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京城斗殴
京城,一国之首都,发生大规模的聚众械斗是不可想象的。
毕竟这是天子脚下,谁人敢?
事实告诉我们,天子的亲戚敢!
长宁伯周彧是当今太皇太后的弟弟,而寿宁候张鹤龄亦是当今皇后的兄弟,俩家俱是外戚。倚仗外戚的地位,贪虐不法,骄横至极。
当今皇帝朱佑樘只有一个妻子,那就是张皇后,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嫔妃,而杨莲亭亦是知道一直到朱佑樘去世,张皇后依然是他唯一的女人。这对恩爱夫妻每天必定是同起同卧,读诗作画,听琴观舞,谈古论今,照夕与共。而皇帝亦极为厚待皇后娘家兄弟。
朱佑樘亦是个非常孝顺,待人宽厚的皇帝,连迫害他生母,亦害得他童年过得非常地坎坷不幸的万贵妃他都能宽恕。对于亲祖母的娘家自然亦是恩宠不减。
周家经营多年,而张家则是近年崛起的新贵,竞争一起少不了发生摩擦,而如今为争夺私利,积怨已久的俩家终于爆发了,光天化rì之下藐视国法聚众相斗。
可惜,杨莲亭知道,有张皇后这个护犊子的姐妹在,绝不会让张家吃亏。相反太皇太后亦是虽在世,周家不至于输得多惨,但与张家相争,终究注定吃亏。
当然,杨莲亭也知道,此次聚众相斗,俩家最后也没收到太大的惩处,最起码若是换成其他皇帝,出了这种事定然大发雷霆,毫不留情。而朱佑樘仅仅是给了点小小教训。
杨莲亭来京便是为看这场戏,当然,看戏只是顺便,在这场械斗过后,皇帝会下禁令戒谕势家不得侵夺民利。到时那些勋戚官商会消停一段时间,或许他便能有机会在dì dū预先留下一手。
“竟然有人敢在天下脚下如此目无王法,聚众斗殴。”陆清愤然道。
杨莲亭一笑,为其斟酒,而后道:“王法,管不住这俩帮人背后的主子。”
陆清惊疑道:“噢,杨兄可是知晓这俩帮不法之徒背后的主使者?”
闻言,陆子衿与其妹妹陆青青及随从二人亦是好奇的看向杨莲亭。
杨莲亭便饮酒便说道:“他们是长宁伯周彧、寿宁候张鹤龄,都是外戚,王法都是他们家定的,又怎么管得住这帮皇亲国戚呢?”
陆清脸sè微怒,拍案而起,掷地有声道:“什么?既然身为外戚便更要奉公守法,怎么可以侍宠而骄横,视国法如儿戏?”
闻言,还停留于酒楼中的客人齐刷刷向陆清他们这一桌看来。
杨莲亭则是嘴角一勾,饶有兴趣的看着陆清,暗道:“到底还是年轻人!为人倒是不错,就是太过呆板。”转过头一扫酒楼众人,而后又对陆清说道:“陆兄,该为这事头疼的是当今皇上,你就别cāo这份心了。陆兄,请!”说完举起酒杯一敬陆清。
“天家无私事,天家的事便是天下事,天下人皆可过问。”陆清道,而后拿起酒轻抿一口,又皱眉问道:“杨兄可知俩家因何聚众相斗?”
杨莲亭仰头饮尽一杯,而后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说来说去还不是为利!”
闻言,陆清长叹一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杨莲亭则是看向那小女孩陆青青,从刚才到现在她虽没开口说过话,但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却一直盯着自己,似乎极为好奇。
见杨莲亭向她看来,陆青青亦不怕生,与他四目相对,毫无怯意,反而瞪大了眼睛。
“啊!”
这时,忽闻陆子衿惊呼出声。杨莲亭几人皆是看向于她。
只见陆子衿脸sè惊慌,手指一指对陆清说道:“哥,那里有个孩子!”
众人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却是在俩帮人马械斗厮杀的街道上,有个三四岁的小女孩站在边上揉着双眼,正在嚎啕大哭。
陆子衿转过头,对陆清几人着急道:“哥,你们快想办法救救她啊!”
“小姐,这···”随从的陆华及他另外一个师弟显得很为难,如今下面俩帮人正打得热火朝天,甚至他们都看到已经出了人命了。此时冲进去,莫说救人,自身都会卷入这场械斗难以全身而退。
“啪!”
杨莲亭跳上酒楼二楼的护栏,而后脚下一点,如鹰击长空跃向对面商铺的屋顶,而后再次接连几个腾跃,便落在小女孩的所在不远处。
“杀!”
俩帮正在厮杀的人马有的看到了落在战场之中的杨莲亭,皆是以为是对方的人马,齐齐抡起手中兵器攻向于他。
“沧啷···”
只见杨莲亭原地未动,拔剑出鞘,只见剑光一闪即逝,而后他再未有其他动作,便收剑还鞘。
“啪啪啪···”
向杨莲亭攻来几人手中的武器皆是应声而断,俱是面面相觑的看着杨莲亭,一时不敢上前。
杨莲亭没有理会这俩帮人,这俩帮人虽聚众相斗,但也罪不至死,而且这是京师,他不愿大开杀戒。
冷冷瞥了几人一眼,杨莲亭便冲到小女孩身边,抱起了她,轻声道:“小妹妹,别怕。”
闻言,小女孩停止了嚎哭,但依然哽咽,泪流不止,泣声道:“娘亲,我要娘亲。”
“滚开!”
这时,一人纵马向着杨莲亭飞奔而来,同时马上之人冲着杨莲亭呵斥道。
杨莲亭当即面sè一冷,那人见他竟是置若罔闻,不仅不勒马停下,反而恶狠狠的一鞭子抽向于他。
“哼!”
杨莲亭怒哼一声,眼神变得冷冽,气息外放。他不退反进,向前一冲避过这一鞭子。
“吁···”
马通灵xìng!
常人感受不到杨莲亭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但马却感受到了,感受到那比之诸多猛兽还要危险的气息和血腥之气。
于是那匹马似是受到极大惊吓一般极为恐慌,见杨莲亭冲上前来,突然不受控的人立而起,yù要逃跑。
杨莲亭喝道一声,在马匹抬起前蹄人立而起之时,伸出右手一把抓着骏马的一只前蹄,同时于电光石火间用尽全力旋身一甩。
“硼!!”
却是活生生的连人带马被杨莲亭给向上甩飞出去,砸进了一间店铺之中,只怕马是活不成了。
这一击,在马抬起前蹄向上人立而起之时,一抓一甩皆在一瞬间一气呵成。杨莲亭不仅借力卸力,亦是借力打力。
也只有对自己强悍身体有极大自信的他才敢做这种看似螳臂当车的事。
“嘶··”
凡是看见这一幕的俱是齐齐吸了一口冷气。
而酒楼之上众人,在杨莲亭纵身跃入街道之时,便齐齐走到护栏边看着杨莲亭的动静。
“天啊!”
“好大的力气!”
酒楼客人齐齐惊呼。
陆子衿与陆青青俩姐妹惊讶得张大着嘴巴。
“啊!我想起来了,是他!他是杨莲亭!”陆清突然大声叫道。
闻言,陆子衿等众人疑惑的看向陆清。陆子衿不解道:“哥,你说什么胡话呢?他本来就是杨莲亭。”
“不,不是,我是说他就是小七姑娘所说的头儿杨莲亭!先前我便觉得杨莲亭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听过,但却一时想不起。如今见他这天生神力,便想起小七姑娘描绘过的那些关于他的事迹。”陆清解释道。
陆子衿难以置信道:“啊!他就是小七姐和杞子他们的头儿?”
“不会错的,天下叫杨莲亭的不少,但天生神力的唯有他一个。”陆清笃定道。
“等他来了问问他不就知道是不是了。”一直没说过话的陆青青撇撇嘴开口道,声音洋洋盈耳,神情却如一个小大人般。
闻言,陆子衿与陆清俱是点了点头。
“娘亲,娘亲!”杨莲亭抱着的小女孩一直哽咽抽搐,哭喊着要娘亲。
杨莲亭却是没办法,他竖耳倾听,将周围的大小动静都收入耳中,但在俩帮人马械斗的战场中却是显得无可奈何。只得抱起小女孩跃向屋顶,先抽离战场,居高临下环视下方,而后再次一跃,越过另一屋顶,寻找着小女孩的母亲。
“女儿,我的女儿!”
这时,杨莲亭听到一声哭喊。定睛一看,却是一个被几个小贩拖拉着的年轻妇人,正哭喊着要去寻找自己的女儿。
杨莲亭当即纵身一跃,落于地面,而后放下小女孩。
“娘亲!”小女孩叫道。
闻言,妇人一怔,惊喜道:“女儿。”
“做父母的要看好自己的孩子。”杨莲亭面无表情的留下一句话,便提气一跃跃于房顶,往酒楼方向而去。
第三十一章 得知下落
京武城毕竟是京城,不但为抵御北方外敌,同时为了拱卫皇城,京城内外皆是有大量驻军。
京军为全国卫军的jīng锐,平时宿卫京师,战时为征战的主力。京军多达72卫,有五军、三千、神机三大营。平时,五军营习营阵,三千营主巡哨,神机营掌火器,战时扈驾随征。此外,尚有拱卫皇帝的侍卫亲军,如锦衣卫和金吾、羽林、虎贲、府军等12卫军,以及隶属御马监的骧、腾骧、左卫和右卫等4卫营。
周张俩家外戚聚众相斗如此大的动静,京城守卫军第一时间便采取了措施。但周张俩家横行京都,嚣张跋扈已不是一俩rì的事了。守卫军军官一听说是周张俩家,便心中打了退堂鼓,俩家任何一家都不是他能得罪的。但他又不能视若无睹,无动于衷。盯着他这个位子的也不少,他也不敢有些许差错。一面极快差将此事传进宫中,一面将俩帮人相斗的街道给封锁起来。
密布于京城大街小巷、茶馆酒楼的锦衣卫、东厂特务亦是在第一时间采取动作,将消息上禀给身后的主子。
“嗡!!”
就在杨莲亭身形腾空而起,跃向陆清等人所在的酒楼二楼时,一道强矢朝他疾shè而来。
酒楼之上的众人就这样看着身形停窒在半空中的杨莲亭被箭矢shè中胸膛,一个翻身跌落了下去。
“啊!”
“杨兄!”
陆清与陆子衿等人顿时惊呼道,而后众人纷纷趴出身子看向杨莲亭。
此时,杨莲亭正站在酒楼外的街道上,手里抓着一枝箭矢,这一箭并未伤到他分毫。
但凡江湖中人,尤其是正道武林人士,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如无必要,尽量避免在光天化rì,众目睽睽之下在京城显露武功。
京城大街小巷、茶馆酒楼充斥着乔装改扮的锦衣卫和东厂特务,凡事在京城动手的江湖人士,没有几个能逃过这些特务的眼睛,最后都会被一一记录在案。
就连锦衣卫这些天子亲信平时都不敢明目张胆的在京城高来高去,怕遭人话柄被人弹劾。江湖人士更是不用说了。
一句话:京城是低空禁飞区。你若要高来高去,那当真是shè你无罪了。
杨莲亭自然对这些略有所知,方才是因为要救那小女孩,他才顾不上这些。守卫军开始包围街道他也注意到了,那一箭向他shè来之时,他便知道是守卫军中shè来的,倘若刚刚他不顺势落地,向他shè来的箭便不只这一枝了。
这一箭之亏他是吃定了,他虽不惧区区数百官兵,但也不想惹无谓的麻烦上身。京城禁军有加起来有数十万,而且其中绝对存在着不为人知的高手,倘若连这点实力都没有,朱家天下早被人给推翻了。一个朝廷倘若连江湖势力都无力掌控,那离灭亡亦不远已。
“放心,我没事!”杨莲亭抬起头对陆清等人说道,说完便上前踹开酒楼大门走了进去。
闻言,陆清等人松了一口气。
杨莲亭刚踏上楼梯,便见陆清急忙迎上来,关切道:“杨兄,你可有受伤?”
“陆兄放心,我并未受伤。”杨莲亭微微一笑,回道。
陆清仔细的打量了一遍杨莲亭,见其完好,定下了心。
“喂,杨莲亭,你是不是小七姐他们的头儿?”突然,陆子衿上前对杨莲亭问道。
杨莲亭身心一震,顿时抓着陆子衿的双臂,忙问道:“你真的认识小七?她们现在在哪?”
“啊??好痛啊,你快放开我!”陆子衿被杨莲亭强劲的双手抓得生疼,眉头紧锁,嗔怒的看着杨莲亭,双眸隐隐有晶莹的雾气,确是楚楚可怜。
闻言,杨莲亭知道自己过于激动了,当即松开双手。
陆清问道:“杨兄,你真的是小七姑娘所说的头儿杨莲亭?”
“是的,我就是小七她们的头儿,她们现在如何?过得可好?”杨莲亭点点头道。
而后,杨莲亭听着陆清的述说,方知真小七与杨杞子曾进去嵩山少林和武当寻找自己,但自己在华山她们怎么可能找得到。得知真小七与杨杞子如今身在洛阳,有陆清的帮助,小七二人来在陆家商会名下产业做事已经有一年了。
杨莲亭迫不及待的想即刻动身前往洛阳去见真小七二人,但陆清兄妹几个此次来京是随其父亲一道前来的,需等上些时rì才打道回府。
心情激动的杨莲亭冷静下情绪,思虑一阵,想起此次来京的目的,便决定多停留些时rì再与陆清等人一道启程前往洛阳。
聚众相斗的俩帮人马很快就给镇压下了,毕竟了一俩百人俱是周张俩家家奴,其间多市井无赖,战斗力不值一提。倘若相斗的是一俩百个死士或是江湖中人,恐怕当今皇帝再仁慈宽厚也不会放过周张俩家。
很快,皇帝也对长宁伯周彧、寿宁侯张鹤龄聚众相斗之事做出裁决,各打五十大板。命俩家名下所有的店肆,一律停止。同时下禁令:扰商贾夺民利者,令巡城巡按御史及所在有司执治。而且再次强调勋戚家人不得侵夺民利。
这也是当今皇帝朱祐樘实在太过宽厚仁慈,若是换了杀人王朱元璋,大概要血流成河了。
经此一役,那些勋戚官商集体消停了一段时间。可惜,杨莲亭知道这些只是假象,官商经济牵扯的利益太大,数目太大,没几个会不眼红不动心,也没几个会放弃到手的肥肉。朱祐樘在位还好,等他到去世后,往后的情况将比现在遭上百倍。
洛阳。
如今的真小七比之一年前更是出落得越发标致了,柳眉如黛,剪水双瞳,不施粉黛的面容显得秀丽淡雅,一身简单的淡绿sè襦裙,奥妙的身材若隐若现。
此时,真小七正在店里埋头算账。
“人贵有自知!别以为有副好脸蛋,装装可怜就能攀上枝头变凤凰,山鸡永远是山鸡。”
闻言,真小七抬起头,看向说话之人,说话之人她自然认识,是陆家的丫鬟,准确来说是陆清的母亲派给他的贴身丫鬟。
这一年来,陆清也未在出外游玩,反而老老实实的呆在了洛阳。他的父母以为儿子转xìng了,高兴得祭天拜祖。可不久后他们发现陆清经常私下与真小七来往。
对于陆清父母来说,真小七二人虽说是逃难而来,但到底是来历不明,而且她为了生计抛头露面,于陆家商会名下谋生。这时代的婚姻讲究门当户对,甚至对女子的德行要求极为苛刻。所以对于儿子与真小七交往过甚一事,二人皆是极为反对。因此才借着调离儿子上京之际,派个丫鬟来敲打敲打真小七。
“哎···”真小七暗叹一声,没有接话,她明白丫鬟这话说的是她。
她对陆清很感激,没有他,或许她与杨杞子二人早在一年前就丧命了。而这一年来陆清对她们也多有帮助,相处一年来,若说对知书达理、眉清目秀又心地善良陆清没好感那是骗人的,却没到非君不嫁的地步。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过分奢求,只盼望与杨杞子二人能过着平平安安的生活,找到杨莲亭便知足了。
待得那丫鬟离去,理清账目后,真小七便离开店铺,杨杞子还在家等她,她要回去做饭。
但真小七走出店铺没多久,便被人给拦下了。
来人一身华白sè锦衣,面相消瘦,却是嬉皮笑脸。骑着一头白sè的俊马横档住真小七的去路。
来人翻身下马,走到真小七面前,嬉笑道:“小七姑娘,我们真是有缘啊!”
“王公子,请问有何事?”真小七蹙眉道。
王公子再次欺近身道:“小七姑娘,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王某对小七姑娘你心仪已久,小七姑娘又何必拒王某与千里之外呢?”
“王公子说笑了,王公子你是金刀门门主的公子,小七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一个算账先生,多谢王公子错爱,小七高攀不起。小七还要回家给弟弟做饭,王公子请让开。”真小七后退一步,不卑不亢道。
来人却是洛阳豪霸金刀门门主的小儿子王仲强。
“哼···装什么贞洁烈女?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就算是陆家家主见了我也得恭恭敬敬,你竟然敢不识抬举。”王仲强上前抓住真小七的玉臂,撕破伪装,冷冷道。
第三十二章 头儿来了
红颜未必是祸水,但漂亮的女人身边通常伴随着麻烦,越漂亮的女人惹来的麻烦亦是越多越大。当然男人太过优秀也可能引来很多麻烦,不过那些例子相对于女人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人皆有爱美之心。不论男人女人都只会嫌自己长得丑,而不会嫌自己长得太美。
生而美丽是一件幸事。但也可能演变成不幸。
优胜劣汰!
