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上达天听
此时此刻,岳不群越想不明白,为什么短短几个月没见,他的这个得意弟子怎么突然变得令他琢磨不透。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身世都是讳莫如深,不愿提起。岳不群也明白换了任何人有这样身世亦是不会愿意提起。
但如今他为什么突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起?
“为什么?”雪心难以置信,一个母亲竟会打断自己孩子的双腿?
杨莲亭叹息道:“因为一切都错了,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
众人顿时迷糊,不知其所云。
杨莲亭苦笑道:“我来到这世界之时,代州便地震,之后又闹起了旱灾瘟疫,家里又频频出现祸事,所以很多人都把我当成瘟神灾星。后来我又多了一个弟弟,她就把我扫地出门了。”
雪心怒骂道:“可她也不能那么狠心,你是她的孩子,她怎么可以打断你的双腿把你扔到山里?简直是丧心病狂!”
杨莲亭道:“人之初,xìng本善!她一开始虽讨厌我,但也只是打算把我送人,不过我那个父亲不同意。后来她偷偷让下人把我丢到了邻镇的集市,不过我认得路走了回去。最后她怕事情败露影响她的声誉,才狠下心打断了我的双腿扔进了深山。”他的声音平淡而冷漠,仿佛是在述说别人的遭遇。
要么是已经痛苦到绝望,要么就是根本不在乎。
此刻听他述说的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前者。
但事实上呢?
杨莲亭真的是不在乎。
雪心目光怜悯的看着杨莲亭,柔声问道:“那后来呢?”
众人亦是好奇的看向杨莲亭,等着他的答案。
杨莲亭摊开双手,握了握拳,道:“她打断了我的双腿,却没有打断我的双手。靠着这一双手我顺着记下的方向慢慢的爬,一点一点的爬出去,就像蠕动的蛆虫一样。在我快爬出山的时候,我被一个猎人给捡了去。”
雪心问道:“那个好心的猎人把你送回家了么?”
杨莲亭呵呵笑道:“好心?他不但没送我回家,反而又把我带进了山。”
雪心不解道:“为什么?”
杨莲亭道:“猎人把我带进了深山,在我身上割了一刀,扔在他所挖的陷阱之中,把我当成了狩猎的诱饵。”
“啊!!”
闻言,雪心惊骇的捂住了嘴巴。
在场众人亦是不禁从心底涌起一股寒意,不但因为杨莲亭述说的遭遇,更是因为他平静而淡然的语气。
杨莲亭继续道:“那一天,我从狼牙之下活了下来。猎人似乎很喜欢折磨人,见我没死他很好奇,也很开心,他把我带了回去,想圈养猪狗一样把我关进了笼子。每次只给我一点点吃的。之后每次打猎都把我带出去,在我身上割上一刀扔进陷阱当诱饵。但每一次,我都是很‘幸运’的活了下来。猎人喜欢喝酒,在他一次酒醉之时,我知道了猎人的名字,他叫王儒!”
“王儒?”
岳不群与定逸几人惊呼道。
“乐儿,是七大巨盗中的‘白狼’王儒?”岳不群问道。
杨莲亭道:“应该是他,我也是在三年前在代州听见定逸师太提起,才知道他的身份。”
王儒,人如其名,长得白净儒雅。武功却是当年七大巨盗之中最差,但也是最臭名昭彰的。他生xìngyīn险狡诈,手段极为残忍。是以他有个外号叫‘白狼’。
当年七大巨盗匪联手抢劫朝廷的赈灾钱粮,惹起众怒,受到江湖武林及朝廷齐齐追杀。七大巨盗中五个在当年便已伏诛。而自毁容貌于三年前洗劫代州被杨莲亭所杀的杨清便是逃走的二人之一。王儒狡诈非常,逃遁之后便销声匿迹,未曾想无处藏身的他竟是躲在深山之中当起了猎人。
“哎…没想到这巨盗王儒就躲藏在我恒山眼皮底下。”定逸叹息道。
雪心问道:“那后来呢?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杨莲亭从身上抽出一柄飞刀,走过去割下一截野猪肉塞进嘴里,又指着雪心面前的食物,笑了笑道:“想知道么?你先把饭吃了,我就告诉你。”
闻言,众人一愣!就连雪心也是,她没想到这个时候杨莲亭还关心她吃不吃饭。
深深的看了杨莲亭一眼,从他的眼神中,雪心知道他不是在说笑。倘若她不吃,他便真的不会再说。
雪心极快的扒了俩口饭,嚼了嚼,当即秀眉紧簇。
她自小养尊处优,在黑木崖之上又是如同皇后娘娘一般的存在。自身的厨艺更是出众,这些食物在她尝来却是很难吃。
女人有着想猫一样的好奇心。
若不是因为好奇,这样的食物她才不会吃上一口。
雪心放下碗,说道:“我饱了,你可以说了!”
杨莲亭摇头道:“饥饿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浪费食物也是一件很大的罪过。”而后一顿,便继续说道:“我没逃,也逃不了!那样的生活我过了俩年。一直到我杀了他!”
“不可能的!”这时,左冷禅开口道。
闻言,众人向他看去,只见他继续道:“王儒虽是七大巨盗中武功垫底的,但也不是你一个小孩子可以杀得了!”
杨莲亭道:“不错,正常情况下我确实杀不了他,更别说我当初每天都饿得俩腿发软。”
王儒每次给他的食物极少,有时甚至把他关在笼子之中好几天也不给吃的。为了活下去,杨莲亭只能在王儒带他出去打猎之时在路上吃鲜花野草、树根树皮。被关在笼子之时他甚至撕下自己身上伤口的皮肉引来蛇虫鼠蚁,抓到便生吞活吃。
这样非人的生活他足足过了俩年而没奔溃发疯,这得益于他穿越前的几年小白鼠生涯,那几年他虽不用挨饿受冻,但jīng神与**上所受的痛楚并不少。
杨莲亭无时无刻不想杀了王儒,而他又是一个善于把握机会的人。
正常的情况下他杀不了,但特殊的情况下却是可以。
杨莲亭道:“不过他中了毒!那一天在山里,他不小心被一条毒蛇咬中。在他盘腿运气调息之时,我悄悄走到他身后,拿起地上的猎刀,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刀砍在他脖子之上。”说着看了看边吃饭边听着他述说的左挺,杨莲亭嘴角一勾,继续道:“不过当时我的太饿了,没能一刀砍下他的头,他睁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我,我只能躺在地上看着他的鲜血从脖子上喷shè而出,一直到他慢慢的断了气。那时我第一次杀人,但却没有一点害怕,因为我早在心中发誓要把他碎尸万段。”
杨莲亭又割下一块野猪肉塞进嘴里嚼了嚼,而后一笑,笑得很诡异,笑得让人心中发毛,他接着说道:“大仇得报自然是要开心的笑,不过没笑过久,我的肚子就咕咕叫了,我实在是太饿了,饿的发疯,所以我吃了王儒…”
“呃…”
闻言,众人吓得脸sè煞白,嘴里嚼着饭食的左挺更是直接呕了出来。
雪心亦是恶心得一阵反胃,捂住了嘴巴。
“左师兄你怎么吐了?我还没说完呢?”杨莲亭眨眨眼,笑道:“我吃了王儒身上带的干粮。”
左挺脸sè一僵,知晓自己被耍了,竟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见自己父亲左冷禅一脸怒容的看着自己,气得手指颤抖的指着杨莲亭,恼羞成怒道:“杨莲亭!你…”
雪心亦是嗔怒的看着杨莲亭。
杨莲亭笑容更深了,说道:“我吃完干粮后,恢复了气力,原本我想把王儒给剁成肉酱,不过没等我付诸行动,就跑出了一头猛虎,我爬上了树顶,看着它啃食王儒的尸体,最后看着它把尸体给拖走了。不过后来这头老虎被我给猎杀了。”
说到现在,杨莲亭已经把自己的故事给说完了。他看着雪心道:“你告诉了我你的身份,我也说了我的故事,现在我们扯平了。”
雪心一愣!没想到杨莲亭竟是这样说,直令人琢磨不透。
杨莲亭却是心中微微对雪心有点歉意,原本只想套出一点有用的讯息,若能知晓如何上黑木崖自然是更好,到时偷偷放了她也没什么。却没想到她竟然是任我行的妻子。如今她身份被众人知晓,这样一个可以对付任我行的人质,落在嵩山派手中必然严加看管,怕是难以脱身了。
“阿弥陀佛!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定逸听完后便叹息道:“猛虎拖走了王儒的尸体,最后猛虎却也被杨少侠你所猎杀。当年也是我五岳剑派参与了围剿七大巨盗,才令王儒逃遁隐藏在深山,而杨少侠却又机缘之下拜入了华山派,七大巨盗中的杨清亦是伏诛在杨少侠手中。这一切皆是有因有果。”
闻言,众人细细一想,确是如此。
岳不群也终于知道了杨莲亭五岁到七岁这俩年无人知晓的空白时期竟是这般度过的。原以为他是遇到隐士高人悉心调教,却没想到正好相反,遇到的是一个恶贼,过了俩年地狱般非人的生活。
“非佛非道,不信因果!”杨莲亭看着左冷禅,挪揄道。
左冷禅当即眉毛一挑,心中说不出的怪异。
众人围坐良久,而后便早早各自回到休息处歇息。
岳不群趁此机会,上前拉着杨莲亭,低声问道:“乐儿,你今rì为何在五岳剑派众人面前说出自己的身世?你不是不想让人知道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岳不群与杨莲亭有着五年的师徒情谊,对他自然了解甚深,知晓他极为聪明,处事果决老练,深谋远虑,绝不会无的放矢。
杨莲亭伸出手指向上一指,悠悠道:“上达天听!”
闻言,岳不群一懵!
第四十六章 放走雪心
杨莲亭伸出手指向上一指,悠悠道:“上达天听!”
在刺杀朱宸濠失败后,杨莲亭便知道自己打草惊蛇了。
如果那rì他杀了朱宸濠便一切相安无事。
但世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和后果。
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做过的事承担后果。
刺杀一个王爷,可是谋逆大罪,且不说是否会牵连九族,最起码华山派和他的朋友都会受到牵连。
本以为朱宸濠是如史书记载那般志大才疏,但杨莲亭第一眼看到他时便知道自己错了。这个朱宸濠绝不是泛泛之辈。
倘若不是他知晓朱宸濠的生平,知道他会成为一个丧心病狂驱使强盗山贼的反贼,也会以为他是一个聪慧贤明的王爷,
虽然知道风险很大,但杨莲亭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仇恨的驱使之下发出了那一飞镖。因为他没有实质的证据去证明朱宸濠便是驱使盗匪袭击代州的主谋。
就算有又如何?
除了谋反大罪,根本没有能加诸藩王身上的罪过。就算是反了大的罪过,也是王爷犯错,长史代罪。
而堂堂一个王爷驱使盗匪洗劫村镇这样的罪行,而朝廷和皇帝又是否会将这样关系到皇室威严的丑事公诸于众呢?
明年,朱宸濠便会袭封宁王。
到时杨莲亭想杀他便更难,风险更大了。
但却是没想到朱宸濠身边会有个绝顶高手,那个青袍老者竟能接下自己的飞刀,甚至隔空击出的一掌便差点将自己杀死。
青袍老者很强,比岳不群、宁中则几人加起来还强了不只一筹。他所认识的高手之中最强的便是风清扬,但风清扬到底多强,杨莲亭没见过他真正出手也不好下定论,或许唯有风清扬可以匹敌青袍老者。
他改装易容,甚至将自己擅长的飞刀换成了飞镖,朱宸濠绝对认不出他来。
但巨盗杨清是他所杀,江湖中许多人亦是知晓他善使飞刀。
虽然朱宸濠联想到他是凶手的几率很小,杨莲亭也很肯定朱宸濠绝对找不到任何证据。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朱宸濠对他有了一丝怀疑,不需要任何证据,他将面对是朱宸濠不择手段的报复。因为他就是这样不择手段的人。像他这样的人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绝对不会允许危险因素存在,哪怕仅仅只是怀疑,也会无情的出手扼杀。<ww。ienG。com>
杨莲亭并不怕朱宸濠对他的报复,但他怕朱宸濠对付华山派,对付他身边的人。
倘若他是孤家寡人,还可以跟朱宸濠死磕,但偏偏他有师门有朋友。
甚至他还有家人,哪怕他对杨家没有什么感情。
早在俩年前,他的那个表叔陆飞便从陆清等人口中知晓他叫杨莲亭,是代州人。
时间、地点、名字都吻合。
虽然杨莲亭五岁前没说过话,但陆飞知道名动京城的王阳明亦是五岁才会说话,所以陆飞便上心起来。
而自从知道陆家与他的关系后,杨莲亭亦是有意的避开了她们。
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陆清便曾直言询问杨莲亭是不是他的表弟。
甚至杨璞曾亲临华山,但杨莲亭事先便避开了。
今夜,他将身世全盘托出也是有目的的。
相信任何一个听过他故事的,都会以为他对杨家没有半点感情,甚至是恨之入骨。
这便是杨莲亭想要的,他只是变相的想保护杨家。
虽然杨家有欠于他,他对杨家也没有什么感情,但他也不想因为自己与朱宸濠的私人恩怨拖累到杨家。
他现在才刚刚成为一个举人,哪怕他出身华山派,在江湖有些名气。但要于朱宸濠斗,未免尚嫌不足。
朱宸濠不是一个普通的王爷,他即将成为有实权的藩王,还是一个充满野心的藩王,更重要的是他身边还有绝世高手守护。
朱宸濠占尽优势。
目前而言,金钱、权势、武力杨莲亭都比不过朱宸濠。
但杨莲亭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放弃报仇。
没有势,可以借势,也可以造势。
只要他入朝为官,做大官,他不但能借势造势,而明面上有了这层身份,朱宸濠就算要对付他也会投鼠忌器。
会试他连题目都知道,这难不倒他。
但他是江湖中人,还杀过锦衣卫。
倘若殿试之时被人提出,这对他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所以在刺杀朱宸濠失败之后,他便召回真小七和杨杞子二人回华yīn,同时开始为自己造势,塑造自己正面的形象,结交权贵,又高调的拿下解元名头证明自己的才学。
而且明年的科举会发生一件大事,到时他与其他士子的身份来历也会盘查。而殿试之前,当今皇帝更是会事先了解他们所有人的资料。
杨莲亭知晓当今皇帝朱祐樘的生平和为人,所以他便打算利用自己的与他同样坎坷不幸的童年引起他的共鸣,让朱祐樘对他另眼相待。
今rì在雪心面前说出不过是顺意而为。没有她的存在,他也会找个机会将自己的身世透露出去。
尽管做出这些事让他觉得违背了自己的做人的原则,甚至这样利用自己的不幸来博取他人的同情更让他心中觉得很屈辱。
生命与尊严哪个重要?
他选择了向现实低头,向形势屈服。
因为他背负的不只他自己一个人的命。
岳不群一懵!惊道:“乐儿,你说什么?”
杨莲亭叹了口气,道:“师傅,现在不方便跟你一一说明,rì后详细说与师傅你听。”说完便不再言语。
闻言,岳不群眉头一皱,心中极为疑惑。
夜半更深,明月西挂。
在五岳剑派众人歇息之时,被绑在树上,悬吊在空中的雪心竟然是哼唱起了歌曲:“当众生踏上这条路,眼前是一片迷雾。太多的嫉妒,太多的束缚,默默承受着求不得苦……”
当听到雪心唱起这首歌时,正在假寐的杨莲亭唰的一声便睁开了眼睛,双眸之中满是掩饰不住的喜sè。心中念道:“是小白唱过的童谣,她怎么会?”
这曲子却是当年东方白曾唱过的一首童谣,杨莲亭却是记忆犹新,旋律歌曲皆是一模一样。
突然,杨莲亭眉头一皱,暗道:“不!不对!她怎么还有心情唱歌?”而后定下心来,闭上眼睛,竖起双耳,集中jīng力倾听。
“当深爱就此结束,寂寞侵蚀了孤独。太多的痛处,都无法弥补。只好偷偷抱着回忆哭,觉悟,放下所有的辛苦。求一个归属,把爱恨变成祝福。觉悟,翻开欢喜的经书,念一句知足,把思念全倾诉……”
不一会儿,杨莲亭便再次睁开了双眼。
“竟然是千里传音,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一手。”
别人听不出雪心的千里传音,但却瞒不过能耳听八方的杨莲亭。
此时,杨莲亭为难了。
该不该提醒众人呢?
这女人又很有可能知晓东方白的下落,而杨莲亭也想放她一条生路。
但不提醒众人,等rì月神教的人杀来,到时五岳剑派众人必然会有死伤。
思虑一阵后,杨莲亭偷偷看了看闭目养神的岳不群和宁中则,右手伸进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
这是他的战利品。
杨莲亭凝神屏气,拔开了瓶塞。
瓶中液体顿时化汽冒出,这是一种无sè无臭的迷药,可以令人不知不觉中便被迷晕。有如微风拂体一般。
“咚…咚…咚…”
但看守雪心的嵩山派弟子晕倒在地后,杨莲亭便走了出来。
雪心看着杨莲亭,眼中满是诧异。
“呛啷!!”
