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六章 吓得不轻
今日,平一指被吓得不轻。
他不但知道了东方不败与杨莲亭早在十年前便相识,而且杨莲亭也知道东方不败是黑木崖的人。
更令平一指惊骇欲绝的是东方不败有了身孕!
平一指也是个聪明人,此时,他都想通了。
当年雪千寻和黄钟公几人保护的那个怀有身孕,之后又人间蒸发的那个神秘无比的东方姑娘,不是什么东方不败的亲戚,而是她本人。
那个绊倒任我行,十八岁就当上日月神教教主的东方不败,竟然是女的!
平一指心知肚明,如今自己知道了东方不败这么大的秘密,她和杨莲亭都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此刻未杀人灭口,恐怕是因为还需要他继续为杨子衿治病。
这时,岳不群看了东方不败一眼,便对杨莲亭试探道:“乐儿,听你方才所言,东方姑娘似乎也是……黑木崖中人?”
闻言,宁中则也疑惑的看了看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嘴角一勾,若有深意的对着岳不群笑了笑,又对着杨莲亭眨了下眼。
杨莲亭道:“回师傅,小白的确是黑木崖中人。”
岳不群早有心理准备,听得答案却是没有过激的反应,点了点头,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东方姑娘误入歧途,想来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杨莲亭道:“师傅明见!小白当年遇险之时被一位前辈所救并收她为徒。而这个前辈出身黑木崖,小白才会加入日月神教。”一顿,继续道:“只不过当时小白上黑木崖之后便一直是女扮男装,而且还改了名字。也是因此,弟子当年找遍了天下,也没有找到她。”
岳不群道:“既然如此。那以后便改回本名,恢复女儿身,与魔教断绝关系。”
杨莲亭不由苦笑道:“师傅,这事还得缓一缓。”
岳不群眉头一皱,问道:“有何难处?”
杨莲亭道:“小白,她现在是日月神教的教主。”
岳不群不解道:“什么教主?”忽然。岳不群瞳孔一缩,伸出手指着东方不败,骇然道:“你……你……你是……魔教教主……东方……不败?”
宁中则亦是脸色一变,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惊骇的看着东方不败。
篡位夺权扳倒了上代魔主任我行,令各大门派讳莫如深谈之色变的,武林江湖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竟然是个女子?而且还是杨莲亭的妻子,她们徒媳?
东方不败微微一笑。道:“区区薄名,不足挂齿!此中隐情甚多,不得已才未能及早坦言相告,还请莫怪!”
对于此事,杨莲亭本就没打算瞒骗岳不群和宁中则,只不过上次回华山之时,当面拒绝了婚事,拂了岳不群的面子。杨莲亭也就没再吓岳不群一跳。
事到如今,既然岳不群出言询问了。杨莲亭也不可能对他说谎。
可岳不群和宁中则却是被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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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莲弟,我一想起你师傅刚才吓得说话结结巴巴,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样子,我就觉得很好笑。”
杨莲亭费了不少口水,才将东方白为何成了东方不败一事娓娓道来,消去了岳不群和宁中则二人心中的惊疑。此刻。众人皆已经离开,眼见船舱之中就剩下自己和杨莲亭二人,憋了许久的东方不败当即便笑出声来。
杨莲亭眉头一挑,道:“你还笑?有了身孕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东方不败道:“我想当面给莲弟你一个惊喜。”
杨莲亭道:“惊倒是让我大吃一惊。师傅师娘也差点被吓傻了”
东方不败道:“莲弟,我知道你还担心令狐冲的伤势。但莲弟你相信我。就连方生都一而再的对令狐冲手下留情,方证作为少林方丈,绝非鼠目寸光之辈,他绝对不敢冒着少林寺被你夷为平地的危险而对令狐冲见死不救的。”
杨莲亭道:“我教你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闻言,东方不败不由哑口。
杨莲亭道:“不要仅凭外表和主观臆断去判断一个人!更何况你从未见过方正。”一顿,又摇头道:“你是很聪明,但方正也不比你笨。我若不是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也不见得能看穿方正。他虽看似慈悲和善,但也并非忠厚老实之人。不比那些官场上打滚多年老狐狸差多少。论武功他或许不如你,但若论城府谋略,你还远不如方正。”
东方不败撇了撇嘴,道:“我这是阳谋,任方正狡猾如鬼,也要喝我的洗脚水。方正越老谋深算就越不怕他对令狐冲见死不救。”说着瞥了杨莲亭一眼,道:“难不成,你要我冒着动胎气的危险,耗费心力去救令狐冲?”
杨莲亭道:“要不是你们母女两个任意妄为,令狐冲又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东方不败耸耸肩,道:“桃谷六仙一事可不关我的事,我只差遣了田伯光去华山而已。要打要骂你冲子衿和青青两个好了。不过嘛,养不教,父之过。可怜的子衿从小就没爹教,而青青是你表妹,这笔帐还得算到莲弟你头上才是。”
杨莲亭道:“这么说,千错万错还都是我的错?”
东方不败道:“嗯……莲弟你虽有那么一点点责任,不过这事归根结底还是桃谷六仙六个白痴智商拙计,以及令狐冲自己时运不济。”说着东方不败手指一掐,念念有词道:“事发之时,令狐冲是二十五岁。本命年犯太岁,太岁当头坐,无喜必有祸!而且男人二十五岁正好遇到计都星值年。计都是一个无根的流浪者,它突发性的力量很可能导致意外和伤害。还有,它能够使人产生无助的感觉,自卑、自我怀疑、缺乏自信……”
杨莲亭一翻白眼,道:“强词夺理,你别忘了我跟令狐冲是同岁。”
东方不败道:“他怎么能跟莲弟你比?嗯……我们一家团聚正是喜事,如今我又有喜了。不就一而再的冲喜了嘛!说起来莲弟你得感谢我,有我这个旺夫益子的好妻子,要不然你也得跟令狐冲那臭小子一样倒霉。”
杨莲亭不由摇头苦笑,道:“牙尖嘴利。”说着看向东方不败的小腹,目光登时变得柔和,道:“几个月了?”
闻言,东方不败轻轻一摸小腹,脸上顿时现出女性独有的母性光辉,柔声道:“两个多月了。”说着又对杨莲亭笑了笑,得意道:“我是照着莲弟你说的办法算准了周期的。”
杨莲亭一愣,讶异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
东方不败道:“《药典》上写的,那书是你编撰的。”说着一顿,道:“我知道在治好子衿的病之前,莲弟你不想再要孩子。可是莲弟,我都快三十了,我想趁着年轻,给你多生几个孩子。别人像我这年纪的不少人孙子都抱了。子衿也一直想要有弟弟妹妹。”
东方不败虽然一直自认不输世上任何男子,无论是思想还是言行举止之上也比当世的普通女子前卫而大胆。但她终究是个女子,还是一个生活在现今之世,已为人妻人母的女子。没有其它能比为杨莲亭生儿育女更够感到幸福的事情。
杨莲亭张开双臂将东方不败轻轻搂入怀中,柔声道:“我明白,只要你和子衿能高兴,想生几个都行,一年坏一胎,说不定一次性生个双胞胎、四胞胎呢。”
东方不败啐道:“我又不是猪。”
杨莲亭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是大虫,母大虫。”
东方不败妙目一瞪,嗔道:“我咬死你!”说着皓齿一张,向着杨莲亭双唇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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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莲亭虽还担心令狐冲,但实际上他也是认同东方不败的话,只要方正不是老糊涂了,就一定会保下令狐冲一命。
如今东方不败怀有身孕,杨莲亭自然会优先保护着她南下。不但因为这是他作为丈夫而应尽的责任,更因为他不想重蹈覆辙,让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再次受到不可弥补的伤害。
当天安排好人去少林寺送信之后,杨莲亭和岳不群也不再瞒着华山派弟子,开船出海之后,便登上了一直巡游在侧暗中拱卫的秦**舰,直接南下广东。(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七章 自宫者众
“昨日事务繁忙,却是怠慢了平大夫。今日特设此宴,聊表心意。”
平一指医术精湛,尤其从杨子衿出生之后便一直为她诊治,是最为了解杨子衿病情的人。对于治疗女儿的病,有极大的帮助。是以,杨莲亭对平一指极为重视。
杨莲亭纡尊降贵,但平一指却不敢坦然受之。
杨莲亭的名头很响,在多年前便已经享誉盛名,如今又贵为天帝,左右着这天下兴亡。但这些对性情有些孤僻的平一指来说却是过于遥远且不真实。有道是,无知者无畏。平一指没因为一个天帝的名号而对杨莲亭产生多少敬畏。
然而,东方不败却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令平一指又惊又畏,避之唯恐不及的存在。
如今,这样一个恐怖的存在正以妻子的身份坐在杨莲亭身边。
平一指哪还敢托大?
闻言,平一指当即深作一辑,惶恐道:“平一指何德何能敢劳天帝如此盛情款待。”
杨莲亭道:“平大夫乃是当世名医,当年若非平大夫配制出解药,我早已毒发身亡。子衿是我女儿,这些年来也全赖平一指悉心诊治。”说着一顿,又道:“我欲聘平大夫为秦国太医院院士,不知平一指意下如何?”
平一指本欲开口推辞,但看到东方不败对着他微微一笑,顿时把话给咽了回去,一拱手,弯下腰,深深一辑,道:“敢不从命。”
他知道了东方不败和杨莲亭这么多的秘密,他还能拒绝么?
平一指知道,若非自己这一身医术有助于治疗杨子衿的病。东方不败早就一掌毙了他。
现在,杨莲亭出言相邀,倘若他敢拒绝,下一刻哪怕不会身首异处,估计也会被东方不败给扔到海里喂鱼。
虽然平一指是任我行的心腹,但任我行被东方不败囚了十余年。哪怕有机会重出江湖,业已大势已去。即便是侥幸夺回教主之位,面对拥兵百万的杨莲亭,一样是毫无胜算。
如今,又并非是要平一指背信弃义出卖任我行,面对生或者死的选择,平一指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除非平一指无惧死亡,有忠臣不侍二主的觉悟选择慷慨就义。
但可惜。他没有。
闻言,杨莲亭顿时一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关乎到女儿的性命安全,杨莲亭就不得不万分谨慎。
若是平一指拒绝他,他还说不定真会把他扔海里喂鱼。毕竟带平一指南下广东,为的便是想要在日后治疗女儿的病之时多添几分助力。但杨莲亭和东方不败也不得不提防着平一指一些。倘若平一指怀有异心,岂不是一个随时会害了女儿性命的极大隐患?
随后,众人边吃边聊。
酒过二巡之际。岳不群先从林平之身上找话题,而后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引到了《辟邪剑谱》和《葵花宝典》之上。
虽然知道了《葵花宝典》最大的秘密。但岳不群依旧是对这本华山派历代掌门都念念不忘的武功宝典贼心不死。若不亲眼看上一看,岳不群绝不甘心。
当然,岳不群现在倒是没有自宫修炼的打算。只不过,华山派因这《葵花宝典》分裂成剑气二宗,对华山派的武学影响甚深,但这也说明了这本宝典博大精深。即便不自宫修炼,也可能从中获益匪浅。
如今,既然知道了这本《葵花宝典》在东方不败手上,他怎会无动于衷?
岳不群长叹一声,充满惋惜道:“欲练神功。必先自宫!世上又有几人有如此决心?如此苛刻,难怪近百年来再不见有人练成。可惜……可惜……”
东方不败嘴角一勾,若有深意的瞥了岳不群一眼,心中冷笑。
杨莲亭笑了笑,道:“武林之中有这样决心的武者确实是鳞毛凤角,但若细数天下,挥刀自宫者每年却是大有人在,自朱元璋建立明朝至今,私下自宫者恐怕数以十万计。”
闻言,众人俱是一愣。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连发肤都不敢毁伤,更别说挥刀自宫了。
宫刑,是除了死刑之外最严重的刑罚了。
如果不是战俘,如果不是罪犯,也就是说如果不是被强制执行,不是万不得已,有血有肉的正常人,谁愿意去挨那一刀?
岳不群也只是随口感叹,想以此由头引起话题。
不曾想杨莲亭竟然说出这样的人大有人在?还数以十万计?
岳不群愕然道:“乐儿何出此言?”
杨莲亭看向林平之,问道:“林师弟久居京师,应当见过或听说过,每年都有自宫者成群结队涌入京师以求进吧?”
林平之一怔,回道:“师兄这么一说,师弟倒是想起了,确实有听说过这类事情。”
商朝时的甲骨文中曾出现‘凸刀’字,其义与阉字相通,可见当时已有将人阉割。但未见有将他们作宫庭内侍的记述。
西周时开始有使用阉人的记载,到了汉朝,侍候皇帝的人统一被叫作“宦者”或“宦官”。据说此名是出自拱卫在天帝星旁一个叫“宦者”的星座。
至东汉时,规定宦官全部要用阉人,大规模宦官当政亦在当时首次出现。之后在唐代末年再次出现大规模宦官当权。至于“太监”一名称,最早出现于辽,本来是政府高级职位的名称,并不一定由宦官任。
至明朝时,宫廷内设十二监二十四衙门,提领者被称为掌印太监,俱由宦官出任。于是“太监”变成了高级宦官的称谓,后来成了对宦官的统称。
自宫现象并不始于明代,古已有之,历代皆有禁令。但明代刮起了一场自宫潮却是空前绝后的,衍变成社会风气,蔚然大观,屡禁不止。
明初,朱元璋控制内廷极严,宦官无利可图,并非炙手可热的“职业”。因此,洪武朝自宫之风不盛,洪武《大明律》中只有对“下手者”的处罚,并无处罚“本身”的规定。
朱元璋在位之时,皇宫之中的宦官不过数百人,但自朱元璋废除了丞相制之后,之后的皇帝都有意无意的信任宦官,形成了皇权、宦权、阁权特有的权力分布局势。
永乐后期,随着宦官势力的膨胀,地位的上升,自宫之风显然有愈演愈烈之势。皇宫中的宦官从洪武朝的数百人累年累朝暴增,宫中宦官从数千到数万最后超过十万之多。
禁令是皇帝下的,但又未能严格执行,甚至皇帝本身还破了例,录用了自宫求进者。朱厚照就曾一次从数万自宫者中录用了三千四百六十人,被他组成‘净军’,满足了他想当将军的瘾。
不但皇宫之中需要大量阉人,各个藩王府、公主府、甚至是豪族世家私下也招收自宫者。
有需求就有市场,有市场就有供应。
尤其宦官之中接二连三出现了王振、汪直、李广、刘瑾这些个权倾朝野的大太监,宦官宠盛,愚民皆是视之为榜样,尽阉其子孙以图富贵。
明朝理学盛行,程朱理学被奉为统治思想。
“存天理,灭人欲”是朱熹理学思想的重要观点之一。
然而,当世之人追名逐利,却是“求富贵,断阳根”。
可笑,亦可悲。
如今,隔三差五就有自宫者在京师向皇帝求进,规模大时,甚至有数万,乃至逾十万之众。
之后的大太监魏忠贤,本就是无赖出身,与人斗狠,挥刀自宫,之后求进入宫才有了‘九千九百岁’。
后世根据留下的历料计算,明朝中后期有数十万自宫者游荡在各地。加上历代被录用和各地王府公主府和豪族私自收用的,终明一朝,挥刀自宫者恐怕不下百万之数。
听得杨莲亭述说此事,众人不由听得瞠目结舌,毛骨悚然,感到无法理解和不可思议。
杨莲亭端起酒杯,轻抿一口,一语道破其中原因:“利之所在,百姓趋之。”
数逾百万人挥刀自宫,上京求进,在一些人听来是不可思议,但功名富贵,确实有这个吸引力。
就如后世每年公务员考试,出现超过百万报名者争先恐后,在西方国家的人看来不也是一样不可思议。
不同的年代,不同的身份,不同的方式,但所追求的却是同样的。
这时,东方不败忽然问道:“莲弟,皇宫之中可藏有《辟邪剑谱》?”
闻言,众人一怔,随即齐齐想到了一块,皆是暗吸了一口冷气。
杨莲亭眉头一皱,道:“不知道,当年林远图有没有呈交,皇宫有没有保存,这事我也不清楚。”一顿,又摇头道:“自宫也不代表就一定练得成,习武,看得还是资质。”(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八章 拐弯抹角
听的杨莲亭说到这天下竟然有如此多人为求富贵而自宫求进,东方不败首先想到的是皇宫大内之中是否也有收录着《辟邪剑谱》。
毕竟完整的《葵花宝典》便是前朝宦官所创,被本朝收录,之后才在建文帝外逃出宫之时流落了出来。
当年的林远图曾官至锦衣卫都统,可谓是天子心腹。将《辟邪剑谱》呈交给朝廷也并非无可能。
而若是大内之中真藏有《辟邪剑谱》,那么朝廷就有可能在短时间内训练出一批武功出众的强手。
宫中有超过十万的宦官,哪怕是百里挑一,也能挑出上千人。即便是千里挑一,上百名辟邪剑法小有所成的武者也足以轻易灭掉当世一些大门派了。
甚至皇帝只要发一句话,就可能在短短时间召集数以十万计的自宫者任他挑选。
一想到可能有上百名、上千名、乃至上万名修炼辟邪剑法的太监与杨莲亭为敌,深知《葵花宝典》有多厉害的东方不败不由头皮发麻。
侠以武犯禁!
历代朝廷对武林从来只有打压,销毁各类武学秘籍。
像这样设想中的朝廷疯狂的大规模发放武学秘籍,而且还是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绝世宝典,这本不可能。
但如今秦国虎视眈眈,窥测在旁。败,则是国破家亡,朱家皇帝被逼得走投无路之下,恐怕再疯狂的事都做得出来。
此时此刻,东方不败才深刻的意识到武林门派、江湖势力和朝廷之间的差距。
像明教、rì月神教、无为教这类行事诡秘,分散各地,深藏在民间的暗势力,朝廷或许无法一扫而清。但像少林武当这类有山门基业的。朝廷若不顾一切,发起狠来,顷刻之间便可将这武林的两大泰山北斗夷为平地。
古往今来,历朝历代的皇宫大内之中都不缺高手。否则,这两千多年来。早就不知道有多少昏君被刺客砍下头颅了。
习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江湖之中,习武之人又有多少是抱着行侠仗义的念头而修炼的?
怕是追民逐利者众,尚义任侠者寡。
各大门派有武藏,能培养出高手。但朝廷若愿意,根本不必花心血培养,下一道旨意。恐怕就有大批贪图荣华富贵者争先来投了。
不过,杨莲亭倒是不担心这事。
练武,而且练得还是一门极为上乘的武学,又岂是那么简单就能练成的?
数十万人中确实可以挑出不少资质、悟xìng俱佳之人,但还得加上一样——时间!
没有长时间的积累,就想真正练成一门上乘武学。根本就不可能。
雪千寻修炼了《葵花宝典》也有几年了,可她一样不是杨莲亭的对手,一群辟邪剑法初学者对他产生不了多大的威胁。
更何况,即便《辟邪剑法》能速成,再快又怎及得练枪快?