求生是生物的本能,生命是如何产生的尚无从得知,但从生命诞生那一天起便一直本能的追求着长生。
繁殖是所有生命都有的基本现象之一,也是生命选择的一条另类长生的道路,把自己的一切传承下去并朝着有利自身的方向进化。在繁殖的时候,雌xìng动物大都有选择强壮的雄xìng动物交配的现象。而雄xìng必须靠打败或杀死竞争者来证明自己。
如此一来,雄xìng生物为了变得强壮,有足够的实力延续自己的生命,便必须掠夺资源来壮大自身,然后会抢夺更多的雌xìng来保证自己的生命能最大化繁衍下去。而为了后代成长,又将会去掠夺更多的资源。
人类虽有高智商,但依然没摆脱这种本能yù望,只不过有些人可以以理xìng战胜yù望,更多人不知不觉中遵循着本能行事。追逐名利说到底亦是为了所谓的资源。
就像女人梦想拥有白马王子一样的男人,男人追求梦中女神般的女子,说到底亦是一种本能yù望。当然也可以说得好听点:追求美好的事物。
真小七是个漂亮的女人,所以她的麻烦来了。
她认识王仲强,不可否则王仲强有着显赫的家世,财雄势大,其王家几乎便是洛阳一霸。父亲是金刀门门主中州大侠王元霸,交友广阔,上至达官贵人,下至江湖草莽,皆有其朋友,甚至他的女婿便是锦衣卫副都统。而王仲强相貌也算不俗。
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王仲强吃喝piáo赌无一不沾,是洛阳城出了名的恶霸。
这些,真小七都知道。
自从王仲强第一次见过她之后,便对她穷追猛打,一开始还伪装得彬彬有礼,但真小七何许人?孩童时期便沦落为乞丐,见过形形sèsè的人,阅历绝不是三步不出闺门的普通女子可比的。而且他们虽只经过杨莲亭不到三年的教导,但他们每一个人都受益匪浅。
平时有陆清、陆子衿在时她还能躲过王仲强的死缠烂打,可如今她孤身一人,而王仲强又撕破脸皮,她该如何是好?
真小七虽心中慌乱,但表面上却是冷静,呵斥道:“王公子,请你放尊重点,你王家在洛阳好歹也是名门望族。难不成你想在光天化rì之下,做出强抢民女之事来?”
“哈哈哈··既然你知道我王家在洛阳的地位,就应该知道,就算我真做出什么事来,我王家也担当得起!”王仲强大笑道,而后伸手一摸真小七的脸颊,桀桀笑道:“小七姑娘,只要你愿意,我一定不会亏待你,我马上纳你为小妾,总比你在陆家当个下人要好上百倍。”
真小七冷道:“让我选,我宁愿当个下人!”
“啪!!”
王仲强狠狠一扇真小七一耳光,面目狰狞道:“不识抬举!你以为就凭陆清那个书呆子就能保得了你?你太小看我王仲强了,我王仲强要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嘿嘿···陆子衿那丫头也长得很标致,说不得···”
真小七脸颊微微红肿,嘴角甚至有一丝血迹,眼神愤恨的看着王仲强。
“放开小七姐!”
却是迟迟不见真小七归来的杨杞子出门前来看个究竟,不料竟看到王仲强打了真小七一耳光,杨杞子顿时双眼yù裂,心中怒火丛生。当年众人中,他是最年幼的,作为唯一女子的真小七对他很是照顾,多年来的相依为命,俩人就像亲姐弟一般。如今见她被人打,顿时冲上一拳砸向王仲强。
“砰!!”
王仲强见杨杞子的拳头砸来,亦不惊慌,抬腿一脚便踢中杨杞子的小腹,将他给提得趴到在地。他终究是金刀门门主的儿子,虽然武功平平,却依旧不是杨杞子能应付的。
“杞子!”真小七惊呼道。
闻言,王仲强一笑,身后俩个仆人一左一右上前架起杨杞子。
“给我打!”王仲强命令道。
真小七叫道:“不要!”
俩个仆人架住杨杞子,一拳又一拳的往他胸口上招呼。
“不要!王公子,求求你,不要再打了。”真小七脸上梨花带雨,哭着声恳求道。
“噗!!”
杨杞子被打得吞出一口血。
“啊!!杞子!”真小七心中悲切,而后张口死死咬向王仲强那抓住着她的手。
王仲强疼得喊叫道:“啊!!臭女表子,快松口!”直到他忍受不了之时,终于松开了手,放开了真小七。
“不要打了!”真小七冲上前死死抱着杨杞子,护着了他。
王家俩个家仆一时不知所措,看向王仲强。
“杞子,杞子!”真小七擦拭着杨杞子嘴角的鲜血。
“小七姐!”杨杞子声音已是虚弱无力。
真小七紧张道:“杞子,你怎样了?我马上带你去看大夫。”说完便抱起杨杞子,但她终究是个柔弱女子,却是显得极为吃力,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几yù跌倒。最后唯有选择搀扶着杨杞子。
但是王仲强也不会轻易放她们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王仲强狰笑道。
真小七不甘道:“王仲强,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应该很清楚,只要你乖乖做我的小妾,他就是我的小舅子,我自然会好好待他。”王仲强笑道,接着脸sè一变,冷冷道:“否则,哼···”
杨杞子抬起头,决然道:“我呸,你休想!小七姐,绝对不能答应他!”
闻言,王仲强脸sè一僵,而后眼神狠辣道:“上!先把他的手砍下来,看他还嘴硬不嘴硬?“
“不!!不要!”真小七惊呼道,同时死死抱住杨杞子。
俩家仆抽出腰间之刀,上前分开了真小七和杨杞子,王仲强亦是上前一把抓住真小七。
王仲强笑道:“怎么样?小七姑娘,你可答应?”
杨杞子抬头看向真小七,喊道:“不,小七姐,不要答应他!”
“闭嘴!”一家仆呵斥道,同时一拳打在杨杞子小腹上。
真小七痛苦道:“不要再打他,我答应····”
“小七姐,绝不可以,你若答应他,我马上死在你面前!”杨杞子绝然道。
闻言,王仲强忍无可忍,怒斥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砍下他一只手!”
“少爷···这···”家仆犹豫道,吓唬吓唬还行,若真堂而皇之的在这大街上砍下一个人的手,官府追究起来可大可小,王仲强自然不怕,但他们身为家仆的难免遭殃。
王仲强脸sè狰狞道:“砍,天大的事有我顶着!”
家仆无奈暗叹一声,看向杨杞子时眼神又变得狠辣,一咬牙,闭上眼一刀砍向杨杞子的左手。
真小七嘶声喊道:“不!”
“噗!!”
血花飞溅,同时伴随着一声痛嚎。
“啊···”
但真小七和王仲强等人却是呆住了。
因为流血的不是杨杞子,而是那个家仆。
只见他手捂着右眼,鲜血直流,却是在他刚刚举刀之时,一把如闪电一般的飞刀击穿了他的右手,也击穿了他手中所握的刀柄,同时伴随巨大的力量拖着他的右手再次将飞刀插入他的右眼。
“硼!硼!硼!”
一声声极大的脚步声传入众人耳中。
真小七和王仲强闻声望去,却是一人极快的向她们飞奔而来,速度极快。
他步子埋得极大,极其有力,连地上被他踏足过的青砖都承受不住一一碎裂开来。
“嗖!!”
短短几个呼吸,那人便从六十丈外来势汹汹的冲到了王仲强面前,带起了一阵风。
当来人站在自己面前,看着那一双充满暴戾的眸子,王仲强心中不由自主的涌起一股寒意。松开了真小七,急忙后退几步。开口问道:“请问阁下何人?为何伤我金刀门的人?”
“金刀门么?”来人不屑道,而后冷冷道:“我是她们的头儿!”
来人便是杨莲亭!
他随陆清一道来到了洛阳,眼如鹰凖的他在马车之上便远远看到俩个家仆殴打杨杞子,一开始还不确定,但看清真小七的面容后,对比了记忆中的她,认出了她们俩个。
杨莲亭眼神冰冷的看着王仲强,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他在杨圆子墓前发过誓,不会再让人欺负杨杞子他们。
而现在,若不是他赶来,杨杞子或许就被这几人给打死了。
金刀门?在江湖上也就一个二流门派,之所以在洛阳能成一霸,那是王家累世多年的经营,族中又有朝廷为官者。
金刀门的实力与华山派根本没得一比,哪怕是现在没落的华山派也不行,若是十多年前人才鼎盛的华山派,灭了金刀门是分分钟的事。
“头儿!真的是你么?”真小七难以置信道。
“咳咳··头儿!”杨杞子亦是惊喜道。
杨莲亭转过头看向真小七和杨杞子,目光变得柔和,开口道:“是我,我来了!”
唰!
这时,王仲强突然出手偷袭,抽出一把匕首向杨莲亭背后插来。
“头儿,小心!”真小七惊呼道。
第三十三章 小小教训
他的耳朵,他身上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都在感受着周围空气的流动。
即便他不能‘看’见,但却如同看见一般,将捕捉到的一切动静在脑海中组合成影像。所以杨莲亭不用回头,王仲强的一切动静他都了若指掌,包括他突然出手偷袭。
见王仲强抽出一把匕首向杨莲亭背后插来,真小七顿时惊呼道:“头儿,小心!”
杨莲亭转过身子,小腹一缩,同时左手抓住了王仲强握着匕首的手腕。杨莲亭抬眼看着王仲强,嘴角勾起,笑得很灿烂,而后突然面sè一冷。
“咔嚓~~~”
却是杨莲亭徒手用蛮力硬生生捏碎了王仲强的右手手腕。
“啊~~~~”
痛不yù生的王仲强发出一声惨厉至极的嚎叫,这份非人的碎骨之痛令他当场晕厥了过去。
杨莲亭右手成爪状,一把抓住王仲强左肩头。唰!顺着手臂向下一滑,抓住了他的左手手掌。
“咔嚓~~~”
杨莲亭再次掰断了王仲强左手手腕。
“啊~~~~”
非人的疼痛令王仲强从昏迷中再次痛醒,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真小七和杨杞子俩人被吓得一呆,那俩声‘咔嚓’声令他们觉得毛骨悚然。
“咔嚓~~~~”
但杨莲亭还未停手,抬腿一脚踢在王仲强右腿小腿骨。
“啊~~~~”
失去支撑的王仲强扑倒在杨莲亭面前。
紧接着杨莲亭抬起脚便yù踩在王仲强左腿之上。
“不要!”这时,真小七阻止道,她上前拉着了杨莲亭,劝道:“头儿,够了,别再打了,再打会把他给打死的。”
杨莲亭冷道:“我就是要活活打死他。”
真小七急忙道:“头儿,不可以,他是金刀门门主的儿子···”
“金刀门算什么东西,他敢欺负你们,就算他是当今太子,我一样像踩死蚂蚁一样活活踩死他。”杨莲亭打断道,这一刻的他气息暴戾,神情孤傲,目空一切。
杨莲亭是人,他也会生气,虽然他很少生气。
若说他最讨厌什么人,大概便是那些游手好闲,好事不做专干坏事,任意践踏别人的二世祖。因为他当初便是被几个高官子弟逼得背井离乡,远走海外,最后才会来到这世界。
所以这样的人见一个,杨莲亭便揍一个,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而王仲强不但犯了杨莲亭的忌讳,甚至触犯了他的逆鳞。
真小七、杨杞子她们不但是他的学生,也是他的朋友,甚至同吃同住相处几年的他们更像是一家人。
所以杨莲亭一开始就决定了,要活活把王仲强给打死,至于这么做会带给他自己多少麻烦,多大麻烦,他都抛之脑后。
面对杨莲亭如刀光般凌厉的眼神和残暴的话语,真小七身心一颤,神情变得畏惧。但一想到是为了自己二人杨莲亭才会如此,真小七再次恳求道:“头儿,求你了,别再打了,打死他,你会被官府通缉的。”
感受到真小七的畏惧,杨莲亭暗怪自己吓到了她,深深一个呼吸,平息下心中的怒火。
“驾~~驾~~~”
“吁~~吁~~~”
不一会儿,俩辆马车一前一后停在杨莲亭几人身后,却是陆清父子和陆子衿、陆青青姐妹俩赶来了。
一路上,杨莲亭与陆清侃侃而谈,从四书五经到佛道经典,再到天文地理。陆清喜爱游玩各地名胜,但杨莲亭如同一本活的百科全书一般,见识极为广博,岂是陆清能比。相处下来,杨莲亭几乎无所不知的渊博知识深深的折服了陆清及陆子衿等人。
就连陆清的父亲陆仲源,也对杨莲亭随口谈到一些商业哲学和经商理念大吃一惊。
尤其知道杨莲亭才十三岁时,陆家众人更是惊讶的张大嘴巴久久未言。
陆清急忙跳下马车,上前紧张问道:“小七姑娘,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
“小七姐!”陆子衿、陆青青亦是从马车中下来。
真小七微微欠身,向几人行了行礼。
“天啊!是王仲强!”这时,陆清的父亲陆仲源惊骇道。
陆仲源已是不惑之年,身形中等,相貌堂堂,温文尔雅,嘴上胡须如八字,脸上总挂着生意人特有的微笑。
但此刻,陆仲源看到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上抽搐哀嚎的人竟是金刀门的少主王仲强,顿时大惊失sè,全无往rì的处变不惊。
此时的王仲强躺在地上泪水横流,却已是意志涣散,非人的痛楚让他的jīng神处在崩溃的边缘。
片刻后,听完真小七的简短述说,陆清兄妹几人一脸愤恨,同时也心中庆幸,若是今天他们没有赶来,真小七与杨杞子处境堪忧。
陆清骂道:“衣冠禽兽!”
“哼~~杨莲亭,揍他,给小七姐报仇。”陆子衿狠狠道。
这时,陆仲源大声呵斥道:“都给我住口!”而后看向杨莲亭和真小七,责怪道:“你知不知道你们闯下大祸了?你将他伤成这样,王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陆清反驳道:“爹!明明就是王仲强对小七姑娘不轨,纵仆伤人在前。”
“清儿,你应该知道王家的势力有多大,不是我们陆家可以抗衡的。王仲强被打成这样,王元霸他岂能容下这口气?”陆仲源叹息道。
杨莲亭平静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我一人扛下,不会牵连陆家。”
陆仲源一愣,心道:“若是如此的话最好了,希望王家不要迁怒我陆家。”同时反应过来,指着地上的王仲强,对随从急忙道:“快!快!快将王公子送回王家医治。”心中念道:“阿弥陀佛,佛祖,千万保佑王仲强他别死了。”
闻言,陆家的家丁下人顿时和王家的另一个家仆将王仲强抬回金刀门去。
而杨莲亭则是搀扶过杨杞子,搭着他的手腕一号脉,发现他内伤不轻。当即让真小七带路,回到了她们的住处,为他治疗。
“杞子放心,细心调养一段时间,很快便能痊愈。”杨莲亭安慰道。
杨杞子却是问道:“头儿,这些年你都去哪了?一年前村子被盗贼洗劫···”
“我知道,那一天我刚好赶回了村子。”杨莲亭打断道,而后对二人说起了自己拜师华山一事。
真小七恍然道:“原来头儿在华山,难怪我们去嵩山和武当都找不到你。”
杨莲亭皱眉问道:“当年我托人送了封信回去,告知了此事。你们没有收到么?”
“信?什么信?我们从没有收到头儿捎来的信。”真小七疑惑道。
闻言,杨莲亭冷哼一声,兴隆镖局的那个镖师竟然没帮自己送信。思虑一阵,便接着说道:“一年多前,我跟师傅师娘回了代州一趟,但是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我找遍了村子,最后在村口找到了圆子的坟墓,是小白给他立的,但小白一家亦是不知所踪。我又找遍了附近的村子和镇子,却一直没有找到你们几个。那一rì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哥~~~”
“圆子哥~~”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听杨莲亭亲口说出杨圆子已死的事实,真小七和杨杞子二人不免悲从中来。
“头儿,是这样的。”真小七哽咽的述说着当rì的情形。
言罢,杨莲亭才知道与他心中猜测的一般无二,杨圆子是为了掩护她们逃走才会身死的。而后又问道:“初一和王喜他们呢?你们有没他们的消息?”
“没有,当rì他们俩个早早便出门去,一直到我们离开都没回来,这一年来也没有打听到他们的消息。”真小七摇摇头道。
杨莲亭叹息道:“哎~~没消息总比坏消息好,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我一定会找到他们的。”而后又问真小七是如何逃出代州的。
真小七说出了一个让杨莲亭疑惑的名字---曲洋。
当rì二人逃入深山遇到盗贼,是曲洋相助,真小七和杨杞子才得救。
“曲洋?魔教光明右使?或者只是同名?”杨莲亭心中念叨,他自然听说过曲洋之名,却没想到曲洋竟是真小七二人的救命恩人。
而后真小七便说到了相遇陆清,并在他的帮助下走访了嵩山和武当,一直到留在陆家商会。
杨莲亭自然知道一个女孩带着一个孩子穿州过省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虽然真小七没说,但他知道她们一定吃了会多苦,若不是遇到陆清,或许她们将会过得很悲惨。不由对陆清多了几分感激之情,寻思着如何还这个人情。
“头儿,你今天将王仲强打成重伤,我怕~~~~”真小七担忧道。
杨莲亭摆了摆手,笑道:“没事,只是一点小小教训,金刀门与华山一比不值一提。”
而另一边,当王仲强被抬回金刀门时,整个王家都炸开锅了。
“谁?到底是哪个贼子如此残忍?将二弟伤成这般!”
说完之人却是一头梳桃尖顶髻,身着紫sè襦裙,端庄优雅的年轻美妇,她便是王元霸的唯一的女儿,如今已是嫁为人妇,她的丈夫便是锦衣卫副都统林震南。
林震南相貌堂堂,富有威严,此时他便站在其妻子身旁。
“哼~~~竟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欺负到我们金刀门王家头上。”一长相与王仲强颇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冷冷道,他便是王元霸的长子王伯奋。
“都给我安静!”这时,一人走进大厅,呵斥众人道,他便是金刀门门主王元霸。
只见他满面红光,颚下一丛长长的白须飘在胸前,jīng神矍铄,左手呛啷啷的玩着两枚鹅蛋大小的金胆。武林中人手玩铁胆,甚是寻常,但均是镔铁或纯钢所铸,王元霸手中所握的却是两枚黄澄澄的金胆,比之铁胆固重了一倍有余,而且大显华贵之气。
但当王元霸走到儿子身前一看,脸sè顿时变得yīn沉下,查看了伤势后,心中不由又惊又怒,冷冷道:“好狠的手段。”接着又愁眉紧锁,自语道:“这份指力难道是少林的大力金刚指。”看向俩个家仆,怒喝道:“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给我从实招来。”
第三十四章 以一敌百
“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给我从实招来。”
闻言,未受伤的家仆顿时跪下磕头,而后说起了今天之事,不过却是颠倒过来,王仲强路见不平是为了救人才被打伤的。
“岂有此理!相公,我们马上去为弟弟报仇。”林震南的夫人王氏怒道。
王元霸则是皱眉问道:“你说打伤少爷的人只是一个十五六岁般大小,书生模样的少年郎?而且与陆仲源相识?”知子莫若父,王元霸自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货sè,见义勇为这些事他是自动过滤过去,对于这些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到底是谁打伤王仲强,又是何门何派。
“是的,老爷,他的确是书生打扮。”家仆回道,而后又说道:“他腰间佩剑,还有他好像还会使飞刀,王福的右手和右眼就是被他一刀给打穿的。”
“剑、飞刀、指力、腕力!没听说过少林出了这么个年轻的少年高手,他到底是何人?出自哪个门派?”王元霸嘀咕道。
另一个仆人的伤王元霸也看过了,看出了出手之人要么腕力极大,要么内力极为深厚。否则不可能洞穿手骨和刀柄还有余力。但知道出手之人是个少年后,王元霸更倾向于是腕力极大。
“爹!不管他是谁,他把弟弟伤成这样,这个仇我们一定报,否则我们金刀门王家如何有颜面在江湖上立足?”王伯奋开口道。
“对,相公,我们一定要为弟弟报仇,现在就召集人手去会一会这个小贼!”王氏愤然道,她虽为人妇,但作为金刀门大小姐的她依然改不了往rì的泼辣脾气,说完便拉着林震南yù走出大厅。
这时,林震南身后一名锦衣卫道:“副都统,是否需要调集弟兄们?”锦衣卫却是横行无忌惯了,在他想来,管他什么人,先拿下再说。
林震南看向王元霸,问道:“岳父大人可有定夺?”