杨莲亭拔剑出鞘,一剑斩断绑在树上的绳子,接着走上前为雪心双手解绑。
雪心问道:“你怎么会有我rì月神教的大悲清风散?”
杨莲亭道:“捡来的!你刚唱的曲子是不是一个叫东方白的女孩教你的?”
雪心道:“我并不认识叫东方白的女孩,这曲子是我rì月神教前辈先人所作的曲子,我从小就熟唱。”
杨莲亭一怔,一脸的难以置信。
东方白所唱的童谣怎么就成了rì月神教前辈先人所作的曲子?难道她跟rì月神教有什么渊缘?
雪心突然冷笑道:“你信不信要不了多久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小人都会死在这里?”
杨莲亭淡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用千里传音求援一事?”
闻言,雪心瞳孔一缩,惊道:“你竟然知道?”
杨莲亭道:“你走吧。”
雪心疑惑道:“你要放了我?”
杨莲亭道:“不错,你最好在我改变主意之前马上走。”
雪心一愣,问道:“你们真的没有掳走我的孩子?”
杨莲亭怒道:“我们连黑木崖都上不去,怎么掳走你的孩子?你个蠢货!还不走?这迷药对高手没有多大作用,等他们醒了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第四十七章 雪心之死
闻言,雪心一怔!也想到这其中的疑点。但被他骂为蠢货亦是不由心头一怒,瞪了杨莲亭一眼。转身yù走之时一顿,转过身子,从手上摘下一个手镯,递到杨莲亭面前,说道:“今rì欠你一份情,rì后你可凭这信物来找我,到时只要是我能做得到的,你只管要求。”说完雪心看着杨莲亭,想起他的故事,心中不由同情起他。
杨莲亭也不啰嗦,接过手镯,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快走吧!”
雪心转过身施展轻功一跃而去,离开了此地。
看着雪心离去,杨莲亭把手镯塞进怀中,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才能把事情给揭过去。
突然,杨莲亭心中一惊!因为他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顿时霍的一声转过身子。一看,竟是自己的师傅岳不群。
“师傅!”
岳不群本就为杨莲亭的事情心事重重,难以入眠。而这些许迷药对于身负《紫霞神功》的他来说更是药力大减。察觉到自己中了迷药之时,他睁开眼抬起头时,却发现杨莲亭没在身旁,顿时jǐng觉,从屋中走了出来。正好看到杨莲亭放了雪心离开。
岳不群yīn沉着脸,呵斥道:“乐儿,你真是胆大包天!你怎么能用魔教的迷药?万一刚才那个妖女突下杀手,那我们五岳剑派的人岂不是任人宰割了吗?而且这事要是让左冷禅知道了……”
“妖女…妖女跑了!”
这时,晕倒的嵩山派弟子苏醒了过来,惊呼道。
“妖女跑啦!”
”不好啦!妖女跑啦!”
闻言,五岳剑派众人也被惊醒了过来。
岳不群脸sè一变,当即当机立断,呛啷一身抽出佩剑,掀起衣袍,竟是在自己大腿之上划了一剑。
“师傅,你!”杨莲亭惊道,上前扶住岳不群。
岳不群抓着杨莲亭的手,咬牙道:“乐儿,你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
不一会儿,五岳剑派众人来到了杨莲亭二人面前,惊异的看着二人。
宁中则冲上前来,惊呼道:“师兄!乐儿!你们怎么了?”
左冷禅皱眉道:“岳师兄,怎么回事?”
岳不群道:“左师兄,刚才有魔教的人来袭,一面施展迷药,一面又救走了妖女。连我…哎…连我都着了她的道了。”
闻言,五岳剑派众人面面相觑。
这时,左挺冷笑道:“哼…怕是有人故意放走了妖女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宁中则当即冷冷道。
左挺看着杨莲亭不屑道:“杨莲亭,你不是耳聪目明么?上次魔教众人来袭,十里之外你便察觉到了。这一次怎么就无动于衷呢?你今夜处处维护那个妖女,跟她眉来眼去。说不得便是你放走了她。”
此言一出,众人一愣,齐齐看向杨莲亭,眼神之中满是狐疑。
“竟然被这草包瞎猫碰上死耗子给说中了。”杨莲亭心中念道。
宁中则怒道:“你胡说!乐儿他…”
岳不群拉着宁中则,处变不惊道:“来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轻功极为了得,来去无声。是以乐儿他未能及时发现,待得察觉之时,诸位已经不知不觉中便中了迷药。”
定逸道:“阿弥陀佛!杨贤侄毕竟内力善浅,这事怪不得他。贫尼相信杨贤侄的为人。”
左冷禅yīn沉着脸,目光在岳不群和杨莲亭二人身上来回,默然不语。
雪心是任我行的妻子,对嵩山派而言是个极有分量的人质。但却这样就被她给跑了,左冷禅心中自然怒火难平。但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晚了,此时若是和华山派撕破脸皮,对嵩山派,对五岳剑派都没有任何好处。
※※※
黎明将至。
此时,竟有六盏孔明灯自黑木崖上落下。
六盏孔明灯都很大,灯下有人。六人皆是紫衣黑袍,面带口罩。
这是rì月神教教众的装扮。
待孔明灯滑落过一片树林之时,六个松开手,从孔明灯上跳落地上。而后向着五岳剑派营地的方向奔跑而去。
六人还未走出多远,便看见前方有一个白sè的人影向他们走来。
“参见副教主。”
待得走近后,六人才发现来人是rì月神教的副教主东方不败,顿时齐齐行礼。
东方白问道:“这么晚,你们下崖干吗?”
领头一人回道:“属下等听到夫人千里传音,夫人现在肯定有危险。属下带了几个人准备过去营救。”
东方白道:“夫人固然重要,但黑木崖的安危更为重要!你们贸然下崖,万一让五月剑派有机可乘,我rì月神教岂非不保?”
那人为难道:“可是…副教主,这…夫人现在有危险,我等要是不去营救,要是…”
东方白打断道:“我正是为此事而来的,夫人的事就交给我。你们速速回崖不得有误。”
“谨遵副教主法旨!属下告退!”六人齐齐应道,说完便转身离去。
东方白的确是为此事而来。
雪心已和五岳剑派照过面,自然会知道任盈盈没落在五岳剑派手中。倘若她被救回,东方白的谋划也将败露。
她怎么会让人去救雪心?
这时,东方白察觉到有人靠近,顿时jǐng觉起来,一看竟是雪心。
雪心快步上前,走到东方白身旁,急忙道:“东方贤弟,我们上当了!盈盈并不是被…”
“啪!!”
雪心话未说完,东方白便转身点住了她的穴道。
“为什么?”雪心问道。
东方白道:“你真蠢!黑木崖戒备森严,盈盈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被人掳走。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任我行跟五岳剑派这一战,我已经jīng心策划了好些时rì,我又怎么容他缩头不出。”
闻言,雪心难以置信,她没想到算计她的竟然是她的东方贤弟。
“夫人,对不起了!”东方白歉然道,说完便运起内力一掌击在雪心胸口,雄厚的真气当即震断了她的心脉,从她背后透体而出。
殷红的鲜血从雪心嘴角流出,她缓缓的倒地,双眼一直看着东方白,即便断气之后亦是没有阖上,死不瞑目。
东方白上前一步,蹲下看着雪心,喃喃道:“对不起了,没想过要杀你的,可惜……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伤害盈盈的。”说完便伸出手一抚,阖上了雪心的双眼。
东方白只想逼出任我行,让他与五岳剑派众人杀个两败俱伤。
对于雪心,东方白预料的最坏的情况也是被五岳剑派杀死,但却没想到她竟然能逃出来。
但事到如今,她绝不能让雪心活着回黑木崖,否则她的jīng心策划的一切将付诸东流,而且还会有杀身之祸。
※※※
东方白抱着雪心的尸体,穿过桃花阵,来到任我行闭关的密室前。
东方白眼眶泛红,泪光盈盈,哽咽着声音说道:“教主…教主…任大小姐被人掳走,而夫人护女心切,也被五岳剑派杀死了。”
“轰隆!!”
话音一落,任我行瞬间便冲破石门,出现在东方白面前。
任我行颤抖着双手,从东方白手中抱过雪心的尸体。
此时此刻任我行仿佛跌落无尽的深渊一般,心中一片空洞死寂,浑身似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手足无措的抱着心爱的妻子步履蹒跚的向前走了俩步。
“呀啊……”
突然,任我行纵声仰天长啸。
声音之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无穷的杀意。
这一声长啸他运上了内力,雄厚异常的真气冲天而起,竟是以他身子为中心,掀起一阵充满肃杀之意的风来。
东方白当即后退,冷冷的看着恨yù狂的任我行。心中念道:“失去最爱的滋味是不是伤心yù绝?我没了妹妹的时候也是这么痛苦!现在我就把这份痛苦还给你!而这,仅仅是开始!”
※※※
天一亮,五岳剑派众人又来到了黑木崖下的一片林子中。
几位掌门正围在石桌前商议对策。
左冷禅指着石桌上摆放的石子,说道:“这里、这、还有这,我们都没有什么发现。如果实在找不到上山的路,我们就守在黑木崖的必经之地,我就不信魔教中人能在上面待一辈子。”
这时,杨莲亭感觉到有人正快速的靠近这里,顿时jǐng觉起来,提醒道:“有人来了!”
闻言,众人顿时一怔!
“呛啷…呛啷…”
五派众弟子齐齐抽出佩剑,神情jǐng戒,作防御姿态。
过了一会儿,四周依然一片寂静,众人齐齐看向杨莲亭,目光之中满是询问之神。
突然,林子中呼的一声吹起一阵风,掀起了地上的落叶。
杨莲亭喝道:“小心!”同时一按剑鞘,呛啷一声,提剑冲上前去。
“乐儿!”宁中则惊道,与岳不群一道追了上去。
“噗呲!”
在杨莲亭冲出之时,一丛黑针如雨般撒来,却是rì月神教的黑血神针。
“叮…”
杨莲亭刷的一剑,使出一招‘白虹贯rì’挡下迎面而来的一根黑针,这一招未曾未老,倏的剑锋一颤,刷刷刷长剑圈转,忽左忽右,连续挥挽出剑花,刹那间剑光霍霍,银星点点。
追上前来的岳不群与宁中则二人见黑血神针shè来,心下一惊,但却临危不乱的拔剑出鞘。二人相处多年,极有默契,当即双剑合璧,刷刷刷挥动手中之剑,挡下黑针。
“叮…叮…叮…”
杨莲亭带有磁xìng的长剑再次吸附上许多的黑血神针。
这时,四个身着rì月神教装扮的教众抬着一顶轿子,凌空落下,来到了五岳剑派众人面前。
轿子很大,轿中有一张卧床,上面铺着一张极为珍贵的毛皮。
杨莲亭看着轿中坐着的身穿黑sè衣袍的男人,只见他一头黑发,长长的脸孔,脸sè雪白,无半分血sè,眉宇之间尽显威严英姿。
“任我行到了!”却是左冷禅开口道。
任我行?
杨莲亭当即脸sè一肃。
只见任我行平静道:“本教主听说,你们所谓的正派要灭我rì月神教,那可得凭真本事。”话音一转,又怒喝道:“可你们杀女人、掳孩子,又何为正派?”
闻言,杨莲亭一愣,心中念道:“杀女人?哪个女人?难道是她?怎么会?谁杀的?”一时间,杨莲亭心思飞转,只觉处处透着诡异,他们似乎落入了别人的算计。
宁中则道:“你别胡说,我们根本没有掳走你的女儿,更没有杀你的妻子。”
任我行咬牙道:“太晚了!本教主今天就要领教一下你们五岳剑派的高招。”声音中充满了怒意和杀意。
“既然如此,任教主,请赐教!”左冷禅上前一步,抱拳道。
战斗,一触即发。
第四十八章 轮番出战
面对五岳剑派,任我行仅仅带了四个心腹侍卫。
因为雪心之死,他悲愤难当,心中只有疯狂的恨意与杀意。他一刻都等不了,狠不得立即将所有的仇人亲手撕碎。也因为他狂妄自负,未将五岳剑派众人放在眼里。
“她真的被人杀死了!”感受到任我行满腔的恨意及身上透出的暴戾气息,杨莲亭心中一凛。知晓今rì恐怕将有一场恶战了。
左冷禅上前一步,抱拳道:“既然如此,任教主,请赐教!”
这时,莫大走出来,抢说道:“杀鸡焉用宰牛刀!让我来会会任教主的绝世武功!”而后一扯背带,拿过背上胡琴,寒光陡闪,莫大手中便多出了一柄又薄又窄的长剑,霍的一声身形一冲,猛地向前一刺,剑尖直指任我行胸口。
莫大这一下出招快极,如梦如幻,犹如鬼魅。
只见任我行安然坐于轿中未动分毫,右手一拍扶手,真气运至掌间,倏然间变掌为爪,徒手抓向莫大刺来之剑。
“嗡!!”
这一剑竟是被任我行雄厚的护体真气而阻挡下来,剑身一颤,发出一声剑鸣,再也刺不进分毫。
莫大这一招正是‘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中的绝招,讲究的便是:一剑既占先机,後著绵绵而至。但却被任我行直接以雄厚霸道的内力震伏,胶着之下,先机已失,变得极为被动。
见此,天门道人一按剑鞘,呛啷一声剑出如龙,一跃飞身而起,使出一招‘峻岭横空’,去势奇疾,一剑刺向任我行。
任我行以一敌二毫无惧sè,运足内力,左手击出一掌,汹涌澎湃的真气从掌间透出,直扑向天门道人。
“呯…”
天门道人被这一掌正面击中,手中之剑顿时脱手而飞,同时被打中胸口,向后倒飞而去,吐出了一口鲜血。
杨莲亭心惊道:“好深厚的内力!比之那个青袍老者亦是不枉多让。”
这时岳不群出手了,在莫大出剑之时,他便早已蓄势待发。只见岳不群深吸一口气,脸上紫气大盛,挥剑向任我行劈去,这一剑伴附著紫霞神功,力道强劲。
就在岳不群出手的同时,杨莲亭右手手背青筋暴跳,手中死死的捏着一把飞刀。他脸sè凝重,因为任我行内力极为深厚,岳不群还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果然,任我行冷哼一声,左手猛然聚掌击出,岳不群手中之剑一顿,倏然间便被任我行雄厚的真气震荡开来。岳不群亦是被这一掌震得气血翻腾。
任我行喝道一声,双手收回,气沉丹田,运足内力,而后轰的一声击出一掌。
“蹬蹬蹬…”
这一击震得岳不群与莫大二人被震得连连后退,莫大只觉胸口一窒,脸sè当即煞白,顿时咳嗽了几声。
“师傅!”
杨莲亭与宁中则上前扶住了岳不群,宁中则紧张道:“师兄,你没事吧?”
岳不群还想冲上前再与任我行交手,但却腿上一疼,却是牵动了昨晚他为了帮杨莲亭圆谎而自残的剑伤。
“我没事。”岳不群道。
定逸、定静二人对视一眼,而后拔剑出鞘便yù冲上前与任我行决一死战。宁中则亦是抽出了佩剑。
突然,任我行道:“宁女侠,俩位师太。本教主杀人无数,但从未对妇孺动手,等我领教完左掌门的武功之后,再由我的女徒弟与三位过招。你们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任我行话未说完,杨莲亭唰的一声身形一动,冲了出来。
“乐儿!”宁中则与岳不群皆是惊呼道。
任我行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这个黑绸纹丝,长袍过膝,仪表出众的少年郎,方才出剑挡下黑血神针之时,任我行便注意到他了,见他此时竟是左手持剑,不由好奇,看向他手中之剑,见到上面吸附着的黑血神针,顿时“咦”的一声,说道:“原来是磁铁,难怪!”
杨莲亭面无表情道:“任教主方才说,从未对妇孺动过手?”
任我行仰起头,高傲道:“不错!”
杨莲亭上前一步,喝问道:“那三年前死在盗匪刀下的代州百姓呢?难道就与你rì月神教没有半点干系?”
闻言,任我行一怔,皱了皱眉,似乎有所思,半响,说道:“三年前盗匪洗劫村镇一事并不是本教主所主使的。”说完一顿,道:“但确与本教有所关系。”任我行倒是敢作敢当,承认了此事。
杨莲亭早知道不是任我行主使,因为他并未从中得利,洗劫财物的是朱宸濠手下圈养的盗匪,他才是背后主使者。
但任我行亦是同谋。
杨莲亭面sè一冷,再次上前一步,道:“既然如此,杨某今rì便要为无辜枉死的朋友和百姓,讨回公道!”说完,运起内力,左手一颤动,剑上吸附着的黑血神针纷纷掉落地上。
任我行哈哈大笑道:“小子,凭你也想和本教主动手?你是哪派弟子?”
杨莲亭道:“华山派杨莲亭!”
杨莲亭不是自不量力,他知道自己的武学修为远远逊sè于任我行,知道自己胜算渺茫。
但他不得不战。
莫大、天门加上他的师傅岳不群三人轮番上阵都被任我行轻松击败。剩下的定逸、定静和宁中则三人即便一拥而上亦是回落得同样的下场。
而杨莲亭虽知左冷禅是五岳剑派众人中最强的一个,但就算是左冷禅,对上莫大、天门、岳不群三人联手也不可能像任我行这般轻松获胜。
任我行携满腔恨意而来yù要报杀妻之仇,最强的左冷禅一旦也落败,在场的所有人都将凶多吉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倘若他是孤身一人,在这林子中尚可仗着敏捷的身法逃跑。
但他怎会舍下宁中则和岳不群一人逃生?