修炼《辟邪剑法》还得从自宫者挑出资质、悟xìng俱佳之人。可杨莲亭随便挑个小孩,就能教会他用枪。
明廷再疯狂,也翻不起大浪。杨莲亭一个巴掌就能打翻。
众人又聊了许久,东方不败看出了岳不群的意图,可她就是不顺着他的话说,对《葵花宝典》的武学内容只字不提。
东方不败就是厌恶岳不群这幅既当女表子又要立牌坊的嘴脸。
要是岳不群直截了当的向她借阅,她碍着杨莲亭的情面自然也不会推辞,反正她对《葵花宝典》早已烂读于心,且也不怎么在乎。
可岳不群拐弯抹角,旁敲侧击,心有贪念却故装清高、道貌岸然。东方不败心中不屑亦不喜。若非看在杨莲亭的面子上,她连搭话的心情都欠奉。
杨莲亭端着酒杯。瞥了岳不群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仰头一饮而尽。
杨莲亭尊敬岳不群和宁中则,是感谢他二人对他的授业之恩。双方相处多年,感情自然并非虚假。相比之下。杨莲亭最尊重的还是宁中则这个师娘。
岳不群本rì虽极力隐藏,但他的野心,杨莲亭多多少少是知道的。
但杨莲亭更知道,岳不群的能力多有欠缺。
左冷禅虽有xìng格缺陷,野心过大,几近膨胀,但至少这人极有能力,文才武略俱是出众。
单论武功一道,岳不群还可能有机会胜过左冷禅。
心机城府更不比左冷禅逊sè。
但同样作为一派掌门,论管理能力及对门派的贡献和重要xìng,岳不群却是远远不如左冷禅。
嵩山派人数众多,但左冷禅管理的仅仅有条,且整派俱是团结一心,唯左冷禅马首是瞻。
而岳不群成为华山派掌门之时,华山已经元气大伤,人才凋零。别说剑宗,就连气宗的同辈师兄弟都离开了华山,都没人鸟岳不群。堂堂华山派掌门甚至掉价到亲身游历江湖,寻找资质出众之人收为弟子。
左冷禅与岳不群,就好比一个豪门和一个没落的寒门,不在一个起跑线上。
左冷禅接手了实力雄厚的嵩山,并在其手中壮大。而岳不群本也是一个高富帅,可惜华山破产了,留给他的只是一个烂摊子。
当岳不群立誓想要振兴门派之时,左冷禅早已经在图谋扩张吞并了。
然而,如今有杨莲亭相助,振兴华山指rì可待。岳不群如今大可以坐享其成。
可岳不群此刻一而再再而三的对着杨莲亭和东方不败拐弯抹角,旁敲侧击,杨莲亭又怎会看不出岳不群的心思。
杨莲亭尊敬他,是念着师徒情分,可岳不群却利用着这份情分,想从他身上打《葵花宝典》的主意。
若岳不群直接讨要借阅,杨莲亭有《葵花宝典》的话就绝不会私藏,可杨莲亭根本就没看过《葵花宝典》,也从来就没向东方不败询问过宝典上的武学内容。
东方不败的东西,她给不给岳不群,杨莲亭都不会去干涉和强迫。
可岳不群利用他们之间的关系,想从东方不败身上打主意,却是犯了杨莲亭的忌讳。
如今,个人武力已经无法左右江湖大势和天下大势了。
区区一本《葵花宝典》,又值得几个钱?
华山派兴亡与否,皆在杨莲亭一念之间。
心态决定状态,眼界决定境界,境界决定格局。
岳不群,心态、眼界、境界俱是落了下乘。
杨莲亭怎能不失望?
“笃!!”
杨莲亭放下杯子,笑了笑道:“小白有孕在身,该多多修养,我先扶她回房了。”说完便对着东方不败伸出手。
闻言,东方不败亦是当即伸出手,站起身,挽着杨莲亭的手臂,对着众人一点头,微微笑道:“诸位,失陪了!”
岳不群没能套出半点武学内容,自是不甘心,但他城府极深,自然也没将真实心情显露于面上。点了点头,笑道:“有孕在身是该多多歇息,这可是我岳某人的徒孙。”
杨莲亭道:“师傅师娘慢用。”说完,便扶着东方不败走了出去。
二人回房后,东方不败顿时说道:“莲弟,你师傅好像想要《葵花宝典》。”
杨莲亭一顿,应了一声:“嗯!”
东方不败道:“莲弟也察觉到了?”
杨莲亭摇头长叹一声。
东方不败问道:“那《葵花宝典》给不给你师傅?”
杨莲亭眉头一皱,摇头道:“算了,不必理会他!贪多嚼不烂,省的把他给撑死。”
闻言,东方不败嘴角一勾,笑道:“我看啊……撑死倒未必,就怕他忍不住宝典的诱惑,把自己给……喀嚓!!”说着咯咯一笑,道:“现在,我倒是很想把《葵花宝典》送给他。”
杨莲亭顿时捏了捏东方不败的鼻子,一瞪眼,道:“别再打馊主意了,我可不想师娘守活寡。”(未完待续。m.阅读。)
第两百五十九章 北比臼舅
秦国船队一路沿海南下,待临近福州之时,岳灵珊却是当着众人面询问林平之是否想回福州老家一趟。
如今林平之已打消了寻找《辟邪剑谱》的念头,回不回老家,已是无可无不可。当然,若能回去,拜祭下先祖以表孝心自然也是好。不过这事如今他可做不了主,当即询问了师傅岳不群的意思。
岳不群虽是众人长辈,拿得了主意,但秦国船队听的只是杨莲亭一个人的命令,进不进福州,还得由杨莲亭决定。
杨莲亭想都没想便摇头否定掉了。
明朝水师虽被秦国舰队给灭了,但福建历来是明廷的海防重地,海上水师虽覆灭,但陆上守军却是不减反增。
自明朝水师覆灭之后,秦国舰队便被朝廷视为心腹大患。朝廷虽已着手打造战船、重建水师,但实则已有自知之明,行‘弃海保土’之策。
然而,近两万多公里的海岸线,如此漫长,别说明廷,就是到了后世,也根本无法完成防御得住。若是沿海地区每个城市都增兵布防,不等秦国来攻,明廷自身恐怕就维持不住了。朝廷只能退而求其次,京师重地,安危自然摆着第一位,是以渤海湾增兵最多的。但沿海地区多富庶,越富庶的地方,与权贵大臣越是多有利益勾结,任何一地丢了都无异是在朝廷身上割肉。于是,越富庶的地方,增兵越多,以此递减。
福建与广东相连,东隔台海,朝廷为抵御秦国入侵,自然对其极为重视。
上次杨莲亭带军到洛阳一游。是早有部署,与明廷停战,更携大胜之势,令朝廷心有忌惮。双方才未刀兵相见。但如今不同,秦国已再与明廷宣战,此时秦军欲入闽中。唯有打进去。若有详细部署,攻下福建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现在单单他们这些兵力,依靠战舰在海上是无可畏惧,但到了岸上就无以为继了。若只是因为要与林平之回林家老宅一趟就与明军打上一战,只会平添杀戮,无故扰民生乱,实在是没有必要。
杨莲亭道:“战船是不能去的,否则会引起福州城恐慌的。若真要去,就换船只。乔装上岸好了。”一顿,又道:“用不了几个月,等西南安定,秦国下一个目标便是福建,到时林师弟想回去随时都可以。”
林平之道:“师兄说的是,回老家祭祖只是平之的私事小事,并不急在一时。”
半日后,便见到一支插着秦国旗帜的舰队。浩浩荡荡的迎面驶来,前来迎接杨莲亭等人。
待得相遇之时。杨莲亭却是发现了陆青青、杨子衿、真小七和灵雎,还有莫大等人。
“姐夫!”
陆青青一身戎装,本是美貌俏丽的她现下却是显得俊美异常。她足下一点,运起轻功跃上甲板,来到了杨莲亭面前。
杨莲亭问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陆青青道:“我知道落尘大哥派船队来迎接你们,我就跟着来啦。子衿非要我带着她。杞子哥哥和灵雎他们说要迎接他们的师傅,小七姐觉得自己也应该带着羽儿前来迎接她的义父义母,所以大家就都来了。”说着一瞥杨莲亭身边的东方不败,努了努嘴。
“爹!娘!”
这时,落尘也抱着杨子衿登上了船。
见女儿冲了过来。杨莲亭俯下身子,张开双臂抱住了她,柔声提醒道:“你娘有了身孕,可别撞着了她。”
闻言,杨子衿一愣,随即惊喜道:“娘有身孕了?真的吗?太好了!”说着立时挣脱出杨莲亭的怀抱,跑到东方不败面前,问道:“娘,是弟弟还是妹妹?”
落尘怔了一下,便对着杨莲亭笑了笑,道:“恭喜。”
陆青青眯起双眼看向东方不败的小腹,嘟起了嘴。
东方不败摸着杨子衿的脑袋,笑问道:“子衿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杨子衿秀眉一蹙,随即笑嘻嘻道:“弟弟妹妹都要。”
稍后,待得众人登船完毕,真小七、陆羽、灵雎、杨杞子和穆顺等人便上前齐齐向岳不群和宁中则二人行了一礼。
忽然,东方不败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杨莲亭。
杨莲亭一愣,转过头疑惑的看向她。
东方不败伸出手指指了指,指向林平之。
杨莲亭转头向林平之看去,便见他神情有些异样,眼神有些痴迷,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灵雎。
杨莲亭顿时眉头一皱。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任何男子爱慕灵雎这样的美丽女子都是一件正常之事。但林平之和岳灵珊的关系,华山派上下如今都已知晓。
若是林平之得陇又望蜀,杨莲亭就必须重新审视下他这人了。
杨莲亭和东方不败两人的笑动作,站在他们身旁的陆青青自然也都收入眼底。顿时悄声问道:“姐夫,那个小白脸是谁啊?”
杨莲亭道:“林震南的儿子林平之。”
陆青青秀头一皱,随即恍然道:“哦!想起来了,王家的外孙。记得以前被我揍过。”
闻言,杨莲亭眉头一挑,正色道:“青青,我现在严重警告你,不准再闯祸。”
陆青青一翻白眼,努努嘴。随后黑宝石般的眸子转了转,在林平之和灵雎二人之间来回瞄了瞄,嘴角一勾。
灵雎带着穆顺上前对着宁中则和岳不群行了一礼,面无表情冷冷的唤了一声师傅,一顿,便走向杨莲亭面前。
对于灵雎的冷淡,岳不群和宁中则早已免疫。
灵雎对杨莲亭唤道:“哥!”却是无视了东方不败,宛如她不存在一般。
杨莲亭点了下头,灵雎便站在了陆青青身边。
这时,陆青青伸出手拉了拉灵雎。
灵雎抬眼冷冷的瞥了陆青青一眼,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陆青青笑了笑,凑近灵雎。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那个林平之一直色眯眯的看着你。”
闻言,灵雎眉头一皱,茫然道:“林平之是谁?”
陆青青笑容一僵,讪讪道:“就是和爱哭鬼站在一起的那个小子。”说着便看向林平之。
灵雎抬起头看向岳灵珊,再看了看站在她旁边的林平之,随即便恍然。心道:“哦!是他!”
林平之见灵雎向他看来,顿时心中一跳,随即低下了头。
陆青青嘻嘻笑道:“这小子心虚了。”
灵雎不解道:“他心虚什么?”
陆青青道:“他刚才一直色眯眯的看着你。”
灵雎茫然道:“什么意思?”
陆青青顿时嘴角一搐。
见此,杨莲亭和东方不败相视一眼,都是忍俊不禁的笑了笑。
陆青青挠了挠头,道:“就是说他对你不怀好意。”
灵雎皱了皱眉,又道:“他武功太差,对我没威胁。”说着一顿,看向杨莲亭。问道:“哥,如果他向我动手,我能杀了他吗?”
杨莲亭莞尔一笑,道:“你别听青青乱说。”
灵雎应道:“哦!”说完瞥了陆青青一眼,满是提防。陆青青前科累累,灵雎对她可是缺乏信任。
陆青青撇撇嘴,道:“我哪里胡说了?看那小子的眼神,都恨不得把灵雎吞下肚子呢!”说着又对灵雎道:“你这么笨。小心被他骗了。”说完忽然笑了笑,搂过灵雎的柳腰。啵的一声,在灵雎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得意洋洋的看向林平之。
林平之可不知陆青青是何人,此时她束发戎装,比之林平之可俊美多了。见灵雎被她搂在怀中,还被她亲了脸颊。顿时如遭电击,怔怔发呆。
灵雎皱着眉头,掏出手帕,擦了擦脸颊上的口水。
稍后,莫大走了过来。
向杨莲亭抱怨了下他身为一国之君不应该为了一个令狐冲而孤身北上犯险。
要知道了。杨莲亭要是出了什么事,秦国必定会大乱。
除了杨莲亭,没有谁能真真正正的镇得住整个秦国。
知道东方不败又有了身孕之后,莫大当即又恭喜了二人。心中却是想着要是东方不败给杨莲亭生个儿子,杨莲亭还会不会培养陆羽为继承人。
但莫大也知道这事皆是杨莲亭一念之间,任何人都无法以外力左右于他。
入夜,众人便在船上大开宴席。
一番畅聊之下,杨莲亭便谈起了岳灵珊与林平之的婚事。
杨莲亭已向灵雎询问了她与林平之的事情,知道了她救过林平之一事。
既是如此,杨莲亭倒也释然了。
灵雎清丽绝俗,又对林平之有救命之恩,林平之对她心生爱慕也是实属正常。若非林平之已与岳灵珊成双,杨莲亭甚至不介意林平之追求灵雎。但现在,为了岳灵珊,他必须断了林平之的念想。
谈及婚事,岳灵珊和林平之都有些不好意思,岳灵珊更是羞红了脸。
杨莲亭盯着林平之,问道:“林师弟你怎么想的?”
林平之一顿,道:“平之如今父母双亡,一切都听从师傅师娘和师兄的。”
杨莲亭点了点头,又肃容道:“茫茫众生,能找到一个彼此相爱到老的伴侣是人生之中最大的幸福之事。珊儿是我从小看大的,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我相信她的眼光,她既然选择了你,我做师兄的,自然是由衷祝福。珊儿对你一片真情,你切莫负她半点,否则……不说师傅师娘,单单我们这些做师兄的就饶不了你!”
闻言,林平之当即感受到一股极大的威压,脸色一变,一时间为之一窒。
岳灵珊茫然未觉,低着头,娇声扭捏道:“二师哥……”
岳不群、宁中则等人却是感受到了杨莲亭对着林平之释放的气势。
只见杨莲亭笑了笑,林平之顿觉压力散去,额头却是沁出了不少冷汗。
林平之站起身,对着杨莲亭一一行礼,道:“师兄放心,平之绝不敢辜负师姐。”
杨莲亭道:“那就好。”说着又转头对护卫道:“拿过来。”
只见一名护卫捧着一个红色匣子走到杨莲亭面前。
杨莲亭先打开了一个,拿出一副字画,摊开一看,只见其上是四个正楷字:“北比臼舅”。
众人顿时茫然不解。
杨莲亭看着林平之,笑问道:“你可知道这四字是什么意思?”
林平之皱眉深思良久,便摇了摇头,道:“小弟愚钝。”
杨莲亭看向岳灵珊,问道:“珊儿呢?”
岳灵珊摇头道:“小林子比我聪明都猜不出,我又怎么猜的出?”
杨莲亭又看向东方不败,问道:“小白知道吗?”
东方不败皱了皱眉,又摇了摇头。
东方柏在杨子衿耳边低声说了说,杨子衿一愣,随即举起手,笑道:“我知道!是早生贵子。”
闻言,众人齐齐看向杨子衿。
杨子衿解释道:“北,是二人互不相识时背靠背的样子。比,是一个向另一个开展追求的样子。臼,是二人面对面互相倾谈的样子。舅字是二人合作生下一男的样子。合起来,不就是早生贵子吗?”
众人一怔,顿时拍案叫绝。
岳灵珊嗔道:“二师哥,这四个字送给你和嫂子才是,希望嫂子这次给你生个男孩。”
东方不败轻轻一抚小腹,笑道:“承你吉言。”(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章 令狐离寺
令狐冲自那夜在五霸岗上昏死过去之后,整个日都一直昏昏沉沉,实不知过了多少时日,有时微有知觉,身子也如在云端飘飘荡荡,过不多时,又晕了过去。
如此时晕时醒,有时似乎有人在他口中灌水,有时又似有人用火在他周身烧炙,手足固然无法动弹,连眼皮也睁不开来。
偶尔神智略清之时,有时便感觉到双手手腕的脉门给人抓住了,各有一股炙热之气分从两手脉门中注入,登时和体内所蓄真气激荡冲突。全身说不出的难受,只想张口呼喊,却叫不出半点声音,真如身受千般折磨、万种煎熬的酷刑。
他不知过了多久,只觉每一次真气入体,均比前一次苦楚略减,心下也明白了些,知道有一位内功极高之人在给自己治伤,心道:“难道是师父、师娘请了前辈高人来救我性命?那位婆婆却到哪里去了?师父、师娘呢?小师妹又怎地不见?”
一想到岳灵珊,胸口气血翻涌,便又人事不知。
如此,每日有人来给他输送内力。
这一日输了真气后,令狐冲神智比前大为清醒,说道:“多……多谢前辈,我……我是在哪里?”缓缓睁开眼来,见到一张满是皱纹的脸,露着温和的笑容。
令狐冲迷迷惘惘的看了他一会,见这人头上无发,烧有香疤,是个和尚。容颜瘦削,神色慈和,也瞧不出有多少年纪。
方证微笑道:“少侠,你醒了。”
这时令狐冲察觉处身于一间斗室之中,桌上一灯如豆,发出淡淡黄光。自己睡在榻上,身上盖了棉被。
方证道:“你觉得怎样?”
令狐冲道:“我好些了。大师……我在哪里?”
方证道:“你是在少林寺中。”
令狐冲大为惊奇,问道:“我……我在少林寺中?我怎么会到少林寺来?”
方证微笑道:“少侠,你神智刚清醒了些,不可多耗心神。老衲刚以易筋经为你平息了真气的絮乱,但也只能保证一时无恙。你需好好休息,以免伤势更有反复。”
令狐冲连忙坐起身,下了床,对着方证行礼谢道:“令狐冲多谢大师救命之恩。”一顿,又问道:“不知大师法号?”
方证道:“阿弥陀佛!老衲乃是本寺主持方证。”
令狐冲惊道:“原来是方证大师。令狐冲见过方证大师。”说完便又对方证作辑行礼。
方证伸出手托住令狐冲,微笑道:“令狐少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过不多时,方生也走了进来。令狐冲连忙对他行了一礼。
这时,方证问道:“听方生师弟说道。少侠剑术精绝,已深得华山前辈风老先生的真传,实乃可喜可贺。”
令狐冲道:“不敢。”
方证道:“风老先生归隐已久,老衲只道他老人家已然谢世,原来尚在人间,令人闻之不胜之喜。”
令狐冲道:“是。”
闻言,方证暗道:“风清扬果然还在世!”一顿,便缓缓说道:“少侠受伤之后。为人所误,以致体内注有多种真气。难以化去。唯有修习敝派内功秘要《易筋经》,方能以本身功力,逐步化去,若以外力加强少侠之体,虽能延得一时之命,实则乃饮鸩止渴。为患更深。”
方证又道:“《易筋经》的功夫圜一身之脉络,系五脏之精神,周而不散,行而不断,气自内生。血从外润。练成此经后,心动而力发,一攒一放,自然而施,不觉其出而自出,如潮之涨,似雷之发。少侠,练那《易筋经》,便如一叶小舟于大海巨涛之中,怒浪澎湃之际,小舟自然抛高伏低,何尝用力?若要用力,又哪有力道可用?又从何处用起?”
