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无稽之言
嵩山,少林寺。
方生迈入大雄殿中,对着方证手执佛礼,道:“方丈师兄,据本派外门弟子得到的最新消息,杨莲亭等人出海之后,朝廷海师船队未能追上,搜寻多日未果,失去了杨莲亭的踪迹。”
方证口呼佛号,道:“阿弥陀佛,没想到此子竟然如此了得,以区区两百余人抵达朝廷二十万大军,杀了无为老祖罗清之后,还击退了左冷禅,还打造出速度飞快的铁质战船。老衲一直以为已经很高估他了,却没想到还是小看他了。”
方生问道:“师兄何已笃定那黑衣人便是左冷禅?”
方证回道:“师弟以为,在洛阳,乃至河南境内,除了本派之外,还有谁能察觉到那队商船不寻常?”
方生道:“嵩山派能。但魔教教众遍布天下,自然也能。还有洛阳金刀门,王家在洛阳经营多年,耳目也不少,船队驶入洛河之时被王家中人所察觉也非是不可能。”
方证道:“魔教虽与华山派是死敌,有足够的理由和动机,但近来魔教与无为教双方不合,互有厮杀,不可能合作。且若是魔教中人所为,何至于怕人知晓,又怎需蒙面?洛阳王家虽有这个能耐,但王元霸却没这个胆量,你那夜也在暗中亲眼见到那黑衣人的武功,若是王家有此等高手,五年前又怎至于忍下杨莲亭废了他爱子的恶气?”
方生点头道:“不错,王家是没有这样的高手,也请不来这样的高手。”
方证道:“所以,这黑衣人除了左冷禅还能有谁?嵩山派有能耐察觉到那队商船的异样,也有理由这样做。杨莲亭此子也实在了得,短短几年便令华山派名声大振。实力暴涨。此子与当年的风清扬一样,天资超卓,甚至比之风清扬更甚,更为可怕的是他才十八岁。当年风清扬就力压各派群雄,独领风骚。若是任由杨莲亭成长,江湖格局将因他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大动荡。无为老祖怎么死的师弟你也看见了。凭着那威力巨大的火器连二十万大军都死伤惨重,华山派有杨莲亭在,莫说区区江湖,恐怕就连天下都将被他所搅动。而华山派崛起,嵩山派则是首当其冲。左冷禅辛辛苦苦才当上五岳盟主,他又岂肯甘心?”
方生点了点头,道:“师兄所言甚是。”
方证道:“不但黑衣人是左冷禅,恐怕向无为老祖通风报信的也是他,无为教教众虽多有漕运水手。但有我少林在,无为教不可能在河南发展出势力,若无人通风报信,暗中相助,无为老祖又岂能知晓,带着二十多名教徒瞒过本派的耳目潜入河南。”
方生道:“却是如此,而且华山派广派信件,邀武林同道共同声讨无为教。左冷禅既然决意压制华山,暗中联合无为教也在情理之中。”
方证道:“无为教乃左道邪派。是我佛门死敌,但与杨莲亭相比,危害反而小得多,华山派的崛起必将打破江湖格局,这是很多人都不愿看到的,所以左冷禅不惜冒险与无为教同流合污。而本派虽得知此事,却依然作壁上观,亦是因为如此。更何况当今皇帝铁了心要除去杨莲亭,谁若助他,必将会受到朝廷的镇压。如今杨莲亭虽逃过了朝廷的追捕。但华山派以及衡山派恐怕难逃朝廷大军的清洗。”
方生皱了皱眉,道:“与一国之力相比,华山、衡山两派如挡车之螳臂,断然无法抗衡,但如此一来,对江湖武林影响甚大。杨莲亭已脱离了华山派,皇帝当真会如此?”
方证道:“华山派与衡山派本不足以威胁到朝廷,倘若杨莲亭一死,皇帝自然不会挑起战端令江湖陷入动荡。但杨莲亭如今逃了,皇帝必将寝食难安,为保江山安定,以防万一,他定会先下手为强,除去一切潜在威胁。”
方生叹息一声,道:“阿弥陀佛!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杨莲亭近年做了如此多的善事,救数百万黎民于水火,令大明朝衣食丰盛,就连朱家皇庄之中所种的稻谷也是杨莲亭所奉上的,却依旧免不了受皇帝猜忌。可悲!可叹!可惜!”
方证道:“古往今来,功高震主者能有几人得善终?杨莲亭错就错在锋芒毕露。他救了数百万黎民,却救不了他的亲友,而如今又有谁来救他?乱世出英雄,是因为百姓需要英雄,但如今已有明君在位,治世中兴,乱世已变盛世,随时可能变成枭雄的英雄便显得多余,皇家需要的英雄有供奉在庙宇中的死人已经足够了。况且,当今皇帝不仅仅猜忌,而是恐惧杨莲亭,师弟可知上一次皇帝召见老衲和冲虚道长之时,我等二人得知了何事?”
方生疑惑道:“何事?”
方证道:“皇帝召集了钦天监和当世几位相术大师,共同批了杨莲亭的命理及国运。几人所批卦象大同小异,杨莲亭命犯凶煞,充满动荡和变化,一生漂泊,大起大落。”
方生道:“这…这是否太过荒唐,相术之言岂可轻信!”
方证道:“几个大师之中有神相李国用的孙子,柳庄先生的儿子,僧如兰的传人,还有刘基后人。”
闻言,方生顿时默然,这些人的先祖皆是一代相学大师,铁口直断,深受皇家宠幸,福泽子孙后代,世代沐浴皇恩,配享高官厚禄。更别说当今皇帝还是个崇信佛道,迷信命理之人。
方证继续道:“众人皆认为杨莲亭的命星是‘罗睺’,罗睺星与计都星主凶煞,乃是双生的星宿。这一点,因为有与杨莲亭相貌一般无二的令狐冲作为佐证,则令皇帝对此深信不疑。“
方生问道:“就算杨莲亭与令狐冲命星乃罗喉和计都,哪有如何?命犯凶煞的是他二人,连累的也只不过是他二人自己的亲友。”
方证道:“《修罗与阿修罗》中的有一段记载:在诸天饮甘露时,有个名叫罗喉的阿修罗变成诸天形貌混进去偷喝,结果被日天子与月天子发觉。急忙向毗湿奴报知,毗湿奴立刻射出法轮,罗喉不死药只吞到喉咙,头就被割了下来,不过身体虽然死了,头因为有吃到甘露而得永生。大叫一声,飞到空中。因为告密的是日天子和月天子,所以罗喉的头为了报复,随时追着日月,一追到就把日月吞食,而这便为日月蚀的由来。”
方生一愣,喃喃道:“日月?”
方证点头道:“日月为明,吞食日月,岂不代表窥视国之重器?是以皇帝才会恐惧。害怕杨莲亭成为只剩一个头也未死,吞食日月的罗喉,才决心除去此子。召冲虚道长与我进宫,便是将此事告知,意在要少林武当两派稳住可能因此带来的武林动乱。”
而后,方证又叹息一声,道:“可惜,听说当年这个杨莲亭本是要拜入我少林。却被岳不群半道遇上才拜入华山派。若有我少林庇佑,杨莲亭何止如此!岳不群也是糊涂至极。如此天才弟子不庇佑他成才,竟然让他去当救世主普度众生!真当杨莲亭是圣人转世么?但也幸好如此,否则,现今遭逢大难的恐怕就是我少林了!岳不群竟收了两个煞星为弟子,也算是他命中注定有此劫数。阿弥陀佛!杨莲亭再天才也不过区区一介凡人,又怎能如神话传说中的罗喉一样活出三世。一次又一次从地狱之中挣脱而出?无稽之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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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九位大夫皆是当世名医,精通医术,各有所长。但是,合九人之力却依旧不能想出治疗杨莲亭的办法。
杨莲亭并不怕死,但他现在还不想死。不能死,因为他还有血海深仇没能报,还没还请他所欠下的罪孽,他还有很多事没能安排妥当。
他若一死,敬仰他,追随他的弟兄必将失去领导者,依靠他个人威望和手段建立的西岳商会也将分崩离析,到那时,身边的亲人谁来守护?
哪怕再多给他一年半载也好,最起码让他有时间去留下守护亲人的力量。
然而,不论是杨莲亭自己,还是九大名医,都没能想出治疗或续命的办法,因为他此刻的身体状态极为虚弱,伤势错综复杂,如乱麻一样盘根纠错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成为了一个解不开的难题。
此时,见九位大夫也无能为力,杨莲亭亦是不由心中一沉,正欲挥手屏退九人,却忽然听得一人喊道:“老师,我想到办法了。”
闻言,众人齐齐向着门外看去,只见一位相貌清秀,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快步跑了进来。
男子神情兴奋,一脸惊喜的走到杨莲亭身前,躬身道:“老师,学生想到治疗你办法了。”
陆青青顿时愣了愣,目光有些疑惑,她没想到杨莲亭竟然收了一个年龄比自己还要大上几岁的学生。
这时,九位大夫中的一个中年男人上前拉了拉年轻男子,呵斥道:“言闻,你在这胡说什么,公子的病连我们九人都想不出办法,你一个未出师的孩子瞎说什么。”
年轻男子当即激动道:“爹,我真的想出来了。”
中年男人顿时心中一急,他的这个儿子天资聪颖,尤其对医术一道颇有见地,但杨莲亭的伤势严重,稍有不慎便可能气绝身亡,若是把杨莲亭医死了,他父子两个说不得就要给他陪葬。
闻言,杨莲亭顿时开口道:“李大夫,你就先让文郁说一说他想出的办法。”
此刻,虽听得年轻男子想到办法医治自己,但杨莲亭却是无悲无喜,一脸的淡然。
死不能令他畏惧,生亦不能再令他欢喜。
这个年轻男子姓李,名言闻,字文郁。
李家世代业医,其父本是‘铃医’,亦称‘走乡医’,说白了便是游走江湖,以摇铃招徕病家的民间医生。
铃医奔走乡间,栖宿寺庙。医治民众疴疾。始终恪守着“扬仁义之德,怀济世之志”之教诲,妙术施治,求取薄利,屡化沉疴恶疾,深受百姓信赖。
但在当今之世。民间医生地位很低。李家常受官绅的欺侮。杨莲亭曾帮助过李家,后来在杨莲亭刊印《药典》之后,在杏林之中引起极大反响,李言闻父子也因此慕名而来,最后加入了西岳商会。
李言闻之所以称呼杨莲亭为‘老师’,是因为杨莲亭曾教导、传授过他医学知识,李言闻秉持着‘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和‘一日为师终生为师’的想法,便一直保留对杨莲亭的这个称呼。
当然。杨莲亭之所以会特意教导李言闻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因为大名鼎鼎的李时珍就是李言闻的儿子,只不过现在李时珍还未出生罢了,他所剽窃刊印的《药典》可是包括了李时珍所著作的《本草纲目》。
李言闻对杨莲亭及在场众医师拱了拱手,便言道:“如今老师因为身患重伤,经脉有六脉断裂,四处移位,加之内力枯竭。丹田萎缩,阴阳二气失衡颠倒。导致周身气血不畅,五脏六腑迅速衰竭。体内又有三道异种真气,暴虐四撞,牵动内伤…”
三道真气,二道是东方不败所输入,剩下一道则是黄钟公的。输入真气进他体内,是为了保他性命,不得已而为之。若非杨莲亭如今丹田萎缩,他还可运转紫霞神功,调动阴阳二气慢慢将这三道真气炼化。但如今他亦是与废人无异。无法再修习或运使任何功法,否则必将立时暴毙。
一老者插口打断道:“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这种种病症,单一的任何一种都是非常棘手的,无论是修复经脉还是激活丹田,都非易事,阴阳二气失衡及体内的异种真气如今更是无法化解。而公子的伤势严重且错综复杂,寻常法子根本无法作效,且还须保证公子此时的身体状况能承受得住。”
李言闻点了点头,又道:“不错,从古至今,从未有一人的伤势像老师这般,我翻遍了前人医书,也依旧没能找到治疗老师的办法或是灵丹妙药。”
老者不由怒目而视,喝道:“那你还在此瞎说什么?”
李言闻淡然一笑,道:“医书上没找到,但我却在佛经上找到了。”
老者不置可否,一瞥嘴,不屑道:“佛经?贤侄,你不会是在说笑吧?”
李言闻看了看杨莲亭,道:“我在佛经之上看到,一种遍身隐隐发出金光,头顶上生有肉角,行走如风,极难捕捉,其名为菩斯曲蛇的一种异兽。其胆为深紫色,服食后即时精神爽利,内力、气力均是大增,周身经脉更可畅通无阻。”
老者冷哼一声,道:“异兽?这不过是佛家的神话传说而已,当不得真。”
李言闻当即摆手道:“不!菩斯曲蛇确实存在,我专门寻找了一些天竺流传过来的典籍,确有实实在在的记载。而且有人在中原见过并服用菩斯曲蛇的蛇胆,记载于商会中收集的一卷曾在南宋末年来到中原的天竺神医留下的手书。其上更是明确记载菩斯曲蛇不但能增强气力,更是有修复经脉之效。”说着看了看杨莲亭,继续道:“若是公子服用菩斯曲蛇蛇胆,再有人以同宗同源的真气疏导,滋润经脉。便可修复经脉的同时增加内力,唤醒丹田,令其生机再现。”
老者皱眉道:“这也不过是修复了经脉,唤醒了丹田。阴阳失衡及异种真气又何解?”
李言闻道:“阴阳失衡那便需找一名内功通玄,能颠倒乾坤,转换阴阳二气的高手为老师治疗。”
老者道:“同宗同源之人还可找公子的师傅或同门,但这内功同玄,能转换阴阳的高手又要去哪里找?”
这好比谁都知道饿了要吃饭,因为不吃饭就要饿死,但问题是根本没饭可吃。
“这…” 李言闻顿时哑口,他只懂医术,所说的方法也是他通过辩证而得出的可行之法。他自身虽亦有修炼道家养生心法,却也对转换阴阳二气无能为力,而在场的众人之中也无人能做到。
这时,杨莲亭插口道:“或许我知道哪找。”
闻言,众人一怔,齐齐看向杨莲亭。
李言闻激动道:“老师,去哪找此等高手?”
杨莲亭道:“高手我不知道去哪找,但秘籍我却有一本,若是学有所成,便可颠倒一刚一柔,一阴一阳的乾坤二气。”
此刻,杨莲亭听到李言闻提及颠倒乾坤,转换阴阳的话时,终于想起了朱佑樘送给自己的那一本《乾坤大挪移》。顿时心道:“莫非这一饮一啄当真冥冥中自有注定?到底上天为何要如此玩弄于我?”
李言闻喜道:“那老师便找一人来修炼这秘籍即可。”
杨莲亭不由苦笑道:“悟性高者,七年方可练成第一层。”
“七年!!”
闻言,刚刚兴起希望的众人如被当头浇了一桶冷水。
七年,杨莲亭的尸骨恐怕都化成灰了。若是还有七年可活,杨莲亭也无须让他们想方设法为他续命了。
忽然,李言闻的父亲皱眉道:“或许,我们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李言闻一怔,急忙问道:“爹,还有什么办法?你快说。”
李父抬头看向杨莲亭,道:“公子,你跟我们九人曾讲解过你的那套借鉴动物冬眠而悟出的秘法,我们也为了从中研究长生之道,而在一起讨论了更进一层的‘身死神活,停滞身体精气,独留脑府元神’的‘活死人’理论。若以此法,或能延续时日,只不过…”
只不过,这所谓的‘活死人’理论,仅仅是一套理论,从未得到过实践,杨莲亭也从来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试验。而这理论中的心肺死亡、脑死亡、植物人等医学知识还是杨莲亭在《药典》所提到的。其中还有杨莲亭所述说将生物速冻,再将其解冻复活的假设理论。
这‘活死人’理论自然还没疯狂到让杨莲亭真的尝试去死的地步,只不过也差不多了,因为这个理论是在他的‘冬蛰’秘法之上建立的假设,所谓的‘身死神活’便是让他进入冬蛰状态之后极度的放慢身体的生成代谢,只保器官不衰而与死人无异,趋近于无消耗,单单保留脑部运作。
若是尝试失败,器官一旦衰竭,抢救不及时,哪怕元神未灭,也永远醒不过来,最终亦是难逃一死。
杨莲亭闭上眼,深思许久,而后睁开眼,道:“诸位暂且留下,我们集广思异,一同探讨完善。”
李父又为难道:“可是,公子,这一切仅仅是我们的假设,从未实践过。我怕…”
杨莲亭道:“我还有其它选择么?试了或许会死,但不试我必死。既然别无选择,我也只能放手一搏,逆天改命,夺取造化了。”
李父忧心道:“即使成功,也有可能留下后遗症,公子你说过,过度的长眠可能会引发种种后遗症。”
杨莲亭反问道:“还有什么后遗症能比死更可怕么?”(未完待续。。)
ps: 我先写的后半段的,也是早早构思好的大纲就决定的了。
今天很巧合的看了霹雳布袋戏‘武君罗喉’的资料,又看了看紫薇命数中罗睺计都的资料,一看竟然发现和我写的剧情很吻合,才微微修改,又加进了方生方证的对话。
不会写成玄幻文的。
只是加入小小的希腊神话与北欧神话中关于悲剧英雄、诅咒宿命的基调。
第一百六十六章 修炼人选
菩斯曲蛇能否找到?身死神活又是否能做到?杨莲亭不知道,但哪怕希望渺茫,他也唯有一试,因为他别无选择。
其实,杨莲亭知道当世有一人能颠倒乾坤,转换yīn阳二气。
东方不败所学内功是独孤求败集众多武学融合而创制,能颠倒一刚一柔,一yīn一阳乾坤二气的《乾坤大挪移》也在其中,也是因此之故,诡异妖邪的《葵花宝典》才能被融入其功法之内。
他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再与她相见,但不是现在,更不是这个方式,这个理由,他是不会为了活命而去找她相助。
是他伤害了她,是他欠了她。
他不会对她做出这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事。
如今,与他保持距离才是最安全的。既然她离开了,他也不想再去连累她。
他欠她的,他会还,但他还有很多必须完成的事未完成。
更何况,他能否活命,都是未知之数。
杨莲亭抬起头看向门外,道:“莫大先生,既然来了,便进来吧。”
闻言,众人齐齐朝门外看去。
只见一道身影从门后走出,正是莫大。
莫大走了进来,来到杨莲亭面前,道:“有什么需要得到莫大帮忙的,杨贤侄尽管开口。”
李言闻进入这里不久,莫大便已经来到了门外,是以杨莲亭如今的病情,他都已经听到了。
杨莲亭道:“莫大先生的心意,小侄心领了。莫大先生只需照顾好小七,便已经是帮了我最大的忙。其余琐事,小侄自有主意。此事,还请莫大先生暂时不要告诉小七。”
莫大叹息一声。未再多说。该听到的,他都听到了,对于杨莲亭的伤势,他也无能为力,无法为他帮上什么忙。
随后,众人一同出谋划策,集广思异,激烈的讨论着治疗杨莲亭方法。
杨莲亭问道:“如今去哪里能找到菩斯曲蛇?”