更何况任我行是洗劫代州,害死杨园子的同谋之一。
仇人就在眼前,杨莲亭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自然更是非出手不可。
即便落败,倘若能伤到他,或是消耗他的内力,为左冷禅争取一些胜算也好。
闻言,任我行一愣,瞥了一眼岳不群,而后对杨莲亭不屑道:“哼…华山派?连你师傅岳不群都不是我的对手,你又凭什么跟本教主动手?给本教主退下!!”最后一声任我行却是运起内力喝道,声如洪钟,震得杨莲亭双耳嗡嗡作响。
“咻…”
任我行话音一落之际,杨莲亭便突然出手,出的不是剑,而是蓄力而发的飞刀,脱手后的飞刀璀璨如一道闪电,直直朝任我行的咽喉飞去,带起一声尖锐的破空声。
快,太快了!
任我行瞳孔一缩,心中惊骇,瞬间护体罡气撑开。
“呲!!”
任我行终究是慢了一拍,因为飞刀太快,如此距离之下他根本来不及抵挡,但他还是躲开了。
是的,他没能挡下,而是躲开了。
以他深厚的内力若早有防备本可以挡下的。
但他自大轻敌了,小看了杨莲亭这个小小的华山弟子。
轻敌的代价便是飞刀擦过他的脖子,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小口子,割下了他一搓黑发。
“唰!!”
在飞刀脱手之时,杨莲亭脚下猛地一跺,如猎豹奔袭,使出一招‘白虹贯rì’提剑刺向任我行。
众人眼中只见杨莲亭身影一闪而过,剑尖便已刺到任我行面前,简直是快若流星。
在一个小辈手下吃了亏,任我行恼羞成怒,怒喝一声,运起内力于右手,变掌而爪,隔空挡下杨莲亭刺来的一剑。
任我行正yù运起‘吸星**’吸干杨莲亭的内力,却见他的嘴角上却是流出了殷红的鲜血。
蓄力发出第一击飞刀时,杨莲亭便是胸口一闷,此时又再次全力出手的他牵动了内伤,吐出了一口鲜血。
“哼!!”
任我行眉头一皱,冷哼一声,稍稍一动真气,掌势一推,便将杨莲亭击得倒飞出去。
“乐儿!!”
“乐儿,你怎样?”
宁则与岳不群惊道,冲上前接住了他。
“噗!!”
这一掌任我行竟是留了情,没要了他的命。但也让杨莲亭憋在口中鲜血喷了出来。
“可惜!”杨莲亭心中惋惜道。他刚刚借对话之机,一而再的靠近任我行,又趁话开口之时骤然出手发出飞刀,却没到竟然还是没能杀他。
但杨莲亭亦是疑惑的抬起头看向任我行,不知道他为何手下留情?没有一掌杀了他?
杨莲亭直截了当问道:“为什么不杀我?”
任我行冷哼一声,说道:“哼…你有伤在身,本教主不愿趁人之危。更何况你虽是突然出手,但你竟能伤到本教主,也算你小子有些本事。”
五月剑派众人一怔,齐齐看向任我行脖子间的流出些许鲜血的那道浅浅的伤口。又看了看杨莲亭,心中不由惊讶异常。莫大、天门和岳不群三个掌门都没能伤到任我行,而他一个年纪轻轻华山派弟子却做到了,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杨莲亭自嘲一笑,道:“不是我有些本事,而是你轻敌了。武林四大忌:道士,和尚,女人,小孩。这里虽没和尚,但却还有一群尼姑。”
闻言,任我行一愣,而后哈哈大笑道:“不错,你说的没错,是本教主轻敌了。”而后脸sè一冷,话音一转,对左冷禅道:“左掌门,轮到你了,请!”
五岳剑派众人不由心中一紧,如今他们的生死存亡就全寄望左冷禅了。
第四十九章 隐患发作
任我行虽是报仇心切,但他却没有丧失理智,没有一上来就大开杀戒。
否则刚刚他若是直接将莫大、天门毙于掌下,五岳剑派众人必将同仇敌忾,殊死反抗,群起而攻之。
任我行虽是自大狂妄,但他身经百战,老谋深算,轻视五岳剑派之余,却没有放弃应有的jǐng戒之心。
他是rì月神教教主,武功高强,内力深厚,智谋亦是高超,在黑木崖中是神王一般的存在。
但他终究不是神,他是人。
哪怕他武功再强,他终究亦是个人。
是人总会死。
只要有机会,一个不会任何武功的普通人也能杀死一个绝世高手。
他刚刚若是再慢上一些,极有可能就死在了杨莲亭的飞刀之下。
任我行珍惜自己的生命胜过珍惜一切。
所以他很谨慎。
任我行对五岳剑派知之甚详,知道五派之中除了一些不为人知,不知是否还在世的老不死之外,最强的便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
所以他直接以雄厚的内力击败莫大、天门、岳不群三人,只伤其身而不取其xìng命。便是等着与左冷禅的最后一战。同时也想以此在士气上打击五岳剑派,在心理上给左冷禅增加压力。
一切本如他所料,莫大、天门、岳不群接连败北之后,五岳剑派众弟子皆是面如死灰。但却没想到冒出一个杨莲亭,竟然伤了他!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只要击败左冷禅,今rì在场的五岳剑派所有人将尽数毙命于此。
任我行冷道:“左掌门,轮到你了,请!”
闻言,五岳剑派众人不由心中一紧,如今他们的生死存亡就全寄望左冷禅了。
左冷禅文才武略,确是武林中的杰出人物。
他内功深厚,掌法、剑术同样是极为出众
当年五岳剑派与rì月神教十长老两度会战华山,五派好手死伤殆尽,五派剑法的许多jīng艺绝招,随五派高手而逝。左冷禅汇集本派残存的耆宿,将各人所记得的剑招,不论jīng粗,尽数录了下来,汇成一部剑谱。这数十年来,他去芜存菁,将本派剑法中种种不够狠辣的招数,不够堂皇的姿式,一一修改,使得本派一十七路剑招完美无缺。他虽未创设新的剑路,却算得是整理嵩山剑法的大功臣。
此时此刻,左冷禅亦是心中忐忑。
他虽自认自己的武功是五派掌门之中最强的,但若让他应对莫大、天门、岳不群三人决计不可能如任我行胜得这般轻松。
但事到如今,左冷禅没有选择,也没有退路。
更何况不到最后关头,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倘若真是打不过,大不了便拉下脸面怂恿众人一拥而上。若这样还敌不过任我行,那他也只能舍下身为掌门的尊严,抛下自己的门人弟子和五派同道,独自逃生。
“呛啷…”
左冷禅虽思绪万千,但任我行话音一落,他便潜运内力,刷的一声响,抽出了长剑。剑刃与剑鞘内壁不住相撞,震汤而发巨声。
只见左冷禅一个提纵,身形极快,霍然之间便冲至任我行面前,长剑自左而右急削过去。此招便是嵩山剑派中的‘天外玉龙’,奔腾矫夭,气势雄浑。
坐于轿中的任我行斜身一避,左冷禅当即手腕一转,向下一劈。任我行向后一逼,不再托大,站起身来,运起内力于双掌之间,徒手与之搏斗。
左冷禅刷刷刷刺出数剑,同时左手也没闲着,忽拳忽掌,忽抓忽拿,极尽变化之能事。任我行应对自如,接连挡下,喝道一声,一掌拍向左冷禅天灵盖。
“砰!砰!砰!”
二人身形招式快极,众人本全神贯注观看着这关乎生死的这一战,但此刻却看不清二人使出的每一招每一式。
但目如鹰凖的杨莲亭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他睁大着双眼,目不转睛的将二人每一个动作都收入眼底,甚至就连二人脸上的皱纹、汗毛都是清晰可见。他大脑急速运作,分析着任我行与左冷禅二人的破绽和弱点。
“砰!砰!砰!砰!”
任我行与左冷禅一番激战,二人深厚的真气相互碰撞,轿下的四个轿夫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四人喝道一声,运起内力双足一踏,顿时脚掌陷入土中。
“轰隆!!”
这座豪华的轿子承受不了二人内力相撞而产生的冲击力,顶盖轰动炸开。
左冷禅提起一口真气,足下一点腾空而起。任我行亦是一跃而起,左手一掌拍向左冷禅。只见左冷禅一个翻身落地,顺势回身一剑刺向任我行。
任我行顿时运起内力于掌间,五指微曲,变掌为爪,徒手抓向左冷禅刺来之剑。嗡的一声剑鸣,长剑被任我行的隔空挡下,左冷禅将内力附于长剑,再次运气一刺。却见任我行喝道一声,雄厚的真气倏然间如惊涛骇浪一般从他掌中透出。
“呯…呯…呯…”
左冷禅手中长剑竟是被任我行硬生生以雄厚的真气,徒手一掌拍得寸寸断裂。同时任我行一爪抓着左冷禅的左手一掰,而后立时运起了‘吸星**’。
左冷禅只觉内力骤然间不受控制,从右手急速流逝而出,当即脸sè一变,惊呼道:“吸星**!!”顿时左手击出一掌拍向任我行。
任我行右手一抓,一爪扣住左冷禅袭来的左掌。同时怒喝一声,奋力一举将左冷禅举起,倒悬于头顶。左右开弓,双手都使出‘吸星**’想要吸干左冷禅的内力。
“不好!再这样下去,不要一盏茶的功夫,我非被这个老魔头吸光内力不可!”左冷禅心中惊骇道,但此时的他却是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任我行吸取自己的内力。
任我行冷笑,心道:“竟敢跟我拼内力?哼…”冷哼一声,再次运气,加快了吸取内力的速度。
众人见左冷禅与任我行四掌相对,还以为是二人正在拼掌力,斗内力,殊不知左冷禅却是快被任我行吸干内力了。
杨莲亭却是心中一紧,因为他注意了左冷禅的慌乱和任我行的得意之sè。
他手中死死的捏着一柄飞刀,倘若此时他不顾道义,突然偷袭,任我行必死无疑。
“怎么办?杀?还是不杀?”杨莲亭心中极为犹豫和挣扎。
若是左冷禅败北,他们这些人都将凶多吉少。但任我行刚才对他手下留情,虽是仇人,此时若要杨莲亭如此卑鄙的再次出手偷袭于他,心中又是万万不愿。
突然,杨莲亭心中一怔!
因为他看到任我行脸上表情一变,目光中闪过一丝惊疑。
“糟了!我的内力怎么堵在经络之中不听使唤了!”任我行心中惊道。
眼见便可制住左冷禅,任我行却是突感心口奇痛,真力几乎难以使用,心下惊骇无比,自知这是修练《吸星**》的反击之力,若在平时,自可静坐运功,慢慢化解,但其时劲敌当前,如何有此余裕?
任我行心知《吸星**》之中伏有莫大隐患,便似是附骨之疽一般。他以‘吸星**’吸取对手功力,但对手门派不同,功力有异,诸般杂派功力吸在自身,无法融而为一,作为己用,往往会出其不意的发作出来。就是因为要完善《吸星**》,去除掉这些隐患,他才无rì无夜的频频闭关。他本身内力甚强,一觉异派内功作怪,立时将之压服,从未遇过凶险,但这一次对手是极强高手,激斗中自己内力消耗甚巨,用于压制体内异派内力的便相应减弱。
任我行当机立断,喝道一声,双掌一震,震退了左冷禅。
左冷禅死里逃生,心中莫名其妙,仓皇一个翻身落于地上。
任我行身形一掠,接连后翻,稳稳落在无顶的轿子之上,坐上了卧座。面sè凝重,但转眼即逝,抢先开口道:“左掌门的内功果然非同凡响!在下佩服!佩服!”说完之后,脸sèyīn晴不定,心中权衡利弊,暗自言道:“如今之计,只有速回崖上疗伤,再派人寻找盈盈的下落。至于雪心的仇…暂且先忍一忍吧!”
而后任我行又言道:“今天我rì月神教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如果将你们一举歼灭,将来传扬出去,江湖上还以为是我们欺负了你们。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放你们回去,了一了平生未了的心愿。一个月之后,我将亲率三万教众回到中原,过一个山峰灭你们一派,来祭奠…来祭奠我的妻子!”
闻言,杨莲亭难以置信,任我行本是携满腔恨意而来,杀意凛然。而此时竟如此大方的要放他们走?这怎么可能?这简直是莫名其妙!杨莲亭顿时思绪飞转,只觉一切太过蹊跷。
任我行愤恨道:“如果到那个时候,你们五岳剑派还有一个人活着,算我姓任的无能!”说完一顿,正要开口命令四个侍卫回去。
这时,杨莲亭突然开口道:“慢着!”
任我行脸sè一变,心中大为后悔刚刚怎么不一掌打死这个可恶的小子。
闻言,五岳剑派众人亦是齐齐看向杨莲亭。
“乐儿!!”宁中则与岳不群心中极为担忧,害怕他为了报仇不顾xìng命。
殊不知,此时此刻杨莲亭心中亦是极为挣扎,深邃澄明的双眸盯着任我行。
第五十章 盟主之位
杨莲亭此刻心中极为犹豫,他不相信任我行会如此大度,因为直到现在他身上的暴戾之气依然能感知得出,甚至语中的恨意丝毫未减。
从刚刚任我行细微的神情变化来看,他猜测任我行之所以如此反常,很有可能是因为自身内力反噬或是旧患发作。因为杨莲亭自己便是有伤在身,算是感同身受。
别人因为看不清二人交手的动静,以为他二人斗了个旗鼓相当。但看着真真切切的杨莲亭却是知道一开始任我行便已经占了上风,左冷禅喊出那声‘吸星**’之时语气之中明显很惊骇。而到二人四掌相对之时左冷禅已是大惊失sè了。
二人拼内力之时,左冷禅是否出了什么杀手锏杨莲亭却是不清楚,他眼力再强也看不见二人体内的内力。此刻的左冷禅又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端倪。
最重要的是任我行与朱宸濠很明显有勾结,任我行很有可能从他今rì的表现猜测出他就是刺杀朱宸濠的凶手。
杨莲亭双眸死死盯着任我行,同时竖起耳朵想要去窥探任我行心跳的频率。
任我行脸sèyīn沉似水,突然他只觉胸口奇痛,但此刻他强忍这剧痛,不敢表现出有丝毫异样,眼神变得坚定,却是闪过一丝疯狂。
这时杨莲亭突然道:“任教主,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闻言,任我行一怔,众人亦是一懵!
任我行面无表情道:“打什么赌?”
杨莲亭斩钉截铁道:“我赌你一个月后灭不了我华山派!”
任我行不知道杨莲亭为什么如此自信,但他刚才已放出豪言,倘若灭不了华山派,岂不是说他任我行是无能之辈。
杨莲亭继续道:“如果你输了,你的女儿就给我华山派做丫鬟!”
哗!
闻言,众人不由心中哗然,不知道杨莲亭到底是发什么疯。
杨莲亭也是迫于无奈。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更何况任我行是一头凶猛的狮子!
即便任我行真是有伤在身,但他并非毫无还手之力。
若真想把他留下必将是鱼死网破的局面。而且他不但察觉到有人在暗中窥探,也感知到有一队人马正向他们赶来。
他不敢拿在场这么多人的命去赌,尤其这些人中还有他的师傅师娘。
说到底,他与朱宸濠、任我行二人是私仇,不愿因此牵连无辜。
只能先过了目前这一关,走一步算一步了。
而且他也发现了其中有许多蹊跷。
他们连黑木崖都上不去,怎么可能掳走任我行的女儿?而雪心是他亲手放走的,但却死得不明不白。
或许他们和任我行都被人给算计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杨莲亭不知道暗中的渔翁是谁,又到底想做什么?但他知道能在黑木崖无声无息在掳走任我行的女儿,布局算计任我行的,很有可能就是rì月神教中人所为。如此一来,暗中之人最想对付的应该便是任我行。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所以杨莲亭在看到任我行疯狂的眼神时,害怕他奋起一战,做殊死搏斗,便来个顺水推舟,帮渔翁一把。将任我行的女儿做赌注,在五岳剑派众人听来是胡言乱语。但在任我行听来,却是坐实了任盈盈被五岳剑派掳走一事。
任我行脸sè顿时难看起来,在他听来,杨莲亭是想用任盈盈的xìng命威胁他,顿时满眼杀意的看着杨莲亭,见他泰然处之,毫无惧sè。便咬牙切齿道:“如果你输了呢?”
杨莲亭淡然道:“如果我输了,我已经死了,死人什么都给不了你!”
“就算你死了,本教主也还能将你挫骨扬灰!”任我行冷冷道,而后对四个心腹侍卫命令道:“回!”
