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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杨莲亭全文阅读

作者:君莫问03     穿越杨莲亭txt下载     穿越杨莲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穿越杨莲亭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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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朋友说跟上本雷同。但是我保证这本除了猪脚名字之外,人物xìng格,故事情节都是截然不同的。;

第一章 湖边溺婴

    rì出江花红似火,chūn来江水绿如蓝。此时正值江南chūn光明媚的季节。

    飞云湖处于浙江温州飞云江中上游,水极清纯。湖面烟波浩淼,船帆竞渡,极为壮观。湖岸树木葱笼,秀竹绵绵,古村落散布其间。飞云江支流众多,形成纵横交错的湖湾,湖湾盘盘绕绕,把一个个山包盘绕成一个个小岛,小岛大小不一、形状不一、植被不一、鸟兽不一。湖湾与小岛便成了迷宫,成了乐园。旅人可荡舟,可垂钓,可探幽。此地亦是大明朝开国元勋刘基刘伯温的故里。

    突然间湖边马蹄声响,行人望去,一看便知晓是一队押镖的队伍。因其镖车上所插着的鲜艳旗帜上写着四个大字:兴隆镖局!

    领头者却是一年轻男子,只见其面如冠玉,剑眉星目,胯下银鞍白马,一身锦衣,腰间挂着一把装饰华丽的佩剑,端的是神采飞扬,英姿飒爽。

    一声干脆利落的勒马声,年轻男子还未等身下的马儿停稳便一跃而下,对身后众人吩咐道:“大家伙喝口水,休息下。”

    十二名劲装结束的汉子齐声应道:“是!少镖头。”

    原来这年轻男子便是兴隆镖局少镖头杨璞。兴隆镖局总局在山西代州,乃杨璞的祖父杨宏所创。

    代州位于山西省东北部,北踞北岳恒山余脉,南跨佛教圣地五台山麓。代州文物古迹遍布,雁门关居九塞之首,天下闻名。

    而山西亦是杨姓的发源地,自汉唐以来,杨氏载德,名人辈出,成为山西之茂族。而自北宋以来,山西代州的杨氏更是为世人所知,只因那传唱至今的杨家祖孙世代英勇抗敌的杨家将故事。

    杨璞一家便是杨氏后人中的一支分支,其祖父杨宏年少之时便厌文喜武,好游侠,交通宾客,一直梦想着有朝一rì能效仿先祖,征战沙场,报效朝廷,因此曾参加武举。然今大明朝武举考核乃“先之以谋略,次之以武艺”,自小便厌文喜武的杨宏第一关便被刷了下来。而后杨宏奋而读书,六年之后再考,却再度止步于乡试,大受打击。自此心灰意冷,自暴自弃。在其双亲去世之后,三十六岁的杨宏才重新振作,凭着一身武艺及父母亲留下的遗产开创了兴隆镖局。

    但兴隆镖局却是在杨宏之子杨志坚手中才真正变得兴隆。杨璞便是杨志坚最喜爱的幼子。

    杨璞大步走向飞云湖边,蹲下身子捧起清澈的湖水洗了洗脸,而后看着眼前美景感叹道:“江南风景美如画,可惜,我等今rì交完镖便要离开此地了。”说完,杨璞抬眼欣赏着这美丽的飞云湖,看见上游不远处一男一女蹲在湖边似是在洗衣服。

    身边一面sè黝黑,身材高大的镖头劝说道:“既然少镖头第一次来江南,交完镖之后,何不在此逗留些时rì,一览江南美景。”

    杨璞摇了摇头道:“云娘临盆之期将近,这可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自然得赶回去。”

    镖头忙说道:“是极!是极!我倒忘了这茬。我听我家婆娘说过,少夫人的肚子又大又尖,这一胎准是个男孩。”

    闻言,其余诸人亦是跟着这镖头附和。

    杨璞喜形于sè,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若当真是个男孩,我必定请郑镖头还有诸位痛饮一番。”

    这时,从上游飘下一件衣物,杨璞还以为是那一男一女不慎飘落湖水中的,正想开口提醒,可当衣物飘过他眼前时,顿时一怔!

    因为杨璞看清楚了,这是一件襁褓,而里面竟是裹着一个婴儿。

    “哗啦!”

    杨璞顿时扑向水中,想要救下这个向着下游飘去婴儿。可是杨璞忘了,他并不会水!

    “少镖头!”

    兴隆镖局的众人见杨璞扑入水中,顿时惊呼出声。其中几人想起杨璞不识水xìng,当即喊道:“快!快!少镖头他不会水!”

    “哗啦!哗啦!哗啦!”

    这十二人走南闯北多年,其中大多数人都识得水xìng,听得呼喊声,其中三人便立即冲进湖中。

    好在此时水流并不急,杨璞也未冲出去多远,三位壮汉不一会儿便把他给拉上岸了,而杨璞怀里死死揣着一个襁褓。

    “少镖头,你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冲进水里啊?”郑镖头急忙问道。

    杨璞喘着气,抱着怀中婴儿对众人说道:“孩··孩子··我是想··想救这个孩子。”

    郑镖头低头一看,那红sè的襁褓中竟真是一个婴儿,他伸手对着婴儿一探鼻息,而后脸sè一僵!对杨璞说道:“这孩子已经没气了!”

    杨璞双手一颤!那本因呛到水而憋得发红的俊脸“唰”的一下变得煞白。怔怔的看着这女婴,喃喃道:“没气了?”

    而后杨璞猛得抬头,转身向上游望去,向原先那一男一女所在望去。可此时那一男一女已是急急忙忙的离开了此地,只留下俩道背影。

    郑镖头亦是顺着杨璞所望的方向看去,看到这一男一女的背影,眉头一皱,再看了看襁褓中那溺毙的女婴。走镖多年,见多识广的他似有所悟,叹了口气道:“这大概是个女娃。”

    闻言,杨璞解开襁褓一看,果真是个女孩,疑惑道:“郑镖头,你是如何知道这是个女孩?”

    “哎···少镖头,你虽走过几趟镖,但却是第一次下江南,有所不知。近年来,这温州、台州、处州三府百姓所生女子,因怕rì后婚嫁之费,往往溺死。”郑镖头回答道。

    杨璞脸sè一变,惊骇道:“什么?这··这简直是残忍不仁!父子至亲,人命至重!怎可因婚嫁之累而做出这等令人发指之事来?”

    郑镖头无奈道:“其实不止这三府,我走南闯北多年,在宁波、绍兴、金华以及江西、福建、南直隶等处亦有见过此类事发生。”

    闻言,杨璞难以置信,眼神疑惑看向其余十一人,见众人脸sè,便知郑镖局所言非虚,心中一寒。

    郑镖头拍了拍杨璞的肩头,说道:“少镖头,等你再跑多几年镖,你便知道,这世道,是强者的世道,是大官富人的世道,普通百姓在这世道命比纸薄。”

    杨璞一怔!低头看了看襁褓中的女婴,长叹了口气。而后在湖边不远处草草埋葬了女婴。

    对着小坟头,杨璞轻声道:“希望你下辈子投胎投个好人家。”

    “少镖头,别多想了,我们赶紧交完镖,回代州吧!”郑镖头拍了拍杨璞的肩头劝道。

    想起自己第一个孩子亦是即将出生,杨璞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对着众人点点头,吹了一声口哨。

    闻声,杨璞的白马顿时从不远处奔驰而来。杨璞翻身上马,对众人唤道:“我们走吧!!”

    因湖边溺女一事,杨璞心情沉重,对交镖之事显得索然无味,与郑镖头一行人交完货物便不再停留,当即动身打道回府。

第二章 天崩地裂

    威镇三关壮代州,声闻四达雁门楼。yù穷千里登临眺,紫塞滹沱固卧牛

    边靖楼,亦名谯楼、鼓楼,意为靖边安民,是守望敌人,击鼓联络,指挥作战的军事设施,位于代州城zhōng yāng,始建于洪武七年,成化七年火焚,后成化十二年重建。

    而兴隆镖局便坐落于边靖楼西南侧。杨璞一行人一路穿州过省,经过多rì赶路终于回到了代州。

    “少镖头,回来啦。”

    兴隆镖局守门的四个大汉方才便看见自家镖局的旗帜了,当看清是杨璞,当即便有一人上前为其牵马。

    杨璞翻身下马,拍了拍衣裳,抖落身上的尘土,问了几人近rì镖局的情况,而后便进门去拜见父亲杨志坚。

    杨志坚身躯凛凛,高大魁梧,一浓眉大眼炯炯有神,刀削般的冷峻脸庞不怒自威,丝毫不显老态。

    而此刻,年过半百的杨志坚正在自家的练武场中练枪。杨志坚受其父亲影响和期望,自小习武,杨宏过世后,身为家中长子的杨志坚便接手了兴隆镖局,凭着一杆银枪及其变化莫测、神化无穷的家传杨家枪于不惑之年在代州闯下“银枪震三关”的名头。

    杨家枪共七个套路,计二百二十三式记真,各套路其枪势又多少不一。杨志坚此时所练的便是七个套路中的梨花八母枪。

    杨璞深知父亲脾气,不喜在练武之时被人打搅,默默立于一旁,待其父亲把‘夜叉探海’、‘恶虎扑鹿’、‘跨虎开山’、‘青龙献瓜’等十六式梨花八母枪凌厉痛快的舞完之后才上前作辑唤道:“父亲。”

    杨志坚膝下有五子,长子及杨璞皆是正妻所生,长子早夭,而杨璞年幼之时,妻子便因病去世,是以对杨璞这个幼子,杨志坚一直偏爱有加。

    杨志坚右手抚须,微微点头应道:“嗯!”同时打量着杨璞,毕竟走镖的亦算得上是风险极高,尤其是走远镖,且杨璞武功又稀松平常,粗略一观,见其完璧无损,便放下了心。

    与父亲交谈一会儿,杨璞便回房与分隔多rì的妻子相聚。

    “云娘,我回来了。”刚一进门,杨璞便对着背对于他,坐在梳妆桌前让丫鬟梳发的妻子出声唤道。

    杨璞的妻子王氏,娘家同样是山西豪强,其家族实力比之杨家只强不弱。王氏天生丽质,自小父母便视其为掌上明珠,极为溺爱,垂涎其美貌者不计其数,上门提亲者更是差点踏破王家的门槛。而最后容貌俊美,器宇轩昂的杨璞从众多追求者中脱颖而出,抱得美人归,成婚后亦是一直对王氏万分宠爱。

    闻得丈夫的叫唤,一身月白sè衣裳的王氏顿时回首,却是面似芙蓉,眉如新月,眼若桃花,乌黑柔顺的如瀑长发盘成漂亮的高髻,腮边几缕青丝随着这回首一顾,轻拂着其面颊,尽显妩媚妖娆之态。

    见丈夫归来,王氏自然是眼露喜意,顿时轻启朱唇,叫唤道:“官人!”声音煞是娇媚婉转,而后手捧着其高高隆起的腹部,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杨璞则是快步上前,扶住王氏,深情款款道:“云娘,我回来了。”同时伸手轻抚其腹部,说道:“儿啊!爹可是为了看着你出生,这才连rì赶路啊!”

    王氏娇怒道:“哼··原来官人记挂的是这孩子,不是我。”

    杨璞当即哄道:“我心中自是万分记挂着云娘,无有一时不想。”

    闻言,王氏顿时嘴角上扬,但转眼间又眉头一蹙,扶着隆起的肚子埋怨道:“又踢我了,你走镖的这段时间我是走着也难受,躺着也难受,早知如此难受还不如不要这孩子。”

    杨璞脸上笑容一僵,脑海不自觉想起湖边溺婴一事。但其心知妻子自小娇生惯养,最是吃不得半点苦,便说道:“难为云娘了。”而后又一阵甜言蜜语哄得王氏眉开眼笑···

    五月甲寅,时光匆匆,离杨璞归家已过去近一个多月。而今夜,杨璞所在的院子里里外外一片喧闹,因为他的孩子要出生了。

    “哎呦!疼死我了!”

    王氏的每一声痛呼,都揪着杨璞的心,但他只能惶恐的于门外来回踱步。

    “疼死了,我不要生了!我不要生了!”满头大汗,脸sè苍白如纸的王氏凄厉喊道。

    如今已是半夜三更,整整过了好几个时辰,但这孩子就是没能顺利临盆。

    稳婆亦是汗如雨下,但还是强作镇定的出言安慰道:“夫人,再忍忍,头胎是这样的,就快了,用点劲!”

    王氏又是一声痛呼:“啊!!”

    这时,漆黑的夜空划过一道长长的闪电,天空顿时映得如同白昼一般,与此同时“轰隆!!”一声,重重的一声雷声炸了开来,震得人耳发麻。

    不一会儿,闪电又一道接着一道,仿佛要把天给撕裂一般,矗立于门外的杨璞让接连不断的惊雷声给震得心惊胆战。

    “出来了!出来了!”

    这时,杨璞听到稳婆的话,顿时一喜,正准备着推开门进房去,突然只觉一阵眩晕,接连而来的是一阵地动山摇。

    “轰隆!!”

    而屋内,桌案摇摆,茶杯翻倒,灰尘脱落,屋梁椽柱发出折断的声音。

    “地震啦!!”

    一声凄厉的呼喊传进杨璞耳中,让其一阵发愣。

    “地震啦!快逃命啊!”

    屋内接生的稳婆早以被震得魂飞魄散,听闻叫喊声,扔下婴儿于床边,往屋外冲去。

    而刚刚产子完毕的王氏惊慌失措的扯拉着丫鬟的手臂,叫喊道:“快!快扶我出去!”

    当听清第二声呼喊,杨璞顿时sè变,推开房门快步冲进房间内。而陪伴于他的三个下人亦是各自四逃,其中俩人往各自住处跑去,因为那儿有他们的家人。

    “硼!”

    冲进房门的杨璞恰好与屋内冲出来的稳婆相撞,只觉一阵头晕胸闷。

    跌倒于地的稳婆却是连滚带爬的逃出屋外。

    杨璞稳住身形,再次快步冲了进去,见俩个丫鬟搀扶着妻子跑了出来,冲上前喊道:“云娘!”

    见到丈夫,心惊胆寒,不知所措的王氏顿时找到了依靠,拖着虚弱的身体扑向丈夫怀中,怯怯的泣声道:“官人!”

    杨璞紧紧的抱着妻子,正要拉着她冲出屋外,突然身形一顿,惊声道:“孩子!!孩子呢?”

    面如白纸的王氏喃喃一念:“孩子?”

    “哇··哇···”这时,婴儿的啼哭声响起。

    杨璞环视屋内,却被屏风所挡,没有看到孩子就躺在床边,正要绕过王氏冲上前去寻找。

    “轰隆!!”“啪!!啪!!”这时,房间屋顶塌出一个大窟窿,瓦片砖砺砸了下来。

    见丈夫松开了自己,六神无主的王氏顿时拉住杨璞的衣袖,叫喊道:“官人,我们快走!我们快走!”

    “云娘,快放开我,我要去救孩子!”杨璞厉声喝道。

    王氏口不择言道:“不要了,不要了,快带我走,不要孩子了!”

    杨璞脸sè一变,拨开了王氏的手,转身往床边冲去。

    “啊··官人!”王氏惊骇yù绝,虚弱的身子差点跌倒。见丫鬟要走,顿时喊道:“快!你们快带我走!”

    惊魂未定的王氏被俩个丫鬟扯拉着亡命狂奔,当跑出屋外,来到宽阔的院子中,感受着脚下大地传来的阵阵震荡,王氏整个人亦是随着瑟瑟发抖。

    “啊!!”

    “轰隆!!”

    听得一声声哭喊声和房屋倒塌声,王氏终于想起了自己的丈夫,转身向自己原本的屋子望去,可是此时已黑灯瞎火,根本就看不到屋内的人影儿。

    “轰隆!!”