李言闻道:“天竺和中原都出现过菩斯曲蛇的踪迹,所以我们必须双管齐下。派出人手一同搜寻。而同宗同源的真气使用者,则是岳掌门最合适…”
杨莲亭一摆手,打断道:“如今我已无法回华山,也不能让师傅离开华山。”
如今朝廷已下旨昭告天下,定下了他‘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贪得无厌,残暴嗜杀,谋逆造反’之罪,列出了种种罪状,天下百姓皆是因此而哗然。
而华山附近的城镇和代州这个两个与他息息相关的地方,朝廷的大军正虎视眈眈。随时准备镇压将有的叛乱。凡是为杨莲亭鸣不平者,都遭到了无情的血洗。
如今,杨莲亭根无法回华山,而岳不群现在也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他前脚一下山,下一刻华山派便可能被朝廷大军夷为平地。
杨莲亭了解岳不群,华山派百年基业是岳不群的命根子,若是就此灭亡。比杀了岳不群还令他难受。而杨莲亭也不想拖累华山派,否则他脱离师门就没有意义了。
李言闻皱眉道:“那只能找老师的师兄弟代替了。”
杨莲亭摇头道:“我修炼的是《紫霞神功》。除了我和我师傅,华山派无其他人会。”
李言闻顿时为难道:“哪该如何是好?当务之急,必须找一人修炼与老师同宗同源的《紫霞神功》,再找一人修炼《乾坤大挪移》,最好就是找一人同修这两门武学,这样对治疗老师的伤势成功率才更高,但《乾坤大挪移》必须是悟xìng奇高之人来修炼才可能练成。”
忽然,陆青青开口道:“我来修炼。”
闻言,众人齐齐看向陆青青,随即九位大夫与李言闻俱是摇了摇头。
陆青青眉头一挑,不满道:“怎么?难道你们怀疑小姐的悟xìng?”
九人连忙道:“不敢!只是…”
只是陆青青太小了,如此一件关乎杨莲亭生死的大事托付给一个小孩子,太过冒险,甚至是不靠谱。
陆青青道:“只是什么?连无为老祖都被我杀了,区区《乾坤大挪移》算什么?”说着又看了看杨莲亭,道:“姐夫,你说,以我的悟xìng难道还修炼不了《乾坤大挪移》?”
杨莲亭微微一笑,拍着她的头,道:“青青悟xìng当然很高。”顿了顿,又道:“比我还高。”
他说的是实话,陆青青的悟xìng确实比他还高,若非他活了两世,又拥有海量的知识和比常人宽阔的脑域,甚至无法和陆青青相比较。最起码,他像她这般大之时,还在跟小伙伴一起玩弹珠。
闻言,连rì来愁容未散的陆青青不由开心的笑了笑,道:“那就由我来修炼。”
杨莲亭稍稍一想,便点了点头,道:“你若想修炼便随你。”
就算陆青青不说,他也会将他所会武学都留下她,好让她rì后有自保之力。
然而,《紫霞神功》非华山派掌门不得修炼,他得岳不群厚爱,才破例准许修炼。但如今杨莲亭除非是坐以待毙,否则他别无选择。
杨莲亭心道:“事急从权,我若大难不死,必回华山向师傅负荆请罪。”
事实上,杨莲亭贡献给华山的武学典籍和心得,远比岳不群教给他的却是多得多。
杨莲亭又道:“《紫霞神功》和《乾坤大挪移》就由青青来修炼,至于《乾坤大挪移》,也可以发给会中所有弟兄修炼,能不能练成,就看个人造化了。”
杨莲亭修炼过《紫霞神功》,心知以陆青青的天赋,若肯专心修炼,并无任何难题。至于《乾坤大挪移》,连他自己都未曾有时间去修炼,是以便并不敢断言谁人能练成,武学修炼,很多时候,也是看个人机缘的。
接着,众人便可是探讨‘身死神活’这一理论该如何化为实践。
“藏神之府乃上丹田,若要‘神活’是否可借鉴道家丹派炼神还虚之法?其大意为:集灵为神,合神入道,以还上丹,而后超脱。”
“补脑炼顶,以下还上。既济浇灌,以上还中。烧丹进火,以中还下。炼质焚身,以下还中。五行颠倒,三田返复。互相交换。”
“这是修炼金液、玉液还丹功夫,使上、中、下三田相交媾,yīn与阳往复而还丹,以至于养神以合道。若是公子经脉修复,丹田唤醒之后或可一试……”
然而,杨莲亭知道,再怎么讨论,这种置诸死地而后生的医学理论,终究只是理论。无论是五百年前,还是五百年后,都没有任何人敢保证此法可行。即便华佗再世,扁鹊重生,也无法给他答案。
众人争论了大半天,终究也没能商量出一个妥善的法子来。
杨莲亭摆了摆手,道:“好了,今天就先到这了,各位先回去歇息,明天再继续。”
杨莲亭明白,莫说一rì光景,就算是给足一年时间,也无法真正的给出一个安全妥善的方法来,而他却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说完,杨莲亭便拿过一小盒子,拿出一玻璃制的注shè器,给自己注shè。
李言闻皱了皱眉,劝道:“老师,这麻黄虽可缓解你的病情,但毒xìng过大,利大于弊,不可长期滥用啊!”
杨莲亭抬起头,淡然道:“这药还是我教你提炼的,你认为我会不知道这药的危害xìng么?”说完,杨莲亭又摇头一叹息,看着注shè器喃喃道:“没想到,我会有一天要靠毒榀来维持生命。”
而后,杨莲亭又对莫大说道:“莫大先生,我已经安排了船只,你现在便带小七离开琼州。”
莫大问道:“杨贤侄你们又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杨莲亭道:“顾长风已经带着杨家老小赶来,等他们到了,我们便会离开。”
第一百六十七章 远走海外
随后,杨莲亭再次去看望了落尘。
在陆清与真小七等人受到袭击之时,是落尘拼死保护,最终才会被斩断一臂。对一个剑客来说,失去了使剑的那一条手臂,无异于等同一个废人。
落入锦衣卫手里之后,受伤的落尘甚至还受到了严刑拷打,以致于他如今身子还十分虚弱。
杨莲亭下意识的看了看落尘空荡荡的右边衣袖,随即道:“我已经安排了船只准备送小七和莫大先生回中原,你顺道跟他们回去,到时有人会护送你回黑木崖的。”
落尘问道:“送她们回中原?那公子你呢?教主和雪千寻又到哪去了?她们不跟你走么?”
杨莲亭道:“我已经决定带着其他人暂避海外。”一顿,又叹道:“小白和雪千寻走了,你也回去吧!不必再跟着我亡命天涯。”
落尘眉头一皱,深深的看着杨莲亭一眼,道:“走了?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么?”
杨莲亭微微一点头,道:“所以你也走吧,回黑木崖做回你自己,不要再为别人卖命了。”
落尘愣了楞,良久,摇了摇头,道:“我武功以废,再无法为主人效力了。”说着又看了看自己的空荡荡的衣袖,道:“我的右臂虽断了,但我的枷锁也挣脱了。从今以后,我就是我,要为了自己而活,不再是任何人的奴仆。”说着看向杨莲亭,道:“所以,我不想再回黑木崖了。”
杨莲亭问道:“你想去哪?”
落尘微微笑了笑,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将笑容展现在脸上了,此刻却笑得十分自然。
他本就是一个英俊的男子,即便是眉眼间的那道长长的刀疤依旧没影响到这一点。只不过他一直以来都是面无表情,不言苟笑,令人望而生畏。但这一笑,却令他像一个阳光大男孩一般。
落尘笑道:“你不是说过,我们是朋友么?如果你不嫌弃我是个废人,就带上我一起走。”
杨莲亭摇头道:“跟着我。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落尘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聪明人。”
杨莲亭问道:“你决定了?”
落尘点了点头,反问道:“什么时候走?”
杨莲亭道:“等顾长风回来,就可以离开了。”
不一会儿,杨莲亭便离开,去安排真小七等人离开的事宜。
落尘站起身,走到桌子边欲要倒杯水,却看到桌上放着一本册子,落尘拿起一看,其上写着两个字:“左道。”落尘一怔。翻开一看,才看出这是一门专修左手的剑法。
武林中使左手剑法的很少,使左手剑而出名者更是少之又少,杨莲亭的左手剑法或许比右手剑快,却绝对不弱,只不过见过他使左手剑的人极少。
落尘拿着剑法秘籍坐了下来,细细翻看。
使惯了右手的人,想练左手难度不小。且成就有限,是以除非是天生的左撇子。否则江湖之中少有人会去修炼左手剑法,贪多嚼不烂,又吃力不讨好。
但落尘如今只剩下左手,他若想继续习武,别无他法。
※※※※※※※※※※※※※※※※※※※※※※※※※※※※※※※※※
“小七,保重!好好照顾自己和这个孩子。”
夜深人静之际。杨莲亭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袍,半张面容隐藏在帽子之下。而站在他身前的则是被他以药物加上易容术‘改头换面’了的真小七和莫大。
真小七泣声道:“头儿,你还会回来的,对吧?”
杨莲亭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只要我不死。我一定会回来。”说着又从身上掏出一红一白两个锦囊,递到真小七面前,道:“红色的给你,当你觉得需要它的时候,就打开看看。”
真小七问道:“白色的呢?”一顿,便继续道:“是给小白的么?”
杨莲亭点了点头,道:“若是你见到她,便帮我交给她。”说完抬头看了看四周,便又道:“时辰差不多了,你们上船吧!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妥当,到时会有商船接应你们。”接着对莫大一躬身,道:“莫大先生,保重!一切拜托你了,请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们。”
莫大道:“杨贤侄保重,莫大相信你定会逢凶化吉。”
真小七上前抱住杨莲亭,哭道:“头儿,你一定要回来。”
杨莲亭轻轻拍了拍她背心,道:“会的,我会的。”
真小七又俯下身,搂着陆青青,道:“青青,对不起,小七姐不能陪在你身边。”
陆青青道:“小七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到时我会带很多礼物给我的小侄儿的。”
真小七苦涩的微微一笑,对杨莲亭点了点头,道:“头儿,你保重!”
杨莲亭与陆青青安静的看着真小七与莫大上船离开,待得船只逐渐远去,杨莲亭喃喃道:“小七,再见了,只要我不死,我一定会回来。”
陆青青拉着杨莲亭的手,坚定道:“你不会死的,我会修炼好《紫霞神功》和《乾坤大挪移》的,到时我们一起回来,回来见小七姐,回来为大哥和姐姐报仇!”
杨莲亭道:“不错!我一定要活下去!”
翌日,没有多少人发现真小七与莫大等人已经悄悄离去。到中午之时,杨莲亭正与众大夫继续商讨保命之法,便有一护卫来报。
顾长风已经将杨家老小带来了。
杨莲亭赶到京城去救陆清等人之时,便同时命顾长风去接杨家老小离开代州。
然而朝廷的动作也不慢,在张皇后两个侄子被抓之后也迅速的反应过来,想直接对杨家下手。好在顾长风等人抢先一步带着杨家众人逃离了代州。一路有西岳商会众人接应,绕了远路,才到现在到达。
杨莲亭让杨璞去安顿杨家人,而他则是单独见了顾长风。
杨莲亭问道:“都安排好了?”
顾长风点了点头,又摇头叹息道:“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我当日就应该阻止雪千寻,要是我阻止了她,你就不会与建昌伯发生冲突,得罪皇后了。”
杨莲亭道:“事发之后再来说‘应该这样做’之类的话非常简单,可是,在此之前谁都不可能预见到结果。你没做错什么,也无需自责什么。这一切之所以发生,不单单是因我废了张延龄,而是因为朱祐樘对我有猜忌,没有得罪张皇后,他也一样不会放过我。”
顾长风叹道:“皇上本是个明君,可他怎么就在这件事上这么糊涂?”
杨莲亭道:“因为他是皇帝,而且他这个皇位得来不易,一生战战兢兢。他要杀我,不是他没肚量,而是他没胆量,因为他害怕我。”说着,便拿出一纸书信,递给顾长风,道:“这是商会的人打探到的,从皇宫打探到的。”
顾长风一愣,摊开一看,顿时瞳孔一缩。
顾长风道:“无稽之言!!皇上竟然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言!”
杨莲亭道:“朝廷的大军明天就会到了,是时候离开了,这一走,或许就得七年之后我才会回来。”
顾长风一怔,连忙问道:“七年?为什么要七年?”
杨莲亭道:“我受了重伤,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性命。”
顾长风惊呼道:“什么?”
杨莲亭继续道:“但我找到了续命的办法,若成,则七年之后我便能死而复生。”
顾长风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有多大把握?”
杨莲亭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任何把握,但我若不尝试,我一样会死。”
顾长风顿时一阵默然。
杨莲亭道:“长风兄,抱歉,你本安安稳稳的当着锦衣卫,现在却因为我…”
顾长风一摆手,道:“能与杨兄弟相识相交,长风无怨无悔。”
杨莲亭站起身,对着顾长风一鞠躬,道:“多谢!!一切拜托了!”
话音一落,便见顾长风唰的一声拔出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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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仇!!为公子报仇!”
“快点!再让他们快点!追上顾长风狗贼的船!”
“死也要抢回公子的首级!!”
西岳商会的护卫疯了一般,双目通红的嘶吼着,十几艘炮船在海面上搜寻追击着。
顾长风叛变,杀了杨莲亭!
这个消息足以令西岳商会任何人奔溃、疯狂!
然而,他们没追上顾长风的快船,却与朝廷水师不期而遇。
西岳商会的顿时朝着朝廷的船队猛烈的开火,足足打了两个时辰,西岳商会的船队才撤回,带着剩下的人,离开了琼州,远走海外。(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宫中安排
杨莲亭死了!!
朝廷二十多万大军都没拿下他,深不可测的无为老祖拼上了性命也没杀得了他。
如今却突如其来的死在了顾长风手里,连他的首级都被割下带走了。
“死了?不可能的!他怎么会死?”
黄钟公低着头,双肩颤抖,双手死死紧握成拳,就连指甲都插进了手里之中。
这时,一身着白衣灰衫的男子面无表情的冷冷问道:“四位,我们到底还去不去琼州?”此人赫然正是‘杀人名医’平一指。
平一指虽听说过杨莲亭的事迹,也看过他刊印的《医典》,对他却是存有好奇,但杨莲亭毕竟是华山派弟子,与他注定不是一路人,对杨莲亭的死也没多大感想。
此次,平一指是奉命随黄钟公四人到琼州为一个人治病,但他却还不知道等着自己去医治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有什么伤势。
两年前,落尘拿了平一指配出的解药离开之后,平一指随后也搬离了,但前段时间,他又被日月神教的教众给找到了。
“治好她,否则死!”
平一指还记得那个女扮男装,冷艳倨傲的女人一见面便说的第一句话,她杀气腾腾的拿着黑木令,命令他医治一个真气损耗过度且又动了胎气的女子。
后来那名冷艳女子自曝身份,平一指才知道她是日月神教之中雪家前任家主的独生女。而那名怀有身孕的女子,平一指至今还不能确认她的身份,但在为她号脉诊断之时,平一指却是发现那名女子经脉宽阔,内力深厚,且她的真气透着一股邪异。功法似与日月神教有很大渊源。
黄钟公四兄弟与他虽无深厚交情,但平一指倒是认识的。而雪家在日月神教之中势力颇大,历任家主在教中皆是位高权重,如今教中还有不少手握实权的老人与雪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她们都对那名女子恭恭敬敬,极为关心她的伤势。这令平一指很好奇这女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显赫身份。平一指虽生性孤僻,独来独往。但对日月神教的一切却是有所了解的,而他却从未听说过教中有哪个女人能让雪家公主纡尊降贵去亲身侍候,这份殊荣就连神教的‘圣姑’任盈盈也无福消受。按辈分,任盈盈见了她,都得叫一声‘阿姨’。
一直到他听到了黄钟公叫那女人为‘东方姑娘’,平一指才幡然醒悟,心知这人恐怕与现任教主东方不败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这样一来,这一切才解释得通。甚至平一指都怀疑这位‘东方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是东方不败的。
平一指是任我行的心腹。对于篡位夺权的东方不败自然没有好感,但他却不敢不治,因为他明白,若他不能帮她保住胎儿,他便有性命之危,这个险,不值得他去冒。
然而,平一指虽保住了她的胎儿。但却留了一手。
母体真气虚耗过度,兼之又动了胎气。受到损伤,这胎儿很有可能先天不足。而平一指则是隐瞒了此事,也未因此对症下药。
而且平一指相信,到时就算这孩子生下之后,那女人发生了这一点,她也不会杀他。因为她必须依赖他医治这个孩子。
不久前,那女人又突然命令他与黄钟公四人前往琼州为一人疗伤,至于哪人是谁,受的什么伤,平一指却是一无所知。
如今他们只需坐船过海。不消一日便能到达琼州了,但到了码头之后,他们便看到了众多的朝廷官兵和船只。而黄钟公四人也不知为何,突然怔怔发呆,神色复杂,这些都令平一指心存疑虑。
黄钟公伸出手摸了摸背在身后的‘飞瀑连珠’,与丹青生几人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道:“登船,去琼州!”
