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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的逆天仙尊全文阅读

作者:傻妞请爱自己     魔女的逆天仙尊txt下载     魔女的逆天仙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章 她不自爱

    “正是美人痣。”璎鱼点头,且正要说话却被石寒水打断:“你们九冠凤鸟的美人痣怎可随意给凡人吃,你可知一粒就可提升百年修为,她是一点功法的凡人,连气都提不上来,你给她吃这大补丸,不怕她七窍流血身亡?”

    夏枯草聂促的坐在了地上,吓得有点瘫软:“什么美人痣,我何时吃过,这么说我岂不是命不保夕?”

    “就是我给你吃的豆子啊,本来我也担忧不已,可我见你一下子吃了一大碗,也毫发无伤,我还以为没事,也就没提,每日还继续送,但只送一颗。”璎鱼也是无辜,她怎会知道这修仙弟子毫无功法,且她能从黑蜘蛛手上救下她,还以为她道行深不可测,想助她一臂之力呢!

    夏枯草一拍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跪在师父脚下道:“师父,弟子知错了,你救救我!”

    那女子歉意的鞠了一躬:“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了让你尽快提升修为,每日用血炼制这美人痣,没想到适得其反。”

    夏枯草不禁好奇,眨眨眼忘了刚才的事,连忙问道:“美人痣这么神奇,什么是美人痣?”

    “美人痣乃是九冠凤鸟独有的,我们九冠凤鸟世代为冥王效力,九冠凤鸟乃是凤凰的前身,浴火重生为凤凰,不过那也是凤毛麟角,几万年出得几只而已,九冠凤鸟为群鸟之首,仅次于凤凰,所以粪便都是灵丹妙药。”

    “粪便?”夏枯草大吃一惊:“你是说美人痣,噢,就是那豆子是你的粪便?”

    夏枯草两眼有摸黑的感觉,头好晕啊,心里有点喘不过来气,胃里翻江倒海。

    璎鱼赶紧解释:“虽是粪便,可我们九冠凤鸟从不吃食,都是以血炼制,有需要……”

    璎鱼还没说完,就听见一阵呕吐声,夹杂着恶心的话:“那也还是粪便啊……”

    “澎”一声夏枯草一头栽倒在地,晕了过去,一口气怎么也提不上来。

    璎鱼又着急又心痛,话最后才说出口,苦着一张小脸:“我是日夜以血修炼才练出那么多,一天一颗就已经是极其痛苦的了!”

    石寒水双膝微弯,抱起了夏枯草,看她脸色苍白,虽是气急攻心,也是反噬的结果,没有半分功力,却急切的为身体强行灌注几千年的功力,她根本承受不了,难怪近几日接二连三的出事。

    他扭过头来:“你若好了就尽快离开这里,地火龙不会善罢甘休的,美人痣我会帮她练化。”

    璎鱼抱拳羞愧的道:“多谢仙尊的收留之恩,是我太急切才害了她,待她醒过来还望仙尊解释一番关于美人痣的事,我怕她有心结。”

    石寒水点头离去,风吹拂着他的墨发缠缠绕绕在夏枯草的脸上。

    璎鱼叹口气,终是要告别了:“夏枯草,此生你若有难,我璎鱼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夏枯草感觉全身好热,四肢经脉都在疯狂的跳动,像是一种膨胀感,要爆出身体之外似的,有什么东西想从她体内迸发。

    好难受,头晕脑胀,汗从她的额头流下来,滴在眼皮上,不舒服,想用手摸一下,手上也是炙热且有东西粘着似的,拿不开,眼睛慢慢地张开来。

    “嗯??”嘴里不禁婴宁一声,“师父??”

    这试探的语气带满了不确定,她看着师父那眉清目秀的脸庞近在迟尺,呵呵呵地笑了,这梦太真实了吧。

    石寒水看她朦胧着眼睛呵呵傻笑蹙眉,夏枯草洛咯洛发出猪叫声:“真的,师父蹙眉都和平常一样呢,好看的一塌糊涂,师父啊,全天下你最好看,你不笑尚且如此一骑绝尘,你若笑了,遍山的花都会为你开,下一次你来我梦中一定要笑着噢……”

    夏枯草嘿嘿的模样呆傻,语言轻佻,石寒水正准备开口批评,却见对面的女人又闭上了眼睛,扎下了头不动了。

    心中的火气也渐渐平息,他的情绪会轻易被她挑起,不行,一定要屏气凝神,石寒水赶紧闭上眼,又发动一波功力,源源不断的从手心传输向夏枯草,她胳膊上的黑经还未完全消散。

    夏枯草再醒来已不知何时,浑身上下都很酸,莫不是躺了许多天?

    她睁开眼,头顶上是她房中的白色床幔,她在自己房中?于是慢悠悠的开始踢腿伸手做了一番起身操,这才翻身坐起。

    外面好明亮,又是一个艳阳天呢,她想起了那个璎鱼,嘴巴瘪起来,心里好憋屈,给她吃什么不好,吃粪便!

    噢,对了,还有那阴险的千年黑寡妇蜘蛛,神不知鬼不觉就中了毒,夏枯草抹起袖子一看,愣住了,手臂白白嫩嫩的,那条黑经呢?

    “啊……师父……”这一声大叫瞬间让禅房的石寒水蹙了眉,这就是她开启一天的日常,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醒了。

    走廊上全是她的脚步声,一趟趟的胡乱串,像极了一阵风,却偏偏有哒哒哒的扰人的脚步声。

    她找不到石寒水,开了雅室的门,大喊师父,无人,一连开了三间房,还是无人,最后她站在皎皎居门口,不动了。

    这间房,她不敢推,也不敢进,师父没有回答她应该是不方便回答吧?

    夏枯草揉了揉鼻子,站在皎皎居门口思索了片刻,正犹豫不决,旁边禅房的门开了,吱呀一下,夏枯草惊喜万分连忙跑过去,果见石寒水坐在垫子上,手捧着一个香炉看着她。

    夏枯草乖巧的道:“师父,弟子醒了,打扰师父了。”

    “何事?”石寒水放下香炉平静地道,只有那舒展开来的眉头告知他,他刚刚情绪有波动。

    门前那女子衣服松松垮垮,腰带未缠紧,金铃跨在腰带上,重量大了,拉着整个腰带都松松垮垮,头发杂乱无章,发髻歪歪斜斜,发髻上的两根白色飘带,其中一根绕在了她的胸前都不自知,一种妩媚散漫妖娆的风情,她出门一定未对镜梳妆。

    夏枯草确实不知道,她特别惊讶的抹起胳膊激动的道:“师父,师父,我胳膊上的那条黑经不见了,师父你知道为何吗,不是说我中了毒吗?”

    石寒水看着她急切的模样,天真的撸起了衣袖,那白如盛雪的纤细胳膊盈盈一握,像极了上好的和田玉,她不知男女有别,要注重**吗?

    躯壳固然只是躯壳,石寒水自然能以平常心对待,他不曾有过感情,可是不知为何,他很反感她这种行为,若她对所有异性也是这么轻率,岂不是一种罪过?

    他手一挥,夏枯草手中的衣袖自己跨了下来,遮盖住她的胳膊,夏枯草疑惑不解,石寒水站起身道:

    “我知道了,我已经将你体内的毒素排出,你那千年功力对你目前来说有害无益,修炼需从基本功做起,不可能一步登天,更不要渴望有捷径一步登天,所以我已经将它封印在你体内,你就当它不存在。”

    夏枯草默默地点点头:“噢!”

    说起这个她又想起了璎鱼,不禁问出口:“璎鱼呢?”

    “她已经走了!”石寒水淡漠。

    “可是,地火龙应该会再次袭击她吧,她的归途岂不是很危险?”夏枯草有些担忧!

    “她早晚要经历这一关,无暇山下阴司自会有人接应,你无须担忧!”石寒水说完迈步出了门,经过夏枯草身边时,一阵风刮过,夏枯草猛然觉得腰被勒了一下,头发也被吹飞。

    待石寒水走过,夏枯草发现自己刚刚太急躁出门并未梳妆,如今一切已经井然有序,连头发都顺顺溜溜的停靠在背上,腰带整整齐齐,不禁满脸通红双手捂脸:

    “丢人,师父一定觉得她很邋遢,才亲自出手把她的妆容整理好,好丢脸啊,这印象该用几载才能冲散?”

    夏枯草无精打采的朝厨房走去,唉,想到刚刚匆匆出现在师父的面前的自己就想给自己一耳刮子。

    师父素养极高,不拆穿,不斥责,一阵风就缓解了她的尴尬。

    可是那印象若固定,她以后哪还有可能更改,她想在师父的眼中变得更好,而不是更差。

    哎呀,吃的也没有了,路过自己种的土豆地,瞟了一眼,半点动静也没有,心中更觉失落,只是那被她拔掉的四不像又长在了荼花旁边,应该是师父特意种回去的,可是他没有动她的土豆天地。

    夏枯草顿觉烦恼,她怎么什么事都做不好!

    推开厨房门,呆愣在场,她感觉有些玄幻,嗯?本以为空空如也的厨房怎么变得满满当当?

    她本打算来寻一些吃食垫垫肚子,不抱希望的旅途却被惊讶突袭。

    这满屋的食物难道是天赐?夏枯草哈哈哈大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奔走在萝卜,土豆,白菜,西红柿,南瓜之间,手忙脚乱,好多啊,太丰盛了吧!

    夏枯草坐在地上拿起一根黄瓜,用袖子擦了擦,一口咬掉半头,满嘴的清香,饱含着汁水,清甜味,她忍不住感叹:“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黄瓜了,天啦,神啊,是你吗,谢谢,谢谢!”

    夏枯草跪在地上神神道道磕了两个头,石寒水在房中淡然一笑,那笑容如夜间盛开的昙花,转瞬即逝,却惊艳了年华。

第一百五十一章 神仙姐姐

    “师兄,我见你这徒弟有些与众不同呢!”声音清甜,略带妩媚,突然门被人打开。

    石寒水点头默认:“确实会比常人活泼些。”

    云苓手中提着一个篮子,这篮子只有巴掌大小,却是漂亮异常,篮子口用藤条镶了一圈蓝色的边,和一个蓝色的盖子,非常独特。

    她走上前,见石寒水在擦拭琴弦,便笑道:“不请我坐下吗?”

    石寒水抬头,脸上有了一点温度,他似乎是开玩笑:“这是你家,你坐下还需我请?”

    云苓微笑着坐在了石寒水的对面,将篮子放在桌上:“虽说我是爹爹的女儿,可是,我自幼跟着师父浅洛真人习在地藏,长在零斋轩,轻音台我也只是偶尔上来,来时即是爹爹检查功法之时。”

    “那也是你的家,我与你何时生分过,我不善言语,你心中懂就是了。”石寒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云苓将旁边的香炉拿在手中,见炉已熄灭,好似很久不曾用过了,云苓未问,不动声色,将自己带过来的新制的香放进去,点燃,阵阵余香飘荡了整个屋子,瞬间空气中就有了一丝甜味。

    石寒水抬头看了一眼,不曾说过一句话。

    夏枯草看着锅中的炖煮萝卜,馋的直流口水,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嗯,不如给师父也来一碗,这么香的萝卜汤,师父也一定喜欢喝。

    夏枯草喜滋滋的,肯定是师父帮她弄来这么多菜的,嘿嘿,有了好东西怎能独吞?

    夏枯草找了许久,才在角落里找到一个类似玉的白瓷碗,这碗晶莹剔透的白,看起来就有种温润如玉的既视感,不同于普通的瓷碗,它是这个厨房最漂亮最精致的一个碗了,夏枯草满意的点点头,将它洗了又洗。

    小心翼翼的用锅铲铲了一铲子,挑选完整的,没破的,不缺角的,圆滑的,剔透的萝卜装进了那个碗中,早知道就把这个萝卜切成花了,这个样子可不太好看,但是这么一大锅又不能浪费了重做,那就下一顿再雕花。

    夏枯草这么想着就甜甜地笑了,找了个托盘将碗放在上面,搭配一个瓢羹,仔细的出了门去。

    这一路晃一下就会把汤洒出来,夏枯草就要步伐如蚂蚁般行着,眼见要到了师父可能在的地方,她却不知道师父在哪间房。

    只能如平常一样站在台阶下就大声的喊道:“师父,师父,你在哪里?师父?”

    云苓手中的动作一窒,下意识的看向石寒水,见他表情未变,身形未动,不禁笑道:“平日里你不是最怕呱噪,将二师兄给你配的临汾都赶了回去,这……”

    “师父,师父,你开开门……”夏枯草依旧在门外大喊。

    石寒水看了一眼云苓,欲抬手,却见云苓先他一步,她的头发微动,手轻挥,门已经嗖一下打开。

    云苓慢慢地站了起来,夏枯草见雅室的门打开了,喜出望外,却只能慢吞吞的护着汤药走了过来,还没见人就听门外在说:“师父,你别嫌我走的慢,主要是我手中这汤太难端了,唉,别洒别洒……”

    正说着却见猛然一阵风刮来,有什么东西打在了她的手上,夏枯草手一痛,微微一缩,大惊失色:“啊……”

    那碗已经似没有灵魂似的,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那汤洒了一地,萝卜飞在了一双紫色的鞋面上。

    夏枯草正后悔万分,心痛的很,脸都纠结在一起,却见萝卜飞在别人的脚上,她忙道对不起,还以为是师父,一抬头却愣在当场。

    “我无碍,你没有烫到吧?”那鞋子的主人不但没生气,反而柔声关怀的问她。夏枯草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人美心善可不就是说的面前这位仙气飘飘的身着浅紫色长裙的仙女吗?

    夏枯草记得她,那日分配脉系,她坐在玉清尊旁边,乃是地藏首座。

    夏枯草忙跪下来,恭恭敬敬的道:“师叔,对不起,弟子知错了,弟子不该匆匆忙忙,弄脏了师叔的鞋子不说,还打扰了师叔和师父的谈话。”

    夏枯草低着头诚心忏悔眼角出现一双白色的鞋子,那鞋子的主人走到了云苓的旁边停下了。

    “起来吧,下次别这么慌慌张张的了。”石寒水的声音如强心剂一般让我夏枯草定下心神,她不想让师父为难,便抬头看了一眼云苓。

    没曾想她上前一步,弯腰伸手抬起了夏枯草的胳膊,脸上如沐春风,声音温柔似水:“你起来吧,我已经说了无碍,师兄一人在此,你能如此细心照料,实属难得,我感激你都来不及,怎会怪你。”

    嗯?夏枯草瞪大眼眸,真是不可思议,听起来她们俩的关系真的很好呢,既然如此,夏枯草就点了头站起身来,十分友好的笑了道:

    “师叔哪里话,师父他一切从简,从来不需要我照料,反而是他照料我多一些,真是惭愧,今日这萝卜我觉得很香,便自作主张端了过来,平日里师父是不吃这些食物的,我不知师叔在此,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云苓微笑,收敛所有光芒,像邻家姐姐一样温柔的道:“不知者不怪,确实这一碗挺可惜的,师兄这人平日里是严肃些,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情绪,要是对你训斥,你要多些耐心,多担待些。”

    “不会,不会,师父脾气很好的,虽然严厉但都是为我好,我知道的,师父这人表面上看起来很凶,其实心肠最是软了,我许多时候无知取闹,他都会细心引导我呢,他是天底下最好的师父!”说这话时夏枯草是看着石寒水的,眼睛里都在冒星星,满眼的崇拜。

    “行了,你去吧,把这收拾一下。”石寒水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动,便转身回房,云苓朝夏枯草微微笑颔首随石寒水一同回房。

    夏枯草笑着同意点头是是,可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和那紧闭的房门,笑容却笑不出来了,怎么回事,心有点痛。

    她摇摇头,这神仙般的姐姐,可真是太美了,自己都显些喜欢,师父若喜欢那也是人之常情吧。

    夏枯草拿来扫把把掉在地上的东西都清理了一遍,又跪在地上用布狠狠地给擦了一遍。

    她故意擦的很慢,似乎过了许久也不见人出来,倒是缓缓的琴音自屋中溢出,只一声,夏枯草的心里就像被净化一般,好纯粹的琴音,这声音不似师父平日那种厚重低沉,而是缓慢清扬,夏枯草不禁自嘲:

    “如此完美的女人,你有什么不服气,何时轮到你在此非议师父?”