闻言,厅内众人齐齐看向王元霸。
王元霸闭目思虑一阵,而后睁开眼,凛然道:“好,你们即刻召集人手,去陆家向陆仲源要人,将那人生擒而来。记住,未弄清他身份之前先别伤了他xìng命。”王元霸心中虽存疑虑,但他知道不能无动于衷,必须要还击,否则金刀门威严不再,王家也颜面扫地。而自己的女婿是锦衣卫副都统,即便对方有什么大来头,也有锦衣卫为王家分摊风险。更何况,他好好的一个儿子被打成废人,王元霸怎能不气?
“是,爹!”
“是,岳父大人!”
夜幕悄悄降临,洛阳城也吹起了凉丝丝的秋风。
杨莲亭与真小七和杨杞子分隔数年,今夜终于又坐在一起共进晚餐了。
平时她们俩很节省,但今夜的菜很丰盛,不仅有好菜,还有美酒。
“俩位大哥,别客气。”真小七招呼俩个华山外门弟子道。
杨莲亭没什么架子,一路上也从未将俩个外门弟子当下人看,同吃同住并未亏待。
“头儿,来,我敬你一杯。”杨杞子举杯道。
杨莲亭抢过他手中酒杯,一饮而尽,道:“你有伤在身,不宜喝酒。”
闻言,杨杞子憨憨一笑。
真小七点头道:“不错,杞子,你不能喝酒。”说罢却是自己举起酒杯,说道:“头儿,我敬你一杯。”而后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
看着眼前记忆中的小女孩已然蜕变成一个大姑娘了,杨莲亭不由心中感叹时光竟是如此匆匆。
可惜,杨莲亭还没来得及吃上一点菜,便有人冲进来打扰了他进食。
却是陆清的随从陆华,神sè匆匆道:“杨少侠,不好了,王家那边出动了,而且当中还有锦衣卫。”
“噢~~~还有锦衣卫?”杨莲亭疑惑道。
陆华回道:“王元霸的女婿便是锦衣卫副都统林震南。”
闻言,杨莲亭这才释然,江湖事江湖了,王家若是勾结朝廷中人对付江湖人士,那是会被武林中人所不耻的。不过杨莲亭这才想到,貌似王家不知道他是华山派弟子。
陆华急道:“杨少侠,你们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为什么走?”杨莲亭道。
“杨少侠,好汉不吃眼前亏,王家人多势众,来势汹汹~~~”陆华劝道。
但却被杨莲亭打断了,道:“我若走了,陆家就麻烦了。”
陆华一怔!他自然知道这点,但是他受陆清所托,要安全送走杨莲亭和真小七等人。
“而且,也走不了,他们已经来了。”杨莲亭无所谓道,他已经听到了地下传来的阵阵马蹄声,喃喃道:“人还真不少。”
闻言,陆华及真小七等人皆是一震。
言罢,杨莲亭便坐回桌上,悠闲的吃起饭。见众人诧异的看着自己,杨莲亭笑道:“不填饱肚子,等下哪有力气打架?你们也坐下一起吃。”
原本紧张的气氛却是被杨莲亭一句话给化解不少。
陆华看着杨莲亭,眼神充满崇拜。
为了不拖累陆家,他不愿逃走,不,或者他根本就不怕,为什么要逃走?
临危不惧,处变不惊,将生死置之度外,这才是真正的一个英雄。
杨杞子亦是坐下与杨莲亭一同吃饭,在他心中,头儿便是无敌的,只要头儿在,他便不怕。
真小七心中虽担忧,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坦然面对了。
“蹬蹬蹬~~~~”
不一会儿,众人皆是听到了一阵阵马蹄奔腾的声响。
“王家的人到了!”杨莲亭看着俩个外门弟子,脸sè一正,严肃道:“你们保护好她们俩个。”
“是!”二人应道。
陆华亦是应道:“杨少侠放心,陆华就是拼了xìng命亦不会让人伤害到小七姑娘和杨兄弟。”
“多谢!”杨莲亭道,说完拿起一壶酒走了出去。
众人亦是跟在他后面。
这时,那外门弟子推了一下另一人,问道:“掌门不是给了根火箭吗?我们要不要?”
闻言,另一个外门弟子从怀中掏出一根火箭。
这根火箭不是华山派召集同门的信号箭,而是五岳剑派的召唤盟友的信号箭。五岳剑派结成联盟,定下攻守互助条约,而五派弟子若有危难,其余四派若是在场自然要出手相助。否则的话五岳剑派还结什么盟?
岳不群、宁中则疼爱杨莲亭,知他内功虽浅薄,但实力却不逊二流高手,便是遇到一流高手,只要不是轻功身法极快,他也能全身而退。但猛虎架不住群狼,俩人知道杨莲亭待人和善,但xìng子却是孤傲,从不求人。二人便给了随行的外门弟子这根火箭以备不时之需。
“希望有用吧。”那弟子念叨道,引燃火信,发shè出信号。
“咻~~”
“嘭~~”
夜幕中出现一朵璀璨的烟花,形状却是如五柄剑一般,悬挂在夜空。
二人的话自然一字不漏的被杨莲亭听到,但他也不是迂腐之人,并未说什么。而且能不能召来帮手也难说呢。
“咦~~~这是我五岳剑派的救助信号,难不成五派弟子中有人在附近遇险?”
此时,洛阳城一处酒楼中,一道人惊异说道。
道人约莫三四十岁,相貌白净,面相刚毅,神态庄严。而与道人同桌而坐者竟是岳不群夫妇及定逸、定静二人。众人皆是要前往嵩山派召开大会,商讨要事,途中不期而遇,同在洛阳逗留一宿。
岳不群道:“诸位,我等即刻前去支援。”
说完,众人便齐齐起身,走出酒楼,向信号方向赶去。
林震南等人亦是看见了烟花信号,皱了皱眉,但他身为锦衣卫,一来为了避嫌,却甚少与江湖中人来往。二来五岳剑派的火箭信号出现次数却是极少,是以他并未认出。
真小七的住处离陆家大宅不远,但杨莲亭几人走出大街时,便看到三十多骑人马,后面还陆续跟着几十号人。
而陆家亦是倾巢而出,府中三十多个壮年站立于家主陆仲源身后。
杨莲亭望去,却见俩男一女一位策马走到陆仲源面前,一名与王仲强容貌有几分相似的男子喝道:“陆仲源,将打伤我弟弟的凶手交出来,否则我踏平你陆家。”此人却是王伯奋。
闻言,陆仲源脸sè煞白,颤声道:“王公子,那人并不在我府上,而且他亦并不是我陆家中人。”
“少废话,你交还是不交!”王伯奋呵斥道。
这时,陆清与陆子衿冲了出来,不愤道:“分明是你弟弟强抢民女,纵仆伤人在前才会被杨兄弟打伤,这样的衣冠禽兽死不足惜。你们王家竟然还有脸出来抓人!”
王伯奋脸sè一变,当即喝道:“住口!我金刀门王家在洛阳名声赫赫,我弟弟何等身份,岂会做出这等下作之事?看来你们陆家是存了心要包庇凶手,竟然颠倒黑白。”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你弟弟的确是衣冠禽兽。”
却是杨莲亭开口道,他缓缓走到陆清身边。
“杨兄弟,你?”陆清惊异杨莲亭几人竟是未走。而其父亲陆仲源见杨莲亭这个正主来了,却是松了一口气。
王伯奋喝道:“你是何人?”
“我就是打伤你弟弟的人,可惜,要不是怕吓着小孩子,我一定会活活打死他的。”杨莲亭平静道。
闻言,王伯奋几人怒极,林震南的夫人当即喝道:“原来就是你打伤我弟弟的。”说完一鞭挥向杨莲亭。
杨莲亭提起一口真气,脚下一点,身子向后掠出二丈。
“夫人!”林震南按住其夫人的手,而后抬头看向杨莲亭,问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伤我妻弟?”林震南到底是久居官场,为人谨小慎微。
闻言,杨莲亭意味深长一笑,并未回答。
他明白,林震南想知道的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他的来头,他的靠山。
很多时候,正义不会站在好人这边。
倘若没有他,杨杞子或许会被打死,而真小七亦会被玷污,谁会帮她们讨公道?
倘若他不会武功,救不了人反被王仲强打死,谁会帮他讨公道?
而此刻,若是他有天大的来头,王家便不敢动他一根汗毛,甚至只要他的靠山是王家得罪不起的,王家甚至会对他卑躬屈膝。但他若只是一个没身份没背景没靠山的普通人,眼前这近百人可以活活将他打死。最后还会被倒打一耙,原告变被告,死后还得背上骂名,受人唾弃。
他救了好人,打了坏人,伸张正义。
但现在,正义与否,决定因素却在于他的身份。
形势比人强,形势就是正义。
这些杨莲亭明白,但明白不代表认同,倘若他认同,又怎会宁愿背井离乡亦不愿向人下跪认错?又怎会穿越到这世界?
因为他没有错!
只是他太弱了,没能力向世人证明自己没错。
此情此景与当初是多么相似,可他不再是当初的他,现在的他变强了,以后还会更强。他不想抬出华山派的名头,仗势欺人之事他深痛恶绝,又怎会去做这样的事?
杨莲亭微微一笑,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脱去书生长袍,显露出一身充满爆发力的流线型肌肉,还有那密密麻麻的骇人伤疤。
他走到右侧一棵绿柳树前,俯身弯下腰去,两手抱紧树干,怒喝一声:“啊~~”竟是硬生生将那棵大树连根拔了起来。
林震南看到杨莲亭一身密密麻麻的伤疤之时便知道己方遇上一个可怕的敌手,此时见到他拔起绿柳树更是惊骇得话都说不出。
“嗖~~”
杨莲亭单手抓着绿柳树,向前一挥,将柳树当成武器,指着林震南等人,运足真气喝道:“战!!”声如洪钟,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令众人心中一怔!就连林震南三人胯下骏马也开始不安的嘶鸣。
他想战,他想以一敌百。
他不服,也不认同这些所谓的规则,所谓的形势,所谓的正义。
他要凭自己的实力打破它。
成王败寇。
胜,他便证明自己没错。
胜,他便证明自己是正义的。
PS:最近身体不太好,jīng神状态有点差,肝炎难治疗,转氨酶849,超出20倍,看了好几个大夫,今天本想码上俩章,不过今天星期四,生意又有点忙,四千字大家就凑合着了。
关于抱怨剧情进展慢的朋友,我也只能表示无奈,我想写一个完整的故事,而不是照着原著和电视剧走,只能剧透下,乞丐五人组一开始不在我设定内容之内,他们的出现只是为了变现出主角善良一面,最后决定一些重要配角的剧情划分给他们。而这些配角,甚至包括陆子衿陆青青都是为后来和教主的感情发展所准备的。
当然也因为我码字真的很慢,我不是专业的写手,甚至当初我的高考作文看了题目就打瞌睡睡着了,睡醒才有jīng神写。
第三十五章 出手击杀
王元霸双手负于后背,手握俩枚金胆,于大厅之中来回踱步。
当看到夜幕中那如五柄剑形状的烟花信号后,王元霸便面sè凝重,因为他知道或许自己估计错误了。
“来人,快备马。”王元霸对下人命令道。
他以为哪怕对头出自少林寺,也不会对王家产生什么致命打击,洛阳东临嵩岳,王家中人经常上少林寺烧香礼佛,王元霸与少林方丈亦是有过数面之缘。而少林是泰山北斗,爱惜羽毛,行事必是讲究公平公正。所以对头若是出自少林,王元霸反倒不惊。
但现在自家人马刚刚出动,陆家方向便出现五岳剑派的召集信号,王元霸从没见过这信号,但五剑形状的烟花信号是哪个门派?老谋深算的他不想而知。尤其是嵩山派离洛阳亦是不远。那对方极有可能便是五岳剑派中人。
五岳剑派中单一门派都比不过少林武当,但五岳剑派联盟却是可以,而金刀门王家连五派中最弱的恒山派都比不上。
最关键的是五岳剑派如今是江湖之中风头最盛,名声最响的门派。尤其王元霸对嵩山派这个邻居霸道**的行事作风心有余悸。如今对方召集门人帮手,而自家人马中却是有锦衣卫,争斗一起难免会有死伤,到时王家必然与五岳剑派接下仇怨。
以如今的江湖格局,让王元霸选,他宁愿得罪少林,亦是不愿开罪五岳剑派。
“战!!”
此时,站在远处的真小七与杨杞子等人看到这令人震撼的一幕亦是顿时热血沸腾,包括俩名华山派外门弟子和陆华在内的五人都是一脸崇拜的看着战意高昂的杨莲亭。
陆家众人亦是目瞪口呆,陆清喃喃道:“君子喻于义!大丈夫当如是也!”
看着眼前宛若天神般神威凛然的少年,林震南不由心中感叹道:“若能去驰骋沙场,必将是一名万人敌啊!”但杨莲亭连名字都没说就直接高调宣战,这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战又不是,不战又更不能,须知他们来此便是来擒住杨莲亭的。
林震南的夫人和妻舅王伯奋此时亦是被深深震撼到,兄妹俩个也明白了,眼前这少年不单是指力、腕力强劲,而是实实在在的天生神力。
“可敢一战?”
杨莲亭再次喝道,此时他已是将战意攀升到顶点,双眸深邃而又清幽,锐利如狼,话语充满了挑衅。
曾听过岳不群和宁中则介绍过江湖名宿、武林高手的他知道金刀门王家武功最强的是王元霸,虽颇有盛名,但其实力却是不如岳不群。而以王家的势力哪怕请来帮手,也决计请不来那些一派掌门的宗师级高手。
最起码目前这近百人中,杨莲亭还没发现有一流高手。
由始至终,他都未惧怕过王家,若不是因为不愿牵连陆家,杨莲亭甚至都不愿浪费时间在这帮人身上。
但现在他只能战!
只有把王家打怕了,只有震慑住整个王家,陆家才不会被无辜殃及。
而且面对这样一帮欺善怕恶之辈,杨莲亭也很想揍上一顿教训教训。
他不用剑,而拔柳树当武器是因为他的剑势凌厉,众人围攻之下他防御尚且无力,更不可能还有余力留情,到时为了自保他一定会大开杀戒。
一寸长一寸强,用这粗壮的柳树当武器,挥舞之下攻守兼备,旁人便难以欺身。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杨莲亭自然知道这个浅显的道理,宣战之后见对方惊愕,顿时再次先声夺人,便是为了打击对方士气。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倘若对方没有实力远胜自己的高手,或是果断鼓舞士气应战,便已是未战先败。
果然,在杨莲亭再次邀战之后,在场众人皆是回过神,窃窃私语,亦有骂骂咧咧,但那汹汹气势已是不再。
林震南脸sè一变,心想对方如果不是艺高人胆大,那么便是疯子。
“岂有此理,黄口小儿安敢轻看我金刀门?都给我上,给我拿下这狂妄小贼。”却是王伯奋恼羞成怒,面sè狰狞道。
王家众人亦是已等得不耐烦了,闻言当即齐齐喊杀,冲了上来。
王伯奋话音一落,杨莲亭便扛着柳树向着左侧奔跑。
当然,他并不是要逃,而是不愿波及他人,尤其是陆家还有身后不远处的真小七等人。
“小贼休走!”
“追!!别让他逃了!”
当杨莲亭跑出一段距离,来到宽阔的广场后当即停下,抡起柳树回身一砸。
“硼——硼——硼——”
顿时砸中紧追他身后的三匹骏马,马上之人应声扑落于地。
“啊——啊——啊——”
杨莲亭横抓柳树于头顶,用力一砸,粗壮的树干脱手而出,砸中前方马上数人。
“硼!!”
杨莲亭身体微弓,脚下猛地一蹬,将地上青砖踩得粉碎,向前一冲接着了柳树,双手一抡,向右侧一砸,而后抓住柳树向前直直一个冲刺,直捣黄龙,撞伤数人。如狼入羊群般冲进王家众人的包围圈。
粗壮的柳树在他手中若如一把棍子般得心应手,舞得虎虎生风,一时间王家众人竟是毫无招架之力。
见己方这么多人围攻之下,不但不能伤到他丝毫,还折伤了那么多人马,王伯奋yīn沉着脸sè,怒道:“散开围住他,用暗器,扔霹雳弹。”
闻言,林震南眉头一皱,他们这么多人对付一个少年已是胜之不武,若还要用上暗器和霹雳弹,传出去对王家名声打击太大了。
众人齐齐后退,想将杨莲亭团团包围,而后有些人掏出飞镖暗器,有些人则是直接将手中之刀扔向杨莲亭,只有几个锦衣卫掏出黑乎乎圆形的霹雳弹砸向杨莲亭。
但杨莲亭并未坐以待毙,在众人后退时他便顺着声音,冲着王伯奋的方向突围。
“嗖——嗖——嗖——”
耳边清晰传来了暗器,长刀,霹雳弹陆续向自己砸来的细微声响。
杨莲亭喝道一声,双手抱树,奋力向地上一砸,整个人半蹲了下来,竟是将柳树插入青砖地面,同时他运足气劲,两脚一收,借力用力,奋力向上一跳,跃起之时脚下再次一点柳树,高高跃起于半空之中,躲过了袭来的暗器。
“住手!!”