不亲眼去琼州看个究竟,黄钟公怎么也不愿相信杨莲亭就这么死了。
稍后,黄钟公又看着平一指的背影,皱了皱眉。
那日,他为杨莲亭输入真气为他续命之时,黄钟公便知道杨莲亭的伤势已经再次加深加重,非常危急。是以在离开之时,他便决定要将平一指带回去为杨莲亭医治,正是他将此事告知了雪千寻及东方不败,她们才会命令平一指去琼州。
而此行,黄钟公收到了两个命令,一是带平一指到琼州医治杨莲亭的伤,二是在治好杨莲亭之后,便杀了平一指灭口。
然而,不知是平一指命大,抑或是杨莲亭福薄,这第二个任务,如今,恐怕没必要去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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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澜壮阔的海面之上,行驶着一队数十条大小不一,行驶速度却比普通帆船也快上许多的铁船组成的船队。
船队中央的一艘船中,正有十余人正激烈的讨论着。
“好了,先到这,诸位先歇息歇息。”
一人轻轻一拍桌子,站起身道,若是黄钟公在此,他定会惊喜不已。
众人齐齐起身应道:“是!公子。”
杨莲亭走出了船舱,来到船头,闭上眼,仰起头,享受着暖暖的阳光温热着他的身体。
陆青青站在他身旁,问道:“姐夫,你是从哪找到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头啊?”一顿,又惊疑道:“不会是你师兄令狐冲的头吧?”
杨莲亭微微一笑,道:“你瞎猜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拿他的人头去冒充。世上长得相像的人其实不少,那人曾仗着与我有几分相似,到处骗吃骗喝,骗财骗色,被商会的人捉拿,关了起来。经过我与几位大夫一起合力整容易容之后,除非是经过详细的检查,否则单单以肉眼观看,首级便足以以假乱真。”
陆青青顿时恍然,又问道:“那顾长风拿着那颗人头能骗过那狗皇帝么?”
杨莲亭道:“会有人帮他的。”
陆青青道:“这些事姐夫一早就计划好了么?”
杨莲亭点了点头。道:“在你哥哥和小七她们在京城出事之后,我就知道,朱佑樘对我起了杀心,我不死,朱祐樘便不会安心,所以在那时候我就想到了假死脱身。改头换面的计划。之后,我让顾长风故意暗中去向朱祐樘和张皇后表明心迹,取得他们信任,好方便之后实施这个计划。但没想到,还没等这个计划实施,便生出了那么多的变故。”
陆青青不解道:“我们直接离开就行了,反正我们的船快,朝廷追兵又追不上,还有什么必要假死脱身?”
杨莲亭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谋反之罪,牵连甚广,很多与我有关系的人都会被连累。”
陆青青道:“可就算那狗皇帝以为姐夫你死了,也未必会放过其他人。”
杨莲亭道:“尽人事,听天命。能做的我都做了,皇宫之中也已有了安排,至于能否奏效,我也没有把握。”
陆青青冷哼一声。道:“等姐夫的伤治好了,我们就杀回来。为姐姐和大哥报仇。”
杨莲亭拍了拍陆青青的头,喃喃道:“就算我死了,朱佑樘和他的江山也会跟着我一起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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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奉天殿。
顾长风走进殿内之后,随即对着朱佑樘跪、张皇后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朱佑樘道:“爱卿平身。”
顾长风站起身,随即又道:“托皇上与皇后娘娘鸿福。微臣此次幸不辱命,诛杀了叛贼杨莲亭。”侧过身,对着身后一名太监捧着的木盒子,道:“杨莲亭的首级在此,请皇上和皇后娘娘过目。”
朱佑樘连忙道:“快快打开。让朕看看。”
闻言,顾长风上前打开了盒子,随后,那太监捧着盒子走上前。
朱佑樘顿时站起身来,张皇后亦是伸长了脖子。
木盒之中,“杨莲亭”的首级却是死不瞑目,怒睁着双眼,令朱佑樘心中一怔,脸色不由一变。
张皇后咬牙切齿道:“拿来过,本宫要好好看一看,看一看这杀千刀的狗贼临死之前到底是怎样的表情…”
“不可!”
忽然,一人喊道。
闻言,顾长风顿时看向出声之人。
一看,却是一名身着道袍,手执拂尘,鹤发童颜,颇有仙风道骨韵味的道士。
只见道士上前一步,肃容道:“皇后娘娘,不可!”
原本面目狰狞的张皇后非但没有勃然大怒,反而是婉婉有仪道:“徐真人何出此言?”
朱佑樘亦是颇为疑惑的看着徐真人。
只见那徐真人一甩拂尘,随即闭上眼,掐指一算,口中念念有词,却又听不清他在念叨什么。而后徐真人又走上前,指着盒子中的首级,道:“皇上,皇后娘娘,如果贫道没有看错,此人命犯凶煞,乃凶星罗喉降世。罗喉是传说中的恶魔,他因偷喝不死之水被天神斩下头颅,但因其已经喝了不死之水,成为不死之身,他的头颅变成了黑暗之星,追逐吞噬着日月。”说着,徐真人一顿,一抚长须。
朱佑樘当即言道:“不错,李神相等几位相术大师便也是如此说的,徐真人果真了得,掐指一算便算出此子来历。”
徐真人微微一躬身,道:“皇上缪赞了。”随即又肃然道:“日月者,明也。此子命格与皇上和皇后相冲,且如今又与传说般一样被斩下首级,贫道方才便已觉煞气骤临,以天眼一观,方知源头正是此头颅。若皇上、皇后靠近此头颅,恐将被煞气入体。”
朱佑樘与张皇后不由一惊,连忙一后退。
张皇后道:“原来如此,多亏了有徐真人提醒。”随即又道:“来人,将此逆贼首级挂于城门示众…”
徐真人再次打断道:“不可,不可。皇后娘娘,此人死前恨意强烈,煞气凝而不散。恐会化为阴魂。”
一听阴魂二字,朱佑樘顿起寒意,急道:“那依徐真人之见,应当如何处理这头颅?”
徐真人道:“最好便是尽快做一场法事,让贫道以三味真火将此头颅焚化。”
朱佑樘道:“那就有劳徐真人了。”
徐真人道:“能为苍生除去一凶煞,此也是大功德一件。贫道欢喜还来不及呢。”
张皇后道:“本宫还想将之挂于城门示众,再将其剁成肉酱喂狗,如此一来方能消本宫心头之恨,如今,倒是便宜了这逆贼。”
徐真人道:“那倒未必,被三味真火一烧,此人将身形具灭,永世不得超生。”
张皇后哈哈一笑,道:“好。好一个永世不得超生,徐真人,一切便有劳你了,一切用度但有需求,尽管开口。”
徐真人微微一躬身,又对朱佑樘道:“皇上,罗喉降世代表着动乱,如今他虽身死。但动乱却并未因此结束,相反。随着他一死,天下恐将出现不少祸事,皇上切莫掉以轻心。”
朱佑樘脸色一肃,道:“不错,所以朕已命朝廷所有大军枕戈待旦,如今杨莲亭虽死。但还有许多余孽未除,朕立刻就下旨…”
徐真人喝道:“皇上切慢!皇上且听贫道一言。”
朱佑樘道:“徐真人请说。”
徐真人道:“皇上,如今皇上应做的该是推行惠民之策,济世之政,以安天下民心。若有叛乱。朝廷可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镇压,但切不可主动发起战端,须知杀业越重,煞气越重,天下便越会动荡不安,一旦皇上为杀而杀,便会如星火燎原一般,战祸必将蔓延整个大明.到时天下必将大乱。”
朱佑樘皱眉半响,随后深吸一口气,道:“多谢徐真人指点,朕必定实施惠民之政,不会妄起刀兵。”
徐真人念道:“无量天尊!皇上英明仁慈,贫道在此带苍生谢过皇上。”说完,徐真又指着朱佑樘身后桌上那插着吸管的瓶瓶罐罐,道:“皇上,皇后,那仙冰已经可以吸食了。”
闻言,朱佑樘顿时喜上眉梢,道:“对对对,差点忘了。”随即走回座上坐下,一太监手执一玻璃制的酒精灯,灼烧着一些白色粉末。
看着朱佑樘和张皇后在那里‘吞云吐雾’,一副极为享受的模样,下方的顾长风却是皱了皱眉。
这时,朱佑樘亦是一瞥顾长风,道:“顾爱卿,此次你除贼有功,朕明日早朝之时必定按功厚赏。”
顾长风顿时跪道:“多谢皇上!忠于皇上,为皇上效命是微臣本分。当日叛贼杨莲亭殴打建昌伯之时,微臣未能及时阻止,此事一直令微臣深感不安,如今微臣亲生斩杀叛贼,也只能算是将功赎罪,不敢奢求皇上再度封赏。”
张皇后眉头一挑,便道:“当日之事,皇上与本宫已经问清,顾爱卿你确实阻止过那狗贼的手下,此事皆是那狗贼犯下的罪孽,所以顾爱卿不必耿耿于怀。”
顾长风正欲回话,却见那徐真人向他问道:“顾大人可是名为顾长风?”
顾长风一愣,点头道:“正是!”
徐真人呵呵一笑,对着朱佑樘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皇上,这位顾长风大人却是适合为朝廷看守海疆。”
朱佑樘一怔,沉吟半响,道:“嗯,此次杨莲亭之祸亦是令朕觉得朝廷确有必要重视水师及战船,徐真人慧眼如炬,必不会看错人,既然这样,顾爱卿,到时,此事便交由你全权负责,切莫让朕失望。”
顾长风愣了愣,便跪谢道:“微臣必定不负皇上厚望。”
随后,顾长风便退出了奉天殿,临走之时瞥了那徐真人一眼,却见徐真人若有深意的冲他笑了笑。
“到了皇宫之中,会有人帮你的。”
这时,顾长风想起了杨莲亭跟他说过的话。
此刻,他已是极为确定徐真人便是杨莲亭所安排的人。
然而,顾长风不由自主的回过头看了看正在吸食所谓‘仙冰’的皇帝和皇后,一股寒意骤然从脊骨处升起。(未完待续。。)
ps: 一直以为教主流产了的,我只能说你们还小,没当爹妈,孕妇怀孕初期流血是很常见的,“粉红色”血最严重的也只是先兆流产,而不是真正流产。撞了肚子流暗红血才严重。
我可是有特地写了血是粉红色的。
而这个孩子先天不足也是故意这么写的,剧透:是个女孩。
是否想到是为什么了?
当然,我也没当过爹,这些常识我也是度娘百来的。
接下来,会转入原剧情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蜕变复生
天竺,是一个着名的文明古国,也是佛教的发源地。
自从离上次郑和下西洋之后,已过去七十欲年,天竺人便再无看过那唯有东方国度才能造出的宝船。
然而,就在七年前,一群来自东方国度的汉人再次驾驶着一队船队来到天竺的海岸边,这群船队不似典籍记载,也不像祖辈口口相授的宝船那样庞大。但这些船却是钢铁打造的大船,而且速度比他们的船快上许多许多。
在中土佛教教徒心目中,天竺是一片净土。然而,有人的地方便有斗争,只要是被自私的人类踏足过的地方,净土也会随之变成焦土。汉人佛教徒向往这片净土,殊不知,所谓的净土其实还远比不得自己生活的华夏大地安宁,就连佛教在天竺都已经受到排挤。
沙里湾尼的居民看着船队登陆,一开始,抱着好奇及敬畏之心,当地的人对来客极为热情,但船队在沙里湾尼停留了许多,而船队的人似乎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且一直在寻找一种名为‘菩斯曲蛇’的异兽。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但是又会互相影响,过着群居的生活,且又不可避免的会发生摩擦,产生冲突。
最终,一些本地居民看着船队的人与当地人发生了摩擦,产生冲突,双方开始刀兵相见。
然而,结局却非是本地人打跑了外来者,恰恰相反,外来者使用了血肉之躯无法抗衡,名为‘火枪’的武器。依靠这些武器,外来者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杀死了本地的武士。俘虏了祭司。一夜之间便成为了这座城新的统治者。
这些原本对生活在这个城市最底层的土着来说,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新的主人。
但令土着们难以置信的事情却发生了。
天竺奉行种姓制度,人分三六九等。种姓之间界线森严,非但不能通婚,甚至不能同坐、同食。有些‘低等’之人却连狗都不如。
但自从换了新的统治者后,竟是废除了这一切。颁布了‘国人一体,众生平等’的法令。
此后,这片土地越来越多的底层土着成为了这个名为‘秦’的新生小国的国民,律法严苛的秦国,在这些‘低等’土着眼中却成了乐土,最起码,在秦国,没有奴隶,没有贵贱等级。更不会被肆意虐杀,不会被任意践踏。在秦国,只要你奉公守法,安心劳作,无人能加害于你,官府会帮你建房,会发放田地及优良的谷种。而若是加入军队,凡立有军功者。不问出身门第、阶级和阶层,都可以享受爵禄。
同样。也因此这些法令,秦国惹来了众多天竺‘贵族’的讨伐。
秦国所占之地相比整个天竺,其实只是一隅之地,其余人畏惧汉人那威力巨大的枪炮,原本对这些外来汉人鸠占鹊巢之举作壁上观,谁也不愿先出头。然而秦国国法一出。立时引起了更大的战争。
但秦国自扎根在本地之后,便速度壮大发芽,在本地建城、建房、建厂。有着土着的加入,秦**队也速度壮大,虽然这些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但秦国凭着火枪炮弹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击退来犯者,最后又驾着铁船,攻陷沿海的一座又一座城市。
不到两年的时间,秦国便灭了维贾亚纳加尔王国,占尽了天竺南部大片土地。
之后,秦国为了扑捉更多的‘菩斯曲蛇’,又对北边的洛迪王朝发动了战争,用了九个月便征服了整个德里苏丹国,成为了天竺新的霸主。而后随着秦国征伐,秦国之名传遍附近所有大小国度,令人闻风丧胆。
好在自此秦国停下了征伐的脚步,没有再对外扩张,却对全国颁布了昭令:当凡捕捉到菩斯曲蛇上缴皆可获得重赏。
一直又过了三年多,秦国国力一年强盛过一年,也平静了三年多。
令人费解的是百姓从未见过这个帝国的主人,除了知道皇帝的名字叫杨莲亭之外,却是从无人能得见其一面。秦国大臣极大部分是汉人,而那些有资格进皇宫觐见的人也是从未得到过皇帝的接见。
这个帝国的主人仿佛就如同帝国宣传的一般,是天神降世。凡人没有资格得见天颜。
平时决断这个国家一切大事的却是一名美丽又年轻的公主。
半年前,原本由蒙古人后代占据了波斯所建立起的强极一时的帖木儿帝国分崩离析,被乌兹别克人所灭。
但帖木儿的家族并没有因此全部消失,帖木儿的五世孙巴布尔以喀布尔为根据地力图复辟,失败后进入天竺。
然而,如今的天竺已被秦国所统治,巴布尔请求秦国出兵相助被拒绝之后,恼羞成怒,或者说别无选择的巴布尔率着残军袭击了秦国边疆,攻下了城镇。
此举惹怒了秦国,秦国极为快速的动用了三十万军队,发兵剿杀了巴布尔。
而主宰秦国的那位公主仿佛是因此收到了刺激一般,秦国这只战争猛兽再次对它附近的大小国家露出了獠牙,疯狂的对外发动战争。
秦国的五十万军队从天竺出发,短短半年,军队越打越壮大,所过之处,摧枯拉朽,不臣服者皆灭国,竟是势如破竹,一路打到了奥斯曼帝国。
奢华雄伟的秦国皇宫是由原洛迪王朝的都城改建而成。宫殿门阙、楼台周阁,千门万户,座落重重。又完美结合了东西方的建筑风格。
这里也驻扎着一支全由三万汉人组成,当世最强,武器最先进的神枪队。
同时还有从各地选拔而出精锐组成的二十万军队。
此刻,秦国皇宫大殿中。
一名美貌俏丽,秀眉星目,皮色白净,五官精致,相貌极美。身着一身淡紫色华衣美服的少女端坐其上。青葱玉手捏着瓜子,随意的送到皓齿之上一嗑。
“啪!!”
少女一边悠闲的嗑着瓜子,一边嗤笑道:“什么奥特曼,还不是被本公主给打趴下了。”
一旁的一名身着华服,腰间别着宝剑,仅有一条左臂。眉眼处有一条刀疤的英俊男人嘴角一搐,苦笑道:“青青,好像是奥斯曼。”
闻言,少女美目一瞪,道:“我说奥特曼就是奥特曼!姐夫以前给我讲过故事,名字就是奥特曼。”
独臂男人一怔,连忙道:“既然连公子都说是奥特曼,那一定就是奥特曼。”
少女道:“既然奥特曼被我们灭了,就颁布秦国国法。解放那些平民。哦,对了,让他们学汉语,识汉字。嗯,若有反抗者就杀了吧,我们好心将他们从水深火热中解放出来,但凡有点良心的都该感谢我们,会反抗的都是一群逆时代潮流的异端。死了也不值得同情。”
殿内众人无奈苦笑的对视一眼,而后皆是齐齐道:“殿下英明。”
少女又沉吟半响。道:“嗯…那葡萄牙还是西班牙什么来着,名声很响,好像很厉害,那就继续进击,一起灭了他们。”
“不可!!”
却是少女身旁的那名独臂男人出言阻止道。
少女皱了皱眉,问道:“落尘。为什么不行。难道凭我们的军队还怕打不过么?”
这独臂男人正是落尘,而这名主宰大秦帝国的公主便是陆青青。
另一旁的华服中年男子,陆青青的小叔陆飞,摇头道:“天下,没有军队能强过秦**队。如果只是单纯的杀戮和掠夺,再打多久都行。但是这半年来,我们已经征服了太多土地和人口,其中包括宗教在内的隐患甚多,若是不妥善治理,恐怕酿成大祸。”
陆青青不屑的撇了撇嘴,冷冷道:“那就都杀光呗!”