    这下,王氏看到了,看到自己原本的屋子塌了。

    脸无血sè的王氏呆若木鸡,待回过神时眼中尽是惊恐,整个人瘫倒在地。而后“哇”的一声痛哭流涕的哀嚎起来。

    旁边俩个丫鬟亦是惊骇万分,俩人俱是花季少女,正是chūn心萌动的年纪,名义上又是杨璞的通房丫头,对于英俊潇洒,器宇轩昂的杨璞早有情意,可惜杨璞对王氏情有独钟。今见房屋倒塌,身处于内的杨璞怕是凶多吉少,心中不禁一片悲切。

    这时,其中一名丫鬟一怔,因为她看到一个身影从倒塌的房屋方向往她们走来,越来越近,当看清来人时,不禁惊呼出声道:“少镖头!”

    闻言,王氏与另一名丫鬟身心一颤,齐齐看去,定睛一看,果真是杨璞。

    “少镖头!”

    “官人!!”

    三人转悲为喜,边冲上前去边叫喊道。

    此时,杨璞身上俱是尘土木屑,蓬头垢面,其额头上还流着血,全无平时之风采。但他怀中死死的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孩,一个不着寸缕的男婴。

    “官人,你没事吧?”

    王氏在俩个丫鬟的搀扶下,托着虚弱的身躯走到杨璞面前,梨花带雨的苍白脸庞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伸出双手想要依偎进丈夫的怀抱。

    可杨璞没理会王氏,因为他发现怀中的孩子一片安静,全无声响,顿时心中一紧,伸出那颤抖的手一探,发现孩子气息平缓安稳,竟是睡着了,不由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王氏脸sè一僵,伸出的双手就那么停在那,顺着杨璞的动作,她看到了他怀中的孩子,那亦是她的孩子,但她此刻的眼神却不像是一个母亲看自己孩子该有的眼神。

    这一夜,整个代州皆是天崩地裂,地动山摇。地震声,房屋倒塌声,女人孩子的哭喊声交织在一起。

    有人在睡梦中被雷声提前惊醒得以逃命,亦有人在睡梦中被夺取了生命,还能安稳睡着的活人唯有那个刚出生的男孩。

第三章 周岁期扬

    这一年,对大明朝而言是不平静的一年。

    成化二十年,正月初二rì京师地震,有声如雷。天寿山、密云、居庸关、古北口一带,城垣墩台驿堡倒裂不可胜计,人有压死者,命拨京营军士二千人修理居庸关楼檐墩台,命工部右侍郎贾俊督修天寿山四陵。同rì,自京至大国、宣府诸路俱地震,坏城郭庐舍,裂地涌沙。宣府地裂。涌沙出水。永平府、辽东等地亦震,声如雷。五月甲寅,代州地七震。九月辛巳,费县地陷,深二尺,纵横三丈许。

    秋季,陕西、山西、河南发生大旱灾。陕西近年来连年大旱,饿死之人满路皆是,有人气还未绝,已被人割食。而山西亦是饿死者不可数计,父弃其子,夫卖其妻,甚至有全家聚哭投河而死者。皇帝命免其税粮,由南京、江西等地转漕运粮六十万石由水路运至河南,分发三灾区。

    而朝廷之上,亦是一片乌烟瘴气,万贵妃专宠,导致外戚乱政。皇帝宠信佛道,任用jiān佞。大批贤能之士或贬逐或罢官或去世,中难有直臣容身。尤其是妖僧继晓依靠太监梁芳骗取了皇帝的信任之后,许多社会无赖,骗子得以混进宫中,而朝廷的重要官吏也**到了极点,民间百姓皆言:“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将这些朝廷的蛀虫贬得一钱不值。

    大明朝可谓内忧外患,在这里的环境下,兴隆镖局这一年的生意一落千丈,而天灾**一起,流民四窜,其中沦为盗匪者亦是为数不少,这更让镖局行当面临严峻考验。

    好在杨家不完全靠镖局糊口,经数十年经营,名下各种产业众多,倒也不至于像那些个实力弱小的镖局一般面临倒闭。

    时光飞逝,转眼一年过去,今rì便是杨璞之子的满周岁之rì。小孩周岁之时,都会举行“期扬”的仪式,“期扬”便是民间习俗“抓周”。

    “恭喜!恭喜!”

    “请!里边请!”

    杨家并未下帖请客,但近亲好友都不约而同地循例前来祝贺,杨志坚在代州颇有名声,好友姻亲甚多,是以这次杨璞之子的“期扬”仪式看起来倒也甚为热闹异常。

    但众人皆是心知,道贺不假,但真正的心思却是各异。有的是前来请求杨家接济的,有的则是借此次机会在众人中拉络生意,联络感情。

    杨璞与其妻王氏一一向众多来客表示谢意,而他们身后跟着一妇人,怀中抱着一孩子。

    孩子长得很俊,小脸蛋白嫩嫩,让人忍不住想捏上一捏,而俩道淡淡的小眉毛下是一双漆黑如夜,活泼灵动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

    这孩子便是杨璞之子,妇人则是rǔ娘。从出生到现在,整整一年,王氏从未抱过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次,也从未喂养过他一次。

    “表哥,这就是你的儿子,长得可真俊,长大后必然又是表哥你一般,是个美男子。”

    一银sè锦衣男子上前逗弄了下杨璞的孩子,而后对杨璞笑道,他是杨璞姨表兄弟陆飞。

    说完,陆飞拿出一挂白线,栓上钱币,套在了小孩脖子上。此谓之“挂线”,是长辈与小孩初见之时所行的一种风俗习惯。

    陆飞又捏了捏孩子的脸颊,却被小孩的一只小手给拨开了,陆飞一笑,对杨璞夫妇问道:“表哥,表嫂,孩子给取名了没?”

    “孩子叫莲亭,是父亲给取的。”杨璞看着自己的儿子,微微一笑,回道。

    “莲亭··杨莲亭,好名字!”陆飞赞道。说完又伸出手想捏捏孩子的脸颊,却见孩子举起双手捂着了脸,神情戒备的看着他,顿时一愣,只见陆飞强行拿下孩子的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哈哈笑道:“小侄儿真有趣。”

    杨璞也看见儿子的动作,欣然一笑。但他的妻子王氏看向孩子时眼中却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其实,杨家中早有人私下议论,说杨璞之子是灾星,是不祥人。因为他出生之时代州地震,而他自出生以来的表现也全然与一般孩子不同。

    而自孩子出生后,杨璞对王氏冷淡了许多,一切全因当rì孩子出生之时,她抛下亲子独自逃生,让原本爱她宠她的丈夫对她心生间隙。

    但王氏不怎么想,她把一切都算到了孩子身上,是这孩子带来了厄运,也是这孩子让她在丈夫及下人面前丢尽了脸面,所以她这一年来看都不愿看自己的孩子一眼,因为只要一看到这孩子,她就会回想起她当rì的不堪,她把孩子当成了自己人生的一大污点。

    而王氏对儿子这般态度,更让杨璞与她的关系更加的差。

    见儿子直勾勾的看着妻子,杨璞转头看向王氏,见到妻子那厌恶的眼神,他的脸sè顿时yīn沉了下来。

    “表哥,你怎么了?”陆飞发现杨璞的异样,开口问道。

    “没···没事!”家丑不可外扬。杨璞并不想外人知晓他一家三口之事,脸sè一正,摇了摇头,瞥了王氏一眼。

    王氏在陆飞开口询问之时便从孩子身上收回目光,见杨璞不满的眼神,轻轻冷哼一声,接着脸上又挂着微笑对着来客点头致意。

    陆飞倒是聪明人,见杨璞夫妇二人的神情,便猜测俩口子或许是闹矛盾,脸上一尴尬,接着哈哈一笑岔开话题。

    “哈··”

    却是杨璞的儿子杨莲亭打了个哈欠,只见他嘴角一牵,若有深意的瞥了众人一眼,这表情出现在一个孩子脸上却是说不出的怪异。而后闭上了眼睛。

    “表哥,你这个儿子,他rì一定不凡!”陆飞自是看清了孩子的表情。

    见表弟夸赞自己的儿子,杨璞亦是高兴,顿时一笑。

    王氏则是瞥了孩子一眼,冷下了脸。

    此时此刻,没有人知道,这副小小的身躯里却有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

    杨莲亭很悲催,他不属于这个时代,或者说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

    杨莲亭本是一个刚刚从大学毕业走出社会的一个创业青年,只因在一次偶然在回家路上见义勇为,依靠自己打小苦练的功夫从三个男人手中救下一个女人,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也是从那夜开始,他麻烦不断,因为那三个男人不是他惹得起,更不是他打得起的。

    三人都有很大背景,扬言要整死杨莲亭。从此,不但刚刚起步的生意遭挫,甚至连累到身边的亲戚朋友,更让杨莲亭痛心的是,除了他的父母和姐姐,所有人都指责于他,逼着他向三人下跪认错。

    “我没错!”

    杨莲亭断然拒绝!但他亦曾抚心自问,自己错了么?见义勇为错了么?

    事态发展到后来越来越严重,杨莲亭为了不连累家人,偷渡远走异国他乡,怎料这一走再也没能回家。他被人抓了,原以为会被遣送回国,却没想到被扔进了实验室,过着整整三年小白鼠的生活。在最后一次“人脑联网”实验,他的大脑被连接上数百万个电极,让他头疼yù裂,这也是杨莲亭昏迷前最后的意识。

    当杨莲亭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还是一个在地震中出生被母亲抛弃的婴儿。

    杨莲亭都不敢确定,自己到底是遇上传说中的穿越,还是活在那些疯子创造的虚拟世界中,但以他所知及在实验室的耳濡目染,知晓这样一个拟真度百分百的世界根本就不是他原本所处世界拥有的科技所能创造的,否则那些人还拿他做那么多低级实验干嘛。

    这个世界与自己脑海记忆中的明朝一般无二,但是又有些许不同,最起码以他所知,好像正史中,明朝可没什么镖局,清朝中叶开始才有。

    “真是头疼!”

    杨莲亭腹议道,哪怕他能感觉出这副身体非比常人,但婴儿的脑容量根本容不下他被植入的庞大记忆,所以杨莲亭许多记忆和知识不是被选择xìng遗忘就是支离破碎。

    待到中午,吃过长寿面后,“期扬”仪式就开始了。

    看着大案上摆着的印章、儒、释、道三教的经书,笔、墨、纸、砚、算盘、钱币、帐册、首饰、花朵、胭脂、吃食、玩具还有一把小枪。

    “选哪个好呢?”杨莲亭坐在案上一阵犹豫。

    陆飞对杨璞问道:“表哥,你说你儿子会拿哪个?”

    “我哪知道。”杨璞耸耸肩道。

    陆飞继续道:“那表哥你希望他选什么啊?”

    “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他平平安安,快快乐乐长大就行。”杨璞回道。

    闻言,杨莲亭看了看自己这个亲生父亲一眼,而后随便拿起一本《道德经》。

    这时,突然有人喊道:“后院失火啦!”

    “哗”的一声,顿时一片吵闹。

    杨莲亭一翻白眼,看着那个女人瞥向自己时那厌恶的眼神,拿起那本《道德经》往头上一拍,他知道,众人私下所非议的灾星之名,这次又多了分佐证,往后的rì子,难过了。

第四章 庙中男孩

    杨家后院一间房间失火,而这间房间便是服侍王氏的俩个丫鬟的住处,待众人把火扑灭后,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经过再三确认,死者确是王氏陪嫁而来的俩个丫鬟中名叫小珍的。

    经过此事,杨莲亭的“期扬”仪式不欢而散。而“灾星”之说又在杨家下人中开始议论纷纷,甚至对外传扬了出去。

    杨璞的倆位哥哥也是借此对他冷嘲热讽,他这俩位哥哥是妾室所生,杨家之中虽没过于计较嫡庶之分。但众人皆知杨志坚偏爱幼子杨璞,而他又是正妻所出,根苗正红,正经八百的嫡子,若不出意外,杨家这份家当,大部分都会落在杨璞身上,这俩人对此早有不满,如今怎会放过如此一个机会,这谣言由他俩口中传出,越传越玄乎。

    原本待人和善的杨璞听闻下人对自己儿子的非议,顿时怒火丛生,一反往rì行事作风,逮到一个便严惩一个。

    “不可能!我绝不答应!”

    而今rì,杨璞又与其妻子王氏一番争吵,面对妻子不近人情的想要把儿子送于他人抚养的无理要求,杨璞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杨璞,我今rì就跟你把话说开了,你自己选,到底是要这个灾星,还是要我?”王氏骄横的说道。

    丫鬟小环抱着杨莲亭立于一旁,却是脸sè苍白,整个人诚惶诚恐,jīng神萎靡,自丫鬟小珍被烧死之后,便一直如此。

    听到自己的妻子竟然也说亲生儿子是灾星,杨璞顿时怒目相向,怔怔的看着王氏,而后站起身,走到丫鬟面前抱过儿子,一瞥王氏,接着便走出房间。

    “杨璞,你会后悔的!”见此,王氏歇斯底里喊道。

    “砰!!”

    见杨璞头也不回,王氏拿起桌案上的花瓶怒摔于地,接着一阵喘息,只觉一阵眩晕,脚步不稳差点倒在地上。

    “你还愣在那干嘛?去,叫大夫来给我瞧瞧。”王氏对丫鬟小环呵斥道。

    杨璞抱着儿子杨莲亭,半道上遇到了自己的父亲杨志坚,被其一番询问,杨璞也不敢有瞒,对其父将事情原委都一一道来。

    其实下人们私下对杨莲亭的非议,杨志坚亦有耳闻,但他没想到他这个儿媳妇对待亲生儿子既然亦是如此冷酷无情,当了解此中曲折之后,杨志坚顿时冷下了脸。

    “哎··璞儿,王家势大!”杨志坚叹息一声,无奈说道。

    王家官场上的人脉还有财力都是杨家所不及的,俩家联姻,受益最大的便是杨家,尤其是近年来,杨家兴隆镖局之所以在代州异军突起,成为山西境内镖局行当的领头人,其中离不开王家的支持。

    杨璞一怔,唤道:“爹··”

    “若因此事,与王家反目成仇,对兴隆镖局,对杨家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杨志坚劝道。

    “少镖头··少镖头··”

    这时,传来丫鬟的叫唤,不一会儿,走进一人,对杨璞二人行了一礼,而后说道:“总镖头,少镖头,大夫说,夫人又有身孕了。”

    “什么?”杨璞惊疑道。

    “少镖头,刚夫人身体不适,找来了大夫,大夫说,说夫人是有喜,有身孕了。”丫鬟回道。

    闻言,杨璞呆若木鸡,久久未言。

    “璞儿,去吧,去看看她。”杨志坚开口道。

    杨璞木然的点了点头,将儿子递给丫鬟,走向了自己的院子。

    “恭喜少镖头!”

    杨璞一踏进房间,便见大夫上前对他拱手道贺。

    “少镖头,夫人她体虚,且不可让她劳累伤神。”大夫又道。

    杨璞点了点头,走向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王氏,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官人··”

    这时,王氏主动开口叫道,声音轻柔,再加苍白的脸sè,看起来煞是楚楚可怜。

    “官人,云娘知道错了,官人不要离开云娘,云娘一定改,一定会做个好母亲。”王氏坐起身,拉着杨璞的手,泣声说道。

    杨璞拍了拍王氏的手,安慰道:“好好休养,切莫劳累伤神。”

    “嗯··”王氏依偎进丈夫怀中,轻声应道。

    但被丫鬟抱在怀中杨莲亭恰好看见王氏瞥了他一眼,那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厌恶,甚至还有憎恨。

    对此,杨莲亭撇了撇嘴,闭上了眼,摊上这样一个母亲,他还能咋?

    成化二十三年chūn,万贵妃病死,成化皇帝也因悲伤过度于八月去世,庙号宪宗。

    皇太子朱祐樘于九月壬寅rì继位,接过这个千疮百孔的大明江山。第二年改年号为“弘治”。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到了弘治三年。

    此时夜半三更,伸手不见五指,四周寂静无人,却在一座小庙外出现一对中年男女。

    “我说你快点啊!磨磨蹭蹭什么?”妇人对男人呵斥道。

    “夫人,要不算了吧?大不了我去县里谋份差事。”男子好言劝道,原本此二人乃夫妻。

    只见那妇人左手提着灯笼,上前从男子手中夺过一篮子,而后指着其丈夫道:“谋差事?东方龙,当年你是这村里唯一一个秀才,老娘当年嫁给你是期望着有一天能当上状元夫人,可老娘嫁给你十一年了,十一年啊!你还是个秀才,要不是有我娘家帮衬,靠你,早喝西北风了。”

    “可是夫人,骨肉至亲啊!!她始终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我们怎么可以说扔就扔!”名为东方龙的男子说道。

    “哇··哇···”

    原来,那篮子里躺着一个裹着襁褓的婴儿,而婴儿就是他们夫妇俩的女儿。女婴被二人吵醒,一阵啼哭。

    “哭!哭!本以为自己的男人不行,寄望这一胎是个男娃,就算他rì没出息,再不济也能养儿防老,却没想道又是一个赔钱货!”妇女恶狠狠的骂咧咧道。

    “哇··哇··”妇女越骂,这女婴哭得越大声。

    妇女不理女婴的哭喊,大步走进庙中。

    “爹!娘!”