    转身却被那浑厚的笛声震撼,这一琴一笛似吹进了夏枯草的眼睛,瞬间雾气朦胧,心应该是痛的吧,这么合的曲子,这么完美的知音,几乎是青梅竹马,容不得任何人嫉妒。

    夏枯草狼狈的逃进了厨房,躲在厨房角落里,仔细的吞咽着锅中的萝卜汤,奇怪,怎么苦苦的,额,还好,还好,师父并未吃上那一口,否则这半辈子,他都应该不想再看到她端着碗来了。

    虽然这次吃饭也有琴音,可惜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那种陪伴气息,夏枯草心里酸酸的,人家神仙眷侣,你吃什么劲。

    匆匆地收了碗筷,破天荒的夏枯草想要去冷泉感受一下此刻的温度,这温度应该很适合现在的自己。

    她站在那结界面前愁眉苦脸,她没办法打开这结界,不过还好,这里听不太真切那琴音和笛声,总算一个清净地。

    夏枯草背靠在崖壁坐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的菩提树,和那叽叽喳喳飞叫的鸟儿,一个劲的叹气,手上捡了个棒子,默默地在地上随意写写画画,这么写着画着她倒静下来了。

    心中没了杂念,却能将一根枯枝当做笔杆,比平日里还要认真,没发现站在她身边的人。

    待最后一个字写完,放下木枝,拍拍手却感觉到了人的气息,一扭头,吓了一跳,想后退,一仰头后脑勺撞在了崖壁上。

    “哎呦”这叫声掩盖不了,石寒水从头到尾将她写的看了一遍,夏枯草摸着头红着脸尴尬的起身,站在了两米开外,恭敬地喊了声:“师父……”

    “往日让你抄写《观海》,倒还是有点作用,这几句最为经典之感,你都记住了,很不错。”石寒水难得夸了夏枯草一回,却是在这种尴尬时刻,夏枯草苦笑着一张脸不敢接话。

    “你在冷泉门口徘徊,是要进去?”石寒水今日很奇怪,在没有得到夏枯草的回应的时候,他再次接话了。

    夏枯草默默地点点头:“可是我不会打开这结界。”

    石寒水手一挥,洞口打开,冷气瞬间袭来,夏枯草打了个激灵,这抖擞的模样让她迷失了方向,脑壳抽筋才要来这冷泉吧?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无反悔的理由,夏枯草硬着头皮,在洞口吼哈了两声冲了进去,一副英雄就义的表情,石寒水单手背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稍有动容,跟在身后一起进去了。

    夏枯草冷的打了个寒颤,不需要石寒水说什么,已经站在冷泉边挥着手做起了热身运动。

    这乖巧的模样倒是前所未有。

第一百五十二章 峰会

    云苓眼角微微下垂,在大赤峰抬头看着那轻音台,看她张口师父,闭口师父,说的好像很了解师兄一样。

    她与石寒水几百载,难不成她还不了解石寒水吗?

    若往日有人如此喧哗,不是罚抄书就是打扫祠堂,亦或是逐出轻音台,罚到大赤峰,今日还真是意外。

    这个小徒弟不简单,看似莽撞单纯没心眼,可她的眼神骗不了人,她借打扫之名一直徘徊在雅室门口,若不是她要求合奏一曲,怕是她还不甘离去,她该不会是对师兄动情了吧!

    看师兄那模样,倒是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只是那香不应该用完,她每月来的次数有限,但带的香量很足,今日那香炉却是熄灭的,若不是师兄有意不用,那就应该是无人点香,他便弃之不用,若是如此,这小徒弟应该确实没曾贴身服侍过。

    不过不能大意,数百年师兄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他一心修炼,从未想过男女之情,如今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如此古灵精怪的凡人,师兄寂寞百年,虽定力非凡人能比,但终归是男人,修仙者结眷侣乃是常态,师兄境界已登顶,此刻若动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云苓默默的握紧了手,新入门的几个女弟子多数都在她的门下,如此一来,倒可以多打听一下这个女徒弟的来历,也好有应对之策。

    夏枯草露出一个小脑袋,依旧背对着石寒水,她知道石寒水就在那冰床上,好几次想开口问点什么,又觉得问不出口。

    眼睛闭闭合合,倒觉得这次好像比上次还难熬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有人说话:“时辰已到,起身吧!”

    夏枯草嘴巴都被冻住了,哆嗦着起了身,石寒水已经往洞外走去,夏枯草忙摆了摆身上的水,紧跟着出了洞口,洞外艳阳高照,舒服极了。

    夏枯草回房换了衣物,就坐在垫子上翻看书籍,那是师父布置的任务。

    夏枯草手上翻着书,心底却平静不了,那仙子的音容笑貌时不时的就会蹦出来,夏枯草合上了书,闭上眼,在心里默念清心咒。

    “弟子参见掌门。”是谁在说话?夏枯草猛地睁开眼跳起来,将门开了个缝隙,从缝隙一看,果然是振敞君,难怪听声音如此熟悉。

    夏枯草想出去,可是又没有信心,振敞君上次来,也没有和她说上几句话,他可能只是有事汇报师父吧!

    关上门,从窗户那里偷偷地望出去,就像被关在鸟笼子里的小鸟,望眼欲穿的感觉。

    夏枯草自嘲的笑了,她是和师父独处久了,人也变得孤独了吗?要是往日她早已出去打了招呼,这几乎几个月都没见到过其他人,自己变得孤僻了许多吧。

    可那人偏偏又往她这个方向走来,夏枯草定定地看着,他可能只是经过,可当他敲门时,夏枯草彻底的疯了,她尖叫一声,冲过去开门,笑的像个看到糖的孩子:“师兄,我在!”

    振敞君也笑了,依旧温暖,依旧如初,他道:“掌门允我带你去大赤峰的藏书阁继续学习。”

    夏枯草立马欢呼雀跃的跑到石寒水的面前,呵呵笑着:“师父,谢谢你!”

    “切记不要偷懒,不可贪玩,不可违规,不可晚归!”石寒水看着那一双闪亮的眼睛,手渐渐松开,但愿他的决定是对的。

    夏枯草猛点头,能去大赤峰简直是夏枯草不敢想的。

    自她入轻音台,整日不是抄书就是看书,总是一个人,师父神出鬼没,走时找得到有时找不到,简直憋坏了她。

    现在好了,振敞君来了,终于有人陪她说话了,怎能不开心。

    振敞君的宝马,夏枯草也甚是想念,她摸了摸宝马的毛傲娇道:“宝马,你有没有想我,我可是想死你了。”

    宝马破天荒的撕叫了一声,似反抗似挣扎,似无奈,它的叫声清脆悦耳,逗得夏枯草哈哈大笑。

    宝马带着夏枯草随振敞君去了藏书阁,石寒水立与石阶之上,耳中犹闻爽朗的哈哈笑声,忍不住嘴角微弯,她确实像个孩子。

    夏枯草迈进熟悉的藏书阁,有久违的亲切感,她很八卦的问道:“师兄,你认识新入圆觉脉系的弟子吗?”

    “这几个月我随师父下山历练,并未在山中,听说新入弟子都交由关向君在带,你很想念他们吗?”振敞君眨着眼睛似关怀般问道。

    夏枯草看着如此温柔的振敞君呵呵一笑:“师兄,实话实说,我确实挺怀念和他们在一起打打闹闹的日子的,但是我更期待如今待在师父身边的日子,人总要学着长大,他们在圆觉肯定功法进步如飞,忙的焦头烂额,想见一面怕是难了。”

    说到这夏枯草有一丝落寞,师父何时教她功法,不得而知。

    振敞君落座之后点头道:“确实不易,不学会御剑飞行,这两峰来回约一日路程,应该是没有多余的时间的。”

    “嘿,我也就说说,以后还怕不能见面吗?”夏枯草赶紧摆手,她见振敞君挺认真的。

    振敞君噢了一声,像个老实孩子,夏枯草坐在垫子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师兄此次出去有没有碰到什么趣事,说来听听,我像个井底之蛙,外面的世界什么样都快忘了。”

    “趣事?你知道师兄是个刻板按部就班的人,只管完成任务,不是那种有空感叹无聊找乐趣之人,再说跟着师父,怕是没有你想知道的那种乐趣。”

    夏枯草捂着嘴巴呵呵一笑:“我倒是把这事给忘了,若问这个应该问祁争或者若风,那才有料。”

    “他们二人是与你一同入山的弟子?”

    “是啊,是啊,他们啊可……”

    夏枯草一提到这几个哥哥,就有说不完的有趣事,喋喋不休,话如泉涌,振敞君笑而不语,静静地听着,时而配合几句,这个女孩是一道明媚的风景。

    果然不愧呱噪之名。

    石寒水屏气凝神,耳朵里全是她叽叽喳喳的话,不过,影响倒不是那么大了,似乎习惯了,这些日应该憋坏了。

    振敞君每日辰时上轻音台,带走夏枯草,酉时再将她送回轻音台。

    在此期间,夏枯草终于见到了大赤峰的其他师兄师姐,哇塞,不下百人的阵容。

    夏枯草天天乐呵呵的跟着他们一起吃食堂,偶尔看着他们修炼御剑,在玩闹时间同他们一起打闹。

    只是每日晨昏定会和师父石寒水一起浸泡冷泉,无一日例外,夏枯草每逢这个时候都是心花怒放的,师父也越发的纵容她,让她随意在冷泉中走动,也可以面对着他,这可是一项大大的恩赦。

    只一样,师父绝口不提,那就是修炼功法之事,就连御剑也不曾传授口诀。

    夏枯草偶尔会失落,但师父待她如初,她也就不再多问,总觉得师父这么安排自有道理。

    不过在大赤峰她也会旁敲侧击问一些关于修行御剑之事,众人见她是掌门首徒,多数还是会给点面子的,她倒是默默记下不少口诀。

    云苓手背在身后,静静地听着身后之人所说的事,待那人说完,她微微侧身,那绝世容颜让人望尘莫及:“你所说可属实?”

    “弟子绝不敢欺瞒师父,此事还有两人可作证。”秋乐鞠躬底气十足。

    “哪两人?”云苓声音不轻不重却也是掷地有声,不容作假。

    此事关系师兄,容不得出一点差错。

    秋乐点头,眼神阴鸷:“同脉子弟于文锦和夏纯。”

    夏枯草眼见还有最后一字,心中难免激动,她凑近振敞君笑着小声道:“师兄,求你个事,帮帮忙!”

    “何事?”振敞君笑着回问。

    “今日时辰尚早,我加紧了速度,现可否在大赤峰逗留片刻,再回轻音台?”

    振敞君看着藏书阁中的日晷,又看了看夏枯草道:“那容我检查你的笔记。”

    夏枯草将抄写笔记交于振敞君,振敞君一一细看,圈中几个字道:“做事最忌急功近利,师兄不是不想让你逗留,只是掌门之命实难违,你应该收一收你爱玩的性子,掌门首徒责任重大,高处不胜寒,更应付出双倍的心血。”

    这是振敞君这么久以来为数不多的几次教导,而且相当严肃,夏枯草木木的坐回原位,低着头心情低落,即使师兄再和蔼可亲也是有原则的,看来确实是自己太不居安思危了。

    夏枯草点点头:“谨遵师兄教导,我知错了。”

    振敞君便递过那抄本不再说话,夏枯草认认真真的把错别字从新更改。

    日子一晃而过,夏枯草已经记不起哪年哪月了,只是这山中四季如春,竟也分不清春夏秋冬,不论严寒酷暑,冷泉照泡不误,没有一天耽搁。

    一日,那宝马竟兴奋异常,好生颠簸,夏枯草坐在宝马身上胆颤心惊,她已经和这宝马如此熟了,怎么它还会出幺蛾子呢?

    待落到大赤峰,夏枯草才知,原来是十年一次的峰会将要举行,夏枯草见大赤峰每个地方都插上了一面红色的锦旗,锦旗上写着偌大两字:“峰会。”

第一百五十三章 她有她的倔强

    夏枯草听到众位师兄在议论:“这一次峰会可是多了点看头,听说新入门弟子也要参与其中。”

    “可他们只修行了八年,若算上他们,会不会拖大家的后腿。”

    “你说的什么话,既然入了本门,就是同气连枝的师兄弟师姐妹,怎能算得上拖累?”

    “就是,不过也是这么一个理,往年连着三届都是我们俱舍脉系夺得头筹,不知这次如何。”

    “往年哪能一样,往年掌门还是我们的大师兄,他的功法自然第一,如今他已经继任掌门,自是不会再出战。”

    “那又有何妨,比起入门新人,我们俱舍也是有优势的,就分得一位,而且还是掌门首徒,自当得掌门真传,何惧会被旁系超越。”

    “对,对,对,这我倒是给忘了,如今在我大赤峰修炼的确实只有一位掌门首徒。”

    “自是不用担心,我们此次定然再次夺冠,拔得头筹,稳居四脉只首。”

    “怎可非议四脉功法,你们须知道四脉功法各有不同,各有优势,不可相提并论,更不可一分高下,峰会的宗旨在与四脉聚首,山中弟子切磋武艺之余增进各脉师兄弟之间的感情,并督促彼此共同进步,我们四脉不是分崩离析,而是同气连枝,手足之谊,背后枉议,去领罚。”突有一人从他们背后走出,话语句句在理。

    夏枯草看着那人身着白衣,头束褐色镂空发冠,中插一银色簪子,身后只有两缕白色飘带,乃是全束发,看起来干练简洁,此发型极其考验脸型长相。

    这位师兄看起来倒轻松驾驭这全束发,五官也是极其规整有特点,他表情严肃,略带威严之态。

    振敞君翩翩有礼的走上前,微鞠躬抱拳道:“难得见龙窝君发此长篇感言,倒是句句都是精髓,将峰会领悟的极其透彻。”

    龙窝君见是振敞君赶紧回礼道:“让师兄看笑话了,是师弟教导无方,才让弟子们随意妄言。”

    “哪里哪里,虽说是以增进感情为目的,但若想达成共同进步的共识,就必须要有一番较量,不说功法高低,优势长短,只是在某一方面不足败下阵来也是常态,而这一点是要有赛制约束才会起作用的。

    所以师弟们刚刚那一番言论也不尽然都是大逆不道,不分高下就无动力,四脉若不倾尽全力也是负了峰会的意义,那举行峰会的目的也很难达成,师弟们也是要秉承自己所想,为各脉增光,加油啊!”

    龙窝君笑一笑点头同意:“师兄所言有理,比赛赛制乃是激励,共同成长才能共赢。”

    夏枯草惊讶的看着振敞君,平日里看他似温文尔雅与世无争的模样,不曾想他还能慷慨激昂的发表如此一段言论,果然是圆觉首徒,不同凡响,见解独到,让人不得不服。

    夏枯草进了藏书阁忙低声问:“师兄,我进山已经八年?”

    振敞君点头诧异:“你不知道?”

    夏枯草蹙眉唉声叹气:“完了完了,时光如梭,这一晃我都是芳龄二六的老姑娘了,你看我这整日浑浑噩噩的,竟半点功法没学会,师兄,你说,我能不能不参加峰会?”

    振敞君微笑:“原来你在担心你的芳龄?这次峰会你将看到许多个比你大百岁的师姐们,你看看她们容颜有何变化,你啊,虽然重心不在功法,但藏书阁的书在这八年里已经被你尽数阅完,如此成就,实属斐然。”

    夏枯草不解瘪嘴:“峰会不是比试各脉功法吗,我读再多的书有何用,这书中可没有一本是教我功法的。”

    “自是有用,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你饱读诗书,是为了你下一步打好基础,修炼不在一朝一夕,也不必争这一朝一夕,这八年你的身体已经到了百炼成钢的地步,你也有了一目十行的本领,若自身固若金汤,那日后消化起来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振敞君细心教导,娓娓道来。

    夏枯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师兄自入山也是如此吗?”

    振敞君摇头:“每人情况不同,我入山年龄尚小,师父说我骨骼清奇,便将我收入门下,我一边跟着师父修炼,一边如你习书写字。”

    夏枯草哎呀一声叹口气:“我就猜到如此,师父肯定是嫌我愚笨,又没有功底,才迟迟不肯传授我功法。”

    振敞君呵呵的笑了:“若真是如此,八年了,你还觉得自己愚笨吗?你更应该证明给掌门看,你天资聪颖,思维活泼,跳脱有力,领悟飞快,只要让他相信,那你离练习功法的那一天就不远了。”

    夏枯草像是被打了鸡血,她狠狠地点了头道:“师兄,你说的不错,我即使愚钝,只要我不放弃,坚持下去,一定可以赶上那些有基础功法的人的。”

    “师兄,峰会我真的不能不参加吗?”

    “不能,无暇山的弟子人人有份。”

    “啊……”

    夏枯草无精打采的回了轻音台,每走一步,心情就沉重一分,也不知道子轩等人这八年怎么样了,是不是功法突飞猛进,已经到了高深莫测的地步。

    能见到他们自然是开心的,可若让他们知道她和八年前一样没半点进步,岂不是会被笑话?

    空气中都是夏枯草无奈的叹息声,石寒水手指微动睁开眼睛,她回来了。

    后山的崖壁前,他已经等候她多时。

    夏枯草低垂着脑袋,情绪低落,待走到崖壁前才发现师父已然在等着她,她赶紧小跑两步上前恭敬地道:“师父,弟子回来了。”

    “嗯,进去吧!”石寒水依旧清冷,八年如一日,未曾变过,他手一挥,那冷泉洞口就打开。

    夏枯草泡在冷泉里,已然没了当初的寒冷之感,倒觉得这水温软舒适起来,想来是这身体已经完全与这冷泉融合,身体各个毛孔都在吸收。

    “师父,我可以问您一件事吗?”夏枯草露出小脑袋看着冰床上打坐的石寒水道。

    “何事?”石寒水闭着眼睛未曾睁开。

    夏枯草纠结万分:“我可不可以不参加峰会?”

    空气中静静的,夏枯草看着石寒水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他一点点的不同的表情,那太难得了。

    “今日振敞君可有和你说什么?”石寒水轻启朱唇,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

    夏枯草失望透顶,她哭丧着道:“我问过师兄,师兄说人人都得参加,可是,师父,我若参加岂不是拖了俱舍的后腿?”

    “四脉峰会由来已久,乃是开派祖师们定下的规矩,峰会在众弟子间虽有为本脉争光的势头,但是首要还是为传递能量增进感情前提下的武艺切磋,各脉新入门弟子都有参加,你无需有太大的压力,技不如人自然是要输得一败涂地,你平常心坦然接受就好。”石寒水说的好轻松好轻松。

    夏枯草却不能淡定,她十分委屈,可怜兮兮的嘀咕:“师父是让徒儿上台表演一无是处吗?”