闻言,底下的人皆是一惊,冒出了冷汗。
因为他们知道,陆青青根本就不会在意死多少人,甚至这半年来发动的战争,本来就是她在发泄自己心中的怒意。
七年了,自从他们远离中原之后,已经过去了七个年头,而杨莲亭也已经沉睡了六年多了。
陆青青有杨莲亭指点,修炼《紫霞神功》却是没有走半点弯路。但《紫霞神功》本就不是一门速成的功法,而《乾坤大挪移》却对修炼者的内功修为要求颇高。是以一开始,陆青青修炼《乾坤大挪移》却是毫无进展,一直到她们捕捉到的大量菩斯曲蛇之后,陆青青本人也开始服食蛇胆。
原本,他们捕捉到菩斯曲蛇之后,是有试过人工饲养繁殖,但经过尝试之后,发现人工饲养的蛇,蛇胆的效力一代不如一代。
最后,为了捕捉更多的菩斯曲蛇,他们才会在立国之后四处征伐。如今,经过数年来,数以百万人的捕杀,菩斯曲蛇已经近乎绝迹,
七年前,他们离开琼州之后,第一站是先到了吕宋,在那里,西岳商会早已建立了海上行商的据点。
在那之后的三个月中,杨莲亭除了与几位名医讨论疗伤方法之外,便是在教导陆青青、落尘及杨璞等人各种知识,一直在他陷入假死之前,他一直不眠不休,记下了许多东西,与商会其它绝密的书籍都留给了陆青青。
靠着杨莲亭留下的一切力量,以及他在假死昏迷之前留下的种种安排,陆青青等人才能在天竺立国,且速度壮大,这其中最主要的是她们得到了来自中土的帮助,其中在宫中的徐真人,和隐藏在暗处的西岳商会势力出力最多,通过顾长风把持的海师船队,以商船掩饰,避过了朝廷的耳目,偷偷的运送人口及战略物资支援。才令他们前期得以在天竺立足脚步。
最后,每日服用能增强内力的蛇胆,陆青青的紫霞功进境神速,若非她定期为杨莲亭输送引导真气,她的内力还将更深厚,甚至她打破了局限,提早练成了《乾坤大挪移》第一层。
然而,就当杨莲亭的经脉经过多年来大量蛇胆滋补,及陆青青以紫霞真气滋润,断裂的经脉也都缓缓修复之后。练成了《乾坤大挪移》第一层的陆青青与众名医按照杨莲亭假死前计划的那般去以金针度气,将移位的经脉还原,且颠倒阴阳二气,最后加以电击,但一切却没有如同设想那般顺利,杨莲亭至今都未有苏醒的迹象。成为了一个真真正正的活死人。
落尘深吸一口气,道:“青青,我知道公子至今未醒对你打击很大,所以半年前你说要打到波斯,寻求天材地宝,灵丹妙药和绝世内功,我们都由着你。但现在你不能再任性了,我想,如果公子知道。他也绝不会同意你为了发泄心中怨气而肆意杀戮。青青,你要克制自己。”
陆青青激动道:“我已经克制着自己了,否则我早就杀回中原了。但姐夫到现在都没醒,他明明说过只要我练成《乾坤大挪移》就可以救她的,他明明答应过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说着,陆青青却是不禁流下泪来,那伤心欲绝的模样令在场众人无不心感疼惜。
他们这些人,除了杨莲亭的叔伯兄弟和陆飞等人之外。其余人皆是当年忠心追随杨莲亭的心腹弟兄。他们在杨莲亭沉睡前都发过誓,会一直守护着她。让她快快乐乐,七年之期一到,无论杨莲亭是生是死,都要杀回中原报仇,送陆青青与真小七母子两团聚。
若非秦国兵权由杨璞、落尘及陆青青三人共同把持着,恐怕绝望不已的陆青青早已不顾反对就发兵东征了。
“蹬蹬蹬!!”
这时。一人神色惊喜的从殿外急匆匆跑了进来。
众人回头望去,一看,却是李言闻。
只见,李言闻喜形于色,边走边喊道:“老师动了…”
闻言。陆青青猛然一怔。
“老师动了!公主,老师动了!”
唰!!
在听清李言闻的话后,陆青青立时运起真气,不顾一切的施展出轻功身法冲出了殿外,霎时间,便消失在众人眼中。
唰!!
而落尘亦是一样,随之身形一闪,跟着陆青青所去方向追去。
“公子醒了?”
反应过来的众人顿时齐齐惊呼道,随后轰隆隆一声,齐齐冲了出去。
皇宫之中有一处地下密室,四周竖立着精钢铸造,缝隙狭小的栏杆及一道厚厚的铁门,仿佛是一座地底牢笼一般。
而此刻,九名大夫正战在栏杆之外,看着不远处一个隐约闪速着紫光的人形物体在床上不断的颤抖、抽搐、蠕动。
“砰!!”
陆青青撞开一道铁门之后冲了进来,来到九位大夫身旁,欲打开铁门冲进去。
李大夫顿时阻止道:“公主不可!”
陆青青喝道:“滚开,别拦我!”
李大夫不为所动,叹道:“哎…公主,不是我想拦你,而是你现在真的不能进去。”
陆青青这时也冷静了下来,问道:“为什么?”
李大夫反问道:“公主难道忘了我们为何要造这件地下密室?”
陆青青眉头一皱,道:“你是说?”
李大夫道:“不错,就是怕公子沉睡了太久会出现后遗症。公子自己也说过,他当初冬蛰三十天苏醒之后便出现了短暂的思维混乱和丢失记忆。是以公子推断,若是假死时间过长,必会出现一些可大可小的后遗症,失忆,甚至是失常都有可能。”
这时,落尘也赶到了,看着里边的‘杨莲亭’顿时便心中一紧。
过了一会儿,众人也陆续来到了地下室中,看到里边的‘杨莲亭’之时都是一怔,此次,却是在杨莲亭沉睡之后,他们第一次见到他。然而,他们却一点儿也认不出里边的人是杨莲亭。
或者说,里面躺在床上的‘人’已经不像是一个人了。
只见杨莲亭如今全身覆盖着一层奇特的角质层,似是结了一层冰晶一般,却隐约透着紫光,加上清晰的纹路,看起来仿佛就像长了鳞片一般。
人怎么可能长鳞片?
这是众人心中涌现起的第一个疑惑。
而这也是几位大夫及陆青青她们这几年多来的疑惑。
在杨莲亭沉睡之后,她们一直定时让他浸泡在药液之中,那时并未出现任何异样。一直到他们开始将菩斯曲蛇蛇胆提炼出精华,以注射器输入杨莲亭口中,再加上陆青青为杨莲亭以真气顺导滋润经脉之后,杨莲亭的身上才慢慢的出现异样。
一开始。众人还以为只是杨莲亭的皮肤开始干裂,到后来却越来越严重,蔓延至全身,初初看上去有如一个身患鱼鳞病的患者一般,长出了一层薄薄得角质鳞,如同蛇鳞一样。期间。众人还以为是服用菩斯曲蛇蛇胆过多,中毒所致,更为此争论是否应该继续让杨莲亭服用。
但这些大夫谁也无法拿定主意,只能看着他身上这些‘鳞片’越长越厚,越长越密。直到陆青青练成《乾坤大挪移》第一层为杨莲亭颠倒阴阳二气之后,杨莲亭身旁的‘鳞片’便在后来覆盖了他全身,封住了周身一切精孔。如今,就算是他们向为杨莲亭号脉或是针灸都也没办法了。
众人站在外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杨莲亭在床上轻微的蠕动。
“砰!!”
这时。蠕动到床沿边的杨莲亭卷着被子,面目朝下的翻到在地。
陆青青惊呼一声:“姐夫!!”随即便掏出钥匙欲打开铁门冲进去。
“噗!!”
“哗!!”
“啊!!”
忽然,众人齐齐一声惊呼,死死的看着杨莲亭,陆青青亦是瞳孔一缩,惊呼一声,惊异的捂着了嘴巴,瞪大了眼珠。
众人竟是看见杨莲亭后脑勺处那厚厚一层的鳞片裂出了一道口子。而杨莲亭的头猛然从裂口处破空而出,露出了他那的头部。犹如蛇在蜕皮,蝴蝶破茧一样。
接着,只听得嘶的一声,杨莲亭不着存缕的上半身亦是蜕皮而出,肌肤犹如初生的婴儿一般晶莹剔透,吹弹可破。最神奇还是他身上那原本斑驳密麻的伤疤竟然都消失了!
随后,杨莲亭还未来将全身从那层鳞片中抽出,便骤然睁开双眼。
众人只见杨莲亭眼中闪耀着一道紫芒,随后紫光慢慢敛去,浮现了一双如同黑宝石一般深邃清澈的眸子。但却目带凶光,透着杀气的盯着她们。
陆青青顿时喊道:“姐夫!!”
“吼!!”
回应她的是杨莲亭的一声嘶吼,如虎啸山林一般,震得众人双耳嗡嗡作响,内力不济者却是被震得受了内伤。
“轰隆隆!!”
杨莲亭的咆哮声还未绝,便幕然见他从将下半身从鳞片中抽出,随即唰的一声,身形一闪,冲上前一拳袭向陆青青,虽被铁门所挡,内力却灌穿而出。
所幸落尘眼疾手快,及早拉开了陆青青,否则她必会被其所伤。
六年多来不停的服食能增加气力的蛇胆,再加上陆青青为他输送的真气,又经历了一次神奇蜕变的杨莲亭如今内力却是深不可测。就连这精钢铸造的厚实铁门竟是被杨莲亭一拳打得凹了下去。
“吼!!”
“轰隆隆!!”
杨莲亭咆哮一声,一拳又一拳的砸向铁门。
李言闻惊呼一声:“不好!我们快退出去,老师现在刚苏醒,意识还未回归,有如一头猛兽沉睡之时被我们打扰了一般。我们不能再激怒老师,否则怕他暴怒之下会伤到自己。”
陆青青哭喊道:“姐夫,我是青青,你快醒醒。”
“吼!!”
失去了常性和一切记忆的杨莲亭如今连说话都不会,只以吼叫回应着陆青青。
落尘拉着陆青青,摇了摇头,道:“青青,我们先走吧!只要公子醒了就已经足够了,公子会恢复的,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几位大夫。”
“噗通!!”
这时,杨莲亭忽然安静一阵,随即身形摇晃,两眼缓缓一闭,瘫倒在地。
众人顿时一惊,随即看向几位大夫。
几位大夫对视一眼,又看向李言闻。
李言闻皱了皱眉,道:“我想老师是气力耗尽了,睡了六年多,就算是一头真正的猛虎恐怕也会虚弱无比。”
李言闻此言却是道中了事实,杨莲亭这一假死足足六年多,再强悍的体质也得虚弱不已,内力再深、气力再大也使将不开。
落尘问道:“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李言闻道:“静观其变吧!先为老师准备一些食物,但在老师没有恢复常性之前决不可放他出来。刚才大家也看到了,老师如此虚弱都差点伤了公主,若是他气力恢复,神智却不清的话,放他出来之后恐怕就谁也制止不了老师。”
陆青青道:“不!不会的,姐夫一定会想起我的。他一定会好的!”
闻言,众人一阵默然,杨莲亭能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已经是个奇迹了,但目睹这场奇迹的众人还是想再贪心一点,希望杨莲亭恢复常性和记忆。
李言闻道:“这一切只是暂时的,老师会恢复的,或许记忆可能会丢失一些,但常性应该很快会恢复的,但要多久才恢复,便不得而知了。”(未完待续。。)
ps: 本想直接进入剧情,但还是觉得应该把这些都交代好。
6000+大章,又是一夜通宵!
虽然猪脚的强势归来方式好神奇,但不要认为会转入玄幻或仙侠,这是不可能的。
大家只当做猪脚本身就是一个基因突变的非人类就好。
主要是前段时间看了动漫进击的巨人,对我三观影响颇大,所以虐的时候略显残酷,只因那句“世界是残酷的!”
破茧重生的想法也是因为断手断脚的艾尔从巨人后颈钻出后全复原了而想到了。
第一百七十章 逆夺造化
杨莲亭苏醒了,这个消息很快便被他所有的亲人和旧部下属获知。
六年多的等待,终于等到了奇迹发生的这一天。
杨莲亭的死而复生,令众人心中再次对他充满了敬畏和崇拜,因为他做到了凡人无法做到的事情。
一直伴随在杨莲亭身边,研究着他病情的大夫更是激动不已,杨莲亭的死而复生,让他们仿佛看见了长生不死的可能。
然而,这样靠假死来躲过时间侵蚀的另类长生不死之法是否真正值得去尝试?又有谁能想杨莲亭这样有大机缘?
身边的亲人以及整个世界都经历了六年多的时光,多了六年多的喜怒哀乐,而杨莲亭的意识却早已经停驻在了假死的那天,不但没有与众人一同经历这六年多的风雨,甚至他的记忆更是丢失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而对杨莲亭来说,是物已不是,人亦非。甚至他连自己是谁都给忘了。
两千多个日夜对于活人来说都是一段漫长的时光旅程,而对沉浸在孤独与黑暗中的杨莲亭来说则更为可怕,可怕到令人迷失、令人崩溃。
一开始他还能靠自己的意念坚持着,爱恨情仇,每一样都令他刻骨铭心,并发出莫大的信念,然而再坚强的人置身于永恒的孤独与黑暗之中,最终一样会被磨灭掉任何信念。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能想象的到那是多么的痛苦,在假死的这两千多个日夜里,杨莲亭的意识一直在无边的黑暗及永恒的孤独之中徘徊,偶尔经历一些支离破碎的梦境,一场接着一场。一日复一日,经历的梦境却没在他脑海之中留下半点痕迹,不多时便忘得一干二净。
到了最后,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什么也不会想,就像未出生之时一样。
然而,他现在能苏醒,已经是万幸之事了。
苏醒过后再次因虚弱昏迷的杨莲亭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
浑浑噩噩,思维还有些混乱的杨莲亭缓缓的睁开双眼,一见自己未着寸缕,赤条条的躺在地上,便猛然坐立起身,锐利的目光顿时扫视着四周。
“我这是在哪?”
见自己身处在地牢之中。杨莲亭当即在脑海中浮现一个疑问,随即便立时觉得头疼欲裂。
支离破碎的海量记忆变换成无数的画面冲击着他的识海。
他的意识虽已回归,但他两世的记忆却是太过庞大,短短三天的时间还无法令他全部恢复,以致于记忆有些混乱破碎。
杨莲亭当即盘腿而坐,运转内力,调气运息。
倏然间,杨莲亭难以置信道:“怎么回事?我的内力。竟然如此深厚?这不可能啊!没有数十年的积累,根本修炼不出如此深厚的内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即。杨莲亭定下心神,摒弃一切杂念,合闭双目,观窥体内。
半响,杨莲亭睁开双眼,喃喃自语道:“先天元精。怎么会这样?只有尚在胎中的婴儿才会有先天元精,出生之后就慢慢消散了,只有极少数天赋异禀的才能保留长久,但若没有经过修炼,也一样会消散。我以前都没有。如今怎么可能还保有先天元精?”
这时,杨莲亭看着自己的身体,却是发现自己以前的那些伤疤全消失的无影无踪,肌肤晶莹剔透,宛若婴儿一般吹弹可破。
杨莲亭猛然一怔,心中想起一个难以接受的念头,暗道:“难道我又穿越重生了?”
“我什么时候死的?我帮园子报仇了没?”
“啊!!为什么?”
思及此处,杨莲亭嘶吼一声,心中悲痛欲绝。他本就是带着一世的不甘和悔恨在流亡海外之后遇害,穿越重生了一次,如今想到自己又一次莫名其妙的换了一个身躯,连自己什么时候死的都不清楚,心中充满悲愤。
不一会儿,只听砰的一声,一道铁门被打开了,几道人影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公子…”
“公子!你醒啦?”
“老师!”
闻言,杨莲亭霍然抬起头来,看向冲进来的四人,顿时一愣。
七年过去了,几位大夫都苍老了不少,而李言闻却是越加成熟了。但四人变化不大,杨莲亭思虑一阵,便冲上前,惊喜道:“李大夫、林大夫、方大夫,还有郁文,是你们!是你们吗?”
“是,公子,是我!”
“是是是,是我们!”
“太好了!老师,你终于恢复啦!”
四人无不欢喜道。
杨莲亭不由激动道:“太好了,太好了,我还在,我还在…”随即又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会在这?这里又是哪?”
闻言,四人一怔,暗叹一声,心道杨莲亭的记忆还是没有全部恢复。
李言闻顿时苦笑道:“老师,你受了重伤,经脉断裂移位,内力枯竭,丹田萎缩,阴阳二气失衡,导致周身气血不畅,五脏六腑衰竭,不得不陷入假死,变成了活死人,才争取到时间帮你治疗伤势。”
杨莲亭越听越心惊,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受到了这么严重的伤势,而且竟然还没死,但这一想顿觉大脑一阵剧痛,脑海闪现过许多模糊不清的画面。
四人见杨莲亭双手抱头,神情痛苦,顿时惊呼道:“公子你先别勉强,现在你什么先别去想,以后会慢慢恢复记忆的。”
杨莲亭咬着牙,问道:“这一次,我沉睡了多少天?”
四人对视一眼,便由李言闻开口道:“老师,算上今天,一共两千三百二十八天。”
杨莲亭难以置信道:“什么?怎么可能?我沉睡了两千三百二十八天?”
李言闻苦笑道:“是的,整整两千三百二十八天。老师,你向我们展示了一个奇迹。”
杨莲亭怔怔发呆,喃喃道:“两千三百二十八天,我一觉睡了两千三百二十八天。”
这时,李大夫道:“公子,先别说了。我们先为你号一号脉,看一看你的伤是不是痊愈了。”
闻言,杨莲亭便回过神来,将伸出栏杆,随即又一顿,有些尴尬的看向李言闻,道:“郁文,快,去给我套衣裳过来。”
此时。杨莲亭才想起自己身无寸缕,饶是他心理素质过硬,也不好意思光着屁股站在人前而坦然受之。
“咕咕…”
这时,杨莲亭的肚子也发出了一声抗议。
四人顿时恍然,李大夫道:“对对对!言闻,先把门打开,再去给公子拿套衣裳和一些食物来。”
随后,杨莲亭转过身拿起被子先裹住了身体。让三位大夫为他号了号脉。
不一会儿,率先号脉的李大夫惊喜道:“痊愈了。都好了,公子的伤势都好了,不但经脉恢复,连心肺之伤也好了,异种真气也被公子你化解了。”
杨莲亭点头道:“不但如此,我的内力竟然变得异常深厚。而且我的体内怎么会还存有先天元精?”
李大夫惊呼道:“什么?先天元精?公子,让我再号一号脉!”接着,李大夫又是搭着杨莲亭的手腕一号。半响,便惊异道:“公子体内真的是有先天之气。”
另外两位大夫随即也号了一号脉,得出的结论也是跟李大夫一模一样。
杨莲亭的伤痊愈了。而且身体非常健康,一点点隐患也没留。
杨莲亭道:“你们把我的假死之前的一切说一说,你们是怎么帮我治疗的。”
而后,三人便将杨莲亭六年多前的伤势,及他们决定的治疗方案一一讲诉。
“重伤频死…菩斯曲蛇…身死神活…青青修炼《紫霞神功》和《乾坤大挪移》才救了我?”