“嗡——嗡——嗡——”
这时,竟是锦衣卫中有人使用了强弩,shè向空中的杨莲亭。
而那声‘住手’却是林震南喊出,杨莲亭的表现让他既是惊骇又是佩服,又害怕他有什么大来头,不愿伤他xìng命,平白惹下大敌。
可惜,为时已晚。
锦衣卫在朝中,在民间素来横行无忌惯了,即便是朝廷大臣遇上他们亦是礼让三分,唯恐得罪他们。让他们养成了自视甚高,狂妄自大的心xìng。而今rì,多名锦衣卫被杨莲亭砸伤,自是一肚怨恨,而且他们本就不是江湖中人,不会顾什么江湖道义,武林规则,朝人背后放暗箭他们不觉得有什么错。
“伧啷——”
在听到弩箭破空声时,杨莲亭便心中一惊,当机立断拔剑出鞘,极快的挥舞,顿时剑光连连。
“呯——呯——”
“噗——噗——”
双方离得太近,身处半空,无处接力的杨莲亭终究无法像在平地一般发挥实力将爆shè而来的弩箭一一挡下。
他用剑挡下了三道,避过俩道,却依然被弩箭shè中,一道shè中后背左肩胛骨处,一道shè中右边大腿。
好在这弩只是小型弩,而杨莲亭在中箭一瞬间便绷紧了全身的肌肉筋骨,体质强悍的他虽未达到坚硬如铁、刀枪不入的程度,但也极大的抵消了弩箭的威力,否则后背那一箭足以威胁他的xìng命。
虽中俩箭,但杨莲亭依然一个翻身,稳稳落足于地上,冷冷的看着众人。而后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拔出大腿和后背上的俩枝箭矢。
“呲——呲——”
殷红的鲜血喷洒而出,但杨莲亭置若罔闻,旁若无人的从腰间扯下一瓶酒仰头灌下。
而因为林震南那句‘住手’,众人亦是一时间茫然的停了下来,齐齐向他看去,而后怔怔的看着杨莲亭在那独饮。
“硼——”
酒水饮尽,杨莲亭环视众人,而后徒手捏碎了酒瓶。怒吼道:“杀!!”
‘杀’字一落,杨莲亭便甩出手中酒瓶碎片,击中前方一个锦衣卫,插入了咽喉之中,立时毙命,从马上跌落倒于地下。
这些人既然以众凌寡,又不顾江湖道义暗放冷箭想要杀他,杨莲亭自然也不会再留情。此时他的气息已如受伤的野兽一般狂暴起来。
“嗖——”
在手中碎片甩出之时,众人还未回过神之际,杨莲亭身形一动,提剑向前刺去。
这个‘杀’字让林震南脸sè一白,尤其在那名下属被碎片击杀后,他知道双方的仇是结下了,也知道对方一开始已经是留情了。
唰唰唰!
“啊——啊——”
杀意凛然的杨莲亭出手不再留情,飞刀如疾风,快剑如闪电,招招致命,触之必死。
“乐儿,师兄,是乐儿!”
此时,岳不群与定逸师太等人赶到了。
“伧啷——”
见爱徒被人围攻,岳不群脸sè一变,拔剑出鞘,当即与宁中则冲入人群之中。
定逸师太等人对视一眼亦是冲杀了进去。
“砰——砰——”
岳不群运足真气,面上出现了淡淡的紫气,双袖一震,震退身旁数人,而后身形一跃,来到了杨莲亭身边,关切问道:“乐儿,没事吧?”
“乐儿,你怎么样了?”宁中则亦是冲上前来紧张问道。
定逸师太等人提剑作防御姿态,挡住了众人的进攻方位,护着中间的杨莲亭。
“住手!住手!都给我住手!”
这时,一道声音由远至近响起,王家众人认出这道声音,知道是自家门主到了,顿时齐齐停下。
而就算没有王元霸的命令,他们这些人也坚持不了多久,一个杨莲亭他们都还拿不下,又怎是岳不群、宁中则、定逸师太等众多高手的对手。
第三十六章 唇枪舌剑
五岳剑派跟随掌门而来的众弟子此时亦是冲上前来与王家众人对持,形势短短一时间便扭转了过来。
宁中则见杨莲亭受了伤,顿时心疼道:“乐儿,你怎么样了?”而后看向王家人,神情冷厉道:“放心,有师娘和你师傅在,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杨莲亭神sè一缓,道:“师娘,我没事,只是一些皮肉伤。”
而此时,王家人马之中分开一条道,走出来一人,而王伯奋、林震南夫妇都是上前跟在他身后。杨莲亭心知此人大概便是王元霸。
王元霸走上前来,抱拳行礼,一脸歉意道:“误会,误会,在下金刀门王元霸,见过诸位。”
“头儿!”
“杨兄弟!”
这时,俩个华山派外门弟子领着真小七二人与陆家众人上前来。
“参见掌门。”二人对岳不群行礼道。
真小七与杨杞子二人紧张问道:“头儿,你怎样?”
“杨兄弟,你的伤要不要紧?”陆清亦是关心道。陆子衿、陆青青姐妹俩眼冒星星,充满崇拜的看着杨莲亭,他今夜的表现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
杨莲亭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放心,我没事。”
岳不群上前对王元霸一拱手,不卑不亢道:“原来是中州大侠王老英雄,在下华山派岳不群,请问我弟子有何处得罪了金刀门?”
王元霸道:“原来是华山派的岳掌门,今rì之事却是颇为曲折,我想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哼……误会?你金刀门这么多人围观一个孩子,一句误会就想推搪过去?”宁中则上前一步,冷哼道。
岳不群一拉宁中则,低声道:“师妹,稍安勿躁。”而后对杨莲亭道:“乐儿,你过来,跟师傅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闻言,杨莲亭走到岳不群身边,真小七、杨杞子与陆清等人亦是跟在他身后。
杨莲亭对岳不群等人微微躬身行了行礼,道:“师傅,是这样的。”而后介绍着陆清、真小七几人,道:“弟子在京城机缘巧合下结识了陆兄,从陆兄几人口中得知了我一直在寻找的俩个朋友的下落。”
闻言,知晓去年之事的岳不群、宁中则及定逸师太几人顿时看向真小七二人。
真小七与杨杞子二人上前对众人一一行礼,而后述说了今rì王仲强欺辱她二人之事。
听完,王元霸及王家等人的面sè顿时难看起来。
“岳掌门,这是误会……”王元霸辩解道。
但杨莲亭打断道:“师傅,师娘,若不是弟子恰恰于今rì赶到洛阳,她二人下场可想而知,须知今rì哪怕弟子晚到片刻,杞子的手便已被那恶仆斩下。弟子不愿此事牵连陆家,是以留了下来,便是想要与王家彻底了结此事。而王家竟是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甚至出动了锦衣卫。弟子本不愿大开杀戒,是以拔柳树作武器,不想王家人竟是歹毒的使用暗器、霹雳弹还有强弩,弟子为求自保才开了杀戒。此事,今夜在场的所有人皆可作证。”
杨莲亭倒是简短的实话实说,没有添油加醋,他占尽一个‘理’字,也不需要添油加醋。但这些话却让王元霸等人脸sè一变。
到此,众人才知今夜之事的来龙去脉,当听到‘锦衣卫’时,在场的江湖众人皆是怔了怔,皆是齐齐看向王家中人。
xìng情刚烈,是非分明但又脾气暴躁的定逸师太顿时对着王家人怒斥道:“哼……金刀门竟然勾结朝廷锦衣卫围攻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竟还如此卑鄙无耻的暗箭伤人。”
“误会,误会!”王元霸顿时向众人解释王家并未勾结锦衣卫,而是因为林震南的关系才出动了锦衣卫,对着众人一一致歉。
这时,王伯奋上前道:“爹,这事又不全怪我们,是他一上来就宣战的,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华山派的。”
杨莲亭冷笑道:“哼……这事与杨某是不是华山派弟子又有何干系?难道你们王家都是这样对人不对事,不分是非对错,只论身份高低?”
闻言,众人一愣!
“说的好!”这时,那道人,而后眼神赞赏的看了看杨莲亭,对岳不群说道:“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师傅是君子,徒弟也是君子,岳先生,你真是收了个好徒弟,让天门好生羡慕。”
原来这道人便是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天门此人是难得的正人君子,嫉恶如仇,他武功高强,但又同定逸师太一样xìng子刚烈,脾气暴躁。
岳不群谦虚道:“天门师兄过誉了。”
王家众人却是哑口无言,因为今夜之事本就是他们有错在先。林震南更是心中懊悔,平白无故结下大敌,手下几个兄弟被杨莲亭所杀,他作为副都统必须为这事负责,倘若因此事在朝中被人参上一本,轻则受罚,重则丢官。
至于帮弟兄报仇?
林震南此时想都不敢想,他想的是如何向对方解释,才不会得罪眼前五岳剑派中的三个掌门。
定逸师太亦是点头赞道:“杨少侠说得不错。”
“就算我弟弟他有错在先,但你下手也太重了,废了我弟弟的手腿。”林震南的夫人不甘道。
杨莲亭还未反驳,陆清便插口道:“衣冠禽兽,死不足惜。”
“你……”王夫人一怒,手指陆清,却被王元霸拦下。
王元霸上前对着杨莲亭深深一个鞠躬,行了个大礼,歉然道:“此事全怪老夫,是老夫受下人蒙蔽,未来得及明察便被仇恨蒙了心智,以至于冒犯了杨少侠,此事老夫定会给杨少侠及岳掌门一个交代。”
闻言,杨莲亭不由高看了王元霸几眼,识时务者为俊杰,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王元霸能在江湖中打下一个中州大侠的名号,又将整个金刀门王家经营的有条不紊,却也不是一个莽夫,更不是像他儿子一样是个草包。
姜还是老的辣。
就当下而已,王元霸纡尊降贵向一个后辈认错并行大礼,把过错一人揽下,在场众人便会认为他敢作敢当,先赢得了众人的好感。又把罪责推给家仆和王仲强,正所谓不知者不罪,使得众人也觉得不能全怪王元霸。
想通此处,杨莲亭心中冷笑,上前扶起王元霸,正sè道:“王老前辈请起,正所谓关心则乱,您也是关心你儿子,才会犯下今rì之过。想来此事我也有错,我与这俩个好友失散多年,我曾在他大哥坟前发过誓,找到他后要好好照顾他,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今天见他蒙难,便一时怒上心头,差点活活将你儿子给打死了。”言罢,杨莲亭便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道莫不是近墨者黑,跟老岳呆久了,学到了他虚与委蛇的这一套?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侧目,心觉杨莲亭不仅识大体,还心胸广阔。而且江湖中人最重义气,杨莲亭是为好友报仇,而且还曾立下誓言,众人心中不由对杨莲亭仁义之心既敬佩又仰慕,不禁想要上前与他结识一番。
“不错,正所谓不知者不罪,王老英雄也是受人蒙蔽。”岳不群亦不想与金刀门结下梁子,见杨莲亭如此一说,心中亦是不由赞叹他识得大体。
王元霸面露惭愧道:“多谢杨少侠、岳掌门海量汪涵,杨少侠心胸广阔,老夫真是汗颜。”
“不过……”突然,杨莲亭又说道:“不过这养不教,父之过,王老前辈rì后应该严加管教门人弟子,毕竟我们武林中人虽说是一心苦练武功,但比起武功,一个人品德心xìng才是最重要的。”
这番话说的老气横秋,从一个少年郎口中说出,而教训的对象却是一个老头,这人众人莞尔一笑。
杨莲亭心知今rì之事不论他是否愿意接受,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以岳不群的心xìng,让他把金刀门给灭了那是不切实际的,而杨莲亭不是杀人狂,也没想过灭了金刀门,他只是不愿牵连陆家而已。
罢手言和对双方都有利,而王元霸把过错一人揽下行大礼又道歉的,摆出一副你要如何便冲我来的样子,当着众人面杨莲亭也不便再纠缠。
而且杨莲亭也同情他,毕竟不论谁的儿子被打成废人都会变得暴怒冲动,而他现在还要向废了他儿子的人赔礼道歉,心中的憋屈可想而知。
王元霸是否真受下人蒙蔽,杨莲亭没兴趣知道,事到如今他也只是在口头上讨点便宜了。下下王家的面子,不能揍他,也要恶心下他。至于以后王家会不会报复,杨莲亭也不怕,他自信只要再过俩三年,他将是王家需要仰视的存在。
“杨少侠说的是,老夫rì后定当严加管教门人子弟。”被一个与他孙子般大小的少年教训,王元霸心中一怒,但形势比人强,他亦只忍气吞声装孙子。
而后,王元霸对在场众人抱拳致歉,并于扬言明rì设下酒宴向杨莲亭等人赔罪,便领着王家众人回去了。
“头儿,我帮你包扎。”真小七道,以前杨莲亭狩猎受伤之后,便是常由她包扎的。
定静师太走上前,拿出俩个小瓶子,道:“这是我恒山派的天香断续胶、白云熊胆丸。”
“多谢定静师太,师太请收回去吧,小子只是受了点皮肉伤,不需要浪费这么好的疗伤圣药。”杨莲亭谢道。
定静怔了怔,微微一笑道:“杨少侠收下吧,现在不用,亦可留待rì后以备不时之需。”
“那小子便谢过定静师太。”杨莲亭也不矫情,接过药瓶。
第三十七章 洛阳事了
待得王家众人离去后,一旁围观的江湖人士皆是上前与岳不群、定逸、天门等人打招呼,套近乎。
有些是洛阳本地的,有些则是路过此地的江湖人士。
有些是被王家的人马惊动尾随而来,有些则是被烟花信号吸引而来。
有些从头到尾见识了杨莲亭倒拔柳树,以一敌百的豪气,有些则是听闻了众人的描述。
当中小有名气者有之,无名小卒亦有之。
此时他们都打着同一个主意:即便不能高攀上岳不群、定逸、天门这几个五岳剑派的掌门人,也要结识一下杨莲亭这个少年英雄。
众人上前与杨莲亭拱手抱拳,报上姓名后,又对他发表一番赞叹。
“见过岳先生……”
“杨少侠真是少年英雄……”
“杨少侠仁义神勇,在下佩服!”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烟花之火,也能引起火灾。
杨莲亭现在有点后悔刚刚为什么不阻止外门弟子放火箭了。
现在他感觉到自己要火了。
他不想出名,名气越大,遇到的麻烦也将越大。
最起码他不想这么快出名,在自身没有强大的实力之前,名声过盛并不是件好事。
他为什么那么轻易就与王家言和,便是因为他不想将事态扩大。
他终究是当街杀了人,杀得还是锦衣卫。
若他只是一般的江湖人士倒不怕什么,但他想要考科举进翰林,这对他就会有很大的影响。
他并不在乎权势,一开始他只是单纯想进入朝堂。
去一览那些后世失传的珍惜典籍,去皇宫大内搜寻下武学秘籍,同时利用自己的先知先觉去改变一些历史中注定发生的事,他想知道那些历史上发生的事能不能被他改变,验证那所谓的‘命运’是不是可以改变。
这些年来,他明明知道什么时候时候地方会发生天灾**,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无辜的百姓死去,这让他难以接受。他曾以匿名书信通知了当地的官员,可没有一次有人相信。
现在他需要借助朝廷的势力以便他寻找杳无音信的东方白等人,而且当初盗贼洗劫村镇一事一直悬而未决,先是鞑靼入侵牵制了军队,而后魔教来袭引开了恒山派,最后才让盗贼有机可趁,洗劫了代州。杨莲亭虽能肯定此事与朱宸濠脱不了干系,但北元鞑靼还有rì月神教是否与之勾结,杨莲亭并未枉下推断。
虽然知道朱宸濠最后起兵造反失败后会伏诛,但若查明盗贼袭村是他主使,杨莲亭绝不愿等上这么多年。半年前他曾试图潜入宁王府,但宁王府有高手坐镇,若不是他及早发现,差点便出师未捷身先死。
无论是北元鞑靼、rì月神教还是未来的宁王,都不是现在的他能对付的,甚至搭上整个华山派也不能。他必须保证自己有强大的实力,苦练武功壮大自身是一途,借助朝廷势力亦是一途。
他难以建立自己的势力,不说这需要极大的心力和时间,而且必会与固有的既得利益者产生冲突,少林武当、甚至五岳剑派都不会让另一个庞然大物崛起,朝廷也不会视若无睹。
翌rì。
王元霸包下了洛阳最大最豪华的酒楼,同时极为隆重的亲自前来相请岳不群等人。
王元霸道:“杨少侠,今rì当着众位的面,老夫代表王家为昨夜之事,郑重的向杨少侠道歉。”说完一个鞠躬,但杨莲亭即刻上前扶着了。
“王老前辈,不必如此,昨夜你已经道过歉了。”杨莲亭道,而后微微一笑,指着真小七、杨杞子和陆家众人道:“而且此事她们几个才是实实在在的受害者,就算要道歉也是向她们道歉。”
王元霸脸sè一僵,但转眼即逝,苦笑道:“对对对,是老夫疏忽了。”接着走到真小七、杨杞子二人面前拱手道:“老夫管教无方,以至与令二位受惊,老夫在此为我那逆子向二位赔个不是。我王家也为二位准备了一份赔礼。”话音一落,王元霸便示意家仆捧上一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满是黄澄澄的金元宝。
在场众人不由为王家的大手笔而吃惊。
“这太贵重了!”真小七道。
王元霸笑道:“这是我们王家的心意,请二位务必要收下。”
闻言,真小七与杨杞子不知所措的看向杨莲亭。
“你们已经长大了,有些事你们自己可以做主。”杨莲亭轻声道。
真小七点了点头,对王元霸道:“多谢王老前辈的美意,我们心领了,但我们不能要。”
众人顿时诧异,有些人因为昨rì之事已向陆家探听过真小七二人之事,这样一个挨过穷、吃过苦,曾为生计为陆家做工算账的小姑娘竟能抵挡住金钱攻势。
“这是为何?倘若二位不收下这礼,我王家难以心安啊!”王元霸问道。
真小七淡然道:“若是为求心安,那么便请王家把这些金子捐赠出去,救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也算是行善积德。”
闻言,众人不禁为之侧目。
仗义每多屠狗辈,由来侠女出风尘。
真小七长得很美,人美,心也美。
她虽不是江湖中人,但此时她不仅不为金钱所动,甚至有着这样一份侠义之心。
众人看向她,眼神之中不由多出一份佩服及赞赏,一些年轻俊杰亦是不由砰砰心动。
宁中则慈爱的看着她,心想若不是过了习武的最佳年纪,真想收为女弟子。
王元霸亦是不由一怔,深深的看了真小七一眼,叹了口气,心道:“难怪,难怪那不肖子会为了这女人给王家惹下这么大的麻烦。”只得作罢。而后又对陆家等人拱手致歉。
不一会儿,众人纷纷就坐。
杨莲亭陪坐了一会儿,便从抽出身来到真小七等人的桌上。
杨杞子递过一壶酒,笑道:“头儿给你,我就知道你会过来的。”
接过酒壶,杨莲亭笑而未语,倒上一杯,一饮而尽。与岳不群、王元霸等人同桌,他喝杯酒都觉得不自在。
“杨兄弟,来,陆清敬你一杯。”陆清难得的起身举杯道。
杨莲亭当即倒酒,举杯与之相碰。
他以前也喝酒,但极有分寸,甚少让自己喝得烂醉,因为他怕酒后容易出事。
这个世界,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手机,也还没有香烟。
所以他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酒鬼。
可惜他身体越来越强,而酒却越来越难以让他醉了。
他喜欢醉,醉了他才会做梦。
穿越以来,脑部发达的他几乎都不会做梦,只有醉酒之后他才偶尔会发发梦,梦里有自己的亲人朋友。
宴席散去后,岳不群、定逸、天门等人便赶赴嵩山。
杨莲亭并未随行而去,他带着真小七与杨杞子登门拜访陆家,再次谢过陆清对她们俩个的恩情。
杨莲亭知道陆清喜欢真小七,他确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但真小七对陆清有没有意思他却还不清楚,而且他觉得真小七还小,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年龄,最起码再过几年,过了二十岁方才合适。
江湖之人晚婚是因为要练武的关系,不宜过早成婚。
但事实上,这年代的寻常女子很早便成了亲。二十岁,早就做了几个孩子的娘了。
杨莲亭这现代人思维却是跟不上时代。
陆府占地很大,庭台楼阁座落有致,长廊曲折弯回。还有水榭花桥、假山怪石、花坛盆景。
“杨公子,请坐。”
士别三rì,当刮目相看。
但现在仅仅过了一夜,陆仲源便态度来了个大转变,对杨莲亭极为热情。
陆清的母亲李氏亦是出来招呼杨莲亭,她是一个典型的家庭贵妇人。柳叶眉、瓜子脸、杏核眼,外在却是风韵犹存,典雅端庄。出生书香门第的她谈吐亦是优雅。
“婶婶,你昨夜没瞧见,他倒拔柳树,以一敌百,将王家近百人打得落花流水。”陆子衿语笑嫣然,兴奋道。
李氏疼爱的抚摸着她的秀发,目光满是温柔的笑意,看向杨莲亭道:“杨公子年纪轻轻不仅练得一身好武艺,更是有仁义之心,令人好生钦佩。”
“夫人过誉了。”杨莲亭谦虚道。
不一会儿,杨莲亭三人便起身告辞yù要离去。
“为什么这么快走啊?”陆子衿道。
杨莲亭道:“我们明天就要启程回代州一趟,拜祭杞子他哥哥。”
“啊!小七姐,你们要回代州啦?”陆子衿惊讶道,而后又不舍道:“小七姐以后是不是都不回洛阳了?”
