第一次骑它就发现了它的抵触心里。

    本以为是专属坐骑所以脾气执拗,原来不是如此,还记得上次她在半空中被她摔下来,差点没了命,这灵儿姑娘也是下的狠手,她如此心仪振敞君?

    这倒是前所未有,灵儿姑娘乃是麋鹿,振敞君修的是仙,这……,虽可仙配,也只是局限仙或者人。

    而且妖魔可是修仙者的头号大敌,这也让夏枯草想起了之前振敞君所说,妖魔也不是尽数须斩杀,难道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安排?

    石寒水上轻音台所见就是这幅场景,振敞君确实有些心不在焉,石寒水走上前道:“师侄,我看你也有一些疲累,这样,五天以后你再过来,这五日,你就好好休整一番,若有想不明白的,大可以请教你师父,仙祠陈列着众多前辈,他们的平生经历都在其中,你可以仔细阅读,我希望你们以后都是这仙祠的守护者,守护的不是别人的灵魂而是自己的灵魂和信仰!”

    振敞君的手微抖,像是心思被窥探之后的羞愧,他抱拳略带沉痛的答应着退去了。

    夏枯草眨眨眼,师父这么厉害?能看出振敞君的困扰?

    她这明目张胆疑惑的表情,石寒水自然看到了他站在夏枯草的面前道:“怎么回事,一字不漏一一道来。”

    夏枯草蹙眉,果然逃不过师父的眼睛,既然师父有令,夏枯草只得遵从。

    夏枯草将事情原委一字不漏的全部说与师父听,石寒水表面处事不惊,眉头都没有蹙一下,实则暗暗吃惊,松了一口气。

    他想到了一件事,那日他所见只有夏枯草和振敞君,而后夏枯草被排除在外,那么结局有可能是振敞君单恋夏枯草,如是就麻烦了。

    只是不曾想是振敞君的灵骑惹得祸,石寒水点头:“为师明白了,这个劫只能他自己度,他已有百年仙力,心智也比普通人坚韧数倍,仙根很牢,对山规了如指掌,心中有大爱,给他时间沉淀,他定然能处理好。”

    “那师父的意思是说,他会选择忘记灵儿姑娘?”夏枯草隐隐有些伤痛。

    “怎么,你觉得他们可以有结果?你可知,这个结果他将付出怎样的代价?”

    夏枯草听师父这么一反问,倒有些纠结,一时之间好像忘了师徒身份,站在面前的就是她仰慕已久的男人:“我认为,如果两情相悦,也未尝不可!”

    石寒水的眸突然渐冻三尺,他一甩袖子,微怒:“罚抄山规十遍,三日之内不许出冷泉半步!”

    这莫名其妙的惩罚吓到了夏枯草,她惊觉说错话,赶紧捂嘴巴,也已经来不及。

    夏枯草哭丧的对着石寒水的背影嘟囔:“师父啊,你要不要这么狠心,我也就表达我的想法嘛,又惹着您了!”

    好远好远的距离,却听到了石寒水的回答:“你不是惹着了我,而是你还没悟到修仙的真谛,罚三日滴水不沾。”

    夏枯草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神,这是什么神仙操作,五十米开外的距离,师父又听见了?

    啊,夏枯草恨不得仰天长啸,三日冷泉罚抄还滴水不沾,明明该醒悟的是师兄振敞君,怎么现在连累的她也受罚?

    她悟不出修仙的真谛那不是很正常吗,她这个境界肯定要有待提高,师父不用这么狠,要命的吧?

    师父说话总是半遮半掩,到底有什么不可也不说清楚,虽说人妖殊途,那怎么就不可以接受好妖?

    夏枯草嘟囔着,山规,山规,这山规她倒背如流,没有哪一条写着不可以和妖谈恋爱,哼!

    石寒水正在夹熏香的手微顿,香也懒得加了,山规虽然没有明确人妖恋行不通,可是那一条条哪一个不是约束着众徒弟正三观,树新风,断七情绝六欲,还要如何说明?

    这个夏枯草看来脑袋是少根筋,石寒水一拍额头,又忘了她没有仙根这回事。

    皎皎居内有一面墙上挂了一幅画,这幅画中一位仙子身姿婀娜,正在用彩石补着一个漏洞,那香汗淋漓的样子犹为真切,正是女娲补天。

    石寒水推动这幅画,后面露出一堵墙,石寒水手中真气涌动,真气汇聚墙内,一道门隐隐约约的显现出来,石寒水手背立身后走进门内。

第一百七十三章 值不值得

    连过两扇门,来到一间密室,门一开,墙壁上的油灯就亮了,那密室内陈列着一排一排的架子,架子上放着小盒子,依次排列,每个盒子上都有名字。

    石寒水手一挥,所有的盒盖子都轻轻地打开来,里面的珠子慢慢地悬浮在盒子上方。

    石寒水手立身后,依次从头看到尾,再看到那散发着绿色光芒的珠子时,脚步有所停顿,珠子晶莹剔透,绿光悠然纯净,石寒水又想起那日后山所见,人身龙尾的金龙,难怪她的血散发绿光,她乃青龙之后。

    但见这珠子纯粹干净不受一点污染,可见她的心思澄明。

    石寒水叹口气将珠子收起来盖上盖子,转身出了密室。

    每日他都会来例行检查一遍,不敢有半点疏漏。

    夏枯草边走边踢石子,看着这轻音台的花花世界,她内心十分拒绝进入冷泉,这一去可就是三天,滴水不沾,半米不食,超级可怜,她的胃又要饱受摧残。

    夏枯草感觉自己的胃已经比初入山时饿小了一半去了,本就吃不多,来了轻音台还三餐不继,清汤寡水,不是萝卜就是白菜,她自己种的土豆也夭折了,偶尔看见鱼就有种想生吞的感觉。

    头顶上的小蜻蜓像是无忧无虑的快乐的很,一直在夏枯草头顶盘旋,夏枯草用食指轻轻地触碰它们道:

    “你们是不是也知道我被师父罚了?就是那个 天天古板着脸动不动就罚抄山规的那个师父啊,你们是不是过得特别舒服,不用受师父管教?

    唉,我看你们飞来飞去,真是无比的畅快呢,我要是有对翅膀就好了,你看看我从训练场走到这后山足足花了我一炷香的时间我天天还要如此往返数趟,真可怜!”

    夏枯草说着摇头又晃脑可怜兮兮,沉痛悲伤,她看着那蜻蜓依旧自言自语:“也怪我自己笨,怪不得别人,你说我在大赤峰看那些师兄前辈御剑飞行,看了整整八年,依旧一无所获,好不容易我被批准可以修炼,振敞君师兄教了我如今也有半年时间,我依旧一窍不通。

    这不,气的他的灵兽出来骂我,为振敞君师兄抱不平,我要是聪慧悟性好,肯定已经学会不少技能,何至于我还凭着两条腿走来走去?”

    夏枯草正喋喋不休的说着突然前方一颗矮树上有张蜘蛛网,头顶飞过的蜻蜓浑然不知,正好自投罗网被蜘蛛留下了,它的两个翅膀被粘在网上,怎么也飞不走了。

    夏枯草还喂察觉,走了两步,感觉没有扑通扑通的拍打翅膀的气流了,这才仰头看了一眼,蜻蜓早已不见了踪影,她叹口气:

    “不是吧,连你也不想听我说话?”

    正沮丧,耳边又有轻微的噗嗤声夏枯草回头一看,吓得后退一步,大惊道:“喂,喂,小蜻蜓,你怎么被这黑蜘蛛给缠住了呀,真可怜,你看看它就在你头顶的上方虎视眈眈的盯着你,就只等你噗嗤不动了,吃了你呢,你这也太不小心了!”

    那张蜘蛛网显然蓄谋已久,就等着过往的虫子上钩呢,这不正好,撞上了它就像王者一样悠闲的只剩下等待,等这肉到嘴边的美食。

    那蜻蜓还在奋力挣扎,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想要挣脱,夏枯草嘴摇摇头:“你这样不行啊,越挣扎粘的越紧呢,不挣扎又会被活活咬死,哎呀,我刚刚还对你充满了期望,对你的翅膀充满了向往,你给我活生生的上演了一出生活的反转。

    我怎么看着你又觉得我是很幸运的呢?好歹我还有师父,全天下最帅,功法最高,心地最是善良的师父,如果我是你啊,只要一叫我的师父就会出现救下我呢,你……太可怜,我还是要做夏枯草,就这么定了。”

    夏枯草喋喋不休一通胡扯八道,丝毫没想到对师父的感觉随口就说出来了那份信任,那份仰慕,那份感激都快溢出心口。

    她见那蜘蛛已经向蜻蜓迈进,再有一步就抵达吞噬现场,蜻蜓还在不服输的挣扎,太难了,夏枯草叹口气:“今日你遇上我是你的运气,我好歹也是修了半年功法,今日就来实验一番,如果功法不济救不下你,别怪我啊!”