闻言,四个侍卫齐齐双臂一震,将轿子调转方向,抬着任我行离开了此地。
“呼…”杨莲亭不由长长吐了一口气,后背也被汗水给打湿了。
不管怎么样,他还活着,他的师傅师娘也没事。
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
没有什么事比这个更值得庆幸了。
“呃…”
离开之时,任我行痛苦的捂着剧痛的胸口,亦是暗自庆幸。
看着任我行离去,莫大道:“左掌门,还好有你,不然我们五岳非得让这个魔头一网打尽不可!”
天门道:“刚才那个魔头的武功我们已经看过了,此刻想要铲除魔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建议大家紧紧地团结在一起,再建新一届五岳联盟。如此才能抵御一个月后魔教的进攻,跟这魔头一较生死。大家觉得呢?”
左冷禅笑道:“这个主意不错!五岳同心,其利断金。只要我们五岳剑派团结一心,早晚会把魔教给消灭干净。不过这五岳盟主之位嘛……”
莫大道:“我们几人当中,以左掌门的武功最高,这盟主自然非左掌门莫属。”
左冷禅故作姿态道:“这…太抬举了吧?左某愧不敢当啊。”
岳不群问道:“天门师兄,那我们五岳派齐聚泰山玉皇顶的十年一次比剑夺盟呢?”他做了那么多是,到头来盟主之位就这样被左冷禅夺走的话,他怎么会甘心。
天门打断道:“诶…岳先生,还比什么剑呢!刚刚只有左掌门能跟任我行打成平手。再说了,上一届五岳剑派的盟主就是左掌门的师傅,这次就算是再比剑,无非也还是左掌门得胜。再说魔教扬言一个月后要与我五派决战。大事临头,事且从权。”看向左冷禅,继续道:“左掌门就不要再推辞了,而且这又不是什么好位子,肩上的责任很重。左掌门该不会是不想负责任吧?”
闻言,杨莲亭摇了摇头,没想到嫉恶如仇,xìng子刚烈的天门道人也会害怕魔教。想把左冷禅推上盟主之位,团结五派。当然,他觉得天门应该不是怕死,而是怕泰山派在他手中被魔教给灭掉。
天门看向岳不群,问道:“岳先生,你说是不是?”
形势比人强!
事到如今,左冷禅接任盟主之位已成定局,岳不群即便再不甘心也于事无补,微微一笑,道:“天门师兄所言极是,左师兄就顺应天命吧!”
左冷禅喜形于sè,得意的看着岳不群。
莫大生xìng孤僻,天门、定逸是出家人又生xìng秉直。所以对他接任盟主之位威胁最大的便是岳不群。
“定逸也认为左掌门是我五岳剑派当中武功智谋最顶级的人才,我恒山一派绝无异议。阿弥陀佛!”定逸师太道。
左冷禅道:“承蒙各位不嫌弃,我左某也就不推辞了。想我五岳剑派虽分僧尼道俗,但这匡扶正义之心却是一致。从今rì起,我五岳剑派就同仇敌忾,同气连枝,共御外敌!”
“同气连枝,共御外敌…”
自觉大难不死的五岳剑派众弟子齐齐喝道。
“咳咳…”杨莲亭咳嗽了几声,脸sè也变得煞白。
宁中则紧张道:“乐儿,你没事吧?”
定逸师太掏出一小瓶子,倒出一颗药丸于掌心,抵到杨莲亭面前道:“阿弥陀佛!杨少侠,快服下这颗白云熊胆丸。”
杨莲亭谢道:“多谢师太!”说完便接过药丸服用。而后说道:“其实情况或许没我们想象中那么糟!”
闻言,众人一愣,岳不群当即问道:“乐儿,你此言何意?”
杨莲亭道:“难道诸位就不觉得奇怪么?我们没有掳走任我行的女儿,也没有杀他的妻子。任我行为什么一口咬定是我们五岳剑派所为?既然他认定是我们所为,那他又怎么可能如此大方的放我们回去?甚至也不向我们要回他的女儿?”
众人齐齐一怔,就连左冷禅亦是皱眉,因为最疑惑的便是他了。
岳不群道:“乐儿,你对这些有何见解?”
杨莲亭道:“我们在崖下多rì,上黑木崖的路却一直没有找到。能在黑木崖掳走任我行女儿的,很有可能就是黑木崖上的人所为!”
“乐儿,你是说魔教内讧?”岳不群亦是极为聪明,一点即透。
杨莲亭点头道:“很有可能!”又看了看左冷禅,道:“而且刚刚任我行与左师伯打斗之时,我注意到他神情有些异样,很有可能他是内力反噬或者是旧患发作。”
闻言,左冷禅瞳孔一缩,他却是信了几分,因为任我行刚刚明明可以置他于死地,却突然放过了他。只有这样才是最合理的解释。但他面不改sè,因为即便是如此,他也不能让人知道。这些人只需要知道他是五岳剑派第一高手,能和任我行一较长短的高手就行了,其他的不需要知道。
这时,左挺呵斥道:“哼…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任我行害怕我爹!”从任我行出现后,他就直接躲在了嵩山派众人后面去了。
杨莲亭淡然一笑,不再言语。是不是如此最清楚的便是左冷禅了,但他会承认么?而这些对杨莲亭来说也已经不重要了。
莫大、天门、定逸几人虽是心有疑惑,但他们此刻只能选择相信左冷禅,因为他们别无选择。
岳不群和宁中则却是相信自己的弟子,因为杨莲亭从不会无的放矢。
离开林子后,看着沉默不语的岳不群,杨莲亭知道是因为五岳剑派盟主之位被左冷禅所得的原因。但杨莲亭也知道,就算真的比剑夺盟,岳不群也还是打不过左冷禅。
第五十一章 欲说还休
秋风瑟瑟,落叶萧萧。
岳不群此时的心情却是糟糕透了。
十年了!
十年前他的师傅惜败在左冷禅师傅手中,错失了五岳盟主之位,以致于郁郁而终。
从师傅的手里接过华山派掌门之位时,岳不群便对恩师发誓,说他一定会重振华山,将华山派发扬光大。他也对自己说要让华山成为武林第一大派,要成为武林中的第一人。
十年磨一剑!
整整十年!他一直勤于练功,一rì不敢怠慢。却没想到未比先输。
这五年来岳不群武功jīng进许多,即便比左冷禅略输一筹,也不是没有一丝胜算的。
但可惜,他遇上了更为可怕的任我行,而且还在对战前夕为了帮得意弟子圆谎自残而受了伤,结果落得个不堪一击的下场。而左冷禅偏偏却走了狗屎运了,任我行竟然隐患发作。
岳不群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抢先出手?如果在左冷禅对决任我行后再出手,他或许就能杀了魔教教主任我行,从而一步登天,名声大振。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岳不群只能面对他不愿面对的结果。
而最痛苦的是他还得强颜欢笑,保持他君子剑的风度。
yù说还休,yù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这是否就是作茧自缚呢?
“师傅,盟主一位说到底不过是个虚名,实力才是根本。嵩山派除了左冷禅之外,还有‘十三太保’,个个武功高强,门下弟子更是众多。论实力,如今的华山却是不如嵩山,即便是当上了盟主只怕是祸非福。”杨莲亭安慰道。
“是祸非福?”虽知道华山的实力确实不如嵩山。但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一番话依然让岳不群觉得难受。
杨莲亭点头道:“不错!空有其名,而无强大的实力,又如何能服众?到头来还不是有名无实?出头的椽子先烂!这个名头,不但会成为魔教的眼中钉,也会让少林武林俩派心有忌惮,我想这俩派也不想再有一个大派崛起,威胁到他们的地位。所以左冷禅当上五岳盟主之位,面前来说其实是最好的局面。”
闻言,岳不群与宁中则一愣,一想确实是有几分道理。
杨莲亭继续道:“今rì一战虽是侥幸,但不得不承认,左冷禅确实是武功高强。说到底实力才是根本,没有实力他今rì早死在任我行掌下了。既然已成定局,华山派便韬光养晦,增强实力,以待时变!”杨莲亭却是没忘了隐晦的提醒岳不群,言下之意便是左冷禅确实很强,你老还打不过他,就乖乖认命吧。
岳不群却是虚心问道:“以待时变?乐儿!你认为何时才是重振华山派的最佳时机?”
杨莲亭嘴角一搐,心想我不过是安慰安慰你,你真以为我无所不知啊!咳嗽了几声,思虑一阵便道:“势大者人心不足必仗势欺人,权大者人心不足必yù望熏心。左冷禅本就野心不小,而人的野心也会随着权势的壮大而逐渐胀大。今rì他当上了五岳盟主,难保他rì后不会yù望熏心想要当武林盟主。他武功虽强,但他有才无德,行事太过霸道蛮横,xìng格上也有极大的缺点。他rì左冷禅若是利yù熏心,做出天怒人怨之事,华山派自可取而代之。”
“势大者人心不足必仗势欺人,权大者人心不足必yù望熏心。”岳不群喃喃重复念道这这句话。左冷禅是他最大的假想敌,对于左冷禅的xìng格他自然了解,听着杨莲亭的分析,不禁觉得一针见血。
想通一切后,岳不群一扫心中yīn霾。抬起头,欣慰的看着杨莲亭。这个徒弟果然是他重振华山不可缺少的助力。相比吊儿郎当,放荡不羁的大弟子,这个成熟稳重的二弟子极为合他的意。
可是,他虽不像大弟子那样调皮捣蛋,惹是生非。但他不论做什么却总是一意孤行,而且胆大包天。有时连他这个师傅也拦不住,劝不听,管不了。
岳不群板下脸,喝问道:“哼…乐儿,你有伤在身为何瞒着师傅和你师娘?既然还逞强去挑战任我行!”
闻言,宁中则也想起此事,秀眉一挑,怪责道:“乐儿,这次师娘也要说你了,你受了伤怎么能瞒着你师傅和师娘?”杨莲亭受了伤,宁中则自然很心疼,但她也很生气。但看着杨莲亭苍白的脸又不由心软,顿时把闷气转移到打伤杨莲亭的人身上,道:“乐儿,是谁打伤你的?”
杨莲亭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但他很强!绝对不输于任我行!”
岳不群脸sè唰的一声变得煞白。这个消息对他而言简直坏透了。今rì才见识过任我行的可怕,自然明白不输于他意味着什么。有这样的敌人,对华山派而言不异于是一场灾难。不禁急道:“乐儿,你说清楚,你为何会惹下这样的大敌?”
杨莲亭确定四周无人窥探,便又语出惊人道:“我去刺杀了朱宸濠。”
“什么?你…你…你怎么如此胡来?”岳不群顿时失态,手指颤抖的指着杨莲亭。
“不过我失败了!”杨莲亭叹息道,而后便对岳不群与宁中则说出当rì之事。
二人不由听得心惊胆跳。
岳不群紧张道:“真空大手印!乐儿,你确定真的是真空大手印?”
杨莲亭道:“我也不能确定,但那青袍老者当rì的确是念叨着‘真空家乡,无生父母’。”
岳不群叹道:“真空家乡,无生父母。哎…看来那青袍老者很有可能就是无为老祖罗清。这下麻烦了!”
杨莲亭平静道:“师傅,你将我逐出华山吧!”
宁中则道:“什么?乐儿,你胡说什么?”
岳不群却是一怔!
杨莲亭道:“我与朱宸濠的事是个人恩怨,不想连累华山。”
宁中则道:“乐儿,你怎么能这么想?朱宸濠丧心病狂,主使盗贼洗劫村镇,就算你杀了他也没错。”
岳不群沉思一阵,问道:“乐儿,你昨夜说的‘上达天听’又是为何?”
“当今皇帝幼年过得非常地坎坷不幸,我之所以在众人面前透露出我的身世,是因为我相信朝廷对于江湖势力不会视若无睹,甚至五岳剑派都可能潜伏着朝廷的探子。我想将此事上达天听,令他产生共鸣,对我另眼相待。而就算没有探子,明年我通过会试后,殿试之前皇帝也必将会先了解我的身世。”
“朱宸濠野心极大,做事不择手段。但是当今皇帝是个不世明君,有他在位一rì,朱宸濠便只能安安分分当他的贤明王爷。所以我必须在明年科举一举夺魁,入朝为官。这样一来无论是应对朱宸濠的报复,还是想要对付他,都有极大的好处。”杨莲亭尽量简洁道。
岳不群没想到素来侠义正直,厌恶尔虞我诈的杨莲亭竟也会耍心机。可见他被逼到什么地步。但又不得不佩服杨莲亭的深谋远虑。
如果真的在来年科举一鸣惊人,高中状元,那么对杨莲亭,对华山来说的确是一件极为有利之事。
半响,岳不群说道:“乐儿,朱宸濠虽是王爷,但他所作所为本就见不得人,明面上他绝不敢对华山派动手。至于无为老祖…我华山与魔教斗了这么多年,依然屹立不倒,也不在乎多一个无为教。”事实上岳不群这番话却是说得极为心虚,若是十年前的华山派确实有这个胆气和实力。但现在一个任我行便足以灭了他华山派。再惹上一个王爷和无为老祖,实在是很不明智。但是岳不群不可能就这样把杨莲亭逐出师门,否则显得他贪生怕死,他在妻子宁中则面前又如何自处?而且任我行扬言一个月后便要踏平五岳,一切事等先过了这一关再说了。
杨莲亭道:“师傅!我…”
宁中则打断道:“乐儿,别想那么多。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师傅和师娘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
黑木崖,冰湖。
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下来。
冰湖给人的感觉只有一个——冷!
这里地理极为特殊,四季如冬,湖水冰冷彻骨。
任我行亲手做了个白sè的竹筏,将亡妻雪心的遗体放在了上面。
他蹲在她身前,将一朵朵梨花放置在她身旁。
梨花,是她最喜欢的花。
他痴痴的看着一脸安详如同睡着一般的妻子。
他抚摸着她美丽的脸庞,微微一笑。
他多么希望她此刻只是睡着了。
可惜,她永远不会再醒来了!
任我行眼中凄然,心中痛苦无比。
手摁在竹筏上,缓缓推了出去。
任我行站起身子,看看渐渐飘远的竹筏,眼眶泛红,泪光盈盈。
倘若让旁人见到定会惊呼,任我行竟然也会流泪!
任我行道:“雪心,你等着!我会让所有五岳剑派的人为你送葬!”
与五岳剑派一战对他打击太大了,他堂堂rì月神教教主任我行,竟然眼看仇人在前,却不能手刃仇人,竟要狼狈的逃走!
“噗!!”
任我行吐出一口鲜血。
既是隐患发作,亦是因为伤心所致。
“呵呵…”
任我行神情痛苦,却又呵呵笑道,状若癫狂。
※※※
文成武德殿。
任我行走在前,身后跟着一个灰衣白袍,相貌白净,若如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
只见他边走边说道:“教主请节哀,一切以身体为重。依属下所见,教主的内伤虽然不深,但是却有极大的隐患。教主一身聚集了正邪数十名高手的内力,但是既然是吸取而来的,终归不是自己的。要是在平时,教主可以用霸道的内力震慑压服。一旦遇到高手对敌,内力消耗之时,这些被镇压的内力就会反噬作怪。若不及时补救,终有一rì……”说到这,男子却是有些迟疑。
闻言,任我行停下脚步,转过头,平静道:“说.”
男子继续道:“属下是怕教主压制不住这些内力,引得筋脉尽断毒火焚身!”
任我行一笑,走前大殿主座坐下,问道:“平一指,那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调理治疗?”
原来这年轻男子便是任我行最信任的心腹,rì月神教最有名的神医平一指。
平一指道:“教主之症已非药石所能医治。为今之计,教主不可再修炼神功**,亦不可在使用神功**。等到将来将所有吸取来的内力全部散去,再调养息气。这才是治本之道啊!”
第五十二章 东方教主
不仅不能再修炼吸星**,更不能再使用,而且还要散去吸取而来的内力。
这不异于让一个贪吃的胖子不再吃东西,还要把吃进肚子里的东西都给吐出来,天天减肥。
xìng子孤傲的任我行怎么可能会接受?
任我行冷道:“我就不相信那些外力可以压服我的内力!”
平一指当即劝道:“用霸道的内力压之伏之,必生反抗之力,利少害多。请教主三思啊!”
“砰!!”
任我行一拍扶手,站起身来,走到台阶边上,居高临下。言道:“平一指,此事不能传扬出去,泄密者杀!”
闻言,平一指顿时跪下,抱拳道:“是!属下遵命。属下…马上离开,退隐江湖,保守秘密!没有教主的召唤,绝不踏入黑木崖半步。”
任我行点头道:“嗯…去吧!”