“乾坤大挪移…乾坤大挪移…是朱祐樘送我的,小七,陆清的婚礼,他们两个已经成亲了?”
随着三人的述说,杨莲亭的记忆一点一点的回忆起来,虽不完整,但却令他慢慢的想起一些事情来。
李大夫叹道:“当年,我们十人与公子你只有三个月的时间探讨,根本没能研究出一套能确切得以实践的完整理论,但公子你时日无多,别无选择,只能放手一搏。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公子乃天眷之人,受上苍庇佑,化险为夷,破茧重生,实乃万幸,万幸啊!”
杨莲亭久久未语,随后便想着自己到底是怎样靠着一套不完整理论死而复生的,自己的身上又到底为什么出现如此变化。
良久,杨莲亭喃喃道:“难道是自愈再生。”想到自己体表生长了一层似膜似壳又似鳞片的物质,封堵了周身精孔,又蜕变苏醒,杨莲亭便想到了一个可能。
生命的起源至今无法得知,但生命的演化和发展,杨莲亭还是略知一二的。
单以人类来说,便是从雌雄细胞结合,经过多次细胞分裂和细胞分化后形成胚胎,再发育出大脑,身躯四肢和各个器官。人身上的一切在诞生之前,便在母体之中发育生长。
一个普通人本身存在着修复损伤,自愈伤口,器官再生的能力。如同肝脏,在切除了四分之三后,剩余的肝脏在不久可以再生。
而杨莲亭亦是认为针灸治病的原理是以银针刺激经络上的穴位,激发身体的自愈能力。
医学上来说,以普通人的自愈再生能力,身上的重要器官及四肢无法是无法再生。但这是相对普通人来说,或许只是还没破译其中欠缺的关键,不代表这一切不可能。
“若人能处于一种如同尚在母体之中孕育的胎息状态,回溯本源,从新生长呢?”
杨莲亭对三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认为自己分泌出一种特殊的物质,形成了那一层‘鳞片’覆盖住周身精孔之后,便进入了一种奇特的‘胎息’状态。
如同生命胚胎尚在母体,卵生动物犹在蛋壳之中未孵化一样。
他是名副其实的脱胎换骨,自我重生,获得了一次新生。
杨莲亭道:“只有这样,才能很好的解释得通我体内为何会生出先天之气和肌肤再生。但究竟是什么原因使我发生这样的变化,我却是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杨莲亭之所以有如此猜测,也是因为他发现自己体内的先天元精,和身上原本的伤疤都消失了,都有这样大胆的推断。至于原因,杨莲亭认为没有精密的高科技设备去一一细细检查,就算是爱因斯坦和达尔文在他面前帮他想,恐怕也无法说出具体原因来。
闻言,三名大夫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随即又皱眉深思。
当然,杨莲亭还有一个想法,以他的理解,便是他自己克隆了自己,身体新生的一切,吞噬并代替了旧有的一切,或者只是表面能看出的一部分。
但不论原因如何,杨莲亭重生了,这就是一个事实。
而且他还得到了莫大的好处,长年服用大量的菩斯曲蛇本身便已能令他气力大增,而陆青青六年来还为他疏导真气温养筋脉,再加上他本身就介于生死之间徘徊,又进入了那种摒弃一切念头的‘胎息’状态之中,令他体内滋生出先天元精。
种种巧合,或者说机缘之下,正正暗合了修炼道家内功的一切关键及无比优越的条件,令他体内的紫霞神功自行运转之时发生了奇异的变化,融合了服食蛇胆产生的内力、陆青青输入的紫霞真气,以及体内的三道异种真气,再加上可遇而不可求的先天之气,气就神交,混元归一,八脉俱通,任督自转,让杨莲亭一跃成为当世内力最深厚的绝顶高手。
真可谓是:颠倒阴阳生死,逆夺乾坤造化。
忽然,杨莲亭挺起头来,看向通道。
不一会儿,便见一前一后,一紫一黑两道人影极快的冲了进来,出现在杨莲亭面前。
“姐夫!!”
陆青青一脸惊喜,激动的扑到杨莲亭身上,抱住了他,喜极而泣道:“太好了!姐夫,你终于醒了!”
杨莲亭一愣,愕然道:“子衿,你怎么叫我姐夫?”
闻言,陆青青顿时脸色一僵。
这时,杨莲亭看向另一人,随即嘴角一勾,道:“落尘…”忽然,又是一怔,骇然道:“落尘,你的右手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决意回归
闻言,落尘怔了怔,顿时明白杨莲亭还没有恢复全部的记忆。暗叹一声,心道:“忘记了也好,很多人想忘也忘不了。”
见落尘默然未答,杨莲亭眉头紧锁,努力的回忆自己假死之前的事情。
这时,陆青青道:“姐夫,我是青青,你忘了么?姐姐她已经…”
杨莲亭一怔,看着陆青青与其姐姐十分神似的脸庞,喃喃道:“青青?也对,都过六年多了,你也长大了。你姐姐她…她…”忽然,杨莲亭话音一顿,一行泪水率先从右眼处夺眶而出。
“子衿真的好喜欢表哥,我真的好想…嫁给表哥,当你的…你的妻…妻…”
“别了,我的妻子!”
关于陆子衿的一些零碎记忆即时涌现在杨莲亭脑海之中,顿时神情呆滞道:“子衿已经死了…”
闻言,落尘顿时叹了一口气。
时间,可以抚平一切伤口。六年多的时间,不长,但也不短。有些人早已从当年打击走出,开始了自己新的生活,也有些人耿耿于怀,一直无法释怀。然而,无论是属于哪一种,六年多的时间多多少少减少了各人的疼痛。
但杨莲亭不同,他的意识一直停留在当年,如果尽数忘记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然而偏偏他却再次想起,也将再次经历一次痛苦。
陆青青唤道:“姐夫…”
杨莲亭一摆,摇了摇头,道:“你们先出,把衣裳和食物放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陆青青正yù再开口。落尘却是拉了拉她,对她摇了摇头。
众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了地下室,而杨莲亭却宛若泥像一般呆呆的坐在原地。一直到陆青青依依不舍的看了他最后一眼,关上铁门离开后,杨莲亭至始至终都没抬起头。
支离破碎却又异常清晰的记忆组成一个又一个画面冲击着杨莲亭的识海,令他从中回忆起了许多事情。
这就样,杨莲亭呆坐了三个时辰,方才端起放在身旁的食物送口中。
杨莲亭将米粥送至嘴边,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口。随即又神情萧索,苦笑一声,喃喃道:“人之初,xìng善…”
无论经过多少年,忘记多少事。杨莲亭都一直记得,在他还没上学,还没学会拼音字母之前,他的父亲就已经先教他背了三字经。
唐诗宋词或许他会忘得一干二净,唯独这六个字深深铭刻在他脑海。
父母希望他做一个彬彬有礼、待人友善的谦谦君子,杨莲亭自认xìng格略显叛逆的自己根算不得是个君子,但从他有记忆起。他的家人就一直为他灌输‘与人为善,绝不作恶’的思想。
这些话影响了他一生,他的为人处事也一直秉持着这一点。
出于对父亲的无条件信任,杨莲亭一直深信‘人xìng善’这一点。哪怕读书之时学到了荀子的‘xìng恶论’,他也没对此产生动摇。一直到他走出象牙塔,接触了这世界真实而黑暗的一面之后,回过头来再次翻阅‘xìng恶论’才别有一番领悟。
人xìng。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善良,世界。也没有他认为的那般美好。
现实磨灭了他菱角,但却依然没有击垮的他信念。
杨莲亭自知他无法成为一个改变人xìng,改变整个世界的英雄伟人,但他依然选择做一个真真切切、实实在在,不忠于世俗,却无负自己良心的人。
他不屑与那些追逐名利而不择段的人同流合污,不奉行无jiān不商、唯利是图的理念,而是以属于自己的方式打拼自己的事业,全心全意做一个‘儒商’。
穿越之后,他也曾反思过,迷茫过,挣扎过。
最终,他心xìng虽有所变化,但他所坚持的‘道’却一直没有抛弃,‘与人为善,绝不作恶’代表的不但是他做人的原则,更是寄托着他对父母家人的思念。背弃了这个原则,他便不再是他。
然而,也因为他的坚持,他的偏执,一次又一次的犯下了那些该可以避免,且无法弥补的过错。
杨莲亭自语道:“如果一个人为了利益做一件事,这个人当然是自私的,但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自己良心好过些而做,那同样也是自私的。”
人生有好恶,自私是人,甚至是一切生物的天xìng。
他也是人,他所做的一切事情事实上也都是带有目的xìng而做的,有些事看起来很无私,但依旧夹杂着他的自私在内。外人或许看不透,但他自己却骗不了自己。
除非什么事情都不做,一旦做了,无论善恶好坏,无论利人利己,只要抱着某个目的,某个追求,那便是自私。
杨莲亭端起碗,看了看,喃喃道:“吃饭也是一件自私的事,因为饿了就要吃饭,不吃就要饿死。如果没有其他东西可吃,就只能吞噬同类,这是生物的天xìng能。”
杨莲亭仰头一饮,将碗中的米粥尽数倒进腹中,随后盘腿而坐,摒弃杂念,最后他将前世的父母、老师、朋友…今世的一切一切对他有影响的人或事,都甩出了脑海。
这一刻,他的脑海一片澄明,随着内功的运作,遁入了空灵之境,忘却了一切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杨莲亭方从入定中醒来。
“善也罢,恶也罢,在生死存亡面前,一切的一切都需让道。”
杨莲亭终于敞开心扉真真正正融入了这个既不公平,又不完美的世界。正因为不公平、不完美,所以他才有事做。
但他却明悟了,他不是圣人,也不是神明。他只是一个人,一个卑微弱小的生命体。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是自然法则。
他可以凭着自己的喜恶随心做一些在世人眼里无私的事,但在生死存亡面前,他必须优先考虑自己及自己同伴的利益,而没有必要考虑对错。因为这世界就没有对错。是非对错是人类自己给自己加上的一副道德枷锁。
但在生死存亡面前,一切道德准则都是废话!
人类的祖先正是遵循了这一点,才从众多生灵之中脱颖而出,而不似某些猿猴灭绝在历史之中。
其实,六年多前。杨莲亭便早已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否则他也不会在后来留下种种后,留下指引,让陆青青在天竺立国。建立秦国,除了是他想建立一个公平国度的遗愿之外,最主要的还是他想留给同伴一份自保的力量,一份能决定自己生死存亡的力量。
杨莲亭穿上衣裳。走出了地牢。
※※※※※※※※※※※※※※※※※※※※※※※※※※※※※※※※※※※
杨璞递过三炷香与杨莲亭,道:“亭儿,给。”
杨莲亭接过香,上前对着他的祖父杨志坚的灵位鞠了鞠躬。
时光无情。六年多的时间里,有人老死,也有新生命诞生,而杨志坚年事已高。在杨莲亭苏醒过来的三个月前便已病故。但杨志坚没有抱憾而,孙子在海外立国。自己过了几年太上皇的生活,有着这样一个江山,他的子孙后代将从此受益,家族兴盛,他还有什么所求的。
将香插上香炉,杨莲亭便转过身,看了看身边的众人。
这里站着他的父母,他的叔伯兄弟,还有他的一群堂侄儿。这些都是他今世的亲人。
忽然,杨莲亭皱了皱眉,因为他发觉少了一人,便向杨璞问道:“继祖呢?”
杨璞与王氏怔了怔,随机王氏又眼眶一红。
杨璞叹道:“继祖他在七年前就失踪了。”
稍后,杨莲亭方才得知,七年前,他派顾长风接走杨家老小之时,也同时有派人青城派接杨继祖到琼州与他们会合,但杨继祖却拒绝了,他不想再过逃亡生活,认为自己已经与杨莲亭断绝了兄弟关系便会安然无事。但他却没预料到,张皇后对杨莲亭恨之入骨,杨莲亭废了他两个弟弟,差点让张家绝后,无论杨莲亭与杨继祖的关系如何不睦,他们两个是亲生兄弟始终是一件不变的事实,所以张皇后自然也不会放过杨继祖。
张皇后派人锦衣卫了青城派擒拿杨继祖,而余沧海不但没有庇护他,反而是直接亲自出废了杨继祖的武功,将他交给了锦衣卫。
在押解上京的途中,潜伏在中原的西岳商会中人出动了人劫囚。最后西岳商会众人全军覆没,但杨继祖却在双方打斗之时逃脱了,事后不知所踪。
杨莲亭没有多什么,只是言道:“过些时rì,我便会回中原,只要他尚在,我会找回他的。”
陆青青擅自发动了长达半年的对外战争,征服的土地和人口过多,隐患也极多,给秦国带来极大的负担。
对于一个只有六岁的国家而言,发展巩固才是首要目标,过度的征伐只会适得其反。但不打也打了,终不能像个强盗一样,杀完人,抢了财物,就拍拍屁股走人。这样的做法,跟为了一己之私而驱使盗匪洗劫村庄的朱宸濠又有什么不同?而且这也不符合秦国的利益。
如今,杨莲亭暂时无法大举兴兵东征明朝。因为要打明朝易,征服明朝却难度不小。大举兴兵,只会压垮新生的秦国,风险太大。现在的他,考虑事情都优先考虑己方的利益,目前为止,他还找不到理由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
“皇上,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杀回?为什么还要再等下么?”
现在,众人都达成了共识,改变了对杨莲亭的称呼,因为他是秦国的国王。
立国之时虽然杨莲亭早已沉睡,但秦国的一切都是陆青青等人尊从他的意愿所建立的。
这个政体的一切法度都是杨莲亭所决定的。
他并非单一的儒生,相反。他对现今的儒家有着诸多的不满。
他骨子里是向往墨家的‘兼爱’‘非攻’。
但事实他是一个杂家,融合了古今中外各家学派的思想。
不但让陆青青等人创立了秦国,还创立的宗教——天地教,也曾天帝教、上帝教。
在基督教传入华夏以前,上帝这个名词早几千年就出现了,指的是帝俊。
天地教可是国教一体,因为称为‘天条’的十大教规,其实也便是与秦国国法相辅相成的。
杨莲亭之所以让陆青青等人在天竺立国,是因为他知道。天竺很好打。
若感觉命运多桀,便看一看历史。
历史上,华夏明屡遭异族侵略破坏,一次又一次跪下。但古印度明其实更惨,跪得更彻底。
雅利安人。波斯人,希腊人,阿拉伯人,突厥人,蒙古人都征服过这片土地。而这片土地最初的主人,则是成了最底层、最低贱的奴隶。
如果没有秦国出现在此,被乌兹别克人所灭的帖木儿帝国的残兵败将会南下征服这片土地。建立一个王朝。
但天竺也难以真正被秦国永久征服,其中宗教的干系甚大。
想消灭一个宗教,最直接粗暴的办法便是从jīng神及上毁灭掉所有信徒,抹它存在过的一切痕迹。但杨莲亭却是选择建立一个新的宗教吞噬掉原有的宗教。
他所建立的宗教。亦是融合了古今中外的一切宗教优点,更是将宇宙起源,生物进化,古今未来给纳入了他创造的圣经之中。要知道他是穿越者,名副其实的先知。再过五百年来研究他所创造的圣经都会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想要一个虔诚信徒改变自己的信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若改变信仰能给自己带来实质的利益,大部分人都会趋之若鹜。
在秦国,若不信天地教,而信它教,就连税都要比别人多交许多。而天地教的教义并不比其他教派差,甚至可以是好得太多。因为国教一体,即便不信教,也得遵循国法,而国法与教规大多是相近的,可以遵循国法的同时,也是在遵循教规。
是以在秦国,聪明人都选择了信仰天地教,而天地教的教主便是秦国国王杨莲亭,也是唯一的教主。而这却是陆青青等人的擅作主张,将杨莲亭宣传为天帝化身。
事到如今,杨莲亭也没有责怪陆青青这几年的胡作非为,甚至,他都舍不得责骂她一句半句。
看着自己以前的护卫,如今握大权的秦国将军,杨莲亭一摆,道:“现在贸然东征并不明智,秦国目前最重要的是休养生息,巩固实力。”完又看了陆青青一眼,若不是她贸然发动战争,一直打到了奥斯曼,现在他们也不必畏首畏尾。
陆青青顿时缩了缩脖子,一吐舌头。
“不错,现在我们的确不能贸然大举远征,否则一旦战局胶着,大秦必乱。”
一些大臣附和道。
但亦是有一部分人不甘心,而这些则是杨莲亭收养的代州孤儿。他们做梦都想杀回中原,亲杀死朱宸濠这个当年杀害自己亲友的仇人。
杨莲亭看了看众人,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七年都等了,难道你们等不及这一时么?别忘了,当年我就是太过激进,锋芒毕露,才以至于远走海外。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闻言,众人当即一怔。
杨莲亭又道:“不过,现在不能大举远征,不代表我们就不能回报仇。”
“皇上的意思是?”
众人又是一愣,齐齐看向杨莲亭。
杨莲亭脸sè一肃,道:“我将亲率一万神枪队及十万大军由海路出发,攻下琼州及台州,再向明朝沿海城市进攻,裂变明朝疆土。”
“裂变?”
闻言,当即有一部分人抢先请求一同回。
若只是想报仇,杨莲亭大可带着十一万人由海路出发。登陆后不顾一切的直接杀向京城或南昌。但这样一来将有可能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毕竟现今的火枪,不代表就真的无敌,灭国之战并非想象中那么容易,尤其是华夏这样一片土地。
杨莲亭不愿冒任何风险,他只需稳打稳扎,不出数年,便可轻易的一举灭了明朝,一报血海深仇。同样也不用让双方都出现大量的伤亡,其中包括那些无辜百姓。
如今,他只需分裂明朝部分疆土,纳入秦国版图,变换秦国国法。慢慢侵蚀明朝,便可将明朝一点点拖垮。等过得两三年,秦国稳定,便可大举出兵。
杨莲亭并不想为了报仇就带着一群异族组成的军队屠杀汉人,他接受不了,他的亲人、下属恐怕也接受不了,因为他们都是汉人。是同一族群。如今他们的处境,还不至于做出这样违心的事情来。
秦国的战争不是为战而战,而是为了止战而战,为了不让后世子孙再生活在战争之中而战。
这是他们的宣言!是杨莲亭追求‘兼爱’‘非攻’的世界而发出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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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代州。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两旁商贩的吆喝声此消彼长,却是热闹非常。
三男一女走在街道之上。其中那妙龄女子容貌俏丽,秀丽的瓜子脸蛋。黑白分明的眼睛,再加一身绿sè衣裙衬托出了奥妙身姿,令过往路人频频侧目回头相望。
少女挂着欣喜的微笑,一边东张西望,一边与身边的三位男子欢喜雀跃的攀谈着。
少女指着猴子,笑问道:“陆猴儿,这猴子你哪牵来的,难不成是你失散的兄弟?”