    夏枯草说完,按照振敞君所教口诀,御动真气,说实话,她之前练习时,一次也没成功过,手心从来没见过明火。

    果然这次也不行,手心没有一点动静,夏枯草摇着脑袋,见蜘蛛又近了一些,只得扎下马步,再次伸出右手,左手立起来,伸出食指和中指,其他手指弯曲,闭上眼睛,全神贯注的念起口诀,最后一字念完使了一下力加了句:“老天保佑!”

    手心有火辣辣的感觉,嗯?夏枯草欣喜若狂,睁开眼一看,哇塞,真的有火苗在手心燃烧,她蹙眉:“师兄的都是红色火焰,我的怎么是绿色的?”

    可还来不及细想,那蜘蛛已经爬到了蜻蜓的旁边,夏枯草左手立即按住右手手腕,大喊一声:“去!”

    手心翻飞,至朝那蜘蛛袭去,只见一道绿色的幽光飞出去,虽然打的有点偏,但还是扇起了一阵不小的风,将那蜘蛛从网上击落,它屁股上的丝让它吊在半空中,并没有落地,它又再次顺着丝席卷重来。

    连网都没震破,夏枯草眼见蜘蛛又在往上爬,手忙脚乱的用手把蜻蜓解救了出来,愧疚的道:

    “唉,你可千万别笑话我,也别感激我,更不要学我,要好好修炼,唯有好好修炼,下一次再被网住你才有逃命的可能,这自然法则,谁都逃不过,但唯有勤奋努力可以攻破,今日这蜘蛛吃你,来日说不定这蜘蛛见了你就躲,加油啊,兄弟!”

    夏枯草放飞蜻蜓之后,深有感触似的唠叨了一句,石寒水远远地看着她一蹦一跳的身影,这御火真诀,她学会了?

    夏枯草走进冷泉,不禁打了个寒颤,为期三天,该怎么熬过去呢?

    那冰床今日似乎在冒烟一般,可见寒冷的程度,夏枯草在这冷泉里像撒欢似的奔跑了三圈,然后开始做热身运动,这黑暗如今已经适应了,她这才发现冰床之上有许多印记一般,她跳上冰床,蹲下来仔细的看,果然有雕刻的痕迹,她趴在冰上一笔一划的按照那印记描摹,嗯,越描摹越像是雕刻小人一般。

    她想不明白,师父拿冰床练手,雕刻小人?冰雕?

    这也算是个绝活吧,夏枯草仔细再一看,喝,这冰有多厚,这里面就沉淀了多少印记,从内部一直延伸至表面,这寒冰从不融化,从小变大,从少到多,一层覆盖一层,看来师父没少在这里下功夫。

    她可从来没有看见过师父手带刻刀,莫不是他的功法修炼到如此地步,徒手就可以冰雕?

    夏枯草渣渣嘴,摇摇头,满心佩服,又蹭下地,做起了下腰,如今下腰已经不费吹灰之力,往后一仰就下去了,一两个时辰不成问题。

    这么得益于师父魔鬼式的训教,早也下腰,晚也下腰,半年之久,身体早已软如无骨,旋转360度都没问题。

    夏枯草做完下腰,依旧身体僵硬,她便脱下外套,下到冷泉之中,眼睛一闭,一头扎进去,畅快的游起了泳来,心下想起了曾经的往事。

    如今功法依旧未曾,刚刚偶然侥幸御出了火苗,山下情况一无所知,不知道碧晨如何,那夏紫珠有没有信守承诺,有没有为难她们。

    想到此,心里很不痛快,略微加快了手脚,畅游两圈正准备出水,感觉脚下有些炙热,夏枯草在水中睁开眼一看,没有东西,里面能见度也不高,这是她第二回感觉冷泉之下有异常,这么寒冷何来炙热?

    出了水,夏枯草静静地感受了一番,并无异样,刚刚那种感觉也是一闪而过,神经,自己莫不是心事太多,太压抑?

    不行不行,修炼之人怎可如此郁闷,夏枯草便专心在冷泉之中打坐,闭上眼睛,心中念着师父教的静心咒。

    水面悠悠划过一丝波浪,水底并无任何动静。

    三日一晃而过,对于夏枯草而言,却是苦不堪言,异常难熬,师父这三日都不曾出现,似乎早已把她忘了。

    看着那沙漏,再熬一下,手都冻的红肿了,可还要握着那结着冰渣子的毛笔,往那宣纸上抄写山规,说来也怪,那宣纸丝毫不受低温影响,即使放在寒冰之上也不会浸湿半分。

    只是那毛笔写几个字,夏枯草就要哈几口气给它解冻,否则很快夏枯草就会知道后果,她那胳肢窝已经是黑的不能再黑了,捂热了毛笔,亏待了自己。

    条件异常艰苦,都是自己作的,抄了十遍山规,夏枯草依旧没看到哪条写着人妖不能恋,可她看到了,无暇山明令禁止恋爱,如若需要仙配,自主下山即可,这不就是变相的逐出了山门吗?

    不过那都是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仙配,功法滞留不前,无法突破的话,也只能中止了。

    换言之,振敞君师兄如若坚持初心与灵儿姑娘互通友谊,那么结果很有可能就是放弃首徒之位,下山做一个凡人,这到底值不值呢?

第一百七十四章 树精说话了

    夏枯草蹙眉无解,以她现在的道行还悟不透爱慕与爱恋的区别,她对师父就有一种朦胧的感觉,但是若让她接近师父,她也是万万不敢的,心动也只是偶尔,更多的是敬仰。

    她只要看着师父,即使是远远的,也会有踏实安心的感觉,一切都不觉得可怕。

    振敞君好歹几百年功法,又深受玉清尊器重,其中取舍何其艰难。

    夏枯草写完最后一个字,抖着手把山规宣纸折好揣进怀里,出了洞去,久违的感觉。

    这阳光正好,微风和煦,简直和冷泉天差地别,夏枯草甩干了头发就晕晕然回房了,先去做了一顿饭吃,然后换下脏衣服,抱着木盆子就去了后山。

    后山虽陡峭,却有一条溪流环绕着山体流动,似龙盘踞山中一般,水流不是很急,也不是很缓。

    此前夏枯草多次巡游山中,早已发现一块绝佳的位置,那里有个水潭,而且非常隐蔽,旁边有树木遮挡,还有一块巨石。

    这水潭虽然不大,但是足够夏枯草在里面泡澡,夏枯草晚上从冷泉出来,总会独自上山泡澡的,冷泉的水太过寒冷,又穿着衣服,算不上洗澡,连污渍都去不掉。

    但山中水潭不同,山中水潭水温适宜,气温也适宜,山中寂静,又只有她和师父二人,师父轻易不会出现,她一个人也不怕人撞见,也乐得自在。

    夏枯草唱着山歌,抱着木盆悠哉悠哉的往上走,今日日头尚早,太阳还暖洋洋的,舒服。

    山中果子也多,夏枯草捡着常吃的几种解了渴,她想起那时的师父,阻止她吃毒物,被她的眼泪吓得手足无措,也十足的可爱呢,不禁笑出声来。

    “喂喂,有人来了。”

    “啊,又是那个傻子来了!”

    “可不就是,成天的往我们这里跑,打扰我们的清修!”

    “你听听她唱的歌,难听死了,倒胃口,简直比黄鹂姐姐唱的差十万八千里。”

    “那可不,可惜她没有自知之明,你看看她还莫名其妙的笑,不是傻子就是痴呆。”

    “拿我们用果子砸她的头试试,看她什么反应?”

    “好好好,我们逗逗她。”

    夏枯草猛地停住脚步,顿了一下,四处搜寻一番,没有人,是谁在说话?

    刚刚她明明听见有人在议论她,还说她是傻子,痴呆?

    夏枯草怒了:“你们是谁,胆敢在人背后议论是非,出来,到底是哪个脉系子弟,闯我轻音台,不怕受罚吗,你们违反了山规第一千二百三十八条,不在人后议论是非,否则口舌之罚,禁食三日,禁语三日。

    且还违反了山规第二千五百五十条,四脉子弟无召唤不可随意跨界,若大赤峰子弟无召唤不可入轻音台,你们不要让我……”

    “啊……”夏枯草话未说完,雨点般的红色的东西直从她的头顶落下来,头顶噗嗤嗤一阵翅膀拍打的声音,夏枯草惊吓的双手捂住头顶,手一放,顿时恶心的直呕吐,鸟粪!

    “喝,去你妈的山规,满嘴喷粪,那就让你尝尝鸟粪的滋味。”

    “就是,话可真多,吵死了,这下嚷不出来了吧,哼……”

    “还是舵鸡姐姐方法高大上,直接让她闭嘴!”

    “那就接着来一波?”

    “我同意!”