若是换了旁人,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任我行绝对会果断出手杀人灭口。但平一指不同,与他关系紧密,是他最信任的心腹。
任我行,任我行,一切都必须按照‘我’的意志而行。
平一指对任我行极为了解,知道他绝不会乖乖听自己的话,放弃修炼、使用吸星**。深深的看了任我行一眼,平一指站了起来,转过身走出一步,又停了下来。
平一指转头身子,再次劝道:“教主,这次反噬真气伤了元气,再加上过度的悲伤,以后千万不可再运用内力。至于头脑诸要穴更是碰也碰不得!否则真气流窜……”
“去吧!”任我行一挥手,打断道。
平一指怔了怔,深深吸了一口气,言道:“教主保重!”而后便离开了文成武德殿。
看着平一指离去,任我行缓缓走回到座位边,坐了上去。
此时此刻的他身心俱疲,靠在座上用手揉着眉心。
这时,一身白sè锦衣的东方白走进了文成武德殿。身后跟着八个紫衣黑袍,面带口罩的下属。
东方白欠身行礼道:“属下参见教主。”
任我行抬起头,道:“东方不败,你怎么来了?”此刻他对东方白的称呼也变了,不再是东方兄弟,而是直呼其名。
东方白缓缓道:“属下已探知大小姐的下落,前晚和五岳剑派一番厮杀。幸好不负教主圣托,已将大小姐平安带回黑木崖。”
闻言,任我行便见到童百熊横抱着一个女孩走了进来。
定睛一看,正是他的女儿任盈盈。
任我行霍的一声从座位上站起,身形一晃,瞬间便来到了童百熊面前。
见任盈盈双目紧闭,昏迷不醒,任我行顿时紧张道:“盈盈!我的盈盈怎么了?”
东方白道:“属下救得大小姐的时候已是如此。属下已给她输了几次内力却仍然无效。”
“真是废物!”任我行怒喝道,而后从童百熊手中抱过了任盈盈。
“盈盈不要怕!爹在这。”任我行抱着任盈盈快步走到台阶之上,将任盈盈放下,盘腿坐于她身后,双掌贴在她背心,周身内力一运。
东方白冷冷的看着任我行亲自为女儿灌输真气疗伤。
“爹…娘…”不一会儿,便见任盈盈悠悠转醒,喃喃叫道。
这时,任我行只觉真气一窒,胸口奇痛,不由闷哼一声。却是他此时动用了内力,再次牵动了身上的隐疾。
唰!
突然,东方白身形一动,一指击向任我行后脑要穴。
“啊…”
任我行周身真气顿时流窜,内力如决堤的大坝一般轰的一声透体迸发而出。
东方白顿时极快的后退开来。
而此时,任盈盈也苏醒了过来,看着神情痛苦,眼神暴戾的父亲。她心中极为害怕,爬起身子躲了起来。
“啊…”
此刻任我行真气流窜,气息紊乱。他转过身子,看着东方白,脑海中却闪现出妻子雪心的影像,此时他终于明悟了,雪心是东方不败杀的!这是一场yīn谋!
可惜,东方白这一指打在他后脑要穴,令他真气流窜走火入魔,他的神智渐渐的湮灭。
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口中发出的声音却是如野兽低鸣嘶吼一般。
东方白与童百熊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童百熊当即道:“教主疯了,教主疯了,快!”
闻言,八个下属顿时举起手中的武器冲向任我行。
“啊!!”
任我行神智虽失,但武功却是还在,虽忘记了招式套路,但内力深厚的他简简单单击出的一拳一掌都是威力无比。八个下属被他击中者非死即伤。
但看着癫狂的任我行,东方白与童百熊却是一喜,心中松了一口气。
因为任我行疯了!
疯了的任我行已不再是任我行。
一个疯子武功再高,也会像一头野兽一样落入猎人的陷阱。
东方白心中念道:“成功了,任我行真的是内力紊乱走火入魔了。师傅所设想的理论是正确的!可惜…那套功法终非凡人所能创造。”
她的师傅耗尽毕生心血最终也未能真正创出一门破尽天下武学功法的内功出来。
内功终非有形的武学招式,看不见,摸不着。
天下武学千千万,尤以内功最为深奥艰深,修炼前人遗留的功法稍有不慎都有xìng命之虞,更何况是创造一门功法,还是一门逆天的功法。
这才导致他心力耗尽,在俩年前去世。
功法虽未完成,其理论却是正确的。
俩年来东方白一直谋划着对付任我行的办法,但任我行太强了,除非给她足够的时间去修炼师傅留下的武功,她才有可能是他的对手。
但任我行会给她时间么?
她大量翻阅了师傅留下的武学典籍,其中就有《北冥神功》残篇及《吸星**》。还有独孤求败的注释。
这才发现了任我行的弱点和破绽。
今rì,在任我行隐患发作之际,她仅用一指就将任我行打得内力暴走,走火入魔。这证明了她师傅的功法理论的确是正确的。
可惜,不是每套功法都能被她知道,也不知道每套功法都有这么明显的隐患存在。
这套未完成的逆天功法终究难以完善。
大局已定!
东方白嘴角一掀,没有理会那些被任我行毙于掌下的下属,与童百熊转身走出了文成武德殿。
她们要去部署猎杀野兽的陷阱。
“啊…啊…”
走火入魔的任我行从文成武德殿一路杀出,见人即杀!
许多人因为顾忌任我行教主之尊,不敢对他出手,反而被他无情的打死。
“快!快!快点!”
这时,东方白与俩个身着黑衣的男人快步走了出去,来到了过道。
二人却是rì月神教的光明左右使者,曲洋和向问天。
曲洋问道:“教主这是怎么了?”
东方白道:“不知道,教主回来以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会不会因为夫人去世的事打击太大了。”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又有数人在任我行掌下死于非命。
向问天道:“教主已将齐长老和吴长老毙于掌下。我们必须想办法将教主暂且制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东方白正sè道:“教主虽然神志不清,武功却不失,要接近他是难上加难。东方虽然不才,却也不想看着rì月神教自相残杀。我看,就由我去接掌,向左使与曲右使你们从旁接应。倘若东方不幸死于教主掌下,这rì月神教就交给你们了。”
话音一落,东方白不容二人拒绝,当即身形一闪,冲向任我行。
“啪!”
见她靠近,任我行顿时一爪抓向于她。
东方白一挡,任我行便又接连攻她数招,每招每式虽普普通通,但却虎虎生风,威力极大。
这时,任我行猛然一掌击来。
“砰!”
东方白亦是运足内力击出一掌与之对接。
见眼神如野兽一般暴戾的任我行死死的盯着自己,一副yù要将自己生吞活剥的表情,东方白心中冷笑。
“呀啊!!”
任我行虽神智不清,但一身功力还在。
他习武数十年又身兼可以吸人内力的《吸星**》,一身内力深厚异常,远非习武才三年有余的东方白可比。
只见他怒喝一声,运足真气于掌上,将东方白震了开来。
东方白心中一惊!没想到疯了的任我行依然还是如此可怕。顿时转身便逃。
“啊…”
任我行怒声嘶吼着,追着东方白。
“轰隆!!”
这时,从过道上方坠下一个铁笼,将任我行困在了里面。
“砰…砰…”
任我行如掉落陷阱的野兽一般,疯狂的嘶吼,竭力的挣扎,捶打着铁笼。
但铁笼以jīng钢铸造,坚硬非常,沉重无比。以任我行深厚的内力竟也挣扎不出。
而这铁笼却是东方白专门为对付任我行所铸造。
“教主…”
“教主!!”
曲洋、向问天二人走上前叫唤道。
童百熊与朱雀堂罗长老及教众亦是来到了东方白她们身后。
铁笼中的任我行双目泛红,如血一般,双手怒砸着铁笼,整个人充满了疯狂暴戾的气息。
东方白道:“教主心智被迷,一时间还好不了。我建议先把他带到异地疗养,等他病好了再回来处置教务。各位意下如何?”
向问天皱眉道:“这…本教岂可一rì无主!”
童百熊插口道:“东方副教主用智用力救了我等,教主之位若非东方副教主来做,再换哪一个能服教众?”
闻言,身后的教众窃窃私语起来。
罗长老道:“且慢!教主继承之事应稳妥商议,更何况教主发疯之事疑点重重更应细细调查!”但他话刚说完,却见童百熊一爪扣住他的咽喉一捏,而后一掌拍在他心口,顿时倒在了地上,却是被童百熊一掌击毙了。
事出突然,众人却是齐齐一怔,未能反应过来。
看着死去的罗长老,东方白却是脸sè平静,仿佛死了一只蚂蚁。
童百熊冷冷道:“东方副教主本来就是教主的继承人。这个姓罗的妖言惑众,已被我斩杀。还有哪个不服?”话音一落,提前埋伏着的心腹下属手持弓箭齐齐从同道冲了出来,而过道高墙俩边也出现了大量的教众,正弯弓搭箭,对着曲洋、向问天等人虎视眈眈。
童百熊振臂高声道:“rì月神教,战无不胜,东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东方白早已收服的下属和心腹亦是齐齐振臂高声喝道。
曲洋与向问天对视一眼,二人心知这一切怕是东方不败与童百熊早就策划的yīn谋。但如今东方不败手握大权,占尽优势,而他本就是副教主,名正言顺的教主继承人。他们要么此刻奋起反抗,但终究免不了一死。死并不可怕,但这样死去,死得一点价值都没有,对他们自己,对任我行,对rì月神教没有半点好处。
强权面前,他们唯有选择低头。
第五十三章 继位大典
曲洋与向问天二人能被任我行授予光明左右使者一职,手握大权。武功智谋自然皆是出众。对于rì月神教的忠诚亦是毋庸置疑。
但自己的身家xìng命与对任我行及对rì月神教的忠诚,三者之间孰轻孰重,唯有他们自己心知。
此时,二人来到了一间四周摆放满灵位神牌的大殿中,这里供奉的都是rì月神教历代教主及对rì月神教做出贡献的前辈先人。
曲洋问道:“向左使,这件事你怎么看?”
向问天道:“从表面上看,教主是忽然得了失心疯,东方不败救了大家。可我总觉得这中间有点不对劲。至于童百熊和弓箭手,很明显是东方不败事先安排好的。”
曲洋点头道:“我也同意向左使的观点,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有证据。更何况明天东方不败可就要入驻承德殿了!”
向问天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教主安顿的怎么样了?”
曲洋道:“已经连夜送走了。可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送到什么地方去了。但愿这次东方不败不要做得太绝。”
向问天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果然是一山不能容二虎!东方不败进来笼络人心,培养死士。教中大权已尽数落在他的手上。这次对他来说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他又岂肯善罢甘休!卧榻之侧,既已安睡,又岂会放过主人。”
曲洋急道:“那怎么办?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教主去送死啊!”
向问天道:“当然不行!事到如今,东方不败继位已成定局。我们应该设法自保。等教务一完,我就找借口下山,一定要找到任教主的下落。”
闻言,曲洋不由点了点头,迫于无奈也只能如此了。
向问天继续道:“这样,我想去筹备明天东方不败继位的事情。”
曲洋抱拳道:“那就有劳向左使了!”
向问天重重一点头,转身离开了此地。
二人虽心知此事是东方不败事先安排好的yīn谋,但却未曾想到是她弄得任我行神志不清的。
或者说不敢去想。
因为他们不知道任我行身有隐疾一事。在他们看来,任我行武功高强,东方不败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曲洋转过身,对着灵位拱手行礼,言辞恳切道:“各位列祖列宗在上!弟子曲洋恳请各位保佑教主,保佑rì月神教!”突然,曲洋听得一声轻微的声响,心中咯噔一声,顿时心惊。转过身呵斥道:“谁?”一看,竟然是任盈盈,曲洋都市惊疑道:“大小姐!”
“大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曲洋急忙上前问道。
只见任盈盈开口道:“曲叔叔,是东方叔叔害的我爹!我一醒过来就看见他在我爹后面下手了……”
闻言,曲洋顿时捂着了任盈盈的嘴,他的心中亦是惊骇,他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东方不败打伤任我行的,如此一来,东方不败的武功比之表面上要可怕得多。
曲洋回过头,十分谨慎的环视四周,确认再无第三者在场后,蹲下身子,对任盈盈说道:“大小姐,这件事情可不能乱说啊!”
“我没有乱说,我真的看见了!”任盈盈急道。
曲洋严肃道:“你记住了!就算看见了,也要当作没看见。难道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有,你无论如何都要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明白吗?”
曲洋知道,若是任盈盈刚刚所说的话传了出去,不但任盈盈有危险,rì月神教也将掀起一场极大的内乱,到时必将死伤无数,rì月神教很有可能就此四分五裂。
“嗯!”任盈盈年纪虽小,但她不是普通的小女孩,她是任我行的女儿,极为聪明。当即会意,点了点头。
※※※
一群苍鹰盘旋在承德殿上空。
承德殿前是一处极为宽阔的广场。
广场zhōng yāng,并立着八根极大的石柱,柱子上雕刻着种种匪夷所思的洪荒奇兽,柱子顶端则是一个栩栩如生的龙头。
而广场边却是排放着八门大炮。
此时,东方不败粉面朱唇,一袭紫红sè衣裳,身披立领红袍,头顶冠帽,双肩、领边及冠面都镶嵌着金箔。她手中把玩着一把折扇。嘴角上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浅笑。此刻的她很美,美得有些妖异。
她居高临下坐在承德殿前。
而在她下方,是rì月神教的数万教众,看起来是人山人海密密麻麻。但却如一支训练有素的铁血军队一般整整齐齐,无人敢发出一声异响。
宛如一个君王在检阅她的军队一般。
“轰隆!!轰隆!!轰隆!!”
鼓声如雷,回荡在整个黑木崖之上。
“嘭!!嘭!!嘭!!”
八门大炮齐鸣,但炮弹之中裹藏却不是火药。
只见黑黝黝的炮弹裂开后,内中还藏有一个铁球,铁球应声裂成俩瓣,里面竟是鲜红sè的缎带。
鲜红sè缎带飞扬在空中,犹如天女散花,显得极为喜庆。
数万教众齐齐对着东方不败低下了头颅,以示尊崇。
因为从此刻起,她便是rì月神教的教主,黑木崖的主人,主宰他们生死的君王!
“呛啷…呛啷…呛啷…”
所有教众齐齐弹出右手上那锋利的铁爪。抓着自己那纹着rì月神教印记的左臂。
“呲…呲…呲…”
众人齐齐一划,顿时鲜血四溅。接着齐齐振臂高呼。
“rì月神教,战无不胜,东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rì月神教,战无不胜,东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东方不败站起身,上前走了俩步,嘴角一勾,而后右手一挥,顿时从承德殿后飞shè出八条长长的红sè缎带。
数万人齐刷刷的跪了下来,以此来向他们的教主表示忠诚。
过了一会儿,曲洋带着任盈盈走上前来,对东方不败跪地行礼道:“属下参见教主。”
东方不败站起身来,走到二人面前,而后伸出手扶起任盈盈,问道:“大小姐,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好半天啊!”
任盈盈笑道:“东方叔叔,我听曲叔叔说,都是因为你,我爹才没有酿成大祸,我心里感激得不得了。”
说完拿出一本小册子,抵到东方不败面前,继续道:“所以我特把这个送给你。希望你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闻言,东方不败微微一笑,虽是妹妹的替代品,但她对任盈盈的疼爱亦非虚情假意。
可惜,她却忘了杨莲亭教他的第一课:不要仅凭外表和臆测去判断一个人!
但谁又能想到一个小女孩会有如此心机,面对着谋害自己父亲的仇人,竟还能笑着说些恭维的话呢?
当东方不败看向那本小册子时,顿时一怔!因为上面写着四个字:葵花宝典。她立时伸出接过《葵花宝典》。
东方不败心中一喜,笑着拉过任盈盈的手,上前走了一步,对着下方的数万教众,言道:“我rì月神教教众听令!从今天起,盈盈就是我rì月神教的圣姑。见圣姑有如亲见我东方不败。违令者,杀无赦!”
“属下遵命!参见教主,参见圣姑。”众人齐齐应道。
继位大典结束后,东方不败迫不及待的回到文成武德殿,翻看了《葵花宝典》。
当她翻开《葵花宝典》时便一愣!因为开头一行字赫然写着:“yù练神功,挥刀自宫。”
此时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葵花宝典》一直以来无人练成了。不是练不成,而是无人敢练。
独孤求败留给她的功法虽未达到理论上的完善,但这本功法依然可称得上是世上的绝顶武学之一。
这套功法被独孤求败吸取融合了几多的绝顶上乘内功在内,其中就有《小无相功》,甚至独孤求败亦曾亲口说过参悟了《葵花宝典》。
所以东方不败虽不能,也不会,亦不需要去修炼《葵花宝典》。因为她师傅留下的武学绝不会比《葵花宝典》差。但她却可以凭着自身功法的特殊xìng学习《葵花宝典》上面所记载的武学招式。
她一字一句细细品读,直到翻阅完整本《葵花宝典》后,一个计策顿时在她心中酝酿而起。
东方不败合上了册子,叫唤道:“来人!”
“嗖…”
话音一落,恭候在门外的向问天便打开门,走了进来,拱手道:“教主有何吩咐。”
东方不败道:“给我弄些女人来!”
闻言,向问天一愣,不由怀疑自己听错了。
东方不败抬起头,看着向问天,一字一字缓缓道:“给我找个女人来!”