令狐冲连连点头,觉得这道理果是博大精深,和风清扬所说的剑理颇有相通处。
方证又道:“只因这《易筋经》具如此威力,是以数百年来非其人不传,非有缘不传,纵然是本派出类拔萃的弟子,如无福缘,也不获传授。便如方生师弟,他武功既高,持戒亦复精严,乃是本寺了不起的人物,却未获上代师父传授此经。”
令狐冲道:“是。晚辈无此福缘,不敢妄自干求。”
方证摇头道:“不然。少侠是有缘人。”
令狐冲惊喜交集,心中怦怦乱跳,没想到这项少林秘技,连方生大师这样的少林高僧也未蒙传授,自己却是有缘。
方证缓缓的道:“佛门广大,只渡有缘。少侠是风老先生的传人,此是一缘;少侠来到我少林寺中,此又是一缘;少侠不习《易筋经》便须丧命,方生师弟习之固为有益,不习亦无所害,这中间的分别又是一缘。”
方生合十道:“令狐少侠福缘深厚,方生亦代为欣慰。”方证道:“师弟,你天性执着,于‘空、无相、无作’这三解脱门的至理,始终未曾参透,了生死这一关,也就勘不破。不是我不肯传你《易筋经》,实是怕你研习这门上乘武学之后,沉迷其中,于参禅的正业不免荒废。”
方生神色惶然,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道:“师兄教诲得是。”
方证微微点头,意示激励,过了半晌,见方生脸现微笑,这才脸现喜色,又点了点头,转头向令狐冲道:“这中间本来尚有一重大障碍,此刻却也跨过去了。自达摩老祖以来,这《易筋经》只传本寺弟子,不传外人,此例不能自老衲手中而破。因此少侠须得投我嵩山少林寺门下,为少林派俗家弟子。”顿了一顿,又道:“少侠若不嫌弃,便属老衲门下,为‘国’字辈弟子,可更名为令狐国冲。”
方生道:“恭喜少侠,我方丈师兄生平只收过两名弟子。那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少侠为我方丈师兄的关门弟子,不但得窥《易筋经》的高深武学,而我方丈师兄所精通的一十二般少林绝艺,亦可量才而授,那时少侠定可光大我门,在武林中放一异彩。”
令狐冲站起身来。说道:“多承方丈大师美意,晚辈感激不尽,只是晚辈身属华山派门下,不便改投明师。”
方证微微一笑,说道:“我所说的大障碍,便是指此而言。少侠,你眼下已不是华山弟子了,你自己只怕还不知道。”
令狐冲吃了一惊,颤声道:“我……我……怎么已不是华山派门下?”
方证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信来。道:“请少侠过目。”手掌轻轻一送,那信便向令狐冲身前平平飞来。
令狐冲双手接住,只觉得全身一震,不禁骇然:“这位方丈大师果然内功深不可测,单凭这薄薄一封信,居然便能传过来这等浑厚内力。”
见信封上盖着“华山派掌门之印”的朱钤,上书“谨呈少林派掌门大师”,九个字间架端正。笔致凝重,正是师父岳不群的亲笔。
令狐冲隐隐感到大事不妙。双手发颤,抽出信纸,看了一遍,真难相信世上竟有此事,又看了一遍,登觉天旋地转。咕咚一声,摔倒在地。
待得醒转,只见身在方生大师怀中,令狐冲支撑着站起,忍不住放声大哭。
方生问道:“少侠何故悲伤?难道尊师有甚不测么?”
令狐冲将书函递过。哽咽道:“大师请看。”
方生接了过来,只见信上写道:“华山派掌门岳不群顿首,书呈少林派掌门大师座前:猥以不德,执掌华山门户。久疏问候,乃阕清音。顷以敝派逆徒令狐冲,秉性顽劣,屡犯门规,比来更结交妖孽,与匪人为伍。不群无能,虽加严训痛惩,迄无显效。为维系武林正气,正派清誉,兹将逆徒令狐冲逐出本派门户。自今而后,该逆徒非复敝派弟子,若再有勾结淫邪、为祸江湖之举,祈我正派诸友共诛之。临书惶愧,言不尽意,祈大师谅之。”
方生叹道:“少侠,你与黑木崖上的人交往,原是不该。”
方证道:“诸家正派掌门人想必都已接到尊师此信,传谕门下。你就算身上无伤,只须出得此门,江湖之上,步步荆棘,诸凡正派门下弟子,无不以你为敌。”
方证缓缓的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纵是十恶不赦的奸人,只须心存悔悟,佛门亦是来者不拒。你年纪尚轻,一时失足,误交匪人,难道就此便无自新之路?你与华山派的关连已然一刀两断,今后在我少林门下,痛改前非,再世为人,武林之中,谅来也不见得有甚么人能与你为难。”他这几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自有一股威严气象。
令狐冲心想:“此时我已无路可走,倘若托庇于少林派门下,不但能学到神妙内功,救得性命,而且以少林派的威名,江湖上确是无人敢向方证大师的弟子生事。”
但便在此时,胸中一股倔强之气,勃然而兴,心道:“大丈夫不能自立于天地之间,腼颜向别派托庇求生,算甚么英雄好汉?江湖上千千万万人要杀我,就让他们来杀好了。师父不要我,将我逐出了华山派,我便独来独往,却又怎地?”
言念及此,不由得热血上涌,口中干渴,只想喝他几十碗烈酒,甚么生死门派,尽数置之脑后,霎时之间,连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岳灵珊,也变得如同陌路人一般。他站起身来,向方证及方生跪拜下去,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
方证二人只道他已决意投入少林派,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令狐冲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晚辈既不容于师门,亦无颜改投别派。两位大师慈悲,晚辈感激不尽,就此拜别。”
方证愕然,没想到令狐冲竟然如此不畏生死。
方生劝道:“少侠,此事有关你生死大事,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令狐冲嘿嘿一笑,转过身来,走出了室门。他胸中充满了一股不平之气,步履竟然十分轻捷,大踏步走出了少林寺。
方生眉头紧皱看着令狐冲离去的背影。转头看向方证,问道:“方丈师兄,这……”
方证叹道:“没想到这令狐冲倒是傲得紧。罢了!机会我给了,命却是他自己的,既然他想走,便任他走。只要他不运用内力。一年半载之内便不会复发,足够他南下了。师弟,你暗中保护他安然离开嵩山。杨莲亭不是霸道横蛮之人,只要令狐冲不是在我少林地界出事,也不怕他迁怒少林。”
方生应道:“是!”便转身走了出去。
方证欲收令狐冲为弟子,除了看重他的资质和他所学的《独孤九剑》,便是想借此与杨莲亭借个善缘。有了这层关系,日后哪怕杨莲亭君临天下,也足可保少林不受秦国侵扰。
杨莲亭和秦国虽让方证心生忌惮。可方证同样也还不敢公然跟朝廷叫板。
秦国势大,可明廷也还没倒,明廷打不过秦国,灭一个少林却是易如反掌的。
倘若可以选,方证宁愿看到明廷打赢秦国,武林恢复之前的格局。这样,最起码少林还是少林,还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
然而。一山不容二虎。
秦国与明廷无法共存。
嵩山,也容不下一个猛然崛起的嵩山派和少林寺并驾齐驱。甚至犹有过之。
嵩山派已发出组建‘抗秦联盟’的消息,摆明了态度,朝廷也派人前来相助了。
而少林若不想被嵩山压过,除了加入‘抗秦联盟’争夺盟主一途,唯有选择交好秦国。而且还不能泄露这个意图,否则。少林难逃朝廷清算。
方证看好秦国,下决心收令狐冲为弟子,可谓是冒着极大的风险。
可惜,令狐冲却拒绝了。
方证也不生气,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已经保下了令狐冲一命。也说出了收他为徒,传授他《易筋经》的想法。是令狐冲自己拒绝的,而非他见死不救。即便令狐冲在南下途中出现什么意外,杨莲亭也无法怪罪少林。
过不良久,方证听得门人来报,有一自道姓“秦”之人要求见他。
秦?
一想,方证便是一怔,道:“快请他进来。”
来人向方证奉上了一封书信。
待得方证看了来人奉上的书信之后,便微微笑道:“施主来意,老衲已然知晓。”
来人打断道:“帝君还有一句口谕。”
方证一怔,道:“施主请讲。”
来人道:“只要少林保令狐公子一命,帝君便保少林寺不遭战火。”
闻言,听出其中威胁的方证不由脸色一变,暗道:“真是低估杨莲亭对令狐冲的重视。”
方证微微一笑道:“施主来迟一步,不久前令狐少侠却是已经下山去了。”
来人惊疑道:“哦……令狐冲公子下山了?”
方证点头道:“不错!老衲每日以易筋经为令狐少侠平息真气的絮乱,到得今日令狐少侠神智恢复之后,老衲便欲收他为徒,传授他《易筋经》根治他体内的异种真气。然令狐少侠却是拒绝了老衲,自行下山去了。”一顿,又道:“令狐少侠伤势虽未全愈,但一年半载之内却是不会轻易复发。老衲亦吩咐了我方生师弟护送着令狐少侠下山。”
来人眉头紧皱,半响,拱手道:“如此,在下便告辞了。”说完便转身欲离去,却是见到了方生迎面走了进来。顿时转过身,对着方证冷冷道:“方证大师,你不是说方生大师去护送令狐公子了吗?”他就是那日跟踪令狐冲和任盈盈的护卫,却是见过方生,因为认得出他。
方证亦是一怔,连忙道:“师弟,你可是护送令狐少侠安然下山了?”
方生看了看这送信之人,便对方证回道:“令狐少侠已经离开嵩山了。”说着又一顿。
方证道:“这是秦国天帝的使者,师弟但说无妨。”
方生点了点头,道:“下山之时,遇到了嵩山派的陆柏等人在围攻一名少女,令狐少侠出手相助那少女,最后与她一道下山了。”
来人皱眉道:“大师可知道令狐公子相助的女子是何人?”
方生道:“魔教圣姑任盈盈!”
来人惊疑道:“怎么是她?她不是被关在少林寺中吗?”
闻言,方证眼中顿时精光一闪。
这人来送信之时,方证便心有怀疑。
杨莲亭是如何得知令狐冲在少林寺的?
如今,听这人脱口说出,竟然连任盈盈曾被送来少林寺一事也知晓?
杨莲亭,究竟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
难不成他能掐会算,知晓过去未来?
但是,杨莲亭却是真有预知能力,不过是针对天灾。
但无论如何,方证对杨莲亭的忌惮又多了几分。
方生顿了顿,回道:“任盈盈早在多日之前便已从少林寺中逃脱。今日,却不知因何被嵩山派中人追杀。”一顿,又道:“今日在场目睹此事的人极多,此中虚实,使者尽可去打听。”(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一章 立后封王
回到广东安顿好华山派众人之后,杨莲亭一连下了几道圣旨。
封了岳不群一个西岳公,算是满足了岳不群这样一个华山从此姓岳的心愿。外加一个无实权的太傅虚衔。
岳不群武功虽强,但一不通政事,二不懂调兵遣将,杨莲亭是不会让他在军政大事之上指手画脚的。
目前秦国为占据陕西,华山姓岳一事还只是空头支票。
但岳不群已是心满意足,心想反正是迟早的事。
至此,授业养育之恩,杨莲亭算是报答了岳不群,日后华山派成龙成虫,就看岳不群自己了。
至于岳不群那些什么武林盟主的白日梦,杨莲亭若是知道的话,只会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墨家有政侠之称,是侠的祖宗。
仅仅为了自家门派发展而相互打斗厮杀的算什么侠?
倘若天下人人奉公守法,官门公正严厉,为恶者自有执法者处理,那时侠者便无用武之地。
天下无贼,便天下无侠。
这才是杨莲亭为之向往的。
岳灵珊,杨莲亭也封了个华阴公主的封号,让她欣喜不已。
杨莲亭出身华山派,有授业养育之恩,封赏岳不群一家之事,秦国上下倒是无异议。
令众人吃惊的还是杨莲亭接下来的立后封王之举。
……………………………………
当年若不是陆子衿挺身而出为杨莲亭挡了一掌,杨莲亭必然活不到今时今日,可他能给陆子衿的却只是一场极其简陋、冷清、死寂,没有三书六礼的冥婚。
东方不败理解杨莲亭对陆子衿的愧疚,团聚之后也从来没提过完婚的要求。虽是情敌,但东方不败对陆子衿是充满感激和怜悯的。当年若非陆子衿替杨莲亭挡下那一掌。死得就是杨莲亭。
婚事大操大办,感觉对不起陆子衿。若一切从简,那还不如不办。
遗憾不能说没有,但东方不败也非世俗女子,她与杨莲亭之间,也不需要任何形式的婚礼来证明。而且东方不败觉得两人的女儿都这么大了。现在才来补办婚礼,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反倒是这样默认了二人夫妻之名,令东方不败来得舒坦。
虽然二人至今都未正式成亲,但东方不败为主母一事,众人早已默认。可是也不能这样一直不给东方不败一个正式的名分。
原本杨莲亭是想等天下安定,双方亲人齐聚,再隆隆重重的正式封东方不败为后,但如今东方不败又有了身孕,杨莲亭却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立东方不败为后。这本是众人认为是理所当然之事。但杨莲亭尊号天帝,东方不败自然不会称皇后,而是称天后。
从古至今,尊号为天后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历史上唯一一个正统的女皇帝武则天。
这才让一些有学之士吃惊,但却没有人敢驳杨莲亭的意,当初是秦国上下改尊杨莲亭为天帝以区分与明廷皇帝的不同。现今杨莲亭天帝之名号,天下皆知。已成共识,东方不败称为天后。也是理所应当。无奈之下,只能建议杨莲亭为东方不败加上尊号,以示区别。
然而,女子封王,可是前所未有。
杨莲亭极其疼爱女儿,随他回中原的秦**士皆知。但却从来没想过,杨莲亭不封公主,而封王爵。虽只有王爵而无实封,但也令人惊骇了。
尤其是杨莲亭是封杨子衿为西王,而陆羽为东王。
东王公。西王母,是道教尊神,是神话传说中的人物。
西王母的传说由来已久,传说西王母是天帝之女,巧合的还是西王母也姓杨,杨回,字婉妗。
而杨莲亭还给东方不败加上的尊号是太元圣母天后,真小七则是封为太真王母。
这一道又一道旨意传遍秦国治下之后,天下为之震惊。
这不但是在封王立后,更可以说是在封神。
但秦国上下却是觉得唯有如此才显示得出大秦天帝的魄力。
然而,更多人在意的是杨莲亭会不会改变陆羽为他继承人的想法。
毕竟,东方不败或许会为杨莲亭生下一个儿子。
但皇储一事,没多少人敢掺合。毕竟杨莲亭还年轻,以他的功力和身体状况,再活百年也是易事。日后他的子女都不一定能活得比他长。
杨莲亭让东方不败留下安心养胎,怕她无聊,便拿了一些书籍给她,让她学习下如何处理政事。她虽是一教之主,但管理一个江湖门派和治理天下却是不可相提并论。除非她耐得住寂寞,愿意安安分分的像个普通妇人一样在家相夫教子。否则,作为他的妻子,少不得要帮助他一起打天下、治天下。
主持了封后封王的大典之后,杨莲亭便前往云贵等地。
因杨莲亭的先知和当年发送的谷种,令西南许多百姓对杨莲亭奉若神明。如今秦国要兼并西南之地,打通与秦国天灾疆域的连接,杨莲亭不得不亲自出面。
西南之地多异族,民风彪悍,百年来虽名义上臣服了朝廷,但却是世袭土司统治,各族各土司与朝廷并不是十分和睦,时不时便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叛乱发生。
单靠武力只能镇压,而无法真正收服西南各族。
但天帝教在云南传教也有几个年头了,杨莲亭在西南之地名声极好,百姓敬畏有加。有他亲自出面便足以抵十万大军,省去不少无端的麻烦,保证了西南土著与汉人之间的和睦。当然,那些打着乘火打劫,浑水摸鱼想法的土司头目,杨莲亭也不介意杀鸡儆猴。
待得杨莲亭在广西、云南、贵州等人逛了一圈,回到广东之时,才知道了令狐冲离开了少林寺一事。
杨莲亭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了?”
东方不败道:“莲弟去广西没过几天之后就收到这信了,我当日便已经吩咐命人寻找令狐冲和任盈盈的踪迹了。日月神教那边也发出了命令。”
杨莲亭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个大师兄,还真是不安生。”
东方不败撇了撇嘴,冷冷道:“不作死就不会死!令狐冲这臭小子是自讨苦吃。仪琳对他那么好,他竟然一点都不领情。要不是看在莲弟你的份上,我一针戳死他。”
杨莲亭道:“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
东方不败道:“小妹哪点配不上他?要不是不愿意看到小妹当一辈子尼姑,令狐冲还入不得本……本宫法眼呢!”一顿,道:“当然,不是指相貌。况且,莲弟你比他好看多了。”
杨莲亭道:“仪琳太过单纯善良,沉浸在佛祖的世界里未尝不是件好事,何必要把她拉入红尘这个大染缸呢?”
东方不败道:“还俗了一样可以吃斋念佛,有我们保护,谁敢欺负小妹?我不管,我就这么一个妹妹,莲弟你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说服小妹的。”
杨莲亭一摊手,道:“若是令狐冲愿意与仪琳共谐连理,或能说服仪琳还俗。可令狐冲不喜欢仪琳,这就没办法了。”
东方不败道:“那你就想办法让令狐冲喜欢仪琳。偷蒙拐骗都用上也没关系。”
杨莲亭一翻白眼,道:“强扭的瓜不甜。”
东方不败道:“那就加点糖呗。”一顿,又表情凶狠道:“令狐冲若是不娶仪琳,我就阉了他,让他谁也娶不了。到时你可别怪我。”
杨莲亭道:“别再闹了!感情的事,强求不来,随缘吧!”
东方不败瞪眼道:“随缘?随个鬼!当初要不是我主动争取,今日莲弟你就是他人的夫君了。”说着挺起微微隆起的小腹,傲然道:“再说,无理取闹是女人的天性,不可理喻是孕妇的专利。”
杨莲亭点了点头,道:“此刻亲身领教到了。”
东方不败道:“那你答不答应?”
杨莲亭无奈道:“珊儿的心都在林平之身上了,令狐冲没机会了。”
东方不败道:“那仪琳就有机会啦!”
杨莲亭道:“但他或许不会因此忘记珊儿的。初恋,最是令人难忘的。就算强行让令狐冲娶了仪琳,心不在她身上,对仪琳来说也太不公平了。”
东方不败幽幽道:“是吗?那莲弟你的初恋呢?也没忘么?”
杨莲亭笑道:“死了几次,失去了许多记忆了,还真忘了。”
东方不败撇了撇,道:“真的?暂且相信你!”接着,又说道:“趁虚而入也好,日久生情也好,总有办法的嘛!要不然敲他一蒙棍,让他失忆也行,待会我问问平一指能不能配点让人吃了失忆的药。仪琳心地善良,人又漂亮。我就不相信令狐冲不动心。若连仪琳这样的女人都不能让令狐冲动心,那他挥刀自宫得了。”
杨莲亭苦笑道:“说来说去,我还是觉得让他挥刀自宫靠谱一点。”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道:“就算他挥刀自宫,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他。我还要让他剃成光头当和尚。仪琳不还俗,他也别想好过。”
杨莲亭道:“那你还不如一刀杀了他。”
东方不败戏谑道:“怎么说都是你师兄,我是不会赶尽杀绝的。”
闻言,杨莲亭笑了笑,随后,又叹息道:“现在都不知道他的下落,真担心他的安危。”(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二章 任我行现
“生死有命,令狐冲不像是个福薄之人,莲弟不必太过担心。”
见杨莲亭有些惆怅,东方不败当时安慰了他几句。
此刻,东方不败心中可是极不待见令狐冲和任盈盈。
虽然令狐冲身负重伤一事她和杨子衿、陆青青三人都有些责任,但若令狐冲乖乖跟着岳不群南下的话,以杨莲亭的能力足可保他一命。不曾想任盈盈横插一手,令狐冲乱七八糟的喝了一些药,加重了伤势。而她送令狐冲到少林寺,结果倒好,有《易筋经》给他练也不练就走人了。
闻言,杨莲亭摇头叹息一声。
能做的,他都做了。
单凭令狐冲与他极为相似的相貌,只要令狐冲现身各大城市,分布在各地的探子必会发现他。
可令狐冲有时十分精明,有时却糊涂得紧,心无城府,常常率意任性,感情用事。
怕只怕他被任盈盈利用,无辜送了小命自己还茫然无知。
而且嵩山派,甚至还有朝廷众人都有可能会追杀令狐冲。如今令狐冲有伤在身,内力无法运用,若遇上危险,恐怕是凶多吉少。
可现在杨莲亭不知道令狐冲的下落,也只能干着急。
杨莲亭问道:“子衿呢?”