    夏枯草惊呆了,听着这对话,不可思议的抬头看,那树叉上,果然站了一排个头不大的鸟儿,颜色五颜六色,品种各异,它们叽叽喳喳,议论纷纷。

    夏枯草顿时慌了,它们说话她怎么能听到,天啦,她可不会禽语,眼见这些调皮的小家伙又要发动一波新的攻势,夏枯草忙举起双手大喊道:

    “各位仙子请手下留情,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清修,我是来山中洗澡的,我很快就离开,求各位放过我……”

    话未必,一坨鸟屎突然从袖子上掉落,啪,掉在了夏枯草的嘴里。

    “呕……”夏枯草怎么也没想到,此生竟再一次吃了鸟粪,顿时胃里翻江倒海,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捂着肚皮,哇哇大吐,刚刚吃的一点饭毫不客气的全部吐了出来,胆汁都快吐干了。

    “唉,唉,她吐了呢!”

    “是啊,我们整蛊她是不是太过分?”

    “唉?小丽,你又心软了,她是自个吃了我们的粪便,谁让她这么不小心,再说那粪便也有你的,你可千万别心软,咱们这次就要联合起来,把她堵在这半山腰,让她以后再不敢上来才行。”

    “就是,前面可是鸟王凤求凰的地盘,要是她打扰了女王的修炼,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你不记得女王上次召开百鸟大会时的警告吗,她即将面临渡劫,谁也不能越界,而我们就是最边防的一层。”

    “就是,我们也是为着她着想,我们这点惩罚可不算真正的惩罚,前面可都是修炼百年道行高深的前辈,她进去了还能有好果子吃?”

    夏枯草吐尽最后一滴胆汁,脸都震的通红,她没想到这些鸟如此霸道不讲理,什么鸟王凤求凰,通通扯淡,可是她好无奈,她没有功法,这样正面硬闯显然不行。

    只好摆摆手,艰难的认输道:“行,行,我下山,谢谢各位的忠告,你们啊,牛!”

    夏枯草默默地比起了大拇指,郁郁寡欢的一步一步往回走。

    有鸟好奇:“她好像能听懂我们说的话呢,好神奇!”

    “是呢,是呢,像听到了我们的警告呢,我们尚未修得人身,说的可是禽语,她竟听得懂?”

    转过这个坡,夏枯草赶紧蹲在一颗大树底下,连连呸呸呸的吐着口水,心下恼怒骂道:“真没用,竟让一帮鸟给欺负了!”

    “呵呵呵,这些可都不是普通的鸟。”

    这背后突兀的笑声吓得夏枯草咕噜噜从树根底下滚了一圈,抓住一根小木枝才停下,她惊道:“谁人在说话?”

    “呵呵,小姑娘,我就在你身后呢!”

    夏枯草心里一阵发凉,忙转身去看,身后除了大树再无其他,夏枯草蹙眉警备的从鞋子里拔出匕首大喝:“不要装神弄鬼,出来!”

    “呵呵,我没有装神弄鬼,我就在这里一动不动呢,你再仔细看看?”

    夏枯草脊背发凉,这又是什么妖怪不成?她刚刚明明已经扭过身去,啥也没瞧见啊。

    可是架不住好奇,她想跑的两条腿没有迈出去,怎么能被妖怪吓得满山跑,师父会笑话的,再说,她身上佩戴的有金铃,为何金铃没响,师父说过,妖魔近身,金铃会响做提示,难不成它坏了?

    夏枯草咬紧牙关,闭上眼睛,头皮发麻的转过身去,闭着的眼睛悄悄打开一只,瞧了瞧,依旧没人,额,再打开一只,还是没人,她悠悠地道:“你耍我玩?”

    “并未,我就站在你面前,你抬头看我!”

    夏枯草一抬头,忍不住吓得尖叫,额头突突跳,脚下一滑,咕噜噜又滚下两米,腰撞在石头上,她艰难的开口:“你又是什么妖怪,树妖?”

    只见那粗壮的百年大树开了口,一个黑洞似的嘴巴,正对着她说话呢,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就只有个黑洞嘴巴一开一合。

    夏枯草当既瑟瑟发抖,别问她为何不逃,腿软的不行,见那大树未动,背靠着石头心里才平静一些。

    “不是,你误会了,我并不是妖怪,我虽在此千年,能说话最多算精怪而已,只是知道的事情多,想提醒你一二,我见你命数不凡,体内蕴藏千年灵力,却使不出来,见你被鸟儿欺负,才提醒一二。”那大树看起来很温和,说话不慌不忙,向夏枯草一一道来。

    “你……你怎么知道我命数不凡,而且,我一直不明白,今日我为何可以听到你说话,连未修成人形的鸟语我也能听懂?”夏枯草哆嗦着害怕,却又不解,试图寻找答案。

    “呵呵,我说过你命数不凡,这个你以后会知晓,至于你能听懂禽语,兽语,物语,等等,那怕是与你体内蕴藏的灵力有关,那九冠凤鸟乃是凤凰前身,又执掌阴司事物,是冥王得力助手,恐怕你现在能和鬼怪通话都未可知。”

    “啊,鬼怪,我不要!”夏枯草受到了一万点暴击,猛地捂住耳朵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最怕鬼,我不要和他们说话,那该死的璎鱼,为何要给我吃这么多豆子,啊……”

    “孩子,有些事是命中注定,你摆脱不了,不如大胆的接受,你看,如今山中不论是昆虫还是大树都可以跟你对话,给你解闷,岂不快哉?”那大树脾气似乎特别的好,循循教导。

    夏枯草一脸懵的看着那大树,蹙眉想了想:“我是有些孤单,渴望有朋友作伴,可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师父知道定会责骂!”夏枯草的思路彻底被带跑。

    “唉,不会,不会,我见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你看起来可不像有一个不通情理的师父的样子!”

    “这你都能看出来?”夏枯草大吃一惊来了兴趣“我师父虽然看起来严格但他还是很疼我的,嘿嘿,我在这里也很自由,他怕我闷,也允许我上山来自己找乐子,从不约束我,你说说,你还有什么知道的?”

    “那要看你想知道什么?”

第一百七十五章 误闯飞卢堡

    夏枯草想到刚刚那鸟儿口中的鸟王,似乎是个厉害人物,它们捉弄她看来也是情非得已,不禁问道:“那大树爷爷,那群鸟口中的鸟王什么来头,你看我在这山中也不是一日两日,来这上面的水潭戏水也快百回,怎么头一回听说有鸟王这号人物?”

    “噢,鸟王在此盘踞千年,却有其人,这事还要从头说起。它们是鸟王凤求凰的党羽,凤求凰乃是无暇山最早来到此处修炼的一只鸟,为蓝凤冠鸠,与它同来的还有一只近亲的孔雀。

    可是这蓝凤冠鸠凭借着独特的外貌特征征服了一众鸟类,它是无暇山鸟中最漂亮最珍贵也最高贵的象征,它通体蓝色,羽毛光滑而整洁,胸前呈紫色,格外的醒目,红色的眼睛有神,最令人瞩目的是它头上耸立着的淡蓝色的扇状羽冠,像一顶凤冠而得名。

    加之它运气上乘,来此之后深得邻居猴王的青睐,修行顺畅,道法高深,在鸟王选举时,得猴王的支持,一举击败同来竞争的孔雀,坐上了鸟王之位,长达千年,不过恩威并施,治理有方,方圆百里的鸟雀在他的庇护下都很安逸,所以深受百鸟爱戴。”

    “啊,这么听起来,不像是坏人,怎么这还有猴王?”夏枯草目瞪口呆。

    “无暇山乃是天地一顽石,高耸入云,灵气旺盛,自是不缺生灵,无暇山成立之初占用的是这些万物生灵的地盘,仙祖仁慈,不曾杀戮,不曾碾压,且与原著生灵签订契约,各自修行,互不干扰。

    掌门在此地设有结界,结界之外的地盘格外凶险,内有合色生灵,有的修道得仙,有的道法高深,且各自占山为王,有其自己的领域,自然法则在这里同样适用。

    所以就出现了刚刚所述的鸟王,猴王,虎王,猪王,等等称王者,不过近年来,一直和睦相处的这些妖兽也有些蠢蠢欲动,互相试探,不知是争地盘还是比功法。

    你之前上山未受阻,那是鸟王还未有发令,这鸟王近日传出即将渡劫飞升的消息,若此次渡劫成功,这就是继五百年前鳖王渡劫之后的又一大仙,这可是让旁人垂涎三尺的一件事,你想这无暇山有多少生灵在修仙,偏偏千年也就只有寥寥数个,眼红不?”

    “可这修仙完全靠个人本事,靠自己的悟性,和平日累积的福德,眼红能怎样,该渡劫的还不是要渡劫。”

    “话是这么说,可为王者数量众多,那鸟王若飞升,鸟类就该扬眉吐气了,这就打破了制衡,难免惹得其他人不服,为避免事端,所以这鸟王管辖地才加倍警戒,鸟类多栖息在树上,耳目众多,防不胜防,你今日怕是上不去了。”

    夏枯草蹙眉:“我只是去前面小河洗衣服,对他们又够不成威胁,何必拦路,唉,要不这样,大树爷爷,你告诉我猴王地盘从哪上,鸟王不让上,那猴王总不用限制我吧?”