“是!”向问天虽心中疑惑,但他也只能遵行她的命令,看了东方不败一眼,慢慢的走了出去。
※※※
斜点银釭,高擎莲炬,夜深不耐微风。重重帘幙卷堂中。香渐远、长烟袅穟,光不定、寒影摇红。偏奇处,当庭月暗,吐焰如虹。红裳呈艳,丽娥一见,无奈狂踪。试烦他纤手,卷上纱笼。开正好、银花夜照,堆不尽、金粟凝空。丁宁语,频将好事,来报主人公。
————潇湘夜雨。
五岳剑派昨rì便已启程向着代州方向赶回。
众人歇息之时,莫大如抚弄爱人一般拉奏着胡琴,神情极为专注,每当拉起胡琴,他便视众人如无物,仿佛天地间只有他和胡琴一般。
莫大爱拉胡琴,琴艺亦是极为出众,一曲潇湘夜雨更是悲咽凄凉,令人难以忍泪。
但再好听得曲子天天听,亦有听腻的一天。
最起码杨莲亭便已听腻,从的琴音中他听出莫大亦是一定有什么伤心往事,才会令他心伤至此。但这曲子总令他也想起一些不愿想起的往事,虽然往事如今已淡,心也不伤了,但总归是不堪回首。
杨莲亭叹了口气道:“莫大师伯,能不能换一首,就算是来一首‘梁祝’也好啊!”
闻言,莫大瞥了他一眼,却是未理会他,独自拉奏着胡琴,待得曲罢,才开口问道:“你方才说梁祝?我却是未曾听过。”
杨莲亭眉毛一挑,想起‘梁祝’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才作出的曲子,莫大要是会拉奏那就真见鬼了。微微一笑掩饰心中的尴尬,说道:“梁祝是我一次偶然从一位老者处听来的曲子。我还以为莫大师伯你也会呢!”
莫大道:“噢…梁祝、梁祝,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我却是知道,曲子嘛,我却是不会。要不你拉奏来听听。”说着莫大递过胡琴到杨莲亭面前。
众人一愣,莫大先生对自己胡琴极为珍爱,琴不离身,没想到他竟会借给杨莲亭。
这却是因为莫大对杨莲亭极有好感,不但因为他救了衡山派多名弟子,更因为他年纪轻轻便又如此出众的武功,而且还是一名解元,在此次围剿黑木崖,除了左冷禅之外,风头最盛,表现最为出众的便是杨莲亭了。莫大料想,不出十年,杨莲亭定会成为武林中一名举足轻重,武功高强的大人物。
杨莲亭接过胡琴,抚弄一下,对着众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而后左手在琴杆上上下移动,右手有力的运弓,悲戚的琴音幽幽传入众人耳边。
杨莲亭越拉奏越投入,不知不觉沉浸其中,顿时身随乐动,不能自拔。同时轻启歌喉,唱道:“无言到面前,与君分杯水,清中有浓意,流出心底醉,不论冤或缘,莫说蝴蝶梦,还你此生此世,今世前世,双双飞过万世千生去……”
第五十四章 妖娆东方
梁祝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纷飞久徘徊,千古传颂深深爱,山伯永恋祝英台。同窗共读整三载,促膝并肩两无猜,十八相送情依依,谁知一别在楼台。
一曲唱罢,杨莲亭发了一会儿呆,回过神时却见众人怔怔的看着自己,一些弟子竟是眼泛泪光。
莫大的一曲‘潇湘夜雨’悲咽凄凉,令人难以忍泪。但杨莲亭所奏的‘梁祝’亦是哀怨缠绵,委婉动人,催人泪下。
见杨莲亭看来,莫大转过头擦点眼角的泪水,而后回头拍手赞叹道:“好!曲子好,拉奏得也好,杨贤侄唱得也好。没想到杨贤侄年纪轻轻,不但武功出众,连琴艺亦是不俗!”
杨莲亭微微笑道:“莫大师伯过奖了。”
徒弟被人称赞,作为师父师娘的也是面上有光,宁中则与岳不群心中自是高兴,但岳不群还是希望杨莲亭专心武道,不要过于浪费时间在琴棋书画,医卜星象之上。
“不过,杨贤侄似乎年方十五,竟能将此曲唱奏得如此完美深情。确是令人称奇。”莫大疑虑道,按说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不该有如此哀怨的一面,既好奇又自觉不该多问。
闻言,岳不群与宁中则对视一眼,皆是心想自己这个弟子该不会是喜欢哪个姑娘了?不同的是宁中则是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子能让杨莲亭动心。而岳不群则是害怕情爱之事影响了杨莲亭的大好未来。
杨莲亭笑了笑,归还胡琴与莫大,没有回答。
每个人心底都有着不愿他人知道的事情。
因为有些事情,连自己都不愿去面对,不愿去想起。
不多时,五岳剑派众人便赶到了恒山脚下。
危峰过雁来秋sè,万里黄沙散夕阳。
恒山山脉始于太行山,横跨塞外,东连燕山,西跨雁门,南障三晋,北瞰云代,东西绵延五百里。它西接雁门关、东跨太行山,南障三晋,北瞰云、代二州,莽莽苍苍,横亘塞上,巍峨耸峙,气势雄伟。
恒山派论实力乃五岳剑派中最弱一派,但恒山派是五岳剑派阻挡rì月神教的第一道屏障。因为若是接连赶路,从黑木崖到恒山不消一rì便可到达。
通元谷,恒山别苑。
恒山弟子俱是女子,五岳剑派中多为男子不便入住恒山,是以聚集在恒山临下的恒山别苑中。
此时五岳剑派众位掌门正商议着如何应对魔教一月后的大举来袭,到底是聚集恒山与魔教决一死战,抑或各自回派,聚集门人五派攻受互助,众人一直争论不下。
因为恒山派实力最弱,与rì月神教相比更是远远不如。而双方距离又是如此之近,一旦魔教来袭,可以说是岌岌可危。
而若是把战场放置中原腹地,他们不仅占尽地利,还可聚集江湖武林其余各派一同对抗魔教,这样一来又可占了‘人和’。
但如此一来恒山派必然不保,除非恒山举派暂避中原腹地。
※※※
向问天做事素来麻利,不多时他便带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来到偏殿门外。
女子身着浅蓝sè衣裙,嘴角抿笑,脸上没有一丝惶恐不安,反而隐隐有些期待。只因东方不败这样优秀的人对她诱惑太大了。心中只想着过了今夜自己怕是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向问天拱手道:“启禀教主,你要的人带到了。”话音一落,便见门嘭的一声打开了,同时从里面飞shè出一届缎带。
“啊!!”
女子惊呼一声,却是被缎带一卷柳腰拉扯了进去。
东方不败一笑,把这女子搂进怀中,轻轻一抚她的脸颊。
“砰!!”
门虽关上了,但女子阵阵放荡的浪笑声却清清楚楚得传入向问天耳中。
向问天心中极为疑惑。
东方不败能年纪轻轻就当上副教主,除了有任我行力排众议的大力提拔之位,不可不说她的武功智谋亦是得到了众人的认可的。
据向问天对东方不败的了解,他应该并不是一个贪恋女sè之人,而且就算他是,今rì才刚刚继教主之位,变得如此之快,如此迫不及待,却是让向问天有些摸不清头脑。
但不论如何,这样的情况对自己有利,这便足够了。
天yù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向问天巴不得东方不败继续疯狂下去,越疯越好。
※※※
五岳剑派众人接连俩rì亦未商议妥当应对魔教之策。
左冷禅道:“左某以为,聚集五派之力,将战场放置嵩山,与魔教一决死战,此计最为稳妥。”
将嵩山作为战场的确是个妙计,因为嵩山之上还有个少林寺,少林寺绝不会眼睁睁看着魔教大举攻伐而无动于衷的。
定逸师太绝然道:“阿弥陀佛!贫尼是绝不会弃恒山派基业于不顾的。”
闻言,左冷禅暗骂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报!”
这时,众人听得外头传来一声叫喊,众人顿时一怔。
不多时,走进一个身穿嵩山派服饰的年轻弟子,向左冷禅行礼道:“禀掌门,前方传来消息,魔教教主任我行忆妻成狂得了失心疯,副教主东方不败于前rì继任魔教教主之位。”
东方不败的继位大典声势闹得太大了,很快便传了出来。
闻言,众人齐齐一懵!
任我行疯了?
东方不败继任教主之位!
“乐儿,果然被你言中了!魔教果然内讧。”这时,岳不群看着杨莲亭说道,声音确实故意提高,以此点醒众人,意在对众人暗示左冷禅与任我行斗得旗鼓相当一事亦有猫腻。
众人顿时齐齐看向杨莲亭,想起他所说过那些话来。心中不由再次对他刮目相看。
杨莲亭却是耸了耸肩,若无其事的喝起茶。
位于左冷禅身旁的左挺眼神不愤,冷笑道:“那倒未必吧!”
闻言,众人又齐齐看向于他。
见自己成为众人焦点,左挺不由有些飘飘然,心中得意洋洋,言道:“也许任我行真的失心疯了呢!”
此言一出,就连他的亲生父亲亦不由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他,脸sèyīn沉无比。
任我行是什么人?他会那么容易就得失心疯?
杨莲亭摇了摇头,道:“诸位前辈还是继续商议应对魔教之事吧!任我行一事暂且不谈,这新任的魔教教主东方不败能在短短一rì之间便接任了教主之位,手段可见一般。不论是不是他算计任我行,也难保他不会以复仇为借口,率众大举来攻。”
岳不群点头道:“乐儿说的不错!”
定逸师太道:“阿弥陀佛,杨贤侄说得不无道理。”
莫大、天门亦是觉得杨莲亭所说的极有道理,任我行虽疯,但魔教依然是不可不防。
见众人对杨莲亭如此,左挺的脸sè顿时如吞了一群苍蝇一般难看,嫉恨的看着他。
左冷禅冷冷的瞥了儿子一眼,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与杨莲亭一比,自己这个儿子简直蠢得像一头猪。左冷禅又看了看杨莲亭,问道:“那依杨师侄你所见,我们五岳剑派该如何应对魔教?”他却是把众人争论不休的难题扔给杨莲亭,好让他吃瘪。
杨莲亭道:“理xìng上我同意左师伯你的计策。”
闻言,左冷禅顿时一愣,他没想到一直与他不对眼的杨莲亭竟然同意他的计策。
杨莲亭继续道:“聚集五派之力将嵩山作为战场,我们不但占据地利,而且嵩山之上还有少林寺,少林是武林的泰山北斗,决计不会眼睁睁看着魔教大举攻伐嵩山而无动于衷,而且我们还可号召江湖上其余各派共同抵御魔教。如此一来,地利人和皆在我五岳一方。”
左冷禅拍手道:“杨师侄说的对极!”
杨莲亭又道:“不过,我也尊重定逸师太的选择,毕竟我们是人,是人都有感情。宗派对于我们这样的弟子而言,无异于家园一般重要。正所谓: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为家园而战,即便是战死亦是死得其所。”
定逸、定逸当即口呼佛号:“阿弥陀佛!”
说来说去起,杨莲亭又话音一转,把皮球踢了回去。
左冷禅心中冷道:“这小子,说了等于没说。”
※※※
接连几天,东方不败都让向问天给她找了众多女人,夜夜笙歌。
对此,向问天求之不得,表现得极为尽心尽力,所找来的女子姿sè亦是出众。
此刻,俩个rì月神教教众正鬼鬼祟祟的趴在门外偷看。
一人好奇道:“东方教主向来是不近女sè,怎么连着几天夜夜笙歌?”
另一人道:“这天底下哪有男人不近女sè的!以前是做给人看,现在当了教主,当然就……”
说着,二人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教主的事也是你们可以讨论的吗?”忽然,向问天走上前来呵斥道。
二人立时吓得脸sè煞白,跪下磕头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向问天喝道:“滚!”
“是!”
“是!”
闻言,二人如蒙大赦,顿时连滚带爬的逃离了此地。
向问天上前,站在门外,拱手道:“启禀教主,向问天求见。”
但大门依旧紧闭,却是毫无动静。
向问天眉头一皱,心中顿起疑云。上前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看眼一看,顿时一愣。只见屋内挂满了红罗帐,耳边来传来了女子的嬉笑声。
他走上前,拨开纱幔,却没看到东方不败的身影,顿时开口问道:“教主呢?教主去哪里了?”
“呵呵……”
众女子一愣,而后笑了笑,未有搭理向问天,继续饮酒作乐。
这时,一帘纱幔掀开,一袭大红sè齐胸衣裙,高髻若黄鹂的女子坐在上方,正做着刺绣。她转过头,只见其妆容艳丽,容貌极美,显得极为妖娆。
向问天却是心中一怔。
“找本教主有什么事吗?”女子开口道,她竟是东方不败。
向问天瞳孔一缩,脱口问道:“教主,你这是?”
东方不败嫣然一笑,衣袖一挥,挑弄着自己的秀发,悠悠道:“呵呵…假亦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又何必那么认真呢?”抬起头,看向向问天,又道:“向左使,你武功不错呀!不如…我来讨教一下,如何?”说完不容向问天回过神,唰的一声站起身,长袖一挥,咯咯几声响,顿时将穿着针头的几圈针线挥散而出,只见她衣裙一舞,五颜六sè的针线顿时绕着她身子转了几圈。接着她轻哼一声,双掌对推向问天的方向一推,便见针线齐刷刷向着他疾shè而来。
“啊!!”
向问天却是被东方不败这一手给震住了,眼中看着针线向着自己攻来,却仿佛忘了抵抗一般,或者说他是来不及。因为迎面shè来的针太快了,当他反应过来之时,已被击倒在地。
向问天捂着胸口,坐立起身,但东方不败霍的一声身形一动,便已来到他面前,脸贴着极近,都能感受到迎面扑来的气息。
东方不败问道:“你没事吧?我的武功厉害吗?”
向问天道:“厉害,厉害!”
东方不败放声一笑,站起身,笑道:“这不过是宝典里的一些皮毛而已。至于它书上说的,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道,还要多修炼几年才行。”
宝典?
闻言,向问天立时知道是《葵花宝典》。因为这个任盈盈将《葵花宝典》献给东方不败之前,他与曲洋二人亦曾有幸一睹。但也只是一睹,因为在看到开头那‘yù练神功,挥刀自宫’八个字后他们便不敢再看下去了。
向问天道:“这宝典果然是博大jīng深。属下佩服的紧。”
虽说他与曲洋、任盈盈一起决定将《葵花宝典》献给东方不败时本就不安好心,但看着眼前的东方不败,向问天不由从脊骨涌起一丝寒意。对待自身都能如此狠,为了修炼神功不顾一切,这样的对手太可怕了。
东方不败转过身,瞥了向问天一眼,轻启朱唇,柔声问道:“我美吗?”
向问天一惊,不敢回答。
东方不败挑弄着发梢,上前一步,对向问天调戏道:“如果说,让你在我和《葵花宝典》里选择,你会选谁呀?”
向问天自然俩个都不敢选,顿时不知所措道:“教主,这?”
“哈哈哈……”
东方不败捧腹放声大笑,一来故意为之,以此迷惑向问天以为自己心xìng大变。二来向问天为人稳重,素来处变不惊,见他被自己吓得不知所措,心中亦是好笑。
“你相不相信,不出十年,我会成为这武林中第一人。”东方不败道,说完又挥舞着衣袖自语道:“文成武德,中兴圣教,千秋万载,一统江湖。”话音未毕,便见她运起内力,长袖一挥,唰的一声真气并发而出,将红罗帐掀开,也将殿内几名女子的衣群震飞。
“哈哈…哈哈…”
几名女子不但未有受到惊吓,反而放浪形骸的阵阵欢笑,跳起舞来。
东方不败一抿嘴,笑着走上前与之共舞。
看着被众女追星捧月围着的东方不败,向问天在心中问着自己,他们将《葵花宝典》献给东方不败真的做对了么?
※※※
PS:4000多字。抗不住了,有点头晕,看着显示屏眼睛有点刺眼,睡觉了,各位也早点安安了。
第五十五章 借刀杀人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东方不败虽不是神仙,并不知道任盈盈将《葵花宝典》献给她一事是曲洋与向问天一同商议之后做出的决定。
但她是绝顶聪明之人,善于把握一切机遇。
无论她如何伪装,终究改变不了她是个女人的事实。
纸终究包不住火,终有一天她的身份会暴露。
但她没想到连老天都帮她,任盈盈竟是给她送来了《葵花宝典》。于是她将计就计,故布疑阵,演一出瞒天过海,想将向问天和曲洋,甚至rì月神教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向问天此刻的心情也很复杂。
他们决定将《葵花宝典》献给东方不败是因为一来想保护任盈盈,让她获取东方不败的信任。二来他们也是不安好心。
可是现在向问天面对着雄雌难辨的东方不败,心中不禁有些后悔及后怕。
看着那妖娆艳丽的容颜,向问天又不禁心中念道:“如果她真是个女子该多好啊……”但这念头一起,瞬间便被他甩出脑海。他不敢再停留于此,转身快步走了出去,合上了门。
“呼…”
向问天走出来后,不由长长吐了一口气,额头上满是冷汗。忽然,他觉得胸口一痛,顿时捂住胸口,心道:“没想到东方不败的武功竟是如此之高,这《葵花宝典》难道就那么的厉害?”向问天不敢再多想,因为他一想起《葵花宝典》上开头的那句‘yù练神功,挥刀自宫’便不敢再想下去了。
看着向问天出去后,东方不败嘴角一勾,转过头,伸出轻轻一捏身边的女子,问道:“如果本教主不是男人,你们还愿不愿意继续服侍我?”
女子面sè一僵,而后一笑,言道:“不论教主是男是女,妾身都会服侍教主左右。”
东方不败道:“噢!真的么?”