    这时,传来一声叫喊,声音清脆如出谷黄莺,而又语带焦急。听闻叫喊,东方龙夫妇齐齐一怔!

    不一会儿,一个娇小的身影冲进小庙,出现在夫妇二人眼前,这是一个约莫十岁的一个小女孩,身着绣着花儿的淡黄衣裙,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双眸子与她的秀发一般乌黑透亮。因为奔跑而来,气喘嘘嘘,迷人的脸蛋显得有点微红。

    “爹!娘!别把妹妹扔掉!”小女孩拉着母亲手里的篮子,恳求道。

    妇人脸sè一沉,喝道:“你怎么会跟来?”

    “我偷偷听到娘和爹说要把妹妹扔掉,所以我一路跟来的。”小女孩回道,而后继续道:“娘,求你了,不要扔掉妹妹。”

    “不扔?拿什么养?吃的穿的不用钱啊?以后嫁人还要一大笔花费!女儿都是赔钱货,要不是见你已经十岁,我把你也扔了!”妇人道。

    小女孩哭道:“娘,吃的穿的把我那一份分给妹妹,求你不要扔掉妹妹。”

    闻言,东方龙鼻子一酸。上前一步拉起女儿,对妻子说道:“夫人,这···”

    “吵死了!滚!”

    突然,一声怒斥响彻在一家四口耳边,让夫妇二人及小女孩一怔!就连小女婴也停止了啼哭。

    夫妇二人环顾庙中四周,除了一个神像,却是看不到半个人影。

    妇人心中一寒,腹议道:“不会是碰上那不干净的东西吧?”

    “怎么还不滚!”

    声音再次在三人耳边响起,清脆稚嫩,这回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循着声音发出方向看起,却是那庙中唯一的一座神像处,但是紧接着,从神像背后走出一个小身影,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衣衫褴褛,上身甚至可以说是衣不蔽体,披头散发。

    “三更半夜的,在这饶人清梦,都给我滚!”小男孩揉了揉眼,抬头向妇人呵斥道。其脸上很脏,还隐隐带着血迹。

    见只是一个小孩子,妇人顿时定下了心,冷笑道:“哪来的小乞丐···”

    “泼妇!”妇人话未说完,小男孩便冷冷道。

    “小乞丐!你敢骂我?”妇人气急。

    “泼妇!我虽然衣衫褴褛,但不代表我就是乞丐!”小男孩再次冷冷道,而后眼珠子一扫东方龙和那个女孩,又看向妇人手中的篮子里女婴,沉声道:“成化二十一年,宪宗皇帝便下诏:人命至重,父子至亲,民间婚嫁装奁要与家产相称,不许奢侈。凡弃女溺女者发戍远方。”

    闻言,妇人看向丈夫,见丈夫点了点头,顿时脸sè难看。

    “我刚好像听见了,你丈夫名叫东方龙,是个秀才!不知道到县衙里举报有没有的领赏呢?”小男孩嘀咕道。

    夫妇二人“唰”的一声,脸sè煞白。

    “谁说我弃女了,我们一家四口出来溜达溜达不行啊!”妇人狡辩道。

    小男孩冷笑道:“行!不过要看地方,看时辰,夜半三更提着一个女婴出来破庙溜达,你说县官信不信?”

    妇人哑口,顿时不知所措,求助得看向自己的丈夫。

    “滚!”小男孩不愿再与她争执,喝道。

    妇人闻言如蒙大赦,再不敢久留,松开手中的篮子给自己的大女儿,急忙溜出小庙。东方龙看了小男孩一眼,眼神感激的,点了下头,而后从大女儿所提的篮子中抱起女婴,说道:“走,跟爹回家。”

    黄衣女孩走出几步后一顿,转身跑到小男孩面前,鞠了个躬开口道:“谢谢你!”而后再次转身跟上自己的父亲。

    小男孩嘴角一撇,抬头大声喊道:“你要是因为此事虐待你俩个女儿,我也会去县衙里告你虐待儿童。”说完,小男孩打了个哈欠,轻轻哼唱道:“世上只有妈妈好····”

第五章 自力更生

    枝叶茂密的林间,一道身手矫健的幼小身影如灵猴一般穿梭,正在追捕着一只野兔。

    “嗡!”

    只见那道身影一跃,双足蹬在一块巨石上,借力腾空,高高跃起,同时手持弓箭,拉弓一放。

    可惜,这一箭的准头太差了,偏得不能再偏了。

    “砰!”

    身影稳稳落地,却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野兔却是钻入草丛之间逃之夭夭,不见踪迹了。

    倘若让武林中人见到一个六七岁的小孩竟然有如此敏捷的身手,定会大吃一惊。

    “哎··高估自己了,看来还是得先练练箭法。”见野兔逃跑,小男孩看着手中的弓嘀咕道。

    接着,小男孩找回了箭矢,抽出腰间的猎刀,走往山林深处。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近年天灾**不断,旱灾瘟疫饥荒接踵而来,这山林外围早被扫荡几百遍了,别说猎野兔,能看见野兔都算是运气好的了。但越靠近山林深处也越危险,各种毒虫猛兽密布,就连经验老道的猎人稍有不慎也会丧命。但为了活下去,别无选择。

    俩个时辰后,小男孩从山林走出,一身泥土,手臂上多了几道血淋淋的伤痕。骂道:“玛的,差点被野猪给弄死,跟那混蛋一起时候每次都有收获,第一次出来单干居然毛都没捞到一根。”

    小男孩走到小溪边,俯下身子喝了几口水,接着手捧溪水洗了洗脸,待洗去脸上污垢之后,露出了真容。他剑眉星目,鼻梁直挺,但脸sè发黄,那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而且唇无血sè。

    不一会儿,小男孩脱去破旧衣衫,走入水中搓洗身子,瘦弱的小身躯上竟是伤痕累累,看起来煞是骇人,让人不忍直视。

    “该怎么办?回杨家?不行,这次再回去一定会被那女人直接给弄死!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狩猎又猎不到,难道还要靠吃那些恶心的蛇虫鼠蚁才能活下去?”小男孩自言自语道。

    看着水中倒影的自己,小男孩仿佛jīng神分裂般,恶狠狠说道:“长得帅有个屁用,又不能当饭吃!”接着又笑道:“其实当乞丐也不错,想走就走,想睡就睡。我看你骨骼惊奇,面相奇特,他rì一定会成为乞丐中的霸主。嗯··活下去才是最重要,就这么决定。”

    小男孩穿上衣服,跑回小庙藏起了弓箭,但却把猎刀藏在怀里,而后向着小镇方向奔跑。

    “这么多乞丐!”小男孩感叹道。

    只见这街道上分布着众多乞丐,其中男女老幼皆有之,有病恹恹躺在一旁的,有跪在地上想路人乞讨的,也有追着行人求施舍的。

    “这年头,当乞丐竞争力也是鸭梨山大!”小男孩吐槽道。

    可是小男孩却是拉不下脸向行人乞讨,只得傻傻的站街道边。不一会儿,一阵马蹄声传入小男孩耳中,闻声望去。看见先头有十二骑骏马,中间一辆马车,后方也跟着十余骑。

    小男孩视力极好,远远便看清十二骑骏马上的人,突然,他眼中瞳孔一缩。

    “行行好,赏我点吃的吧!”

    当这队人马越来越近之时,许多乞丐走上前去乞讨。

    “哎··郑镖头,买一点吃的分给他们把。”其中一人开口道,竟是兴隆镖局的少镖头杨璞。如今他已近而立之年,唇上一缕胡须让他看起来更加得成熟稳重。

    “是!少镖头!”郑镖头应道。

    小男孩直勾勾的看着杨璞,而杨璞似有所感,亦是向小男孩看来。

    杨璞眉毛一跳,策马走到小男孩身前,开口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其眼神和语气都包含着期盼。

    “官人,快点把这些乞丐打发掉!脏死了!”这时,马车上窗帘掀起,一美丽的妇人对杨璞叫喊道,那是他的妻子王氏。

    而后,车窗上露出一个小脑袋,那是一个身穿锦衣,长相俊美的小男孩,对杨璞叫道:“是啊!爹!我们快点赶路吧!我都好久没见到外公和舅舅了。”

    杨璞充耳未闻,怔怔的看着小男孩,等待着他的答案。

    小男孩一瞥马车上的王氏和她的儿子,嘴角一掀,对杨璞回道:“杨乐,快乐的乐。”

    闻言,杨璞暗叹一声,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喃喃道:“不是亭儿,亭儿他不会说话。”

    “给,买点吃的,再买件衣服穿。”接着,杨璞从身上掏出一些银子递道小男孩面前。

    这时,小男孩掷地有声道:“我不是乞丐!”

    杨璞一怔!拿着银子的手停在了小男孩面前,对于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瘦弱的小男孩说自己不是乞丐,显得有点惊愕。

    “爹!快点啊!这些乞丐臭死了!”马车上,杨璞的儿子催促道。

    小男孩深深的看了杨璞一眼,而后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快点交出来!”

    当小男孩回到小庙外时,便听到一阵声响,顿时眉头一挑,手伸进怀中握着猎刀,缓缓走近庙中。

    只见庙中有六人,其中五个乞丐,年纪最长者约莫十五六岁,最小者才七八岁左右,其中还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五人正拉扯着一个黄衣小女孩。而小女孩则是死死的抱着一件衣服。

    小男孩认出了那个女孩是昨儿半夜那个秀才东方龙的大女儿,眉毛一皱,呵斥道:“住手!”

    这一声呵斥,让五个乞丐一顿,齐齐回头看向小男孩。

    “哪来的野小子?敢管我们的事?不知道这是我们的地盘?”年纪最长的乞丐走上前指着小男孩说道。

    小男孩冷冷一小,抽出猎刀,道:“就凭这个!”

    见小男孩抽出猎刀,乞丐一惊,顿时伸出手要抢夺小男孩手中的猎刀。

    “啪!”

    小男孩眼疾手快,反手用刀背一敲乞丐手腕,同时上前一冲,一个肘击打在乞丐的腹部上。

    “呃··”

    乞丐疼得捂着肚子跪在了地上。

    小男孩跨过乞丐,走向黄衣小女孩。其余四个乞丐毕竟还小,见他们的头头一下子就被撂倒,而且小男孩还拿着猎刀,吓得俩腿发软,走小男孩向他们走来,顿跑散开来。

    “你来这干嘛?不会是你娘又把你妹妹给扔了吧?”小男孩没理会四人,而是走到黄衣小女孩面前说道。

    闻言,黄衣小女孩惊喜道:“是你!我是来找你的。”显然,黄衣小女孩此刻才小男孩说的话认出他来,毕竟昨儿夜深,小男孩又蓬头垢面,并未看清他的容貌。

    “找我干嘛?”小男孩疑惑道。

    “给你送件衣服还有吃的。”女孩回道。

    小男孩皱眉道:“我说了,我不是乞丐。”

    “不是的,我只是想要谢谢你,昨晚要是没有你的话,妹妹就被娘扔掉了。”女孩急忙解释道。

    “咕噜··咕噜··”

    整rì未进食的小男孩此时的肚子正好传出一阵声响,顿时让他脸上一阵尴尬。

    “咳咳··那··拿来吧。”小男孩伸出手对女孩讨要道。

    女孩从怀中掏出被抢得面目全非,只剩一点点的馒头,怯怯的看了五个乞丐一眼,而后脸sè微红,不好意思得对小男孩说道:“被他们抢了,就只剩下这一点。要不,我回家再给你拿一些。”

    “不用了!”小男孩说道,说完拿起女孩手中那一点点馒头塞进嘴里,而后对女孩说道:“好了,我吃也吃了,我们互不相欠了。”

    “还有这件衣服呢!”女孩拿起一间蓝sè旧衣衫说道。

    小男孩拒绝道:“不必了,你拿回去,省的让你娘找借口打你一顿。”

    “不会的,这事爹知道,不会有事的,天气这么冷,你穿那么少会冻坏的!”女孩道。

    “冻坏?这俩年我那一天不是在挨饿受冻?要不是这具身体非比常人,我早死几百次了!”小男孩自嘲一笑,心道。而后拨弄着女孩被扯散的头发,开口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闻言,女孩黯然道:“我没有名字,爹娘都叫我大丫头,说要到出嫁才给取名。”

    “那好,你送我一件衣服,我给你取个名字,咱们俩不相欠。”小男孩说道。

    “你识字?”女孩惊疑道。

    小男孩点了点头。

    女孩兴奋道:“那你教我好不好,爹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娘也不让爹教我,你教我好不好,我学会了就能给自己取名字,以后也能给妹妹取名字。”

    小男孩一翻白眼,拿起女孩手中的衣服,不屑道:“就凭这件旧衣衫,还是女装,这是你穿过的吧,就想让我教你识字?”

    女孩脸蛋一红,而后眼珠一转,看着自己手上的馒头渣滓,灵光一闪道:“大不了我以后每天都给你带点吃的。”

    小男孩一怔,心想:“打猎也不是每次都能有收获,这样的话最起码自己不怕饿死,也不用去吃那些恶心的东西了,虽说靠一个小女孩,有点吃软饭的嫌疑,可这也算是自力更生吧。”思虑一阵后答应道:“好,那小妹妹你每天这个时候来这找我。”

    “你这人真奇怪,明明都比我小,应该叫姐姐。”女孩努嘴道。

    闻言,小男孩弹了下女孩的额头,说道:“小妹妹,先给你上第一课,不要仅凭外表和臆测去判断一个人。”

    女孩摸了摸额头,瞪了小男孩一眼,然后跑出小庙,跑到门口时一顿,回头对小男孩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杨莲亭!”

第六章 东方既白

    他是杨莲亭,他忘不了自己原本的父母,更开不了口叫王氏那个女人为母亲,索xìng他就一直没开口说过话。

    因此,王氏更加讨厌他,而杨璞却依然对他疼爱有加。

    趁杨璞出门之时,王氏让下人把杨莲亭给扔到山林之中,到如今已经快三年了。

    经过这些年,杨莲亭对这个世界也有了一些了解,这个世界与他记忆中的明朝一般无二,因为他记忆中的那些历史上有记载的都发生了,但这个世界竟然存在着一些他所不知道的江湖武林势力,他早在穿越前就因诸多实验引发的后遗症丢失了许多记忆,更被植入许多原本不属于他的知识,所以他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历史上的明朝,抑或只是一个平行世界。

    但这个世界的武功让杨莲亭充满了浓厚的兴趣,要知道他从小练功夫,许多内家拳外家拳都练过,那些神乎奇乎的内力他在穿越前也只是个传说,但在这个世界竟然存在!他跟在杨璞和杨志坚身边听到了许多事,甚至就连杨志坚亦曾亲口说自己是从外功入手熬练出内力的。

    这山西境内最出名的门派是恒山派,但恒山派是尼姑派。而且穷文富武,想要练武,先得有一副好身体,还得吃得好吃得饱,才有气力打熬身体。最起码拜得师门之前,当务之急是解决温饱问题。

    “求人不如求己,靠小女孩那点接济总不是办法,还是得好好练练箭法。”杨莲亭心道。

    这时,杨莲亭发觉五个乞丐正在靠近于他,顿时回过神来。

    最年长那个被杨莲亭打趴下的乞丐少年此时上前开口问道:“你能不能教我弟弟识字?”