    她说到这激灵一闪,绕个路可行?

    “今日你是一定要上去吗,不如回去等上一两天,岂不更好?”

    大树也是极其好的耐心,它和夏枯草可是无缘无故,它却再三警示夏枯草,可惜,夏枯草听不进去,她凑近大树爷爷小声嘀咕:

    “我在寒冰之中泡了三天,皮肤都枯萎了,这山中水似温泉,阳光正好,心痒难耐,泡着才舒服呢,求大树爷爷行个好呗,我小心点便是!”

    那大树张嘴呵呵笑,无奈道:“真是调皮,既然如此,你绕过这里行五里,往上走即可。”

    夏枯草抱拳鞠躬乐呵道:“谢谢大树爷爷,您可真是热心肠的好人,世间万物皆有灵,愿您修行有果。”

    那大树再次张嘴笑:“我不过是与你一样,太过寂寞,附近大树只有我一人可以说话解闷,整日也是自言自语!”

    “啊,难怪看您这么亲切,原来和我一样,太好了,既然如此,往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我会时常来陪您说话解闷的!”

    夏枯草激动不已,她正愁没人说话,如今她可以和这花草树木对话,以后也不算无聊了。

    夏枯草按照大树老爷爷的指引,抱着木盆往山的那面走去。

    走着走着,眼见着太阳不那么热烈了,夏枯草蹙眉,算了,走了这么久应该到了猴王境界,抬头一看,树上无一只鸟,那应该就是这里了,就上吧,不然待会太阳落山就有些许冷了,再者夜路难行,还是趁亮下山较好。

    夏枯草抱着盆子扒着树就往上爬,不多会就听见了流水声,夏枯草瞬间激动,快了快了,这里的水声似乎比鸟王领悟的大一些呢,夏枯草有些担忧,不会是水流湍急的地段吧,如果是这样可就不好洗了。

    再一步路终于爬上了平地,平地密林树木都较矮,可能与河流有关,夏枯草扒开灌木丛,往前一看,果然是湍急的河流,有的地方还有些落差,夏枯草有点惊讶,这么急的水,那在它的上方定然有一个深水潭咯。

    深水潭可以储蓄多半的水流,潭下方的水流都会较急且水量一定,不轻易受影响。

    夏枯草按照心中所想,跟着河流往上走了一截,果见有石头堆砌的痕迹,石头缝隙里是哗啦啦的水流声,像小瀑布,而且位置隐蔽,河岸两旁有茂密的灌木遮挡,后方还有巨大的古树遮天蔽日刚好将这个水潭遮盖住。

    水潭是夏枯草认识的那个三四倍,水质清澈,底部偶尔还会冒泡泡,夏枯草趴在岸边用手感受了一下妈呀,温热的。

    “哇,我捡着宝了,不会是温泉吧!”夏枯草激动不已,惊叹的连连咋嘴巴。

    四处一看,并无动静,夏枯草心花怒放,放下木盆,就脱去了外袍,里面的贴身短衣物没有褪去,她头一回来此处,不知道有没有潜在的危险。

    听说猴子爱泡温泉不知真假,万一是小气的猴子,不让她泡,到时候好跑路,也不尴尬。

    夏枯草白嫩的小脚一触碰这温泉水,舒服的直打激灵,忍不住感叹:“舒服,怎么早没有发现这么个地方,这近十年我洗澡可都是用的冷水啊,哎呀呀,亏亏亏。”

    说着整个人都跳进了河里,站起身来水齐她的胸部,嗯,还是挺深的,夏枯草高兴的在里面转了几个圈圈,就潜进水里游起泳来。

    偶尔有东西从她身边游过,夏枯草定睛一看,乐了,原来是鱼儿,哇塞,这个水温也有鱼儿能适应呢!

    夏枯草不禁好奇,这水流不曾停滞,怎么这里能保持这个温度呢,同一条河流还能有不同的温度?

    夏枯草想起刚才在水面看到的泡泡,便潜入水底打算找寻泉眼。

    水面突然有影子一晃,夏枯草抬头,那东西一闪而过,她还未看清楚,就听见有人说话:“你守在这里,不许任何人打扰。”这声音低沉浑厚,是个男人的声音。

    旁边立马有人回答:“是,大王!”

    夏枯草脑袋瞬间炸开,什么?大王?

    哪来的大王,是猴王?她不会这么倒霉吧,刚刚找到个这么好的地,就被人霸占了?

    夏枯草赶紧捏着鼻子沉在潭底一动不动,心里祈祷:“快点的吧,管你什么大王,快点从这里消失吧!”

    她的呼唤没有人听得到,倒是水面再次多出个影子,这次看的真切,是个人影。

    夏枯草目瞪口呆,有点呆不住了,他,他在脱衣服?

    眼见一层蓝衣被褪去,露出里面的白色衣襟,他的手放在腰间,正在拉扯那跟系着衣服包裹他的身体的那件衣服,夏枯草蹙眉心里哀嚎:“不要啊,我不想和别人一起共浴啊,而且还是只猴子!”

    可是那胸膛还是不期而遇露了出来,夏枯草大气都不敢出,赶紧蒙住眼睛,看来势不可挡,只希望那块遮羞布他不要褪去。

    “噗通……”水花四溅,夏枯草眼前一黑,水面波光荡漾她什么也看不见了,那个人呢?

    夏枯草静待了两秒,依旧没有感受到那人带起的涟漪,他不见了?

    哎呀,那正好,眼不见为净,再过一会,悄悄地溜走就好了。

    夏枯草闭着气捂着眼睛,静静地等候,水中安静地出奇,夏枯草很好奇那人入水之后为何没了动静,似乎和她一样潜入了哪里一动不动。

    听了许久,像是刚刚产生了错觉一般,夏枯草不确定的睁开眼睛。

    “啊……”这一声尖叫在水中格外的困难,嘴一张连喝好几口水,呛得她手足无措的往水面游。

    她眼睛一睁,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她,是的,没有错,就在那略显黑暗的水中,那双红彤彤的眼睛格外的明显像鬼魅一般,他正好奇的打量夏枯草呢。

    夏枯草伸直了腿子露出了脑袋:“咳咳咳……”嗓子里的水已经被吞了,可是依旧呛得很,眼泪直飚,心如擂鼓,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吓。

    他是什么东西,何时跑到了她的面前她都不知。

    夏枯草本能的喘口气把头发往后一扒,就往岸边游,身后有呵呵的戏谑声:“这么小的胆子也敢闯我飞卢堡!”

    夏枯草抓住岸边的一颗草扭头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来洗澡的,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下山。”

第一百七十六章 再遭雷击

    夏枯草话刚毕,那双赤红的眼睛突然来到了她的面前,夏枯草大惊失色,在水面之上她看清了,果然是个男人,他的脸上还在淌水,头发湿哒哒的凌乱的披在肩上,那赤红的眼睛正饶有兴趣的盯着夏枯草看。

    夏枯草眨了两下眼睛吓得结巴了,她双手捂着胸前的衣服:“你……你离我远……远点!”

    说话嘴唇都哆嗦了,这个人悄无声息,几乎会瞬间移动,功法高深太过可怕,且她现在衣衫不整,颇为尴尬。

    那人似没想到她会如此说,他从水中站起,那胸膛突兀的露在了夏枯草的眼前,他见夏枯草受到巨大的惊吓,还故意压低上半身,差点把胸膛挨在了夏枯草的鼻尖上。

    夏枯草瞬间闭上眼睛:“啊……”大叫一声,随手乱抓一根小木枝被她攥在手中,反手就是一下,朝对面之人身上袭去。

    空气中有淡淡的笑声:“原来是只野猫,有锋利的爪子。”

    夏枯草闭着眼睛,拿着鸡毛当令箭,逮住唯一的机会喊道:“你知道就好,千万别过来,否则有你好受的。”

    说着夏枯草已经抓紧了灌木丛准备起身往岸上爬去。

    腰间突然多了什么东西,“噗通”一声夏枯草被拽着重新掉入河中,满头满脸的水,顺带还喝了几口,夏枯草赶忙露出脑袋抹了一把眼睛上的水,原来腰上是一个藤蔓,而藤蔓的另一端在那男子手上,夏枯草当即指着那男人怒吼:

    “喂,你干嘛?我已经道歉了,是你的地盘我还给你就行,你干嘛逮住我不放?”

    “呵呵,你污染了我的水源,岂能是道个歉说走就走的?”那男人说话慢条斯理,声音很有磁性,眼睛充满魅惑。

    夏枯草眼见被讹上了,看来和解是没可能了,既如此,就来好好理论一番,她双手叉腰,指着那条河振振有词:

    “你既然这么说,那你就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条河围绕着这座山川流而下,上游的水流到你这里,不仅无数的飞禽走兽喝过,连带着花草树木也都喝了,我不过是在这里洗了个澡,你就说我污染了水源,那你在此洗澡多年,下游的飞禽走兽是不是也可以污蔑你污染了水源,是不是也要讨要个说法?”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巴,你是人,是妖还是魔?”凤求凰眨了眨眼睛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盯着夏枯草悠悠地道。

    夏枯草瞪大眼眸,这画风转的太快,她蹙眉不解:“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你面前你是污蔑我吗,我乃无暇山子弟,你又何必戏谑我,我虽没有看轻妖魔的意思,但道不同不相为谋!”