    “看来你这八年依旧不曾有长进,今晚彻夜不眠抄写《身外论》。”

    夏枯草立马闭了嘴,那一本《身外论》是她五年前已经通背的书籍,她还记得那句:

    “若把流言蜚语当成伤人的武器,那说明你还未进化,若被流言蜚语所伤,说明你的玻璃心还未治愈,拥有一颗玻璃心就要有一身保护玻璃心的本事,若没有,请击碎你的玻璃心,把你的玻璃灌入岩浆水泥,让你的心变成钢铁铜铸,一切风雨便不再是风雨,而是激励你前行的动力。”

    夏枯草浑浑噩噩的依旧在抄写《身外论》,可是人终究是人,若都如这书中所说,有了铜墙铁壁的心,不为世人所伤,岂不成了如同师父一般的圣人?

    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如师父一样成为圣人呢?

    第二天一早,这《身外论》还有半本未抄完,夏枯草叹口气带着《身外论》进入冷泉,在冷泉中放置了一张木板,将《身外论》放好,打起精神来努力保持平衡继续抄写。

    石寒水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冰床上,夏枯草不经意的抬头才看见他,吓了一跳。

    石寒水知道她看向了他,便睁开眼道:“若在台上被人一招制服,该当如何?”

    夏枯草抬眸,认真思索片刻,摇摇头:“弟子不是这么容易服输之人,三招,我若倒下,必定接他三招,否则多不体面。”

    “孺子不可教也,看来你这身外论还没抄明白,十遍,明日辰时拿给我阅。”石寒水说完闭上了眼睛。

    “啊?”夏枯草受了惊吓,不服,她呼一下站起身来,意识到那桌子要翻实乃大不敬,又央央地蹲了下去,扶稳桌子,昂着头气宇轩昂的看着石寒水道:

    “师父,弟子不服,弟子觉得并没有说错,我虽然没有功法,但有一身傲气,一招制服我打死都不能接受。”

    “好,那我且问你,假若你在台上三招被制服,该当如何?”

    “若接住他三招,是对他最起码得尊重,他若功法高深,也会洋洋自得,若他功法一般,也会是一种鼓励,若一招就赢过我,岂不是让他很没有成就感?”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我有我的骄傲

    “我是问你该当如何?”石寒水并不理会她的一通胡扯。

    夏枯草嘟嘴转而一笑,笑容婉转:“师父,三招乃是我的极限,怕是要麻烦师父派个师兄接住我了,我可能已经无法思考,嘿嘿。”

    夏枯草在逃避,一招她被打倒却不至于昏迷,若三招定是强效,宁愿受伤被带回,也不愿独自面对尴尬嘲讽。

    石寒水闭上眼睛,她有她的倔强,宁自毁三千,不受人一语。

    何时她才能明白,修炼大道不是一日之功,她无仙根,苦练也有可能不能进步,不进反而还会倒退,若以此思想,怕是她还没做好准备。

    这一路少不了旁人的流言蜚语,旁人的诋毁侮辱,只有冒着风雨前行,最终淡然处之,才是唯一的出路。

    本让她做平凡之人,可命运容不得她平凡。

    振敞君来接夏枯草时明显感觉她的情绪很低沉,问了几句话,夏枯草也是回答的心不在焉的。

    夏枯草跨腿上宝马时,差点歪倒,振敞君赶忙伸出手扶了一把,不小心搂了夏枯草的腰,夏枯草也没什么反应,心思恍惚,她何曾不能明白师父的教导,可她做不到对别人的言论视而不见,就像她读再多遍《妄言》也不能毫无波澜在面对石寒水时。

    宝马的哼哼叫了两声,便启程了,行到空中突然颠簸一下,夏枯草防不胜防,啊的一声从天空掉了下来,大写的灾难。

    夏枯草像一条大章鱼一样挥舞着手脚,高音喇叭一百八十度的广播着。

    振敞君没想到会出如此意外,吓了一跳,御剑俯冲下去准备去接,却被一股凌厉的风逼退,定睛一看,是冰神剑,振敞君微楞立马停下抬头,掌门来了?

    云雾里并无他人,但那剑直冲正在坠落的夏枯草而去,下落中的夏枯草突然被什么东西绑住一般,手脚瞬间不能动了,整个人正在飞起来,嗯?

    “师兄,是你吗,你在哪里?”夏枯草心中有点慌,试探着问了一下,无人回答,能见度也不高。

    此刻谁能来救她,心中正忐忑,汗都流了下来,却见空中有一人正看着她,夏枯草高兴的大喊:“师父?”

    石寒水俯视着夏枯草,见她的眼神从绝望瞬间变得鲜活起来,逐渐燃起了蓝色的小火苗,转瞬即逝,石寒水眸色微动,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萤火之森?

    待细看却又消失不见,不可能,萤火之森是龙族独有的标志。

    因龙鳞在阳光之下闪闪发光,夜间龙鳞虽没了阳光,但在月色下龙族全身也是会有萤火之光似的亮度,故称萤火之森。

    他刚刚在夏枯草眼中所见一定不是这个,她明明只是个人类。

    夏枯草不能挥动双手,只能用嘴不停地喊:“师父,师父?救我……”

    那冰神剑停在石寒水的面前不再动,夏枯草低头才见脚下踩的正是冰神剑。

    她大出一口气:“谢谢师父,吓死我了。”

    冰神剑将夏枯草送回轻音台落地之后消失不见,振敞君紧跟其后回了轻音台。

    石寒水迎着风站立,难得一直盯着夏枯草看,倒看的夏枯草不好意思了,她羞红了脸,竟然转了个身去躲避师父的目光。

    石寒水见她如此模样,才知自己眼神太过直白,正好振敞君在身后行礼:“对不起,请掌门责罚,弟子不知为何灵兽会如此反常。”

    “这不怪你,没必要自责。”石寒水伸手打断了振敞君的话,而后又道:

    “无碍的话,你就将她带走吧!”

    夏枯草赶忙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低着头应允了,匆匆跑向振敞君。

    师父这眼神与往日不同,往日他看她不会超过三秒,今日怎么一直盯着不放?

    夏枯草连忙摸了摸头发,莫不是她刚刚惊吓过度乱了头发,急红了眼睛,容貌有异?

    胡乱的拨了头发,又摸了摸脸,仿佛也没什么异常。

    振敞君拍了拍宝马的头道:“你跟我也快有百年,今日之事,你定当回去思过,掌门不责罚你,并不意味着你就没有责任,你要知道你背上的人不论是谁,能骑到你的背上一定是与我有关的人,不能疏忽大意。”

    那宝马低着头嘤嘤的叫了两声,像极了鹿叫,夏枯草微楞,她今日露出了本色?是被批评太难过生气了吗?

    夏枯草站在宝马的面前有一点犹豫,刚刚那一幕太过惊悚,让她想退避三舍,可是师父又看着在,总不至于太矫情,一点挫折都受不起。

    夏枯草内心叹口气,默默地五宝马交流了眼神,又重新跨上宝马。

    自从峰会旗子举起来,大赤峰似乎热闹了许多,好似每个人心中都有了期待,有了向往,有了交流,而不是单纯的在修炼。

    这样的大赤峰好似多了一丝灵魂,这熬的已经不知年月的仙人怕是只有这十年一次的峰会提醒着他们这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时光又过了十年。

    夏枯草看着藏书阁的梯子,这梯子也是见证她八年岁月的老朋友了,这上面夏枯草不知道留下了多少脚印,所有的好处的书都被夏枯草翻了一遍。

    师兄拿书手一伸就来了,而她则需要一步一步的爬,有时候灰尘会呛得她咳嗽不停。

    夏枯草看着新拿下来的几本书,都是曾读过的,不得不从新温习一遍。

    有时候也茫然的空洞着一双眼睛,半个字都看不进去。

    夏枯草在食堂听到众师兄七嘴八舌,兴致颇高,都在讨论峰会,峰会与申晨五月二号举行,也就是后天。

    这可是十年难得一等的盛会,往年得到头筹为俱舍争过光的师兄们都被众人众星捧月般鼓励着。

    不知有人是谦虚还是故意的,他将苗头指向了夏枯草道:“今年可就说不一定了,掌门首徒在此,我们怎敢卖弄。”

    有人连忙跟着起哄,都将目光看向夏枯草:“也对,掌门首徒可是集万千资源于一身,肯定得到掌门的真传,我们自是不能比。”

    这话夏枯草听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尴尬的笑着摆摆手:“师兄们所言差矣,我能成为首徒不过是机缘巧合,并无天赋异禀,虽然过了八年,可我从未接触功法的修炼,想必各位也看到了,振敞君师兄整日陪着我在藏书阁,读书练字,我要向各位师兄师姐说声抱歉,我要拖你们的后腿了,还请各位见谅。”

    额,众人面面相觑,夏枯草所言好像不虚,这接连数年她确实一直和振敞君来往与藏书阁。

    弟子们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龙窝君出现在众人面前:“修炼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自然是要先扎根立基础,掌门师兄处事一向自有道理,我们不必揣摩也揣摩不透,但此次峰会与往常并无不同,不论胜负大家应当平常心对待,小师妹心中不必有压力。”

    龙窝君说完看向夏枯草,他微微一笑,竟有一种威慑力,夏枯草感激的看着他回道:“多谢师兄的理解,夏枯草感激不尽。”

    待众人散去,夏枯草这才回到藏书阁,她看着振敞君很是好奇道:“师兄,你知道龙窝君师兄是何人吗?”

    “噢,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振敞君有些惊讶。

    “刚刚他帮我解了围,大家以为我是首徒功法高深,此次峰会还调侃我为榜样,还好龙窝君师兄出现,他的言辞简短犀利,感觉他应该是温和与世无争的人。”夏枯草回忆起那位师兄的模样稍微揣摩道。

    振敞君呵呵一笑:“你这话对,也不对,他虽然温和但异常严肃,那是因为他修行的境界比普通弟子高,所以多数事都看得透彻,淡然处之,这是年月时光带给他的光环。

    而他同样是整个大赤峰目前最高功法之人,他原为俱舍第二位弟子中山师叔的得意弟子,你也知道当年俱舍排位第一的弟子就是你的师父,他已经成为了掌门,而师叔们也只是专心功法不再插手四脉之事,且当时掌门尚未立首徒,所以大赤峰自然交由龙窝君来处理,他是平辈中排名第一的俱舍弟子。

    这一来,掌门继任后,不得不迅速确立首徒,以得真传,将来这大赤峰该由你接手的!”

    “啊?”夏枯草瞪大眼眸:“我怎么行,我觉得龙窝君挺能干的,也很有威信,话语言之有理,乃是不二人选。”

    “那自是不同,你要清楚,四脉功法必须有真传,而得到这个真传的只能是四脉之首的首徒,龙窝君功法再高,能力再强,比起首徒责任小了许多,功法自然也会弱上几分,首徒之责乃是苍生大义,是师父的下一任寄托。”振敞君此刻异常严肃,可能是涉及了将来之事,他的语气也重了许多。

    “我们不光是传承四脉功法,更多的是传承无暇山的宗旨,传承服务苍生的理念,这些都是首徒之责不可逃避。”

    振敞君接二连三泡语如珠,夏枯草愣在当场,没想到首徒之责如此重大,当日,她不过是抱着侥幸心理参加选拔,没曾想阴差阳错做了他的首徒。

    本想着能在他身边安稳呆着,陪着他就好,可这肩上的担子却如此沉重,她能不能胜任?

第一百五十五章 通感

    振敞君见夏枯草似吓坏了,忙缓和了语气道:“你也不必如此忧心,掌门秉承着育人教人的理念,从未有揠苗助长的意思,你当按照他的计划一步一步来,倾尽全力,我想他自当会教导你怎么做。”

    夏枯草吞咽一口口水,原来她在这个位置是如此的特殊,之前她还胡思乱想,认为师父觉得她愚笨才不教她功法,如今简直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若嫌她愚笨当初就不会收她为首徒了。

    夏枯草思及此,豁然开朗,面前的书似乎有了灵魂般,和夏枯草对起了话,一行行一排排,飞快的钻入她的脑中,句句理解透彻。

    这十年不说别的,只这一目十行的本领已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夏枯草蹲在冷泉里悄悄地偷看着师父,他的眉眼,他的嘴唇,他的轮廓看了这么多年还是看不够,每次都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只这么看着就满心欢喜。

    山洞外面似乎有脚步声?夏枯草闭上眼睛仔细的感受了一番,确实有脚步声,脚步很轻很柔,夏枯草看向石寒水发现他依旧在认真打坐似不曾察觉。

    夏枯草小声喊道:“师父,外面好像有人。”

    “专心感悟,不要言语。”石寒水沉声说道,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夏枯草叹口气缩了回去,她都能听到,师父怎么会听不到,自己也太……等等,她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她怎能听见如此细微的声音了?

    夏枯草惊恐的看了看师父,又看了看自己,扯了扯耳朵,依旧能听见洞外的脚步声,夏枯草噗通一下从水中起来,受到惊吓似的爬到了石寒水的冰床上。

    在石寒水睁开眼时,夏枯草已经跪在了他的面前,一睁眼就四目相对,距离隔得格外近,石寒水蹙眉欲警告,夏枯草抢着开口道:“师父,师父,我幻听了,对不对?”

    石寒水看着她一惊一乍的,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师父师父,你根本没听到脚步声,就是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对不对,因为我不可能有如此惊人的耳力,那洞口尚有结界,我怎能穿破结界听到外面的声音?”

    “师父,师父,我是不是生病了?”夏枯草焦急的模样像极了大难临头,好像这个事是个非常严重的事一般。

    石寒水看着她簇成一团的眉毛和那纠结的小脸,欲抬手将她赶下去,身后有人说话了。

    “你们师徒二人修炼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师兄,平日里对她是如此的严格吗,还要跪着修炼?”

    声音清脆悦耳,夏枯草看过去,忙后退欲下冰床,结果一滑,直接从冰床上一头栽倒在地上,咕咚一下响。

    她来不及顾及疼不疼,连忙起身跪在地上恭敬地道:“弟子拜见师叔,是弟子逾矩了,弟子正在请教师父问题,急切了点,所以没有注意分寸,弟子愿意受罚。”

    云苓一身流动金线织成的蓝色的外衫,每走一步都像波纹在动,摇曳生花,美到极致:

    “罚倒是不必了,你也不是我的首徒,若有不对的地方,也是师兄罚才是,与我无关,我此次前来不过是想爹爹了,所以不由自主来瞧瞧,看来是我打扰了你们的修炼呢!”

    说起一道丹青,石寒水面容难掩失落,挥了手道:“今日到此为止,你回去继续温习功课。”

    他的话是对着夏枯草说的,夏枯草点点头应允,一步三回头的离去了。

    洞中就只剩下石寒水和云苓二人,夏枯草心中不知为何十分的不舒服,想再留片刻又觉得太没礼貌,在崖壁上揪了一根狗尾巴草,边走边回头去瞧。

    “师父飞升数载,师妹自当放下才是,切不可因思念伤身,假以时日位列仙班还是可以和师父团聚的。”

    石寒水难得安慰一句,能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语,云苓是满足的,她柔弱的模样倒让人心生怜爱,手轻抚太阳穴,一副难受的样子:

    “话是如此,可是他终归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如今也离我而去,我怎能不悲伤。”

    “你还有众多师兄弟师姐妹陪着,师父他老人家在九重天上看见了也是欣慰的。”石寒水终于睁开眸看了云苓一眼。

    云苓和他对视,心中自是心花怒放,她今日的打扮可谓是百里挑一,这山中清一色的白色弟子服,唯独她的身上色彩鲜艳,妩媚多姿,是人群的焦点,鹤立鸡群的存在,再没有一人比她美,师兄不可能不喜欢。

    可她却不露声色,反而更加忧伤,几乎玄然欲滴:“可和我从小到大能懂我,宠我的师兄只有你一个,如今你有了首徒,早把我抛在了脑后,我在地藏忙的昏天黑地也不见你来看一眼,就连我紧赶慢赶制成的香,好像也不符合你的心意了。”说完更是委屈,抽了抽鼻子似哭泣。

    石寒水见她如此模样,坐不住了,心中有愧疚,站起身来:“师妹莫要伤心,我整日在轻音台未曾踏出半步,确实是疏忽了师妹,只是那香似乎太过柔软,与我所修功法不符,所以……”

    云苓扶着心口,打断了石寒水的话,似心痛,那一句:“师兄,几百年了,你只用我调制的香。”硬是没说出口。

    只柔声道:“既然如此,我回去之后会潜心研究,一定适合你,下一次我再来之时给你带过来。”

    石寒水话到嘴边终是没说出口,这么多年,她从没有其他要求,只用香这一件,他再不好开口拒绝了。

    那香八年前就已经赐给了夏枯草在用,只因她一句:“香气太过妖娆,俨然女儿用香。”

    云苓出了洞口,心很痛,指甲掐进手心里,她何尝不知,她辛苦所练的香在夏枯草房中,这意味着什么也许是如她所想,也许不是。

    她猜不透看不透,更不能说透,师兄一日未提及,她永远不会打破,这样她心中起码还能幻想,终有一日,师兄会被她所感动修成神仙眷侣,就算等待再长时间也值得。

    夏枯草虽在房中看书,但她跪在那门前,眼睛不时的从门缝中往外瞧,耳朵也是立的很长,很久之后,她腿都麻了,终于看到了那一摸鲜亮色彩的长裙,云苓出来了,而她身旁没有师父。

    夏枯草心里莫名有些高兴正得意着就见云苓的眼睛似乎往她这瞧了一眼,夏枯草吓得立马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师叔应该没发现吧?