    “啥?”杨莲亭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乞丐似是下了重大决定一般,伸手进怀中,掏出一个硬邦邦的半个馒头,坚定道:“只要你能教我弟弟识字,我也可以找吃的给你。”

    “难道我转运了?还是说一语成谶,我真会成乞丐中的霸主?”杨莲亭不敢确信今rì竟然连续有人给他送吃的。看着五人,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五个乞丐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岁左右,最小的才七八岁,一群小屁孩估计自己都吃不饱,能拿出什么吃的给他?

    见杨莲亭摇头,还以为他拒绝,少年顿时一脸失望,而后看向那个七八岁,挂着鼻涕的小乞丐。

    杨莲亭自是看清乞丐的脸sè和眼神,心想最小的这个孩子应该就是他的弟弟了,便说道:“我看你们连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还识什么字?”

    “我们几个都是孤儿,若是可以选择,我们也不会当乞丐,但为了活着,我们也只能去偷去抢去乞讨,我怎样不要紧,但我不能让弟弟他一辈子当乞丐。”少年激动道。

    “孤儿”这个词撩起五人心中不愿触及的往事,五人顿时眼眶泛红,五人中唯一的女孩甚至已经轻声哭泣。

    “你们再惨能有我惨么?”杨莲亭无奈一翻白眼,喝止道:“要哭外面哭去,我看着烦心。”

    杨莲亭这一喝,让年纪小的俩个给吓得直接流下了眼泪。

    “拿来!”杨莲亭想少年伸出手道。

    见少年没反应过来,杨莲亭再次说道:“你还想不想让我教啊?馒头拿来啊!”

    闻言,少年一喜,恭恭敬敬的递上那半个硬邦邦的馒头给杨莲亭。

    “哎··教一个也是教,教俩个也是教。”杨莲亭啃着硬得像石头的馒头,自我安慰道。

    过后,杨莲亭才知道,这小庙是他们五个人的安乐窝,这俩天他们在镇上过夜,才被他给鸠占鹊巢的。

    也知道了五人的名字,最大的少年叫杨圆子,他弟弟叫杨杞子,女孩姓真,叫小七。其余俩个十二三岁的男孩一个叫张初一,一个叫王喜。

    “咕噜··咕噜···”

    为未来做着规划的杨莲亭腹中又发出了抗议,今天他才吃了不到一个馒头,无奈,他走在神像后,翻出一个盒子。

    在乞丐五人组好奇的眼神下,杨莲亭打开了盒子,盒子里没有金银财宝,也没有馒头米饭,只有一群蝗虫,一群被摘掉翅膀,摘掉肢腿的蝗虫。

    “嘎嘣··嘎嘣··”

    五人惊愕的看着杨莲亭把烤熟的蝗虫给吃进了嘴里。而年纪最小的男孩竟然盯着杨莲亭流下了口水。

    少年终于知道,看起来比他弟弟还小的杨莲亭孤身一人为什么没被饿死的原因了。

    第二天。

    杨莲亭再次踏入山林,但今rì他并未走入深处狩猎,只是挖了一些野菜,却是很幸运的抓到一条蛇。

    生吞蛇胆后,杨莲亭看向五人,开口道:“看什么?还不拿锅来?”又指着杨圆子道:“你,打水去。”

    杨莲亭与五人分食了野菜蛇羹之后,便在庙外练起了箭法,一直到了过了昨天与东方家的大丫头约定的时间,却未见她的人影,顿时皱起了眉头。

    “不管她了,来,我先教你们写自己的名字。”杨莲亭对五人说道。

    而后,杨莲亭手把手用木枝在地上教着几人写自己的名字。

    过一个时辰后,东方家的大丫头才气喘熏熏,满头大汗的站在杨莲亭面前。

    “对不起,娘让我在家做活,我刚做完就赶来了。”女孩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歉意道。

    杨莲亭眉头一跳,道:“既然有事,你可以不用来啊!”

    “我怕你饿着了。”说完,女孩拿出了一些米饭。

    闻言,杨莲亭一愣!而后灿烂一笑,露出一排小牙齿,踮起脚尖摸着女孩的头说:“谢谢你,小妹妹。”

    “我比你大,要叫姐姐!”女孩瞪着大眼道。

    七天,杨莲亭足足用了七天练习箭法,不敢说指那shè那,但比之一开始那奇差无比的准头好了上百倍。而他也没有时间再练下去,因为现在的他买不起箭矢,再练下去,箭枝都报废了,他拿什么去狩猎。

    而且他必须去狩猎,他食量惊人,平时的食物除了保证他不被饿死,连他最基本的营养需求都跟不上,更别说现在身边多了五个拖油瓶,虽说非亲非故,但自己不被饿死的情况下,杨莲亭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

    为了有足够的体力,杨莲亭让五人交出所有的食物,自己一人全吃了,而后冲向山林深处。

    这一rì,杨莲亭差点被一头熊给结果了。好在最后他猎到了一头獐子,这年头可没有动物保护法,这儿也不是皇家御用的狩猎常。他也没有饥不择食的就把它给吃了,而是和杨圆子到镇上在老板惊疑的目光中卖给了他,而后购买了一些粮食和箭矢。

    这一rì,是杨莲亭自被扔出杨家后,第一次能吃饱饭的一天。

    转眼,俩年过去了,这俩年来,体力充足的杨莲亭天天锻炼狩猎技巧,凭着天生神力和远超常人的五感在深山之中也是多次差点丧命,好在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有他的存在,乞丐五人组都跟着蹭饭,加上他们五个平时的乞讨,六人倒也算是堪堪温饱。

    虽然如此,东方家的女孩依然每rì都带着一些吃食给杨莲亭。

    当然,rì子也没想象中安生,好几次杨莲亭从山林深处鲜血淋漓的回来,都差点吓坏几人。这一年多来,为了保住小庙这个栖身之地,他也用手中的弓箭和猎刀打跑三拨乞丐。

    “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籍。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这一rì,如同往常一般,杨莲亭教导着几人读书识字,此时的他对几人念着苏轼的《赤壁赋》。

    不再挨饿受冻的几人对读书识字都很渴望,也很勤奋,其中东方家的丫头最聪明也最刻苦,一年多来杨莲亭所教的几人中就属她学得最快最多。但杨莲亭对她们也很苛刻,用与这个时代不同的方法教导着几人。

    因为他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这里,解决了温饱问题的他已经盘算好,要去拜访名师,找个门派学习武艺,否则的话,这简直就浪费了他的超乎常人的体质以及他所拥有超越这时代的知识。再不济,凭他的知识对历史的了解,混进朝廷,混进翰林院,那也是一条出路,而呆在这小村子,窝在这小庙,总归不是出路。

    所以杨莲亭只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灌输最多最实用的知识给他们。

    “莲弟,我想到给自己取的名字了。”东方家的丫头惊喜道。

    不服输的她对于明明比她年纪小的杨莲亭称呼她为小妹妹一事一直耿耿于怀,相处rì子一久,摸清了杨莲亭的脾气后,自作主张的称呼杨莲亭为“莲弟”来反击他。

    杨莲亭嘴角一勾,问道:“东方既白?”

    “不!是东方白!”女孩挺起胸脯,傲娇道。

    “马马虎虎,还没东方红来得喜气!”

    PS:好多人说这书的极品后妈这么那么多,刚好今天看见一条新闻:浙江弃婴被卡厕所下水管2小时。大家看了,估计就不会那么说了。

第七章 箭射恶妇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想到的名字,见杨莲亭面带不屑的说了句马马虎虎,东方白心头微怒,一个粉拳砸了过去。

    杨莲亭身躯后仰,伸出手抓住了东方白的手臂,嬉笑道:“动手打老师,真是目无尊长。”这时恰好瞧见她纤长白皙的手臂之上竟然有几道淤青,当即皱眉问道:“你娘打你的?”

    杨莲亭早已吩咐几人,不要把他教导他们读书识字之事向外人透露,毕竟一个小孩子教众人读书识字,不是被当成神童,就是被说成是妖怪。杨莲亭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运气被人奉做神童,举荐入朝。以他的运气,十之仈jiǔ被当成妖怪,要是再碰上什么天灾异兆,说不得他就会被绑上火刑架给活活烧死。

    但纸总归包不住火,偶尔来往行人便曾听闻他们的朗读声,而这一年多来,东方白的父母亲也发现了女儿频繁外出,甚至有一次尾随其来到小庙,还好杨莲亭提前发现,东方夫妇亦是只当东方白好心偷拿食物接济乞丐。为此,东方白的父亲东方龙倒没说什么,她的母亲倒是把她拉回家,打了她一顿。

    东方白一怔,而后抽回手臂,倔强道:“要你管啊?”

    杨莲亭也不愿继续谈这事,毕竟这是他人家务事,他也插不了手,叹了口气,说道:“要是为难就好好呆在家学女红得了,省的你娘把你扫地出门,到时候还得让我养你。”

    东方白不愤道:“谁要你养了?”

    “他·他·她·他·他·他们五个!”杨莲亭指着五人组说道。而后指着东方白道:“还有你,你敢说,这一年多来,有好吃的哪次少了你的份?”

    “那我也有带东西给你吃啊!”东方白脸上一红,依然不服道。

    杨莲亭一翻白眼,道:“那是学费!”

    “头儿,你们别争了,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今晚我们到镇上好好玩玩。”杨圆子开口道。

    因为杨莲亭的关系,他们才能安心的过了这一年多,所以五人奉杨莲亭为头儿。但他又年龄太小,叫大哥显得不伦不类,叫老大,杨莲亭觉得太黑,索xìng称呼为头儿。

    “哼··不跟你一般计较,我回家做活,带妹妹去。”秉着说不过就跑的原则,东方白横了杨莲亭一眼,骄哼一声,跑了回去。

    入夜,月明星稀。

    杨园子五人到镇上凑热闹,杨莲亭则是一个留在小庙,这个时代的娱乐项目实在对他没有什么吸引人,不愿为此浪费自己的体力。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杨莲亭独自一人蹲坐在小庙的屋顶之上,看着那一轮高高悬挂在夜空的圆月,心中不禁想起自己原本的家人,当想到这一世的家人时,自嘲一笑,摇了摇头。

    自他周岁过后,杨家一出什么事都有人把账都给算到他这个“灾星”头上,王氏当着杨璞面前是一个样,背后又一个样。尤其是杨璞的第二个儿子,他的弟弟出生后,莫说碰,王氏连见都不准杨莲亭他见。

    一次趁着杨璞出门,王氏让人偷偷把他给扔出家门,可谁也没想到他自己走回了杨家。他回家时,杨璞还未归来。事后杨莲亭也没将此事告知杨璞,杨家也是出奇一致的没有在杨璞面前提起此事。

    但王氏并未打消这个念头,反而变本加厉,在杨璞再次出远门时,让人把杨莲亭扔到深山之中,而且打断了他的腿。

    若不是王氏是他这具身体的亲生母亲,杨莲亭杀了她的心都有,事到如今,他也没想过回去了,杨家除了杨璞少数几个也没人希望他这个灾星回去。

    最起码,杨莲亭心知肚明,作为杨家家主,兴隆镖局总镖头的杨志坚不说对王氏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但他这个孙子丢失一事总该知晓吧?但事后,就连他都没对杨璞提起此事,其心思不言而喻。为了维持王杨俩家的关系,杨莲亭这个“灾星”“哑巴”也被杨志坚无情的抛弃了。

    “等我名扬天下之时,不知道你们又会是怎样的表情?真是期待啊!”杨莲亭自语道。他自信以他所拥有的知识,想要在这个世界闯出名头并不难。想到此处,杨莲亭又喃喃道:“差不多是时候离开这小村子了。”

    若不是因为杨圆子这五人,或许杨莲亭早就离开此地,但他不可能照顾他们一辈子,同吃同住,教他们读书识字,甚至还教了他们一些功夫,他能做的已经够多了。

    靠打猎为生总不是办法,不是每次都能满载而归,更别说伴随着随时丧命的风险。

    “头儿!”就在杨莲亭沉思之时,杨圆子的声音传来。

    杨莲亭从屋顶跳下一看,杨圆子五人都哎,问道:“这么早就回来啦?”

    “头儿,你看!”杨圆子提起一个酒瓶,说道。

    杨莲亭鼻子嗅了嗅,眉头一挑,问道:“哪来的?”

    “头儿,不是偷的,也不是别人喝剩的,是我们几个用攒下的钱买的。”杨圆子解释道。

    杨莲亭很久没喝过酒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没喝过,这几年,连肚子都填不饱,更别说有机会喝上酒,而这一年来,生活虽好转,但也不敢乱花钱,一切都用在了生活必须上。想到这,杨莲亭盘算着自己就算要离开,也得留下点银子给杨圆子他们,可他现在身无分文,凭他一人猎的东西也只堪堪他们六人温饱有余而已。

    “拿来!”说完,杨莲亭接过酒瓶,拔掉瓶塞,浅尝一口。

    与他前世所喝过的酒相比,这酒劣质得不能再劣质了,但了胜于无。

    酒入愁肠,杨莲亭又想起了以前,他每次回家都会陪爸爸喝上一些,可惜,如今再也没机会了,不由叹息一声。

    见杨杞子流着口水的盯着自己手中的酒瓶,杨莲亭笑道:“小孩子不能喝酒。”

    这时,杨莲亭听到脚步声,转身望去,却是看见东方白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提着一个食盒走来。杨莲亭知道,她定是来送月饼给他们。

    “咦,你喝的是酒?”东方白惊疑道。

    杨莲亭微微一笑,又仰头倒进一口,而后念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我也要喝。”东方白道。

    杨莲亭笑道:“小孩子不能喝酒,尤其是女孩子。”

    “哼!别忘了,你比我还小,拿来!”东方白不依不饶,抢过杨莲亭手中的酒瓶,往嘴里一灌。

    “咳咳··”

    东方白却是被呛到了,脸蛋红扑扑。

    “哈哈··我早说小孩子不能喝酒。”杨莲亭知道东方白倔强要强,有意让她吃瘪才由着她夺过酒瓶。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yù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yīn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七人围坐于一起,吃着东方白带来的月饼,而杨莲亭一般抿着酒一边哼唱着歌曲。六人都是安静的倾听着。

    待杨莲亭唱完之后,东方白顿时开口道:“莲弟,怎么不唱了?”

    “没了啊!”杨莲亭耸肩道。

    东方白道:“再唱一个。”

    “是啊!头儿,你唱的很好听,再给我们唱一个。”女孩真小七亦是说道。

    杨莲亭无奈,想了想,唱道:“昨rì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今rì乱我心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明朝清风四飘流。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爱情两个字好辛苦····”

    等到杨莲亭再次唱完后,最小杨杞子问道:“头儿,爱情是什么?能吃么?是苦的么?”

    杨莲亭被这吃货给逗笑了,想了下说道:“爱情不能吃,但它可以让人饱。”

    “让人饱?”众人不解道。

    杨莲亭强忍笑意,说道:“嗯,正所谓有情饮水饱,当拥有爱情的时候,你只喝水就饱了。”

    “咕噜··”杨杞子咽了下口水,而后坚定道:“我一定要拥有爱情,这样我就不用怕会挨饿了。”

    闻言,杨莲亭微微一笑。

    “我该回家了。”东方白起身道。

    杨莲亭看了看夜sè,道:“我送你回去。”而后起身把猎刀插在腰间,背上弓箭。

    俩人并肩行走在漆黑的小道上,看着空中的满月,东方白问道:“莲弟,月亮上真有嫦娥么?”

    “没有!”杨莲亭回道。

    东方白再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啊!”杨莲亭道。

    东方白盯着杨莲亭的脸,严肃道:“莲弟。”

    “嗯!”杨莲亭眨眨眼,静等下文。

    东方白黯然道:“娘说再过几年就给我找个人家。”

    “很好啊!女人长大后总该嫁人的。”杨莲亭道。

    “我才不想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女人怎么了?女人难道只有依靠男人才能生存么?”东方白不甘道。

    杨莲亭笑道:“那倒不是,只要你有本事,你想嫁谁都行。就像你娘,你爹在你娘面前还不是像孙子一样。”

    东方白瞪眼道:“哼··你才是孙子,我娘···”

    “你娘是不是姓曹啊?”杨莲亭突然打断道。

    “啊?”东方白摸不清头脑。

    杨莲亭指着前方,说道:“说曹cāo,曹cāo就到。”

    东方白顺着杨莲亭手指方向看去,顿时一哆嗦。她的爹娘此时就在她身前不远处,尤其是她娘,脸sèyīn沉仿佛想要吃了她一般。

    “你这个赔钱货,我说多少次,别跟乞丐厮混一起,要是传了出去,你让我的脸往哪搁?”东方白的母亲上前拉扯过她,恶狠狠骂道。

    闻言,杨莲亭皱了皱眉。

    “娘子,好了··”东方龙劝道。

    “闭嘴,今天我一定要打死她。”

    杨莲亭见这恶妇一边拉扯东方白,一边毒打着她,看着东方白流着眼泪的眸子中那倔强的眼神,他冷下脸,拿出后背上的弓箭。

    “嗡!!”