    夏枯草说着义愤填膺的环抱住胳膊凤求凰眼眸微眯,假意点头:“噢,是吗?”

    心中却不解,这世上还有他看不透的人?

    夏枯草恼怒,看他这幅猜测怀疑不信敷衍的表情,十分认真并大声的强调一遍:

    “就是,你不用怀疑,今日误闯你的地盘我是不占理,可是这条河,我不认为它流经你的地盘它就是你的,万物以水为生,它可以养育你们,同样可以养育我,而我也没有对你做什么大不敬之事,你来我走即可,已经让了位,我想你一代大王这点气度还是有的,不然传遍五洲你也会没面子的!”

    凤求凰痴痴地笑出了声,笑声低沉:“你这个人类胆子不小,功法低微,竟还敢公然挑衅威胁我,不低半分头,你可知我是什么大王?”

    夏枯草心下自然害怕,可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已经放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怎能收回,只能硬着头皮,捏紧拳头抬高了下巴气势汹汹的道:

    “我肉眼凡胎,怎会知晓你是何王?”

    “呦,不知者不畏,果然如此!”说着这话凤求凰突然伸出右手在夏枯草面前做了一个收紧手心的动作那动作就像扭住了夏枯草的脖子,它只要轻轻转动,她马上就会一命呜呼一般。

    夏枯草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额头的头发上刚好有一滴水滴进了眼睛,她眼睛不适刚好轻闭再睁开,那水珠似眼泪从眼角落下。

    凤求凰微楞,惊讶的看着夏枯草,那手缓缓地放下有点不自然的道:“你哭了?”

    夏枯草顿时目瞪口呆,尴尬的连忙用手把那水珠抹干,保留最后一丝倔强,快准狠的回嘴:“你怕是眼神不好,一滴水而已,我堂堂无暇山弟子怎会被你给吓哭,死也不过头点地,有何俱?”

    她抬高的头颅显示了她的毅力和强撑,她利索的嘴唇丝毫不服输,嘴皮一张一合,吐气如兰,伶牙俐齿,一看就是博学多才,她挺直的脊背彰显了她的自尊心和强大的抗压能力,唯有那紧握的双拳暗示了她的紧张害怕。

    凤求凰了然的点点头用手揉了揉眼角:“既如此,咱们就来谈谈闯入我私人地盘的后果!”

    “你想如何?”夏枯草眨了三次眼眸才勉强压住她的紧张,没有让自己哆嗦!

    “我……”那男人刚张口,天上突然划过一道闪电似的,咔擦一下,闪亮了眼睛,世界都白了,这道强光从天上瞬间落下,夏枯草震惊的抬眸一看原来是闪电,这闪电太突兀,夏枯草还没从闪电的惊吓中走出,就见一团乌云压了下来,将水潭整个笼罩,强风几乎能划伤脸颊,让人瞬间睁不开眼睛,大有风雨飘摇的感觉。

    这好端端的怎会无故变天,几乎是眨眼之间的变化,夏枯草浑身哆嗦,眼见要打雷,那段黑暗的回忆如潮涌,她在庭院之中被雷劈中,九死一生。

    这画面太过真切,几乎像是回到了九年前她在巫族的那一天。

    耳边有人大喊:“快走,上岸!”

    然后就有一股力强推着夏枯草上岸,可惜一切都晚了,电光火石间一切都太突然,他的力被雷电截断,夏枯草被拍在河岸边缘的杂草堆里又往回落了半丈,一只脚踩进了水里。

    身体瞬间似电击一般,从头到脚止不住的颤抖,眼睛几乎翻白,“啊……”夏枯草惨痛的哭喊声响彻水潭,可比起这震耳欲聋的雷声微不足道,惊雷滚滚,这痛楚再一次向她袭来。

    她的头发瞬间炸毛,变成了一头烧焦的小狮子。

    这惊雷之下那男人竟能承受住,他大喝一声,狂吐一口鲜血,待惊雷停歇,他强忍着浑身的伤痛再一次运功,直接把那浑身无力的夏枯草推送至灌木丛中。

    他刚收回手,天空之上再次轰隆隆一片,响彻云霄,惊雷又一次袭来,男人咬牙强撑,整个水面都是电流哧啦哧啦的响。

    夏枯草的脸好痛,她被人从身后硬推至灌木丛,那尖锐的枝丫划伤了她的脸,可她顾不上疼痛,扭身看向河中,那男人浑身青筋暴起,头发如群魔乱舞,他正咬紧牙关苦苦强撑,不发出一声嘶吼,他的胸膛肉眼可见的雷电连着天空之上的那团乌云,像被掏了心。

    河面之上瞬间漂浮起无数的小鱼,它们何其无辜,被这强大的电流电死了,而那男人果然与众不同,这是第二道惊雷,夏枯草不知道为何这雷电似乎是专门为这男子而来。

    石寒水看着半山腰的电闪雷鸣,眼眸深邃,山中何物正在渡劫,只是刚刚那吼声很熟悉?

    石寒水不禁蹙眉,应该不是他所想,闭目张耳,这里没有他要找的人,石寒水赶紧走进房中,打开冰境,那身影狼狈不堪正哆嗦的缩在灌木丛中,脸颊流血都不顾,只看着潭中之人。

    石寒水大惊,原来是鸟王正在渡劫,看夏枯草那模样不是被吓坏了,就是被电击了,这已经是第二道惊雷,若再有一道,她命不久矣!

    石寒水的剑瞬间幻化而,一时之间人已飞出百里,直朝那山腰而去。

    夏枯草眼见那人摇摇欲坠,趁着雷声渐收立马挥舞着手臂大声喊道:“喂,你是不是傻,快点上岸啦,你会被电死的!”

    凤求凰张开疲惫的双眼,半合半睁的模样让人担心他是不是要死了,他的双肩无力的耷聋下去,不似刚才那般倔强刚烈,他赤红的眼眸倒影着夏枯草的那张带血的小脸,妖娆,血性!

    如此也好,人间还是有值得留恋的人,何必争破头去受此磨难,要那空有的名堂,做妖本就辛苦,还自律千年,何不逍遥于世千年,往昔啊,不为自己活,往后啊,不为别人活!

    夏枯草还在紧张兮兮的喋喋不休好言相劝,而潭中那人却微微一笑闭上眼眸,整个人如一棵松没入水中,全身轻松。

    乌云渐散,夏枯草大惊:“喂,你真的死了?”

    夏枯草已经管不了许多,人命关天,无论有什么恩怨都在此时一笔勾销,刚刚他两度出手助她脱险,就为此她也不能不救,拖着疲惫的身子一头扎入水中。

    石寒水在半空之中眼见乌云远去,雷公电母收手了,那第二道雷,鸟王没有承受住?

    他急刹车落在了水潭边,蹙眉,人在水底?

    潭中波纹晃动,片刻之余,一个脑袋猛地钻了出来,那头发不可描述,挡住了正脸,又光着脖子不细看都认不出是谁。

第一百七十七章 奇遇

    夏枯草出水就噗了一口水,右手一使力另一个人破水而出,那凤求凰被只小鸡一样被夏枯草拉在手中。

    夏枯草正准备游到岸边,忽见潭中有倒影,白色的外袍,金色的腰带,墨玉般的头发一丝不苟,神情巍峨正看着她。

    是师父?

    夏枯草惊觉,立刻放了手中之人,扎下头用手捧住头发,猛地往后一甩,再抬头,那脸蛋从头发里露了出来,定睛一看,果然是师父,夏枯草大喜过望,忙招手喊道:“师父,师父,徒儿在这,刚刚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见不到师父了呢!”

    石寒水没想到在如此情况之下,她还能笑出来,也没想到她第一句话是如此开口的。

    心中的感觉难以言说,只是见她露在外的肩头,眉头自然紧锁,手一挥一根绳子从袖中出,绑住了她旁边的凤求凰一拽,人已摔在了他的身后。

    夏枯草呆愣的看着师父,她的白色外袍施施然的从天而降,她还来不及抓住,外袍已经将她从头蒙住,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明亮有温度,缓缓地释放出浓浓的笑意。

    夏枯草紧紧地抓紧那衣领,很享受师父的关怀,即使全部遮住也无所谓,一步一步趟过水流,爬上了岸,穿好了衣服。

    她不禁吐吐舌头,调皮的一笑掩饰尴尬:“师父,是不是惊扰到你了,我也是吓了一跳都怪这个人……”

    “还有理指责别人,若不是你整日山中乱跑,无视我结界,至于遭受此罪吗?”石寒水并没有因她不堪的遭遇就停止对她的教育,一句话塞的她话都说不出。

    夏枯草有些委屈,她抬腿一脚踢在凤求凰的胳膊上,心中怒骂:“都怪你!”