听闻真小七要离去,陆清亦是心中失落。
真小七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回代州拜祭杨圆子是一定要的。
但之后呢?
真小七也没想过,因为一切她都等着由杨莲亭做主。
这时,杨莲亭微笑道:“她会回来的。”
闻言,陆子衿喜道:“真的?”
真小七亦是诧异的看向杨莲亭。
杨莲亭点了点头。
练武是一件很艰苦的事,而且江湖险恶,他并不想她们踏足江湖,真小七也过了练武的最佳年纪,成就有限,更何况她自身亦是不喜练武。
陆清兄妹是值得结交的朋友,而真小七又有经商方面的天赋,杨莲亭想让她帮自己出面与陆家商会合作。
当然,一直都以真小七意愿为主,杨莲亭不会逼她做不愿做的事。
“太好了!”陆子衿欢呼雀跃道。
突然,陆子衿脸sè发青,嘴唇发紫,俩眼一翻晕了过去。
杨莲亭一惊,顿时上前抱住了她。
“啊!子衿!”真小七惊呼道。
陆清脸sè一变,对下人道:“快去请崔大夫来!”
“快!小姐病又犯了,快去请崔大夫!”陆仲源夫妇亦是紧张道。
杨莲亭平放下陆子衿,发现她的手也微微发紫,变得冰冷,顿时搭上她的手腕号脉。而后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下,杨莲亭把头趴在了陆子衿的胸口。
不久后,杨莲亭长长叹了口气。
他知道,若是听得无误,陆子衿应该是先天心脏病。
但他没把握治好她,甚至还不能确定到底多严重。
他学医也才三年,看病厉害是因为他脑海的知识渊博,看得出但不代表他就能治,最起码现在的他便治不了。
杨莲亭松解陆子衿的衣带,又摁着她的胸口。
“你这是要干嘛?”陆仲源夫妇顿时激动道,同时冲上前来。
“啪…啪…”
杨莲亭极快的出手点住了他们的穴道。
陆清惊骇道:“杨兄弟,你?”
“不想她死,就别妨碍我救人。”杨莲亭头也不回道,而后他便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嘴对嘴帮陆子衿做起了人工呼吸。
陆清与真小气等人一怔!即便他们心中对杨莲亭有一种难以言明的信任,此时亦不免胡思乱想起来。
好在最终陆子衿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苏醒了过来,否则杨莲亭免不了落下一个非礼的罪名。
陆子衿揉了揉眼,虚弱道:“这是怎么了?”
“啪…啪…”
杨莲亭解开了陆仲源夫妇的穴道,同时道歉道:“事出突然,得罪了!”
“子衿,你怎样?”
“子衿,你没事吧?”
几人紧张的上前对陆子衿问道。
而后,下人请来了崔大夫,同时还跟着一个杨莲亭意想不到的人。
“二哥,二嫂,子衿怎样了?”来人一踏进门便紧张问道。
虽然十余年不见,但杨莲亭还是认出了他,竟然是他生身父亲杨璞的表弟陆飞。
而陆仲源是陆飞的亲兄,那么陆清兄妹跟他亦是表兄妹。
杨莲亭眉毛一跳,这些年来他极力避免与杨家产生交集,却没想到世事竟是这么巧,偏偏这个陆仲源便是杨璞的表兄弟。
崔大夫号了号脉,确认陆子衿已经暂时没事了,而后开了副调养身子的方子。
但陆仲源夫妇依然对杨莲亭所作所为心有芥蒂。
杨莲亭也不好说什么,匆匆领着真小七二人离开了陆府。
翌rì。
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
杨莲亭等人启程回代州前,陆清带着陆子衿、陆青青前来相送。
“杨兄弟,小七姑娘,一路保重!”
陆子衿从妹妹口中得知了昨rì之事,见到杨莲亭时脸sè发红,极为害羞的低着头。
杨莲亭眉头一皱,吩咐道:“平时注意不要过于劳累,心情要平和,切忌大喜大悲。”
“啊…哦!我…我知道了。”陆子衿颤声道。
而后杨莲亭等人便离开了洛阳,启程赶往代州。
PS:又是4000字了,教主很久没出场,但其实小说时间里就过了不到几个月而已。就要写到教主了,不过有点晚了,不能熬夜,明天继续了,会简短跳过俩年直接到五岳剑派围攻黑木崖了。
第三十八章 端阳佳节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鹄南翔。
杨莲亭几人所乘坐的马车很普通,也很简陋,由四匹马拉着,但里面却是很宽敞。三人坐于马车之中没有丝毫的拥挤感。
俩个华山派外门弟子则是充当了车夫。
当马车出了洛阳城后,杨莲亭与真小七和杨杞子二人坦诚相对,告诉了他们自己的身世,其中也包括与陆家是表亲一事,听得二人目瞪口呆。
真小七道:“没想到,头儿你跟陆大哥竟然是表兄弟。”
杨莲亭苦笑道:“我也没想到,要不是见到他叔叔,我也不知道这档事。我的事你们知道就好,不要向别人提起,陆清兄妹也不要。”
闻言,二人点了点头,知道杨莲亭不想再与杨家扯上任何关系。
这一路,他们走得并不快。
真小七不愿提起,但杨莲亭却从杨杞子那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问清楚了一年前他们离开代州之后所遇到人和事。
所以杨莲亭是照着一年前真小七二人走的路线赶往代州。
对于帮助过他们的,他要去还人情。
而欺负过他们的,他要去讨公道。
※※※
黑木崖。
竹林深处,风在流动。
月若银盘,柔和皎洁的月光撒在青翠挺拔的竹子身上。
一道月白sè的身影轻盈如燕,以竹代剑,手腕轻转,却是舞得骤如闪电般嘶嘶破风。
“啪…啪…啪…”
良久,待得身影停下之后,其周围的竹子皆是齐齐应声而断。
舞剑之人却是东方白。
气息微喘的她擦拭去额上的汗水。
不久前,她调查清楚了自己外婆的身份。
没有想象中那么曲折离奇。
外婆的父亲是rì月神教中人,而外婆从小在黑木崖长大,曾外公去世时,外婆才十岁,之后便离开了黑木崖,没学过任何武功的外婆与家人隐姓埋名,一直在代州生活。
这些都并没有什么。
但她却发现了另一件事。
盗贼洗劫村子的事。
回到代州一趟的她发现了诸多疑点,不久她便发觉盗贼袭村很有可能与rì月神教有关,虽是如此,但她并未轻举妄动,而是利用自己职务上的便利去探查幕后的主使者。
“妹妹,圆子哥,我一定会帮你们报仇的!”
她绝不会原谅让她失去妹妹的罪魁祸首。
东方白冷笑道:“任我行,你想利用我帮你铲除教中异己,好让你独揽大权。你以为我没有根基就会任你摆布?千算万算,你却没算到师傅他老人家早就预料到他去世后,你便再无顾忌,会对教中手握大权的老人动手。”
※※※
山西太原阳曲县。
此时,一家青楼之中,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六个壮汉,皆是厉声痛嚎。而周围亦是一片狼藉,桌子、凳子、杯子、碟子打碎一地。
却是杨莲亭带着真小七二人前来寻仇,当初真小七被jì院的老鸨所骗,险被糟蹋。幸而最后逃了出来。
“大侠,饶命。”老鸨捂着肿胀的右脸,泪水横流,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道。
“大侠,当初是我瞎了狗眼,得罪了这位姑娘,求求你放过我吧!”一个相貌忠厚,面sè黝黑的中年男人跪在杨莲亭面前求道。当初真小七二人便是先被外表忠厚老实的他骗进了青楼。
杨莲亭冷冷道:“不错,你的狗眼的确该瞎了。”说罢,唰的一声,手中之剑一刺,便刺瞎了他的双眼。
“啊!!”
中年男人捂着双眼痛哭嚎叫,殷红的鲜血,顺着那张忠厚老实的脸滴到了地上。
“头儿,算了!你身上还有伤,不要再打了。”真小七眼露不忍,上前劝道。而后对着杨杞子一瞪,暗怪他把一切都告诉了杨莲亭。
闻言,杨莲亭收剑还鞘,与真小七等人走出了青楼。
代州。
杨圆子墓前。
杨莲亭道:“圆子,头儿带杞子来见你了。”说完,上前摆放上酒菜。
“呜呜…哥…”
“圆子哥…”
真小七与杨杞子二人已是泣不成声。
杨莲亭拿起一壶酒,对着墓碑。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说完,仰头一灌。而后又道:“初一,王喜还有小白,我也一定会找到她们的。”
待得rì落西山之时,杨莲亭才拉着依依不舍的二人离开了此地,回到他们当初的家。
看着落满灰尘、满结蛛丝的屋子,昔rì的情景历历在目,真小七二人不由又是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在代州逗留了三rì后,杨莲亭便先带着她二人回到了华山。
※※※
时光匆匆,岁月如梭,又是俩个年头转眼而逝。
黑木崖。
一身黑sè劲装的任我行此刻正于庭院之中闭目盘腿而坐。
他身旁的桌子之上,放着一本破旧发黄的小册子。
小册子上面写着四个字:“葵花宝典。”
这时,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遛了进来,偷偷的来到桌子边,一只小手伸向了《葵花宝典》。
“嗯?”
任我行伸出俩根手指,夹住了那只小手。
“哎呀…好疼,好疼。”
原来小手的主人是任我行的女儿任盈盈。
任我行问道:“你怎么跑到这来啦?还敢偷爹爹的东西。”
任盈盈道:“不就是一本书嘛?盈盈是逗爹爹的,你要是生气了,就是小气鬼。”
任我行一笑,拿起《葵花宝典》,说道:“呵呵…盈盈啊,这可不是普通的书,它是一件宝物。”
“宝物?”任盈盈好奇道。
任我行点头道:“嗯…葵花宝典,它是我rì月神教的镇教之宝,只有做为教主才可以拥有它!”
任盈盈走上前,一脸天真道:“葵花宝典?是一本种葵花的书吗?”
“种葵花?哈哈哈…真是个傻孩子。”任我行笑道,而后又道:“盈盈啊,这本书上记载的可都是武林当中的绝世武功,威力极大!”
任盈盈问道:“爹爹,那你有没有练成这上面的绝世武功呢?爹爹这么长时间都没陪盈盈玩了。是不是在练这上面的武功啊?”
任我行道:“爹爹可没有练它,爹爹练得是另外一种神功,叫吸星**。”
“爹爹,这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有葵花宝典你不练,偏要去练吸星**呢?”任盈盈不解道,边说便走到任我行身边坐了下来。
“哎哟…这你可吧爹爹给问住了。”任我行苦笑道,接着对着任盈盈问道:“这么跟你说,你见过葵花吗?”
任盈盈点点头,比划道:“我见过,就是有个大大的盘子,会跟着太阳转脑袋的太阳花嘛。”
任我行指着天空,道:“没错,盈盈啊,你知不知道一到夜晚这天上的星星高高的挂在空中而不掉下来,是为什么?”
任盈盈想了下,便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
任我行道:“那是因为太阳的引力把天上所有的星星都给吸住了!爹爹所练的吸星**就是这个道理,你明白了吗?”
“噢…明白了!”任盈盈笑道。
任我行亦是笑着问道:“那盈盈啊,你说,爹爹是做太阳好呢?还是做葵花好啊?”
任盈盈想也不想,便笑道:“做太阳好!”
任我行道:“盈盈啊,这葵花宝典虽然是威力巨大,但时常也伴随着凶险,爹爹是不会练的。”接着搂着任盈盈,说道:“盈盈啊,这江湖上有很多人以为爹爹会把这《葵花宝典》虽是藏在身上,或者是藏在密室中。可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爹爹把这《葵花宝典》,就藏在盈盈房间的rì月旗后面。”
五月初五,端阳节。
端阳节饮宴是rì月神教一年一度的盛事。
不论有多忙,有多重大的事情在身,rì月神教所有的长老、堂主、舵主、旗主皆会赶回黑木崖赴宴集聚一堂。
文成武德殿。
大殿四周由六对高高的铜柱子支撑,殿内布置地极其喜庆,地上铺着厚厚的嵌金丝的地毯,梁上挂满了jīng巧的彩绘宫灯,结着大红的绸花。
如今的东方白。
不!
现在的她叫东方不败,她也已经习惯了这个名字。
她现在已经是rì月神教的副教主,这份升迁的速度在rì月神教创教以来是绝无仅有的,但这是有付出,有代价的。
她起身,举起酒杯道:“各位长老,今晚我们能够和教主共聚一堂,大家应该敬教主一杯,祝贺教主早rì一统江湖。”
闻言,众人齐齐起身,举起酒杯贺道:“祝教主早rì一统江湖…”
“一统江湖!哈哈哈…”任我行喜形于sè道,端起酒杯,道:“来,大家干!”
“干。”
众人皆是一饮而尽。
“来,盈盈。”任我行yù给女儿夹菜,却见到她嘴里嘀嘀咕咕数着:“十八…十九…二十…”
任我行问道:“盈盈啊,你在数什么啊?”
任盈盈道:“数人啊!”
“数人?”任我行不解。
任盈盈道:“爹爹,我记得最清楚,前年端阳节吃饭人最齐了,去年就少了陈长老和何长老俩个人,今年史长老也不在了。”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一阵怪异的安静。
rì月神教光明左使向问天若有深意的看了看东方白。
任盈盈问道:“爹啊,为什么人一年比一年少啊?”
任我行脸sè一僵,道:“小孩子,别问这么多了。来,大家来吃。”
为什么人一年比一年少?
因为,他们都死了!
而杀死他们的便是东方白。
因为,任我行要他们死!
东方白便让他们死!
所以她才能在短短俩年间便坐上了副教主之位。
她就像是一把刀,任我行指谁,她便杀谁。
这把刀已经沾满了鲜血,覆盖住了它原本的颜sè。
这时,她起身走上前,拱手道:“求教主恩准,好让属下辞退副教主一职。”
任我行一怔,问道:“东方兄弟何处此言?”
东方白道:“属下无德无能,致令教中屡失英才,实在愧无颜面担当副教主一职,求教主恩准。”
任我行道:“诶…东方兄弟言重了,此事又怎么能够怪责于你。”见东方白还想说什么,任我行摆手道:“今rì是端阳佳节,我们不要为这些事情而破坏大家的雅兴。来!今天大家一定要不醉不归。”但却非常隐晦的瞥了东方白一眼,目光中满是狐疑。
能力出众,即聪明又会办事的臣子没有哪个君王不喜欢,不重用。
但是太过聪明、太过出众的臣子站在君王身边后,往往会让君王觉得受到威胁。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看来完善吸星**后,就该收回东方不败手中的权力了。”任我行心道。
东方白对任我行表现出满脸的感激,但心中却是冷笑道:“老狐狸,已经开始jǐng觉了么?”