    一枝箭矢插在了恶妇的发髻之上,顿时让她吓得一呆。

    “你再敢打她一下,我就shè你一箭!”

第八章 见死不救

    “你再敢打她一下,我就shè你一箭!”

    只见,杨莲亭手举强弓,冷冷说道。

    东方白的母亲反应过来后,怒吼道:“啊!!你这个小杂种!你竟敢··”

    闻言,杨莲亭再次抽出箭矢,对着她搭箭弯弓。

    “莲弟,不要!”这时,东方白以她娇小的身躯挡在她母亲身前恳求道。

    此时杨莲亭也是心有余悸,也不敢再shè出一箭,刚刚眼见这恶妇仿佛对待仇人一般毒打东方白,顿时一股暴戾之气从他心中涌现,不仅因为东方白是他的学生、朋友。还因为出于同病相怜,勾起了他心中潜藏着的对自己母亲王氏的怨恨,不假思索下挽弓一shè。

    开弓没有回头箭,箭shè出之后杨莲亭便心中一惊,倘若他刚刚小手一抖,这女人的小命就被收走了,那就粗大事了。

    此时再弯弓搭箭也只是吓吓这恶妇,毕竟刚那一箭是偷袭,现在这女人可不会怪乖乖站在那不动让他shè。

    “你··你··”恶妇吓得躲在了丈夫东方龙身后。

    杨莲亭看着夫妇二人,冷冷道:“她是你女儿,不是你的仇人,是你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骨肉至亲。”又对着东方龙说道:“还有你,你也是读过书的人,如果这点道理还要我教你的话,那你这一辈子注定当个秀才。”

    东方白面带羞愧,哑口无言,但被一个外表只有十岁左右的孩子教训却让他颇觉怪异。

    杨莲亭收起弓箭,沉声道:“我言尽于此,她是你们的女儿,要打要骂是你们的事,但若被我知道你们有意虐待于她,哼··”说完,杨莲亭对东方白点了点头,转身便走。

    话虽未说全,但夫妇二人心知肚明杨莲亭语中的威胁。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杨莲亭明白现在以暴制暴只能暂时救下东方白,但二人始终是她的父母,倘若不能让夫妇二人开窍,那就只有让他二人害怕了,否则东方白回去还是会受皮肉之苦。

    当杨莲亭逐渐离开的身影隐入黑暗,消失在眼前后,妇人又跳了出来,掐着东方白,狠狠道:“好你个小蹄子,小小年纪,竟然勾搭外人,我··”

    “嗡··噗!”

    妇人话音未落,一枝箭矢插在她身前不远处的土地之中,吓得她把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躲到了丈夫身后。

    “相··相公··我们回去。”妇人胆怯的对东方龙道。

    东方龙看着自己的女儿,眼带愧疚,暗叹一声,道:“大丫头,我们回家。”

    闻言,东方白点了点头,回头往杨莲亭离去的方向看了看,便跟上父母。

    见一家三口离去后,暗中的杨莲亭摇头苦笑,他这算什么?莫名奇妙来到这个世界,是上天因为他受到的不公,可怜他补偿他么?但又让他受尽苦难,若不是因为他自小练武能吃苦,若不是穿越前被人当成小白鼠受尽了非人的折磨让他意志变得坚定无比,换了他人就算不死也早疯了。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却当上nǎi爸兼教师,还要出面帮别人处理家庭纠纷。

    转眼又过去四个月,就在半个多月前,也就是过年前,杨莲亭几人用攒下了的银子在村里买了一间屋子,虽不大,但也算是有了个栖身之所。他也没让五人再去乞讨了,而是全天候教导他们读书识字,练习功夫。

    至于东方白,因为杨莲亭所买的屋子离她家也就几十米,趁母亲不注意便会偷溜过来,那夜过后,她母亲也不敢再毒打于她,倒不是良心发现,而是因为杨莲亭时不时背着弓箭路过她家门前,但平时没少让她做上大量的家务活。

    杨莲亭还偶然发现,东方白不仅冰雪聪明,而且竟是个练武的好材料,仅看过他打一遍的拳便给记下了,似模似样的打了一遍,但她无心练武,杨莲亭也没想过教她一个小女孩习武。

    今rì,杨莲亭正在屋中教杨圆子几人数学。

    “莲弟··莲弟··”这时,杨莲亭听到东方白语带焦急的叫声传来,顿时冲了出去。

    只见东方白脸上梨花带雨,双手抱着她的妹妹。

    东方白急道:“莲弟,妹妹她病了,爹娘去外公家了,怎么办?”

    杨莲亭上前一摸小女孩额头,热得发烫,却是发高烧了。当即说道:“发高烧了,马上找大夫。”

    他脑海中虽有医学知识,知道什么药能治什么病,但西医他没药没器材,中医也只是一些存储于他脑海中的知识,没实践过,此刻更没时间让他去细想,他更不敢拿这小女孩的命来实验。

    “村子没有大夫啊!镇上,镇上才有。”杨圆子连忙道。

    杨莲亭不再啰嗦,当即从东方白手里抱过小女孩,说道:“我跑得快,你们后边跟上。”说完,便抱着小女孩冲了出去。

    好在小镇离村子并不远,杨莲亭体质特殊,又在山林里待了几年,身形矫健,虽抱着小女孩,但开足马力的他依然健步如飞,用了不到俩盏茶的功夫便赶到了小镇上,小镇上只有一家医馆,但杨莲亭不识路,向路人询问了医馆的方向,兜兜转转才终于找到。

    “大夫!快··快救人。”杨莲亭冲进医馆,气喘吁吁道,而后把小女孩放到桌子上。

    只见一身穿青袍,面相猥琐,嘴上流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慢吞吞走到杨莲亭面前,对着小女孩一搭脉,不一会儿后说道:“惊风之证!嗯··治,我倒是能治,不过··”

    杨莲亭知道惊风就是小儿惊厥,急忙问道:“不过什么?”

    大夫戏谑的打量了下杨莲亭,说道:“不过得先付钱,诊金加药钱一共十俩银子,你有么?。”

    以这世界一俩银子的购买力,能买四五石粮食,虽说近年天灾横行,山西粮价大涨,但也一俩银子大概相当于现代的六七百块,十俩银子就是六七千快,若是买房子前杨莲亭倒还拿得出,但他不只买了房子,还买刀买箭买枪,是为了离开前狩猎几头珍惜猛兽留给杨圆子几人以后有足够的银子生活而准备的。现在别说十俩银子,一俩他都没有,杨圆子五人亦是身无分文,东方白也绝对拿不出十俩银子。

    杨莲亭知道这大夫是狮子大开口,又看自己衣衫破旧,怕自己付不起钱,便说道:“大夫,人命关天,你先治好她,银子我绝对会一文不少的给你。”

    “没钱免谈!”大夫一挥衣袖,不屑道。

    这大夫居然见死不救,杨莲亭强行按下心中的怒火,道:“大夫,医者父母心,求你先救救这孩子,银子的事我定会想办法。”

    闻言,大夫对着杨莲亭俯下身,道:“呵呵··小娃娃,你知道本大夫叫什么名字么?我叫施药谦,大家伙都叫我死要钱,我开医馆就是为了赚钱救济自己,不是为了救济穷人,没钱滚蛋!”

    杨莲亭忍无可忍,一把掐住他的喉咙,把他按在桌子上,冷冷道:“你治是不治?”

    “给钱我就治!”显然,这大夫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面不改sè道。

    杨莲亭手中再次用力,掐得他脸sè开始发青,怒道:“不治我就杀了你。”

    大夫强硬道:“你杀了我,这女娃一样要死。”

    这时,东方白与杨园子六人也赶来了,见此情形,顿时一怔!

    “头儿!”五人唤道。

    东方白来到妹妹面前,对杨莲亭问道:“莲弟,妹妹怎么样了?”

    “你他玛的到底治不治?”杨莲亭怒极喝道。

    大夫依然还是那句话:“给钱我就治!”

    “大夫,要多少钱?我一定给你,求求你先救救我妹妹。”东方白哭道。

    大夫道:“十··十俩!”

    闻言,杨园子几人一愣,十俩?若是靠乞讨,都不知道几时才能凑够十俩。东方白亦是一怔!父母不在,她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东方白求道:“大夫,求你先救救我妹妹,等我爹娘回来,我一定还你!”

    “哎呦··相公!这是怎么啦?你们要干嘛?来人啊··来人啊··有人行凶打人啦!”这时,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男孩从医院里屋走出,顿时高声喊道。却是大夫施药谦的妻子和儿子。

    杨莲亭一扫二人,而妇人这高声一喊,引来了众人过往路人围攻,一些邻居及知晓施药谦为人的一看便猜出何事,这间医馆出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看着小女孩苍白的面孔,杨莲亭放开了施药谦,强忍心中想要一刀劈了他的念头,眼神冰冷的看着他,抽出了腰间随身携带的猎刀。

    “你··你··你想要干嘛?”见杨莲亭拔刀,施药谦脸sè一变。

    杨莲亭杀意凛凛道:“治好她,我现在就去找银子,倘若我回来之后她有个三长俩短,我不但会杀你,你的妻子,你的儿子,你所有的亲人都要死!!”

    死字一落,杨莲亭一刀劈向一张凳子。“啪”的一声,凳子应声被劈得碎裂开来。

    施药谦夫妇吓得一颤!

    杨莲亭数年来,在毒虫猛兽密布的深山之中搏杀,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与兽斗!此刻,施药谦及其妻子被他毫不掩饰的杀意及被他平时隐藏着的暴戾之气给吓到了,尤其这番赤果果的威胁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口中缓缓道出,更是显得诡异非常!

    “你们给我看着他!”杨莲亭转头对杨圆子几人说道,说完便冲出医馆。;

第九章 进山猎虎

    看着杨莲亭离去的背影,施药谦夫妇不知所措,治是不治呢?一想自己竟然被个孩子给威吓住,施药谦又觉得挺丢人的,但一想到那双充满暴戾的眸子,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心中又是一寒。

    “哥,我们的钱都买了房子了,头儿到哪去找银子?头儿不会是想把房子卖了吧?卖了也不够啊!”这时,杨杞子拉了拉杨圆子问道。

    天灾过后,土贱农伤,往常十两一亩者,跌至一二两,老百姓尚不yù买。而他们的房子经过一番砍价后也才不到十俩银子。

    杨圆子一愣,心头闪过众多念头,而后沉声道:“不会的,头儿教过我们:‘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言放弃’,头儿会想其他办法的。”

    真小七担忧道:“可是头儿去哪找十俩银子?他跟我们一样都是无亲无故。”

    “打猎!”杨圆子回道。

    打猎?听到兄弟二人对话的几人俱是一怔!而后嗤之以鼻!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本事再大,能打什么猎?

    施药谦亦是听到了,他也不信,但看到东方白五人听到杨圆子的话一副恍然大悟,而后放下心的表情,心中又是一阵疑虑。又一想自己好歹也是一个成年人,但却被他一只手就给掐得无还手之力,再看看那张被碎成几瓣的凳子,切口处光滑平整,心中嘀咕道:“看来这小子真有点本事。”

    有围观者想跟着杨莲亭一探究竟,但他跑得很快,没人能跟上他。

    杨园子之所以猜杨莲亭会去打猎,是因为杨莲亭已经对他透露了要离开的事,也知道杨莲亭为狩猎珍惜猛兽而做的准备。

    事实上,杨莲亭的确是有想过先把房子卖了,但一间小屋子一时之间去哪找买主?不到十俩银子买的屋子,加上一些不值钱的家具,拿去典当也会被人趁机宰一笔,到时一样不够,他一样还得进山打猎凑够十俩。

    其实这些年杨莲亭靠狩猎收获不小,但多数花在了食物,药材方面,为了打熬身体练功,每顿吃食都必须摄取足够的营养,而且总不能他一人大鱼大肉,杨圆子几人吃糠咽菜,杨莲亭对此是一视同仁,至于药材更是他打猎受伤后必需的,哪怕他身体再强悍,受伤过后不治疗也总会留下暗疾。

    再说,如杨圆子说的,这也不是杨莲亭的xìng格,他还没到绝境,他还能打猎,于是杨莲亭跑回了自家屋子。

    细心的检查了下遍刀枪弓箭,杨莲亭没有急着出门,而是吃饱喝足,休息了一会儿,让自己的体力保持在巅峰状态。谨慎,是他数年来进出深山能活下来的重要原因之一。

    他走进厨房,而后提出一个笼子,里面装着一只活鸡。把猎刀插在腰间,背上一杆枪、一圈绳子和弓箭,杨莲亭这才走向山林。

    他走的很稳,但也不慢,因为在狩猎前他必须节省体力。

    待踏足深山时,杨莲亭左手提着篮子,右手挥着猎刀披荆斩棘,一路走了很久。

    突然,杨莲亭停下了脚步,环顾四周,骤耳倾听,同时用鼻子用力的嗅了嗅,确认四周没有危险后,抓住活鸡一刀割在它脖子上,却没让半点鲜血溅在自身上。接着拿出绳子,把鸡吊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而他拿起地上的泥土往自己身上擦了擦,尽量掩去着自己身体的气味,而后爬到不远处的一颗树上掩藏起来,如一个泥人般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杨莲亭缓缓的动了,搭箭挽弓,因为一只棕sè狐狸出现在他视线中。

    狐狸走到吊在树上,滴着血的鸡下,看了看四周,又盯着鸡正跃跃yù试。

    “嗡!!”

    一枝箭shè中了狐狸的脖子,并穿透了过去。

    杨莲亭没有跳下来,因为狐狸并不是他的此行目标。

    一直等了半个时辰,杨莲亭终于等来了他想要猎杀的目标,那是一头sè彩斑斓,体型硕大的猛虎,而离这里不远便是它的洞穴,杨莲亭曾与这老虎照过面,作为他猎杀的目标之一,他自然是踩过点。

    见老虎奔向狐狸尸体旁,杨莲亭屏住呼吸,聚jīng会神的盯着老虎,同时拉满强弓,就在老虎正张开血盆大口时,“嗖”的一声,杨莲亭当即放箭。

    “草!”杨莲亭脱口而出骂道,因为他清清楚楚的看见了这一箭竟然shè中老虎的虎牙上,让他不由不郁闷。

    “吼!!!”

    发觉到危险的猛虎顿时怒啸,这声虎啸倒让杨莲亭冷静了下来,极快再次挽弓shè出一箭。

    “嗡!”

    但刚才一箭已经打牙惊虎,这一箭却是刚好被后退开来的猛虎躲了过去,同时猛虎也发现了树上的杨莲亭,怒啸一声向他冲了过来。

    杨莲亭不惊反喜,他于树上居高临下,不怕它过来,就怕它逃,早在第二箭shè出之后,他便极速的挽弓瞄准了猛虎。

    但猛虎速度极快,杨莲亭没有时间去计算,只能凭着感觉和经验放出一箭,而后极快抽出箭枝再次弯弓一shè。

    “噗!噗!”

    一箭shè中猛虎的左前肢,一箭shè中了猛虎的臀部。

    这时老虎已奔至杨莲亭眼前,只见它对着树上的杨莲亭向上一扑。

    “去死吧!”杨莲亭抽出银枪用尽全力向下投掷。

    “噗!”

    “砰!”