牵着猴子的男子回道:“是大师哥跟一个叫花子借来的。”又看向身旁那剑眉醒目的男子,道:“大师哥,你也不嫌脏,就向那叫化子讨酒喝,那叫化子身上污垢足足有三寸厚,烂衫上白虱钻进钻出,眼泪鼻涕,满脸都是,多半葫芦中也有不少浓痰鼻涕…”
那少女顿时掩口皱眉,道:“陆猴儿,别啦,恶心死了。”
陆猴儿嘿嘿一笑,道:“你恶心,大师哥才不恶心呢,大师哥一两银子喝一口,哪知他这一口好长,使出师父所授的气功来,竟不换气,犹似乌龙取水,把那叫花子的大半葫芦酒喝得滴酒不剩。他哭都找不到地哭。”
男子敲了陆猴儿的脑袋一下,道:“来,你还不是气大师哥我没给你留一口么。”
陆猴儿摸了摸脑袋,嘿嘿笑道:“是有那么一点,不过大师哥你‘神凝丹田,息游紫府,身若凌虚而超华岳,气如冲霄而撼北辰’,这门气功当真使得出神入化,奥妙无穷。师弟我真是佩服。”
男子嘴角一勾,道:“那当然,怎么我也是你大师哥,华山派大弟子,这点雕虫小技何足挂齿。”着又瞪了陆猴儿一眼,道:“这事可不能在师傅面前提起,要不,他老人家又得罚我了。”
少女不满的冷哼一声,道:“我不就走开一会儿,逛了逛成衣店,你们两个竟然骗一个叫花子的酒喝,真是馋鬼。”
陆猴儿笑道:“小师妹,你不知道。大师哥喝得葫芦底朝天,那化子自然不依,拉住他衣衫直嚷,道明明只许喝一口,怎地将大半葫芦酒都喝干了。大师哥笑道:‘我确实只喝一口,你瞧我透过气没有?不换气,就是一口。咱们又没是一大口,一小口。其实我还只喝了半口,一口也没喝足。一口一两银子,半口只值五钱。还我五钱银子来。’”
少女顿时噗嗤一笑,摇了摇头,道:“喝了人家的酒,还赖人家钱?要是让爹知道,准打你一顿板子。”
男子道:“大师哥是跟他开玩笑的,我最后也请了他到酒楼喝了一顿。这不,我身上的银子都花光了。”
少女道:“谁让你馋嘴,这一次爹是让我们陪着杞子师哥来代州拜祭他大哥的,不是让你们来玩的。”完看向另一名一路上有些沉默寡言,相貌略显憨厚的男子。
闻言,那男子微微笑了笑,道:“没事,大师哥开心就好。”
这四人却是华山派的令狐冲、岳灵珊、陆大有以及杨杞子。
令狐冲笑道:“小师妹,你看,师弟他都不介意啦!我们好不容易下山一趟,不用再听那夫子整天在那‘呼之者也’…”
岳灵珊一翻白眼,道:“是‘之乎者也’,不是‘呼之者也’。”
令狐冲道:“管他之乎还是呼之,反正不用听他罗里吧嗦就行了,小师妹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师哥我一翻书就想睡觉,读书这种事交给小穆顺这样的小孩子这行了,他现在都能作诗了:‘上课睡觉觉,下课蹦跳跳,考试死翘翘。’,反正啊!再逼我读书,我就真的要死翘翘了。”
岳灵珊道:“好啦好啦,我们早点走快吧,好早点祭拜完杞子师哥的哥哥。”着一顿,笑嘻嘻道:“然后再好好玩一玩,哈哈…”完,便一蹦一跳的率先跑了开来,随即施展轻功加快了教程。
令狐冲喊道:“小师妹,等等我。”喊话的同时却也是脚步一溜,追上了前。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东方母女
“咦?”
当令狐冲等人带足祭品来到杨园子墓前之时,便看到坟头前摆放着一些祭品,一束鲜花,还有两个空的酒壶,就连香烛都还未燃尽,冥币还泛着隐隐的火星。
显然,在他们到来之前便曾有人在此拜祭杨园子,且应该离去不久。
令狐冲眉头一挑,对杨杞子问道:“师弟,除了你还有谁会来拜祭你大哥?”
杨杞子怔了怔,喃喃道:“小七姐现在隐姓埋名,不会来的,是头儿,只有头儿才会有用鲜花拜祭的习惯,是头儿他回来了!”说完,杨杞子突然扔下手中提着的祭品,转身跑向村子之中。
闻言,令狐冲与岳灵珊三人一怔。
令狐冲真气一提,追上杨杞子,拦着在他身前,喝道:“杞子,你犯什么迷糊,他已经死了!七年前就死了!”
杨杞子立时吼道:“不!头儿没死,一定是他,是他回来了。”
在当年,年纪最小的杨杞子很多事都不知道,因为杨莲亭不想让他一个孩子背负太多。
七年前,很多事来得太突然,令杨莲亭措手不及,洛阳一役,杨杞子并不在杨莲亭身边,而是随着其师傅回到了华山,因为杨莲亭认为杨杞子留在华山派比跟在他身边要安全得多。而在之后,华山被朝廷大军包围,杨莲亭派去的人根本无法避过朝廷的耳目接走杨杞子。为了杨杞子跟华山派的安全,杨莲亭最终才放弃了接走杨杞子的念头。
七年前杨莲亭被顾长风诛杀的消息传遍天下之时,震惊了整个大明朝。
除了顾长风少数等人之外,外人根本就不知道杨莲亭使了瞒天过海之计。
华山派从上到下也都无人知道,甚至岳不群与宁中则还偷偷拜祭了杨莲亭。
就算是真小七,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也差点晕厥了过去。直到她打开了她临走前杨莲亭送给她的锦囊,她才知道这是杨莲亭布的局。
杨莲亭不但留给她一封信,还留给她一笔财富以及一批潜伏在暗处的心腹,这是杨莲亭留给她的一份自保的力量。
杨莲亭‘死后’,无论是岳不群,还是莫大。都担心朝廷会斩草除根,对华山派和衡山派下手。
然而,杨莲亭布下了种种后手,送了一个‘道行高深’的徐真人到宫中,取得了朱祐樘的信任,且朱祐樘本身就是一个宽厚大度之人,最后朝廷才没有征讨两派。
事实上,朝廷也是自顾不暇。七年前,杨莲亭就已经觉得自己九死一生。活下去的希望不大。所以在最后的三个月里,他留下了种种狠辣的后手。
先是釜底抽薪,将他原先告知朱祐樘的那半年内将会出现的地震公诸天下,揭穿了朱祐樘的骗局。
又让徐真人诱骗朱祐樘张皇后等人吸食毒物,腐蚀二人心智,甚至到了后来,许多权贵都被徐真人所蛊惑,成为了他的‘信徒’。徐真人之后更是用种种借口哄骗朱祐樘。每年都会用船队载上数千名童男童女出海‘寻仙’。以此将敛来的财物以及人口辗转送到了秦国。
秦国能速度崛起,便是因为杨莲亭他们拥有一支当世最强的船队。在立国之后便垄断了东西方的海上贸易,从而令遏制了一些本该成为海上大国的崛起。
在杨莲亭‘死后’,不少地方确实出现了一些动乱,但都很快就被朝廷所镇压,一直到半年多过去之后,明朝每一次发生地震灾难。当地便会出现一次暴乱,起义的由头都是指责朱祐樘杀死了唯一能预知地震的杨莲亭。
之后甚至有大臣上书建议朱祐樘为杨莲亭平反,杀了顾长风来平息民怨。
然而,却是被徐真人蛊惑皇帝皇后及一些权贵否定了这个建议。
天下越来越乱,而本是明君的朱祐樘却越来越昏庸。因为长期吸食毒物,令他的神智开始不清,精神混乱。
帝后、权贵都吸食毒物,用乌烟瘴气这个词来形容大明朝廷,可谓再贴切不过了。
最终,朱祐樘虽没想历史上那样因为偶染风寒,误服药物,鼻血不止而死。但却是在弘治十八年暴毙了。
也是因此,华山派与衡山派没有被朝廷清算,但也低调了许久,直到朱祐樘去世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直到岳不群、宁中则与莫大相见,才从莫大口中得知杨莲亭其实是假死,但也得知了他的伤势极重,活不了多久。
杨杞子之后则是收到了真小七的来信才得知真相,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岳不群和宁中则吩咐了杨杞子不准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杨杞子道:“不!头儿没死,七年前他是假死的。”
闻言,令狐冲、岳灵珊及陆大有三人齐齐一震。
岳灵珊难以置信道:“杞子师哥,你说什么?七年前,二师哥他真的没死么?”
杨杞子一愣,心知自己情急之下说漏了嘴,顿时闭口未答。
岳灵珊上前抓着杨杞子的双臂,激动道:“杞子师哥,你说啊!你刚说二师哥七年前是假死的,是不是真的?”
杨杞子顿时环视四周,见四下无人,便压低了声音,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七年前,头儿根本没被顾长风杀死,而是与他合谋瞒天过海。”
闻言,岳灵珊瞳孔一缩,惊喜交加道:“真的?二师哥他真的没死?这件事爹娘他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他们不告诉我?”
杨杞子道:“师傅师娘吩咐了,事关重大,极有可能威胁到头儿跟华山派的生死存亡,所以对任何人都不准提起。”
岳灵珊顿时欢呼一声,道:“太好了!二师哥他没死,他没死。”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双眼却是泪光莹莹,喜极而泣。
当初,岳灵珊得知杨莲亭的死讯之时,顿时晕厥了过去,而后整日以泪洗面,哭肿了眼睛。
见岳灵珊得知杨莲亭还在世竟然如此欢喜。令狐冲心中不知为何,顿时一战烦躁,冷哼一声,道:“就算他没死又怎样?他已经被师傅逐出门户,不再是华山派弟子了,跟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杨杞子与岳灵珊怔了怔,对视一眼,随即岳灵珊对令狐冲道:“大师哥,当年的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二师哥当年是为了不连累华山,才和爹演了一场戏。”
令狐冲惊呼道:“什么?演戏?”
岳灵珊点了点头,道:“不错,是爹和二师哥演的一场戏,爹和娘之所以没告诉大师哥你,是希望以此来打磨你的心性。而事实上,这七年来,大师哥你练功都比以前要刻苦专心了许多。每次大师哥你闯了祸,爹一提到二师哥。你就乖乖认错了。这都是二师哥他用心良苦。”
令狐冲却是心中怒气丛生,冷冷道:“用心良苦?你们整整瞒了我七年,还真是用心良苦!”
岳灵珊当即有些委屈道:“爹娘和二师哥他们也是为了大师哥你好,后来朝廷污蔑二师哥谋反,我们更是不能让外人知晓这事,否则华山派将大祸临头。而且我一直以为二师哥在七年前死了。所以…”
令狐冲打断道:“外人,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外人。”
岳灵珊顿时急得眼泪再次掉了下来,道:“不!不是的,大师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陆大有当即打圆场,拉着令狐冲,道:“大师哥,你先冷静一下。瞧你这么凶,都把小师妹吓哭了。”
闻言,令狐冲一愣,看着脸颊垂泪,楚楚可怜的岳灵珊,顿时有些心疼。
陆大有继续道:“大师哥,我想小师妹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毕竟这事牵扯太大,威胁到整个华山派的生死存亡,师傅师娘也是不得不谨慎。而且师傅师娘也是想借此警醒督促大师哥你,都是为了大师哥你好。”
令狐冲一摆手,道:“行了行了行了!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了。”说着又对岳灵珊歉然道:“小师妹,对不起啊!大师哥一时气糊涂了,小师妹你别往心里去。”
岳灵珊与令狐冲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极好,加之岳灵珊也没生多少气,令狐冲这一道歉,她心中的委屈也就顿时消散了。
接着,岳灵珊便对杨杞子问道:“杞子师哥,你真的肯定来拜祭你大哥的人是二师哥么?”
此刻,杨杞子也已冷静了下来,岳灵珊这一问,他也有些犯难,皱了皱眉,迟疑道:“应该没错,用鲜花拜祭是头儿的习惯,而且除了头儿,我想不出还有谁会来祭拜我哥。”说完,抬起头,道:“所以我们去一个地方看一看,就知道头儿有没有回来。”
岳灵珊忙道:“去哪?”
杨杞子回道:“家!我们以前的家!”
随后,杨杞子领着三人进入了村子,走向当年他们所住的那间小屋。
待得走到那间破败的小屋前,见房门敞开着,杨杞子顿时惊喜道:“头儿!”随即快步奔跑上前,冲进了屋子之中。
然而,在这间破败了多年,蛛丝四布,积满灰尘,空荡荡的小屋之中,杨杞子四人却是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杨杞子失魂落魄的抚摸着杨莲亭当年留下的石碑前,喃喃道:“头儿,到底是不是你回来?”
这时,岳灵珊高声呼道:“你们快过来看一看。”
闻言,杨杞子与令狐冲顿时跑向岳灵珊身旁。
只见,岳灵珊蹲伏的身子,指着地上一大一小的脚印,道:“你们看,这两个脚印明显是一个大人和一个孩子留下的,而且应该留下不久,否则不可能如此清晰。”又指着那大人的脚印,道:“这个脚印偏小,看形状,应该是个女人留下。”
杨杞子眉头一皱,念道:“一个女人,一个小孩?难道是小七姐?”
陆大有问道:“小师妹,你真的肯定这是女人的脚印么?”
岳灵珊一摊手,道:“反正不是二师哥的,我和娘一起做过鞋子给二师哥,我记得很清楚,二师哥的脚没怎么小。”
令狐冲皱了皱眉,道:“算了,我们还是先祭拜杞子他哥,这事回去之后再禀报师傅。”
随后,四人离开了屋子,走出村去祭拜杨园子。
然而,在四人走出小屋不久,便见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从暗处走出。
两人衣裙却是极为相似,皆是蓝色里衣,外披紫衫。
其中一人赫然便是东方不败,七年的时光并未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此刻她正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
小女孩粉雕玉琢,五官精致,模样十分娇俏可人,有着如黑宝石一般的一双眸子,此刻眼中满是疑惑之色,看向东方不败问道:“娘,刚才那些人是什么人啊?为什么来这里啊?”
东方不败道:“是你爹的朋友。”
闻言,小女孩一喜,又问道:“是爹的朋友啊!那娘为什么躲着他们啊?”
东方不败道:“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
小女孩不解道:“不懂就要问啊!为什么不能问为什么?还有,娘你说的这句话怎么跟东方叔叔说的话一模一样?”
东方不败嘴角一搐,蹲伏下身,伸出双手揉了揉小女孩的小脸蛋,严肃道:“子衿,娘现在严重的警告你,你要是再为什么为什么的不停,娘以后就不带你下崖了。”
小女孩脸嘟嘟,扁着嘴,正欲问:“为什么?”一顿,有把这三个字给憋回了肚子,随即又问道:“娘,你说爹今年就会回来,是真的吗?”
闻言,东方不败顿时一愣。
七年前,黄钟公等人回来之后,告诉她杨莲亭被顾长风杀了,当时她只觉得整个天都塌了一般,她的心也随之被掏空了。
哀莫大于心死!
当时,因为杨莲亭的‘死’,她的心也死了。
之后,她命令雪千寻和黄钟公几人去杀了顾长风,誓要抢回杨莲亭的遗体首级
在雪千寻及黄钟公等人的袭击之下,顾长风差点连开口解释的机会也没有就枉死在雪千寻等人剑下。好在顾长风轻功极佳,抛下下属随从先行溜走,一直到无人的郊外才将事实道出。
雪千寻与黄钟公等人自然不会轻信,好在杨莲亭料事如神,他了解东方不败,知道自己的死讯传开之后,想杀顾长风为他报仇的大有人在,但有胆气又有实力敢在第一时间付诸行动的,一定是东方不败。所以留下了信物给顾长风。
同样,杨莲亭还将溶解易容药剂的溶解液交给了顾长风,让他转交给东方不败。
因为当时东方不败被杨莲亭以药物改头换面,而她离开的突然,没带上溶解剂。若是没有溶解剂,须得一年半载才会慢慢恢复如初,这样一来东方不败则是无法以教主的身份回黑木崖。
雪千寻自然也追问了杨莲亭的下落,但顾长风也只知道杨莲亭远走海外,至于去哪儿却是不知道。然而顾长风却将杨莲亭的伤势告诉雪千寻,并告诉她杨莲亭如果没死的话,七年后便会回来。
东方不败得知杨莲亭远走海外,也曾派出船只出海寻找他的下落,但航海远行又岂是易事,她派出船只和人手最终都没能回来,葬身鱼腹。
“七年了,莲弟,你会回来的,对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品头论足
东方不败与其女儿手牵着手走出了那间破败小屋,随后东方不败又带着女儿到自己以前的家里逛了一圈。
然而这家早已不是她的家了,人去屋空,灰尘厚积,十分脏乱。
如今,十三年过去了,她的小妹至今音讯全无,她的弟弟东方柏则是在华山学艺,而她与父母亦是至今老死不相往来。
“小妹…”
旧地重游,东方不败心中不由勾起了对妹妹的思念。
东方不败叹息一声,便对其女儿说道:“子衿,我们该回去了。”
小子衿拉着东方不败的手摇了摇,神色恳求道:“娘,难得下崖一次,再带我逛一逛嘛,不要那么快回去好不好?”
闻言,东方不败眼神有些愧疚的看着女儿。
她是日月神教教主,她的女儿注定无法想普通孩子一样过着平凡的生活。
因为当年动了胎气,损伤了身子,导致她的女儿一出生就先天不足,心脉有缺。也因如此,东方不败将她这个女儿取名为:“子衿”。因为她认为这孩子冥冥之中与死去的陆子衿有着很大的缘分。
东方不败并非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小女人,相反,对于陆子衿,她心底是存着感激之情的,若不是陆子衿,当年死在黑衣人掌下的便是杨莲亭了。也是在那一刻,东方不败也清楚的明白陆子衿对杨莲亭的感情是那么深,甚至可以为了救他而不顾自己的性命。
更何况,死者已矣!