    再小心翼翼起身,已看不到任何身影,想必是下了轻音台。

    夏枯草靠在门上,心里像猫抓一样,师叔出来了,那师父呢?他还没回答她的问题呢,到底她的耳朵有没有毛病呢?

    等了许久依旧不见石寒水,夏枯草想,若想证实耳朵有没有问题,方法应该是有的。

    从行李中扯出一根黑色的布,夏枯草拿着这布蒙上了眼睛,那就用最死的方法,眼睛关上了耳朵自然灵了。

    若耳朵没问题应该会和正常一样吃不少亏,若是耳朵有问题,甚至有超能力,那应该结果会不同。

    夏枯草的目标是后山,从房间门口摸索着走到后山。

    眼睛一蒙,顿时一股昏天黑地,四神无主的感觉了,周围一片黑暗,莫名的恐惧,可想扯掉,又真的听到了什么东西的叫声。

    夏枯草微楞,额,好像耳朵真的灵敏了许多,以前出了门口,从未听见这么细小的蛐蛐叫声。

    台阶她如往常一般慢慢地下,这个方位她记得,这里除了蛐蛐的叫声还有蛤蟆的呼呼声呢,夏枯草不免惊讶。

    那一路的鸟声自是听得见,更关键的是,她居然能根据叫声分辨出是哪种鸟的歌声了,即使吵杂在一起。

    夏枯草觉得神秘极了,笑容抑制不住,莫不是她突然开了撬,器官有了变化?

    石寒水远远地就见那蒙着黑布的女人,她又在搞什么古灵精怪的实验?

    石寒水不打算打扰她,她若觉得有趣,就让她玩吧,可他无心插柳柳却成荫,他的脚步声就是夏枯草最好的验证。

    夏枯草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她扯掉黑布,惊呼:“师父,师父,我真的变得极其灵敏了,你看我刚刚听到你的脚步声了,而且可以清楚的分辨你走向的方向,隔空抓到你。”

    她只顾着激动,丝毫未察觉有何不妥,拉着那胳膊的手还激动的晃动,连带着石寒水的胳膊,像极了撒娇,也像极了邀功求夸奖。

    石寒水默默地抽回手,一脸淡漠:“这不过是最基础的通感,就是感官互通而已,修炼之人人人都会。”

    夏枯草似被泼了一桶凉水,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她怕挨骂,心道:“师父,可我还没有开始修炼就已经通感,你难道不应该放下这张臭脸夸夸我吗?”

    嘴巴瘪成了一条直线,石寒水破天荒的伸手拿过了她手中的黑布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那白皙的脸庞堵然蒙上了黑布,怎有一种神秘之感,蒙上了眼睛,更显的嘴唇饱满有力,性感至极,夏枯草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样的师父好可爱,终于可以明目张胆的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的看着师父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千年黑寡妇

    “那树上有三只鸟单脚站立,有两只刚从树上飞起,还有一只口中吊着东西,尚有一只在巢中呀呀学语。”

    石寒水话毕,夏枯草张大了嘴巴,完全正确,那只雌鸟真的在低头喂食。

    她佩服的小眼睛崇拜的看着石寒水,口水差点流出来,石寒水解开黑布道:“如此程度才是真功夫。”说完酷酷的转身离去,风吹起了他的发,神一样的存在。

    夏枯草喳喳嘴,无话可说,唯有看着他的背影无限遐想。

    夏枯草来到后山,她看着这漫山遍野的大树,心道:“今夜,我就在这山林中试一试这通感,鸟儿们,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但是请原谅我。”

    夏枯草扬起手中的弹弓,呵呵一笑,这弹弓着实不错,花了她好多日子才做好的。

    以前在林中真拿弹弓打打山鸡之类的充当野味,说起山鸡,真是好久都没有开过荤了,唉,夏枯草叹口气,怎么就成了吃素的了。

    今夜,就让山鸡们颤抖吧!

    夏枯草爬了许久才到达后山深处,终于找到一个理想位置,特大一块突出的大石头,石头中间刚好有一条天然沟壑,这不就正好吗,她蹲在沟壑中,大型动物来的话,暂时也不能构成威胁。

    一个字,就是干,夏枯草提起裙摆,手脚并用往大石头上爬,这石头异常坚硬,还好,不是粉包一样的。

    好不容易爬上去了,发现这石头可真高啊,竟能和旁边的树不相上下。

    刚好又是个斜斜的坡,这下她的视线瞬间能看到好远,夏枯草大喜,这个位置真不错,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入夜,夏枯草躺在那大石上默默地看着漫天繁星,这天空格外澄静,好像离她特别近,夏枯草伸出手,心道:“什么时候才可以触摸星星,不知道位列仙班之后的神仙可不可以触碰到星星呢?”

    心中难免期待,师父他以后一定可以位列仙班吧,如果不能同去,那怎舍得分离,所以她一定会秉承师父的理念,同他一起位列仙班,虽算不上相守一生,但如此也算是相伴一生吧。

    夏枯草不禁呵呵乐了,忽闻有什么东西噗通震翅飞翔,额,有目标了。

    夏枯草闭上眼睛慢慢地感悟,手中的弹弓瞄准,随着声音的变动而紧跟不舍,嗖一下,手一松石子顿时飞了出去。

    澎一下,有落地的声音,打在枯树叶上沙的一下,而后便再无动静,唉,夏枯草重新装弹,失手了,没打中。

    夏枯草重新躺下身来,一定要聚精会神才可以,这夜间本就寂静,倒也不难分辨,她似乎连身边蚂蚁爬动的声音都能听到,心中窃喜。

    忽然耳朵竖了起来,有动静,夏枯草鲤鱼打挺翻身坐起,仔细一听,动静挺大啊。

    这声音怎么像是四面八方来的,奇怪,一般山鸡也就两条腿,就算你四条腿也不能有这么复杂的声音吧。

    夏枯草蹙眉,难不成是蜈蚣?嗯?上次她明明听师父说过,这蜈蚣以后见着她是要绕道走的,可这么多复杂的声音确实像极了蜈蚣。

    夏枯草心惊,连忙拔出匕首四处警备张望,可这声音着实让人心里不舒服,就像是拿了个利器在不停地刮着石头擦出火花一般,不禁让人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起一身的那种。

    夏枯草吞咽了一下口水,强自镇定,不要慌。

    这石头这么大这么高,想要跳下去好想有点难度啊,夏枯草胆战心惊的趴在一边往下看了一眼,额,空空如也,不会吧?

    夏枯草惊奇,刚刚那声音怎么戛然而止了,夏枯草赶忙爬到另一边再往下一看,也是空空如也。

    正疑惑之际,有一滴水掉在她额头,又从她额头滴落了下来,流在了她的鼻梁处。

    夏枯草本能的用手一抹,什么玩意怎么还黏糊糊的,这哪来的水,手指一搓,两个手指瞬间黏在了一起,夏枯草心中大惊:“不好,这不是水,倒像是什么动物的黏液。”

    夏枯草抬头一看,黑压压一片,原本璀璨的星河已然不见,这黑压压的东西夏枯草一时看不出是什么,但她抬头之际,又有一滴黏液滴在了她的脸上,恶心的她想吐。

    第一时间就是往后退,想沿着石头溜下去,身后有个坚硬的东西挡住了她的退路,夏枯草正惊讶,扭身一摸,一个足有碗口粗的大柱子挡住了她的去路,可是却长有很长的毛。

    夏枯草大惊失色,这哪里是大柱子,明明就是条腿,抬头再一看,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正望着她,那眼睛唯有珠子是亮的,还是特别亮的那种,其他黑洞洞一片,夏枯草大骇,忙举手道:“你是哪座山上的大神,为何挡我去路。”

    那眼珠子竟然转了一圈,夏枯草听到了滴滴答答的声音,看向刚刚她站立的位置,已经有一小滩黏液了。

    “喂,我警告你哦,如果你是无暇山修行的,最好不要招惹我,我可是掌门首徒,厉害的很。”

    夏枯草边虚张声势,边再次往后退想要逃跑,结果身后又被拦住。

    夏枯草不知道这厮是个什么,看它似乎并未对她发起攻击,还以为它逗她玩,便求和道:“你是想要在这里吸收天地精华吗,位置选的不错,这个地方我让给你,还不行吗,你放我走也是功德一件。”

    装出一副故作轻松的样子还摆了摆手跟人家告别,刚走出两步,从天而降一根大长腿,把石头都扎裂了,夏枯草感觉脚下一震。

    心中顿时感觉不妙,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她只能快速逃窜来躲避,这个东西好像特别大,那它就算有很多腿,也会比较笨重吧,只要她速度够快,应该没问题的。

    夏枯草想到此迅速反应过来,在那石头上如龙走蛇游般移位,可惜她太不了解面前的东西了,它不光有腿它还有黏液蛛丝,蛛丝如瀑布从它的身上喷射出来,直接将夏枯草裹成了蚕蛹,唯独留下个脑袋在外面。

    夏枯草的脖子被那蛛丝嘞的透不过气来,这才注意到它上面黑压压如一块巨板,底下由好多根腿支撑,会吐蛛丝,夏枯草大惊叫道:

    “原来你是蜘蛛……大神,求你放过我,我一介人类,和你无冤无仇,你何故袭击我,我这么小体格,和你这庞然大物的胃不相符,吃不饱的,如果你吃了我,我的师父一定会将你开肠破肚,你何必惹这个麻烦。”

    “你师父……?”这声音好飘渺,但真切的能听出是个女人的声音,只不过比较沙哑,像是从它腹部发出。

    夏枯草见她对师父感兴趣,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赶紧报出师父大名:“我师父就是无暇山的掌门,你在无暇山的地界干杀人不吐骨头的坏事,我师父向来以为民除害为己任,怎会放过你?”

    “哈哈哈……原来一道丹青那老儿已经死了,就他那不中用的徒弟能奈我何,当年那一道丹青追我数载都不能将我怎样,何惧他的徒弟,这无暇山我来去自如,想闯就闯谁敢阻拦?”

    “啊?”夏枯草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状况:“真的假的?”

    “今天无论真假你都休想逃跑,倒是你个黄毛丫头,本以为你身边有千年蛇妖跟随,上古神器护体,该是多神通广大之人,结果离开了它们你不过是没有半点修为的装腔作势之人。

    我跟随你已经多年,你当年坏我好事,我修行千年,吃过蛇妖,狐妖,兔妖不计其数,吸食她们的修为融化她们的身体,夺取她们的灵识。

    好不容易碰到一只阴司九冠凤鸟,虽然它不是凤凰,但是她是凤凰的前身,若我吃了它,我的修为会暴增千年,它还是阴司使者,自此我就可以在妖魔鬼怪面前横行。

    而你一个小小的人类,竟然不知天高地厚放走了我的美食,我当日欲攻击你,却有千年巨蟒为你断后,不过好在你中了我的黑寡妇毒液,后又发现那九冠凤鸟和你一道,我一路追踪至此,潜伏至今,终于找到机会,若我知道那一道丹青老儿早已死去,我早就下山一口吃了你。”

    那黑寡妇说完又呵呵地笑了:“让我发现一件好玩的事,那傻鸟用血给你炼了几千年的修为,只要我现在吃掉你,我就可以迅速增长修为,你说说,你是不是比我吃几只鹿妖虎妖什么的划算多了?”

    夏枯草被她勒着吊在半空中,好生难受,她摇摇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巨蟒,什么上古神器,我跟你说,救那什么破鸟的根本不是我,否则这会巨蟒怎么不来,上古神器何在?”

    “这就要夸夸你师父所设的结界了,它们不敢打草惊蛇才没有对你寸步不离,如今这深山中你自投罗网,岂不快哉。”

    那蜘蛛精说完,突然一用力,夏枯草瞬间眼前一黑,被什么东西膈应了一下,躺在了软绵绵淅沥沥的东西上,这里一片黑暗。

    她被缠的像个没手没脚的人,脸上黏了什么,一股恶心的味道,这味道像一个大型的乱葬岗里扔掉的腐烂的尸体的味道,令人作呕。

第一百五十七章 魔族金龙

    夏枯草一个没忍住,哇一下,腹中波涛汹涌喷薄而出。

    熏的夏枯草眼睛都睁不开,不过这睁开和不睁开也没什么区别,什么也看不见,她的耳边有噗通噗通的声音,像极了心跳声,时而快时而慢,又有许多水流似的流动的声音,她难不成在蜘蛛精的肚子里?

    正踹踹不安,耳边有人说话,声音极低:“救救我,救救我……”

    像极了鬼魅一般,夏枯草浑身瑟瑟发抖又害怕又难过,哭着回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救不了你,我也被困在这里。”

    “救救我……救救我……”耳旁越来越多的这种声音,明显不是一个人发出来的,夏枯草太害怕了,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

    “你们……你们……是谁?”

    “我是原木刚的一位村民,我那日上山砍柴不幸遇难,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我死了,谁来照顾她们,请你救救我,让我回去看她们一眼。”

    “我是秦山修炼的狐妖,我与这蜘蛛精势不两立,我技不如人被她吃掉,我不甘心,请你救救我,我势要将她剥皮抽筋,尸骨暴晒三日,全部喂狗。”

    夏枯草听的毛骨悚然,口水都不敢吞咽,这也太恐怖了。

    “我是修炼百年的兔精,自我练成肉身之后遇到情郎,我誓与情郎生死相依,无奈那日惨遭蜘蛛精之手,为救情郎,我一人牺牲,也不知情郎现在如何,他没了我定然痛不欲生,请你救救我,我只想见他最后一面。”

    夏枯草听完颇为动容,竟哭了起来道:“太可怜了你。”

    “她有什么可怜,可怜的是我,我是为救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人被蜘蛛精吃掉的,奈何我有侠义心肠,结果落得个不得好死,在我被吃之前,我看见那被救之人头也不回的逃命去了,丝毫没有在乎我的性命的意思,真是好心喂了狗,得不偿失,我家中同样有老有小,结果却是天人两隔。”

    夏枯草点头同意:“确实是很可怜,好心没有好报,我对你深表同情,可是诸位,你们能告诉我你们是人还是鬼吗?”

    “哈哈哈,原来是个傻子……”

    “这么多年了,我们对每一个新进来的人讲我们的悲惨故事,祈求他能救我们,迄今为止,他们都和我们一样成了冤魂。”

    “嘿嘿,就是,我们是不可能出去的,别想了别盼了,出去也不过是一缕炊烟,很快就会被阴司带走。”

    “可是这是我们唯一的寄托,我们能怎么办,没想到这回进来的是傻子,连我们是冤魂都看不到。”

    夏枯草震惊:“你是说,你们都是冤魂?”

    “因为蜘蛛精吃了我们,它虽吸食了我们的内丹和灵识,但同样它的身体如一个禁锢的牢笼,我们的魂魄无法穿破这牢笼走出去,久而久之,这里已经是比炼狱更强更恐怖的冤魂聚众之地。”

    “冤魂散发出的怨气你能感受到吗,这怨气整日围绕着这圆盘大小的地方活动,不能投胎转世,不能见亲人最后一面,不过很快你就会加入我们,和我们一样在此游荡,终有一日我们的冤魂会从这蜘蛛精的腹中穿肠破肚而出,即使消散,也在所不惜。”

    夏枯草太过震撼,冷汗都冒了出来,怎么会这样,可是:“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出去,是吗?”

    “傻人傻语,你能出去还在此作甚?”

    “除非你能将怨气炼化转为力量,从它腹中穿破才有可能。”

    夏枯草低下了头,她没有功法,不过那些冤魂已经习以为常:“你的身体根本没有功法,几百年前,狐妖曾作法,结果失败,对你我们也不抱希望。”

    “唉?不对不对,她虽然没有功法,但是我们有口诀啊,而且我感觉她身体似曾被人封印过,那里灵力涌动,好像封存了千年以上的修为。”

    “嗯?真的吗?”

    “那还能有假,好歹我也是六百年的兔子精。”

    “那不妨一试?”

    话刚毕,夏枯草感觉身上松了许多,而后她整个人离开了那淅沥沥的软绵绵的东西,好似被抛到了高空之上,正惊奇,心口猛地一痛,似有什么东西强行钻入。

    而后腹中,后背,耳膜,眼睛,嘴巴,这痛分布全身,夏枯草感觉身体里住进了好多个灵魂一般,大脑开始昏昏沉沉,有人在她的身体里打架,你一拳我一拳,心脏被人一把捏住的感觉,几乎窒息。

    “开通天庭,使人长生,三魂七魄,回神返婴,灭鬼除魔,来至千灵,上升太上,与日合并,三魂居左,七魄守右,静听神命,亦察不详,邪魔速去,身命安康,急急如律令。”

    有人不停地反复地念着这咒语,而有人在一旁大喊:“你念的不对,你念这作甚,我们修行直接封五脉冲五脉即可。”

    “放屁,她乃人类,封五脉会死。”

    “狗屁不通,不封脉,怎开天庭,我看她不是什么人类,你瞧她只有内丹没有金丹,人类修行都要金丹,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仙根。”

    “无仙根只不过说明她太过普通,不能进修而已怎能说她不是人类。”

    “好好好,别争了,那么我们就按各自的修行之法借助她的身体解开封印,助她修炼,希望她可以不负所望,冲破枷锁重生,救出我们!”