    在老虎跃起之时,长枪插进了它张开的血盆大口,如一道闪光贯穿了它的身躯,整根枪毫不停滞的从它后背穿出,插了地上。

    “呼··呼··”

    猛虎立时倒地,奄奄一息。

    “呼··呼··”

    杨莲亭亦是气喘吁吁,出了一身的冷汗,但他没着急下去收割他的战利品,最后投出的那一枪如同掏空了他浑身的气力一般,他又抽出一根箭,搭在弓上,看了看地上的老虎,又环顾四周,全神戒备。

    待到气力恢复,他才从树上跳了下来,下来后他第一时间从地上拔起了银枪,才过去确认老虎是否已经断气。

    过后,杨莲亭腰间栓着狐狸,慢吞吞的驮着相当他自身体重六七倍的猛虎,绕是他天生神力,也是吃不消,毕竟他身体并未长成。

    这时,杨莲亭脸sè一肃!因为他远远就看见俩个人向他这方向走来。

    待到相遇之时,俩人看见驮着猛虎的杨莲亭顿时一怔,面面相觊,这俩人亦是猎人,瞧见有人驮着老虎便走了过来,却没想到竟是一个孩子。

    杨莲亭在他们还未上前之时便看清他们身上携带的弓箭猎刀还有狩猎工具,知晓这一高一矮,面相黝黑的俩个汉子亦是猎人。

    只见俩人对视一眼,矮个那位上前对杨莲亭问道:“小兄弟,这头老虎哪来的?”

    “我猎的。”杨莲亭面无表情。

    矮个猎人捧腹道:“哈哈···大哥,他说是他猎的,一个小娃娃竟然说自己猎了一头老虎。”

    闻言,高个不屑的笑了笑,道:“跟他废话什么?让他把老虎留下。”

    矮子俯身上前对杨莲亭说道:“小子,你听见了?把老虎留下,还有,这狐狸也得留下。”

    “如果我不呢?”杨莲亭嘴角一勾问道。

    矮个猎人脸sè一变,而后抽出腰间猎刀,狰笑道:“那就别怪我···”

    “噗!!”

    刀光一闪,鲜血喷洒。

    矮个猎人捂着喉咙,看着杨莲亭,眼中一片难以置信。

    太快了!矮个猎人“我”字一落,杨莲亭握刀、拔刀到割断矮个猎人的喉咙,这一切都是在电光石火之间。

    矮个猎人甚至都不确定是不是杨莲亭割断了他的喉咙。

    “二弟!”高个猎人惊呼道,他虽然也没看清杨莲亭的刀,但他看到了矮个猎人喷洒出的血。

    杨莲亭抛下身后的老虎,推开矮个猎人还未断气的身躯,同时将手中猎人扔向高个猎人。

    高个猎人一惊,仓皇一躲,接着抽出猎刀。

    “噗!”

    一把银枪插在了他的咽喉。

    俩人距离太近了,这点距离,身形如豹的杨莲亭,抽出银枪向前一个冲刺,便把枪头插进了他的喉咙。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俩个猎人死于贪念,当然也死于轻敌!他们到死也想不明白,自己竟会死在一个孩子手中。

    从很久之前,杨莲亭便知道,在这片山林中也好,在这个世界也好,最残忍最危险的不是毒虫猛兽,而是人!

    他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他也曾因为一头猎物差点死在猎人的冷箭之下,他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但他自己从未做过这种事。

    好在,这一次,活来下的依然是他杨莲亭!

    当杨莲亭驮着猛虎走出山,来到镇子上时,整个镇子都给轰动了!

    就连东方白几人看着杨莲亭驮着这只sè彩斑斓的猛虎亦是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施药谦擦着头上的冷汗,同时他庆幸自己医治了那个小女孩,否则他真有可能被灭门。

    “你们几个过来。”杨莲亭没有理会那些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不停的村民和想要向他购买老虎的商人,看了看东方白的妹妹,对着杨圆子、东方白等人叫道。

    闻言,六人来到他身边。

    “别让人知道我的名字。”杨莲亭低声道。

    六人不明原因,但俱是点了点头。

    人怕出名,猪怕壮!

    杨莲亭不怕出名,但他怕他的名传到杨家,传到王氏耳边,一来他不想再与杨家有丝毫瓜葛,二来他也怕王氏为了掩盖昔rì弃子之事,保住自己的名声,会对他下狠下杀手。

第十章 欲成强者

    众人看着这一头sè彩斑斓,即将明知死去,但依然让人望而生畏的猛虎。不仅冲击着众人的视觉神经,更加让人震撼的是猎虎者竟是一个孩子,众人虽心有余虑,但杨莲亭以十岁的身躯一路驮着这头猛虎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围观者中的成年人极大部分都自问自己也驮不起。

    “莲弟,你没事吧?”看到杨莲亭一身脏乱又血迹斑斑,东方白眼中乏泪,担忧道。

    众人中就属东方白感触最大,毕竟生病的是她的妹妹,为了帮她妹妹治病,他竟然去狩猎猛虎,哪怕她如今只得十三岁,但她也知道猎一头猛虎是要冒上极大的危险。

    “放心,我没事。”杨莲亭擦了擦血迹,这些血并不属于他,而是老虎和俩个猎人的。

    这时,施药谦走上前对杨莲亭掐媚道:“公子,这个女孩的病我已经给治了,再服多几副药就可痊愈了。”而后看着老虎,眼中金光闪闪,继续道:“公子,这老虎你开个价,我买。”

    虎自古以来就是价值很高的药材动物,身为大夫的施药谦自然识货。虎皮虎骨虎鞭,可以说一头老虎浑身上下都是价值不菲。

    闻言,其余想向杨莲亭购买老虎的一些人不愿了,顿时一阵吵闹。

    “停!”杨莲亭高声呵斥道,环视众人,勾起嘴角道:“既然大家都想买,那我们就来一场拍卖会,价高者得!”

    杨莲亭话音一落,便有人开口道:“好!我出一百俩!”

    “一百二十俩。”

    “一百五十俩。”

    ·········

    “哈哈,谢谢你,小兄弟,rì后若是还有猎物,尽管到我店,价格一定公道。”到最后,老虎被本地一个富商买走。

    杨莲亭扔了十俩银子给眼巴巴的施药谦,带着众人走出医馆。

    这时施药谦拿着一药瓶叫道:“公子,等一等!我这有上好的金疮药,只要十俩银子。”

    杨莲亭身形一窒,回头瞪了施药谦一眼,咬牙道:“我去年买了个包。”便离开了。

    施药谦一怔!不明所以,向妻子询问道:“娘子,他去年买了个包关我什么事?”

    ··········

    走在回去的路上,杨圆子几人恍如梦中,依然不敢相信朝不保夕,本是乞丐的他们如今竟有了几百俩银子,虽然这些银子是属于杨莲亭的,但他们知道杨莲亭对他们是不分彼此。

    “你们切忌,绝对不要向外人透露我的真名,若有人问起,你们便说我叫杨乐,明白么?”杨莲亭见四周无外人便停下脚步,表情严肃的对众人吩咐道。

    “头儿,为什么?现在人人都说你少年英雄,是打虎英雄。”王喜不解道。

    杨圆子呵斥道:“闭嘴!头儿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王喜及其余几人被杨圆子突如其来的一喝给吓到了,但皆是不敢反驳。

    杨莲亭道:“原因他rì有机会我会告诉你们的,但是现在,你们记住,千万别说出我的真名,否则将可能为我带来杀身之祸。”

    “头儿,我们知道了,就算打死我,我也绝不会说。”真小七坚定道。

    众人附和道:“是的,头儿,我们绝不会说。”

    东方白听闻‘杀身之祸’四字便心中一惊,担忧的看着杨莲亭,没有说话,但其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

    杨莲亭想了下,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很快就要离开这了。”

    闻言,真小七惊呼道:“啊!头儿,你要去哪?”

    张初一急道:“头儿,不要丢下我们!”

    “莲弟··你?”东方白惊呼道。

    杨莲亭一扫众人,将众人表情收入眼中,叹息道:“若不是因为你们几个,我早就离开了,如今我已经不能再在这呆多久了。”

    “头儿,你决定了么?”唯一知晓杨莲亭将要离去之事的杨圆子问道。

    杨莲亭点了下头。

    “莲弟,你要去哪?”东方白问道。

    杨莲亭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少林寺,也许是武当山,哪里学得到武功就去哪。”少林武当的名头对杨莲亭来说,不论穿越前还是现在,都是响当当的。

    “头儿,我知道,像你这样有本事的人,本就不该窝在深山小村之中,但是不论头儿去到哪,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头儿。”杨圆子认真道,说完便眼中乏泪。

    真小七擦掉眼泪,泣声道:“是的,头儿永远都是我们的头儿。”

    “放心,我离开前会帮你们安排好以后的生活。或许,用不了几年我就能回来找你们。”杨莲亭拍了拍真小七的肩膀道。

    众人原本兴奋的心情被杨莲亭即将离去的讯息给冲得一干二净,心思重重的走回了村子。

    送东方白姐妹俩回到家门口,杨莲亭问道:“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东方白轻轻摇头道:“没事,还有福伯在呢!”福伯是东方家的老管家,年数已高。

    杨莲亭伸手抚摸了下东方白怀中妹妹的额头,确认其无恙,揉了揉东方白的头发,说道:“进去吧!”说完便转身yù走。

    东方白顿时唤道:“莲弟。”

    “还有什么事么?”杨莲亭回身疑惑道。

    东方白问道:“莲弟,你什么时候要走?”

    杨莲亭耸耸肩道:“把圆子他们几个安顿好就走,傻丫头,看你表情好像很舍不得我?”

    这回东方白没同往常一般计较杨莲亭叫她傻丫头,而是幽怨道:“你走了,谁教我读书识字?”

    杨莲亭一拍额头,道:“汗!!就为了这个?其实你真想学,可以偷偷问你爹,你爹虽然是个妻管严,但你求求他,只要不让你娘知道,他还是会心软教你一些的。不然,我给你们请个先生,你跟圆子他们一起学。”

    东方白道:“我不要,先生一定没你教的好。”

    “哪你想怎样?”杨莲亭无奈道。

    东方白恳求道:“你不要走好不好?”

    “不好!”杨莲亭摇头道。

    他决定做的事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哪怕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决定。

    是的,为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本是一个普通人,充其量武术底子好,读过一些书。没有显赫的家世,也不是什么传承悠久的武学世家,只因他曾祖父是武痴,为了习武,供奉了一个武师在家,哪怕那时他曾祖很穷,穷到最后饿死了儿子,卖了亲生女儿,以至于杨莲亭这位从丫鬟混到小妾,再从小妾挨到正妻的姑婆,到了九十岁还依然在他面前对此事喋喋不休。

    曾祖习得的武术只传给了xìng子最老实的大儿子,杨莲亭的大爷爷,老实到被人唾面,都能忍下来自己擦掉,老实到跟妻子吵了一架就感叹生无可恋,上吊自杀。

    好在武术传了下来,大爷爷传给了幼子,杨莲亭的堂伯父,原本杨莲亭是没机会学到的,但他从小跟堂伯父很亲近,幼时就学了一套简单的拳术健身,他自小崇拜李小龙,有武术学高兴了好几天,而他又能吃苦,待到他逐渐显露出武术天赋后,伯父如获至宝一般对他尽心培养,一心想家族中出个人才进国家武术队,可惜他的爸爸是官本位思想的人,只希望他好好读书,上大学,以后从政,至于啥武术队?想都别想。

    可惜杨莲亭没能如他爸爸所期盼一般,大学是读完了,可考公务员?那得笔试面试。最重要你不是高级干部子女就得要有“政治献金”。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他拿不出那么多钱。

    拼爹拼不过,干爹没着落!

    杨莲亭曾对朋友戏道应该趁自己年轻力壮找个干妈,老了再找个干女儿。而当他学生时代心仪的女神穿着婚纱走过他面前,看着别的男人为她戴上戒指时,他只能用力的鼓了鼓掌,不由想起那句很火的话:感觉不会再爱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消极,重新振作,把全部jīng力放在创业上,想活出个人样来。原本他已经迈出成功的第一步,却被他人生第一次见义勇为给摧毁了。

    事业败了,朋友走光了,众叛亲离,唯一对他不离不弃的只有他的至亲家人,那时他才明白,再豪华的别墅都抵不过他这个普普通通的家,再美的女神也抵不过亲人的万分之一。

    为了不连累家人,他离开了家,原本以为流离异国他乡已经很凄凉,却没想老天给他来了个更大的玩笑,yīn差阳错竟是来到异时空。

    多年的苦难练就了他坚如磐石的心,但他还是怕死,如同他穿越之前,一个堂堂男子汉看到一只蟑螂依然会先吓得脸sè一变,再恼羞成怒的拿拖鞋怕死它。

    怕死,是所有生物与生俱来,不由自主的一种的求生本能。他遇到死亡威胁时也会脸sè一变,心肝一跳,但也只是一瞬间。与大部分人相比,他好像显得不怕死一般。

    但他并不想死,一死皆空!他想活,因为只要活着,他便可能找到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意义,或许他到死都不能找到,但只要他活着就有希望。

    或许他还能有机会回家,哪怕很渺茫,但他依然不会放弃,因为活着就有希望。

    如今他只想活,所以他必须保证自己能有活下去的资本,陌生的世界让他没有安全感,只有成为强者才能让自己放下不安的心,所以他要去拜师学艺,所以他得离开。

    此时,杨莲亭眼神坚定,他知道了!

    东方白看着杨莲亭坚定的眼神,久久未言,心知自己劝不下他,黯然一叹,说道:“莲弟,再等几天好么?我给你做俩件新衣服。”

    “好!”杨莲亭点头道。;

第十一章 冲儿是谁

    见杨莲亭答应,东方白这才yīn转晴,脸上笑颜重新绽放。

    “给你!”杨莲亭掏出十俩银子递到东方白面前。

    东方白疑惑道:“给我这么多银子干嘛啊?”

    杨莲亭无奈道:“你有钱买布么?难不成用你的穿过的衣衫改给我穿啊?”

    闻言,东方白脸sè一红,说道:“我穿过的又怎么了?再说买布也用不了这么多银子?这点钱我还是有的。”东方白倒是偷偷藏了点私房钱。

    “我才不会花女人的钱,剩下给你买糖吃。”杨莲亭耸肩道,说完转身便走,接着又回头说道:“不要花花绿绿的,大一点,我长个快。”

    东方白拿着十俩银子哭笑不得,半天前为了十俩银子大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全靠他冒险猎虎才有了钱,现在他竟然拿十俩银子给自己买糖吃。

    “明明比我还小,还老爱装大人,有钱也不能这么乱花。”东方白嘀咕道。

    回到屋子后,杨莲亭让杨圆子去外面探听探听,想给他们买上一些田产。

    翌rì,杨莲亭也没有闲下来,而是再次进山打猎,只为多赚一些银子留给杨圆子等人。

    到了第三rì,东方龙夫妇归来,东方龙带着东方白姐妹俩亲自登门拜谢。

    杨莲亭见东方白的妹妹好奇的盯着他今天带回来的一只小白兔,微微一笑,提起笼子拿到她面前,道:“送给你好不好?”

    “好·好··”小丫头用稚嫩的声音欣喜道。

    又过了俩天,正月十五元宵节。

    “给你。”杨莲亭从小摊子老板拿过一个漂亮的小灯笼递给东方白。

    他倒是难得的头一次跟众人一起来到镇上游玩。

    真小七道:“头儿,我也要一个。”

    “好,都有,我们到别的摊子再猜。”杨莲亭道。这灯笼是他猜谜拿的,小摊老板做个生意也不容易,他不想把这些都给猜完了。

    一直到夜深,众人这才意犹未尽的归家。

    “当众生踏上这条路,眼前是一片迷雾。太多的嫉妒,太多的束缚,默默承受着求不得苦。当深爱就此结束,寂寞侵蚀了孤独。太多的痛处,都无法弥补。只好偷偷抱着回忆哭,觉悟,放下所有的辛苦。求一个归属,把爱恨变成祝福。觉悟,翻开欢喜的经书,念一句知足,把思念全倾诉····”

    却是东方白在路上哼唱着一首歌谣。

    待她唱完后,杨莲亭好奇道:“这歌谁教你的?”

    东方白回道:“我娘教我的。”

    “你娘?真是稀奇,大概是你外婆教你娘的,她可没本事作这曲子。”杨莲亭道。

    “我娘也说过是我外婆教的,不过我外婆很早就过世了,我也没见过她。”东方白道,接着又问道:“莲弟,我唱的好听么?”