陆子衿虽是她的情敌,却是一个值得东方不败既佩服又感激的一个情敌,同样她也同情陆子衿。
所以,在知道自己的女儿竟然像陆子衿一样。一出生就心脉有缺之时,东方不败在惊恐同时,也在那一瞬间想起陆子衿。
所幸她的女儿继承了她与杨莲亭的强悍体质,即便一出生心脉有缺,平时却是与常人无异,也极少发病。唯独是无法修习武学。东方不败也常常命平一指上黒木崖为女儿医治,但平一指却也无根治之法,或者说不敢轻易尝试换心之法。
七年前,东方不败离开黑木崖数月未归,令日月神教上下颇有异动,直到她功力恢复,还原回本来面目之后,才与雪千寻等人回到黑木崖,一番铁血手段杀鸡儆猴才稳下了黑木崖。
随着日子渐久。她的肚子渐渐隆起,东方不败当即以闭关为借口,命童百熊辅助雪千寻代为掌管教务,直到她生下了女儿才出关。
但事后她不敢让教中之人知道她生了个女儿,否则,这样一来她是女儿身的事就会暴露的危险,教中也必会有人以此为借口而反她。最重要的是她东方不败的女儿,无论是江湖之上。还是日月神教之中,必有许多人会打她女儿的主意。
要知道。她当初就是利用了任盈盈设下圈套,才杀了雪心,扳倒了任我行,东方不败怎么可能会不防。
作为她东方不败的女儿,又有着先天心脏病,东方不败却是不舍得将女儿交由他人代为抚养。唯有在黑木崖划下禁地。七年来与雪千寻一道亲自抚养着女儿。
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她是一教之主,也难以在黑木崖一手遮天,将一切消息掩盖住。但东方不败乃绝顶聪明之人。自然也不会被这点事所难倒。
正所谓虚虚实实,虚实相间。
东方不败以男装打扮之时,却不与女儿相认,而让是骗得女儿叫自己为:“东方叔叔。”
黑木崖上虽有人知晓她女儿的存在,却无外人能真正知晓她女儿与她真正的关系。而平时,即便她不在,也会由雪千寻及她的心腹寸步不离的保护着她的女儿。
这件事,知晓真相的唯有少数几人,除了雪千寻之外,东方不败本想将黄钟公四人灭口,但一想黄钟公四人保护过杨莲亭和她,东方不败才放过四人一命,只将四人调离了黑木崖。
为了女儿的安全,东方不败六年多来都将女儿当做金丝雀一般保护着,她不在身边之时,平时的活动范围仅仅在她划出的禁地院子之内,最多也是在她或雪千寻的照看之下在黑木崖上走动。只有极少的时候,她才会带女儿一同下崖。
东方不败俯下身,疼惜的抚摸着女儿白皙的脸庞,柔声道:“好,我们再四处逛一逛。”
闻言,小子衿顿时喜形于色,笑眯眯道:“娘真好。”说完便踮起脚尖,啵的一声,以粉嫩的红唇亲了东方不败的脸颊一口。
东方不败笑了笑,张开双臂,搂过女儿的腰,抱着女儿穿梭在繁华热闹的街道之上。
过得许久,母女二人便走进了一间酒楼,上得二楼一个靠近窗口的清静角落坐下。
东方不败点了满满的一桌子美食,却多是一些清淡的食物。
“娘,给。”小子衿很乖巧的先给东方不败夹了夹菜。
小子衿一边吃饭,一边饶有兴趣的东张西望,对于任何陌生的人或事物,她都是充满了好奇。
“大师哥,我们坐那儿。”
这时,三男一女走进了酒楼。
一见这四人,小子衿猛然一怔,惊讶的张着小嘴,随即惊呼一声,道:“爹!”而后抓着东方不败的手,指着那刚进酒楼的三男一女,急道:“娘,您看,那人是不是爹?”
东方不败心中一怔,陡然转过头,看向女儿所指的方向,当即又是一愣,暗叹一声,便拍了拍女儿的小手,轻声道:“这人不是你爹。”
闻言,小子衿愣了愣,道:“爹的画像我都记在心里了,这人跟娘您画的画像真的很像啊!”
东方不败道:“这人是你爹的大师兄,而且跟你爹长得很像。刚刚在屋子的就是他们四个人。”
原来,进入酒楼的三男一女便是令狐冲与岳灵珊四人。
小子衿恍然道:“哦,原来如此。是爹的大师兄。”说着又目不转睛的看着令狐冲,喃喃道:“原来爹的真容是长这样的。”
东方不败也随之看了看令狐冲,眼神复杂。有道是:睹物思人。而她却是睹人思人。
稍后,东方不败回过神来,指着令狐冲品头论足,道:“你爹比他高一些。比他好看,武功也比他厉害百倍。”
小子衿双目一睁,疑惑道:“真的啊?他不是爹的大师兄么?武功怎么比爹差那么多啊?”
东方不败嘴角一勾,道:“因为你爹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文武双全,天下无人可比。”
小子衿点了点头,嘿嘿一笑,附和道:“不错,不错。只有爹和娘这么聪明的人才能生出我这样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女儿。”
东方不败莞尔一笑,心想她这个女儿到底是像谁多一些呢?
这时,陆大有附在令狐冲耳边,道:“大师哥,上边有一大一小两个美女一直在瞧你。”
闻言,令狐冲一愣,疑惑的抬起头。
唰!
东方不败与女儿两人齐刷刷转过头,俯下身子扒饭。
令狐冲一张望。却只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看不见容貌。
不一会儿。令狐冲四人便一边吃着饭菜,一边说说笑笑。
“那个人叫杨杞子,是你爹和娘小时候的朋友…”
而坐在楼上的东方不败和她的女儿则是不时偷偷瞄了瞄令狐冲四人,小子衿则是饶有兴趣的问着关于她从未见过面的父亲的生平。
“呯!!”
忽然,酒楼内众人皆是听得一声瓷器落地打碎的清脆响声。
众人齐齐转头一看,便见两名身着青色衣衫的男子堵着酒楼的店小二。其中一人抓着店小二的衣襟,恶狠狠问道:“岂有此理,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我说要个通风的窗口位子,你给我的角落坐,你找死啊?”说着便手抓佩剑。一把架在了店小二的脖子之上。
店小二惊恐道:“不敢…不敢…小店今天生意比平常好一点,所以窗口的位子都坐满了。将就一下…将就一下…”
另一青色衣衫的男子朝着店小二,喝问道:“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我们就是名震江湖的青城四秀。聪明的就快点找个好位子给我们,不然就等着瞧。”
小子衿疑惑的看向东方不败,问道:“娘,这青城四秀很厉害么?跟爹比怎么样?”
东方不败冷笑一声,不屑道:“四个小丑而已,不配与你爹相提并论,就算是他们的师傅余沧海在你爹面前也什么都不是。这两个小丑,娘一巴掌就能拍死他们。”
小子衿哇的一声,兴致勃勃道:“那娘现在就把他们给拍死。”
闻言,东方不败眉头一挑,心想女儿取了个‘子衿’的名字,却有着跟陆青青一样极为相似的性子。一想到七年前陆青青当初就一枪把无为老祖给爆头了,东方不败不由有些恶寒。她可不想女儿变得想陆青青一样。
这时,令狐冲忽然笑道:“哈哈…小师妹、两位师弟,师傅经常教诲我们出来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认识江湖上面的江湖好汉。那你们两个知不知道最近有什么出名的青年英雄呢?”
杨杞子一脸茫然,而陆大有与令狐冲二人感情深厚,默契十足,知晓令狐冲看青城派二人不顺眼,又要耍人玩了,当即故作沉思状,配合道:“大师哥,一时想不起,是谁呀?”
令狐冲手拿杯子,抿了一口,叹息一声,道:“哎呀,所以说你们见识少,当然是鼎鼎大名的青城四秀啦!”
陆大有顿时‘恍然’道:“噢!!”
闻言,青城派的二人顿时得意一笑。
然而,这时令狐冲又道:“诶,不过这样,你们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叫青城四秀?”
陆大有‘不解’道:“不知道,为什么?”
令狐冲哈哈大笑道:“因为他们不是人,是禽兽!哈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平沙落雁
令狐冲哈哈大笑道:“因为他们不是人,是禽兽!哈哈…”
闻言,陆大有随即附和着哈哈大笑,岳灵珊亦是噗呲一声,唯有性情憨厚的杨杞子此时方回应过来,知晓自己这个大师兄看不惯青城派二人的做派,存心戏弄他们。见三人大笑,也随之摇了摇,咧嘴笑了笑。
而此刻,青城派的罗人杰和于人豪脸色一变,这才知晓令狐冲不是捧他们,而是存心羞辱他们。被人骂为‘禽兽’,即便是有修养之人都会发怒,更何况罗人杰和于人豪这两个谈不上有什么修养的人。
于人豪二人平时自持身份,横行无忌惯了,行走江湖之时,大多数武林人士看着其师傅的面子,倒也一直无人刚得罪于他们。于人豪也不认识令狐冲,此时被令狐冲骂了一句‘禽兽’,顿时怒火一起,呵斥道:“岂有此理,你是何人,胆敢侮辱我们青城四秀?”
令狐冲脸带微笑,站起身,笑着道:“好说,在下华山令狐冲。”
于人豪冷哼一声,道:“哼…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啊!我们青城派余与你们华山派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什么要出言侮辱我们青城四秀?”
本来,余沧海的师傅长青子与岳不群的师傅两人乃好友,岳不群与余沧海也算有些交情。两派的关系倒也和睦。
然而,自杨莲亭十五岁之时出手废了其弟弟杨继祖的武功,又与余沧海大打出手,要知道余沧海乃一派掌门,杨莲亭是他后辈,且当时才十五岁。竟然能与他交手过招而不露败象,虽然余沧海知晓久战之下,当时的杨莲亭还非他的对手。但这足以令心胸狭隘且又极为护短的余沧海从此对杨莲亭生有嫉恨。
之后杨莲亭强势崛起,一边巡视天下救济百姓的同时亦是一边带着护卫队大杀四方,无论是武林大小门派,抑或黑白两道人士不是对杨莲亭恭恭敬敬。便是避之唯恐不及。
面对如此强势,武功已然不逊于他的杨莲亭,余沧海明智的选择了带着自己的弟子杨继祖与杨莲亭冰释前嫌。但杨莲亭不久之后竟然成了朝廷讨伐的‘反贼’,而后又被斩杀,余沧海还为此幸灾乐祸了许久。
不过随后张皇后派锦衣卫上青城派勒令余沧海交出杨继祖之时,也给余沧海出了个大难题。
余沧海心胸狭窄,全然没有一派宗师的气度,门下子弟亦是品行有缺,但不得不说余沧海是个好师傅。最起码他对门下弟子十分爱护,且极为护短。青城派弟子亦是对余沧海尊敬有加。
然而,余沧海明白,不交出杨继祖,青城派极有可能被按上‘反贼同谋’的罪名,青城派再厉害,面对朝廷大军的征伐也逃被夷为平地的下场。
最终,余沧海亲手废了他最寄予厚望的天才弟子的武功。将杨继祖交给了锦衣卫。
江湖之中数百年来,两度被人废去一身武功的恐怕就只有杨继祖一人了。
余沧海也不好受。青城派堂堂一个大门派,但传到他这一代,门下弟子竟没有一出众的,就连余沧海的亲生儿子资质也是平平,眼见师门略显没落之像,身为掌门的余沧海怎么不急?是以。好不容易收了杨继祖这个天子弟子,余沧海对其可谓是爱护至极。
不曾想杨继祖先是被杨莲亭给废了一次,之后更是被朝廷逼得余沧海自己动手废了自己心爱的徒弟。余沧海心中自然难受不已,最终余沧海把这笔帐都给算到了杨莲亭头上,但杨莲亭‘已死’。余沧海就连带着暗暗把华山派给恨上了。而其门下弟子与华山派弟子与江湖中碰面亦是没给好脸色。
而华山派对青城派同样也是不耻其行事作风。
如此一来,这所谓的‘河水不犯井水’倒不如说出是‘老死不相往来’来得贴切。
令狐冲故作茫然道:“出言侮辱?”又看向陆大有三人,问道:“陆猴儿,我有侮辱他们么?”
陆大有一摊手,摇了摇头,道:“没有啊!”
令狐冲一拍手,道:“就是嘛!两位横看竖看,都十足像两只衣冠禽兽。我叫你们一声青城四兽,怎么算侮辱呢?呵呵……”
于人豪怒喝道:“令狐冲!你再出言侮辱我们,休怪本大爷对你不客气!”
令狐冲喜道:“诶!我令狐冲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别人跟我客气了,你们千万别对我客气呀!”
闻言,罗人杰向于人豪道:“少跟他废话,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青城派的松风剑法。”
话音一落,呛啷声响,罗人杰与于人豪二人顿时拔剑出鞘,举起攻向令狐冲。
令狐冲毫无惧意,推开岳灵珊三人,抬脚一踢,将一直椅子踢向罗人杰二人。随后也未拔剑,一脚踢在于人豪的手腕之上,又身形一晃,避过了罗人杰刺来的一剑,而后踩在桌子之上,旋即一个后空翻避过刺来的剑,越过罗人杰二人头顶。
罗人杰与于人豪二人怒喝一声,刷刷刷使出几剑。
见此,令狐冲却是眉头一皱,聚精会神的看着二人的招式。
由始至终,令狐冲都未出剑,而是赤手空拳与罗人杰二人游斗,且游刃有余。
陆大有相信以令狐冲武功定可轻松胜过罗人杰两人,是以也并不担心,站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三人打斗。倒是岳灵珊与杨杞子眼露关切之意,但见令狐冲连剑也未出便以游刃有余,到也不甚担忧。
这时,令狐冲运气纵身一提,身子一跃,坐在酒楼中走廊旁的一张长柜之上,指着罗人杰二人,问道:“喂…你们两个使得不像是青城派的松风剑法?”
令狐冲却是看出罗人杰二人所使招式颇为怪异。非是青城派的松风剑法,故才有此一问。
于人豪冷笑一声,道:“你管我们是什么剑法,打得赢你的就是好剑法。”
令狐冲笑道:“啊…那我知道了,一定是中风剑法。”
闻言,落上悠游自在观战的东方不败与其女儿子衿顿时笑了笑。
“你…”
“混账!!”
罗人杰与于人豪二人怒极。顿时提剑齐齐攻向令狐冲。
令狐冲闪身跃到酒楼二楼之上,罗人杰二人提气一跃,跳了上去。
面对罗、于二人的合攻,令狐冲亦是不拔剑,赤手空拳应对,下身向后一缩,伸出双手抓住了二人的手腕,陡的一扭,转过罗、于二人身子。随即以颇为不雅的姿势,用屁股对着二人屁股一撞。
罗、于二人再次回身一刺,令狐冲左避右闪,旋身一脚踢在罗人杰的屁股之上,将他踢落楼下,跌撞一张桌子之上后又倒在地上。
令狐冲晃身一避迎面刺来的一剑,接着抬起左脚一踢于人豪右手手腕,令于人豪身形一转。令狐冲顿时以右脚补上一记,踢在于人豪屁股之上。将他踢翻落楼下,倒在了罗人杰身边。
岳灵珊顿时鼓了鼓掌,欢呼道:“大师哥好棒!”
令狐冲哈哈一笑,对着岳灵珊、陆大有及杨杞子,道:“小师妹,两位师弟啊!看到了吧?这个就是人家青城派的绝技‘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闻言。陆大有、岳灵珊顿时捧腹哈哈大笑,就连憨厚的杨杞子也憋不住笑意,笑得流出了眼泪。
而将一切动静收入眼底的东方不败与其女儿也是被令狐冲这句话给逗乐了。
罗、于二人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
受到如此侮辱,于人豪心中恨极,抬起手往怀里一掏。
罗人杰顿时一把摁住了于人豪。急道:“人豪不可!众目睽睽之下,要是误杀平民,惊动了官府,我们就吃不了兜着走。”罗人杰知晓于人豪是想使用身上带着的霹雳弹,但此刻身处闹市之中的酒楼之内,当着众人多眼皮底下,使用朝廷明言禁止的火器,必将惹来不小的麻烦。
闻言,于人豪便也不敢真使用那霹雳弹了,怒气难平道:“令狐冲,你有种的就别走,等我回去叫我两位师兄来,跟你一较高下。”
令狐冲道:“你说得出要做得到呀!我就在这儿等你。”
于人豪道:“好!有种你就别走!”随即与罗人杰相互搀扶着,往酒楼门口走去。
令狐冲连忙道:“喂喂…你们记得快点回来啊!我可没耐性等。”
于人豪怒道:“好!!”
随后罗、于二人便离开了酒楼。
陆大有道:“大师哥,你不是吧?你真的放那两只禽兽回去找人对付你呀?”
令狐冲道:“师傅没教你吗?我们出来行走江湖一定要对人言而有信。”说着又嘿嘿一笑,道:“不过呢,这两个又不是人,是禽兽,可以不理!还不走,快点啊!我们早点赶路回华山。”
接着,令狐冲四人亦是嬉嬉闹闹的离开酒楼。
待得四人离开后,子衿捧腹大笑道:“娘,这‘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是不是真有这么一招啊?”
东方不败笑道:“他胡说瞎掰的,。”
子衿笑道:“呵呵…这人真好玩!爹是不是也跟他一样啊?”
东方不败道:“你爹才不像他这么没正经。”随即又道:“好了,我们该回去了。”
闻言,子衿顿时拉下了脸,扁着嘴,柔声撒娇道:“娘…”
东方不败脸色一板,道:“今天已经玩够了。”
子衿嘟嘟嘴,喃喃道:“好吧!”旋即又笑了笑,问道:“哪娘下次什么时候带我出来玩?”
东方不败道:“那就看你乖不乖了!”