    草丛里钻出一个人,他低头哈腰的跪在石寒水的面前唯唯诺诺的道:“鸟兽前来拜见上仙,我是鸟王的贴身侍卫,不曾想惊扰了上仙,多有冒犯,谢谢上仙的救命之恩,我会如实报告给鸟王,他定会怀揣感激之心。”

    这人猛地出现吓了夏枯草一跳,她刚刚踢过凤求凰的脚慢慢地缩了回去,藏是藏不了了。

    夏枯草心中懊恼,这个人是鸟王?她不会这么点背,绕了那么久还是没有绕开鸟界?

    还以为她到了猴王的地盘,结果走来走去也没逃开,偏偏还正面撞上鸟王,水潭这么多,怎么就泡到了一个水潭里,不仅如此,还有点邪门,雷电是不是和她有仇,为何又把她给击了?

    九年前那次被电击还说得过去,要把她奉为圣女,过好日子,那么这次呢?

    夏枯草默默地叹口气,无奈的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浑身觉得痒痒的。

    石寒水摆摆手:“不必多礼,今日不过是突发状况,我只是来寻找弟子,我无暇山与山中鸟兽均有契约在身,各自不要逾越即可,待鸟王醒来,你不必过多描述,只传达一句,若有冒犯之处还望见谅以后各自安好!”

    说完看了夏枯草一眼,率先走了一步,夏枯草看着那人呵呵一笑道:“虽然以后都不会再见了,但我还是想让你转告一下,今日之事就当一笔勾销,希望他醒来不要找我麻烦!”

    说完忙跟上师父的步伐往山下去,石寒水的步伐很快,夏枯草跟的有点吃力,走下坡路太快容易滑倒,她都摔了四五跤了,但见石寒水冷着脸庞,手负在身后,一副行色冲冲的模样,她也不敢提要求。

    好不容易下了山,踏入平地,石寒水这才扭头,夏枯草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以为师父有话说,谁知他只是默默启动功法修复了结界。

    夏枯草有点沮丧,见师父落地,忙上前主动打破沉默:“师父,您别生气,徒儿知道错了。”

    “错哪了?”石寒水难得正儿八经的看着她反问一句。

    夏枯草也是微楞,额,这个问题有点犀利,她,只不过是如同往常一样随口一说,本意是希望师父消气,如今被师父堵住了口,她眨了眨眼睛,有点结巴的胡乱编造:

    “弟子……弟子错在不该贪玩,逾越师父布下的结界……”

    夏枯草说到这十分认真的补充了一句:“师父,其实徒儿是去洗衣服的,这山中的水非常独特,就拿刚刚那个水潭来说,它还是温热的呢,可……舒服……”

    话到这,却见石寒水眉头紧蹙,明显是画蛇添足了,夏枯草闭了嘴立马沉痛的举了三根手指信誓旦旦乖乖认错:

    “师父,弟子发誓,弟子以后再也不敢私自越界了,不过我也没想到那人就是鸟王,还莫名其妙被雷击。”

    “那鸟王道行高深,既已达到渡劫之地步,离飞升位列仙班只一步之遥,就该知道此事的重要性,早已做了万全的准备,而刚刚只有两道惊雷,他不是不能承受而是他对人间还有留恋,希望与你无关,否则你往后与他的纠葛怎么说的请!”

    石寒水面色沉重,似提醒夏枯草一般,那鸟王虽无劣迹,但终究是妖,有仇必报是妖的本性,若今日未能渡劫成功是因为夏枯草,那来日会有怎样的境遇未可知,毕竟千年修仙才能有一次渡劫,鸟王若再想有机会,那必须再蛰伏千年,积德千年,对妖而言,何其辛苦!

    夏枯草却很坚定的摇摇头:“师父,肯定与我无关,我并不知道那是渡劫,而且我也在水中,所以连带被过电击中,他人很不错,两次浪费功法将我提上岸这才免受第二道惊雷的袭击,也算是正人君子,我想他不至于把失败归在我头上,对我挟私报复,这应该不会发生。”

    夏枯草的天真让石寒水措手不及,却也了然于胸,她一向如此,从前,现在,从未变过。

    “但愿如此!”石寒水说完踏步向前,既然已经发生,那就没有逆转的可能,未来无论如何,有他在她身旁。

    夏枯草琢磨不透师父的想法但也不想杞人忧天,转眼就把此人抛诸脑后,乐呵呵的跟在师父后面一路小跑的当上了跟屁虫。

    夕阳西下,夏枯草从厨房出来,吃的很饱,走了两步还打了个饱嗝,她摸了摸肚子幸福感油然而生,面对这黑夜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就在刚刚,她还和菜叶子上的小青虫说了话,小青虫还可怜兮兮的求她不要吃掉它呢!

    夏枯草想到这乐了,她怎么下得了口,她又不是鸟,不过这一次面对虫子开口说话,她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只觉得新奇。

    夏枯草路过师傅的皎皎居时,见里面燃起了蜡烛,夏枯草忙从杂物室拿了几根完整的蜡烛,故意走到皎皎居门口,敲了门道:“师父,我可以进来吗,我来看看你这里缺不缺蜡烛?”

    里面动静不大,夏枯草耳朵贴在门上好奇,这皎皎居她一次都没进去过呢,偶尔也只是瞟一眼,就连打扫她都不曾有过,都是师父自己清理的。

    不过她不死心,不知为何,总想去看看,嘿嘿。

    果然师父的声音依旧清冷,拒绝的很干脆:“不缺!”

    那门丝毫未动,夏枯草虽然知道是这种结果,依旧很沮丧,她噢了一声回道:“那我知道了,师父好好休息,徒儿也去休息了噢!”

    空气里静静地,非常安静,不会有人回答她,连简单的噢都没有。

    夏枯草叹口气自己做了个鬼脸把自己逗乐了,一蹦一跳跑回了自己的房中。

    入夜,夏枯草熄灭了蜡烛,渐渐地合上了眼睛,猛地那双眼睛再次睁开来,却空洞无物,身体似乎有人控制般,突然盘腿坐于床上。

    额头像是有一双手触摸着她,脑中百转千回像倒放一般,把过往的所有事一点不漏的全部放映了一遍,二十八年的人生快的不过短短一个时辰就概括了全部。

    丹田之处像火在灼烧,整个人沸腾不已,不一会就大汗淋漓起来,这灼烧感慢慢地蔓延至全身,夏枯草空洞的眼睛里有一只五彩斑斓的九冠凤鸟自由自在的在九天翱翔。

    那九冠凤鸟全身似有火在烧,越烧越旺,越烧越旺,九冠凤鸟似乎很享受那感觉一般,突然在空中嘶鸣一声,澎,炸开来,一团火焰冲天而起,夏枯草的任督二脉突突直跳,她却不知,眼睛猩红一片。

    再睁开,九冠凤鸟不见了,转而是黑洞洞的一片,那灼烧感不见了,却有一股寒意侵来,慢慢地那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洞洞的夜空走出来一个人。

    身形似人,却是水滴组成,一举一动都有水流带动的流畅感,没有五官,没有语言,有的依旧是那从容不变招数,招数各式各样应接不暇,可它却将那演练了十几年的动作从头至尾一遍流畅的耍了下来。

    而夏枯草的眼睛一刻都不曾眨过,那水滴小人就在她的眼睛里用那柔软的身段演示了一部武功绝学。

    待画面切换时,夏枯草却没有任何知觉,那面镜子与她不期而遇,那镜子是巫族的魔镜,它只默默地照出了夏枯草的模样,一张小脸精致细腻,身段婀娜多姿,唯有那腿却是金色的,那尾巴粗壮有力,她的上半身高高翘起,清冷的眸傲视群雄。

第一百七十八章 魂飞天外

    突然那镜子里倒影出一条巨蟒,那巨蟒全身黝黑,蛇头吐着信子,十分有攻击力,它一头撞在镜子上,呵呵大笑,却半身被卡在了镜子中央,出不去退不回来,它的蛇头狂啸,蛇尾狂摆,却无能为力,而金色龙尾的夏枯草就在一旁冷眼看着它,丝毫不为所动。

    “咚……咚……咚”琴音突然响起,余音绕梁,传到了夏枯草的房中,画面戛然而止,夏枯草的眼眸渐渐清明,眼睛一闭,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后脑勺咕咚砸在床上,不省人事。

    琴声一夜未停,这一夜夏枯草感觉全身前所未有的轻松,眼睛未睁就闻琴声。

    夏枯草的嘴角微扬,很满足,师父一直在她的身边,真好。

    眼睛一睁,迅速从床上弹起,夏枯草惊讶的望着脚下,往常她一样的动作从床上弹起,都是翻在床上,今日她一弹竟然双脚落在了地上,而且弧度很大。

    夏枯草有点惊讶的看着乱七八糟的床小声嘀咕:“师父趁我不在的时候给我换了张床?为何这床的弹力变得这么好了?”