    “那好吧,就按你说的办,我们各自出力。”

    夏枯草感觉一团糟,脑袋嗡嗡响,疼的要死,比起身体的痛,头痛又不算什么了,身体里不知有什么东西恨不得把她的肠子全部揪出来似的,捏着她的心脏啪啪敲鼓,点着她身体的所有穴位,这折磨堪比地狱一般。

    夏枯草揪住自己的头发缓解疼痛,嘴巴被堵住,她叫都叫不出来,也不知是泪是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最后瘫软在地。

    耳旁嗡嗡声不断,她却听不到了,只觉得身体燥热,身体里有什么挤了出来,像是在她身上打了千疮百孔。

    “原来是魔族啊……”

    夏枯草的身体似裂开一般,金光从皮肤下每一寸每一寸的照射出来,蜘蛛精的肚子瞬间明朗了,她整个人飞在肠子器官的黏液之中,闭着眼睛,那光芒四射,只听“澎”的一声,炸开来。

    这光照亮了一方天空,石寒水眼睛一睁瞬间飞向后山,那情景他终身难忘。

    巨石上有一条半身半龙尾的女子,她全身散发着金光,那亮闪闪的龙鳞光芒四射,上半身趴在大石上,及腰的长发遮掩了这乍泄的春光,龙尾翘起,似乎很是微弱。

    巨石四周是一副血淋淋的画面,随处可见浓稠的黏液和那黢黑的尸体碎块,石寒水手指在额头轻轻一抹,开了第三眼,大惊:

    “此乃千年黑寡妇蜘蛛精,而那巨石之上实为金龙。”

    石寒水的脑中迅速翻遍了所有的古籍,唯有一句:“金龙六界罕见,唯有上古神兽青龙之后,配以六界最阴体质之人类之女,方可转化人身金龙。”

    石寒水的手微微颤抖,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前所未有的忐忑,那金光渐渐地散去,平息下来,那龙尾瞬间消失不见化成一双纤细白嫩的双腿。

    石寒水手微抖,立即闭眼,袖子一挥,身上的外袍已经披在了那女子的身上。

    石寒水悄然落在女子的身侧,他不敢去触碰巨石上的女子,他还不能确定此人是谁。

    可是那月光岂会让他如愿以偿,月光太过亮眼,太过扎心,他的脚步久久未动。

    半响慢慢地坐下,唯有抚琴才可缓解他内心的浮躁。

    想过她与众不同,想过她可能是异类,想过她可能会让他陷入难以抉择的地步,如今都成真了。

    唯有青龙之子才为金龙,六界之中只有魔王窟窿乃上古神兽青龙。

    石寒水弹琴片刻,手依然颤抖,他停下来沉默的看着双手,何以抖的如此厉害?

    身后之人没有半点动静,既然不能静下心来,只能如此了。

    石寒水眼睛微闭,夏枯草身上的外袍已经裹好了她的全身自动系好了带子。

    石寒水这才睁眼起身收了琴,将夏枯草抱入怀中朝轻音台飞去。

    她的发微扬,有一缕贴在了石寒水的鼻尖,沁香,石寒水心中大骇,顿时方寸大乱,松了手,那怀中之人如断线得木偶直往下落,终是于心不忍,一根绳子系在了夏枯草的腰间,另一端提在了石寒水的手中。滑翔的鸟儿亦不过如此,墨发飞扬,裙角微开,似在人心中挠痒痒。

    石寒水将她放在房中,手微张,将她今日的记忆掏的干干净净,转身站在门口,手上幻化出一个冰晶小人,冰晶小人走进夏枯草的房中,将她的衣物穿的整整齐齐。

    待一切有条不紊,石寒水回到屋中,将琴置于桌上,茶壶暖暖的,还冒着热气,他却无心品尝,手抚上琴,那屋外的冤魂鬼哭狼嚎,瞬间消失不见。

    夏枯草的身体突然扭曲不止,一瞬间变换了无数种姿势,口中悲痛欲绝大声叫喊哭泣,痛苦挣扎,似苦苦支撑着,石寒水琴音渐变,高昂起来,她身体里的东西终是支撑不住,阵阵黑烟嗖嗖的冲破她的身体各处逃窜。

    整整一夜,琴音从未停过,方圆百里的冤魂尽数驱逐。

第一百五十八章 开始习武

    夏枯草醒来时有点懵,她这是睡了多久,头有点疼。

    起身穿了鞋,梳了妆打开门,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却又记不起来了,今日都这个点了,振敞君怎么没来接她。

    噢,遭了,今日把冷泉修炼也给忘了,该死,夏枯草急匆匆的跑向冷泉,她刚跑到冷泉,还未近,洞口已显现,夏枯草吐了吐舌头,忙不迭的跑进去,果见石寒水盘腿坐于冰床之上。

    夏枯草忙跪下忏悔:“师父,对不起,是徒儿不好,……徒儿……徒儿睡忘了,请师父责罚。”

    石寒水睁开眼打量了她一下,整个人精神焕发,表情自然,与往常并无不同,这才点头:“罚两个时辰。”

    夏枯草瘪起嘴巴:“弟子知错,可是今日不用去藏书阁吗,振敞君师兄会等不及的。”

    “即今日起,振敞君上轻音台教你练习功法。”

    石寒水的声音极轻,但在夏枯草的心中却像沉重的敲击,她激动万分不可置信,嘴都瓢了:“师父,是真的吗,我……我可以学习功法了?”

    待石寒水点头,夏枯草的眼泪突然汹涌的流下来,她嚎啕大哭,一把抓住了石寒水的手把脸放在了他的手心磨蹭,像一只哈巴狗一样。

    “师父,谢谢你!”

    石寒水全身僵硬,极其不自然,想缩回手,试了一下,那丫头抓的极紧,幅度太大,又怕消了她的积极性。

    只能咬着唇闭着眼强忍着一动不动,任由她鼻涕眼泪一把的在他的手心磨蹭,说恶心倒也没有,只是这种感觉前所未有,像是那湿润的眼泪泡湿了心中筑起的铜墙铁壁。

    夏枯草良久之后才抬起头来,见师父手心湿了一片,有点不好意思的拿出手帕来仔细的给他擦干净了,尴尬一笑:“对不起,师父,我太开心了,没有分寸,我这就受罚。”

    说完匆一下站起,在冷泉旁边做起了热身操,一咕嘟跳进了水中,冰渣子四溅。

    她太过开心,在水中也不安分,竟在水中游起了泳来,一会淹没小脑袋一会又冒出个小脑袋,好不欢乐,石寒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放肆胡闹。

    须臾见她整个人消失在水面有一会了,石寒水蹙眉,心道:“再等等,再等等。”

    手指从大拇摸到小拇指,她依旧没有露出水面,石寒水微动,若是闭气,也是够久的,除非水性极佳之人。

    再等等,再等等,如此两次,水面依旧毫无动静,连半丝波纹都没有,石寒水坐不住了,飞身而起,落在池边,手中冰神剑瞬间而出,寒光一闪……

    一个小脑袋噗嗤一下露了出来,水面微波荡漾,那满头青丝贴在脸颊,如芙蓉出水,滴滴答答的水滴弹奏了一曲雨打芭蕉,上半身的衣服紧贴着身上,曲线婀娜,脖颈纤细圆润,玉肌冰骨,好一句春寒赐欲华清池,冷泉水滑洗凝脂。

    她见师父脸上难得一见的蹙眉宛若担忧,再加上那气势汹汹的冰神剑,瞬间绽放了笑颜,那洁白的牙齿,可爱的兔牙,眼含娇羞,情窦初开,这笑恰似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石寒水手中的剑微抖,立马消失,手一挥,一根红色的线像蛇一样缠在了夏枯草的手腕之上,而另一头在石寒水的手腕之上。

    石寒水背过身去坐在冰床之上,一句话都不曾说,只是眸光难掩情绪的波动,心微痛,不知为何。

    夏枯草见师父如此冷漠,本想恶作剧一下,结果弄巧成拙,看了看手中的红线,瘪瘪嘴,只得老老实实的泡在冷泉里,再不敢胡作非为。

    这两个时辰,石寒水未曾动一下,只手臂时不时被扯动,他闭着眼,任由那一头的人扯来扯去,只是跑的远了,幅度大了,他会用力将手臂恢复原位,另一头的夏枯草就会被迫归位,哪里也去不得。

    石寒水借由红线微叹夏枯草的脉象,颇为担忧,之前他封印的千年功力已经被破了,夏枯草的五脏六腑遭到了严重的冲击,再想封印,已经不可能了。

    她身体里已经不止一种功法,还有妖族,斗士,精怪遗留的杂七杂八的咒语,秘符,这些必须压制,而她真身乃金龙,金龙之气虽强大,好在她有半个人身压制,而且她体内还有一种莫名的力量也在压制这金龙之气,若不是这次意外,连他都看不透。

    所以现在唯一之法,就是让她修习无暇山正派功法,压制邪气,魔气,只要正派功法强大,足以镇压,日后不出意外,这些功法不会轻易出来捣乱。

    最为主要的还是夏枯草的内心,一身正气不倒,邪魔休想扰乱之根,夏枯草必须在他身边,方可保全,但掌门不传之功法尚不能传于她。

    一来,还需时间来衡量,二来,接任掌门功法事关重大,此乃抵抗魔族妖族之核心人物,不能轻易外传,一定要百分百确认她无威胁才可秘传。

    石寒水也曾矛盾过,夏枯草是他的首徒,唯一的徒弟,不传她传谁,所以他心中默认,只要夏枯草一心向正道,早晚有一天,他会亲手传授她功法。

    昏昏欲睡挨过了两个时辰,起身时夏枯草顿觉身体轻松许多,额,这冷泉就是这么牛,听闻大赤峰弟子说轻音台的冷泉是传说中的冷灵泉,不仅能助于修炼,还能疗伤,就是比普通寒潭更冻更寒。

    夏枯草起身原地学着大赤峰弟子做了几组基本功热热身,石寒水站在一旁仔细的看了看。

    “出拳要有力,单脚站立要稳,手呈鹤形不要张开……”

    夏枯草忙停了下来,目瞪口呆的看着石寒水,嘴蠕动了一下又闭了口,只是按着石寒水所说重新来了一遍,待做到鹤形这里,石寒水突然伸出了手,将夏枯草的几个手指,一个一个的掰开,重新放好:

    “食指要掐在中指的二关节,小拇指要抵在大拇指关节处,这样才能连通五指的血液,你再试试,手指有没有热胀的感觉?”

    夏枯草木呆呆的点点头,眼神飘渺,何止手指有热胀的感觉,她现在全身乃至脸颊都是热胀的感觉,小脸瞬间通红,寒冷什么的早已不存在,原来驱寒最好的办法是这个。

    石寒水感觉到她的异样,以为才开始她不适应,只好作罢,率先离去。

    夏枯草赶紧拍拍脸颊,咕噜咕噜嘴巴转了两圈,跟上去了。

    果然如师父所说振敞君来了,手中拿着两把剑。

    在石寒水的面前,夏枯草不敢无礼,虽然她和振敞君私底下都不会再鞠躬,但这次夏枯草还是有礼的鞠躬道:“师兄,你来了!”

    振敞君微微一笑:“我给你带了一把桃木剑,这是我们修炼所用的佩剑。”

    夏枯草伸手接过,打开来看了一下,好可爱的造型,有股沁香的桃木气息,主要是剑鞘上印有桃花,连木剑上都开满了桃花,夏枯草惊喜尖叫:“哇,好漂亮的剑。”

    石寒水见夏枯草如此惊喜的模样,转过身去回房了,心中异样,她开心好像他也会开心。

    只是这么多年,已经记不清开心该是什么模样了,是如她那般明媚的笑,还是如她那般惊喜的尖叫?

    夏枯草跑过去打开振敞君手中的桃木剑,好奇道:“师兄,你这把剑怎么没有桃花?”

    振敞君抬眸看了看掌门离去的背影笑道:“师兄不喜欢。”

    掌门亲手所铸,当然与众不同。

    夏枯草了然的点点头道:“那倒也是,嘿嘿。女孩子就是好剑都美美的。”

    石寒水看着手边拙劣的香,揉了揉额角,这是夏枯草前几日突然跑来他的房中给他的,她说这是她制的香。

    那模样跟献宝无异,石寒水不得不留下这个袋子,他闻了闻,有不少凝神静气的药材,与普通熏香有异,普通熏香多采取花蜜为原料,她以药材为原料。

    石寒水思索片刻,还是拿起了那袋子,将袋子放在香炉之上,下面小火慢慢熏燃,不一会果然有异香扑鼻而来,并不难闻,倒有一丝清苦的气息,很适合他。

    石寒水看了看那香炉,没想到她会懂药,这应该是炼药,她们巫族是以炼药师为尊,她何时偷学过?

    夏枯草的动作很粗糙,振敞君费了很大的一番力气才慢慢地指引过来一天也就只能学会四五个动作,不过因为进程慢,这四五个动作都做的很到位。

    石寒水在房中静修,偶尔关注着外面的动静,偶尔摇头,偶尔叹息。

    峰会如期举行,那日清晨夏枯草就激动万分,她拿着她的桃木剑跃跃欲试,可是等了半天,振敞君也没来带她下山。

    眼见到了午时,夏枯草硬着头皮没精打采的来到了石寒水的房门口,她看着皎皎居三个字有点发怵。

    可能是呆的久了,里面的人已经有所察觉,皎皎居的门突然打开了。

    “进来!”

    石寒水的声音吓了夏枯草一跳。他既然开口了,夏枯草只能挪步走进去,鞠躬道:“师父!”

    “何事?”

第一百五十九章 同门相会

    夏枯草小手不停地绕来绕去,她有点忐忑,一方面她不想去,去了怕丢脸,另一方面她又不得不去,师父说过,人人都要参加,她现在还没出发,不知该进还是该退,如果瞒着师父躲过去了,定然受罚,只好来请示,而且,她已经八年没有见那些哥哥了,她很想知道他们的状况。

    “师父,我……我要去参加峰会,可是师兄今日没有来接我,我……我下不去。”

    石寒水睁开眼睛:“你不必参加,我已经额外准许,你就待在轻音台,振敞君今日也有比赛,所以不会来了。”

    “啊?”夏枯草瞪大眼睛,瞬间百感交集,心中动荡不安,何时她已经被赦免,可这接踵而来的怎么不像是喜悦的心情,心底倒开始惆怅了

    夏枯草苦笑的捂着脸,她为了峰会好像也挺拼的这里是忐忑不安加紧练习了呢,她当然知道这点基本功无足轻重,可是她期待过,努力过就这么被告退,一半喜悦一半哀愁,她想凑热闹。

    石寒水见她表情复杂,看不出是喜是悲,突然问道:“你想参加?”

    夏枯草下意识的连忙摆头,立刻鞠躬道:“多谢师父体恤,弟子确实没有做好参加峰会的准备,只是弟子……弟子想去看一眼,凑凑热闹,毕竟弟子从未见过本派的峰会是什么样子的。

    之前在大赤峰,众位师兄可是超级期待的,还说了关于师父的很多传说,我……”

    “你想去?”

    “嗯!”夏枯草忐忑的点点头,一双咕噜噜的大眼睛写满了期待憧憬。

    石寒水站起身来,袖子微整,单臂往身后一放,头发微扬道:“那走吧!”

    “啊?”夏枯草大喜过望,乐呵呵的点头,屁颠屁颠的跟在石寒水的身后。

    石寒水再次幻出冰神剑道:“上去。”

    夏枯草吞咽一口口水,颇为紧张,振敞君师兄目前只教了关于御剑的姿势,并未真正上剑。

    可这机会得之不易,石寒水又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夏枯草硬着头皮一步塌了上去,另一只脚在地上颤抖,和自己的心脏不停地打架,腿都抖了,最后一口气将双脚都放了上去。

    她想起振敞君教她的姿势,小心翼翼的摆好了姿势,剑已经离弦俯冲了下去,“啊……”预想过无数次,再和师父一起御剑绝对不尖叫,可是不由自主,她也控制不了啊。

    石寒水看了看她的姿势因为她害怕,所以姿势有些走样,他飞到夏枯草的身旁,自然而然的伸手将她的胳膊抬起,将她的手臂捋直。

    食指轻点夏枯草的下巴,让她抬起因尖叫褶皱的下颚,夏枯草瞬间僵住不动了,用余光看了师父一眼,那认真的模样好似真的只是在纠正她御剑的动作,可是她却受不住,控制不住的一直盯着石寒水瞧,连害怕都忘了,只希望他的手可以多触碰自己,好似如此她就什么都不再怕了一样。

    石寒水见她的姿势正确,便收回手飞在了夏枯草的前面,那风对他极其温柔,她的发群魔乱舞,而他确是轻微扬,如瀑如画。

    她的裙摆被风吹起撑的像灯笼,时而会瘪如干柴,而他则是优雅的迎风而立,裙摆如跳舞,就连旋转都是如此优雅帅气,这个男人像一幅画自带光环,美好的让人挪不开眼,比妖妩媚,比魔干净,叫人怎能不爱慕。

    夏枯草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那衣袍的一角被风吹到了夏枯草的面前,夏枯草的手蠢蠢欲动,试了好几次,终是抓住了他的衣角。

    手心都沁出了汗,紧张忐忑,心脏噗噗跳,脸颊微红,就算被训斥也在所不惜,闭上眼只当一切都没发生。

    石寒水感觉到了那股力量,回头看了一眼,她的眉头紧促,脸颊扭曲,一张脸像皱巴巴得饼干,她如此害怕?