    杨莲亭掀起嘴角,说道:“好听!”

    “那我再唱一遍给你听。”东方白得意一笑,又再唱了一遍。

    三天后。

    杨莲亭穿着东方白给他做的新衣衫,收拾好行礼后便启程离开,众人一路相送到村口。

    见众人还是依依不舍的跟着自己,杨莲亭道:“回去吧!”

    “头儿,你什么时候回来找我们?”杨杞子流着泪道。

    “放心,不会很久,等我学好武功,我就回来看你们。我相信,十年内我必能名震天下,到时,我接你们一起享福。”杨莲亭对杨杞子几人说道,说完转头看向杨圆子,严肃道:“你是他们年纪中最大,你要好好照顾他们几个,还有,我给你的信和信物你要好好留着,不到最后关头能不用就不用,记住了么?”

    杨园子回道:“头儿,放心,我知道该怎能做。”

    “希望,你永远都用不到才好。”杨莲亭叹息道。

    杨莲亭给他留一封信和一个木制小玩偶,他身上值钱的早在当rì在深山被仆人抢去,唯一还能保留的就只有一个木制小玩偶,那是杨璞亲手雕刻送给他的。为以防万一,他吩咐了杨圆子,若真出了什么解决不了的大事,把信及信物亲手交给杨璞,求他相助。

    “头儿。”这时,真小七唤道。

    杨莲亭转过身子,却见真小七上前一步,亲了他脸颊一下,顿时一愣。

    见她眼红羞涩躲到杨杞子身后,杨莲亭无所谓的耸耸肩。

    东方白见此,心中顿起异样,努努嘴,上前对着杨莲亭叫道:“莲弟!”在他回过头时,嘴对嘴的轻轻一点,而后得意的翘起下巴,瞥了真小七一眼。

    杨莲亭摸了摸嘴唇,无奈的一翻白眼,这算什么?吻别么?这俩小丫头不但早熟,而且还都是正太控?

    对几人点了点头,杨莲亭便离开了。

    天下武功出少林。

    这话杨莲亭自然知晓,少林寺,又名僧人寺,有“禅宗祖廷,天下第一名刹”之誉,是中国汉传佛教禅宗祖庭,始建于495年,传承千年之久。

    杨莲亭曾去过少林,但是穿越前。那时的他在少林倒是见过一些高手,但像这个世界这般有着内力的却是没能见到。

    他背着弓箭,腰间插着一把猎刀,缠着布条的银枪提在手中,接连赶路,他没有买马,他大部分银子都留给了杨圆子等人,一匹马要几十俩银子,还得每天喂养。即便如此,他也只是以正常速度赶路,节省体力,哪怕不是在深山,他也依然谨慎的保持这种危机意识。

    有时路过城镇便投栈,有时露宿野外,顺便打打猎,一路走走停停。

    当然,在这年头,独身一人赶路本就危险,更何况是一个孩子孤身一人,哪怕他背着弓箭刀枪,想打他主意的山贼盗匪小偷可不少。

    凭自己强悍的身体和一身武术,寻常小贼杨莲亭自是不怕。

    但强中自有强中手,杨莲亭还是遇到了麻烦,遇到了比他厉害的高手。

    一个武功不俗,最起码外家功夫jīng深,打熬出内力的大盗,在杨莲亭认识的人中,只有他的便宜爷爷杨志坚有此功力。

    倘若一开始大盗就与他交手,杨莲亭扮猪吃虎或能出其不意,一击杀之。

    但在杨莲亭杀死几个小喽啰后,大盗已经提高了jǐng惕。

    这一战,他身中三刀,差点丧命,靠着自己比猎豹还要快的短跑速度和百发百中的弓箭,让大盗投鼠忌器,杨莲亭才得逃命。

    这一rì,终于痊愈伤好的杨莲亭又开始赶路,来到了太原外一间小酒店。

    “师兄,近来魔教又再次蠢蠢yù动,看来不久又将是一场大战。”

    走近小酒店时,耳聪目明的杨莲亭便听到这一句话,向说话之人看去,却是一个身穿浅蓝衣裳,年轻貌美的女子,又见她那发髻,便看出已嫁为人妻。

    美妇人与一个同是浅蓝sè衣衫的男人坐于一桌,倒是难得的情侣装,背向着杨莲亭,却是未能看清楚相貌,二人都是身带佩剑。

    杨莲亭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下,小二顿时上前招呼道:“客官,要吃点什么?”

    “十碗阳chūn面。”杨莲亭道。

    小二惊疑道:“啊!十碗?客官,你吃得完么?”

    闻言,美妇人及男人顿时好奇的看向杨莲亭这桌。

    杨莲亭这才看清那男子的面容,倒是相貌堂堂,俊朗儒雅。

    “冲儿!”这时,这俩人看到杨莲亭竟是异口同声的惊呼道。

    见二人反应,杨莲亭眉头一皱,心想:“冲儿是谁?”他掏出碎银子摆在桌上,对小二道:“吃不吃得完是我的事。”

    “是是是!客官稍等!”一见银子,小二连忙道。

    这时,杨莲亭又听见男子说道:“不,不是冲儿,师妹,你看,虽然相貌与冲儿一模一样,但神态却截然不同,冲儿生xìng顽皮跳脱,这孩子却是成熟稳重。而且冲儿在华山,怎么可能出现这。”

    “师兄,说的是,这孩子的确不是冲儿。”美妇人点头道。

    男人又感叹道:“世间竟有相貌如此相像者。”

    杨莲亭一字不落得将俩人说的话收入耳中,心中亦满是好奇,竟有人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过了一会儿,小二端着三碗到杨莲亭桌上道:“客官,你的面,其它的稍后就来。”

    “等一等,这俩碗,你拿过去给那个女人。”杨莲亭指了指一个抱着四五岁孩子的妇人,却是一个衣衫破旧,面黄肌瘦的流民,身边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

    小二犹豫道:“客官,这···”

    杨莲亭道:“我让你拿去,你就拿去,磕了碰了我赔你。”

    “是,客官,你心肠真好。”小二真诚道。

    杨莲亭摇了摇头,吃起了面,一碗面而已,他请得起。

    “谢谢··谢谢··”妇人远远对着杨莲亭感激道。

    美妇人与其师兄对视一眼,赞道:“师兄,这孩子真不错。”

    “是不错。”男人也是赞同道。

第十二章 令狐冲?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句话的意思是指君子处事,就应该像天那样高大刚毅而自强不息,自我力求进步,永不停止。”

    此时,杨莲亭离开前所聘请的夫子教导着杨园子几人。东方白亦是趁母亲没在,偷溜了过来。

    听到夫子的解释,东方白顿时回忆起她拿衣裳给杨莲亭时,询问他为什么要离开的时候,他也是说过这句话。

    “莲弟,你为什么非要离开?”

    “人力有穷时。终会遇到一些超出我们能力范围之外的事。但我相信世事无绝对!宇宙的诞生,生命的出现,再到我们人类创造出璀璨的文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无数个巧合,无数个偶然所导致的。我们之所以相识也是一个偶然,也就是所谓的缘分。与偶然相对的是必然,当遇到不可抗拒之力所造成的既成事实就是必然,也就是所谓的宿命。就像这只蚂蚁,现在我一根手指就把它给碾死了,对无力反抗的蚂蚁来说,它的死是必然。但事实上我碾死它只是为了给你讲解,是突发奇想的一个偶然,它若是有能力反抗就不会被我杀死了。但人能杀蚁,蚁也能杀人,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蚁同样能造成洪灾杀死无数人。现在的我如同一只蚂蚁,所以我想变得更强!”

    “好复杂哦···可是你已经很强了,你连老虎都打得过。”

    “小白,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仈jiǔ。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尽量使自己强大起来,只有不断的强大,遇到不如意时我们才有能力去改变,才能避免一个又一个悲剧的发生,才能做更多我们想做的事。”

    在东方白走神之时,夫子上前敲了下她的脑袋。

    “啪!!”

    东方白疼得咧牙,摸了摸脑袋,坐着鬼脸对夫子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而此时此刻,杨莲亭正慢条斯理的吃着阳chūn面呢。

    “客官,这几碗面是不是?”这次没等杨莲亭开口,小二把四碗面放在桌上,便指着另外俩个流民问道。

    都说明朝没有乞丐,有专门的救济院,算是较早的社会福利了。但如同他当年九年义务教育,依然交了九年的学费一般。有时,所谓福利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到的。

    杨莲亭点了点头,说道:“给他们一人一碗。”又从身上拿出一俩银子放进一碗面中,指向那个带着孩子的妇人道:“这碗给他们。”

    杨莲亭刚注意到,刚刚俩碗面,那孩子吃了一碗,而妇人与身边一个男人通吃一碗,显然这俩人即便不是夫妇,亦是关系匪浅,看他们俩面黄肌瘦却能先顾虑到孩子。要知道,饿,从我。一个人饿到绝境时,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自己了。饥荒时,人吃人,父食子。穿越前这些对杨莲亭来说只存在祖辈的口述中,但他在这世界却是亲眼目睹过。

    一俩银子一个普通人省一点吃能挨一年。虽然他身上剩下没几俩银子,但一俩银子对他而言是可有可无,却可能让这一家三口活下来。

    俩个流民男子刚就见到小二拿面给妇人三个吃,便靠近杨莲亭这桌子,一直眼巴巴的看着他,现在见自己也有,顿时一喜,连连道谢。但见到杨莲亭把银子放进面里拿给妇人三个,俩人又对视一眼。

    “谢谢,谢谢公子,公子真是大好人。”

    不一会儿,妇人和男子吃到那一俩银子,连忙拉着孩子跑过来向杨莲亭跪谢。

    杨莲亭不耐烦道:“行了!跪也跪了,谢也谢了!就别打扰我进食。”

    哪怕分了五碗面给别人,但还有五碗,但杨莲亭人小食量大,一人独食,也只吃了个七分饱。

    “这孩子,不但心地好,胃口也好。”另一桌的美妇人开玩笑道。

    其师兄亦是难得的微微一笑。

    杨莲亭自是听到美妇人的话,轻轻摇了摇头,付了帐便起身离开。

    就在杨莲亭起身离开不一会儿,美妇人看见俩个流民男子鬼鬼祟祟的偷偷跟在了他身后。与其师兄一个眼神交流,点了点头亦是跟了上去。

    杨莲亭没有回头,光凭他那一双耳朵就发现了那俩个流民男子偷偷的跟着他,立时皱了皱眉。也发现后面还跟着俩个人,心中猜测是美妇人与其师兄。

    刚刚进完食的他没有走得太快,待他走到偏僻无人的小路口之时,俩个流民男子一边喊道:“公子,等一等。”一边冲了上来,堵住了杨莲亭的去路。

    杨莲亭面无表情道:“有什么事么?”

    一人上前道:“没什么,我兄弟俩见公子心肠好,想求公子接济接济,求公子借点银子给我俩兄弟。”

    “如果我不借呢?”杨莲亭问道。

    另一人面sè一冷,道:“公子,我想你还是借的好。”

    “这么说,你们俩是想恩将仇报,强抢咯?”杨莲亭冷笑道。

    闻言,那人当即上前一步伸出手抓向杨莲亭。

    “住手!”

    就是杨莲亭想拔刀砍下这只手时,美妇人的声音传来,同时,俩颗小石头飞shè而来,打中了俩个流民的手。

    杨莲亭闻声望去,却见美妇人俩人如飞燕掠空般一个腾跃,便来到他身前,无声落地,如蜻蜒点水。

    “轻功?这就是轻功?”杨莲亭被美妇人俩人轻灵飘逸的轻功给震撼到了,他爆发出的短跑速度不必他们慢,但却不可能像他们这般轻松。

    美妇人喝道:“俩个恶贼,这孩子好心给你们食物,你们却恩将仇报。”

    其师兄则是上前一人提上一脚,将二人踢翻在地。

    “大侠,我错了,饶了我吧!”

    “大侠饶命,我们也是饿得发昏了头。”

    流民俩人磕头求道。

    美妇人师兄正sè道:“哼··俩个忘恩负义之徒,死不足惜。”说完便拔剑yù杀。

    “师兄,算了,给他们点教训就行了,别吓了这孩子。”美妇人阻止道。

    其师兄道:“哼··还不快滚。”

    闻言,流民二人如蒙大赦,俩人连滚带跑由原路跑回。

    “小兄弟,你没事吧?”美妇人眼光慈爱的看着杨莲亭道。

    倒是让杨莲亭有点受不了这火辣辣的眼神,摇了摇头,拱手行礼道:“多谢二位出手相助。”

    见一个孩子对他二人拱手道谢,如一个老江湖般,俩人不由一愣,但见杨莲亭身负弓箭,腰间插着猎刀,却是猎人打扮,其师兄开口问道:“小兄弟,听你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

    杨莲亭回道:“我是代州人。”

    “小兄弟,你爹娘呢?这江湖险恶,你家人怎能让你一个孩子一人出来。”美妇人问道。

    家人!提及家人杨莲亭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感伤,苦笑道:“没了。”

    俩人皆是心思聪慧之人,看见他眼中的黯然,心中便有猜测,听完他回道,便知他是个孤儿。

    美妇人叹了口气,怜爱的看了杨莲亭一眼,轻声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杨乐,字莲亭。”杨莲亭道,这俩个都是他穿越前就有的名字,不过一个是平时所用,一个是按宗中辈分所取,连死后都要刻在墓碑之上。他也算死过一回,所以对于杨莲亭这个名字他倒是不忌讳。

    美妇人秀眉一蹙,而后惊疑:“啊!师兄,我想起来了,你还记得么,我们告别定逸师太后,经过代州时便听闻有一个叫杨乐的孩子小小年纪便能猎虎。”

    “这事我记得,小兄弟,难道那人是你?”其师兄半信半疑道。

    杨莲亭也不否认,点了点头。

    男子再次认真的大量了下杨莲亭,点头道:“真的是你?难怪!难怪你刚面对那俩恶贼面不改sè,我想即便我夫妇俩没有出手,凭你能猎虎的身手,自也不会让那二贼得逞。”

    “不论如何,都谢谢二位贤伉俪。”杨莲亭道。

    美妇人“扑哧”一笑,说道:“师兄,这孩子虽然跟冲儿长得一模一样,但言行举止却真的截然不同,像一个小大人般,倒是跟你颇为相似。”

    男子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真有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么?他是你们的孩子么?”杨莲亭好奇道。

    美妇人说道:“冲儿是我们的徒弟令狐冲,哦,忘了自我介绍,我们是华山派的,我叫宁中则,这是我的师兄,也是我的丈夫,华山派掌门岳不群。”

    原来这夫妇二人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宁中则夫妇。

    令狐冲?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和妻子宁中则他倒是听闻过,令狐冲这个名字却让他觉得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但这些年都呆在深山小村的他很肯定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顿时皱起眉头深思。

    宁中则问道:“小兄弟你怎么了?”

    “哦,没事,只是不知为何听到令狐冲三个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却又不知从何而来。”杨莲亭道。

    宁中则惊疑道:“哦,这倒是奇怪,或许你和冲儿有缘,小兄弟,你孤身一人要到哪去?”

    “去嵩山拜师学艺。”杨莲亭回道。

    闻言,岳不群不禁面sè有点不自然,当转眼即恢复原样,不着痕迹道:“哦,小兄弟想去嵩山派拜师学艺么?”