    夏枯草若有所思,不相信的抽起床垫看了看,额,好像没有变化啊。

    她重新躺回床上,眨了眨眼睛,腿子一瞪,双手辅助,鲤鱼打挺,嗖的一下,夏枯草又稳稳滴站在了地上,这次距离似乎比刚刚的还要远。

    夏枯草不可思议的后退两步,颇为震惊,心道:“纳尼,我这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不成?”

    夏枯草抓了抓鸡窝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仔细的摸索了一番,除了有黑眼圈略显疲惫以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有一点她很疑惑,她刚刚走路的步伐有异!

    平日走路都觉沉重,所以走的不是很快,可刚刚从床到镜子这一段路,她走的格外轻飘,格外的快。

    夏枯草心中疑惑,既如此,测试一番就知道,看了看时辰,也到了去冷泉的时间,师父的琴音也停了,应该是去了。

    夏枯草穿好衣服,梳洗一番,关了门,就往后山的冷泉走去。

    她故意在一颗有三个分叉的梅花树旁站定,自言自语道:“现在是卯时一刻,往常我从这里去冷泉几乎要到卯时三刻,今日,我且按平常步伐再看一看。”

    夏枯草点点头,看看天,麻麻亮,便暗暗记下,迈着同往常一样的步伐朝前走,可越走越不对劲,她并没有跑,那耳旁的风为何如此急?

    在一看前面,已经到了后山不远处,朦胧中都可以看清后山,可这时最多卯时二刻,天都还未转亮。

    夏枯草再不敢踏出一步,她比往常早到了一刻,轻音台的路不会改变,后山不会改变,她用的力气也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就是她的速度。

    她不曾跑,却走出了似风一样的步伐,耳旁呼啸的风不假,她的速度带起了周围的气流产生了呼啸的风。

    夏枯草有些后怕,她四处打量了一番,周边并无异样,没有什么帮她,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想着,感觉耳旁的风又有了动向,夏枯草为了听的真切闭上了眼睛,仔细感受,这风诡异,呼一下过来,呼一下过去,没有方向的,非常杂乱无章,好像有人在她旁边飞来飞去一样。

    夏枯草睁开眼,果见一团黑影从她眼前飞过,夏枯草第一时间在地上翻滚一圈,手快速的从腿上取出了匕首,半蹲在地上机警的四处查看,低沉的问道:“是何人在此装神弄鬼,还不快快现身!”

    那黑影嗖一下又从夏枯草面前略过,夏枯草挥动匕首,匕首从黑雾中穿过,另一个黑影仿佛对她的匕首视而不见,直接缠绕着她的胳膊飞走了。

    “你不用害怕,我们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有人突然说话了。

    夏枯草震惊:“是谁在说话?”

    “是我。”

    “是我。”

    “是我。”

    有不同的声音回答了夏枯草的话,夏枯草惊吓不已,手心都出了汗,她看到面前站了一个无头之人,那人穿着一身白衣,有手有脚,偏偏从肩膀往上就没了头,那里像是一个黑洞一般,让人惊悚不已。

    夏枯草想尖叫,可是喉咙很痛,她怎么也叫不出声。

    而另一人也慢慢地现出了身,他像是一个皮球一般,又像是一个不倒翁,他的眼睛空洞无物,嘴巴森森露出牙齿。

    没有手没有腿,那身子就像皮球一样坐在地上,艰难的正一跳一跳的向夏枯草靠近。

    夏枯草赶忙伸出手阻拦,往后倒退了数步,她的嗓子又麻又痒,怎么都叫不出来,心里却在狂飙泪“你们是谁,为何这幅模样出现在我的面前?老天爷,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没有,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们有求于你,希望你能助我们一臂之力。”是那个不倒翁在说话。

    夏枯草彻底的吓到了,那不倒翁能开口说话,而且回答的正是她心中所想。

    她不可置信的摇摇头,“你们是谁,为何知道我心中所想?”

    “我们是这山中的亡魂!”从天而降一双眼睛正好与夏枯草四目相对,夏枯草瞳孔瞬间放大,头顶之上突然倒挂一个脑袋,那翻白的眼睛正咕噜噜的看着她,他的嘴巴一张一合,说的话夏枯草清晰听到,他的头发似打结的海草,似乎下一秒就会拴住夏枯草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一般。

    夏枯草哪收到过如此的惊吓,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恨不得立马晕过去,可偏偏老天不让她如意,即使倒了下去,依旧能看见。

    天上倒挂的那人见此悠悠地开口道:“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

    而这时那无头尸体竟然开口了:“你这个样子出现就已经吓到她了!”他的声音似乎是从身体里发出的一般,嗡嗡响。

    夏枯草无语,心中大骂“难道你这个样子出现没有吓到我吗?”

    那无头尸体显然一愣,默默地说了句:“对不起,但请你相信我们真的不会伤害你!”

    夏枯草吞咽一口口水,看着那三个骇人的人不人鬼不鬼模样的家伙,心中怦怦跳。

    半响才平静了一些,这些家伙应该是不想惊动师父才故意让她说不了话吧,他们可以读懂她心中所想,那她说不了话也只能这样和他们交流了。

    夏枯草看着他们默默地坐起身来,挑了挑眉头心道:“你们找我何事?说什么帮忙,帮倒忙还差不多,你们找人帮忙也要先了解她的实力吧?”

    那不倒翁率先开口:“姑娘所言差矣,姑娘一身好本事,我们是亲眼所见,那夜姑娘从黑寡妇蜘蛛体内救下一百五十三条灵魂,这些灵魂经过释放当夜已经圆满完成了心愿,死前未了的都已经了了,如今已经去冥界报道重新投胎了。”

    “啊?”夏枯草目瞪口呆,指着嘴巴努力指点,想要开口说话,可无奈那不倒翁摇了摇头,夏枯草只得叹口气心道

    :“这位仁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黑寡妇蜘蛛,我何时救下过什么灵魂?”

    “是真的!”那披头散发像海草打结的人突然露出了正面的脸蛋,是个女人,眉目依稀清秀,她看着夏枯草再道:“那夜就在这山中,你被黑寡妇蜘蛛吞进腹中,结果你却破腹而出,还释放了一百五十三条灵魂,这是我们亲眼所见。”

    “不错,只是,之后你昏迷,那位仙尊来到,他消除了你的部分记忆,这也许就是你不记得你做过这些事的原因。”

    不倒翁斩钉截铁,虽然他模样骇人,声音倒还过得去。

    说到这那无头尸体和披头散发女子突然齐齐的跪了下来,而那不倒翁直接头扎在了地上,夏枯草吓一跳,忙往后退了数步。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真的不记得,师父他消除我的记忆自有他的道理,你们找我要干什么,我真的只是进山十年不到的无能鼠辈帮不了你们什么!”

    “我知道我们没有资格要求你救我们,但我们别无他法,自那日起,我们就跟在你的身旁,想找机会与你通话,可是每到入夜时分,那仙尊就会弹奏鸣曲,他的琴有驱魔驱鬼之效,我等无法近你的身。”

    “啊?你们成天都在我身旁转悠?”夏枯草猛地打了个冷噤,不会吧,这也太吓人了点,这三个成日在她身边,她却不知,那师父知不知道?

    难怪自那日起琴声未断过,那水滴小人会不会也与他们有关?她本意是不想见到水滴小人,才央求师父,如今倒阴差阳错,让师父为她驱鬼了!

    “我师父就在不远处,你们为何敢来?”

    “现在天还未亮,我们可以逗留,而且昨夜姑娘你性情大变遭遇非凡,周身气场大有所变,这个气场吸引力我等,所以我们才冒险前来一见?”

    “啊,昨夜?昨夜气场有变?”夏枯草摸不着头脑,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昨夜她明明睡得很好,而且师父已经在冷泉等她,迟到了又会罚她,瞬间有些烦躁:“你们到底想怎么样,直说,我考虑一下。”

    那不倒翁瞬间咧开嘴笑了,那嘴一咧开,直接吓吐了夏枯草,夏枯草难受的捂住了嘴,他见状立马闭上了嘴巴,虽然闭上嘴巴也吓人,可又比咧开嘴更能让人接受一点。

第一百七十九章 斩断情根

    “无暇山并不是独立的山体,它的山脉连绵起伏数万里,唯独大赤峰这一峰最高,在大山深处有一洞穴,此洞穴跨越两个山脉,一为无暇山脉,一为相邻的无岭山脉,这两个山脉合为一体,不能分割,这个洞穴几乎占了一个山头。

    无暇山附近的山脉都被仙祖设有结界,而无岭山脉并没有,这洞穴在这山体腹部,而洞口则是开在无岭山脉那一端。”

    夏枯草听的有点云里雾里,这内容可真是冗长,可是无奈那不倒翁说的正起劲,眼见时辰将至,天都露了鱼肚白。

    夏枯草很想打断他,可又不忍心,另外也有一点好奇,便沉下心继续听下去。

    那不倒翁再道:“那山洞之中有一个魔兽,此魔兽身形巨大,平日里在洞中足不出户,却有万里吸食的能力,凡是经过这个洞口之物无一幸免,更别提那些误入洞中之物,且它有一种手段,可以吸引方圆百里之活物,乖乖进入他的口中。

    我等乃是山中狩猎的猎人,所以你可以看到我们死前的样子,而更多葬身它腹的则是附近的妖兽,由于那洞中有一根锁魂针,阴气太重,冤魂的魂魄都被锁住,无法摆脱更不能去投胎,那魔兽饿极之时,会嚼碎这些被锁的有灵力的妖兽的灵魂,人已死,灵魂都还要受折磨。

    我们人类的灵魂没有什么价值,不能助长其功力,更不能暂时满足它的胃口,所以我们七魄有六魄都在洞中,唯有这一魄到处游荡还可以跟你对话,我们也只能在这两个山脉间游荡,出不去。

    他们虽无法显得身形,但和我们一样被困在那洞中无法获得自由,日日夜夜被魔兽气息缠绕,害怕,绝望,这些我们感同身受,那是一头阴阳两道通吃的魔兽,冥界黑白无常曾到洞口来过,却又默默地走了,并没有带走我们。”

    夏枯草惊呆,还有这种东西,她眨巴着眼睛,心道:“黑白无常你们见过?他们都没有办法?”