    叹口气,算了,随她去吧。

    这衣角就被夏枯草捏在手中,心中自是暖洋洋的,再不知道害怕是何滋味了,直到落地,她还舍不得睁开眼,只是有人说话,她不得不睁眼。

    “师兄,你怎么来了。”

    说话之人正是云苓,峰会比武场地在大赤峰,她已经在此等候多时,毕竟这种峰会往年石寒水也只是迫于师父的面子才参加,如今他贵为掌门,来不来他自己说了算,而且他已经在无暇山内部宣布,今年掌门首徒尚不参加,想必不会来。

    只是没想到,他来了,还带着那个女人,尤其是她的手太过碍眼,她不可能看错,那个女人之前手中捏着师兄的外袍。

    这是何等惊为天人,石寒水喜静,生人与他需离一米的距离,他不喜人近身,就连她也是深知他的喜恶不去触碰,如今这个女人接二连三打破禁忌。

    看她那忐忑的模样,莫不是装出来的?她可是听人说,那个女人胆大妄为,不仅身边喜欢一堆男人追捧,连私会男人都做的出来呢,师兄莫不是被她的奔放扰的不知所措,放弃抵抗了?

    云苓蹙眉,不可能!

    “我带她来见识一下,今年她虽不参加,可往后年年都要参加的,观摩一下也有必要。”石寒水淡淡地道。

    夏枯草见云苓师叔在这,吐吐舌头向师父请示了一下,赶紧从背后溜走了。

    云苓冷眼瞧着她的背影,还算识趣。

    夏枯草还未跑多远,就听见阵阵叫好声,“打的好,打的好,加油!”

    “那当然,我们圆觉弟子就是不同凡响。”

    “唉?你瞎说什么,我们金刚哪点比你们圆觉差,不过是刚刚一时大意而已。”

    “哎呀,争什么,谁胜谁负比过不就知道了专心看比赛吧!”

    “哼!”

    “哼!”

    夏枯草从背后看过去,黑压压全是人。这阵仗大的,到底是谁在比赛这么多人看。

    这家伙,找了一圈都进不去,围的水泄不通,时不时有人叫好,太过激动,打到了夏枯草的头顶,夏枯草放弃了拥挤,拍了拍最后那位看的正热闹的师兄道:“师兄,你知不知道这是谁在和谁比赛?”

    “圆觉玉清尊首徒振敞君和金刚吴师兄吴骷髅,不过我看这振敞君定然是要赢的,你看那吴师兄都快招架不住了。”那师兄说起来没完没了。

    夏枯草在听到振敞君时早已往里面挤了,挤破头也要挤进去,还好个子娇小,头发都搞乱了,终于挤到了第一排。

    果然是英姿飒爽的振敞君正在发大招,连续攻击那所谓的吴师兄,夏枯草看的目瞪口呆,这一向温柔如水的振敞君,在比武过程中是如此的严肃认真,他蹙起的眉说明他认真对待了,认真思考了,认真计划了下一招的攻势,果真不同凡响。

    有人尖叫拍手叫绝,夏枯草忙跟着一起呐喊助威:“师兄,加油,振敞君,加油,振敞君威武!”

    旁边有个手拍了拍夏枯草的肩膀,夏枯草不明所以扭过头去,一看,愣住了,随后大叫:“哇,四哥,你怎么在这?”

    太惊喜了,祁争竟然也在人群中,她刚刚挤的太用力都没看到。

    祁争本来不确定,待她扭头,果然是夏枯草,两个人惊喜的大叫,祁争高兴的像个孩子:“小妹,果然是你,我看着怎么这么像呢,八年不见,更漂亮了!”

    夏枯草突然娇羞了一下,第一回有人夸她漂亮,她知道他不过是寒暄,但还是忍不住心花路放,玩笑似的回道:“哪有,四哥是成熟了不少,更显英俊。”

    两人寒暄几句,比赛也接近了尾声,振敞君毫无疑问取得胜利,夏枯草在台下猛挥手,振敞君看到她笑了一下,就被圆觉弟子拥护着离去了。

    夏枯草看着祁争道:“四哥,你参加比赛了吗?”

    祁争帅气的一挥头发:“那是自然,我都比过了,不过嘛,我比输了,嘿嘿!”

    夏枯草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下一次加油!”

    “那是自然,不过我们最期待小妹你上台,可是听说掌门此次取消了你参加比赛。”

    “是呢,我天资不聪颖,在轻音台修习八年,毫无长进,上台只剩丢脸,还不如不上,师父也是为我着想,下次,下次我一定上!”

    夏枯草想到振敞君已经在传授她功法,她信心十足的放下了狠话。

    祁争笑着点头道:“那就下次咱们互相切磋,走,我带你去看二哥,他该上场了。”

    子轩?

    夏枯草忙跟着祁争一路小跑上了台阶来到后山的一个小场地,这里人不多,也属正常。

    台上果然是子轩,还有另外一位师兄,只是台下站了不下三个女人,格外突兀。

    夏枯草小声问道:“和二哥对战的是谁?面生的很。”

    “当然面生,地藏的王师兄,听说在地藏是个功法扎实的人,而且早我们五十年进山,二哥悬了。”

    “那也不一定,二哥本身底子好,不过啊,让我八卦一下,台下为何这么多女子,刚刚那台下似乎就没有多少女子。”

    “这不知道了吧,”祁争一脸神秘兮兮的表情,“二哥可是我们圆觉一脉当之无愧的系花,哈哈,圆觉一脉女弟子不到二十人,其中这仨可是二哥的忠实粉丝,非说二哥长得像她们的初恋情人,你看看她们一个个的花痴样。”

第一百六十章 重逢

    “唉?啧啧,没想到二哥这一款如此招人喜爱!”

    “这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二哥老是拿我们做挡箭牌敷衍这些女人,我和赵云可是靶子,不胜其烦。”

    “他不喜欢?”

    “那是自然,我们二哥何其高冷,在新一代弟子中又是佼佼者,怎会被她们所迷惑?”

    夏枯草哈哈大笑:“高冷?”这一笑台上的人听到了,扭过头一看,大受鼓舞,本来要五十招才能战败的,硬是多撑了三十招完美逆袭,战胜了地藏王师兄,台下迷妹一阵阵尖叫欢呼声,响彻云霄。

    子轩收剑直奔夏枯草,满脸欢喜,祁争惊讶不已,连连恭喜,子轩却对着夏枯草道:“你能来看我的比武,我很高兴!”

    “你能赢,我们为你骄傲!”夏枯草同样真心地赞颂道。

    身后的被冷落的捧场女子们不答应了,水蛇一般缠了上来,夏枯草见子轩左右为难的模样,正要幸灾乐祸,却见子轩一把拉过了她的胳膊指着夏枯草的脸道:“我喜欢如此模样的,你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夏枯草目瞪口呆,这才体会到挡箭牌的滋味,看了祁争一眼感同身受的道:“我终于知道你做挡箭牌的滋味了,难不成二哥拉着你的胳膊,也对你说过,他喜欢你这样的?”

    祁争大惊,忙摇头,子轩一脸黑线:“我又不是神经病,怎会喜欢他这样的。”

    那三位女子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夏枯草,从头到脚一点不放过,那眼神轻蔑又带着羞辱:“干瘪四季豆,轩轩,你怎么喜欢这样的?”

    夏枯草瞪大眼眸,轩轩?身上鸡皮疙瘩顿起,干瘪四季豆?

    夏枯草气的翻白眼还未还嘴,子轩却按捺不住指着夏枯草道:“我就喜欢干瘪四季豆,你们以后离我远一点。”

    夏枯草终是忍无可忍,一脚踢在子轩腿上大骂:“你眼睛是不是瞎了,我哪里像四季豆?”

    说完夏枯草野猫似的的一挺胸,而后一撅屁股,无声的控诉:“我到底哪里干瘪?”

    不怪祁争想笑,旁边那三个看戏的女人早已捂起了肚子其中一个不服输的默默地学着夏枯草的模样挺胸翘屁股一气呵成,波澜壮阔,汹涌澎湃。

    夏枯草瞪大眼眸略微不自信的后退一步,她输了,子轩头疼的扶着额头拉着夏枯草就跑,边跑边训斥:“我就是想打消她们的邪念,谁让你自降身价和她们这一群庸脂俗粉去比较了,男人又不是喜欢这些东西。”

    夏枯草嘟嘴:“难不成你真喜欢干瘪四季豆啊?”

    子轩停下了脚步,风微扬,他的发随风飞舞,阳光从他身后倾斜而下,他异常认真的看着夏枯草道:“外表不是最重要的,内心才是根源。”

    说完他一脚踢向了祁争,使了使眼色,大型的串供现场,他威胁似的瞪着祁争问道:“不信你问祁争,是不是这样?”

    祁争立刻接收到信息,忙点头:“是,是,谁在乎外表了,真善美才是标准。”

    夏枯草这才笑了,拍了拍衣服道:“既然四哥也这么说我就相信了,反正我这辈子注定修仙也不会修仙侣,不在乎这些评价啦,唉?大哥呢,咱们去看大哥吧!”

    子轩眼中的火焰逐渐熄灭,内心的温度一降再降,她不会修仙侣,这是说给他听的吗?

    大哥赵云也已经比赛完毕,她们在大赤峰的小云台相遇了,赵云大叹一口气:“我太大意了,他早已看穿了我,要是我假意攻他下盘,实则攻上盘不就稳赢?”

    夏枯草听完老神在在的点头同意:“要是再来一次,大哥稳赢!”

    这马屁拍的,赵云立马笑了,拍了拍夏枯草的肩膀道:“还是小妹懂我!”

    其他二人毫不客气:“输了就是输了,别不服气。”

    尤其祁争不怕死的道:“我都输了,大哥你也别想赢。”

    赵云愁容满面:“那老二如何?”

    子轩尚未回答,祁争抢在前面道:“他啊,不知怎的就喝了鸡血似的,我们去看时他还处于下风,被人逼得步步后退,我怀疑就是有我们给他呐喊助威长了他的气势,反败为胜!”

    “喂,那是我的真才实学,好不好?”

    “哎呀,我说呢,原来我就败在无人呐喊助威,你们不知道,那俱舍一脉像匪徒,声势浩大,各个都盼着我输,我能不输吗?”

    夏枯草笑了:“大哥和谁对峙?”

    “还能有谁,俱舍的什么师兄,他自报家门为龙窝君。”

    夏枯草顿时瞠目结舌,了然的点点头,赵云见夏枯草如此模样忐忑道:“怎么,很厉害吗?”

    “这么说吧,大哥你能和龙窝君过百招那就是你的本事,他是大赤峰目前的为首师兄,振敞君都要和其称兄道弟的。”夏枯草慎重的点头道。

    赵云顿时雀跃了:“我就说嘛,哎呀,你们服不服,我可不是和名不见经转的人斗的!”

    这一脸豪气样,输了也是不丢人的,能和高手过招是福气,输得心服口服。

    众人面面相觑立马跟着恭维一番,可别再惹得他心烦,这赵云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四人齐聚唯独不见三哥若风,赵云领着大伙找了一圈也没见着,子轩走在后面看着夏枯草道:“八年了,时光如梭,没想到我们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只是你为何此次不参赛?”

    夏枯草很是感慨:“当年有人说十年八年才学会御剑,所以定然十年八年才会再见,这话果然不假,只不过,我连御剑也不曾学会,参赛岂不是给自己添堵,若被人一招降服,我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御剑?”子轩颇为不解。

    夏枯草慎重的点头道:“就是御剑!”

    身后猛然被人推了一掌,这一掌力道很大,结结实实的打在脊梁骨上,夏枯草瞬间扑倒在地,闷哼出声。

    子轩大惊怒目而视,却见是祁争,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掌疑惑道:“小妹,你真的天资极差?”

    子轩一把推过他,忙蹲下去扶起夏枯草,怒道:“你干什么?”

    祁争委屈巴巴:“二哥,我就试试她的功法,没想到她毫无察觉不说,还一掌就倒。”

    “你……”

    夏枯草忙制止还要为她讨伐公道的子轩道:“好了,好了,这下知道我所言非虚了吧,哎呀,没事啦,一掌而已,本来师父让我参赛,我是做足了准备,一定要撑到接三掌才倒得,看来我还是高估了自己,幸好临时退缩了。”

    赵云蹙起眉头:“掌门首徒肩上责任重大,不可儿戏,也断然没有废徒之说,小妹,你初入山时就没有基本功,虽过了八年,比常人稍慢些也是正常,切莫心急,莫猜疑自己。

    再说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你能认掌门为师是你的福气,你定然是与你的师父有机缘巧合,才可入选,只要不懈怠,一步一个脚印,假以时日,定有作为。”

    夏枯草很受鼓舞,坚定的点点头道:“大哥说的我记住了,你们放心,我定然不辜负师父的期待,假以时日,定追上各位大哥,下一次峰会,说不定你们的对手有可能是我哦,不要害怕啊……哈哈……”

    子轩看着她顽强的笑容,莫名心疼,八年无所作为,定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只是她嘴硬不说而已,这个女人就是有让他心疼的本事。

    云苓站在大丰台上,远远地看着站在小云台的那一群人,那个女子犹为显眼,身旁围着众多男人,真是不知羞耻。

    旁边之人嫉妒的眼睛都发绿光,煽风点火道:“师父,她可真是好手段,在轻音台如何我们尚且不知,可她下轻音台不过几个时辰,身边已经萦绕数位男子,可见其本性是多么的放纵荒唐。”

    云苓冷哼,眼睛微眯,果然是不折手段之女子,那日轻音台大呼小叫师兄未罚说明已成常态,冷泉之中不顾男女有别,乃大忌,刚刚又手执师兄衣角,师兄对此女子处处维护,足以表明她的不同寻常之处。

    只是……云苓扭过头来,看着秋乐,训斥道:“言语要知轻重,师兄是我最敬重之人,你不可枉议他或者他的徒弟。”

    秋乐忙跪在地上,惶恐的道:“弟子知错了,弟子只是为师父打抱不平,论地位,师父乃是人中龙凤,论长相,师父可谓仙子下凡,无暇山无人匹敌,只是……”

    “够了,秋乐,你潜心修炼即可,为师之事还轮不到你来管,也轮不到你来可怜我,我与师兄青梅竹马,这其中感情不是你们能体会的,切莫多语。”

    秋乐咬着唇,眼眸低沉,默默道是,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只怪那夏枯草运气太好,不过也不一定,阴沉着脸被呵斥下去了。

    “小姐,你怎么了?”于文锦见秋乐愤懑不平,忙问道。

    “还不是那小贱人,狗改不了吃屎,和一群男人有说有笑,明明师父眼中都在喷火,结果我添油加醋没诋毁成,反被训斥,该死的女人,若让我遇见一定要她好看,抢了我的位置不说,还如此嚣张。”秋乐一拳捶在树干上。

第一百六十一章 诬陷

    于文锦眼睛滴溜溜一转,心有一计,小声道:“那夏纯与她素有怨恨一般,何不将此事告知于她,让她去出头,莫染了小姐的手,小姐好不容易拜在了云苓仙子门下,莫因过错被责罚,如今大哥在金刚风头正盛,又打了一场胜仗,只要明日最终对决胜出,何惧无暇山不给我百慕大岛面子,若您这里受了罚,义父那里也不好交代,”

    秋乐转而一想,点头道:“不错,是这个理,那贱人人正在小云台,你有何妙计,说来听听。”

    夏枯草看着子轩手上的剑已经与往日不同,不禁问道:“换了佩剑?”

    “那是自然,我原来那把虽也是宝剑,但毕竟是凡品,而我手上这把乃我师兄所赠,听他说是他参加正邪大战胜利后所得的奖励,你看看,这锋芒毕露的模样,上等宝剑。”

    子轩一说起他的剑,滔滔不绝,夏枯草听的乐呵呵的,她很久都没有听到关于外面或者旁人的趣事了。

    赵云和祁争在一旁硬怼子轩,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夏枯草笑的开怀,似乎回到了八年前上山时听学的那时候。

    后面突然来了一个人,他拍了拍赵云的肩膀道:“大师兄让所有人在青田集合。”

    “啊?”子轩有些不舍,夏枯草心中也不舍,但她还是笑着摆摆手道:“去吧,别耽误了正事,等我学会御剑,我就去找你们玩。”

    “真的?你说好了,别忘了,这大赤峰我们上不来,轻音台我们更加不敢闯,只有等你来圆觉看我们,不过我会加倍努力,听说圆觉首徒振敞君师兄也要在门内选一名弟子,说不定我运气好,能中,若是当了他的弟子,我就可以随他出入大赤峰了。”子轩稍有不安,又略带期待。

    夏枯草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忙拍手道:“好哇好哇,振敞君师兄人特别好,特别有耐心,你若拜在他门下可算是幸事。”

    子轩听她这么一说,莫名的沉下脸来,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是吗?”

    这话问的,夏枯草以为他不相信她,连忙拍着胸脯打包票,一脸自豪:“那当然了,振敞君师兄教我习读论章,日日相处,怎会有假?”