东方不败道:“跟小七、羽儿一起过去你师傅师娘那边了。这会儿,知道你回来,应该等下就跑回来了。”
杨莲亭道:“嗯……近朱者赤,师娘倒没什么。师傅的话,还是尽量不要让几个孩子跟他走得太近。”
东方不败笑了笑,道:“看来莲弟很了解你师傅的为人。”
杨莲亭道:“再世为人。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相处了这么多年,我又怎会不了解师傅?人各有志,师傅虽然虚伪一些,但也并非大奸大恶。只不过我不想几个孩子受他影响,不论是变得呆板迂腐还是城府太深。都不是一件好事。”
东方不败笑道:“子衿可是我们的女儿,才不会受你师傅影响。”
杨莲亭道:“子衿我自然是不担心。不过羽儿心性单纯了些,还得好好教导才是。”一顿,又道:“算来,该换回陆清的身份陪陪羽儿了。”
东方不败道:“莲弟,这样一直欺骗羽儿真的好吗?羽儿以后知道真相,他说不定会恨我们的。”
杨莲亭肃容道:“我有责任养育并培养他成材,小白你应该能切身体会到一个完整的家庭对一个孩子的成长有多重要。我相信,我能教好羽儿的。等他长大以后,他也懂事,明是非了。到时即便他恨我,我也无怨无悔。”
闻言,东方不败不由默然。
陆清之死虽是意外,但归根结底是因为杨莲亭而起。
而陆仲源夫妇自寻短见,则是她当时一时情急说露了嘴。虽然当时陆清之死隐瞒不了多久,但若当年到了琼州之后再告诉陆仲源夫妇真相。虽然他们一样会伤心欲绝,但当他们知道真小七有身孕一事。或许便不会生无可恋。
陆羽失去父亲、祖父母,她们夫妻二人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以,东方不败一直对真小七、陆青青、陆羽三人心存愧疚。
杨莲亭握住东方不败的双手,歉然道:“小白,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做亏欠了你和我们的孩子。但希望你能理解和支持我。”
东方不败柔声道:“莲弟,我明白。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选择站在你身边的。小七跟我亲如姐妹,她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会跟莲弟你一起教好羽儿的。”
闻言,杨莲亭当即张开双臂。将她轻轻搂入怀中,二人耳鬓厮磨。
不多时,东方不败道:“莲弟,你给我画副画像。”
杨莲亭轻声应道:“恩!”
东方不败又道:“还得给我作首曲子。要比《倾尽天下》更好听的。”
杨莲亭道:“嗯?子衿告诉你的?”
东方不败撇撇嘴,道:“子衿才不会打你的小报告,是青青那丫头在我面前炫耀得瑟。”
杨莲亭莞尔一笑,道:“你这么大的人了,跟个孩子较什么劲?”
东方不败嘴角一勾,道:“这叫童心未泯。”
杨莲亭摇头笑了笑,又问道:“你这些天政事学习得怎么样?”
东方不败道:“我可是东方不败,这点小事又怎么能难得到我?只不过莲弟你不怕你那些臣子说三道四,说我牝鸡司晨吗?”
杨莲亭笑道:“封建思想!不过,也正好考验一下这些官员忠心与否。要是他们都不说,那才是怪事。”
东方不败道:“好啊!原来你是在利用我。”
杨莲亭耸耸肩,道:“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只是怕你在此养胎没事做会闷坏。但你也不能太过劳累,权当消遣就行了。”
东方不败道:“你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不知道多少人要骂你是昏君了,说不定连我也一起被骂了。”
杨莲亭笑道:“宁教万人切齿恨,莫教无有骂我人。当今天下骂我杨莲亭的,和骂你这个魔教教主的本来就不少了,再多一些也无妨。只要无愧本心,他人言语又何必放在心上。”
东方不败又道:“自你封赏你师傅之后,可是不少人往他那送礼投贴呢。”
杨莲亭道:“是吗?都记下了?”
东方不败嘿嘿笑道:“要是你师傅知道你利用他来考验那些官员,你说他会怎么想?”
杨莲亭摸了摸鼻子,道:“我这又没耍什么阴谋诡计,而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媚上以布利者,臣之常情,主之所患,忘身以忧国者,臣之所难,主之所原。是以忠臣背利而修所难,明主排患而获所原。我要的是一批有才干务实的官吏,可不想任用一批不思进取,逢迎媚上的小人。师傅,只是恰逢其会,充当了一回磨刀石。”
…………………………………………
接下来的日子。杨莲亭除去与东方不败一道处理政务,便是陪伴着陆羽和杨子衿几人。
这日,终于传回来了任盈盈的消息。
却是秦国的探子在江西境内发现了任盈盈的踪迹。
任盈盈与另外两人杀了日月神教的一个姓薛的香主。
看了书信后,东方不败皱眉道:“薛玉山虽只是个香主,但他是我的心腹,武功不弱,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横练功夫不是白练的,如今却被人徒手以五指插入胸膛,挖去心脏。”说着拿起一副探子传回的画像。继续道:“这是任我行无疑了,盈盈那丫头故布疑阵,费尽心思原来却是为了救出任我行。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留任我行苟延残喘至今了。”说完又指着另一幅画像,道:“这是向问天,这么多年来,他都一直不愿真心臣服于我,上次教中大清洗。他却是事先便先逃之夭夭了。”
杨莲亭沉着脸色,道:“可是探子看到的只有任盈盈和任我行三人。没有看到令狐冲。”
令狐冲当日是在嵩山脚下与任盈盈一起离开的。如今任盈盈找到了,却没有令狐冲的踪迹。
东方不败道:“莲弟莫急,没有消息总比坏消息要好。或许令狐冲早就与任盈盈分道扬镳了。”
闻言,杨莲亭默然。
半响,杨莲亭道:“事不宜迟,我亲自去江西一趟。找任盈盈问个明白。”
东方不败微微苦笑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莲弟要去,我也不拦你。除了你我二人,派其他人去,恐怕都非任我行的对手。当然,任我行的武功虽高。但被我囚在西湖底下十余年,怕是不进反退。凭莲弟你现在的武功,杀他易如反掌。对上任我行,我也不怕莲弟你吃亏。可你得跟我保证,无论遇上什么事,绝不可逞强冒险。一定要安安全全的回来。”
杨莲亭目光登时变得柔和,道:“放心,死了好几次我也死怕了。这次,我一直会陪着你,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一顿,又道:“秦国早已渗透江西上下,若不是还不到收网的时候,早已将江西纳入囊中,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若你还不放心,我会派兵陈兵边境,从旁随时接应的。”
东方不败点了点头,道:“嗯……叫上你师傅和落尘一起陪你去。”
杨莲亭摇头道:“师傅就免了,凭我的功夫,加上‘龙衣’,遇到千军万马都能全身而退。人多了反而成拖累。”
稍后,杨莲亭便让陆青青拿来了‘龙衣’。
陆青青却是缠着杨莲亭,道:“姐夫,我跟你一起去。”
杨莲亭道:“别闹了,姐夫不是去玩。”
陆青青道:“我知道啊!可我的武功不比落尘哥差。他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
杨莲亭眉头一挑,道:“青青!!”
陆青青嘟囔道:“你不带我去也行,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杨莲亭道:“什么事?你说!”
陆青青道:“你上次封赏了那么多人,偏偏就没我的份,我不依。”
杨莲亭一翻白眼,道:“那你想怎么样?也要封王?行!自己选个封号。”哪怕陆青青想要整个秦国,杨莲亭恐怕都不会眨下眼。
陆青青笑嘻嘻道:“可我还没想到好听的,总不是输给羽儿和子衿。”
杨莲亭道:“那你慢慢想,等我回来就封给你。”说完便欲离开。
陆青青急忙拉着杨莲亭的手臂,道:“不用那么久,你给我一道留白圣旨,等我过两天想好了就自己填上。”
杨莲亭转头看向东方不败,道:“小白,把印玺拿给青青。”又对陆青青道:“你自己提笔起草,想要什么封地封号自己去写,不要太出格就行了。我走了,你要安分点。”
陆青青道:“姐夫保重,早点平安回来啊!”
待得杨莲亭的身影远去,陆青青转过头,微笑的看着东方不败,伸出手,道:“印玺拿来。”
东方不败眉头皱了皱,道:“等你想好了,再来拿吧!”
陆青青走到桌旁,从柜子中取出了两张印满了祥云图案,上好蚕丝制成的玉轴。随后磨墨提笔,只在两张绢布上写上了日期,其余留下空白。便让东方不败盖上印。
东方不败狐疑的看着陆青青,总感觉有些不妥,但又猜不出陆青青到底要耍什么把戏。
明与唐宋一样,皇帝诏敕颁行有固定的渠道。除洪、建、永三朝,内阁制度正趋于成熟。特别是内阁制度中的核心制度“票拟”,在一定程度上,从制度层面上限制了皇权的肆意妄为。
若是发出亲笔命令或以诏令不正常通过中书门下,直接交付有关机构执行,称为中旨。阁臣却是可以封还中旨不奉诏。
当然,这得看皇帝是谁。遇上朱元璋、朱棣这样的雄主狠人,没多少人敢抗旨不尊。
可以说,一道中旨的执行力度,就可以看出一个皇帝大权在握的程度。
秦国的制度比之明廷更加完善。诏敕颁行也有一套章法。
只不过杨莲亭的威望极高,重要大臣几乎都是他的心腹,军队更是对他直接负责的,是以他的一切旨意,从来就未曾遭到反驳和质疑。甚至哪怕仅仅是杨莲亭的一道口谕,同样具备有莫大的法律效应。
陆青青闯祸能力太大了,东方不败担心自己这么一盖,会闹出什么天大的麻烦。
陆青青催促道:“快点啊!我还得回去好好想想封号呢!”
东方不败想了想,觉得陆青青再任性,也应该不会拿国家大事开玩笑,更不会做出什么对杨莲亭不利的事情来。迟疑一会,便在两份圣旨上盖上玺印。
唰!!
陆青青收起一式两份的圣旨,揣在怀中,对着东方不败吐了吐舌头,便笑嘻嘻的走了。
东方不败摇了摇头,道:“哎……莲弟就是太宠她了,希望这丫头别太乱来。”(未完待续。。)
ps: 生病了,大冷天的大概是感冒了。
第两百六十三章 相遇熟人
江西,南昌。
一间富丽堂皇的酒店二楼的雅间之中,有两人倚窗而坐。
其中一男子眉清目秀,相貌俊朗,然而从左眼眉头到眼帘之下却有一道刀疤,而且还没了一条右臂。这人却是落尘。
而与他一道来此的杨莲亭,却已易容改装,披著一件青布长衫,脸色苍白,像足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书生。即便是熟悉之人面对面站着恐怕也认不出他来。
广东距南昌足有一千六百多里,然而杨莲亭却像个铁人一般,马不停蹄的赶路,硬生生将几匹良驹给跑死了。然后脚步如飞的他直接扛着落尘跑了三百多里,直奔到了南昌。
当然,这事落尘半个字都没对外透露,倘若这事传出去就太掉杨莲亭的价了。甚至到了此地,他们二人也没露出自己真正的身份。
这酒楼便矗立在宁王府不远处,二人在三楼之上向下望去,甚至都能看到宁王府的大门。这酒楼的老板,表面是依附朱宸濠的富商,实则却是当年西岳商会留下的人。
落尘道:“任我行真的会来找朱宸濠?”
杨莲亭摇头道:“这事我也不确定。不过当年朱宸濠还没继封宁王之时,任我行便已经与他有了勾结,想来他们之间必是有着不寻常的关系。任我行脱困之后第一时间就跑到江西,或许便是想来找朱宸濠。跟踪任盈盈他们的探子都死了,最后发现到他们的地点是在抚州。如今没有了线索,我们也只能暂时在此守株待兔了。”
说着,杨莲亭便斟酒,便问道:“听说不少人上门为你说亲,你都拒绝了?”
闻言。落尘点了点头。
杨莲亭笑问道:“都不合你的意么?”
落尘摇了摇头。
杨莲亭道:“三十而立!你年纪也不小了,是个成家了。总不能一直孤家寡人。”说着叹息一声,道:“以前觉得雪千寻也算不错,结果她……脑袋被门板夹了!要不跟你也算合适。”
落尘不由嘴角一搐。
若是非要娶妻,他宁愿随便相个亲,打死也不会选雪千寻。
杨莲亭本欲还想劝说一番。忽然,却是一怔,站起身看向宁王府。
落尘当即也站起身,抬眼看去。
只见宁王府内外竟是有些骚乱,街道上的人齐齐喧哗起来。
落尘神情愕然的张大了嘴巴。
他却是见到一个披头散发,赤身露体的男人从宁王府中跑出大街之上。
落尘喃喃道:“这人似乎有些眼熟。”
杨莲亭道:“不是眼熟,而是熟人!”
落尘惊疑道:“是谁?”
杨莲亭道:“唐寅唐伯虎。”
落尘一怔,惊呼道:“唐伯虎?他……他这是疯了吗?”
下方这个看着有些疯疯癫癫,赤身果奔的男人竟然是昔日的风流才子唐伯虎?
杨莲亭叹道:“疯是疯!不过是装疯。为了脱身避祸。他还真敢豁出去。走吧!下去帮一帮这个老朋友。”
吩咐了其他人在此盯着宁王府的动静之后,杨莲亭与落尘便走出了酒楼。
这时,赤身果跑的唐伯虎正好向着二人方向走来,神情疯癫,嘴中囔囔着一些胡话。街道两旁,楼上楼下的人都探出头来围观着他,对其指指点点。
唐伯虎应宁王朱宸濠之请赴南昌半年余,后察觉宁王图谋不轨。才会装疯在大街上裸奔,以此来脱身避祸。
这是历史有记载的事情。杨莲亭记得这些,然而现在一切都因为他而变得不同了,却没想到唐伯虎依旧还是被朱宸濠盯上,被邀到了南昌。而时间虽然对不上了,但唐伯虎却依旧选择了同一个办法来脱身。
装疯卖傻,甚至赤身果奔。这样的事情不是谁都有勇气做得出来,杨莲亭知道唐伯虎一身傲骨,被迫做出这样事情,只怕深受打击。
杨莲亭和落尘走到人群最前方,此刻。唐伯虎跑过二人身前之时,见到落尘却是一怔,眼神有些惊疑,随即又哈哈大笑,眼角含泪,继续向前方奔跑而去。
落尘没有易容,他的那张脸是任谁一见就不会忘记。当年唐伯虎与杨莲亭交好之时,没少见过落尘。显然他方才是认出了落尘。
落尘当即看向杨莲亭。
杨莲亭道:“让人准备一辆马车。”
不多时,杨莲亭与落尘驾着一辆马车追向唐伯虎。
“吁……”
当马车来到唐伯虎身旁之时,杨莲亭当即一勒马缰。唰的一声扔出一件长袍披在唐伯虎身上。叫道:“唐兄!上车!我送你出城。”
唐伯虎怔了怔,看了看落尘,咬咬牙,紧紧抓着衣袍,蹿进了马车内。
“驾!!”
杨莲亭一挥鞭,直接便驾着马车往城门方向冲去。
“停下!!”
待得马车冲到城门之下,城门守将顿时竖起长枪,呵斥道。
杨莲亭收住缰绳,落尘则是掏出了一块令牌扔了过去。
守城将军接过一看,脸色一变,看了看落尘和杨莲亭,随后恭恭敬敬的将令牌递还到落尘手上。转身对着守军一挥手,道:“放行!”
“啪!!”
杨莲亭顿时策马奔出了城门。
出城后后,落尘便接过缰绳,杨莲亭则是钻进了车厢之中。
此刻,唐伯虎已经穿上杨莲亭放在马车之中的衣裳,但头发依旧有些散乱。
杨莲亭道:“唐兄,朱宸濠不臣之心昭然若揭,虽然你此次装疯逃出宁王府,但他为求守秘,难保不会想要杀你灭口。唐兄,你暂且回不得苏州,还是避一避吧!”
唐伯虎一惊,骇然道:“你……你……你是何人?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唰!!
杨莲亭撕下易容伪装。现出真容,微微一笑,道:“唐兄,久违了!”
唐伯虎看清后,不由惊得结结巴巴道:“杨……杨……杨……”
杨莲亭拿出一壶酒,斟酒一饮。又笑了笑道:“我正好有事来南昌,却没想到会遇到唐兄。”
闻言,想来方才自己赤身露体在街头奔跑的丑态被自己这位好友看见,唐伯虎登时羞愤不已。
杨莲亭伸出来拍了拍唐伯虎的肩头,斟了一杯酒递给唐伯虎,安慰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一时之辱唐兄不必介怀。”
唐伯虎接过酒杯,仰头一饮,随即悲愤道:“为了苟活一时。一世英名一朝丧!”
……………………………………
滴答!滴答!滴答!
杨莲亭三人乘坐的马车奔出城门不到两刻,乌云密布的天空便下去了雨。
雨势未歇,犹如银河倒泻一般,越下越大。
半个多时辰后,夜幕已临近,杨莲亭便让落尘找个地方先避下雨。
如今两广、云贵之地皆被秦国占据。
卧榻之侧,岂容鼾睡?
更别说朱宸濠与杨莲亭之间还有旧仇。
朱宸濠怎能不惧?
但这天下一乱,也给了朱宸濠创造了莫大的机会。
他先是辇白金巨万。遍赂朝贵,以为国居第。抵御秦国为由,说服了朱厚照,获准恢复了前代宁王因罪被革去的护卫屯田。由此光明正大的打造了一支私人军队。之后大肆排斥异己,陷害打击,扣上‘通敌卖国’的罪名擅杀江西地方官员,扫除了不服于他的势力。
而他掠夺民财的手段更是愈加肆无忌惮。以前还是明面上一番贤王作派,暗地里养贼抢财,如今却是完完全全露出他的真面目,疯狂的敛财,尽夺诸附王府民庐。责民间子钱,强夺田宅子女。数假火灾夺民廛地,更甚者还是聚集群盗四出劫掠,若遇有反抗者,则指使这些强盗屠杀其家。比之后世的强拆队狠了一百倍。
以致于南昌百姓苦不堪言,杨莲亭一路上看到了一批又一批失去田地,无家可归的流民在四处游荡。许多流民想南下逃入广东,可朱宸濠却是封死了南下的路,宁让这些流民活活饿死,也不准这些百姓南下广东去投靠秦国。
却是打算着若秦国进攻江西,就利用这一批又一批的流民做炮灰。
每每看着这样的情况,杨莲亭就不由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该早点把朱宸濠千刀万剐。
落尘驱策着马车来到一座破败寺庙外停了下来。
破庙中生着几团火堆,庙中有着不少人,而且人声喧哗,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此刻,见到有人驾车停在庙外,庙中不少人齐齐转过身,打量着从马车走下来的杨莲亭三人。
杨莲亭与落尘、唐伯虎走进庙中。
环视四周,一看。
落尘顿时一怔,杨莲亭则是嘴角一勾。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在宁王府外守株待兔,等了多时都没等到任盈盈和任我行。
此时,任盈盈、任我行、向问天三天却是都在此破庙之中。想来,是与他们三人一样,也是来此避雨的。
杨莲亭三人走进庙中之时,栖息在庙中的众人也都打量着他三人。
此刻,任我行与向问天坐在庙中左侧,而任盈盈则是蹲伏在左侧墙角旁,手指搭在一个挺着大肚的孕妇的手腕上,为她号脉。孕妇右侧则是一个身着粗布,头发有些散乱的男人,紧紧握着那孕妇的手。
杨莲亭已再次易容改装,任盈盈倒是没能认出他来,可任我行一瞥落尘之时却是皱了皱眉。眼中精光一闪,神色疑惑的盯着落尘的脸。
落尘不由心中一紧,左手不知觉的按在剑鞘之上。
“继祖……我肚子好痛!孩子!继祖……我们……的孩子……”
闻言,杨莲亭当即看向那孕妇下身,见她破水见红,立时便知道这女人要临盆了。
那男子颤声道:“婉妹别怕!!”