    “见过,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当时他们手上拿着牵魂锁,结果在洞中和魔兽相会之后,便不了了之,再没来过。”

    “啊?”夏枯草十分无语:“照你这么说,这魔兽这么厉害,你们找我是不是找错人,我能为你们做什么?”

    “魔兽虽厉害,可是无暇山乃是第一修仙大派,职责不就是斩妖除魔吗,我们是无岭镇的猎户,被那魔兽残害,无处申冤,无辜惨死连家人最后一面都没见,尸骨无存,何其可怜,我们就想回到尘世再见一眼亲人!”

    “是啊,姑娘,我们并没有为难你之意,只是那日我们见你连千年妖怪都能战胜,又成功解救无数灵魂,这才贸然打扰!”

    夏枯草尴尬一笑,这小鬼挺有脾气,心中虽有羞愧,也有不解:“我们无暇山是以降妖除魔,以天下苍生为几任,可是你们这事不是应该找我师父吗,怎么找上我了?”

    “姑娘有所不知,那仙尊浑身正气,气场强大,十米之内妖魔鬼怪皆不敢近,岂是我等鼠辈能靠近的?再者这轻音台有神荼郁垒坐镇,我们不敢随意闯,只在神荼郁垒去天外进食之时才敢来打扰,且我们意外发现姑娘可与山中鸟兽对话,便猜想能看见我们,果然如此。”

    说到这那不倒翁似有一丝期待和得意,应该是他的主意,还是个小机灵。

    夏枯草叹口气:“我也很同情你们的遭遇,这样,你们就暂时别来我这里了,我会探一探师父的口风,见机行事,把此事告知师父,之后的决定就不是我能处理的了!”

    那三个小鬼立马趴在地上点头,万分感谢,待他们消失,夏枯草才松了一口气,嘴巴张了张,啊了两声,可以说话了。

    赶忙往洞中跑去,师父怕是要怒了。

    到洞口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调整了呼吸,悠悠地走进去,果见师父正在吐纳打坐。

    夏枯草见他眼睛闭着,正好,溜过去。

    师父有一点很好,即使看破你的把戏,他也绝对不会拆穿你的把戏。

    夏枯草做了热身运动,便和往常一样做着下腰,泡着冷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石寒水依旧没动,夏枯草心里有点忐忑,这件事该如何说出口呢?

    不知道师父是个什么态度,若她莫名其妙的讲出来了,又该向师父怎么解释从何得知的?

    总不能说她有一项新技能,既能和猫狗鸟雀对话,还能和小鬼对话吧,若犯了无暇山的山规,触了师父的大忌,断送了自己的修仙之路,该如何是好?

    若让她从师父身边离开,以后再也不能相见,她会死的!

    夏枯草蹙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以前听说过托梦这个事,要是把这事往托梦上面靠,会不会理由充分?

    可就算是托梦,师父也不会因为她的一个梦,就冒险前往无岭山脉吧,若去了扑空别人岂不是说师父荒唐,若真有此魔兽,伤及同门岂不是罪过?

    唉,纠结!

    “你周身的气压很低,修仙切记心平气和,运转周身四脉,稍作调整,吸气吐纳,这样才有利于吸收天地之精华。”石寒水突兀的声音吓了夏枯草一跳。

    夏枯草连忙摆正姿态答着:“是,师父,弟子知道了!”

    说完精心凝神,再不敢胡思乱想,师父连她周身气息变化都知道,那刚刚外面发生的事会不会他也已经知晓?心中阵阵后怕。

    今日振敞君师兄受罚结束,夏枯草颇为期待,他今日会不会上轻音台,这五天过去,他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也不知他想通与否,这五天他经历了什么,反正前三天她是和他一同受罚了,真可怜!

    夏枯草站在轻音台的边缘,翘首以盼,说不定等会振敞君师兄就上来了,站在她的面前云淡风轻的说没事了呢?

    师兄很有天赋,为人又好,心地善良纯洁,非常适合修仙,只是这样完美的人还是逃不过情劫,若他摒弃这凡尘困扰日后定会更上一层楼!

    夏枯草边哼着小曲,边在原地徘徊,偶尔和树上的毛毛虫打闹嬉戏,可是到了傍晚十分,振敞君也没有出现。

    夏枯草没精打采的自己烧火做饭,振敞君师兄以后不会都不来了吧?说好的教她功法,可这么久了,她还只学到皮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也是够了。

    夏枯草啃着碗里的萝卜祈祷:“师兄啊,你可千万想明白!”

    这一夜还算安稳,只是早上那三位又在梦中和夏枯草不期而遇,夏枯草欲哭无泪,只得据实相告,以争取宽恕两日。

    一大早,夏枯草就又开始期盼振敞君,她觉得那件事还是要跟振敞君商量一番,他好歹是玉清尊首徒,应该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比她会拿捏分寸。

    与他商量,看有何解,盼了半日,终于盼来了振敞君,夏枯草看见他正想跑过去,可又被猛然出现的玉清尊给吓了回来,躲在师父身后不敢上前了。

    玉清尊和振敞君向石寒水行了礼,三人便进了屋中,夏枯草又被独自一人抛弃在了殿外。

    看师兄刚刚那表情很是严肃。不知道他们所谈何事,他的事解决的怎么样了,夏枯草颇为担忧!

    石寒水点头示意,玉清尊便坐在了一旁,振敞君跪在了两位仙尊的面前。

    玉清尊用手揉了揉眼睛道:“你有什么话就当着掌门师兄的面说吧!”

    振敞君跪在地上抱拳低头,心中有愧,低声道:“是我辜负了师父和掌门的期望,我有愧。”

    “让你罚跪仙祠五日,你悟出了什么?”石寒水悠悠地道。

    振敞君低头沉声:“弟子看着先人之躯,自愧不如,先人尚且为大义舍身而死,弟子身兼要职,却被凡尘干扰,差点将百年修为毁于一旦,实属荒唐,弟子请掌门答应弟子一事,弟子自愿请辞,愿深居断崖山脉看守断崖亡灵,静心修炼,忘却凡尘!”

    玉清尊没想到他提及此事,大怒拍了桌子:“我培养你数载,就是这样教你的?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若有心断凡尘,那不如我和师兄二人联手斩断你情根。”

    石寒水略有所思,看着振敞君道:“这还要看你愿不愿意,斩断情根,就意味着你从此以后就断情绝爱,连仙配的机会都不再有!”

    振敞君捏紧双拳,心中有一丝痛,但见二位仙尊的眼神,心中已有定论。正欲开口腰中欲情绝一闪,面前突然跪了一位红衣女子,她跪在振敞君的面前,声泪俱下:

    “你若是因为我,我求你不要斩断情根,以后我不再出现就是,我们可以解了这灵兽之约,我不忍心你千年之后孤苦伶仃,他们口中的仙配与你未尝不可,我不要你做那断情绝爱没有温度之人!”

    “妖孽,竟敢公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好大的胆子!”堂中突喝一声,玉清尊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眼赤红动怒了。

    振敞君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连忙跪着爬了几步,挡在了她的面前祈求着玉清尊:“请师父不要动怒,灵儿不过是一只麋鹿,她什么也没做,是弟子修炼不够,不关她的事,还望师父手下留情放过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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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的逆天仙尊介绍:
上苍总爱开玩笑,夏枯草虽为巫族圣女,可没有男人如何怀孕?
谁说肚子大了就一定有婴儿,也许是只妖。
怀妖不可怕,就怕妖反噬母体,还好有仙尊。
拜师学艺没有仙根?没有仙根不可怕,还好,有仙尊。
真的是有仙尊师父一路罩着吗,不,你永远想不到人的内心深处的秘密!
魔女的逆天仙尊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魔女的逆天仙尊,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魔女的逆天仙尊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