    子轩的脸色彻底的冷了下来:“是圆觉振敞君师兄授课无你?”

    夏枯草愣是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振敞君乃是玉清尊首徒,能授课于我是我的福气,不过啊,我太愚笨,他都从未对我发过火呢!”

    这话说完子轩脸都黑了,好像有种被抓包越描越黑的感觉。

    好在赵云感觉气氛不对,赶紧拉了子轩向夏枯草告别,被生扯硬拽拉走了。

    夏枯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有点伤感,又只剩下她一人了,她今天说过的话应该是往常一个月的用量还多吧?

    夏枯草叹口气正欲转身,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声势浩大的样子,夏枯草转身一看微惊,一大群女子,清一色白衣红色腰带,头发也是红色飘带挽绑做装饰,腰间所配铜铃也是相同,很有气势。

    夏枯草以为她们经过,赶紧让了路来,前面的女子并未侧目看她,她只感叹原来山中还有如此多的师姐妹,她倒是从未见过。

    谁知人群中有人突然撞上了她的肩膀,她后退一步差点摔倒,扶稳了身后的树才站稳,那女子也被撞得踉跄一下,身旁有人扶了她一把,她和夏枯草四目相对,都在道歉,两人相视一笑走开了,刚刚走过,那女子突然大叫一声,那声音充满了恐惧。

    所有人停下来围上去看发生了什么,夏枯草也很好奇,她惦着脚尖往里看。

    只听有人说道:“琦琦师妹,你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咬了?”

    “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走,能有什么敢咬她?”

    “哎呀,怎么办,整个手臂都是黑色的了。”

    “有毒?”

    “会不会是她?我刚刚看她像是故意撞向了琦琦师妹。”

    夏枯草蹙眉,关她什么是,她可什么都没做,见有人看她,无辜的眨眨眼连忙摆摆手道:“不是我,不是我……”

    “话别乱说……”

    “没有乱说,师姐,你看,这像不像邪教的七窍流血毒,中此毒者全身会迅速变黑,乃至血液都是黑色,然后一炷香不到就会七窍流血身亡,无药可解。”

    “啊……我不要死,不要死,师姐,救救我,救救我!”中毒女子凄惨的痛哭流涕央求着。

    “可无凭无据……”

    “怎么会,搜身就可知,此毒乃是一种专门炼制的名为七窍血虫咬过所致,若这女子身上藏有此虫就说明是她为之,这虫以血引就会出来,解毒只需让师妹服下七窍血虫的血即可,时间紧迫,容不得我们迟疑,这可是一条人命。”

    “好,阿若,你先去寻找师父,尽快,琦琦的毒蔓延的快不能移动,等不了多久,一切就靠你了。”

    阿若点头御剑离去,那被人一直称为师姐的女子扭头看了夏枯草站起身来走向了夏枯草。

    她上前抱拳鞠躬有礼的道:“师妹发生这样的事,实为痛心,但我也不相信乃是你所为,虽然不知道你属哪个脉系,但都为同门你没有理由残害她,只是悠悠众口,琦琦一路行来,也只与你相撞,若想让众人相信,你可否配合我的行动,若不是你,我们自当向你道歉,人命关天,不容置疑。”

    夏枯草虽然心里很不舒服,觉得莫名其妙:“你知时间紧迫,还在我这浪费时间,我真的不知道什么血虫。”

    有人冒出来大声质疑道:“要我们相信你,你接受查验即可,时间确实紧迫,血虫若在你身上,那师妹不是马上就有救了?”

    “就是,师姐,你看她如此胆战心惊必定有鬼,无需与她多废话,那一下肯定是故意撞得,虽不知动机,但如此歹毒,实数可恶。”

    “你若心里没鬼就尽快配合查验!”

    “就是……”

    众说纷纭之下,那名师姐依旧彬彬有礼道:“地藏王缙云,得罪了!”

    说完她的剑划破自己的手指,血滴在剑头上,剑头直指夏枯草,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夏枯草的袖子里biu一下跳出一只全身通红似血的大拇指长短的虫子来,它直接趴在那剑上,剑上的血瞬间被它吸进了肚子里,圆鼓鼓的肚子血色透明,几乎撑破的感觉。

    身后有人大叫:“师姐,就是这种虫子,快拿过来救人。”

    “果然是她。”

    “邪教女子,竟会这等阴狠之术,不知是哪个脉系弟子,此女不除,人心惶惶。”

    “就是,她怎配修仙……”

    “仙家中出现她这等狂徒实属罕见,真是丢了我无暇山的脸面,无暇山可不是邪魔外道任意行走的地方。”

    “赶走她,赶走她!”

    “赶走她怎么行,那可是便宜了她,她手上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你看碰她一下就会被要命,多歹毒的心。”

    夏枯草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去翻看自己的衣袖,那广袖之下空空如也,这条虫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从她的袖子里跑出来?

    夏枯草听到众人的非议吓得脸色苍白,无力的摆着双手道:“误会了,你们误会了,我不认识这虫,我也不知道它为何出现在我身上。”

    “误会?证据确凿,怎会误会,这虫子正是你所豢养,否则怎会从你身上出来,而你又没有中毒?若是别人陷害你,这虫子怎么偏偏不咬你?”

    这女子牙尖嘴利,从开始到现在,她清楚的知道七窍流血毒的成因和解药,事后又紧咬住夏枯草不放,夏枯草不禁多看了她两眼,奇怪,确实不是熟面孔,怎么会如此?

    夏枯草直视着那女子道:“不是我就不是我,你倒是很清楚邪教的毒物和戒赌方法,此虫若是你私下豢养再嫁祸于我也未可知。

    你们地藏之人与我素未谋面,我有何理由谋害她,况且你们浩浩荡荡一群人,偏偏她与我相撞就中毒,我何须蠢到如此暴露自己,事发之后我并未逃避更不知情,所以并未逃脱,若是我下毒,我还站着让你来我身上找证据吗?

    种种疑点表明,我也是无辜的,而且你怀疑我,我同样可以怀疑你,你是地藏之人,更有可能和她发生冲突,然后借刀杀人,借她的刀杀我这个局外人,可惜你找错人了。”

    那群女子面面相觑,那女子冷哼:“好一副伶牙俐齿,说这么多是心虚了急着推脱吗,我修行多年,广读天下传闻,可知这些东西并不意外,且我入地藏以来,从未违背山规,从未做越矩之事,一心只为修炼,所有人都可为我作证,我有何理由豢养这邪祟,倒是你,在场之人都可见师妹琦琦撞了你之后迅速毒发,师姐又在你身上找到血虫,有谁能为你作证证明你是无辜的?”

    “我!”低沉如玄琴般的声音,倾泻了一地的时光,破土而出,每个音都像音符跳跃,拨动着夏枯草的心弦,声音自身后传来,夏枯草瞬间泪流满面,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在说话。

    这时光染上了霜,而我愿意为你白了头!

第一百六十二章 绿莹莹的眼睛

    众人抬眸看向说话之人,吓了一跳,但见空中徐徐落下两人,掌门石寒水在前,地藏首座云苓仙子在后,脸上的微笑早已冻结。

    只匆匆听弟子一面之词,他就下了结论,清楚明白的告诉所有人,他相信那个女子,那女子的肩头耸动,好会做戏,哭了难道就无罪?楚楚可怜只不过是她的博得师兄我见犹怜的戏码,可偏偏师兄上当了。

    云苓冷眼盯着夏枯草,似看穿了她的心,此女不能留!

    夏枯草转过身来,石寒水翩翩走来,眼眸深沉如水,却异常坚定,看她的眸没有半分责怪偏袒之意。

    夏枯草羞愧难当,噗通一下跪在了石寒水的面前,沙哑着声音难以启齿的道:“师父,对不起,弟子又闯祸了!”

    说完眼泪婆嗦,她没有辩解,因为不需要,师父的眼睛告诉她,他相信她,唯有一点,她一下轻音台就闯祸给他留一堆烂摊子,师父是不愿在人前争辩之人,而她自己又无力解决,只能仰仗他。

    这感情异常的复杂。

    石寒水看着夏枯草道:“做过你就承认做过,没做过就大声说没做过,在此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做人要有担当,也要坦荡。”

    “弟子没有做过!”夏枯草抹了眼泪备受鼓舞站起身来看着众人大声道。

    那群女子见掌门驾临,一个个都鞠躬行礼,大气都不敢出,再一听这言语,更是不敢继续逼问。

    “何人受伤?”石寒水看着弯腰鞠躬行礼的众人悠悠开口问道。

    那女子赶紧走出来道:“弟子参见掌门,参见云苓仙子,弟子是地藏商战师兄门下弟子,名为巧格,弟子刚刚路过此地突然毒发,幸好得这位师姐的七窍血虫所救。”

    那巧格说着话,却把苗头引向了夏枯草,夏枯草急忙摇头一个“我”字尚未说完,被石寒水打断。

    他没有想听夏枯草说话的意思,更像不接这个巧格所丢来的茬,他看着巧格道:“既如此,露出伤口瞧一瞧。”

    巧格忙鞠躬:“伤口已经复原,掌门请看。”

    说着她拉起了自己胳膊的袖子来,而后开口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正如这位师姐所说,我与她素未谋面,她没有理由毒害我,此事一定有误会,还请掌门查明。”

    石寒水点点头:“你退去吧,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人今日以此法害人,不论是栽赃嫁祸还是不小心为之,以后都将是一个隐患,我无暇山乃修仙大派,走正道救苍生,岂容这雕虫小技横行,来,都抬起头来。”

    众人惶恐,石寒水看着云苓道:“你门中弟子,此事还是交由你处理,去吧!”

    云苓微点头,一步一步婀娜的走上前,每人面前都停留片刻,直至最后一人。

    云苓的声音依旧温柔,只是多了一点爆发力,她道:“缙云,第三排第二位弟子请她出列。”

    王缙云立刻抱拳鞠躬道:“是!”

    她走到第三排第二位弟子面前道:“小兰师妹,请随我来。”

    夏枯草看过去,正是那牙尖嘴利之女子,她满头大汗,眼神闪躲显然吓得不轻,此模样心里没鬼才怪。

    王缙云在前大步走,那女子却畏畏缩缩不敢迈步。

    “带回地藏,好好审问!”云苓见她那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蹙眉,原来真不是夏枯草。

    再看夏枯草,她似乎松了一口气,眼神依旧时不时飘向石寒水,石寒水单手背在身后,遗世独立,云苓捏紧双手,可恶,果真对师兄心存妄想。

    “虽是你地藏之人,但污蔑的是掌门首徒,此人定然有同伙,我不希望她们辱了仙门,是去是留你自当仔细琢磨。”

    石寒水看着云苓如是说道,而后转向夏枯草道:“既然今日比赛已然结束,你若看够了热闹就该随我回轻音台了。”

    这语调没变,但字里行间的温度却上升不少,细微之人兴许能从中听出些许宠溺,比如云苓,师兄从来不会对旁人说这么多话的,这也是头一次听他说,带人跟他回轻音台。

    心刹那间好痛,好痛!

    夏枯草大大咧咧惯了,只当师父如常,只是有一点没想到,师父对她的信任远比她想象的多。

    心里甜甜的,似蜜,管他旁人眼光如何,她的眼中只有师父,那如画的美男子,那如天的气概,有他在就有人罩着她。

    云苓眼神微眯,看着那冰神剑上洋洋自得,得寸进尺的女子,她没有看错,她果然揪着师兄的衣袍,可恶,被人污蔑却不能自证清白也是她的无能,如此无能,师兄竟没有一言半语的斥责,难不成如此顾及她的感受?

    这不像往日的师兄,他变了似的。

    石寒水待夏枯草站稳,收了冰神剑,衣袖一挥抬腿就走,唯留下一句:“去冷泉领罚吧!”就不见了踪影。

    夏枯草瞬间没了力气,无精打采的一路朝房中走去,唉,本以为师父对她好了,结果还不是一样哪里有不同?

    肚子咕嘟嘟的响了起来夏枯草摸摸肚皮自言自语:“额。你饿了?唉我也饿了,你说你想吃什么?”

    “红烧肉?”

    “狗屁不通,那是静修和妖妖的族人,你于心何忍?”

    “辣炒鸡翅?”

    “狗屁不通,山鸡多可爱,吃它它会哭的。”

    “清蒸鱼头?”

    “嘿嘿,这个……也不可以,师父那池中之鱼吃了会死人的。”

    “吃屎?”

    “喂,你这傻逼,别想了别想了,口水流地上了!”

    夏枯草的口水尽数被吞回,叹口气仰天长啸,壮烈的唱起了歌:“嘿嘿,吃素吃素,拜拜,野山鸡,拜拜,红烧鱼,我吃我的萝卜头,拜拜……”

    乱七八糟的胡唱一气,听的石寒水淡定不了。

    一路高歌直到厨房,看了半天热闹,饿的很了,土豆丝下饭吃了几大碗,夏枯草看着那空碗发呆,最近是不是胃口变大了,吃这么多,难道长胖了?

    赶忙看了看肚子,在看了看大腿,嗯,像是长了点肉似的。

    回到房间又对着镜子仔细的看了一番,咿?难道是自己天天看自己,所以看不出来?

    那去找师父问问。

    夏枯草蹦蹦跳跳的跑到皎皎居外,张个喇叭嘴就喊:“师父,师父,江湖救急,弟子有事请教!”

    喊了几句没动静,夏枯草蹙眉再次张开嘴喊道:“师父,你在不在?”

    门缓缓地打开,石寒水出现在门口,然后默默地关上了门,夏枯草连忙快走两步上了台阶,在石寒水面前转了一圈,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蒲扇,她笑的张扬又天真问道:“师父,你看我是不是最近长胖了?”

    石寒水看着她的眼睛道:“你说的急事就是这个?”

    看似镇定,实则背后的手已经握起了拳头,无聊至极。

    夏枯草猛点头:“这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事了,我不能胖,我从小就听人说,奴隶不能胖,胖了就是猪,猪好吃懒做不爱动,猪一不动就会被宰了,我不要被宰!”

    那模样极其认真,石寒水无言以对,他看不出来她到底胖了没有,但是她那麻杆一张瘦弱的身体,怎么还会担心发胖?

    “真的,师父,我没有开玩笑,我今天吃了四碗饭,这可是我吃的最多的一天,我肯定是胖了,把胃撑大了。”

    夏枯草似乎很惊恐,确实不像是开玩笑,看来这个事对她很重要,石寒水头疼不已,他从不评价他人,手捏了又松,松了又捏,最后只得开口为难的道:

    “你……你很瘦,不胖,不过从今日起,你的修炼强度会加强,作为凡人,多吃几碗饭实属正常,身体正常所消耗还是要满足的,切莫因此耽误修炼。”

    夏枯草眨着眼睛消化石寒水所给的信息,不胖,很瘦?

    夏枯草眼睛一亮,立刻欢呼道:“太好了,我知道了师父,谢谢师父。”

    夏枯草说完忙不迭的朝后山跑去,像一阵风一样,石寒水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风风火火的,何时才能定下心来。

    夏枯草一路来到冷泉,冷泉结界已开,夏枯草呆在冷泉中仔细思索师父的话,心花怒放,师父在说这些话时根本都不看他的呢!

    听说男人也会害羞,那师父不敢看她,是不是也因为害羞?话说,他是喜欢胖的还是瘦的呢?

    夏枯草反应过来,连忙拍拍脸颊,脸颊滚烫,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师父说过早已断六欲。

    夏枯草想到此,整个人都扎进了潭中,哎呀,都是什么鬼,最近总是会分神,看来她要一心一意的修炼还需锻炼毅力。

    唉,还是在潭中感觉清净,思维不混沌,夏枯草试着睁开眼睛,以前只觉洞中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可慢慢地发现里面很亮堂,起码师父的样子都看得一清二楚。

    现在睁眼在潭水中也能看清一二,正想着,两个绿莹莹的东西一晃而过,夏枯草大惊,再仔细看又什么都没有,水也没有被搅动的迹象,眼睛花了吧,这水这么寒,能有什么生物?

第一百六十三章 永远别下山

    不知在潭中闭气多久,脑袋才从潭水中扬起来,不禁佩服自己的闭气能力,她在潭中可是一点也不难受么,好像不呼吸也没关系似的,真是太奇怪。

    若不是潜意识告诉自己,久了不吸氧气会憋死,她还不会上来呢,不知是潭水的魔力,还是她的魔力。

    夏枯草泡足了两个时辰才上岸来,今日师父不曾来这冰床,这是为数不多的几次。

    夏枯草抖了抖身上的水出了洞口,外面阳光明媚,懒洋洋的,舒服,夏枯草躺在旁边的一个大石头上,任阳光晒干自己的衣服,天空蓝蓝的,偶尔有几朵白云,真是漂亮。

    振敞君师兄今天胜出,明天应该还有比赛,子轩也是,可惜,她都看不到了,今日之事师父没有不分青红照白责怪她已是万幸,不过也与地藏师姐们结了梁子。

    那个叫小兰的师姐为何会嫁祸与她呢,她不记得与她见过面,那巧格师姐也是,都不曾见过。

    若说栽赃给她总要有机缘巧合,比如嫁祸给与巧格有恩怨之人身上岂不是更合理,让人百口莫辩?

    怎会偏偏选择她,不经推敲既会暴露,难不成是有人专门针对她?