杨莲亭眉头一挑,再次仔细的打量了那男人一会。
“呼!!”
待看清那男子的容貌后,杨莲亭不由吐了一口气。
这男子逢头垢面,脸上那些却是粗略的易容伪装之物被雨水冲刷露出破绽的痕迹。
虽然男子饥荒面瘦,神态气质也变了,但杨莲亭还是从轮廓之中认出了这人。
杨莲亭没想到,他的这个亲生弟弟杨继祖还真的活着。(未完待续。。)
ps: ps:落尘这个角色是书友要的龙套。但现在每次写到他,我就会想起自己那个不听话的弟弟。他去年出了车祸,好好一张帅脸毁了容!正好就是左眼眉毛连带肉都没了半边。现在留下一道眉头到眼帘的疤痕。虽然现在恢复了一些,也没长残,但还是非常感叹。以后整容祛疤抚平,那可是大把的银子。
过凌晨了,正月十七!
祝我自己生日快乐了!
第两百六十四章 继祖夫妇
杨继祖本也算是个天之骄子。
他天资聪明,资质极好,是不可多得的武学之才,本可称得上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少年才俊。
可惜这些一块璞玉却是被其母亲从小宠坏。又拜了余沧海这样一个心狠手辣,心胸狭窄的人作师傅。最重要的是,他遇到了杨莲亭这么一个穿越重生的妖孽一般的亲生大哥,掩盖了他的光芒。
他被杨莲亭废过一次武功,却在当年就出现一个神秘少女治好了他。
他智珠在握,自信满满以为可以金榜题名,却因为朱祐樘看不惯他弃亲生母亲而选择锦绣前程的不孝之举而革了功名,断了他科举之路。
最后又因为受到杨莲亭的牵连,被朝廷缉拿,而且还是他的师傅余沧海趁机暴起出手废了他的武功,把他交给了锦衣卫。
武林之中被废了武功的人不少,但武功被废之后,失去了自保之力,很少人落得好下场。
而一生之中被废过两次武功的,武林之中还未曾听说过。
被人废过两次武功,还能活得好好的,在江湖来说,那简直是奇迹了。
当年杨继祖在被押解上京的途中,西岳商会派出人手去营救。最后那些人都没活着回来,全军覆没。可武功全失,形同废人的杨继祖却硬是逃了出去。
武功全失的杨继祖自知无力逃脱朝廷的追捕,索性直接蹿进了深山之中躲了起来,过了几个月野人一般的生活
那段时间里,他尝到了杨莲亭曾经受过的苦难。
一个天之骄子沦落成惶惶不可终日的逃犯是不幸的。
但他也是幸运的,最起码他武功虽被废,但他四肢还依旧健全。也很幸运的没有成为毒虫猛兽的腹中餐。在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遇险之时。被一个老猎户所救带回了家。
那老猎户与他妻子年事已高又膝下无子,而杨继祖又长的十分的俊美,老猎户夫妇一辈子生活在大山之中,既不识字又没见过世面。‘朝廷要犯’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更是太过遥远,只当杨继祖是个流离失所、躲避徭役的流民,便收了他为养子。
一直到老猎户夫妇相继去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杨继祖才又走出了大山。
而虽然过去多时,但通缉杨继祖的文书依旧还在。
明朝的户籍制度已经很完善,可谓是全世界最先推行全国人口普查的明证和榜样。
就算是杨继祖甘愿当个庄家汉度过余生,也没有可能,因为他是买不到田地的。
杨继祖的真实身份是见光死,而若是没有户籍,没有路印,连稍微大点的城镇都进不去。沿途见了兵丁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得躲的远远。
当然。后世科技化管理之下的户口都能造假,在这明朝就更不用说了。
杨继祖武功虽废,头脑却还在。易容改装,混迹江湖,东躲西藏之后,结识了不少黑道中人,后来当了自己身上一块贵重的玉佩,造了一些假户籍。假路引,辗转流浪躲到了江西这个流民、盗匪众多的地方。
最后。他在此娶了妻子。
“轰隆!!轰隆!!”
雷鸣风吼以及那孕妇的痛呼声唤回了杨莲亭的思绪。
杨莲亭一瞥那孕妇,这孕妇约莫二十年华,雾鬓风鬟,螓首蛾眉,却是生得楚楚动人。但杨莲亭却是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但却想不起何时见过这女子。
这时。只听得任盈盈安慰孕妇道:“姐姐莫怕,师姐她已经去附近找稳婆了。”
闻言,杨莲亭眉头一挑,听得任盈盈的话语,杨继祖之所以也在此地。并非只是单纯的与任盈盈三人偶遇,这孕妇与任盈盈似乎还是相识的。
见孕妇脸色苍白,满头大汉,杨莲亭环视四周,一看庙内除了两个**岁的小女孩,其余的皆是男人。眉头一皱,转身走了出去。
自杨莲亭三人进庙之后,任我行便一直保持着极高的警惕,关注着三人的一举一动。
只见杨莲亭走到马车旁,却是把架子从马身卸下。然后举起车厢又走进庙中。
见此,庙中众人不由惊愕不已。俱是心想:一个看起来病怏怏的书生,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气?
杨莲亭举着车厢来到任盈盈三人身旁,放好固定住之后,一边把车厢中的东西拿出,一边对任盈盈三人说道:“扶她进去。”
见三人一愣,杨莲亭喝道:“她已经快生了,还不快点!”
闻言,任盈盈和杨继祖顿时扶起孕妇,将她扶进车厢之中。
杨莲亭对任盈盈问道:“会接生吗?”
任盈盈急忙摇头道:“我不会!”
杨莲亭道:“没关系,我教你,你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好在自从知道东方不败有了身孕之后,杨莲亭把妇产知识给牢牢记下了一些。虽然没经过实践,但眼下的情况除了死马当活马医,他也想不出办法了。
任盈盈不由“啊”的一声惊呼。
杨莲亭道:“别愣了,再愣出人命了。静下心,听我说。”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两颗药丸,递到任盈盈面前,道:“先喂她吃下。”
任盈盈狐疑的看了杨莲亭,问道:“这药是?”
杨莲亭道:“补血养气的。”说着便弯下腰捡起从马上拿下的铫子。
铫子,是出远门随身带着的用来煮开水熬东西的小锅。
杨莲亭一边让落尘烧水,一边问着众人有没有带烧水盛水的器具。
庙里的众人几乎都是流民,身无长物,朱宸濠搜刮民脂民膏,大部分百姓的铜铁器具已被人强抢了拿去打造兵器。
好在吃饭的家伙是必备的,泥土烧成的沙锅、陶盆等用具还是有的,虽然破烂了些,却也聊胜于无。
杨莲亭拿出落尘随身携带着洗伤口用的酒精,又从包裹之中的衣裳拿出,唰的一声抽出腰间的紫薇软剑。刷刷刷几声把一套衣裳给划成一块块布料。
见得这把紫芒闪现,寒气逼人的宝剑,以及杨莲亭几招毫无章法却快如闪电的剑法,任我行不由心中一怔。
杨莲亭与落尘几人一边烧着水,把布块扔进水里煮了一遍,一边指挥着车厢之中的任盈盈,以及两个小女娃和杨继祖。
为了加快烧水速度,心急之下,杨莲亭甚至不惜耗费功力,运起紫霞神功助燃,把煮沸消毒过的布条拧干,又运功蒸发掉其中的水分。
而他运功之时,浑身紫气大盛,任我行和向问天见了俱是一怔,心中惊骇。
紫霞神功的这个特点,却是被他们认了出来。
但仅凭氤氲紫气,二人却是还不敢断定这就一定是紫霞神功。
只不过,杨莲亭这份如此深厚的内力却是镇住了任我行和向问天。
………………
“啊!!啊!!”
杨继祖守在车厢外,紧张的整个人不住的一直颤抖。
“啊!啊!!”
一时之间,除了庙外风雨声和那孕妇的叫喊声,其中人都齐齐安静的下来,目光注视那车厢。
“嘀嗒!嘀嗒!嘀嗒!”
这时,杨莲亭察觉到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
“吁……”
不多时,便见一位身着绿色襦裙,娥姣靡曼,却浑身被雨水淋湿的美妇,骑着快马冲到庙外,身后还坐着一个约莫三四十岁的农家妇人。
美妇人冲着庙内喊了一声:“妹妹!!”随即唰的一声翻身下马,身手矫健,却是身负武功。然后便见她将那个还愣在马背上不知所措的农家妇人抱了下去,连拖带拽的拉着她,神色着急的冲进庙中。
杨继祖惊喜道:“娘子!”
美妇人的容貌姣好,与那孕妇亦是有好六七分相似,显然是两姐妹。一身湿哒哒的襦裙此刻紧贴着身躯,显露出了她性感奥妙身姿。
只见她拉着那农家妇人,冲到杨继祖身前,急道:“官人,妹妹怎样了?我找不到稳婆,不过这位大嫂生过好几个孩子。”
闻言,杨莲亭一愣,随即不由感叹自己这个弟弟还真是好命。在朝廷的通缉之下,武功全废的他不但逃得一命,还娶了一对如花似玉的姐妹花。
这时,杨莲亭仔细的打量了下杨继祖的这个妻子,那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浮现在心头,皱了皱眉,忽然,杨莲亭一怔,暗道:“原来是她!”
杨莲亭认出来了,这女人便是当年他去山西五台县找东方龙夫妇之时在归途遇到的那位与四个大汉欲设局接近他的女子。当时雪千寻猜测为对方想使‘美人计’。
这女人怎会成了杨继祖的妻子?
思及此处,杨莲亭不由一瞥杨继祖,随后不由释然。
撇开其它不论,单单那英俊程度,杨莲亭就不得不承认自己两辈子见过的人之中,能比杨继祖长得好看的就没几个了。
长得帅虽然不能当饭吃,但讨女人喜欢却是一定的。
杨继祖向妻子简略解释了一番之后,便欲让那妇人一道帮着任盈盈接生。
见那农家妇人有些惊魂未定,估计是情急之下被那美妇强行抓来的。
杨莲亭当即提醒道:“这位大嫂别慌!喝杯水,压压惊,再先把手洗干净。”
有了个有经验的妇人帮忙,众人也稍稍安心了一些。(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五章 双喜临门
“啊!!啊!!”
又过了一会儿,那孕妇的声音明显已经虚荣了许多,几个女人手忙脚乱,可这个孩子却还是不出世。
杨莲亭安慰道:“都别紧张,是双胞胎,慢了点也是正常的。”
闻言,除了几个女人,庙中其余人都不由侧目,惊异的看着杨莲亭。心想:你连脉都没号过,咋知道是双胞胎?
杨莲亭微微笑了笑,他哪还用把脉,单用耳朵听都听到两个胎儿的心跳声了。
“啊!!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听得车厢中传出来的已经有些沙哑的呼声,气氛也变得有些凝重。
杨莲亭深吸一口气,一瞥任盈盈放在地上的古琴布包,当即伸出手拿了过来,打开一看,布包之中还有一把箫。
……………………
“呜呜……”
就在众人皆是为那孕妇担心之际,忽然响起了一声箫声。
却是杨莲亭吹奏起了长箫,箫声苍凉悠幽,镇人心魄。
“呜呜……”
节奏渐趋缓和,曲子越发悠长。
乐风极其苍凉雄浑,既豪气又悲壮。令人有流泪的冲动。
悲伤,孤寂,苍茫,最后都沉淀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心境。
直令人感觉神秘诡异却又明亮庄严,有种教人大气不敢喘的莫名的听觉喜悦。听者顿觉扬眉吐气,醍醐灌顶,精神猛的为之一振。
一时之间,众人忘了车厢中待产的孕妇,脑海中回荡的只有这苍凉悠幽的箫声。
忽然,听得任盈盈一声惊呼,道:“啊!头!头出来了!”
闻言。杨莲亭当即停止了吹奏,提醒道:“别慌!听我说的做!你们………”
……………………
待又过得一刻,这孕妇腹中的这对双胞胎总算平安出生了。
任盈盈和那杨继祖的娇妻简单的为婴儿清洗了一遍后,便用衣裳包裹住两个孩子。
任盈盈抱着孩子,站在杨继祖身前,笑道:“恭喜你。是两个男孩。”说着一顿,转头看向杨莲亭,神色却是有些复杂。
杨莲亭凑上前,道:“让我看一看。”
刚出生的孩子还没长开,基本上看上去都是差不多一个样,丑丑的。
不过杨莲亭却是觉得这两孩子可爱极了。
杨莲亭又伸手入怀,掏出药瓶,倒出药丸,抵到任盈盈面前。道:“再让她服下。”
任盈盈伸出芊芊玉指,从杨莲亭手心这轻轻捏起药丸,钻进了车厢之中。
这时,任我行站起身,对着杨莲亭,赞叹道:“阁下内功深厚,功参造化。老夫佩服。”
闻言,众人不由一怔。
任我行又看了落尘一眼。他已经认出了落尘是跟随独孤求败的剑奴。但却猜不出杨莲亭的身份。
以杨莲亭表现出的深厚功力,若无数十年的努力是修炼不出来的。而他对天下知名的高手如数家珍。若是华山派中人,如此高手,他不可能没听说过。
而落尘对任我行和向问天亦是至始至终都一直没放松警惕。
闻言,杨莲亭笑而不语,饶有深意的打量着任我行。
一时间,气氛不由寂静的有些诡异。
见此。任我行不由眉头一皱。
向问天呵呵一笑,打圆场道:“方才阁下吹奏的曲子镇人心魄,动听至极,不知那曲何名?在下却是从未听过如此美妙之音。”
杨莲亭嘴角一勾,缓缓道:“天地孤影任我行。”
闻言。任我行和向问天脸色顿时一变。
“哈哈……”
忽然,任我行哈哈一笑,豪迈道:“好!好!好!天地孤影任我行!曲好!这曲名更好!”
杨莲亭淡淡一笑,道:“多谢任教主赞赏。”
任我行又哈哈大笑,道:“十多年了,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本教主。”说着目光一冷,冷笑一声,道:“可老夫似乎从未见过阁下,阁下为何认得老夫?”
杨莲亭道:“见过的,不只见过,在下和任教主还交过手。”
闻言,任我行心中既是疑惑,又是凝重。
疑惑,是他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杨莲亭。
凝重,是因为与他交过手还没被他杀死的人并不多,而且武功必是过人。
这时,任盈盈突然唤道:“杨大哥,是你吧!我认出了你的声音。”
杨莲亭笑了笑,自嘲道:“关心则乱,却是不小心露了馅。”
任盈盈微微一笑,道:“不但是杨大哥的声音,还有杨大哥你刚才吹奏的那首曲子。虽然是不同的曲子,但这种与传统古风不同的乐风,却是与上次我听到你弹唱的曲子如出一辙。”
任我行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心想女儿竟然认识这人?可她口中的‘杨大哥’到底是谁?他怎又想不起来。
杨莲亭笑道:“原来如此!闻弦歌而知雅意,盈盈你却是闻箫音而识身份。还真是‘知音’之人!”说完,唰的一声一抬手,卸去易容伪装,显出了真容。
一看,任我行不由眉头一皱,因为他还是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他,与他交过手。
而杨继祖则是脸色一变,身子一颤。
杨莲亭道:“任教主,自黑木崖下一役,一别已是十余年了。”
任我行一怔,皱眉道:“你到底……”
唰!!
话音未落,任我行的身子猛然向右倾斜,唰的一声暴退开来。
身形立正之后,任我行脸色极为难看,又怒又惊又看向杨莲亭。而他的脖子左边则是流淌出鲜血。
方才,就在任我行开口说话之际,杨莲亭毫无征兆的对着任我行出手了。
一刀!
不,是一指!
一指剑气犹如一把飞刀一般从杨莲亭指甲射出。
倘若不是任我行由始至终都保持着警戒,敏锐的直觉发觉到危险之时不假思索的避开,刚刚那一指说不清是剑气还是刀气的一击。足以洞穿他的咽喉。
任我行又惊又恐,差一点,他差一点就没命了。
他没想到杨莲亭有如此深厚内功的高手竟然会一点征兆也没有就出手偷袭。
任盈盈惊呼一声:“爹!”又喊道:“杨大哥,不要!”
一击不中,杨莲亭却也没继续出手,而是略带遗憾道:“任教主被关了十几年。这武功果真是不进反退!不过警戒性却是比当年好多了。当年在黑木崖下,那一飞刀没能杀了你,杨某一直觉得很可惜呢。”这语气却半点没有因为自己是出手偷袭而有什么羞愧。
闻言,任我行瞳孔一缩,脱口道:“是你!你是当年的那个小辈!华山派的杨……”
杨莲亭戏谑道:“没想到任教主竟然还记得我杨莲亭这个小人物。‘荣幸之至’已不足表达杨某此刻的心情了。”说着又抽出腰间紫薇软剑,道:“来吧!虽然任教主你手无寸铁,不过,任教主是前辈,杨某是后辈。我们又是仇人。我只想杀了你了却恩怨,不是想和你比武过招。道义什么的,就不讲了。”说着看了看向问天,道:“不过以一敌二,也不怕有人说闲话了。”
这话说的,自负!自信!乃至十分嚣张,简直不把任我行和向问天放在眼里。
这这样的话,在杨莲亭说来。却是一点都没有嚣张的气势。极为随和淡然,仿佛是老朋友之间在调侃聊天。
可就凭他方才随意一击就差点杀了任我行。他就有资格说这话。
任我行一代魔主,何曾这样被人如此轻视过?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之极,睁眼欲裂,已处在暴怒的边缘。
任盈盈冲了过来,神色楚楚道:“杨大哥,求你高抬贵手。”
任盈盈知道杨莲亭今非昔比。武功高得骇人。单单刚才他不声不响,轻描淡写的一指剑气就令任我行如临大敌,而杨莲亭如此自信满满,言语讥讽之下,高傲的任我行亦是不敢率先出手。任盈盈便知道。任我行绝非杨莲亭的对手。就算他们这边还有她、向问天几人,可杨莲亭身边也有两个帮手。
杨莲亭皱眉道:“这是我和你父亲的私人恩怨,与你无关。洗劫代州之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任盈盈道:“我爹并非洗劫代州的主谋。再说他被关了十多年,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了。杨大哥你对刺杀你的刺客都能有慈悲之心,求杨大哥你也放我们一条生路。”任盈盈‘我们’说的极重,却是在点明杨莲亭要动手的话,她是绝不会旁观。
杨莲亭皱眉看了看任盈盈,又冷冷的瞥了任我行一眼,问道:“令狐冲在哪?”