    “不是嵩山派,是少林。”杨莲亭摇头道。

第十三章 转道华山

    “不是嵩山派,是少林。”杨莲亭摇头道。

    闻言,岳不群这才恍然。

    宁中则连忙问道:“孩子,你该不会想出家当和尚吧?”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当个俗家弟子。”杨莲亭微微一笑,回道。

    他可没想过要剃光头,做和尚,清规戒律他可是守不了的。

    这时,岳不群问道:“小兄弟,你学过武功么?”但其心中已有猜测,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竟然能猎虎,极有可能学过武功。

    杨莲亭道:“除了家传枪法,还学过一点拳脚功夫。”

    “噢,家传枪法,莫非是杨家枪?”岳不群再问道。

    杨家枪法在大明名声很大,倒是流传甚广,但那是对普通百姓而言,不但因为杨家祖孙抗击外敌的故事传唱为众多版本,有演义、话本、戏剧。还因为大明朝廷出于政治目的而刻意的推动和宣传。

    但不可否认,杨家枪被誉为最上乘的枪法确有其过人之处,但有道是:“年刀、月棍、久练的枪。”枪法难练,更难jīng,杨家枪作为上乘枪法更是难练难jīng。

    而枪法出众者多为军中将领,江湖中人以枪为兵器者不少,但能以枪法而闻名者却是为数不多。

    只因杨莲亭出身代州,又是姓杨,是以岳不群才有此猜测。

    杨莲亭道:“正是。”

    “难怪你小小年纪就能孤身猎虎,原来是杨家后人。”岳不群称赞道。

    杨莲亭笑而未语,走到一颗巨石面前,在岳不群夫妇二人疑惑的目光下,脸不红气不喘的用双手抱起了巨石,离地三尺,而后又缓缓放下巨石。

    岳不群与宁中则俱是惊愕!这块巨石起码有俩三百斤,竟被一个孩子轻松抱起。

    杨莲亭道:“我天生神力,又从小在深山打猎,靠着箭术才能猎到老虎。”

    “小兄弟,你真想到少林寺学武么?恕我直言,少林俗家弟子是学不到高深的武学,凭你的资质当一名俗家弟子却是浪费了。”岳不群感叹道,而后看了宁中则一眼。

    岳不群倒是起了爱才之心,心道自己的弟子令狐冲天资过人,眼前这孩子既然与他如此相像,资质定也是不差。更何况见识到他的天生神力后更是想收入本门。

    华山派,有着过百年的传承,作为武林正派的中流砥柱之一,名声显赫。其实力最强盛时,风头直逼少林武当。只因华山派十年前经过剧变,高手死伤殆尽。如今人才凋零,极需要天资过人的弟子补充新血。

    宁中则见此立时明了丈夫心思,她亦有此意,于是说道:“孩子,你跟冲儿长得一模一样,今rì又跟我们相识,可见我们之间极为有缘,要不你跟我们回华山。”

    像他们夫妇二人贵为一派掌门,从来只有别人开口求他们收为弟子,像今天这样纡尊降贵亲自开口想要将人收入门下的,却是未曾有过之事。只因杨莲亭与他们的弟子令狐冲长得一模一样,不自觉便先多了分亲近。而杨莲亭原先在小酒店表现的善心亦是说明了他人品极好,再加上他的资质,又没有外人在场,二人才会如此。

    想想自己好像在拐带小孩般,宁中则姣好的面容变得有点微红。

    岳不群虽有收徒之心,但他贵为一派掌门,必须维持掌门威信和气度,这话只能由宁中则说,且不能说得太直接,总不能自降身价,直截了当说:“快拜我为师吧?”哪多掉份啊?

    “啊!真的么?”杨莲亭道。

    其实就在刚才知道岳不群二人身份后,杨莲亭就有了这个打算,毕竟他也知道去少林寺想在短时间内学到上乘武功确实是不太容易。毕竟少林寺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传承千年。哪怕杨莲亭虽自觉天赋过人,也是觉得难能如愿。

    将少林寺比作一个国有大集团一般,像他一个新进的小职员,哪怕再有能力,但你没后台没文凭没工作经验年龄又小,想出头?还是出家剃头来得靠谱。

    但华山派就不一样了,杨莲亭听说过华山派现在人才凋零,在江湖上闯出名堂的就岳不群夫妇二人,那么如今的华山派必定急需人才补充新血,若他能受到华山派掌门的重点培养,确确实实好过去少林寺当一个俗家弟子。

    而且,杨莲亭对二人口中所说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令狐冲亦是充满好奇。所以他先是承认自己猎虎的事实,又道出自己曾学过一些武艺,又展现他的天生神力,就是想引二人上钩,毕竟他也拉不下脸皮开口去求人收入门下。

    杨莲亭与岳不群算是干柴遇到烈火,但双方又都是拉下脸面。一个装深沉,一个装清纯,半推半就给各自攒下了牌坊。

    “来,乐儿,吃菜。”

    “谢谢!”

    “乐儿,多吃点肉。”

    “谢谢!”

    杨莲亭自从跟着岳不群和宁中则之后,岳不群亦曾旁敲侧击询问他的身世。能说的杨莲亭倒是不避讳,不能说的,杨莲亭要么糊弄过去,要么眼露为难装装感伤。宁中则善解人意,见此必安慰说:“过去都过去了。”

    倒是宁中则知道杨莲亭自小一人在深山野林里打猎后,母爱泛滥,对他疼爱有加,这让杨莲亭有点hold不住。要知道他俩世为人,加起来活了快四十年,比眼前的岳不群和宁中则都年长一些。被一个看起来就二十出头的美女当成孩子般呵护,这感觉太怪异了。但“乐儿”这个熟悉的称呼,又不禁让他想起自己的家人。

    应赞好为人,慈祥若亲母。

    虽是初识,但宁中则待杨莲亭极好,除了因为与其弟子令狐冲一模一样的相貌,最大原因是宁中则这一个心地善良、慈爱温柔的女人面对孩子和后辈时便不自觉的表露出她天生的母xìng。

    期间岳不群也借机检查了杨莲亭的资质,虽早有心理准备,但结果依然让他极为欣喜,因为杨莲亭的根骨奇佳,绝对是练武的上上之选,顿时庆幸自己先下手为强将之收入门下。

    “乐儿,早点歇息,明天还要赶路。”

    入夜,宁中则便对杨莲亭吩咐道。

    “您二位也早点歇息。”因还未正式拜师,杨莲亭并未称呼二人为师傅师母,但又不知该称呼二人是好,索xìng便略过称呼,交谈之时语气却是显得礼貌恭敬,对他来说已经是极为难得,心中算是真正的接受这份师徒情谊,达者为先,毕竟他读书时也曾有年纪相仿的老师,倒也不是不可接受。

    翌rì,杨莲亭早早起床,与宁中则二人刚吃过早饭,便yù启程赶往华山。

    “各位兄弟赶紧了,早点把镖交给货主,也好早点回代州。”

    这时,正走向马车的杨莲亭耳边传来这句话,身形一顿,看向说话之人。那是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杨莲亭昨rì便在客栈见过,是一个走镖的,还是兴隆镖局,但杨莲亭此时才知道他竟然是代州总镖局的。

    宁中则疑问道:“乐儿,怎么了?你认识哪人?”

    杨莲亭摇了摇头,在岳不群与宁中则二人疑惑的目光下,转身走到客栈中想老板讨要了纸笔和一个信封。

    “这位大哥,你们是代州兴隆镖局的么?能不能请你帮忙送个书信,就是这个地方。”杨莲亭拿着信上前对那汉子说道。

    书信自然是写给东方白、杨圆子等人,将转道华山一事告知他们。

    见那汉子皱着眉头,杨莲亭又掏出仅有了几俩子,说道:“大哥,请你帮个忙。”

    “没问题,小兄弟,包在我身上。”一见有银子,汉子神sè一喜,拍着胸脯保证道,说完便从杨莲亭手中接过书信。

    杨莲亭拱手道:“多谢。”而后便走到宁中则二人身边,与他们坐上了马车。

    这时,一镖头对汉子说道:“老三,快过来帮忙。”

    “来了。”汉子应道,看看了手里的书信,随意的插在腰带间,而后便帮着抬搬几个箱子,却不知在其弯身之时,书信从他腰间掉落了下来。

    马车中,宁中则好奇的问道:“乐儿,你写信给谁啊?”

    “朋友。”杨莲亭嘴角微掀,回道。

    这一路上有马车代步,又有宁中则照顾,倒是比杨莲亭一人孤身独行舒服了上百倍。

    “乐儿,你看,前面就是华山了。”

第十四章 正式拜师

    华山,南接秦岭,北瞰黄渭,扼守着大西北进出中原的门户。

    势飞白云外,影倒黄河里。

    华山有东、西、南、北、中五峰,主峰有南峰“落雁”、东峰“朝阳”、西峰“莲花”,三峰鼎峙,人称“天外三峰”。还有云台、玉女二峰相辅于侧。

    “师傅,师娘。”

    当上得华山后,杨莲亭与宁中则、岳不群三人还未踏入大殿,便见一个身穿华山派服饰,十岁左右的男孩抱着一个俩三岁的小女孩冲上前来。

    杨莲亭心知男孩便是令狐冲,而小女孩应该就是宁中则说过的,和岳不群所生的女儿岳灵珊。

    虽已从岳不群二人口中得知,但亲眼看到依然是觉得不可思议,眼前这个与自己无半点血缘关系的令狐冲除了口音不同,竟然真的是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

    令狐冲抱着岳灵珊跑到宁中则二人面前欣喜到:“师傅,师娘,你们回来啦!”当看到杨莲亭时,顿时一怔!“啊”的一声,惊得差点抱怀中的小灵珊给抛飞出去。

    “你··你··你··”令狐冲指着杨莲亭惊讶的“你”个不停,而后连忙对岳不群二人问道:“师傅,师娘,他··他是谁啊?怎么跟我长的一模一样。”

    见此,杨莲亭嘴角微微一勾,仔细得打量着令狐冲。同时想到自己拜入华山派之后该不会叫这个小屁孩师兄吧?除了长得跟自己一样,这令狐冲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叫一个十岁的孩子为师兄,却是让杨莲亭觉得很别扭。

    “娘··”岳灵珊牙牙学语般唤道。

    闻言,宁中则顿时上前从令狐冲怀中抱过女儿。

    岳不群道:“冲儿,这是乐儿,等拜过师之后,他就是你的师弟了。”

    令狐冲一愣!而后疑惑道:“真的么?师傅,可他怎么会跟我长得跟我一模一样,他不会是我的····”

    宁中则一手抱着女儿,上前摸着令狐冲的头,道:“冲儿,乐儿姓杨,和你并没有血缘关系,不过你们俩个相貌极为相似,这说明你们之间有极大缘分,而且以后你们就是师兄弟了,你一定要跟乐儿好好相处。”

    “是的,师娘。”令狐冲点头应道,走到杨莲亭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师弟你好,我叫令狐冲。”

    见自己真得叫这小屁孩令狐冲作师兄,杨莲亭唯有无奈苦笑。

    七rì后,宁中则命人将杨莲亭和令狐冲给叫了过去。

    “乐儿,我给你做了俩套新衣衫,好让你后天拜师时穿的整整齐齐的。”宁中则慈爱的对杨莲亭说道。

    拜师仪式却是选在后天这个黄道吉rì进行。

    杨莲亭点头道:“谢谢。”

    宁中则微微一笑,接着又看向令狐冲,道:“冲儿,师娘也给你做了一件。”

    “谢谢师娘!”令狐冲喜道。

    宁中则拿过衣衫走到二人面前递给二人,道:“来,你们穿上试一试,看看合不合身。”

    令狐冲刷刷唰的脱下身上外衣,穿上了宁中则所制的新衣衫。

    “乐儿,怎么了?新衣衫不喜欢么?”宁中则见杨莲亭无动于衷,便问道。

    闻言,正坐着看书的岳不群亦是抬起头看向杨莲亭,令狐冲也是一脸好奇的转过头来。

    杨莲亭摇头道:“不,很喜欢,不过我回房再试好了。”

    宁中则道:“嗯··要是觉得不合身,乐儿只管跟我说,我给你改。”

    这时,令狐冲插嘴道:“害什么羞啊?大家又不是外人。”

    “冲儿!”岳不群皱眉喝道。

    宁中则亦是对令狐冲轻声:“冲儿,乐儿刚来华山不久,难免有些不习惯。”

    杨莲亭心中暗叹一声,他自有他的理由,但令狐冲既然这样说了,他再矫情就真显得见外了,于是便脱下了自已的衣服。

    杨莲亭不但身高比令狐冲高出些许,就连身形也比他壮硕得多。

    “啊!!乐儿你···”

    当看到杨莲亭上身一条条,一道道,长短不一,深浅不同,纵横交错的伤疤之时,宁中则顿时惊呼出声。

    “嘶··”

    岳不群一看,亦是吸了口冷气,心中骇然。

    就是因为如此,杨莲亭才不愿当她们的面换衣裳。开口缓缓道:“在山里打猎,受点伤在所难免。”

    闻言,宁中则只觉心中一痛,心道:“他到底经历过多少苦难?他只是个孩子而已!”鼻子一酸,双眸之中顿起雾气。

    岳不群上前一检查,皱眉问道:“你这些伤有些是刀剑造成的,有些还是新伤。这是怎么回事?”

    “有时候,人比野兽危险的多,有些是猎人留下的,有些是盗匪所伤,这几道是我未进太原之前被一个大盗用刀砍伤。”杨莲亭指了指身上的伤疤说道。

    宁中则愤恨道:“乐儿,你怎么不早说,这天杀的贼子,竟连一个孩子都能狠下杀手,这样畜牲不如的恶贼我见一个便杀一个。”

    杨莲亭默然,心想那大盗要是不狠,死得就是他了。对于大盗杨莲亭倒是没多大的怨恨。江湖就是如此,有正有邪,有善有恶,争名夺利,快意恩仇。一言不合都能拔剑厮杀。这些,他早有觉悟。

    但是感受到宁中则对自己的关爱,杨莲亭心中亦不禁有些感动。

    俩rì后,华山派大殿之中。

    “乐儿,本派有七戒,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二戒恃强欺弱,擅伤无辜。三戒**好sè,调戏妇女。四戒同门嫉妒,自相残杀。五戒见利忘义,偷窃财物。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七戒**匪类,勾结妖邪。这些你都要记牢了,若是你做出损害我华山派之事,为师绝对严惩不贷。”

    待得正式磕头拜师,礼毕之后,岳不群便给杨莲亭念出了华山门规。

    杨莲亭恭敬道:“是,师傅,弟子记住了。”

    岳不群点头道:“嗯!乐儿你仁义善良。我也相信以你的为人,绝不会做出有辱我华山派之事。”而后看向因被杨莲亭叫了一句“师兄”便得意洋洋的令狐冲,板起脸训道:“冲儿,倒是你要向乐儿好好学学,整天吊儿郎当,顽皮捣蛋,乐儿虽是你师弟,但他却比你成熟稳重得多。”

    “是,师傅。”令狐冲低下头道。

    华山派剑术剑意取自西岳华山“奇、险”二字。华山无限风光尽在“奇、险”二字中,“奇、险”往往与秀美相映相衍,因此华山剑术奇拔峻秀,高远绝伦,招式处处透着“正合奇胜,险中求胜”的意境。

    华山派剑术众多,江湖闻名的如五云剑法,玉女剑法,铁针剑式,朝阳一字剑等上乘剑法。入门修习的华山剑法虽简单,但却是华山剑术的根本所在。

    基本招式有:白云出岫,有凤来仪,天绅倒悬,白虹贯rì,苍松迎客,金雁横空,无边落木,青山隐隐,古柏森森,无双无对宁氏一剑。在这十招中,最后一招无双无对,宁氏一剑,是宁中则不外传的功夫。

    但这些rì子,岳不群一招都没教杨莲亭,而是让他跟令狐冲一起蹲马步。

    半月后,华山。

    “掌门,弟子已拿画像去代州探听过,经过那个购买老虎的商人确认,确实是同一人。”一华山外门弟子上前躬身对岳不群轻声道。

    却是岳不群让人拿着杨莲亭的画像去代州探听他的身份,但其实他亦是心中有数,杨莲亭绝不可能是他人所派出的卧底。

    因为就连令狐冲这个弟子他亦是刚收入门下不久,知之者甚少。不可能在短短时间中找到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更何况还是一个根骨奇佳,天生神力的练武奇才,这样极为难得的好苗子谁不藏着掖着,尽心尽力培养,谁会舍得派出来当卧底。

    岳不群心生怀疑,只因这一切太过巧合,今时今rì的华山派经不起折腾,让他不得不慎重对待,如今既已确认,顿时放下心来,当即决定倾心教导这个天赋极佳的弟子。

    岳不群冷道:“记住,你从没去过代州,这件事你给我忘得干干净净,下去吧!”

    “是!掌门。弟子告退。”外门弟子道,说完便yù离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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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杨莲亭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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