第三十九章 鹿鸣泣血
朱宸濠,其高祖宁献王朱权是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十七子,也是朱元璋众多儿子之中文武双全,最富才情的一个。
他有着很多的身份:政治家、哲学家、文学家、科学家、音乐家、道教学家……
可惜朱权一时大意,被他哥哥朱棣绑上了造反的战车,发动了“靖难之役”。为了让宁王朱权卖命,朱棣还许诺,一旦成功取得天下,便二人平分,但朱棣即位后,对此事只字不提,反而将朱权从河北徙迁至江西南昌,尽夺其兵权。
面对这一切,朱权没有反抗也没有非议,若无其事的一心做着他的学问,一直到他死去。
朱宸濠,如今二十岁的他已经受封上高王。
他长得很俊美,面如冠玉,剑眉星目,脸上总是挂着迷人的微笑。
他修养极高,也作为文艺爱好者和追求享乐的人而闻名朝野。
但是,他jiān诈而有野心。
但他的jiān诈和野心被他深深的埋藏在那贤明谦和的外表之下。
在外人看来,他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是俊美华贵宛若神祗的贤王。
但此时的他,面目狰狞,脸sèyīn沉似水,手里死死捏着一支飞镖。
今rì,他竟然遇刺了,差点便被刺客所暗杀,若不是他身边有高手,此刻的他早就是一具死尸了。
“搜寻山林,封锁沿途各个关卡,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朱宸濠怒喝道,他不仅因为遇刺而怒,亦因为刺客逃走而怒,更因为他连刺客是谁,又是谁派来的都一无所知而怒。
不一会儿,朱宸濠平复下心情,起身走到一青袍老者身前,作辑鞠躬,感激道:“多谢罗祖出手相救,否则宸濠今rì怕是要殒命在此了。”
被朱宸濠称为罗祖的青袍老者却是身材高大,须发皆白,,面相清奇。
老者上前一步拖住朱宸濠,道:“王爷言重了,罗清区区一介草民又怎当得起王爷如此大礼。”
朱宸濠道:“不说今rì的救命之恩,罗祖于宸濠有授业之恩,一rì为师,终身为师。罗祖自然当得起。”
“哎…惭愧,惭愧!今rì行刺王爷的刺客明明被老夫一掌击中胸口,心脉已伤,连胸骨都被击碎了,却没想到他竟还能从容逃走。”罗清叹息道。
闻言,朱宸濠脸sè一冷,看着手里捏着的飞镖,心中后怕不已,若不是有罗清,今rì这把飞镖将插进他的咽喉。他的武学修为亦是不弱,倘若正面应敌,面对今rì那刺客他并非无还手之力,但面对这暗中突袭而来如闪光一般的飞镖却是有心无力。
刺客到底是谁?
“哼!!”
朱宸濠冷哼一声,眼神坚定,不论刺客是谁,他都一定要把那个刺客抓住,否则他今后将寝食难安。
而刺客是谁呢?
朱宸濠做事很谨慎,但杨莲亭还是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推断出了当年洗劫村镇的盗贼的确是奉了朱宸濠的命令。
他一直在等,等一个杀朱宸濠的机会。
今rì他忍不住出手了。
但他失败了。
他本该成功的,那把飞镖本该穿透朱宸濠的咽喉,溅起一片血花的。
但他失败了,因为那个青袍老者,竟然能在他出手之时感知到他,接下他全力出手的飞镖。
他的飞镖竟被青袍老者无形的护体气墙挡下,可见那老者的内力极为深厚,远远超过他的师傅岳不群等人。
青袍老者不但内力深厚,连身法亦是快得出奇,在他还在为失手出神之时便一掌打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换了常人,老者那一掌足以让普通人立时毙命。
但杨莲亭不是常人,最起码他的身体远非常人可比,他只是装死,青袍老者极为自信,亦是以为他死了,所以他才能在青袍老者大意之际起身逃跑。
还好,他选了个很好的下手时间和地点,他爆发出最快的速度,比青袍老者还要快的速度,逃入了山林之中,夜晚的山林对他而言如同白昼,凭着对山林的熟悉,他才逃过一劫。
如今杨莲亭已十五岁,身高六尺,面相越发成熟刚毅。
但此时,他躲在一个yīn暗cháo湿的山洞之中,披头散发,口吐鲜血,衣襟敞开的胸口前有一个手掌形状的掌印,胸口处已是有些凹了下去。
杨莲亭喃喃自语道:“真空大手印…无为教…”
※※※
距离上次端阳节饮宴已过去两月,此时,东方白便与童百熊与密室之中会谈。
“东方兄弟,你是说任我行识破了我们的图谋?”童百熊皱眉道。
东方白摇了摇头,道:“识破倒未必,但是我想这只老狐狸已经开始jǐng觉了。否则这一次也不会将教务一分为三,分给我、向问天和曲洋三人打理,很明显任我行已经开始堤防我了。”
童百熊道:“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东方白道:“童大哥,富贵险中求。而且我们也没有退路了,任我行自视甚高,向来乾断独行,为了大权独揽,他提拔我帮他排除异己,若非我提早识破,到鸟尽弓藏之际,便是我丧命之时。”
“东方兄弟,那你是否已有对策?”童百雄问道。
童百熊武功高强,位高权重,是rì月神教风雷堂堂主。
他比任我行还要年长,为人极其仗义,论资历论声望在教中是数一数二,面对他,即便是任我行亦要忍让三分。
而这俩年多来,便是有他的帮助,东方白才能在rì月神教之中站稳脚跟。
一是为了情义,因为独孤求败曾于童百雄有恩,所以他当东方白是兄弟一般。
二是为了自保,童百雄是教中老人,又是手握大权的堂主,同样是任我行集权路上的挡路石,难保任我行不会对他下手。
东方白道:“任我行既然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但却没有直接出手对付我,说明他心有忌惮。这半年来他以修炼神功为名频频闭关,却是颇为反常。童大哥,你可还记得,半年前任我行一人独战金刚宗三大高手之事?”
童百熊点头道:“我记得,半年前任我行一人独战金刚宗三大高手,最后三人都被他以吸星**吸干了毕生的内力之后被一掌打死。东方兄弟,你是说?”
“不错!我怀疑任我行在半年前便受了内伤。”东方白道。
童百熊怔了怔,问道:“那东方兄弟你的意思是?”童百熊放低了声音,右手聚掌成刀向下比划了一下。
东方白摆手道:“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先引来蝉,让它与任我行这只螳螂相斗。”
“蝉?”童百熊不解。
东方白深意一笑,道:“不错,蝉!!左冷禅,还有五岳剑派!”
※※※
长安城。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吹笙鼓簧,承筐是将。
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
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
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
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
鼓瑟鼓琴,和乐且湛。
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鹿鸣》。
今夜是科举放榜的第二rì,也是巡抚祝贺考中贡生或举人的“乡饮酒”宴会,俗称“鹿鸣宴”。
而今夜的主角,便是此时朗读《鹿鸣》三章,此次乡试的第一名,夺得解元者。
他便是杨莲亭。
十五岁的解元,足以让当地官员和众多士子对他心生好奇和赞叹。
杨莲亭锦衣纹丝,长袍膝盖,俊朗的脸庞此时却是有些苍白。
“杨解元,请!”
“杨解元,干杯!!”
只要是酒,他便来着不拒,一杯一杯复一杯,脸sè不但没变红,反而越来越苍白。
“咳咳……”
他拿出手帕捂住嘴巴,轻轻咳嗽了几声,而后又把手帕塞如袖子之中。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手帕多了一口鲜血。
PS:今晚星期二,有点忙,明早去医院验血,只能先这么多了。
第四十章 时势造英雄
俩年前,杨莲亭在洛阳以一敌百那一战被人传诵江湖后,他那些救灾、杀贼、济贫、救良民的事迹也被人翻了出来。
时势造英雄。
只因为这个时代需要英雄,这个时代的人们需要受尽无数苦难后仍旧能挺拔站立的、百折不挠的英雄。
如今天下是什么时势?
地震旱灾洪灾不断,流民盗匪不断滋生。
倘若不是大明王朝出了一个不世出的明君,这天下早就四分五裂。
杨莲亭清楚的记得,明代灾荒频繁,就水灾而言,平均一年四个月有一次,旱灾平均一年六个月一次。其他如蝗灾、疫灾、雹灾、霜雪、地震、饥歉等,亦屡屡发生。明朝的灾害有记录的有1011次。其中水灾196次、旱灾174次、蝗灾94次、雹灾112次,风灾97次,疫灾64次、地震1265次、霜雪16次、歉饥93次。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还能出现‘弘治中兴’的局面。可见朱佑樘这个皇帝当得很不容易,他本能成为千古一帝般的帝王,却遇上一样一个时代,可以说是他的不幸。
天灾一起,**即生。
最苦的还是最低层的老百姓。
老百姓希望有一个天灾之时能救助他们的英雄,一个能在盗贼作乱之时帮助他们的英雄,一个在他们贫穷之时能接济他们的英雄,一个在他们没饭吃快饿死的时候能救济他们的英雄,一个永远只杀坏人,而永远不会伤害到他们的英雄。
人们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想要这些英雄去做,然后就能在津津乐道中欣然神往,仿佛自己就是这故事中的主角,而且这些由他们创造出来的英雄又不会给予他们任何形式上的“威胁”,因为这些英雄完全依照着他们的意志行事,那么又怎会伤害到他们深藏的脆弱的灵魂呢?
而杨莲亭几年来不简单的救灾、杀贼、济贫、救良民,所作的一切恰恰符合了大多数人的要求。
在江湖武林之中,华山派杨莲亭名声鹊起。
得民心者得天下。
杨莲亭曾经有过英雄梦,但他离奇曲折的人生经历注定了他对许多事都已经看得淡看得透了。
他当初就是当了一回英雄,结果被人整成狗熊。
这让杨莲亭心有余悸。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他本不是君子,但现在许多人认为他是君子。
当他乡试拔得头筹之时,他的解元之名迅速传播了开来,整个三秦大地都轰动了。
虽然如今众人皆知杨莲亭是代州人,但他师从华山,在陕西参加的科举,三秦大地的百姓理所当然的将他当做陕西人。
他年轻,俊朗,文武双全,有力拔山河的天生神力,十三岁便以一敌百不落下风。十五岁便中解元。
这一切令更得多人开始疯狂崇拜他、赞颂他。
疯了,很多人疯了一般崇拜他,将他视为偶像。
人人称赞他是君子、是大侠、是英雄。
爬得越高,摔得越痛。
杨莲亭知道自己被民意所绑架了。
这就是所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反抗还是顺从?
他不知道,这些都被他抛诸脑后了。
因为他现在正赶往黑木崖。
※※※
“杀!!”
五岳剑派与rì月神教争斗厮杀近百年,但不得不说五岳剑派一直处于被动,落于下风。
但这一次,五岳剑派竟是反常的主动出击。
五派掌门亲自领队带着各自门人弟子齐齐赶赴黑木崖,西出玉门关后,每过一村都会遇到rì月神教中人的伏击。
“驾!驾!”
一身黑绸纹丝,长袍过膝的杨莲亭胯下骑着一匹通体乌黑威猛的高头大马
一直出了第三个村子,他才看到了五岳剑派众人。
“师傅,师娘!”离得远远,杨莲亭便喊道。
闻言,岳不群及宁中则一怔!齐齐转过身
“乐儿?真是乐儿!”宁中则惊呼道。
蹬蹬蹬蹬…
不一会儿,杨莲亭便来到众人面前,未等身下的马儿停稳便一跃而下,对着岳不群、宁中则二人行礼道:“师傅,师娘。”
岳不群皱眉道:“乐儿,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去参加乡试了么?”
杨莲亭淡然道:“都放榜了!”
“乐儿,你考得怎么样?”宁中则当即问道。
杨莲亭笑道:“还不错,解元。”
闻言,岳不群一楞,惊疑道:“解元?”
杨莲亭点了点头,认真道:“解元!”
哗!
五岳剑派众人皆是怔怔的看着杨莲亭。
剑客大侠都是多了去了,但五岳剑派却从来没出过一个举人,更别说是举人中的第一名,解元了。
“乐儿,你的脸sè怎么有点苍白?”宁中则关心道。
杨莲亭道:“师娘放心,我并没事。”
其实他的伤到现在还没好。
他虽不认识青袍老者,但他知道青袍老者一定与无为教有关。
因为他亲耳听见青袍老者念叨“真空家乡、无生父母”八个字。
无为教又名罗教,其创始人罗清,号无为居士,人称罗祖。
罗教吸收了道教玄学的概念来解释世界的形成,认为世界是从真空家乡中形成的。这个真空家乡演化为世界万物。由此外部世界不是禅宗的教义中那样从内心产生的,而是外部事实的。
罗教从民间神话和传说中制造了一个至高无上的神:无极圣祖,又名无生父母,这个神是所有生物的主宰,尤其在人死后有判决人的再生、超度或入地狱的权力。从无极圣祖后来衍生出无生老母。
而岳不群说过的江湖名宿时亦曾说过罗清之名,他成名极早,二十年前便闻名江湖,其成名绝技便是‘真空大手印’。
虽不知青袍老者是否就是罗清,但杨莲亭知道他与无为教脱不了干系,而他当rì所中得那一掌,很有可能便是‘真空大手印’。
那一掌,他伤了心肺,几个月过去了,至今还未痊愈。
杨莲亭上前对定逸、天门等人行了行礼。
※※※
黑木崖。
黑夜如墨,秋风瑟瑟。
竹林深处。
童百熊与东方白二人相视而立。
“东方兄弟,如何?”童百熊问道
东方白道:“蝉已经上钩了,就等螳螂出动了。”
PS:今天其医院复检转氨酶降了许多了。房间电脑坏了,昨天下单组装了台电脑,花了5000大洋。今天就到了,晚上忙着组电脑接网线,没空码字,今晚先这么多,有谁等着28号玩笑傲江湖OL么。。。
第四十一章 以逸待劳
此时,五岳剑派众弟子正在捡柴挖灶,埋锅做饭,炊烟袅袅飘扬在夜幕之中。
岳不群很开心,这俩年来他的心情一直很好。
因为他的得意弟子杨莲亭。
因为他,自己的武学修为在这几年大有jīng进。
虽然在剑道武学上二人有分歧,这点一直令他所不喜,但不可否认,听多一些剑术理念后,他亦是颇有所获。
因为他,华山派如今蒸蒸rì上。
财帛动人心。
岳不群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视钱财如粪土的雅士,他一心想要光大华山派,心思全放在修炼武功之上,对于这些阿堵之物自然是不屑一顾。
钱不是万能,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
现在,岳不群不得不承认杨莲亭说的这句话很有道理。
俩年,仅仅俩年杨莲亭所建立的商会便如燎原之火一般迅速发展壮大。所敛的钱财越来越多,竟是多到足以推动华山派的壮大。
多到岳不群也不淡定了。
他没想到自己的弟子不务正业捣鼓出来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竟能创造出如此巨大的财富。
他没想到大量的金钱真的能迅速壮大华山派,最起码现在慕名前来投靠他华山派的人越来越多,最起码现在他所带的一群外门弟子因为有丰厚的安家费,在作战时候越来越勇猛。
一切只因那诱人的财富所导致到。
岳不群堂堂一派掌门,但却纡尊降贵,事事躬亲,不时行走江湖,行侠仗义。
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因为华山派人才凋零,他不得不四出寻找天赋极佳的弟子补充新血,他不得不亲自行走江湖为华山派积攒名声。
但现在这些都有他的弟子杨莲亭代劳了,这俩年来,他在江湖之后名声鹊起,华山派亦是声势rì隆,就连他这个师傅沾光,亦是备受景仰。
大侠应该做什么呢?见义勇为、扶弱锄强、主持正义、排难解纷……
这些事非但连一文钱都赚不到,有时,还要贴上几文。
常人散财做善事赢得的是善名,江湖中人得的便是侠名。
而现在不用打生打死,花花钱就能得到应有的名声,何乐而不为?最起码这大把大把的银子不用他经头苦脑的一文一文的去赚去积攒,。他只需要去挥霍。
江湖同道也好,寻常百姓也好,莫不是称赞着‘名师出高徒’、‘师傅是君子,徒弟亦是君子’的种种好评。
岳不群嘴上虽然谦虚,但心中却是极为欣喜。
而今杨莲亭竟是高中解元,实实在在的坐实了‘文武双全’的名头。
而这个文武双全的徒弟是他岳不群教出来的。
当这消息在江湖传开之后,岳不群不想而知,到时必然令全天下的武林人士又再对他师傅俩刮目相看。
岳不群都可以想象回到华山后,各地慕名而来,求着哭着想让他收为徒弟的景象。
最起码今rì,五岳剑派众人便是齐齐向他师傅三人人道贺。
尤其是捕捉到左冷禅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时,岳不群便如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一般,浑身舒坦。
“乐儿,你既然高中解元,自当回华山养jīng蓄锐,明年好上京赶考,五岳剑派此行是去黑木崖围剿魔教,凶险莫测。你怎可如此胡闹一人跟来?”岳不群脸sè严肃,呵斥道。
他已经将杨莲亭这个徒弟当成是光大华山派不可缺少的助力,恨不得将他藏着掖着,怎愿意他来此冒险。
倘若此时问岳不群:亲生女儿岳灵珊与徒弟杨莲亭同时遇险,救哪一个?
岳不群最终亦是会选择救杨莲亭。
宁中则亦是关心道:“是啊!乐儿,你师傅说得对,你不该来此的。”
杨莲亭灿灿一笑,道:“五岳剑派围剿魔教,我华山派这么可以连一个亲传弟子都没在场呢?不来也都来了,师傅师娘总不能让我原路回去吧?那多丢人啊!”
“哼…回去罚你在思过崖面壁,直至你上京赶考。”岳不群冷道,而后一想面壁这招貌似对杨莲亭没用,便又道:“罚你一点酒都不准喝。”
宁中则莞尔一笑,道:“好了好了,师兄。”又对杨莲亭道:“乐儿,你要小心点,魔教中人随时会来偷袭,不要离开师傅和师娘身边。”
杨莲亭苦笑道:“师傅,师娘,你们也太小看我了吧!”
晚饭过后,五岳剑派众人皆是早早歇息,但亦是不敢掉以轻心,不但有弟子守夜,更是派出了哨探。
就在黎明来临之际,杨莲亭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已察觉到有人超着他们的方向靠近。
速度很快,人也很多。
杨莲亭轻声唤醒岳不群与宁中则,告知了他们此事。
而后叫醒了华山派弟子,又迅速的通知了其余四派。
“杨师侄,你说那帮人现在正在十里之外?”说话之人目光锐如鹰凖,面庞如刀削般冷峻刚毅,气势像是出鞘的剑一般锋芒毕露。
他便是五岳剑派盟主,嵩山派掌门左冷禅。
对于杨莲亭竟然能察觉到十里之外的敌人,左冷禅明显不怎么相信。
杨莲亭点了点头,道:“不错。”
岳不群上前,对左冷禅抱拳说道:“左师兄,小徒自小在深山之中长大,耳力惊人,既然他如此说了,应该不会有误。”
定逸道:“阿弥陀佛,杨少侠耳聪目明,贫尼三年前便已见识过了,贫尼相信杨少侠的判断。”
左冷禅若有深意的瞥了杨莲亭一眼,便说道:“那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准备迎敌。”
这时,杨莲亭突然道:“左师伯,其实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闻言,左冷禅眼睛一亮,道:“不错,我们以逸待劳,出其不意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过了一会儿,数十个紫衣黑袍,面带口罩的不速之客出现在五岳剑派的营地之外。
这身装扮确实是rì月神教的教众衣着。
他们放缓脚步,静悄悄的慢慢摸进。
“轰隆!!”