任我行与任盈盈一愣,随即任盈盈道:“在梅庄!西湖梅庄的黑牢之中。”
闻言,杨莲亭闭上双眼,心思电转。半响,没见任我行趁机出手,杨莲亭不由一撇嘴,收回了软剑。
虽然他有极大的信心击杀任我行,但这庙小人多,落尘的武功或与向问天在伯仲之中,但唐伯虎可不会半点武功,更有杨继祖和两个刚出生的孩子在此,还有一群无辜之人,若是真逼得任我行作困兽之斗,空怕出现一些变数。
任我行的斤两,杨莲亭已经掂量清楚了,自觉要杀他随时都可以,便也不急在一时。尤其他与任我行还真谈不上深仇血恨。
任盈盈喜道:“多谢杨大哥!”
杨莲亭面无表情道:“你不必谢我,我只是不想伤到其他的无辜之人。”说着一顿,道:“这天下已经不是靠个人武力就能呼风唤雨的时代了,接下来会有一场大乱,若真只想求一个平安,你们还是安安分分的找个地方隐居吧!”
任盈盈一怔,半响,道:“杨大哥的话,盈盈记下了。”
杨莲亭点了点头,又道:“你可是把我那大师兄骗得团团转啊!给我添了不少麻烦。”
任盈盈脸色一红,道:“对不起,我只是……一心想救出我爹,绝无害人之意。”
杨莲亭道:“无心之失一样会要了人命。令狐冲可曾病发?”
任盈盈摇头道:“他的伤被易筋经功力压制住了,暂时并未复发。”
杨莲亭道:“那就好!”说完,便转身走到杨继祖面前,叹道:“继祖,没想到我们两兄弟会在这种情况下相见。”
兄弟?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
杨继祖低着头,咬牙握拳,默然未答。
而他的妻子则是惊疑的看着杨莲亭和杨继祖,神色骇然。
杨莲亭道:“爹娘一直很担心你,日夜念经祈祷。如今,你无恙就好,我不但帮他们找回了儿子,还外带两个儿媳,两个孙子。双喜临门,也算对他们有交代了。”
闻言,杨继祖不由眼眶一红,道:“娘……娘亲和爹都还可好?”
杨莲亭笑了笑,道:“很好!娘亲今年临老还怀了个孩子,过不久,你我就多一个弟弟或妹妹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六章 亲家仇家
听得双亲健在的消息,杨继祖登时心中一喜,随即看了看杨莲亭,一时间不由沉默了下来。
他会惦记着父母亲,但与杨莲亭却是没什么感情可言。相反,他一直对杨莲亭存有偏见。只不过这几年的磨砺,已让他洗尽铅华,心性变得成熟。刚才杨莲亭又出手相助,令他的妻子平安生产,此刻他也不好给他脸色看。
倒是任盈盈惊愕道:“杨大哥,你们是兄弟?”
杨莲亭轻轻一点头,便看向那个曾经对他心怀不轨,如今成了杨继祖妻子的女人。
任盈盈道:“这……真是太巧了。木……杨大哥是我师姐的丈夫。青霞师姐是我爹的徒弟。”
在武林之中,从来就没听说过任我行有什么徒弟。
不过,当年在黑木崖下,任我行自己却是曾亲口说过要让他的女徒弟与宁中则和定逸师太等人一决胜负。
那女子见杨莲亭看来,登时一怔。她也已经想起了杨莲亭。她也没想到自己的男人竟然会是杨莲亭的弟弟。
杨莲亭笑道:“仇家变亲家么?”说着,看了看那女人,又看了看她抱着的孩子,道:“刚生完孩子不能受风,擦拭之后给你妹妹换套干净的衣裳。”说完转过身,瞥了任我行一眼,便走到唐伯虎身旁坐了下来。
落尘却是没有因此放松警惕,依旧手握剑柄,时刻戒备着。
早在杨莲亭对任我行出手之前,落尘便已经得到了他的吩咐:保护唐伯虎和杨继祖等人。
可惜,杨莲亭没想到当年牛13哄哄,敢于一人迎战五岳剑派各大高手,不可一世的任我行。如今却变得如此谨慎、隐忍。
若是换了当年那个狂妄自大的任我行,杨莲亭方才偷袭的一击可能就得手了。
可没想到任我行由始至终都保持着警惕,虽是偷袭,但正面出手却还是被他发觉到了。而且任我行虽然暴怒,却没有失去理智出手反击扑杀上来。不论是杨莲亭冷嘲热讽,还是故意露出破绽。任我行都没有上当。
杨莲亭站在庙内正中央,一击不中没有再趁势追击,不是他不想,而是心存顾忌。因为任我行就堵在庙门口前。
杨莲亭所在的位置正好能对庙中任何一人出手,也能对任何一人做出援手。倘若方才任我行见势不对,退出庙外,杨莲亭立时就会冲上前先解决掉向问天,再转而对付任我行。
但任我行却偏偏堵在门口,而在杨莲亭身后的任盈盈和那个名叫青霞的女子。不敢保证她们会不会出手。
单论武功也就罢了!落尘身上还带着几颗手榴弹。可若是任我行几人身上也有霹雳弹,毒药、毒粉这类东西使将出来,杨莲亭再厉害也无法裹着小庙中所有人一块逃。
见杨莲亭坐了下来,任我行却还是心有余悸,不敢放松警惕。
这时,杨莲亭道:“有件事杨某一直不明白,以任教主当年的身份,为何会与当时还只是宁王庶子的朱宸濠合谋。做那些伤天害理的勾当?”
任我行面无表情,却是任盈盈替他回道:“杨大哥。朱宸濠的生母是我师姐,我爹的师侄。”
闻言,杨莲亭才解了心中这个疑惑。
听得两个孩子的哭声,杨莲亭当即伸出手从包裹中拿出一个精美的木盒。
打开之后,便见盒子平放着三截指形玉石,长一寸二分。上齐下折,高下不等,三面俱平,一面稍高,色白如雨稍青。
这时。杨莲亭手中已多了一柄小刀,拿起其中一截玉石,在其上刻字。
任盈盈轻咦一声,认不出这物,不由好奇道:“杨大哥,这是什么东西?”
杨莲亭刻着字,头也没抬,随口回道:“如来佛祖的佛指舍利。”
闻言,任盈盈一愣。
“什么?”
唰!!
忽然,坐在杨莲亭身旁的唐伯虎惊呼一声,随即猛然扑向杨莲亭,向着杨莲亭手中的指形玉石。
“啪!!”
杨莲亭一指点住了唐伯虎的穴道。
杨莲亭茫然道:“唐兄,你这是作甚?”
唐伯虎激动道:“佛指舍利!那是佛祖的佛指舍利!你怎么能亵渎神物?”
囧!!
杨莲亭倒是忘了唐伯虎竟也是个信佛之人。
杨莲亭道:“唐兄别激动。这是假的!并非是佛祖的真身舍利。”
唐伯虎愕然道:“假的?”
杨莲亭道:“这是影骨,因为‘三武一宗’的灭佛之祸,为了避免佛指舍利遭到损毁,当时的不少僧尼仿佛祖真身灵骨制造的附属品。与真正的佛指舍利一同埋在了法门寺的地宫之中几百年。真身灵骨被我收藏在家呢!”
唐伯虎道:“这影骨乃灵骨之影应、应现。与灵骨是不一不异的关系。虽非佛祖真身灵骨,亦是无上圣物,不可毁坏亵渎!”
杨莲亭道:“杨某非是毁坏,只是想刻上赠语,送给两个侄儿当礼物。”
唐伯虎差点吐血,道:“这是圣物啊!你怎么能在上面刻字,你这是亵渎神灵,亵渎佛祖啊!”
杨莲亭道:“唐兄着相了!肉身不过是臭皮囊,就算是佛祖的真身灵骨又如何?说来也不过是一块死人骨头罢了!那一截真身舍利,杨某都不能确定是否真的是释迦摩尼的指骨。更别说这三截只是唐人仿制的影骨。”
唐伯虎道:“你……你……”
杨莲亭摇了摇头,唰唰唰几声在两截影骨上刻好了字,走到杨继祖面前,递了过去,道:“乔装出门,身无长物,这影骨本是想拿去少林寺与方证交换《易筋经》的。但佛家讲缘,既然在此相遇。便是有缘,这两块影骨就送给两个孩子。”
知道了这影骨舍利的来历,杨继祖一时之间却是不知道该不该接受这份礼物。
杨莲亭笑道:“佛爱众生,大慈大悲,既能割肉喂鹰,这区区影骨佛祖又岂会在乎?收下吧!就算佛祖不保佑。还有我保佑。”
闻言,杨继祖一怔。
他的妻子青霞走上来,躬身谢道:“多谢!”说着便接过了影骨。
杨莲亭走到唐伯虎面前,解了他的穴道,拿起还放着一块影骨舍利的盒子,道:“这块就赠与唐兄了。”
唐伯虎双手伸出,神色郑重的接了过来,随即又神情复杂的看了看杨莲亭。
杨莲亭向庙外看去,自语道:“雨势将尽了。”说完便弯下身将地上的竹箫捡起。抵还给任盈盈,道:“方才未经你许可就擅自借用,失礼了。”
任盈盈道:“杨大哥言重了。若非如此,盈盈怎能聆听如此美妙的曲子。”一顿,又问道:“杨大哥,不知道此曲之名是?”
杨莲亭道:“方才我就说了,《天地孤影任我行》。此曲非我所作,曲名亦非我所取。并非戏言。只不过方才所奏之曲不全,而且只是原作十五首曲子之中的序曲。”说着一顿。叹道:“天地孤影任我行,世事苍茫成云烟。”
任盈盈重复念道:“天地孤影任我行,世事苍茫成云烟。”而后微微躬身道:“多谢杨大哥解惑。”一顿,脸色微红,道:“不知杨大哥能否将完整的曲谱借与盈盈一览么?”
杨莲亭一摊手,道:“我并无曲谱在身。此处可有纸笔?”
任盈盈连忙道:“没关系,若是日后有机会杨大哥再借与盈盈。”
“哈哈……”
忽然,却见任我行大笑一声,看着杨莲亭,道:“老夫当年见你年幼。一念之仁对你手下留情。当时老夫便知你资质不凡,却没想到你能青出于蓝,练出一身如此惊世骇俗的武功。”
杨莲亭笑道:“任教主当年的手下留情,杨某至今不敢或忘。”
任盈盈走到任我行身边,道:“爹,当年娘被左冷禅擒去,还是杨大哥偷偷放了娘离开的。”说着拿出那手镯,道:“这是娘当时赠给杨大哥的。”
任我行一愣。看着那手镯,微微有些失神,随即哈哈大笑。半响,对着杨莲亭正色道:“杨莲亭,若你肯加入我日月神教,老夫愿与你结拜为兄弟,让你做日月神教的副教主。”一顿,又一瞥任盈盈,道:“甚至老夫还可以将盈盈许配给你。”
闻言,众人俱是一愣。
杨莲亭不由好笑,看了看任我行,又看了看任盈盈。
一向冷酷的落尘此刻脸色也不由与其他人一样变得有些古怪。
任我行被关了十余年,日前才刚刚逃出生天,根本就还不知道这十余年间发生了多少事情,更不知道杨莲亭如今的身份。
可任盈盈、向问天、还有杨继祖等人俱是知道杨莲亭如今的身份。
昔日的逍遥侯,如今的大秦天帝,岂是区区副教主之位能收买的?
更别说如今的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就是杨莲亭的妻子。
此刻,任盈盈心中亦是羞愤不已。
她聪明伶俐,心思玲珑剔透。
杨莲亭的笑意和眼神,这会她都全读懂了。
既可笑又可怜。
他在可怜她!
可怜她为了救出父亲费尽了心思,可任我行却为了笼络他,不惜将她这个亲生女儿当成物品一般送给他。连她愿意与否都不事先问上一问。
而自己这个无知的父亲还异想天开的想用区区副教主之位去收买他这个天帝。
任盈盈又羞又怒,身心一颤,低下了头,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杨莲亭笑问道:“任教主不是在开玩笑吧?”
任我行见杨莲亭与女儿‘眉来眼去’之后,女儿像小女儿家般扭捏害羞,心中已是一喜,道:“老夫一言既出,绝不反悔。”
杨莲亭道:“是吗?可杨某当年跟任教主在黑木崖下可是有过赌约,至今任教主还为兑现呢!”
赌约?
闻言,任我行不由眉头一挑,神情有些疑惑。
任盈盈忍无可忍,插口道:“爹!别再说了。”又看着杨莲亭,有些幽怨道:“杨大哥,请别再戏弄我爹了。”
杨莲亭对任盈盈拱手作了一辑,又对任我行道:“在下如今也已是一教之主,这副教主之位却是无福消受了。任教主美意,在下心领了。”
任我行皱眉道:“你不是岳不群的弟子么?什么时候又成了一教之主?天下又有哪一教比得我日月神教?”
杨莲亭笑道:“天地教,立教至今也不过区区几个年头,任教主怕是听都没听过。”说着又一瞥任盈盈,道:“而且杨某已有妻儿,任教主还是另择佳婿吧!”
闻言,任我行脸色顿时阴沉似水。
杨莲亭对着二人微微一躬身,便转身对杨继祖道:“雨停了,该离开了。世道不太平,还是跟我走。”
唰!!
就在这时,任我行陡然出手,毫无征兆的一掌拍向杨莲亭后脑,掌力雄劲无比,足以开山裂石。
“爹!”
“小心!!”
任盈盈和落尘俱是惊呼道。
“啪!!”
募然间,众人都未曾看清楚,杨莲亭已转过身来,回身一掌迎向任我行。
二人双掌一触,顿时激起一阵罡风。
察觉到任我行手掌处的巨大吸力,杨莲亭一声冷笑。任我行忽然脸色一变,因为他发现竟然吸取不到杨莲亭的一丝内力。
只见杨莲亭聚掌成爪一抓。
“咯咯!!”
硬生生捏碎了任我行的手骨,徒手撕下了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
“啊!!”
任我行不禁一声痛呼,向后暴退。
趁他病要他命!
杨莲亭左手飞刀已在手中,正欲掷出,除去任我行。
忽然,任盈盈横身挡在任我行身前,挡住了杨莲亭,惊道:“不要!!”
杨莲亭眉头一皱,这一顿,反应过来的向问天已经冲上前,一把抓过任我行。
这时,落尘唰的一声挺剑对着向问天刺去。
却见向问天对着落尘扔出一颗霹雳弹。
杨莲亭脸色一变,周身紫气一盛,猛然凌空一掌拍出,霹雳弹受掌风所迫,轨迹一偏。
“砰!!”
一声炸响,伴随着一阵尘雾扬起。
见众人俱是无恙,杨莲亭才松了一口气。
待尘雾散去,任我行和向问天早已没有踪影。
眼睁睁看着二人在自己手下逃走,杨莲亭叹息一声,又看向任盈盈,正色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朱宸濠作恶多端,我绝不可能放过他的。你爹若是继续与他狼狈为奸,迟早还是会死在我手上的。”
任盈盈默然,知晓杨莲亭是在作最后的忠告。对着杨莲亭深深作了一辑,随后便转身离开了破庙。(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七章 战渣匪兵
看着任盈盈离去,杨莲亭微微一摇头。
双方各为其主,任我行是袭击代州的帮凶,东方不败与任盈盈又有着杀母之仇,囚父之恨,这都是无法轻易化解的仇恨。
任我行曾是一代魔主,亦是武学奇才,威名赫赫,是武林中惊天动地的大人物。
然而,任我行十余年前却碰上了更加天才的东方不败。
如今,杨莲亭更是一个能够改天换地的妖孽。
无论是东方不败还是杨莲亭,甚至是现在的雪千寻,三人如今的武功都已在任我行之上。甚至杨莲亭随便挑出一队持枪护卫都能轻易围杀任我行。
但对于任盈盈,在双方没有爆发冲突,正面为敌的情况之下,杨莲亭还是无法做到心狠手辣、辣手摧花。
虽然她骗得令狐冲团团转,但费尽心思也只是为了救出任我行。父亲被囚,换了任何一个正常之人才会想尽办法营救。这是人之常情,杨莲亭并没有因为任我行与他有仇便因此给任盈盈定下差评。
相反,杨莲亭如今却是有些同情她。
千辛万苦冒着极大的风险救出了任我行,却没想到当年威福自用、独断专行的任我行被囚了十余年后,变得愈加自私自利。
先是将她当筹码,欲要利用她来拉拢杨莲亭。而落败逃遁之时亦是连任盈盈的生死安危也不顾就扔下了她。
倘若任我行重视女儿的安危胜过重视自己的性命,真心不愿弃她于不顾的话,单凭向问天之力又岂能轻易就带走他。
当然,或许任我行是认为杨莲亭不会伤害任盈盈。但是否真是如此,就不得而知了。
最起码,此刻任盈盈必是有些心寒。
然而。杨莲亭同情任盈盈,不代表他就会因此放过任我行。
如今杨莲亭倒是不怕任我行去与朱宸濠狼狈为奸,这样一来只会加速朱宸濠的覆灭,跟朱宸濠一起陪葬。杨莲亭求之不得。
如若任我行自知不是他和东方不败的对手而躲了起来,伺机暗中对付他们的家人和朋友,那才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只有千日做贼。而无千日防贼。
任我行这样一个高手,简直就是一个拉登级的恐怖分子。
若不是此刻有着杨继祖等人成为了他的包袱,杨莲亭早就追杀出去了。
杨莲亭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鲜血,又低下头看了看地上的两跟手指,微微一笑,心道:“刚刚送出了佛指舍利,就撕下了两根鲜血淋漓的手指。一饮一啄,当真奇妙。”
霹雳弹的炸响声,却是吓哭两个孩子。也吓得庙中其余人心惊胆跳。
好在,被杨莲亭的掌风一吹,威力本就有限的霹雳弹被吹至墙角,除了落尘被轻微波及到,并非伤到其他人。
杨莲亭看了看众人,道:“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闻言,杨继祖一怔,转过头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天帝!求天帝救救我们……”
“求天帝垂怜。我的孙子还小……”
这时,庙中的一些认出杨莲亭身份的流民跪求道。
杨莲亭眉头一皱。随即叹息一声,道:“都起来吧!”一顿,又对杨继祖催促道:“不离开江西,你和你的妻儿都会有麻烦,不论是朱宸濠还是任我行都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此刻,杨继祖看了看两个妻子。又看了看自己刚出生的两个儿子,神情有些痛苦和挣扎。
而他的妻子青霞眼神之中既然有凄楚,又有些绝望。
半响,杨继祖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杨莲亭。道:“我不能离开江西,大……大哥,请你将婉妹和两个孩子平安送到爹娘那儿。”
青霞惊道:“官人!!”
杨莲亭皱了皱眉,问道:“为什么?”说着抬头看向青霞,道:“有何难言之隐?”
青霞凄然一笑,道:“我吃了师傅的三尸脑神丹。官人没有武功,而妹妹有孕在身才逃过这一劫。妾身……从今以后都得供师傅驱策。官人,你还是和妹妹一起……”
杨继祖道:“不!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一定会想办法为你寻得解药的。”
杨莲亭插口道:“三尸脑神丹没有解药。”
闻言,杨继祖与其妻俱是脸色一变。
杨继祖吼道:“不可能的!怎么会没有解药?”