女子枕在东方不败大腿上,道:“当然是真的,教主让妾身做什么事,妾身都愿意。”
闻言,东方不败放声一笑,环视众女子,问道:“你们呢?”
“教主,妾身也愿意。”
“为了教主,妾身什么事都愿意做。”
“妾身愿意!”
众女子争先恐后应道。
东方不败缓缓说道:“是么?如果本教主让你们去死呢?”
她很明白,这些女人都不是什么良善人家的女子。她们只不过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把身子当本钱来取悦自己。而她也刚好需要这些女人来证明自己是男人的‘事实’。
但她是女人,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和这些人发生过什么实质的关系。她只是扒光了她们的衣服之后,出手把她们弄晕了而已。
这些女人与她相处了数rì,难保不会察觉到她的秘密。
想要保住秘密,除非让人不能开口。
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
“人,可以不优秀,可以不美丽,可以没形象,可以没能力,但不可以不善良。”
这是杨莲亭教导她时说过的,东方白的确曾经善良过,但她现在是东方不败!她不再是那个看着盗贼袭村而不知所措的小姑娘。她的善良早在失去妹妹那一天,便被她埋进了杨园子的坟墓之中。
虽然这些女人与自己无冤无仇,但她们威胁到自己的安危,那么便是敌人。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也是杨莲亭说过的,只要是杨莲亭说的,她都觉得有道理,哪怕她当时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因为杨莲亭不但是她的启蒙老师,也是她的莲弟,他绝不会骗她。
“啊!!”
“啊!!”
还在门外发呆的向问天听得惨叫声,顿时心中一紧,唰的一声打开门冲了进来。放眼一看立时一愣!
只见,前一刻还在于东方不败莺莺燕燕翩翩起舞的众女子此时横七竖八躺在了地上,已是气息全无,眉心之中隐约可见一个针眼大小般的小孔沁出鲜血。
东方不败背对于他,正做着刺绣,头也不回,语气淡然道:“将她们风光大葬,送多点银子给她们的家人。好歹也服侍了本教主这么多天。”
向问天吞了一口唾沫,心中一寒,应道:“是!”
这些女人出卖了自己的身体享受了几天荣华富贵,最终却连xìng命也搭上。
待得向问天走出去召唤下属之时,东方不败回过头瞥了地上的尸体一眼,叹了一声。喃喃道:“这就是弱者的命运,为了生存奴颜屈膝,面对不可抗拒的力量之时就像一只蚂蚁一样无力抵抗。”接着脸sè一肃,冷道:“所以我才一定要成为强者。”
忽然,东方不败听得门外有人唤道:“落尘求见教主。”
东方不败道:“进来。”
接着便见到一个紫衣黑袍,面带口罩,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男子剑眉星目,但左眼之上却有一道一寸余长的刀疤。
当落尘看到妖娆艳丽的东方不败时不由一怔。
东方不败皱眉道:“什么事?是不是小七她们出了什么事?”
听得熟悉的声音,落尘这才确定眼前美丽女子竟然真的是东方不败。他心中虽大为疑惑,但他明白自己的身份,不敢多问。跪地行礼道:“参见教主。回教主,真小七与杨杞子二人三个月前上得华山,至今未曾下山。”
闻言,东方不败心中念道:“三月未曾下山?小七难道不用打理西岳商会?”顿时思绪飞转。
这俩年来,她虽未与杨莲亭相见。但却一直暗中打探着他的近况。也知道了真小七与杨园子已经和他团聚一事。杨莲亭这俩年来在江湖名声鹊起,东方不败也为他高兴,因为他本就不是一个平凡的人,注定会大放异彩。但除了顾忌二人彼此的身份,也因为忙着策划对付任我行一事,东方不败不想连累杨莲亭他们。
东方不败道:“好了,你回去吧!记住,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们。但绝对不能暴露你们的身份。”
“属下遵命!”落尘回道,说完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莲弟啊莲弟,报仇一事有我就行了。你和小七姐她们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在一起就好。你们等我,等我武功大成,完全掌控rì月神教之后我便会去见你们的。”东方不败低声自语道。过了一会儿,又冷冷道:“任我行,别以为你疯了我就奈何不了你,我一定会查出幕后主使者的。”
杨莲亭此次参与了围剿黑木崖一事,东方不败也是之后得到消息才知道,听到杨莲亭差点被任我行毙于掌下之时,她亦是后怕不已。
而任我行不是洗劫代州的幕后主使一事,东方不败早就知晓,因为无论是rì月神教还是任我行都没能从中获利,反而败坏了名声,而且这也不像是任我行的行事作风。但她在rì月神教中却查不出半点线索。若不是任我行随时可能会对她下手,她也不会如此快便与任我行兵戎相见。现在她也只能先关着任我行,慢慢调查幕后主谋一事。
不多时,向问天便领着几个下属进来抬走了地上的尸体。
东方不败突然道:“向左使,等一等。传本教主法旨,召集各长老、堂主前来商讨反击五岳剑派,为任教主夫妇报仇一事。”
闻言,向问天一怔,应道:“是!”而后便退了出去。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东方不败嘴角一掀。
※※※
恒山别苑。
任我行这个可怕的对手疯了,对五岳剑派而已绝对是个值得庆幸好消息。但却没有因此对rì月神教放低戒心。
此刻,位于上座的左冷禅对杨莲亭问道:“杨师侄,你就那么确定东方不败一定会命人率众来袭?”
杨莲亭道:“不错,我五岳剑派都打到黑木崖下了,魔教不可能不反击的。我想他定会打着为任我行夫妇报仇的名义攻打五岳剑派。至于是不是东方不败算计任我行的,到时只需要看他派出什么人,派出多少人来攻打五岳剑派,到时自然真相大白。”
天门插口问道:“噢…杨师侄此话何解?”
杨莲亭道:“任我行刚一疯,东方不败便迫不及待的于第二rì继承了教主之位,可见他要么是众望所归,得到了黑木崖上大部分人的支持。要么就是为人强势霸道,行事雷厉风行。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无论如何他都一定会想法设法铲除那些不肯归顺于他的人。”
左冷禅皱眉道:“你是说东方不败想要借刀杀人?”
杨莲亭道:“如果真是他算计任我行的话便极有可能借我五岳剑派之手铲除那些忠心任我行,不肯归顺于他的长老教众,巩固自己的地位。”
闻言,众人顿时一阵沉默,杨莲亭说得十分在理,而且众人也知道,魔教反攻五岳剑派的可能xìng极大。
杨莲亭又道:“我倒希望真的是东方不败算计任我行的,这样一来魔教内部必然分裂,局势对我五岳剑派便要有利得多了。但无论如何此战已经是不可避免,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第五十六章 宁死不降
这一战来得比杨莲亭预料的还快的多。
如他所料,东方不败果然是想要铲除异己,把这些人当炮灰。
俩个长老加上数百名教众,这样的实力单单对付恒山一派都尚且勉强,更别说对上五岳剑派了。
这不是炮灰是什么?
而现在他们都落入了杨莲亭布下的重重陷阱。
但杨莲亭一点都不开心。
因为这次落入他陷阱的不是野兽,而是人。
活生生的数百人。
但很快这些人都将成为死人。
居高临下看着被五岳剑派围困在下方的rì月神教数百人,杨莲亭心中暗叹息一声,却是略有不忍。
这时,身旁的天门不屑道:“区区数百人就想对付我五岳剑派?看来真如杨贤侄所言,东方不败是想借我五派之手铲除异己。”
杨莲亭道:“众观历史,古往今来许多王朝与其说亡于外敌,不如说是亡于内患。为了一己私利,甚至能把自己的同胞送到敌人的屠刀之下。人xìng自私,总是将自身的利益摆在集体利益,甚至国家利益之上。秦侩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害死岳飞,不正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么?”
众人没想到杨莲亭将这事都扯到国家兴亡上了,但他说的却又一点都没错。可是用岳飞的例子来比喻眼前的魔教妖人又似乎不太恰当。
“五岳剑派自语名门正派,行事竟然如此无耻?敢不敢跟我等堂堂正正一战?”这时,下方rì月神教的一名长老怒喝道。这长老约莫四十岁,身躯魁梧,四方脸庞,满面虬髯。而他身旁一人亦是身着rì月神教长老服饰,约莫三十四五岁,中等个子,长得却是眉清目秀。
杨莲亭高声道:“难道你们还不明白么?你们被东方不败算计了,他想要借刀杀人,铲除异己。从东方不败派你们出来攻打恒山时,就已经决定了你们的下场。”
闻言,俩名rì月神教长老皆是脸sè一变,身后的下属亦是大惊失sè,顿时一阵喧哗。
那名长老呵斥道:“休要花言巧语,你们所谓的名门正派也不过如此,敢不敢跟我等正面一战?”
杨莲亭摇了摇头道:“这不是擂台上的比武争斗,胜负也早已注定,我们为什么还要拿门下弟子的xìng命去跟你们做无谓的厮杀?弃械投降吧!你们已经没有一丝胜算了。”
那长老决然道:“不可能!我宁可战死,也绝不会投降的!”
杨莲亭皱眉问道:“为什么?你不怕死么?”
那长老高声道:“怕!但有些事比死更可怕。若是投降,我们的亲人都将受到牵连。如果我们英勇战死,东方不败反而会善待我的妻儿。”这话不但说给杨莲亭听,也传入了他身后数百名下属耳边。闻言,数百人顿时齐齐一怔,有的变得惊恐不安,有的面如死灰,亦有些神情绝然。
杨莲亭问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那长老正sè道:“生不更名,死不改姓。rì月神教长老,葛山。”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下,杨莲亭远远对葛山作辑施了一礼,言道:“你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也是一个磊落的汉子,值得得到应有的尊重。”而后霍的一声身形一跃,跳了下去。
“乐儿!”岳不群惊呼道,跟着杨莲亭身后一跃而下。宁中则亦是紧随其后。
见此,定逸、天门等人对视一眼,亦是跟着下去。
杨莲亭身形极快,稳稳落地后便对着葛山道:“既然你想公平一战,我便满足你这最后一个愿望。”
“哼…大言不惭!”葛山呵斥道,但看向杨莲亭的眼神却是有着一丝赞赏,问道:“你是哪派弟子?”
杨莲亭淡然道:“华山杨莲亭。”
“乐儿!”这时岳不群几人亦是陆续来到杨莲亭身旁。
葛山道:“杨莲亭?既然是华山派的,那还是快快让你师傅出来与我一战。”
杨莲亭道:“不必我师傅出手。”
“乐儿,你有伤在身,不可逞强!让师傅来!”岳不群一抓杨莲亭肩头,呵斥道。接着上前一步道:“华山岳不群在此,我便是他师傅。”
葛山道:“好!能与君子剑交手,纵然死也值了。”一按剑鞘,呛啷一声,长剑指地,肃然道“岳掌门,请!”
岳不群亦是不惧,拔剑出鞘,微微点头致意,彬彬有礼道:“请!”
众人对视一眼,稍稍后退,腾出空间于二人。
葛山与岳不群二人矗立在场中,谁都没有急着出手。
呼!
这时,吹起一阵微风。
突然,葛山动了,手中长剑迎风刺出,这一剑却是极快,剑尖直指岳不群心口。
“呯!”
岳不群侧身一避,同时使出一招‘苍松迎客’一剑挫在葛山剑身之上。
葛山随即变招,举剑当头劈下。
“呯!”
岳不群不慌不忙一招‘白云出岫’挥剑一挡,左手同时运起内力一掌拍向葛山胸前。
葛山脸sè一变,脚步一溜,顿时后退七尺。
而后便见岳不群唰唰唰几剑刺向葛山。
见此,天门赞叹道:“岳先生果然剑术jīng深!”
这时,葛山手腕一转,一一拨开岳不群刺来的剑,喝道一声,长剑一撩,划向岳不群咽喉处。
岳不群身形一动,向后一掠,后退一丈,躲开这一击,而他身后便是一棵大树,他深吸一口气,面sè紫气大盛,双足微曲,嗖的一声一蹬借反冲之力,一剑刺向葛山,剑尖末端隐隐发出光芒。
“噗!!”
岳不群这一剑来势极快,葛山还未反应过来,长剑已从他胸前穿透而过。
葛山眼神变得涣散,瞳孔慢慢扩散开来,而后直直得倒了下去。
”嗡!!“
这时,另一名rì月神教的长老突然拿出一把强弩对着岳不群一放。
“咻…咻…”
俩道尖锐的破空声响起。
“呯!”
一柄飞刀击落了shè向岳不群的疾矢。
而那名偷袭的rì月神教长老咽喉处亦是多了一柄飞刀。
他捂着咽喉,眼中一片茫然,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倒了下去。
岳不群面上风淡云轻,但事实上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看向杨莲亭,点了点头,他知道,那俩柄飞刀是他发出的。此刻的他第一次庆幸杨莲亭出了华山剑术之外还学了飞刀。
剩下的rì月神教教众面如死灰,这时,其中一人与身旁的战友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而后竟是举刀望自己咽喉一割,竟是自刎。
“噗!噗!噗!”
见此,仿佛连锁反应一般,数百教众接二连三的举刀自刎。
“哎……”杨莲亭长叹一声。
身旁的定逸师太疑惑道:“杨贤侄为何叹气?”
众人当即看向杨莲亭。
杨莲亭道:“我们这样做真的对么?这些人也都是爹生父母养的,他们也并不是每一个都是十恶不赦之人,我们连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也不能给他们么?”
左冷禅冷笑道:“哼…魔教妖人作恶多端,死不足惜,不值得可怜。”
杨莲亭道:“rì月神教基层的教众亦多为穷苦人家出身,如果可以选,我想他们也想过着衣食无忧的rì子,而不是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活。”
岳不群当即插口道:“乐儿,为师知你心地善良。但你想想,这些魔教妖人此刻是来作甚的?他们是来攻打恒山的,对这些人,不能讲慈悲。”
定逸道:“阿弥陀佛!杨贤侄心存慈悲此乃大善。至于这些人…哎…”
杨莲亭不再多言,转身离开,同时拿出一把自己做的笛子,边走边吹奏了一曲安魂曲。
“清音俗事留,纷争何时休,谁能破名利。太虚任傲游。”
一曲尽,众人便听见杨莲亭悠悠念道。
杨莲亭突然道:“师傅,我先回华山了!”
第五十七章 锦衣少年
杨莲亭知道自己已经没必要再留在恒山了。
他没有菩萨心肠,从深山活下来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对待敌人绝不能仁慈,但他也不是冷血嗜杀之人。
他与任我行虽有仇,但这只是个人恩怨,而如今任我行也已经疯了。
看着数百人被自己设下的重重陷阱逼得走投无路,引刀自刎,心中难免有些负罪感。
尤其杨莲亭看得出葛山这个人并不坏,绝对算得上是个磊落的汉子。而且当初对真小七与杨杞子有救命之恩的曲洋也很可能便是rì月神教的光明左使。
这俩个人却是消除了他因为盗匪洗劫代州一事而对rì月神教存有的偏见。
从目前来看,东方不败确实是想要借五岳剑派之手铲除异己,那么rì月神教内部必然已是产生了分裂,倾巢而出袭击五岳剑派却是可能xìng极小了。而且杨莲亭也不相信rì月神教那些长老都是小白兔,会轻易被东方不败所算计。就算rì月神教真的不顾一切倾巢而出,即便他留在恒山也帮了不什么,凭他现在的力量根本左右不了大局。
闻言,岳不群一愣,而后点了点头,道:“恩,如此也好。你回华山好好养伤,养jīng蓄锐,明年好上京应试。”岳不群了解杨莲亭的xìng子,这份我行我素的个xìng岳不群早已领教多次了。知晓这话是告知他要回去,而不是征求他这个师傅意见。这一点岳不群虽不喜,但相比杨莲亭的天赋以及对重振华山的重要xìng,这份直来直往的孤傲xìng子岳不群却是能容忍的。而且岳不群也知道自己若是开口让他留下,他即便不情愿也会给自己这个师傅面子。但岳不群也觉得杨莲亭回去照看华山比留在这好,免得他夫妇二人不在华山而被宵小有机可乘。
“乐儿,一路小心,回到华山后一定要安心养伤,别再逞强。知道么?不论你要做什么事,都别忘了,你还有师傅师娘,还有华山派的师兄弟。”宁中则走到杨莲亭身旁,语重心长道。她却是示意杨莲亭莫要一人去对付朱宸濠。
宁中则对他的关爱,却是让杨莲亭心中感动,点头道:“谢谢师娘。”上对着莫大、天门等人一一行礼,看着葛山的尸体,暗叹一声,言道:“死者已矣,还是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定逸道:“阿弥陀佛!杨贤侄放心,此事贫尼定会处理妥当。”
杨莲亭作辑行了一礼,道:“师太慈悲!”对岳不群与宁中则点了点头,便走向了恒山别苑。
看着杨莲亭离去的背影,天门对岳不群感叹道:“岳先生,你这徒弟不但文武双全,为人品行亦是上佳,我看这五岳剑派年轻一代的弟子却是无人能出其左右。着实令人好生羡慕啊!”