当rì月神教众人靠近之时,早已埋伏在四周的五岳剑派众人一跃而出。
“杀!!”
顿时杀了来袭的rì月神教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可惜,没有弓箭。”杨莲亭暗叹道。
倘若五岳剑派有带来大量弓箭强弩,不用几轮攻击就能将来袭的数十人全歼了。
可惜,五岳剑派自诩名门正派,只愿用剑,不愿使用弓弩。
但杨莲亭可是看清了,来袭的rì月神教的教众可是携带了强弩在身。
这不是普通的江湖争斗,而是五岳剑派与rì月神教之间你死我亡的战争。
战争从来没有正义的,也没有公平可言。
对方都带上强弩暗器前来偷袭暗算,还都是喂了毒的,这样的情况下杨莲亭可不会迂腐到去讲仁义讲正义。
“噗!!”
杨莲亭举剑一挥,将一名冲到他面前的敌人喉咙隔断。
或许是杨莲亭的一身黑缎纹丝,长袍过膝的衣着太显眼,又或者是他气质过于出众。来袭者接二连三的向他冲杀过来。
杨莲亭却是闲庭漫步在人群之中,显得十分轻松,但凡近他身的敌人,皆是被他干净利落的一剑击杀,且伤口完全一致,皆在咽喉。
突然,一丛黑针如雨般向着他的方向袭来。
“黑血神针!!”一衡山派弟子脸sè大变,惊骇道。
杨莲亭嘴角一掀,但手中动作却是不慢,刷刷刷刷极快的旋动手腕,接连耍出剑花,刹那间出现一阵耀眼夺目的剑光,竟如烟火绽空,百花齐放一般。
“叮…叮…叮…”
如雨黑针一根不落的尽数被杨莲亭挡下,而且那些黑针全被吸附在杨莲亭手中之剑上。
磁铁!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黑血神针是rì月神教创制的一种剧毒暗器,施放时一丛黑针如雨般撒出,中者必死。正教中人闻之莫不惊心。
杨莲亭自然有所耳闻,他既然知道敌人的手段,那便不会傻乎乎的一点准备都没有,当然会寻找应对的法子。
“好快的剑!”
见到这一幕者莫不是在心中如此念叨。
“多谢杨师弟。”那名衡山派弟子抱拳谢道。
闻言,他身旁几名亦在黑血神针攻击范围内的几名五岳剑派弟子亦是向杨莲亭拱手道谢。
五岳剑派有心算无心,将计就计将来袭者杀了个措手不及,不多时,这场战斗会迅速的结束了。
来袭者死伤殆尽,五岳剑派中亦有死伤,但相对于全歼敌人的战绩,这得损伤却是算不得什么。
而杨莲亭在此战前后的表现,更是让人对他高看三分。
第四十二章 口不择言
打扫完战场之后,五岳剑派众人便继续赶往黑木崖。
半rì后,众人便进入小镇,但看见的却是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死尸。
男女老幼皆有之,都是平民百姓。
杨莲亭皱了皱眉,捂着了鼻子。
他的嗅觉太灵敏了,尸体腐烂的味道让他很不舒服。
众人当即分头行动,一探究竟。
强忍着恶心,杨莲亭从怀中掏出一双手套戴上,走上前检查一具尸体。
既无外伤,也无内伤,却都是全身皮肤发绀呈黑紫sè。
见此,杨莲亭脸sè一肃,揭开死者的衣裳,拿出一柄飞刀,却是要当场解刨尸体。
良久,众人探查完毕,会合一道。
岳不群道:“跟前几个村子一样,都死了!”
“各位切莫触摸尸体,当心有毒。”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提醒道。
莫大身材瘦长脸sè枯槁,一身黑sè长衫,他爱拉胡琴,身上永远背着一把胡琴,但他的胡琴也只奏一曲《潇湘夜雨》,每次都能听得人眼泪也会掉下来。
天门愤慨道:“好狠毒的魔教!好残忍的手段!”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定逸、定静二位师太单手行佛礼,不忍念道。
左冷禅正sè道:“各位师兄弟,自出玉门关以来过了三村四镇,所到之处无一活口。足见魔教荼毒之害,为祸之深啊!”接着一笑道:“也全靠我们武林正派的jīng诚合作,妖魔气数已尽。诸位,此番我们进攻黑木崖,必要血洗黑木崖,将妖魔一举歼灭,为死难者讨回公道。”
话音一落,五岳剑派众弟子便齐齐喝道:“五岳必胜,妖魔必败!扑灭妖邪,扫荡魔域!”
宁中则秀眉一蹙,上前道:“左师兄,依我所见,这些村民好像是死于瘟疫,而非…”
左冷禅冷笑道:“岳夫人,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嫌我左某人不辨是非呢?还是对妖邪心存同情,要为妖邪开脱……”
“这些村民的确是死于瘟疫!”这时却是杨莲亭的声音响起,语气果决。
闻言,众人一怔,齐齐向他看去。
只见他戴着手套的双手布满血迹,手中拿着一个肝脏,走上前来。
“这些村民全身皮肤发绀呈黑紫sè,而脏器均有充血、水肿、出血的症状。”杨莲亭说道,说着伸出手递上手中的内脏到左冷禅面前,说道:“左师伯,请看。”
饶是左冷禅自认心狠手辣,杀起人来从不眨眼,但一个血淋淋的内脏放在自己面,亦不免反胃,不由捂住了鼻子。
杨莲亭道:“我正好懂一些医术,从这些症状来看,这些村民应该都是死于鼠疫。”
鼠疫!
闻言,五岳剑派众弟子皆是脸sè一变。
左冷禅冷冷道:“鼠疫?怎么我一只老鼠都没看见?”
“鼠疫不一定是由老鼠传染给人,传播瘟疫的也可能是小小的鼠蚤,老鼠传染给鼠蚤,鼠蚤又传染给人。”杨莲亭平静道,又转身对众人道:“所以诸位小心一些跳蚤,好在我身上带了些驱虫的药物和蚊香,等下我便分送给各位。”
定逸当即道:“阿弥陀佛,多谢杨少侠。”
“乐儿,那你还不快将手洗干净。”宁中则紧张道。
杨莲亭微笑道:“师娘放心,我身子好,一般瘟疫奈何不了我的。”
左冷禅怒道:“哼…即便是鼠疫,又怎知不是魔教中人所为?”
杨莲亭摇了摇头,讥笑道:“魔教若真要杀这些平民百姓,直接一剑杀了便是,又何必大费周章?黑木崖就在前面不远了,谁会在自家门前拉屎呢?”
不错!
rì月神教若真想杀这些百姓,简直是如屠猪狗。
怎么可能多此一举?
更别说在黑木崖前散播鼠疫,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招麻烦么?
此时,静下心来的众人亦是想通了此处。
“放肆!”左冷禅怒道,竟是运起了内力,震得众人一怔!
岳不群脸sè一变,当即上前挡在杨莲亭身前,拱手道:“左师兄,小徒年少无知,一时口不择言,望左师兄大人大量,莫要往心里去。”
宁中则亦是挡在杨莲亭身前,与岳不群并肩而立,右手握住腰间佩剑。
女人都有着母爱天xìng,越善良的女人这种天xìng便越是明显。
这种天xìng不止宁中则有,定逸、定静二人亦是善良之人,所以她二人在左冷禅动怒之时亦是不约而同的上前一步。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童言无忌,左掌门切莫动怒。”
莫大先生因为杨莲亭出手挡下黑血神针,相救了衡山派弟子,亦是想上前劝说,但见此时气氛凝重,嵩山派众人皆是对杨莲亭怒目而视,又见左冷禅yīn沉的脸sè,不由暗叹一声,打消了这个念头。但他亦是觉得杨莲亭说得极为在理。
生xìng耿直,有一说一的天门对杨莲亭印象不错,直言道:“左掌门,杨师侄年纪还小,你便原谅他一回。”
左冷禅深深的看了看杨莲亭一眼,冷厉道:“那黑木崖上的魔头们都是丧心病狂之徒,他们滥杀成xìng,我五岳剑派此次围剿黑木崖,志在除魔必胜,不可意图侥幸,更不能有人毁了我五岳剑派的威名。”话音未落便拔剑出鞘。
“伧啷!!”
左冷禅刷的一声,回身一剑,只见剑光一瞬,一道凌厉的剑气斩在身旁不远一座凉亭的竹子之上。
“呲!!”
“轰隆!!”
在左冷禅收剑回鞘之际,整座凉亭便应声崩塌了下来。
“啪啪啪…”
却是杨莲亭鼓起掌来,赞道:“好剑法!”接着笑道:“要是左师伯能再吧木头砍得细点就好了。”又转身看着华山派的外门弟子道:“各位师兄,还楞什么,快点捡柴火啊!这些村民都是死于瘟疫,最好便是赶紧火化,免得传播开来。”
“你!!”左冷禅脸sè一僵,心中怒火丛生。
岳不群一顿,当即说道:“左师兄,请息怒…”
杨莲亭却是眨眨眼,笑了笑道:“左师伯,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住口!”岳不群呵斥道,同时拉扯过杨莲亭到他身后。
定逸解围道:“阿弥陀佛,这些尸体确实是要赶紧火化。”而后命令门人道:“你们赶紧捡多些柴火来。”
“是!掌门!”恒山派众弟子应道。
莫大亦是对弟子开口道:“我们也去。”说完便领着门人离开。
“哼…”左冷禅愤愤的看了杨莲亭一眼,转身离开了此地。
待得各派众人皆是离开后,岳不群拉下脸,对杨莲亭呵斥道:“乐儿,平时你做事极为稳重,今rì为何屡屡顶撞左冷禅,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给华山派惹下多大的麻烦。”
“师傅,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杨莲亭耸耸肩道。
宁中则帮腔道:“不错,师兄,乐儿又没说错什么?你根本不必向左冷禅道歉。”
岳不群道:“慈母多败儿!师妹,我们现在要以大局为重,不宜与嵩山派发生冲突。”
宁中则质问道:“大局?这与大局有何关系?倘若瘟疫都可以栽赃成魔教杀人,那么我们正派中跟魔教有何区别?师兄,你在我心目中,是最君子的君子,你告诉我,这所谓的顾全大局,就是不分是非,颠倒黑白吗?”
“师妹,这次五岳剑派合力剿魔,至于是否瘟疫只是小非小节而已。再说,这一次剿魔也关系着十年一次的新盟主推选。说是推选,还不是看谁的武功高,谁的门人多吗?形势比人强,形势就是正义,现在左冷禅他占尽优势,你何必去招惹他呢?”岳不群苦心说道。
这五年来,他武学修为大有jīng进,这一次五岳剑派的十年一次的新盟主推选,他志在必得,在此之前,岳不群不想节外生枝。
宁中则正sè道:“那照你的意思说,我们就应该听之任之,这就是正义?”
岳不群叹了一口气,道:“当年五岳结盟之时,就以我华山派剑法人才第一,但是当年却发生了剑宗气宗的同门内斗,玉女峰上一夜厮杀,竟然损失了三十几名前辈高手。剑宗固然是烟消云散,而我气宗也是人才凋零,这才导致了上一届的五岳盟主让嵩山派夺去了。”接着又拍了拍宁中则的肩头道:“如今我们也只能隐忍蛰伏,以图振兴华山一派,至于正义,我答应你,总有一天形势会回到我们这一边,到时候我一定会还江湖一个正义!但是现在,你只要做到一个字。”
宁中则当即问道:“什么?”
岳不群道:“忍!小不忍则乱大谋!”而后看着在一旁打哈气的杨莲亭,呵斥道:“还有你,你也要忍!绝对不可再去顶撞左冷禅。”
“师傅,忍字头上一把刀啊!我怕我忍无可忍会一刀宰了他。”杨莲亭无奈道。
今rì,若不是左冷禅对宁中则语出不敬,杨莲亭亦不会故意挑衅于他。
※※※
黑木崖。
任我行三月前便宣布要修炼神功**,一直闭关到现在。
rì月神教教主闭关练功的密室非常人所能靠近。
因为想要靠近这密室,不但要经过重兵守卫的重重关卡,密室前还有高人依照奇门遁甲排列的能迷惑视线,扰乱方向的桃花阵。
桃花阵看起来如仙境一般,美得令人窒息,粉sè橙sè大红sè的鲜花随处可见。
但越美的东西往往越致命。
倘若不得其法误入此阵,能将人活活困死在这里。
此时,一身白sè锦衣的东方白如翩翩浊世佳公子,倘若走在人流旺盛的街道之上,必将迎来无数少女为之倾心。
她如负手而行,所过之处,桃花树皆是自行绕道。
第四十三章 崖下叫嚣
东方白负手而行,穿梭在桃花丛中,所过之处,桃花树皆是自行绕道,显得极为神奇。
然,这不过是障眼法,动的不是树,是人的错觉,因为它原本就不在那。
奇门遁甲是一种时空交替的磁场表现,以易经八卦为基础,结合星相历法、天文地理、八门九星、yīn阳五行、三奇六仪等要素。
但它产生于自然,因此,其理论功能不可能超出自然。
半响,东方白走到一间大门紧闭的石室前,抱拳行礼,曼斯条理道:“属下东方不败启禀教主,前方哨探飞鸽传书:五岳剑派来袭黑木崖,正在崖下叫嚣,而五派的掌门人亦悉数到达。属下等如何应对,还请教主示下。”
这时从石室之中传出任我行的声音,平静道:“上黑木崖难如登天,莫说这些宵小之辈寻不着门路,就算侥幸上得崖来也不过是自寻死路,东方兄弟不必理会。教中事务我即已交托于你,你只吩咐天地风雷四门教众严守上崖的关卡就好了。”
东方白道:“可是这些所谓的正派人士聚众来犯,本教若是不闻不问,传出去岂不是让江湖人士笑话。”
“本教主已经做了决定,你何必婆婆妈妈,我现在正在闭关修炼神功,不来再来打扰,滚!”任我行顿时呵斥道,似是极为不耐烦。
话音一落,东方白便感觉到一股雄厚的真气穿透过石门扑面而来,心中一惊,她没有躲,也不能躲。
受到这一击她轻哼一声,只觉胸口一闷,被击倒于地上,。
任我行刚愎自用,生xìng暴躁,但对待东方白却是一直极为客气友善,似今rì这般既是呵斥又是动手却是第一次。
东方白站起身,心中念道:“这个老狐狸,三个月前突然闭关,将教务分给我和向问天、曲洋打理。看今天的情形,绝对不是修炼神功,倒像是有疾在身。”
事出反常必有妖!自从任我行与金刚宗三大高手一战,回到黑木崖之后,便开始了频频闭关,而这一次竟是长达三月之久。东方白料想他必是在当时受了内伤,留下了隐患至今未除,才一直闭关疗伤。
“我就不信我修补不了《吸星**》,哼…那些人既然去掉了大半,这个东方不败也没用了,可惜了独孤求败毕生的功力,竟是拿来为他洗髓易经,倘若是悉数灌输给他,对我而言不亚于是一颗大补药。”密室中的任我行心中冷冷道。
《吸星**》可以吸引他人内功而为自己所使用,正邪两派谈及吸星**无不谈虎sè变。
这门功法脱胎于创自北宋年间的逍遥派的绝顶武学《北冥神功》,但因前人不得其法,遗留下的功法又是残篇,其中颇有缺陷。初初修炼时不觉,但任我行已修炼rì久,集正邪数十名高手的内力于一身,在与金刚宗三大高手一战过后,弊端便慢慢显露出来。
是以任我行频频闭关,便是想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去完善《吸星**》。
“东方兄弟。”
这时,任我行的妻子雪心来到桃花阵中,叫唤道。
闻言,东方白脸sè一正,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微微一笑。
雪心走到东方白面前,关心问道:“你没事吧?”
东方白道:“不小心摔了一跤。”这谎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以她的武功怎么可能会摔倒。
“你要小心才是啊!”偏偏雪心就信了,至于是真信还是假信,唯有她自己心知。
“又是来给教主送食物?”东方白问道。
闻言,雪心眼中闪过一丝幽怨,道:“是啊,他都已经三个月没有见过我了,我不知道我除了能给他做些饭吃,还能为他做些什么。”说完一顿,忧心道:“只是我每次给他做的饭,他都吃的极少,有时候连动都不动。真不知道练得是什么神功,让人茶饭不思,再这样下去他身体可怎么受得了啊!”
任我行如果真的是修炼什么神功,会连最亲密的妻子也隐瞒么?
看着雪心,东方白心中暗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既然已经叫人散布消息引得五岳剑派前来,又岂容你任我行缩头不出?只好用你的女人和女儿来下另一步棋了。”
东方白早知道任我行不是那么好对付,所以她早就做了俩手准备,她本不想走这一步棋,毕竟她起初将任盈盈当做自己妹妹的替代品一般疼爱,俩年的相处亦是有了些许感情。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任我行避而不出,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如此做了。她走上前,说道:“夫人倒不用担心,教主神功深不可测,身体也是健壮如龙。说是要担心,属下只是担心这菜。夫人的手艺就算是皇宫御厨也难望及一二,要是天天不吃,那可真叫可惜了。”
雪心笑道:“怪不得他们说你特别能讨女孩子欢心,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只是做些家常的小菜跟一些小点心而已。”
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的女儿身的秘密,东方白装作风流少年经常混迹花丛,逗弄黑木崖上的小姑娘。
东方白道:“夫人,你太谦虚了,之前属下带盈盈出去玩,盈盈老是嚷着要吃夫人做的桂花糕。”
提到宝贝女儿,雪心顿时是一脸的笑容。
“这几rì五岳剑派在黑木崖下叫嚣,属下也没来得及去看盈盈,那孩子还好吗?”东方白问道。
雪心道:“她最近染了一些风寒,倒是不打紧。只是嘴上老嚷着要爹爹、要东方叔叔陪她出去玩。”
东方白呵呵笑道:“教主闭关,怕是没有人陪这个小公主出去玩了。刚好,她东方叔叔今天有闲工夫,可以陪她去山上摘果子去。”
雪心微微一笑,而后一顿,问道:“听向左使说,五岳剑派最近闹得很凶,不要紧吧?”
东方白淡然道:“这些所谓的正派人士雷声大雨点小,闹不出什么大事的,无碍!夫人,带属下去见盈盈吧!”
“嗯!”雪心点了点头。
当雪心与东方白走到她所住的院子之时,一个婢女慌慌张张的走上前来,颤声道:“启禀夫人,小姐…小姐她被掳走啦!”