杨莲亭道:“三尸脑神丹阴损至极,是日月神教历代教主的炼制秘药,配方各有不同。药中有三种尸虫,服食后并无异状,但到了每年端阳节午时,若不及时服用克制尸虫的解药,尸虫便会脱伏而出。一经入脑,服此药者行动便如鬼似妖,全然失去常性。那所谓的解药,也只不过是用以暂时压制尸虫的药物而已。唯一的解毒配方只有炼制毒药之人知道,但此毒药,为得就是永远控制中毒之人,令其死心塌地,不敢起异心。所以任我行是不可能给你配方的。”
杨继祖二人登时面如死灰。
青霞惨然道:“官人,你带妹妹和孩子走吧!”
杨莲亭道:“解药的事情交给我,平一指就在广东,我会找任我行要到配方让平一指炼制出解药的。”
闻言,本已经绝望的杨继祖和青霞犹如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杨莲亭道:“现在马上跟我离开,任我行不会善罢甘休,定会邀来援手杀回来的。”
随后,杨莲亭搬出车厢,从新套上马,将马车让给杨继祖的妻子和两个刚出生的孩子。
至于庙中的老弱妇孺,杨莲亭只带走那几个小孩子,其余人分了一些银两,则是让他们向东方方向逃。
杨莲亭知道任我行和下午与是朝着北方离去的,十之八玖是去找朱宸濠了。估计到时候朱宸濠知道他乔装易容来到南昌的消息必然会即刻派兵杀来。
只有三匹马,别说带上老弱妇孺。就算是单单唐伯虎、杨继祖和他刚生产完的妻子以及两个孩子就足以拖慢他们一行的脚程。
这些老弱与他并无关系,只要离开此地尚可保得一命。若是跟着他,被追兵追上之后,反而会白白送了性命。
就这样,落尘发射了一枚召集信号弹后,便让杨继祖驾马车。载着妻子和几个孩子,而另一匹马则是让给了不懂武功的唐伯虎,而杨莲亭、落尘与青霞三人则以轻功赶路。一行人往西边的赣江方向赶去。
大雨过后,路面泥泞难行。
看着脚下清晰可见的车辕痕迹和马蹄足印,杨莲亭皱了皱眉。
然而,还不到半个时辰之后,杨莲亭便道:“后方有人追来了。”
杨莲亭估计应该是任我行到附近的衙门官邸之中去报了消息,才会这么快有人追上来。
闻言,众人俱是脸色一变。
杨莲亭笑了笑。道:“别担心,才区区数百骑。”
过不多时,杨莲亭又道:“你们先走,我断后,稍后就赶上。”
区区数百人,杨莲亭并不惧,但奔袭速度却比他们一行人快了不少,现在离到赣江还有不少路程。怕是再过不久就会追上他们。若是追兵还携带有强弩弓箭的话。单凭杨莲亭三人,无法护得了其他人周全。若是再加上任我行和向问天。那就更危险了。
落尘身形一顿,正色道:“我同你一起断后!”
杨莲亭道:“不必了!你帮我保护好她们就行了。你还不相信我的实力么?区区数百人,留不下我!”语气虽淡然,却隐含着极大的自信。
落尘一怔,想了想,心知自己若是也留下的话。确实对杨莲亭帮助不大,甚至还可能拖累于他。但他却不愿看到杨莲亭一个人冒险断后。
杨莲亭拿出‘龙衣’的手套和头套,笑道:“别忘了,我可是有‘龙衣’。”
落尘愕然,接着把身上的几个手榴弹掏出。抵到杨莲亭面前。
杨莲亭一翻白眼,道:“我才不需要。”
落尘肃容道:“拿去!”
杨莲亭方才笑着接过,又抬起头看向杨继祖和青霞,道:“若是抓到任我行的话,我会逼问出解药的。”说完顿时足下一动,往反方向冲去。
杨继祖看着杨莲亭离去的背影,怔怔发呆半响。
落尘道:“走吧!”
杨继祖不解道:“你就这么放心他一个人去?”
落尘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莫说区区数百骑,就算是百万大军,他也能来去自如。”
闻言,杨继祖顿时一怔。
……………………………………
随着阵阵马蹄声响越来越近来,杨莲亭撇了撇嘴,戴上了那刀枪不入的龙衣头套。
说实话,那造型非常丑。
双眼出挖出了两个孔,露出了一双眼珠,口鼻耳却是皆被覆盖。
虽然不像套上丝袜一样把脸压到变形那么难看。
但若是把外衣都脱掉,整套‘龙衣’总让杨莲亭觉得酷似某部动漫的中的造型。
“蹬蹬蹬……”
群马奔腾之声充入双耳,映入杨莲亭眼帘的,是四五百骑兵。
杨莲亭冷冷一扫,却是未从前方人群之中发现任我行等人的踪影。
唰!!
杨莲亭抽出腰间紫薇软剑,剑尖指地,面对汹涌而来的数百骑傲然而立。
“吁!!”
“吁!!”
这时,这对追兵也发现了前方大道站着的‘怪人’。
见自家将军一勒缰绳,其余部众也齐齐勒马止步。
那将军打扮之人对着杨莲亭喝道:“你是何……”
话未说完,这人便从马上一头栽倒在地,眉心之中擦着一把飞刀。
“杀你的人!”
虽然这人话未问尽,但杨莲亭还是自言自语的应了一声,可惜除了他自己,谁也听不到。
“啊!!”
“将军!!”
一时之间,那将军身旁的众人愣了愣,随即又惊又恐的叫唤道。
“放!放箭!!都给我放箭!射死这贼人给将军报仇。”
这时,那位将军的副手面目狰狞的吼叫道。
传令兵喊道:“放箭!!”
哗啦!哗啦!哗啦!
只见那四五百骑兵有的拿弓,有的拿弩,还有的人明明弓箭背在身后还东找西摸。
见此,杨莲亭冷冷一笑。
这是什么兵?简直是一群乌合之众。
事实上,这些兵其实是匪,是朱宸濠圈养的盗匪。以前赶着杀人放火勾当的盗匪山贼,如今却都名正言顺的成为了朱宸濠手下的兵丁。
嗖嗖嗖!!
待得数百名慢吞吞、乱糟糟的拉弓搭箭,才陆陆续续的射出手中箭矢。
杨莲亭一翻白眼,摇了摇头,随后以手抚额,摆了个poss。
他并非耍帅,只是护住露出空隙的双眼罢了。
笃笃笃!!
哪知道,别说双目,迎面飞射而来第一轮的强弩箭矢就连他的衣角也没碰到,齐齐插入了泥泞地中。
杨莲亭顿时苦笑不得。
他堂堂天帝,当世绝顶高手,第一次全副武装迎敌,开着无敌模式,竟然碰上了这样一群战渣匪兵。
好在,接下来终于陆续有几根箭矢蹭破了他的衣裳。
杨莲亭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一群乌合之众身上,双腿微曲,唰的一声快如闪电,低着头,冲着人群冲了过去。
狼入羊群!
一场一面倒的屠杀开始了。
………………………………
龙衣之坚,刀枪不入。
软剑之利,削铁如泥。
仗着宝甲神兵,杨莲亭几乎是放弃了躲避与防御,冲杀冲杀再冲杀,足下一动便刺出一剑,闪身一过便有人身首异处。
一人,杀得四五百人心惊胆战。
这时,杨莲亭身形一顿,深吸一口气,气聚丹田。
“吼!!!”
一道穿透力极强的啸声瞬间冲天而起,声震寰宇,若蛟龙出海。
“吼!!!”
不仅是离得近的官兵,就连骏马,都被这一声长啸震得五脏俱碎、七孔流血。
“吁!吁!吁!!”
一部分官兵被啸声直接震死,而一部分则是被震晕摔下马后,被受到惊吓失措,落荒而逃的群马给踩踏成而死。
此时马群皆已逃散,对方溃不成军,那些未死的伤兵杨莲亭也没兴趣补刀了。
环顾四周,细细一看,见没有任我行几人的踪迹,杨莲亭便未多做停留,立时转身便走,往赣江方向狂奔而去。(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八章 梅庄黑牢
杨莲亭朝着前方一匹失控而逃的骏马追去,临近之时足下一点,纵身一提,跃到马背之上。之后又控制了两匹,一人三骑朝着南方狂奔。
待得杨莲亭追上落尘一行人时,杨继祖几人登时吓了一条。
杨莲亭离开才多久?他不是以一人之力对上数百骑兵吗?这么快就又赶回来了?
“吁……”
“上马!”
杨莲亭把两匹马分配给了落尘和青霞。
看着杨莲亭衣衫有不少箭矢造成的破洞,唐伯虎顿时关心道:“杨……杨兄,你没事吧?”
杨莲亭笑道:“没事,蹭破了衣裳而已。”
唐伯虎道:“那些追兵呢?”
杨莲亭道:“死的死,伤的伤,一时半会不会再追上来了。”
闻言,唐伯虎一怔,随即感叹道:“杨兄真乃天人!怕是西楚霸王复生亦不能敌也!”
杨莲亭道:“一群只知烧杀掳掠的匪类罢了!乌合之众,何足道哉!”他这辈子身经百战,这些的战绩实在没有什么好炫耀的。说完又看向青霞和杨继祖,道:“任我行并未追上来,不过你们别灰心,我会另想办法的。”
过不多时,杨莲亭又感知到了有数十人骑向着他们的方向靠近,当即一骑当先,朝着来人的方向策马奔去。
然而,这回却不是追兵,而是秦国安插在江西各个府衙的卧底,得知了杨莲亭身在江西的消息之后,立时飞鸽传书派出人手前来救援的。
在杨莲亭等人赶到赣江边前,便陆续又有三队救援人马赶来回合。
一直到了赣江边一处秘密据点后,与一些持枪护卫会合,便登上了官船准备顺江南下。
杨莲亭道:“你们安心南下。落尘。到了广东之后,你们安排好他们一家。传个信息给我爹娘,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
落尘眉头一皱,道:“你是否要去西湖梅庄?我跟你一起去。”
杨莲亭一摆手,道:“不行!任我行那边恐怕已经和朱宸濠见上面了。若是此次在江西境内找不到我,任我行定会想到我会去梅庄救令狐冲。事不宜迟。我必须赶在他们前面。我已经让人传讯回去,到时会有人到杭州接应我的。”说着一顿,微微一笑道:“小白那里,让她安心养胎,不用担心我。”
落尘知道自己跟去会拖慢杨莲亭的脚程,道:“她要是知道你孤身前去,又怎能不担心?”
杨莲亭道:“令狐冲一事是因她们而起,他又是我的师兄,我又岂能置身之外?换做是你有难。我也一样会这么做的。”
落尘心中一暖,半响,道:“小心为上。”一顿,又苦笑道:“若你出什么事,不论是她们,还是我,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杨莲亭笑道:“安啦!我杨莲亭不敢说天下无敌,但这保命逃生的功夫确实当之无愧的天下兴亡第一。换张脸往人群一躲。谁又能认得出我?不是每个人都有我这么灵的鼻子的。”说着看向杨继祖和青霞,道:“到了广东之后。平一指他们会替你诊断的,我此去若是碰上任我行,也会设法从得到配方的。”
闻言,杨继祖心中既是感激,又是惭愧。
他没想到杨莲亭竟然会如此尽心尽力的帮他。
杨莲亭又看向落尘,道:“让边军宣战。吓一吓朱宸濠。若是他驱使流民打头仗,便让人接应流民。”
落尘当即应了下来。
这时,唐伯虎道:“杨兄,在下家中还有妻女,我怕朱宸濠会怀恨在心对她们下手。可否?”
在后世。风流才子唐伯虎的名声和事迹几乎人尽皆知。
九个娘子,三笑姻缘。
实际上,都是假的。
虽有秋香其人,且和唐伯虎同是生活在同代,不过她至少要比唐伯虎大二十岁。
唐伯虎第一任妻子早逝,第二任妻子在他受科举舞弊案被贬之后就跑了,第三任也就是现今的妻子,却是出身青楼。
唐伯虎并无九个如花似玉的娘子,倒是他现今的这任妻子姓沈,名九娘。
娶一个青楼名妓为妻,在后世开放的年代都必定遭人非议,在当今之世,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杨莲亭当即点头道:“唐兄放心,杨某已命人去苏州接嫂夫人和侄女了。”
唐伯虎顿时深作一辑,谢道:“多谢!”
待得开船之后,杨莲亭立即易容换装,往杭州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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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有道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西湖之畔,碧波如镜,垂柳拂水,景物之美,直如神仙境地。
可惜,杨莲亭无暇分心欣赏这西湖美景。
过一大片梅林之后,杨莲亭走上一条青石板大路,来到一座朱门白墙的大庄院外,行到近处,见大门外写着“梅庄”两个大字,旁边署着“虞允文题”四字。
细细一感知,便知道四周都没有人埋伏,杨莲亭顿时先是安了一份心,他不眠不休、日夜兼程,若是来晚一步,那令狐冲便危矣。
杨莲亭走上前去,抓住门上擦得精光雪亮的大铜环,砰砰砰将铜环敲下三下。
过了半晌,见未有人前来开门,杨莲亭不由眉头一皱。
他不知道,梅庄从不接待生人,若想让人开门见客,敲门之时必须得有敲击暗号。否则只当没听见。
“砰砰砰!!”
杨莲亭又抓起铜环重重的敲下三下。
等了一会儿,还是未有人前来开门。可杨莲亭已经感知到门后却是有人在。
杨莲亭皱了皱眉,退后了三步,随即提气一跃,跃过大门,翻墙而入。
“什么人?竟敢擅闯梅庄!”
待得杨莲亭落地之后。便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怒喝,他还未转过身,便已知道身后之人出手向他袭来。
杨莲亭闪身一避,同样转过身来,见得一家人装束的男人,当即说道:“丁坚!多年不见。可还认得我?”说着右手一抬,卸去易容伪装。
见来人身法如鬼似魅,快若闪电,丁坚眼前一花,一击落空之后便知道遇到了极强的高手。哪知来人竟还识得他的名字。
丁坚登时定睛一看,待看清杨莲亭的容貌,不由惊异的张大的嘴巴,又惊又喜道:“侯……侯……侯爷?”
杨莲亭道:“是我!”
闻言,丁坚喜道:“侯爷……不。公子,您怎么会来这?”
杨莲亭道:“我来此是有要事。黄钟公他们四人可在?”
丁坚点头道:“在!四位庄主都在庄中。”
杨莲亭道:“马上带我去见他们。”
丁坚连忙应道:“是!公子,请随丁坚来。”说着顿时跑在前头,快步引路,边喊道:“四庄主,公子来了!四庄主……三庄主……二庄主……大庄主……公子来了!”
杨莲亭跟在丁坚身后,走过一个大天井,天井左右各植一棵老梅。枝干如铁,极是苍劲。来到大厅之后。丁坚恭恭敬敬道:“公子,您先请坐,我这就去请四位庄主。”
这时,忽听得一人大声道:“丁坚你发什么疯,吵死了!什么公子?”随即便见一人走了进来,左手拿着一只玉杯。脸上醺醺然大有醉意。正是好酒好剑好丹青的丹青生。
丹青生打了个酒嗝,随后抬起头来,眯着眼看向杨莲亭,皱起眉头,疑惑道:“你……”
“砰!!”
待得看清杨莲亭的容貌。丹青生登时一怔,惊得连手中的玉杯也脱手摔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然而,虽然这个平时他极为喜欢的珍贵玉杯摔碎了,可丹青生却是连看都未再看上一眼,而是有些发颤的走到杨莲亭面前,惊喜交加道:“公……公子……是你!你回来了?”
昔年,同是酒中之人,杨莲亭与丹青生的关系却是不错。如今故人久别重逢,杨莲亭心中也有些欢喜,微微一笑,点头道:“多年不见,你们可还好?”
闻言,丹青生当即道:“好好好……都好!”说着,又连忙欲对杨莲亭行了一礼。
杨莲亭登时伸出手托住,道:“我们之间又何需客套?”
丹青生一怔,又笑道:“是是是!是我见外。”一顿,又问道:“公子,我兄弟四人虽隐居在此,但你的消息我们也多多少少听说到了。你今日怎会一人来此?”
杨莲亭肃容道:“此事说来话长,令狐冲呢?他现在在哪?”
丹青生一愣,神色不解道:“令狐冲?公子,令狐冲是谁?”
杨莲亭道:“就是我大师兄令狐冲。”
闻言,丹青生神情先是恍然,又是茫然。
见此,杨莲亭眉头一皱,道:“你们还没发现吗?马上带我去黑牢。”
听得‘黑牢’一词,丹青生心中顿时咯噔一声,打了个冷颤,随即狐疑的看了看杨莲亭,心想不会是有人假扮杨莲亭吧?当即迟疑道:“公子?你……”
杨莲亭道:“任我行已经逃出去了,现在黑牢中关的是令狐冲。”
闻言,丹青生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浑身寒毛都炸立了起来。
稍后,秃笔翁和黄钟公也被丁坚请了出来,杨莲亭跟几人简单的讲述了一番,一听三人顿时又惊又骇,众人立时便赶到了黄钟公房间。
黑牢入口便在黄钟公房间的卧床之下。
然而,当众人来到房间之中,黄钟公一看床上的被褥、床板已被人掀起之时不由脸色一变,脱口道:“是谁?难道是……”说着看了看秃笔翁和丹青生,想到未在场的二弟黑白子,顿时长叹一声。
黄钟公急忙上前握住铜环,向上一提,一块四尺来阔、五尺来长的铁板应手而起,露出一个长大方洞。这铁板厚达半尺,显是甚是沉重,他平放在地上,说道:“公子请我来。”说着便向洞中跃入。杨莲亭几人也随之跃入洞中。
地道中昏暗无比,众人刚走入地道不久,便见一个腰间别剑,头戴头罩,身着长袍,看不清面容的黑衣人与杨莲亭等人狭路相逢。
见此,黄钟公顿时怒喝道:“二弟,你下来干甚么?”
‘黑白子’一怔,手一抬,按住剑鞘。
黄钟公怒道:“你忘了我们当年发过的誓么?”
呛啷!!
‘黑白子’却是拔剑出鞘,徒然间挺剑向黄钟公袭来。
黄钟公根本就没想到黑白子竟然会对他突下杀手,一点儿防备也没有。
“砰!!”
眼见黄钟公就要丧命在‘黑白子’剑下,杨莲亭却是出手了。
推开黄钟公,唰的一声抽出紫薇软剑,一剑刺出。
刷刷刷刷!!
不想,‘黑白子’剑法竟是极为高明,见招拆招,招招都精妙无比。
杨莲亭眉头一皱,剑招突然一变,极快无比的一剑挥出。
紫薇宝剑削铁如泥,在杨莲亭内力的灌注之下更非凡铁可比,砰的一声,便将‘黑白子’手中之剑断成两截。
同时,杨莲亭身形霍然一闪,如雷电一般瞬间来至‘黑白子’面子。啪的一声点住了他的穴道。
二人交手极快,剑光四射之际令人其余人看得眼花缭乱。
黄钟公回过神后,登时喝道:“大胆!这是公子,二弟你岂可造次?”
杨莲亭掀起‘黑白子’的头套,一看,顿时一愣。
这人头发篷松,满脸污秽,容貌猥琐。
竟不是黑白子!
黄钟公拿着火把向前一照,一看,顿时惊呼道:“风少侠!”
这时,火光映照之下,这人也看清了杨莲亭的容貌,顿时惊呼道:“师弟,是你!”
闻言,杨莲亭一愣,竟然是令狐冲的声音。顿时伸出手在他脸色一抓,顿时抓下一下易容伪装,随即便恍然。若是令狐冲来梅庄没有易容的话,黄钟公四人早就认出了他来了。
令狐冲喜道:“师弟,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来救我的吗?”