定逸点头附和道:“不错!三年前初次见杨贤侄时,贫尼还担心他身上戾气过重,怕他杀业过多。但从今rì一事来看,杨贤侄心中自有慈悲,贫尼却是杞人忧天了。”
“哪里,哪里!诸位过奖了。”闻言,岳不群谦虚了几句。
左冷禅一瞥杨莲亭的背影,又看了看岳不群。心中不由感叹好菜都让猪拱了,他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天才弟子呢?看着岳不群,左冷禅酸溜溜道:“岳先生这个徒弟武功智谋皆是出众,可是,这xìng子却是难免有些孤傲。”
莫大笑道:“年轻人嘛,有个xìng是好事,他的xìng子却是极合我胃口。可惜啊,我莫大没福分收到这样一个弟子。”
※※※
代州。
杨莲亭离开恒山后并未着急赶回华山,而是来到了杨园子墓前。
清除掉坟墓周围的杂草,摆放上酒菜,杨莲亭席地而坐,靠在墓碑之上,一边饮酒一边自语。
“我虽没杀死任我行,但他已经疯了。说来还要感谢那个叫东方不败的家伙。”
“但朱宸濠还不是我现在能对付得了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他逍遥法外,我也会保护好杞子和小七的。”
“哎…我明明是个无神论者!你又是否能听到我说话呢?园子,其实头儿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
良久,地上已是多了七个空酒壶。
杨莲亭的脸sè已是变得微红,双眸却是越来越明亮。站起身,拍了拍身的尘土,道:“好了,我该走了!小七和杞子在华山也应该呆闷了。”说完一吹口哨,栖息在不远处的那匹通体乌黑的骏马便飞驰而来,他拿起地上一个背包,里面装的却是从雪心那六把伞上扒下的伞骨。
“驾!”
杨莲亭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肚,便扬长而去。
经过了兴隆镖局门口时,见那记忆中的门外青旗依旧随风招展,杨莲亭不禁转头朝着里面一望,恰巧便看见了她的生母王氏,见她正站在杨志坚身旁,与一个中年男人有说有笑,杨莲亭顿时转过头,匆匆离开。
“驾!驾!”
“让开!”
杨莲亭还未策马奔出多远,便远远瞧见迎面一个十三四岁身穿锦衣的少年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于街道之上肆无忌惮的狂奔而来。
不一会儿,那少年便与杨莲亭不期而遇,只见他脸庞jīng美,五官白皙,双眼又黑又亮,虽有几分稚嫩,但却是极为俊美,嘴角挂着一丝的笑容。
但从他口中吐出的话却是不怎么好听,只见他对杨莲亭喝道:“滚开!别挡道!”说完之时不但没让身下骏马缓下,反而挥了一鞭砸在马臀上,加速狂奔而来。
闻言,杨莲亭顿时冷冷瞥了他一眼,充耳未闻。
这街道本就宽广,即便俩旁有商摊小贩,依旧有着三个马身的通道能过。但这少年竟是十分霸道,奔驰在街道zhōng yāng,竟容不得他人与之并行。
“哼…”
见杨莲亭竟是未曾让道于他,少年脸sè顿时一沉,冷哼一声。当与杨莲亭擦身之时,呼的一声,竟是一鞭子甩向杨莲亭面上。
只闻鞭声,杨莲亭便知道这一鞭子力道极重,心知这少年必是个习武之人。
但对上他,少年注定吃亏。
“啪!”
杨莲亭徒手抓着迎面砸来的鞭子,手中用力一拽。只见少年差点便被拽下马来,好在他及时撒手抛出了鞭子。
“啪!”
来而不往非礼也!
杨莲亭亦是一鞭子抽向于少年俊俏的左脸上。
“啊!!”
少年厉声痛呼,从马上摔了下来。当他抬起头时,那俊俏白皙的脸蛋上已是红肿淤青,多了一道火辣辣的鞭痕。
少年面sè狰狞道:“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么?”
杨莲亭冷冷瞥了他一眼,将鞭子扔还给他。
PS:今晚出了点事,去存款机存款时候,迷迷糊糊把卡给塞进回单口,整张塞进去后才反应过来,艹!塞错了!结果悲剧了,让人拿着剪刀夹子在存款机上撬了好久,最后才给整出来,不知道明天jǐng查叔叔会不会找上门来呢?
今晚写得有点少,还没写到重点,不过老爸骂了,明天再补多点哈。
第五十八章 亲生弟弟
在锦衣少年策马狂奔之时,街道俩旁的路人商贩皆是像躲避瘟神一般让开了道路。此刻见少年被杨莲亭从马上打落,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唰的一声远远散了开来,仿佛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少年面sè狰狞道:“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么?”
杨莲亭冷冷瞥了他一眼,将鞭子扔还给他,淡然道:“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闻言,少年一怔,怒极反笑,冷冷道:“从小到大,从没有人打过我!连我的父母都没有。而你竟然敢打我?”看着杨莲亭的眼神已是充满了杀意。
杨莲亭道:“那我就更要替你父母好好管教管教你!”
少年手指着杨莲亭,怒道:“我呸!你是什么东西?你可知道我父母是谁?今rì你休想走出代州!”话音未尽,噗呲一声,只见他袖子发出三根细小的乌黑袖箭shè向杨莲亭面目和咽喉,速度极快,劲道十足。
杨莲亭没想到眼前这个孩子竟是如此心狠手辣,胆大包天。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想要取自己的xìng命。
“叮…叮…叮…”
只闻三声轻微的声响,三支袖箭便应声掉落地上。
而此刻,杨莲亭手上却是多了一柄飞刀。
真正的暗器高手,不但会使暗器,更懂得如何躲暗器。
而躲避暗器,最最依靠的是耳朵,而不是眼睛。
杨莲亭本身就善使飞刀暗器,而的眼力和耳力更是出众。是以这三根袖箭轻而易举便被他击落了下来。
杨莲亭皱眉道:“小小年纪,心肠竟是如此歹毒!”他只抽了他一鞭子,这孩子竟然就想杀他,而他亦是看出那三根乌黑的袖箭是喂有剧毒的。
少年满以为凭这三根袖箭便能要了眼前之人的命,但没想到袖箭竟是被击落了,甚至他连杨莲亭如何出手的都没看清,顿时不由一愣,但很快的,他再次抬起手,接着又shè出三根袖箭。同时他就地翻身一滚,呛啷一声抽出身上那柄装饰华丽的佩剑,自下而上一剑刺向杨莲亭下yīn。
杨莲亭没有再次出手击落袖箭,而是双腿一松马镫,身子仰后一倒,顺势一个后翻从马背上下来。
刚一落地便见那少年亦是站起身子,冲上来再次一剑只取他咽喉,剑势凌厉,迅捷无比。
只听当的一声,杨莲亭却是仍未出剑,仅用手中那柄飞刀便挡下了这一剑。
少年的剑术却是又快又狠又准。见一击不中,便立时变招,刷刷刷极快的刺出四剑,招招刺向杨莲亭的要害,似是铁了心要杀了他一般。
杨莲亭动也未动,仅凭手中一柄飞刀便尽数挡下少年的剑招。他看得出这少年剑术不凡,竟是不逊于华山剑法。而此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出众的剑术,可见资质亦是非凡。
“可惜!心胸狭隘,太过狠辣。”杨莲亭心中暗叹。
这时,少年刺出一剑的同时,竟是突然一记撩yīn腿抽向杨莲亭。
杨莲亭当即冷哼一声,亦是一腿抽向少年。
“啪!!”
少年只觉这一腿抽在坚硬无比的花岗岩之上,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惨叫一声,摔倒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右腿,阵阵袭来的痛觉令他脸sè亦变得扭曲。
杨莲亭摇头道:“你的剑术不错,临敌应变的反应亦是过人。可惜,心xìng却是过于yīn狠恶毒。”叹息一声,又道:“劝你多看些佛道典籍,陶冶xìng情。你年纪还小,亡羊补牢却是为时未晚。”说完收起飞刀,越过少年走向了自己的坐骑。
这时,少年开口叫道:“等一等!”
闻言,杨莲亭一顿,回身疑惑的看向于他。
只见少年咬咬牙,艰难的站起身,问道:“请问尊下高姓大名?”
杨莲亭皱眉道:“怎么?还想以后找我报仇么?”
“不不不!尊下绕了我,我怎么还会报仇。”少年连忙摆手道,他一瘸一拐的走到杨莲亭面前,面sè真诚道:“多谢尊下手下留情。只因家中有事,情急之余方才冲撞了尊下。今rì的教诲,在下必定铭记于心,请受在下一拜。”
话音未毕,在少年低头躬身行礼之时,又是三道乌光从他背上疾shè而出,这少年背上竟也藏着暗器。
“呛啷…”
只见剑光一闪,当当当三声响,却是杨莲亭剑出如龙,唰的一声挥剑挡下这三道暗箭。
杨莲亭心中后怕不已,若不是他身经百战,不但像野兽一般对于危险有异于常人的感知,而且有着时刻保持jǐng戒的习xìng,这三道暗箭或许便要了他的命。
“去死吧!”少年面sè狰狞,抽出一把匕首刺向杨莲亭。
杨莲亭沉下脸,剑势一转,一剑挑中其手腕。
“呯!!”
少年痛呼一声,只觉右手瘫软,顿时握不紧手中之剑。
杨莲亭冷道:“自作孽,不可活!心xìng如此恶毒!看来,是留你不得!”说完运足内力对着少年拍出一掌。
闻言,少年顿时心惊胆颤,惊呼道:“不!”
“住手!”这时,亦是一声呵斥传来,语气却是甚为愤怒有略带焦急。
但杨莲亭置若罔闻,一掌拍上了少年的丹田之上。
少年只觉得一股暖流自对方的掌心传入他的腹部,刹那间又变得如一根烧得通红极为炽燃的细针般刺入他的丹田处。
“砰!!”
少年只觉浑身软绵绵使不出一丝气力,瘫倒在了地上。
“贼子敢尔!”
伴随着话音的还有饱含怒意的一掌。
杨莲亭心下jǐng觉,霍的一声身形一闪,向后掠出一丈。当看起来人之时,不由一怔!来人约莫三十多岁,相貌奇特,身材矮短,唇上两撇八字胡,颌下亦是有着稀疏的胡须。这人却是方才他见到的与王氏、杨志坚有说有笑的中年人。
只见来人俯下身子,扶起那锦衣少年,紧张道:“继祖,你怎样?”而后伸出手搭在少年的手腕之上。
轰隆!!
杨莲亭仿佛被一道天雷击中一般,身心一颤!
继祖?
杨莲亭有个极坏的预感,这少年很有可能便是杨璞与王氏的幼子,他的亲生弟弟杨继祖!
杨莲亭抬眼一看,果然!杨志坚和王氏此刻正脸sè焦急的向着他们的方向奔跑而来。
少年见到来人,顿时眼眶一红,哭声道:“师傅!我怕是遭了这人的毒手了。”
来人竟是杨继祖的师傅!
不一会儿,只见来人脸sè一变,看向杨莲亭目光冰冷道:“好歹毒的手段,你竟然破了我徒弟的气海,废了他的武功。”
“哎…不想惹麻烦,偏偏麻烦缠着我不放!”杨莲亭心中叹息一声。对于出手废了杨继祖的武功他并不后悔,就算是他的弟弟又如何?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承担后果。年纪轻轻心xìng竟已是如此yīn狠歹毒,若不是见他年纪小,刚刚那一掌拍的便是天灵盖而不是丹田了。如今废了他的武功让他做个平凡人,对他自己,对杨家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
但现在他也得为自己做出的事承担后果了!
杨继祖难以置信,声嘶力竭道:“我的武功被废了?师傅,你说我的武功被废了?”
来人安慰道:“继祖,你放心!师傅一定帮你报仇。”
“报仇?报仇?”杨继祖呢喃念道,看向杨莲亭眼神充满了仇恨与杀意,疯狂的嘶吼道:“杀了他,师傅,快杀了他!”
闻言,杨莲亭当即脸sè一变。
第五十九章 争锋相对
秋风瑟瑟,凉风微拂。
杨莲亭此刻的心情却是糟糕透顶。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他现在只想趁王氏与杨志坚还未来至他身前之时,赶快逃离此地。
可惜,杨继祖的师傅却不会如杨莲亭的意。
只见他看向杨莲亭,桀桀冷笑道:“好!师傅现在就杀了他为你报仇!”
话音一落,只见人影一闪,杨莲亭便见那人如鬼魅一般,倏忽欺至身前,一掌拍向他胸膛。
“好快!”杨莲亭心中一惊,知晓此人武功高强,必不在师娘宁中则之下。好在他之身法亦是极为迅捷灵敏,身形一晃,后退七尺,而后反手一剑刺出。
那人见杨莲亭竟能躲开他这一掌,惊疑一声,顿时脸sè一肃,不再托大。一按剑鞘,唰的一声挥出一剑将杨莲亭刺来之剑挫开,同时顺势一削,划向杨莲亭手腕之上。他却是看到了杨继祖手腕上的剑伤,想要以牙还牙。
杨莲亭运足力道,反手将其剑身一压,而后手腕一转,使出一招‘苍松迎客’,直取那人咽喉,攻敌必所救。
那人见此一招‘苍松迎客’之时顿时眉头一皱,但手中之剑却未停下,顿时回身自救,只听当的一声,杨莲亭的见此便点在其剑脊之上。
唰唰唰!
杨莲亭出手极快,接连强攻。华山剑法中的白云出岫,有凤来仪,天绅倒悬,白虹贯rì在他手中使来却是如行云流水般,衔接得天衣无缝。令那男人一时间只得接连防守,而无机会出手。
“继祖!”
这时,王氏凄厉的呼声传入杨莲亭耳边,不由令他心中一怔!
“喝!!”
那男人趁此机会,喝道一声,一掌怕向杨莲亭胸膛。
这一掌来势极快,此时杨莲亭已是避之不及,唯有同样以左手拍出一掌与之对接。
杨莲亭此时才清楚的感觉出眼前之人的内力亦是深厚,比他高出不少。好在此人内力并不像青袍老者和任我行那般深厚,对于他有着压倒xìng的优势。自从差点被青袍老者一掌打死之后,杨莲亭便苦心钻研,在这方面下了苦功,可惜遇上任我行之时他内伤发作,未能试验自己的成果。
此刻,若是有人能看穿杨莲亭身上的衣裳,便能看到自左手开始,全身的肌肉都随极快的抖动。
“啪!!”
突然,杨莲亭脚下青砖粉碎开来。
那男人感觉出自己的内力击打在杨莲亭掌上之时竟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脸sè顿时一变。
“喝!!”
见卸力成功,杨莲亭当机应变,运气沉喝一声,掌上再次运力一推,而后身形一退,掠出俩丈。
“继祖!我的继祖!你怎么了?”王氏来到杨继祖身旁,抱着他哭喊道。她已是三十多岁,却是依然风韵犹存,容貌依旧美艳。
“继祖!你怎样了?”其祖父杨志坚已是紧张问道。
杨继祖终究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此刻见母亲祖父在侧,不由留下眼泪,嚎啕大哭道:“娘亲,我的武功被废了!”
闻言,王氏一惊,但却松了一口气,她不是习武之人,不懂武功被废对一个习武之人是多大的一件事,她只要她的儿子没事就好。
杨志坚却是脸sè一变。
继祖,继祖,继承祖业。
王氏给爱子取这个名字,便是想强横的向整个杨家,整个兴隆镖局宣布,她的儿子是杨家的嫡亲孙子,是杨家家业的继承人,只有她的儿子能继承祖业。
而杨继祖亦是从小便是聪明过人,更是有着极高的武学天赋,而且机缘巧合拜在名师门下。
杨志坚也因此将杨继祖这个最出sè的孙子当做接班人一般培养,极为呵护溺爱,比之当初宠爱幼子杨璞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杨志坚双眼yù裂,怒道:“到底是谁干的?”
这时,一身形矮小的汉子指着杨莲亭道:“总镖头,就是那人。”这人却是兴隆镖局的趟手,方才一见杨继祖被杨莲亭一鞭子抽下马,他便立时跑回兴隆镖局报信。
此时,杨继祖亦是看向与其师傅竟斗得旗鼓相当的杨莲亭,顿时厉声道:“爷爷,快!快帮师傅一起杀了那个人给孙儿报仇。”
闻言,杨志坚冷下脸sè,走上前,对着杨莲亭喝问道:“阁下到底是何人?我杨家与你无仇无怨,为何对老夫孙儿下手?竟如此歹毒的废了他的武功?”
杨莲亭淡然道:“自作孽,不可活!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一切都是他自找。”
杨继祖狰狞道:“爷爷,不要听他胡说,快帮孙儿杀了他。”
“你使的是华山剑法?岳不群是你什么人?”这时,杨继祖的师傅质问道。
杨莲亭反问道:“阁下又是何人?”
那人傲然道:“青城派余沧海!”
杨莲亭拱手道:“原来是松风观观主余沧海。”
这时,王氏嫉恨的看了杨莲亭一眼,呵斥道:“你到时是何人?为何伤我儿?”
杨莲亭诡异一笑,言道:“我怕我说出来,会吓得你们。”
闻言,王氏一愣,冷笑一声,不屑道:“哼…山西境内,还没有谁能凭一个名字能吓得住我王杨俩家。”
杨莲亭耸耸肩,缓缓道:“是么?那你听好了,我叫杨…莲…亭…”
“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