“什么?怎么会这样?”雪心当即问道。
婢女道:“奴婢等正在服饰小姐用药,哪知有三个蒙面人破窗而入,掳了小姐就走。看服sè及兵刃形制,应该是嵩山派及泰山派的人所为。”
“五岳剑派!夫人,夫人属下立刻去禀告教主,然后率众下崖进行营救。”东方白道。
雪心道:“教主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他向来是说一不二。若无此耽搁时间,就盈盈就更难了!我先去追。”说完便转身离去。
亲生女儿被人掳走,任我行真的会无动于衷么?
东方白本想利用雪心去请任我行出关,却没想到她竟是宁愿亲自冒险去追,亦是不愿去请任我行出关。以她的武功对上五岳剑派的众位掌门根本就毫无胜算。
东方白暗骂道:“愚蠢的女人,这不是去送死吗?也难怪,这世上有哪个做母亲的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她似乎忘了,她的母亲抛弃了她和妹妹,或者说她已经忘了母亲这个人。
东方白喊道:“来人!”
唰!
话音一落便见一个紫衣黑屏,面带口罩的神教教众翻身一跃而出,对东方白跪道:“参见副教主。”
东方白微微一笑,命令道:“将任大小姐好好安置,不得有任何损伤。俩个时辰之内,教主必然出关下崖,教中jīng英倾巢出动,到时你们在率人马按照计划,不得有误。”
※※※※
五岳剑派众人再次来到了黑木崖下,但依旧是没有找到上崖的路。
他们上不去,在此地叫阵,rì月神教却是一直无人下崖应战。
岳不群道:“这里全是悬崖峭壁,光得滑手。想要登上去简直难如登天。”
难如登天么?
最起码有一人有办法爬上去。
登山攀崖这种事难不倒杨莲亭,他在深山度过了那么多年,身体又强悍敏捷,黑木崖虽陡峭险峻,但依然挡不住他这个山林中的王者。
但他没有说,说了又有什么用?
他带不了人上去,一个人登上去简直是找死。
这时,莫大运气一震,将背上胡琴震飞而起,他接着胡琴,胡琴之上却是另有玄机,琴弦末端竟是连着一支小飞镖。
莫大将飞镖掷出,插入崖壁岩石之中,又将胡琴稳稳插于地上,一个翻腾身形一跃,双足点在了琴弦之上,而后便见他换换踏着琴弦而行。
杨莲亭嘴角一搐,喃喃自语道:“走钢丝?”
“呲!!”
莫大还未没走向崖壁,飞镖便掉落了出来。莫大当即运转身法,迫降于地,拿起地上胡琴,叹道:“好硬的石壁啊!”
天门上前道:“莫大师兄的弦绳镖镖尖用寒铁打造,如今都刺之不深。真不知道魔教中人是如何进出的?”
“粮食水源支持不了半个月,如此长耗无功终究不是办法。该怎么办呢?”左冷禅无奈道。
杨莲亭正想跟莫大借下弦绳镖,让他试一试,他的腕力可不是普通人能比。
但这时,杨莲亭看着空中一阵发呆。
只见从高耸如云的崖上降下六人,而六人仅仅只是每人手中抓着一把伞。
杨莲亭远远便看清六人的相貌,却是六个女子,其中五个是婢女装扮,看服饰衣sè当是rì月神教中人无疑。
六个女人如仙女下凡一般的出场很美、很华丽、很震撼。
但杨莲亭觉得她们很蠢,要是现在有人在下面放箭发暗器的话,她们就不是仙女,而是鸟人了,还是被shè成马蜂窝的鸟人。
当六人降落于他们面前之时,杨莲亭顿时很想上前研究下她们的伞是什么材料做的。
第四十四章 雪心被俘
六名女子却是雪心和她的五个侍女。
左冷禅走上前问道:“你是rì月神教的人?”
雪心冷冷道:“是又怎么样?你们五岳剑派自称名门正派,想不到行为却是如此的卑鄙,偷施暗算为难一个孩子。怎么?现在又想为难一个妇人吗?所谓的正派人士不过如此!将我的孩子还给我!”
杨莲亭眉头一皱,心想这女人是谁?她的孩子丢了管他们什么事?他们现在连上黑木崖的路都还没找到,怎么可能抓得了她的孩子?
左冷禅平静道:“左某非佛非道,不讲慈悲,不信因果。只要是rì月神教的人,无论老幼皆在可杀范围之内。只要你说出上黑木崖的路,或许可以绕你一命。”
闻言,杨莲亭对左冷禅不由改观一些。
虽然不认可他的心狠手辣,霸道蛮横的行事作风。
但他却是有几份坦荡,敢做敢为,不失为一个汉子。
最起码比之既要当女表子,又要立牌坊的伪君子好上许多。
“放肆!!”雪心呵斥道。
话音一落她身后的五个侍女抽出伞中短剑,当即合力攻向左冷禅。
左冷禅连剑也未拔出鞘,原地未动。
只见他运起内力,护体罡气外放,五个侍女齐齐刺来的剑便被他挡在俩尺之外,再也不能刺入分毫。
左冷禅运足真气喝道一声。
“啊!!”
五个侍女皆是便被他震得内力反噬,断了心脉,晕死在地上。
见此,雪心脸sè一肃,当即运气抽出伞中之剑,同时一掌将伞身击向左冷禅,接着便身形一跃。
左冷禅运气一挡,便将伞身弹开,接着将剑鞘插于地上,抽出佩剑,身法一展,高高腾跃而起,一剑劈向雪心。
雪心当即横剑一档。
宁中则微微蹙眉,说道:“一个大男人竟然为难一群女子!真是…”闻言,岳不群当即回头看了她一眼。宁中则见岳不群向她看来,想起他的吩咐,当即将后半句话吞回肚子,不再言语。
当一个人讨厌另一个人的时候,不论那个人做什么事,都会觉得反感,这就是所谓的偏见。
尤其宁中则是个女人,再善良再大方的女人都有着小心眼的一面。
她对左冷禅的印象很不好,对他的所作所为觉得反感,所以她才会如此说。
杨莲亭微微摇头,笑了笑。
左冷禅确实太过霸道,下手太狠。
但六个女人打左冷禅一个难道就公平?
江湖人士厮杀殴斗本就极少有公平的对决。
武学之人天赋根骨有优劣之别,习武的时间不一,各人的内功招式身法皆有差异。
除非是同时习武的俩个天赋根骨一模一样的双胞胎,一样的身材,一样的武学修为,一样的武学招式,这样的情况才有公平可言。
“噗!!”
左冷禅与雪心二人在半空之中交手不出十招,雪心便被左冷禅击败,跌落于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杨莲亭翻了翻白眼,他没想到如仙子临尘般华丽出场的六个女人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被左冷禅给解决掉了。原以为她们是艺高人胆大,没想到却是中看不中用。怎么看都是来送一血,送人头的。
“愚蠢的女人,不过却是个好母亲,既然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也算是蠢得情有可原。”杨莲亭腹议道,趁众人注意力都关注在雪心和左冷禅二人时,他跑过去捡起那几把伞,难得有引起他兴趣的东西,他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至于这几把伞可以说是属于左冷禅的战利品一事,他却是选择xìng给忽略了。
俩个嵩山派弟子上前架起了雪心。
左冷禅道:“我不知道是谁抓走了你的孩子,但我知道你的命现在在我手上。如何上黑木崖你当然可以不说,但我有一百张方法可以让你开口。不信,可以试试。”
闻言,雪心竟是笑而不语。
左冷禅对弟子命令道:“押回营地。”
这时,岳不群才发现杨莲亭抱着六把伞塞给外门弟子,站在了宁中则身后,顿时满头黑线。
岳不群不明白这个他最喜爱的弟子,平rì之中成熟稳重,做事极有分寸,怎么却在五岳剑派同道面前变得如此不安分,让他有点抓狂。心中呐喊道:“天啊!他真的是乐儿么?不会是冲儿那个捣蛋鬼假扮的吧?”
定逸、定静二人也注意到了杨莲亭的动作,二人顿时诧异,没想到他竟然去抢了理论上属于左冷禅的战利品。又不由觉得有点好笑。二人却是当他是小孩子心xìng发作。
左冷禅这时也发现了,眉头一皱,亦是想到既然这伞能支撑一个人从黑木崖上降下,应是内有玄机,但杨莲亭是个小辈,又是个孩子,他不懂规矩没什么大不了,而他左冷禅身份尊贵,却是拉不下脸来,像抢小孩子玩具一样跟他要回伞,否则显得自己没有肚量。
左冷禅心道:“算了,就算伞有特殊之处于我亦是无用,犯不着跟一个小辈计较。”左冷禅虽然很想教训下杨莲亭,但黑木崖就在眼前,大战在即,不只是为了共御外敌,也为了即将到来的五岳剑派十年一次的新盟主推选,他却是不愿因为几把伞与华山派节外生枝。
杨莲亭全然不在意,一点也没有把伞贡献出来的意思,他已经发现了伞骨是由少量的陨铁加西方jīng金打造而成的。
他心中对不由感叹: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女人对奢侈品都是情有独钟啊!
虽然陨铁分量极少,不足以打造成刀剑一类的兵器,但打造成雨伞未免太过奢侈。
陨铁是天下掉下的陨石中提炼出的稀有金属,极为难得。
杨莲亭这些年来一直想寻来打造一把宝剑,但陨铁亦是求之不得,这些伞中陨铁的含量虽少,但退而求其次,能提炼出来打造成飞刀亦是不错。
天sè渐黑月逐明。
当五岳剑派众人回到营地后,各弟子便开始埋锅造饭。
因为恒山离黑木崖最近,所以五岳剑派的粮食是由恒山派供应的。恒山派是尼姑派,自然是吃素的。
杨莲亭食量大,天天吃素食自是索然无味,拉上俩个外门弟子猎了头野猪回来。
众人皆是怪异的看着杨莲亭,五岳剑派众弟子与rì月神教已经厮杀过几次了,如今来到了黑木崖下,眼看大战在即,一触即发。都祈祷着能在战斗中活下来,平平安安的回去。却没想到杨莲亭还有心思跑出去打猎加菜。
杨莲亭无视了岳不群yīn沉的脸sè,吩咐俩个外门弟子请五岳剑派众人一起分食野猪,当然吃斋的恒山派除外。这倒是让各派的弟子对杨莲亭多了几份好感,不过嵩山派貌似不怎么领情。
几名弟子在火堆前烤着野猪肉,五派众人围坐在一起,待到开饭之时,宁中则轻声吩咐道:“乐儿,送点食物过去给她。”她自然指的是雪心。
雪心却是被嵩山派捆绑着了双手。
闻言,杨莲亭点了点头,起身拿了一些食物走到她身旁。
“住手!”杨莲亭正要给她松绑,却被一人喝止住。
这人却是嵩山派中人,而且还是左冷禅的亲生儿子,名叫左挺。
可惜虎父犬子,这左挺武功却是奇差。
左挺身后跟着四个嵩山派弟子,他神情傲慢的走上前对杨莲亭道:“你要干什么?”
杨莲亭道:“你没看见我是给她送饭吃?”
“哈哈…你们听见了没,堂堂华山派君子剑的得意弟子竟然给魔教妖女送饭吃?”左挺冷笑道。
杨莲亭淡笑道:“魔教妖女又不是魔教妖怪,她是人,是人总得吃饭。”
闻言,雪心饶有兴趣的看了看杨莲亭。
左挺冷笑道:“哼…这妖女是我爹的手下败将,是我嵩山派抓来的俘虏。该不该给她饭吃,你一个小小的华山派弟子无权过问。”因为杨莲亭顶撞左冷禅一事,左挺早看杨莲亭不顺眼了。
杨莲亭耸耸肩,无所谓道:“嵩山派?很了不起么?”
“杨莲亭!你竟敢小看我嵩山派?你想挑起嵩山派和华山派之间的争斗么?”左挺怒喝道。
“你敢跟我打么?”杨莲亭笑问道。
左挺脸sè一变,不久前见识过杨莲亭武功的他,心知自己确实不是他的对手,但此时他又不能明说不敢,正想与师兄弟一拥而上。这时便听见有人喝止道:“住手!”
却是左挺的一声怒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左冷禅与岳不群几个掌门人皆是走上前来。
左冷禅问道:“挺儿,怎么了?”
左挺道:“爹,他竟然出言侮辱我们嵩山派。”
闻言,众人脸sè一变。
岳不群当即喝问道:“乐儿,这是怎么回事?”
杨莲亭指了指雪心,道:“师傅,我只是想送点食物给她而已。”又指了指左挺道:“不过他不让。”
左冷禅冷冷道:“哼…杨莲亭,你竟然为了一个魔教妖女对我嵩山派出言不逊。”
杨莲亭亦是冷下脸,不屑道:“第一,我跟她非亲非故,送饭给她只是秉着人道主义jīng神。第二,左师兄说我是一个小小的华山派弟子,那我便问嵩山派是不是很了不起?这也叫出言不逊?”
众人眉头一皱,相比于左挺,定逸、天门、莫大等人却是对杨莲亭好感多些,是以杨莲亭与左挺二人,自然是相信他。
宁中则走到杨莲亭身旁,脸sè不善的看着嵩山派众人,岳不群脸sè亦是不太好。
左冷禅怔了怔,而后便笑道:“原来如此,看来却是个误会。”
“嗯…不错,却是个误会。”岳不群思虑一阵,亦是不想节外生枝。
左冷禅看了看雪心,说道:“不过,杨师侄,这妖女是魔教中人,不值得同情,饿上她几天,她一rì不说出上黑木崖的路,便一rì不给她食物。”
杨莲亭道:“左师伯,你不是有一百种方法能让她开口么?不就吃个饭而已,要是饿一饿她就全招了,这可显示不出左师伯的神通广大。师侄还想见识见识剩下的九十九种方法呢。”
“噗呲…”
闻言,雪心顿时不禁笑了笑,笑的很开心。
左冷禅当即脸sè一沉。
岳不群喝道:“乐儿,不得无礼!”又对左冷禅抱拳道:“左师兄,小徒口无遮拦,请莫见怪。”
左冷禅冷笑道:“既然你同情这个妖女,那便随你的便,不过要是让她逃了,哼……”说完便转身回去吃饭。
“哼!!”岳不群瞪了杨莲亭一眼,冷哼一声,亦是走了过去坐下。
宁中则歉意的看了看杨莲亭,又看了看雪心。若不是她让杨莲亭给雪心送饭也不会闹出这档子事来。她走上前为雪心松绑,杨莲亭则是站在一旁提防着,以防这女人暴起偷袭宁中则。
杨莲亭将食物放在雪心面前,便于宁中则坐回原地吃起了饭。雪心连左冷禅十招都接不下,五岳剑派众人围坐在此,杨莲亭倒是不怕她能逃得了。
吃过饭后,杨莲亭抬起头,看到雪心竟是一点食物也没动,顿时皱了皱眉。
左冷禅亦是发现了,出言讥讽道:“杨师侄,看来这妖女不领你的情。”
杨莲亭没搭理他,对雪心问道:“喂,你说你的孩子被人掳走了?”
雪心道:“我不姓喂,也不叫喂。”又冷下脸,说道:“你何必明知故问,就是你们五岳剑派中人将我的女儿给掳走了。”
杨莲亭问道:“噢…你亲眼看见的?又是谁掳走你女儿的?”
雪心道:“我并未亲眼看见,但我的侍女看见了,是嵩山派和泰山派的。”
“胡说八道!”却是天门呵斥道。
“天门师伯,稍安勿躁。”杨莲亭上前说道,又对天门使了使眼神,天门虽耿直,脾气又暴躁,但他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见杨莲亭如此,知晓他必有深意,心中虽有疑惑,但亦是静下了心来。
杨莲亭又对雪心问道:“你是不是搞错了?看你样子这么年轻,你的女儿应该还小吧?抓你的女儿对我们又有什么用啊?”
雪心冷笑道:“哼……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抓了我的女儿自然是想要要挟我丈夫。”
杨莲亭一笑,不屑道:“我们可是名门正派,怎么会做出这样下作的事?再说了,你丈夫是谁?很了不起么?为什么我们要抓你女儿来要挟你丈夫?”
雪心道:“我丈夫便是rì月神教的教主。”
闻言,众人齐齐一怔!这女人竟是魔教教主任我行的妻子?这时天门才知道杨莲亭为何对他使眼sè了。左冷禅恐吓威胁都没让这女人说出半点东西,他却是三言两语便套出了她的话。
杨莲亭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就难怪了!听说任我行武功高深莫测,他的亲生女儿被人掳走,怎么他不亲自来?反而你…前来送死呢?”
“要不是他……”雪心一顿,涉及任我行闭关之事,雪心顿时惊醒。
杨莲亭暗叹道:“可惜,这女人没想象中那么蠢嘛!”不过他从她口中已经得到了许多有用的信息,但却让他颇为疑惑。她的女儿被谁掳走了?五岳剑派众人皆是在此,没人离开过,这点杨莲亭很确定,多一人少一人都瞒不过他。若真晓得怎么上黑木崖,他们也早杀上去了。何必在此磨磨蹭蹭。
左冷禅亦是诧异的看了看杨莲亭,心中不由对他高看了许多。
杨莲亭再次试探道:“他怎么了?”
雪心冷笑道:“哼!!差点上了你的当!你别妄想再从我嘴里套出什么消息。还以为你这个孩子人品不坏,没想到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汗!
杨莲亭很无辜,他竟然被骂伪君子,他本来就不是君子好不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只能想打听些黑木崖的消息而已。哪知道这女人竟是rì月神教教主任我行的妻子。
见套不出话来,杨莲亭亦不再强求,摇了摇头道:“哎…为了孩子,你愿以身犯险,虽然有点蠢,但也算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雪心呵斥道:“你别再花言巧语,我不会再上你的当的!”
杨莲亭笑道:“这是我今晚说的最真的一句话了,任何一个伟大的母亲都值得让人尊重。最起码我那个所谓的亲生母亲,她就巴不得我死!”
闻言,雪心一愣!听到这话的五岳剑派众人亦是齐齐一愣,不解的看向杨莲亭。
宁中则忧心道:“乐儿!”
“阿弥陀佛!”知晓此事的定逸、定静二人叹息一声,口念佛号道。
雪心不信道:“怎么可能?哪一个母亲会想自己的孩子死?”
杨莲亭淡淡一笑,道:“她起初也不想我死,她只是把我打断双腿扔进了深山而已,那时我才五岁。”
“嘶…”
众人心中一寒,吸了口冷气。
PS:原先码多点,早点把剧情过度过去,夜深了,不能熬夜要早睡。我想写一个完整的故事,让没看过电视剧的也能看的明明白白,所以难免枯燥,不得不啰嗦一些。5000字就一次xìng上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