    她为掌门首徒,确实这个位置会将自己孤立,没有人不想做掌门首徒,这个也不至于成为动机吧,有人如此蠢?在不了解另一个人的时候就出手陷害吗,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对,说到了解,就不得不让她想起曾经一同上山的那三个女人,其中一个与她同族,另一个和她同宿舍。

    会不会是她们?夏枯草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些片段,曾经巫族第一回跳崖乃是巫蛊之术,夏紫珠是巫族族长之女,也是高级炼药师,她会巫蛊之术也不足为奇。

    会不会那不是七窍血虫,而是一种蛊虫,蛊虫确实是以血养之,受命于血养之人,若是夏紫珠远程操控,也不无可能,那小兰先是将众人视线引至邪教,再将名字随意混淆,在场之人没有一人怀疑那是巫蛊之术。

    就连夏枯草自己都没有想到,巧格是和小兰行走在一起,那么有可能巧格不是自愿撞上来中毒的,而是身边的小兰故意推了她,不然路那么宽,夏枯草已经退让至边缘,结果还是撞了。

    这一撞小兰放出蛊虫自然而然咬了旁边的巧格,又被人操控落在了被撞的夏枯草身上,所以夏枯草没有被咬,安然无恙成为众人的靶子。

    若是如此猜想,若是这一切都是真的,这夏紫珠岂不是城府太深,夏枯草后背沁凉,该怎样去查呢?她寸步离不了轻音台,如今只能寄希望于云苓仙子了。

    夏枯草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稍微烦躁,还好干了,她们为何老和她过不去,今日是八年后的第一回重逢,她们人影都没显现,就把她污蔑了个透,也让她臭名远播了一回。

    夏紫珠匆匆进门来,赶紧用背抵住门,一脸焦急,秋乐正在练琴,见她如此慌张模样,不禁反感蹙眉:“何事如此慌张?”

    “秋乐,噢,不,少主,求你救救我,小兰架不住盘问把我供出来了,马上会有人来搜我的住所,我们养蛊之人身体会有所不同,一查验就会暴露。”

    秋乐蹙眉,抚平琴弦,看着夏紫珠道:“我帮你,我怎么帮你,你也说了,她都供出你来了,我能怎么办?”

    “少主,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也是为你办事……”夏紫珠一着急什么都说。

    秋乐不耐烦的打断她:“等等,你搞清楚,我何时让你帮我办夏枯草,没错,我是不喜欢她,可我也没让你用巫蛊之术害人啊!”

    “你……你们合起伙来耍我,要不是于文锦来找我,告诉我关于夏枯草的事,我能想到这个法子整她吗,否则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逼急了我,我就将你们供出来。”

    “我只是在你面前抱怨了几句关于夏枯草前呼后拥的得意忘形,我可没让你对她下手,你供我们有用吗,蛊虫是你炼的,也是你下的,我们百慕大岛是江湖名门正派,不屑于与旁门左道为伍,从未有人习得这邪术,且我们少主被云苓仙子收为门下,云苓仙子尚且给我们岛主面子,更何况这莫须有的诋毁?”

    于文锦从屏风后面悠悠地走出来,眼神犀利绝情,全无往日的半点姐妹之情,夏紫珠瞪大眼眸不敢相信的后退两步撞在门上,手指着于文锦恶狠狠地道:

    “你这是借刀杀人?别以为我手上没有你们为虎作伥的证据,我与你们朝夕相处八年,多少有些事是知道的,虽不能撼动你们的位置,但搞坏你们在无暇山的名声还是绰绰有余的!”

    夏紫珠一副鱼死网破的骇人表情死盯着秋乐,她这是在堵,秋乐果然站起了身,她从身上拿出一块玉佩道:

    “你犯了这等事,又刚好冒犯了掌门,掌门亲口过问了此事并施压师父,不能扰乱门规秩序,你有此不光彩点,断然是不能留在这里继续修行了,无暇山若是将你逐出门,而你无处可去,你可以去百慕大去找我爹,我爹见到这块玉佩自当知道你是我的同门朋友,他会妥善安排你,也算是一条出路,望你以后做事不要冲动,老实配合下山吧!

    夏紫珠见事情已经无力转圜,痛哭流涕起来,于文锦在一旁道:

    “好歹同门一场,不说我们不照拂你,我们百慕大的实力你是知道的,有了这个玉佩后半辈都不用愁了,这是少主心慈,不求你感恩戴德,只愿你清楚,若对少主不利,百慕大追杀你到天涯海角,你后半生再无宁日,看你是想过哪种生活了!”

    夏紫珠默默地闭上眼流下了最后一滴泪,上前接过玉佩放在腰间,就出了门去,一句话也没说。

    于文锦见她远去,冷哼一声:“白痴,做事这么不周密,不过的确是把好刀,可惜不能为我们所用了!”

    “是啊,这一下我们在这又少了个帮手!”秋乐重新坐下。

    “帮手可以再培养,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小姐给她三色玉,岛主能知道您的意思吗?”于文锦有些不解。

    秋乐冷哼:“我与父亲心意相通,他自然是知道的,他看到三色玉就应该知道该不该留她了。”

    三色玉是父亲赠与她的,三色头上乃是刀,三刀,这是她与父亲的暗号,父亲若见到她赐给别人的三色玉,那刀就应该见血了。

    没有人可以威胁她,没有人可以威胁百慕大岛岛主的女儿。

    是夜,夏枯草坐在菩提树下,吹着凉风,手中拿着一截木棍,有一下没一下的到处敲打着玩,忽见一个黄色的纸团似的球飞向了她,夏枯草吓了一跳,连忙后退,那小黄球在她面前绕了两圈,夏枯草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想伸手抓住它,却见它舒展开,变成了一个小纸人的模样,纸上写着:

    “有种来见我最后一面!”

    这口吻让夏枯草想起一个人,夏紫珠,正好她也有疑问未解,想当面问清楚,回头一看,皎皎居屋内烛光影影绰绰,师父未睡,心中莫名的安稳,她想对她做什么应该不可能。

    小纸人已经翩翩飞舞欲带路离去,夏枯草站起身,手中拿着根棒子紧跟在后头,月光照亮了那路,也看到了站在轻音台边缘的女人,果然是夏紫珠。

    “你怎么可以夜闯轻音台,不怕被察觉受罚吗?”夏枯草冷冷地看着她,有些疑惑。

    夏紫珠冷哼一声满不在乎:“我一个即将被逐出师门的人还怕多一条罪名吗?我只是心有不甘,来看看我的死对头此刻是有多得意,好让我不要忘了你那的恶心的嘴脸,你最好永远呆在山上,只要下山,定要你好看。”

    “喂,果然是你的蛊虫,你这是咎由自取,好好的修仙机会被你糟践又何必来挖苦我,我与你不同,我就算下山去,你又能奈我何?”夏枯草见她阴沉着脸就想恶心一把她。

    果见她听完气青了脸,她手指着夏枯草恶狠狠地道:“小贱人,你以为我是来修仙的吗,我放着好好的宫主不做,来这里吃素受苦吗?别做梦了,我此次下山定然是平步青云,贵妃之位我做定了,你就别痴心妄想了,子恭说过,待他坐稳龙位,就会来娶我。”

    夏枯草微楞:“姬子恭?哈哈,你还在做贵妃的春秋大梦,不是说了巫族圣女才能进后宫吗,怎么,你爹已经欺瞒族人推你当上圣女了吗?”

    “夏枯草,你尽情的笑吧,你是运气不错,大难都不死,你背叛巫族,让巫族蒙休,早已被巫族除名,你不过是人间游荡的一个无家无根之人。

    我当选圣女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南楚有一尊鼎,此鼎因你出走未死而出异样,导致南楚皇帝与我族生出嫌隙,我爹与族人商榷本是下令命我一路追杀你,只要你死了,下一任圣女自当诞生,结果太子从中周旋,他承诺我父亲只要他荣登大位就会娶我为贵妃,那我就是不言而喻的巫族圣女,谁敢不服。

    但他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不能杀你,否则我的贵妃梦就破灭了,且要我忍气吞声向他报告你的行踪。”

第一百六十四章 师徒首秀

    “你竟然同意了?”夏枯草耸耸肩表示莫名其妙,“你应该不是这种忍气吞声之人,姬子恭为何要知道我的行踪,你不觉得可疑吗?”

    “哼,我知道姬子恭喜欢你,可那又怎样,我一则是实践承诺向他报告你的行踪,二则也是监视你,让你没机会和他勾搭,况且我手中还有你想见的人,你若挡我的路,那她们只有死路一条!”夏紫珠阴阳怪气信心十足的模样,她知道这一定能打击到夏枯草。

    “谁?”夏枯草果然一瞬间激动起来,声音都颤抖了。

    夏紫珠却不紧不慢摇晃着头道:“还能有谁,下贱的婢女,和那人人喊打的郎中呗!”

    “什么?”夏枯草似五雷轰顶一般,那往事一幕幕闪现,心痛至极,“你们竟然如此对待无辜之人,且不说碧晨,可简阳家族世世代代为巫族出力,悬壶济世,救人无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竟然连这般伟大之人都作践。”

    “哈哈,可笑至极,敢亵渎巫族至高无上的圣女,没有杀他已经是给了简家面子,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若想他们安然无恙,就乖乖听话,不要下山,不要勾搭我的男人,否则……”

    夏紫珠说着,将手上的那个小黄人撕成了粉碎,“否则……这就是你和他们的下场。”

    夏枯草的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本以为淡忘,不会再有波澜,她死去,平了那些人的怨愤,剩下的人应该都会好过,结果是依旧不放过。

    自她离开巫族,她故意不去回忆往事,不去追忆往昔,不去刻意想曾经的朋友,不去狠心的责怪惩罚作践自己,她以为光明就在前方,在那个救她之人的身旁,可现实依旧给她沉痛一击。

    夏枯草的心疼痛难忍,这是她心中的逆鳞,这些人全部都是因为她,无辜之人为何要受无妄之灾,她不能放下,不能放下。

    夏枯草泪流满面狠瞪着夏紫珠道:“你既然知道他们对我的意义,那你就不要轻易动他们,你所担忧之事永远不会发生,我不喜欢姬子恭,一点都不。

    但是我这个人也有一点不好,执着,曾经我没想过报仇,若她们不在了,我跟你父亲夏于海就新仇旧恨一起算,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的,一定有!”

    “那就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我可以向你保证,你若不下山,她们的命就可以活的很长很长,当然这几年对你来说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你千万别吝啬,那可是两条人命,哈哈……”

    夏紫珠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嚣张的离去,夏枯草待她消失,痛哭流涕的跪在了地上,抱着头闷声大哭,有生之年可能真的见不到碧晨和简阳了。

    只是那姬子恭为何执意如此,她想当个缩头乌龟,藏在角落一辈子不出来,他却将她置于风口浪尖上,何须他救,亡命天涯有何俱,但却连累两个无辜的不是亲人胜过亲人的朋友。

    夏枯草此生从出生开始就是个笑话,家人,朋友,一只手都可以数过来,她却可以顽强的长大。

    夏枯草仰天长叹,泪眼模糊,全身瞬间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手握成拳打在地上独自问道:

    “姑姑啊,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能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夏紫珠这种人身上?碧晨舍命为我,简阳于我有知遇之恩,姑姑,我到底该如何?”

    树上之人默默颔首不忍见夏枯草如此模样,那女子怨气很重,度化不了,只能任由她离去,一切因果自行承担!

    只是修仙之人最忌讳恩怨情仇,夏枯草的胳膊上那条黑线若隐若现,蠢蠢欲动,若执念一旦形成,怨气就会加重,报仇之事本就会伴随着无畏的牺牲,不论对自己还是对他人,一旦血染修为就很难再突破。

    石寒水蹙眉,给她读万卷书,难道还不能化解她心中仇恨?不,那不是仇恨,若是救人倒也无可厚非。

    夏枯草哭了许久,眼睛都肿了,才意识到这里是轻音台,师父?

    夏枯草从地上跳起来,四处一看,黑漆漆一片,还好,拍了衣服抹了眼泪,赶紧往回跑,躲在屋檐角下一看,皎皎居烛火摇曳,大门紧闭,还好,不像是被惊扰过后的模样。

    夏枯草猫着手脚路过皎皎居,跑回房间,关上门,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山下紧锣密鼓的响起了号角声,夏枯草趴在轻音台的边缘,张大耳朵想从这迷雾中听出一点动静来,无奈风太大,还听的不如房间的声音大。

    夏枯草实在太无聊了,就拿着个长长的竹竿在轻音台边缘那迷雾中或来或去,心中疑惑,这迷雾中有什么?

    石寒水闭着眼睛在屋中打坐,号角已吹响三次,吹响一次擂台就结束一场,今日对决的弟子都是昨日胜出的,看名单一共有八次擂台对决,留下四人,然后转化为两次擂台对决,最后两人一决高下,力战群雄。

    石寒水是对这擂台赛无感的,往常师父尚在,他不得已上场,不过他不像普通弟子一样需要一轮一轮的比,他直接挑战最后一位胜出者即可,往日多数胜出者都在二师弟时雨,三师弟威虎,四师弟罹难之间。

    而他无一例外击败最后一人,不论是谁,这才有了他的传说。

    在他看来索然无味的比赛,但在众位弟子眼里却是津津有味,甚至被调侃成十年难得一遇的盛宴,可能是无暇山**静了,真的**静,过百年像过十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从未变过。

    唯有正邪大战之际,波动较大,战争总是会有无妄之灾,会有生死离别,若可以,他希望不要再发生如此灾难。

    夏枯草趴的累了,就自己逗鸟玩,逗蛐蛐玩。

    石寒水走出门去,就见夏枯草赤着脚在他的池塘里摸鱼玩,她把裙摆挽成了一个麻花,小腿肚子都露了出来,广袖被她乱七八糟的塞在肩膀处,膀子都快露出来了,她疯着笑着,仿佛鱼儿跟她对话一般喋喋不休的自顾自聊天。

    石寒水沉眸,和他在一处她是太孤寂了吗?

    夏枯草见到远处的石寒水,吓得把手中的鱼一抛,噗通,鱼扎进水中,声响很大,他抬起头就和夏枯草那畏畏缩缩闪躲的眼神对上了。

    夏枯草赶紧放下那挽成麻花的裙摆,从水里起了身,赤着脚,水哒哒的跑向了石寒水,灿烂着笑着掩饰尴尬,十分委婉的叫了一声:“师父!”

    石寒水看了看她的模样道:“去把鞋子穿好,我在训练场等你。”

    “噢!”夏枯草不知师父是何意,但马上答应着去了,之前一直都是振敞君教她,师父今天怎么有兴致,是要看她学的成果如何,还是要教她?

    喜忧参半,她确实资质不高,所学不多,师父大概会失望吧,不过如果师父肯教她就另当别论了,她撑死也要学的很好。

    夏枯草穿好鞋,屁颠屁颠的去了训练场,石寒水背对着她而立,夏枯草站在石寒水身后喊了声:“师父。”

    手中拿着她的那把桃木剑,石寒水扭过身来,看了她一眼,走到一边道:“振敞君教你的东西可熟了?现在重温一遍。”

    夏枯草边点头边噘嘴,果然是来检查功课的,不过手心有些紧张,出了点小汗,夏枯草右手握紧桃木剑,闭上眼睛,回忆了一番师兄所教的几个动作。

    便按照所学将姿势连成串在石寒水面前演练了一番,石寒水并未打断她,待她将全部动作做完毕,收了剑,石寒水才道:“力道不够,弧度不够圆润,例如红鹰展翅,你再做一遍。”

    夏枯草便把红鹰展翅这一招从头到尾分解再做一遍,石寒水口头喊了两遍:“手腕端平,手腕端平。”

    喊完没效果就直接走了过来,他的手微凉搭在了夏枯草的手腕之上,手掌托住夏枯草的手腕,用手掌的弧度将手腕持平道:“要以这个姿势,才能将力度掌控的刚刚好。”

    夏枯草的脑海早已模糊,她几乎快控制不住要神志不清了,鼻尖的气息好浓,都是石寒水身上的药熏味,心下惊喜,她制作得熏香,没想到师父用了,这每一味药都是她精心所配,爬遍后山所得。

    她的肩膀不自觉的就软了下来,像中毒一般突然踉跄了一步,手腕从石寒水的手掌中挣脱出去,石寒水收回手,冷眼看了她一眼,夏枯草顿时惊醒,脸成了红霞,好不害臊,她刚刚是在亵渎师父吗?

    夏枯草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闭上眼睛龇牙咧嘴以缓解尴尬:“师父,对不起,是弟子无用!”

    石寒水看着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思索片刻,他知道一直都是振敞君在在教她,今日他见她无聊便想着抽查一下,可能刚刚他上手教的动作吓到了她,她似乎本来就很怕他似的。

    “无妨,起来吧,今日将这一招的动作反复训练五十次,直到找到平衡为止。”

    夏枯草这才吞咽一口口水,强自镇定,站起身来,心中给自己打气,不能这么没出息,师父他在一旁看,一定要加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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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的逆天仙尊介绍:
上苍总爱开玩笑,夏枯草虽为巫族圣女,可没有男人如何怀孕?
谁说肚子大了就一定有婴儿,也许是只妖。
怀妖不可怕,就怕妖反噬母体,还好有仙尊。
拜师学艺没有仙根?没有仙根不可怕,还好,有仙尊。
真的是有仙尊师父一路罩着吗,不,你永远想不到人的内心深处的秘密!
魔女的逆天仙尊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魔女的逆天仙尊,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魔女的逆天仙尊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