杨莲亭一翻白眼,道:“嗯!只是没想到你神通广大,竟然自己能逃出黑牢。”
闻言,令狐冲顿时嘿嘿一笑。
这时,黄钟公急忙问道:“风……令狐少侠,我二弟黑白子呢?”(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九章 灰飞烟灭
令狐冲跟着杨莲亭身后,心中满是疑惑,不知杨莲亭与黄钟公四人为什么如此熟络,甚至黄钟公几人对杨莲亭可谓是毕恭毕敬。
待得众人来到地道尽头,黄钟公打开铁门之后,便见到昏死在黑牢里边的黑白子。
“二弟!!”
“二哥!!”
黄钟公三兄弟冲上前,关切道。
黑白子面无血色,待得被众人弄醒之后,一见黄钟公等人,顿时有些茫然,喃喃道:“大……大哥……”忽然,他神情变得又惊又恐道:“大……大……大哥…任……任我行……逃出去了。”说着又嚎啕大哭,灰心丧意道:“我……我……我毕生内力都被他用吸星**给吸光了。”
闻言,众人登时脸色一变,惊疑的看向令狐冲。
杨莲亭眉头一皱,对令狐冲问道:“你学了任我行的《吸星**》?”
令狐冲茫然道:“谁是任我行?什么《吸星**》?”
黄钟公伸出手指搭在黑白子手腕之上一号脉,随后立时惊道:“果真是中了吸星**。”说完便有些惊疑的看向令狐冲。内力简直就是习武之人的命根子,失去内力犹若失去生命。
令狐冲一顿,又迟疑道:“只不过刚才我扣住他的手腕的时候,他的内力的确是源源不断的流入了我的体内。”
杨莲亭当即伸出手抓向令狐冲的手腕,淬不及防之下令狐冲本能的一惊,不自觉的还了下一击。
“啪!!”
可拳脚功夫是令狐冲的软肋,而杨莲亭的拳脚功夫却是他最熟悉最拿手的武学。出手速度更被令狐冲所能达到的。杨莲亭骤然一变招,便抓住了令狐冲的手。
忽然,就在杨莲亭抓住令狐冲的手腕之时。令狐冲亦是抓住他的手,并且,杨莲亭感受到了一股吸力。
杨莲亭内力精深,就连任我行都无法吸取他一丝一毫内力,令狐冲这初学的《吸星**》更不必说了。
杨莲亭眉头一皱,放开令狐冲的手。道:“的确是任我行的《吸星**》,你几时学的?”
令狐冲愣了愣,道:“我真的不认识什么任我行。”
杨莲亭皱眉道:“你和任盈盈来梅庄救出去的那个人就是任我行。”
令狐冲恍然道:“原来那个任前辈就是任我行,他已经被盈盈救出去了?”
杨莲亭冷哼一声,道:“任我行是日月神教前任教主,任盈盈就是他的女儿,也是日月神教的圣姑。任盈盈偷天换日,骗你来梅庄移花接木把任我行救了出去,你平时的机灵劲哪去了?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被一个小丫头骗得团团转而茫然不知。”
闻言,令狐冲一怔,张了张嘴,随即又低下了头,又羞又愧。
杨莲亭道:“《吸星**》损人利己,有伤天和,有极大的弊端,所吸取的内力越多隐患便越大。你绝不可妄用。”
令狐冲道:“任我行真的没教我什么《吸星**》。”
杨莲亭道:“那你的《吸星**》从何处学来?”
令狐冲一怔。随即转头看向床上,走过去掀开席子。露出了下方的一块铁板,铁板上竟还刻着字。
令狐冲道:“是了!原来是这功法!原来这害人的功法叫《吸星**》。”
闻言,众人不由齐齐一怔,看向那铁板。
只见其上面写着:“老夫生平快意恩仇,杀人如麻,囚居湖底。亦属应有之报。唯老夫任我行被困于此,一身通天彻地神功,不免与老夫枯骨同朽,后世小子,不知老夫之能。亦憾事也……”
然而,后面正式的功法却是已经被刮去了十几个字。
令狐冲道:“我怕别人也误学了这害人的功法,所以就刮掉了一些字。”
杨莲亭点头道:“这功法的确是害人的功法。不但损人利己,更是存有极大的隐患,修炼之人最后都会自食恶果。任我行当年若不是隐患发作也不会落得沦为阶下之囚的下场。”说着一顿,又正色道:“此地不宜久留,任我行怕是不久就会杀来,你们必须马上离开此地。”
闻言,黄钟公等人俱是脸色一变。
…………………………………………
待得众人走出地道,黄钟公几兄弟顿时赶回房收拾东西。
可四人各有所好。
黄钟公的各种琴具曲谱,丹青生的美酒字画,还有秃笔翁和黑白子的。
仿佛这些东西都他们自己的命都要珍贵。
杨莲亭一翻白眼,这是跑路,不是搬家。若是命都没有了,这些东西再珍贵再稀少又有个屁用。
好在,秦国和日月神教隐藏在杭州的势力也被调动了过来使唤,否则杨莲亭真想一把火把这些东西全烧了。
待得到岸边,杨莲亭道:“好了,你们先走,出海之后会有秦国的船队接应你们的。”
黄钟公惊疑道:“公子,难道你不跟我们一起离开?”
杨莲亭道:“我还要找任我行要三尸脑神丹的解药,”
闻言,黄钟公登时脸色一变。
杨莲亭又看向令狐冲道:“你修炼了《吸星**》,表面上伤势已愈,内力得以运用,但实际上却是隐患更深,比之之前更加难以治疗,药石外力再也无法奏效。不过,或许任我行已想出了办法,我会逼问除了的。我也已经派人去少林寺跟方证讨要《易筋经》来治疗你的伤势了。”
令狐冲苦笑道:“生死有命,若是我令狐冲注定逃不过此劫,师弟你也不必为了我而冒险。”
杨莲亭白了他一眼,道:“你要是想让师傅收回成命,重录你回师门,那在回到广东之前,你就最好给我安安分分的呆在船上,别再闹出什么乱子。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令狐冲道:“我明白。我也不敢了。”
杨莲亭道:“你明白最好!”说着一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想告诉他岳灵珊与林平之的婚事,但又不想再此刻节外生枝,便一摆手。道:“开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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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蹬蹬蹬……蹬蹬蹬……”
“就是这了!撞开门!!”
此刻,一队数千多人的官兵出现在了梅庄之外。
“轰隆!!”
官兵撞开了梅庄大门,破门而入。
“搜!!每个房间!每个角落都给我搜清楚,绝不能让逆贼逃脱!!”
数千人冲进了梅庄之中,砸门破窗撬墙,如蝗虫过境一般。一些官兵却是偷偷拿了一些值钱的东西藏在了身上。
唰唰唰!!
这时,四道身影来到了黄钟公的院子之中。
正是任我行、向问天、任盈盈,以及一个作道士打扮,仙风道骨的中年男人。超凡脱俗,颇有一点神仙潇洒。
任我行道:“就是这房间。”
那道人笑了笑,嘲讽道:“喔?关了任教主十余年的黑牢就在这房间之中吗?真是想不到啊!”
闻言,任我行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但却是硬生生忍了下来。
这道人名叫邵元节,乃是龙虎山上清宫达观院正一道士。
正一道,那可是传承有千年之久的显赫门派。
南张北孔,这是两个家族。中国两大传统文化的代表。
北孔,是孔子后人。曲阜孔家。
南张,便是江西龙虎山张道陵的后代,道家的直系。
千百年来,朝代更替,曾经许多显赫的皇族世家门阀都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唯独这两个家族完整的传承了下来,无论谁当皇帝。都或多或少封赏了这两个家族。
正一道,传承可是比少林寺还要久远。
只不过,正一道有历代皇家册封,历代都有门人子弟在朝为官,自视甚高。一向不屑与江湖草莽之士为伍,也从未以江湖门派自居。
龙虎山上清宫就在江西境内,邵元节此人在江西名声极大,亦有些本事。朱宸濠征召邵元节,他都敢拒不奉召,放浪形骸于江湖间。朱宸濠甚至都不敢因此跟正一道翻脸。
此时,邵元节之所以与任我行一道来此,原因还是在于杨莲亭。
朱宸濠知道任我行被杨莲亭打伤,被知道单靠任我行恐怕对付不了杨莲亭,而正好朱宸濠当日宴请了邵元节,要出言相求,求邵元节出手相助,帮助朝廷拿下杨莲亭。
正一道不排斥秦国,谁当皇帝他们都不在乎,但秦国有天地教作为国教,必然对其余宗教产生冲击,乃至是毁灭性的打击。
自认道教嫡系出身的邵元节很排斥一切外来宗教,是以才会应朱宸濠之请,与任我行等人一同来此。
邵元节不但排斥天地教,也不待见日月神教,对于任我行这个曾沦为阶下之囚的日月神教前教主亦是少不了冷嘲热讽。
任我行冷哼一声,心道:“若不是要留着你一同联手对付杨莲亭,老夫岂能容你?”随即便欲冲上前踢开房门。
这时,任盈盈阻止道:“爹!杨……杨莲亭应当已经早来一步了,小心有诈!”
闻言,任我行当即身形一窒,停了下来,有些惊疑不定。
邵元节哈哈大笑道:“没想到被关了十余年,任教主一身胆气都被磨之一空了。”一顿,又笑道:“既然任教主不敢进去,就让本座来吧!”说着登时身形一晃,朝着房门冲去,同时手中拂尘临空一拂,罡风一吹,砰的一声推开了房门。
随即便见邵元节身法如电一般,极快的闪身进了房中。
见此,任我行脸色阴沉,抬步上前。
“轰隆!!”
就在任我行往前走出一步之后,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瞬间响起,伴随着爆炸声,一股掺杂着高温的气浪迎面向着任我行三人袭来。
刷刷刷!!
任我行、任盈盈、向问天三人登时身法一展向后暴退。
三人神情骇然,看着原先的屋子在火光冲天之后,被夷为了平地,只剩下倒塌的房梁木柱在燃烧着。
而邵元节,如今还没派上用场,就已经被炸得粉身碎骨了。
任我行后怕的看了看任盈盈,倘若方才不是女儿出言提醒,此刻粉身碎骨的就是他了。
而在火光的照耀之下,任盈盈的脸色变得越加显得苍白,怔怔发呆,心中想起了杨莲亭说过了那句:“天地孤影任我行,世事苍茫成云烟。”
这一次,任我行就差一点就与这云烟一般灰飞烟灭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章 半道截杀
蹬蹬蹬蹬!!
听得爆炸声响,官兵顿时齐齐往这边冲了过来。
任我行环顾四周,心中充满了警惕。
因为这个陷阱很明显就是为他准备的。
黄钟公四人已不在梅庄,而令狐冲想必亦是被杨莲亭给救走了。
而这设下陷阱之人预料到他会杀回梅庄,在黄钟公房间卖下炸药,想对付的不正就是知道黑牢入口就在黄钟公房间的卧床之下的他们。
若非是自己的女儿出言提醒,以及那个自视甚高的牛鼻子做了替死鬼,此地恐怕就是他的葬身之地了。
任我行面色阴晴不定,见冲进院子中的人越来越来多,眉头一挑,眼中顿时闪过一丝警惕。这些官兵都是收到消息之后官府从附近临时抽调的,并非是朱宸濠的人马,他全都不认识,更谈不上半点信任。
任我行道:“我等来迟一步了,事已不可为,我们走!”
任我行怕了,因此心生退意。
在杨莲亭手下一败涂地之后,任我行便怕了!
因为杨莲亭的武功高得骇人,结下如此对头,由不得他不怕。
逃出生天,恢复自由之身的任我行最想做的自然是报仇,夺回教主之位。
只不过为了争取时间恢复功力,才会偷天换日让令狐冲替代自己继续关在黑牢之中。
然而,东方不败已掌控了黑木崖十余年,身为前任教主的任我行自然明白单凭一己之力是难以夺回教主宝座的。所以逃出梅庄之后,任我行躲进了江西,想让朱宸濠相助,并收复他的旧部和一些高手为助力。
是以在那日见识到杨莲亭的武功之后,任我行才会千方百计的想要拉拢杨莲亭。
不曾想。杨莲亭油水不进,而且还不忘旧仇,对他心存敌意。武功如此之高得仇人,任我行自然是想处之而后快。
只可惜,千算万算,任我行还是低估了杨莲亭。骤然出手偷袭之下依旧还是一败涂地。
而在知道杨莲亭如今的身份和地位之后,任我行更是恐惧和后悔。
任我行怎么也没想到,当年他连杀都不屑杀的一个小小华山派弟子,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一国之君,压得大明朝廷都喘不过气,一个念头就可决定天下命运的大秦天帝。
他竟然惹下了这样一个武功绝顶,权势滔天的仇家?
任我行很后悔,后悔自己当年竟然没将此子扼杀,放任他成长。
而任我行也很明白。不说他现在势单力薄,就算他夺回教主之位,面对这样一个如此恐怖的对手,他恐怕也无一丝胜算。
在想清楚自己即将面临的处境之后,任我行便豁了出去,通报了朱宸濠,联合官兵,不眠不休的赶到梅庄。想趁杨莲亭落单的大好时机除去这个心腹大患。否则,等杨莲亭安然脱身回到广东。他便再无击杀他的机会。
如今来迟一步,不但没能截杀到杨莲亭,自己却差点粉身碎骨。
然而,不到最后一刻,任我行绝不会轻易认输。
他还有机会!
只要夺回教主之位,联合朱宸濠。甚至是朝廷,一同对付杨莲亭,也并非毫无胜算。
任我行深怕此地还有其他埋伏,不敢多留,带着向问天和任盈盈离开了梅庄。也没走管路大道。而是专挑山路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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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我行三人离开梅庄不久,夜幕便已降临。
三人从江西赶路来此,一路风尘,身心疲惫,任我行便让向问天在湖边打了点水,吃了些干粮,稍作歇息。
忽然,传了一句:“任教主可吃饱了?吃饱了就该上路了!”
刷!!
闻言,任我行寒毛一炸,猛然站起身来。
向问天立时抽出了兵器。而任盈盈则是一怔,脸色一白。
这声音,是杨莲亭!!
蹬蹬蹬!!
一道身影缓缓的从黑暗中走出。
任我行运起功力,双眼顿放精芒,死死的盯着那道身影。
待得看起杨莲亭此刻的装扮和容貌,任我行顿时一怔,眼露骇然。
此刻,杨莲亭竟然是一身将军打扮,而那容貌,任我行今日甚至还在梅庄之中见过。
他没离开杭州。
不但没离开,更是改头换面,胆大包天的隐藏在官兵之中,跟着他们冲进了梅庄。
他是如何做到的?他为何敢如此?
任我行不由心中一寒!
他想杀杨莲亭,而杨莲亭如此做,很明显,是狠了心要杀他。
杨莲亭诡异的笑了笑,撕下易容伪装。
很不巧,秦国的消息灵通得很,朱宸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杨莲亭冒充的这位军官,也是秦国的卧底。
杨莲亭瞥了任盈盈一眼,便对任我行笑道:“任我行,你应当引以为豪的不是你武功有多么高,也不是你曾做过一教之主。而是你有这样一个冰雪聪明的好女儿。否则,今日你就像邵元节一样‘嘭…’的一声,灰飞烟灭了。”
“走!!”
杨莲亭话音一落,任我行便立时喝道一声,身形一晃,猛然一跃,竟然连与杨莲亭交手的勇气也没有便欲夺路而逃。
然而,他快,杨莲亭更快。
“咻!!”
一柄飞刀从杨莲亭手中脱手射出,如闪电一般向着任我行身后飞去。
任我行内力深厚,耳力自是不凡。杨莲亭的飞刀他领教过两次,这飞刀的破空声他早已铭记在脑海。任我行陡然运气,再次临空一翻,避过了飞刀。
“噗!!”
忽然,任我行喷出了一口鲜血,扑倒在了地上。
任盈盈和向问天又惊又骇。
这一切只在电光石火之间,她们二人只看到杨莲亭足下一动。便展现出了快到难以置信的速度,刷的一声,刮起一阵罡风,留下一道残影在原地。直到任我行口吐鲜血,之后二人才看到杨莲亭已在了任我行身后,而原地那道残影甚至还未消散。
这样的速度。已经超过了常人所能达到的极限。
自回中原之后,杨莲亭第一次展示出他最快的身法。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单凭这样的速度,足以秒杀任何速度在他之下的武者。
当然,杨莲亭还想从任我行身上拿到三尸脑神丹的解药,却还是对任我行手下留情了。
不曾想,杨莲亭还未开口,便见任我行惊恐喊道:“杨莲亭。你弟媳服了老夫的三尸脑神丹,你若杀了老夫,她也休想活过这个端阳节。”
唰!!
杨莲亭剑尖抵到任我行咽喉处,面无表情道:“解药!”
任我行道:“老夫并未带在身上,除非你放了老夫……”
闻言,杨莲亭讲剑向前一送,刺破了任我行咽喉的皮肤,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三尸脑神丹所谓的解药只是暂时压制尸虫的药物。我要的是真正的根除尸虫的配方。”
任我行顿时脸色一变。没想到杨莲亭对日月神教教主才懂得炼制的秘药也知道。
任我行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更应该清楚。天下只有老夫一人才知道那配方。”
杨莲亭道:“若非如此,你此刻已是一具死尸。”
向问天见任我行被杨莲亭一招击败,此刻却是不敢妄动,深怕他一剑杀了任我行。
任盈盈冲上前,道:“杨大哥,手下留情……”
杨莲亭瞥了她一眼。道:“盈盈,你救父心切,我能理解。你的身份注定了有些事你也是身不由己,我也能理解。我念你年幼,子衿也很喜欢你。所以我才会对你再三留情。”一顿,又冷冷道:“但现在你凭什么让我放过你爹?你们来梅庄,不就是想趁机设伏杀我?”
闻言,任盈盈脸色登时变得惨白。
不错!
她的父亲来此,的确是不怀好意,想要趁机围杀杨莲亭。
杀人者,人恒杀之!
是她的父亲心怀不轨在先,她凭什么让杨莲亭放过她的父亲?
任盈盈道:“盈盈……盈盈从不想……也不敢与杨大哥为敌。此次来梅庄,我……我……”
她之前的确是劝过任我行,不要来梅庄。可任我行却是不肯听她之言。
杨莲亭道:“你爹想杀我,这就是事实。”
闻言,任盈盈一颤,惨然的看向任我行。
杨莲亭看着任我行,冷冷道:“任我行,只要你说出青霞所中的三尸脑神丹配方,念在你当年曾对我手下留情,我只废你武功,留你一命颐养天年。”
不想,任我行哈哈一笑,森然道:“老夫纵横一生,什么凶险没遇过。十余年的不见天日的囚牢生活老夫都挨了过去,岂会受你威胁?废老夫武功?哈哈……”
杨莲亭道:“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任我行喝道:“有!!老夫还有的选!老夫若死,你弟媳也得给老夫陪葬!”
人为刀俎!生死操控在杨莲亭手中,反倒激起了任我行的傲气和狠劲。
而任我行也在赌,赌杨莲亭不敢杀他。
既然杨莲亭堂堂天帝,为了令狐冲都能孤身犯险,如此重情重义,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媳毒发身亡。
杨莲亭道:“平一指现在在广东,臣服了我。”
闻言,任我行瞳孔一缩,随机又冷笑道:“三尸脑神丹乃我日月神剑历代教主不传之秘,炼制配方复杂多变,又万千变化,稍有半点错漏,不仅解毒不成,反而会立时毙命。平一指医术虽高,也决计无法配出解药。”
杨莲亭嘴角一勾,道:“东方不败是我的妻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