子衿笑嘻嘻道:“当然乖咯,子衿一直都很乖啊!有娘你管着我,我能不乖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重归中原
杨莲亭虽扬言亲率十一万海军攻打明朝,但他并未真正带上十一万军队,而只是带上三万名以汉人为主体的黄种人部队。其余船只多是商船,但也拥有一定的武装力量,而秦国商业几乎被原西岳商会的人所把持,海上行商更是被秦国所垄断。
如今的秦国不需要从本土出兵,因为在海上,秦国拥有多个据点,到哪儿都可速度征集一些兵丁。
海上军队是秦国安身立命之本,靠着远超这世界两三百年的科技实力,打造出当世无敌的舰队才得以成为当世第一强国,又有着杨莲亭当年留下的嘱咐,陆青青等人当然明白海上军事对秦国的重要性,是以在秦国建立之后便一直加强着海上的军事力量。
西方一些拥有海上军事的国家本已经开始呈现出崛起的势头,就连西印度群岛(美洲)也早在十多年前就被西班牙人发现了。海上行商也十分繁盛,因此海盗也特别的多。
然而,秦国征服了天竺南半部之后便迅速插了一足,把所谓的海盗给杀得绝迹,更以‘兼爱’‘非攻’为主张,反对其余海上国家在他国的殖民统治,把西印度给‘解放’并‘保护’他们。
实际上,陆青青等人是驱使着这些西方国家不断而转换殖民地去杀人放火,而秦国则随后充当‘救火队’赶跑这些侵略者。而秦国则是利用这些西方国家展现强大的实力,并以‘救世主’的姿态在各地建立据点,实行宗教及文化上的侵略。
如今全世界的海上贸易,除了明朝沿海,几乎为秦国所掌控,截断了东西方的贸易。西方国家最远也只能到秦国,倘若过界,便会被秦国当做海盗给剿灭。而且每条海上的商船都必须交税给秦国。
自此,秦国成了东西方海上贸易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中转站,也是因海上步武的策略。秦国方能在短短几年迅速崛起。
西方的一些海上大国的海军被一一打趴下之后,唯有敢怒不敢言,尽管利润被秦国压榨,都依旧乖乖听着秦国的话,因为但凡靠海的国家或城市根本挡不住秦国的军队。
而一些无力远洋进行海上通商的小国家则是从中获益匪浅,他们不必冒着被大海吞噬,被海盗打劫的风险,也不需远洋,只需跟路过的秦国商人通商。便能互惠互利。
但周边各国无时无刻不觊觎秦国的造船工艺和枪炮制作工艺。而秦国对这些工艺则是全部列为绝密,秦国的工业也几乎是为朝廷所垄断,所用的工人大部分是来自明朝的汉人、苗人、藏人……乃至印第安人等等,待遇极为丰厚。同样,对泄密者的惩罚也极重,采取的是连坐之法。
曾有人泄露了秦国的一些工艺机密,但最后嫌疑人、主谋者全族被诛杀,而主谋者所属的国家也被秦国出兵给灭了。
秦国的练兵之法是杨莲亭留给陆青青的是后世职业军人训练之法加思想改造和宗教洗脑。基本进去军营之后还能毕业的。都成了秦国忠实的拥护者。而在秦国当兵待遇极好,一人入伍。便可惠及家人,是以秦国百姓无不以从军为荣。
为了保证秦国稳定和将士的忠心,征招的兵丁大部分是原先生活在最底层的原住民,而兵权则全部被原西岳商会中人所把持着。
此次远征,秦国甚至勒令周边各国出钱出船出兵,变相的削弱各国。
用陆青青的话来说。便是:“本公主带着你们这群乡巴佬去环游世界,收点费用难道不应该么?”
各国基本上得到消息之后都是奉上了金银财宝及物资。至于不愿意的,秦国海军及军队到边疆逛了一趟也变愿意了。
但对于攻打东方那个黄金国度,各国出船出兵到是显得十分积极。西方人对神秘的东方国度一直有着无比的向往。能与强大的秦国一道去征服这个千百年传说中的黄金国度,西方国家简直是热情高涨。
各国不知道。杨莲亭不可能让这些异族去屠戮自己的同胞,这些人在他眼里只是炮灰,苦头有他们的份,好处一点也别想捞着。
如今秦国的疆土其实已经与明朝的西域、西南地区交界了,但这些地方明朝的控制力很小,杨莲亭之所以不愿从陆地进军,除了穷山恶水,行军艰难的原因之外,便是因为秦国正值非常之期,发动大规模的陆上征伐容易伤筋动骨,且攻打这些贫瘠的地区,对明朝产生不了多大的实质损害,且秦国目前也得不到太多实质的利益,反而要耗费国力去治理。
杨莲亭早已定下了‘如无必要,尽量少杀戮’的政策。是以从海上进攻是目前最明智、妥善的方法。
而此刻,杨莲亭虽率领的船队已经从安南征集了壮丁,补给了物资,插着‘秦’字旗帜的舰队浩浩荡荡的向着琼州席卷而来。
一名海军将领对着杨莲亭行了一礼,恭敬道:“帝君,方才发现的船只已被我们的船队拦截,是倭人及一些假倭组成的海寇,还有一些他们掳劫而来的妇女。”
帝君,是如今秦国上下对杨莲亭新的尊称,因为他不但是秦国的皇帝,也是天帝教的教主,天帝的化身。此行又要征伐明朝,为了显示与朱家皇帝和世界各国的君主的不同,便决定不再称呼皇上、陛下等尊称。而是以天帝为名,寓意为天下之主,而子民下属则称呼其为帝君。
事实上杨莲亭对这一切都不甚在乎,就算是直呼他的名讳他也不会介意,但这些都是忠心于他的下属出于政治宣传目的而为之。
这是属于法家‘法、术、势’中的‘势治’。
目的只是为了增加杨莲亭的个人威势。毕竟他沉睡了六年多,从未出现出现在秦国众人眼前。一醒来就掌控秦国大权,对秦国影响不可谓不大,若非秦国一直是他的至亲好友及忠心部属掌控着,恐怕难以服众。
所谓假倭便是一些与东瀛人狼狈为奸,在沿海大肆烧杀掳劫的朝鲜人或是闽、浙沿海奸民。
闻言。杨莲亭当即皱了皱眉,道:“除了女人和孩子,全部杀了扔海里去。以后遇上这样海寇,同样如此处理。”说着又想到那些西方人既然如此热衷侵略和殖民,打完琼州、台州和福州就把他们扔到东瀛去祸害倭人。
不一会儿,便又有一人前来禀报道:“报!前方发现明廷的海师!”
杨莲亭淡然道:“递战书!!”
闻言。将领愣了愣,心想:“我们是回来报仇的,这样一支不堪一击的水师,还递什么战书啊?直接轰杀不更好?”但将领是追随杨莲亭的十多年的心腹,即便对此不置可否,也忠心的执行了杨莲亭的命令。
朱祐樘虽因杨莲亭之故开始重视水师,但光是打造战船便花费巨大,岂是容易建立的。朝廷拨下的一笔又一笔大量的钱财,但却被层层贪墨。最后一部分落到了徐真人手里,因为其中一些官员都是由他暗中扶持或推荐的。最后这些银子又从徐真人手中送到了秦国。
而朝廷欲打造西岳商会所拥有的钢铁战船,却因为没有相应的技术,弄出了一堆又一堆废铁。
花费了大量银子却一部分被贪墨,一部分资敌,剩下的还打了水漂。
这样的一支水师船队如何能抵挡秦国的无敌战舰?
当明朝水师收到秦国的战书之时都惊呆了!
秦国海军没有不宣而战,但这只浩浩荡荡的舰队早已将这支水师船队吓傻了,如今收到战书更是不知所措。
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杨莲亭此次是师出有名!
他是回来报仇的!
“西有大秦,如日方升。深仇血恨,沧海难平。天下纷扰,何得康宁?秦有锐士,谁与争雄!!————秦国天帝杨莲亭。”
这支水师中有不少人曾参与七年前追杀杨莲亭的一战,此刻见落款人竟是杨莲亭。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个死了七年的人竟然带着一队军队回来了?
杨莲亭放走了这支水师船队,让他们带回战书。
但杨莲亭可没有耐性去等朱厚照这个荒诞皇帝跟官员扯完皮再决定开战与否,宣而后战只是一个形式,他只是要告诉那些即将要死的人,死在了谁手里!
杨莲亭命令船队继续朝琼州行驶而去。因为那样埋葬着陆子衿、陆清及他的父母。
他当年从琼州败走,如今就要重新从琼州开始。
面对秦国浩浩荡荡的钢铁战舰,明朝水师未战先怯,看着秦国舰队步步逼近,甚至不敢下令迎击。
“轰隆隆!!”
倏然一阵巨响,却是秦国舰队齐齐开炮了。
单单炮弹的射程上,明朝水师与秦国舰队根本就无法相比,只有挨打的份,而无还手之力。
只一轮齐射,明朝水师便率先出现了伤亡。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役,秦国舰队以零伤亡的代价击败了这一只明朝水师,登陆了琼州。
当然,这一支水师并非明朝水师全部的力量,仅仅是一小部分,琼州的驻军也是极少。
※※※※※※※※※※※※※※※※※※※※※※※※※※※※※※※※※※※※
一上岸,杨莲亭便直奔陆子衿等人的墓地。
墓地周围干干净净,这是因为经常有人来打扫,除了当初潜伏在琼州的下属,便是莫大每年都会来此拜祭陆清四人。
当年他们离开之时因为不想陆清四人死后还要飘泊海外,杨莲亭才没迁走四人的尸身,而是在他们离开之后,抹去了墓碑上的字,并留下人照看。
如今,杨莲亭回来了,自然亲自为四座墓重新立了碑。
一翻拜祭过后,杨莲亭便对着墓碑自语道:“等攻下了洛阳,我定会让你们魂归故里的。”
落叶归根,洛阳才是陆家人的根。
陆青青问道:“姐夫,接下来你想怎么做?打台州?福州?还是两广?”
杨莲亭道:“不急,战书已下,明廷不打也得打。先让大军休息三天,三天后攻下台州,再以逸待劳,给明廷水师一个迎头痛击。”
陆青青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回中原去见小七姐和我那侄儿?”
杨莲亭道:“我们在这陪你姐姐几天便去见小七她们。”
陆青青问道:“就我们去么?”
杨莲亭道:“不然呢?我们易容改装去把小七她们接过来,免得开战之后天下有变,波及到她们。”
陆青青喜道:“那就太好了,越快越好,我都想死小七姐姐了,还有我那个没见过面的侄儿。我可是准备了不少礼物给他呢!”
杨莲亭笑道:“满满一大船的礼物岂止是不少啊!”
陆青青道:“我的侄儿我当然要好好疼他咯!姐夫还是人家的姑父呢!你有没有准备什么见面礼给侄儿啊?”
杨莲亭顿了顿,叹息一声,道:“我能给他一切物质,却永远无法还他一个父亲。”
闻言,陆青青登时一怔,柔声安慰道:“姐夫,哥哥的死真的不能怪你,谁也想不到哥哥他会得病的。”
杨莲亭长叹一声,怔怔的看着陆清的坟墓,良久,杨莲亭又转过身望向北方,喃喃自语道:“园子,我六年没去拜祭你了!”
三天后,秦国舰队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攻下台州。
安排好种种事宜,将大军托付给自己大伯及心腹下属之后,杨莲亭便带着陆青青、落尘和十八个武功高强的心腹以及一支两百人的枪队易容改装,登上了一艘徐真人名下商会的商船,换了个合法的身份,重归中原。
※※※※※※※※※※※※※※※※※※※※※※※※※※※※※※※※※※※※
华山派,大殿中。
“师傅,就这些了,我们也不知道留下脚印的人是谁。”
令狐冲四人回到华山派之后立时将此次去拜祭杨园子,发现有人在他们之前先行拜祭一事报之岳不群及宁中则。
同时,岳灵珊与令狐冲亦是向岳不群询问了杨莲亭假死一事。
“此事牵连甚广,稍有不慎,我华山派就有覆灭之危。你们不准再提及,更不准向任何人透露只言半语。”
事到如今,岳不群见几人依然知晓,倒也不再隐瞒,将杨莲亭一事道出,且吩咐四人不准泄露出去。随后便令四人退了下去。
在令狐冲四人离开后,宁中则当即问道:“师兄,你认为是不是乐儿回来了?”
岳不群摇了摇头,道:“应当不是,否则乐儿不会不给我们传递讯息的。那一大一小两个足印,应当是小七和她的孩子留下的,待我捎信一副给莫大先生,是与不是,一问便知。”
宁中则叹息一声,哀声道:“老天爷到底为什么要让乐儿经历如此多的苦难?希望乐儿吉人天相,若是乐儿能平安回来,我折寿十年也愿意。”(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剑招疑云
七年来,华山派行事比之以往低调了许多,毕竟杨莲亭一事对华山派影响甚大。
兴也杨莲亭,衰也杨莲亭。
因为杨莲亭,华山派短短几年内名动一时,然而当杨莲亭被朝廷定为反贼‘诛杀’之后,华山派也随之一落千丈。
那些为了跟杨莲亭攀上关系而拜入华山的弟子为了撇清关系,几乎全部都在第一时间退出了华山派。
当然,杨莲亭当年所做的善事也并非白做的,至今民间还有许多人记着他的好,认为他是冤枉的,谁让之前杨莲亭得罪张家,开罪张皇后一事传得沸沸扬扬。许多人皆是认为所谓的谋反只是张皇后的欲加之罪。
如今,不少百姓还偷偷在家中供奉着杨莲亭的神主牌位祈求平安,这其中尤以那些曾被因为杨莲亭而避免过天灾的地方百姓居多。华山附近曾受益最多,为杨莲亭鸣不平的百姓自然也是最多。
但朝廷大军虎视眈眈,锦衣卫、东厂密探乔装潜伏在平民之中,一旦被其发现,都将惹来杀身之祸,百姓这才集体闭上了嘴。然而随着每年不时发生的一些天灾**,每次都有一些被逼的走投无路之人铤而走险,站出来声讨朝廷。
每遇此等乱象,朝廷皆是迅速采取镇压清洗,以至到后来每每发生天灾,皇帝和朝廷大臣们首先想到的不是赈灾,而是出兵镇压。
随着朝廷越来越乌烟瘴气,大明天下也越来越动荡。尤其在朱祐樘死后,年仅十五岁且又贪玩荒诞的朱厚照登基之后无甚作为,使明廷政治陷于昏暗,奸臣当道。阉宦横行。倘若不是杨莲亭当年将高产谷种拿出,令天下粮食翻倍,百姓富足,不至于出现大面积的饥荒,恐怕这农民起义还要再多上不少。
正所谓:乱世出英雄。
每逢乱世,必是民不聊生。百姓便渴望英雄拯救他们,英雄也因此孕育而生。或许所谓的‘英雄’算不得是真正的英雄,但百姓认为他们是,他们也便自以为是了。
朝廷和江湖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也非常诡异。
侠以武犯禁。
在先秦之时,流芳后世的侠者其实多为刺客。
历史上的刺客,其刺杀行为的价值及动机相差很大,有的为钱,有的出于义愤。有的为政治或宗教理想,有的则想做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曹沫、专诸、豫让、聂政、荆轲、高渐离这些名动千古的侠者曾受到无数人的崇拜和歌颂。
但没有任何一个统治者会去提倡侠义精神,统治者要的是百姓顺从,而非反抗。自秦汉之后,不论哪一个朝廷,都不喜欢所谓江湖人士和门派。
然而,朝廷却消灭不了江湖,因为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有争斗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由人而生。除非杀尽所有人,否则江湖永远不会消失。
有时,朝廷与江湖相互敌视,有时,又不得不相互携手共存。
比如宋朝之时武林人士纷纷奋起,出钱出力抗辽、抗金、抗元。而明朝也是靠江湖势力起家。才打下这锦绣江山。
千百年来,双方的关系十分微妙,国泰民安,则朝廷强势,武林人士有人就随之谦恭守法。江湖门派低调和平,习武者也多钻研强身健体的养生之道。而一旦天下动荡,朝廷力弱,江湖势力便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活跃于天下,争名逐利。
江湖由斗争而生,也因斗争而兴。
一旦天下越乱,争斗越多,江湖门派及武林人士才更有用武之地,一展所长。
江湖武林也跟历代朝廷一样,兴衰与否,皆是受天下大势所影响。
正是因为如今天下动荡,华山派才因此得益,否则面对种种压力,岳不群甚至都想象峨眉等门派一样封山不出了。
一直到朱祐樘死后也没对华山派下手,岳不群才是松了一口气。而且这七年来,原西岳行会的势力又照着杨莲亭的留下的安排重新在天下各处经营。对于华山,杨莲亭一直都十分重视,在朝中除了有徐真人等人周旋,在华阴自然也有一批人手在暗中帮助华山。
直到最近两三年,这大明天下已然开始动荡不安,骚乱四起,朝廷对于区区一个华山派的一举一动也不甚重视了,且知道朝廷之中有杨莲亭当年安插的人手在暗中庇护华山派,岳不群才敢让门下弟子重新踏足江湖。
“乐儿啊…乐儿……”
如今,岳不群心中很矛盾,他自然希望杨莲亭这个爱徒能化险为夷,吉人天相。但又害怕杨莲亭回归中原之后会再次给华山派带来覆灭危机。
岳不群坐等右等,没等到莫大的回信,然而却是先收到了青城派余沧海的来信。
看完之后,岳不群先是不屑一笑,随后又冷哼一声,正色道:“哼…冲儿这孩子竟然又闯了祸!”与此同时,但岳不群却是在心中暗道:“这个余矮子却是越来越不要脸皮了!”
宁中则眉头一皱,问道:“师兄,冲儿又闯什么祸了?”
岳不群将信递过于她,道:“师妹自己看吧!”
随后,岳不群又摇头叹道:“冲儿这猴崽子,下山一趟就把青城派的弟子给打了。这余沧海还说什么自己教徒无方,多谢我华山派代为管教。其实还不是告状来的,讽刺我管教不严,纵徒伤人。”
宁中则不屑道:“这余沧海素来心胸狭窄,门下弟子也没几个品行端正的,打了也就打了,技不如人,余沧海还有脸告状?不要脸至极。”
杨莲亭是宁中则最疼爱的弟子,而余沧海与杨莲亭之间又有过节,宁中则自然对余沧海成见颇大。
闻言,岳不群微微一笑。旋即脸色一板,走出了大殿。
当岳不群来到练武场,却是见到令狐冲与岳灵珊正在练剑,而所练的剑法却非华山剑法,而是令狐冲与岳灵珊二人自创的‘冲灵剑法’。
见此,岳不群眉头一皱。心中不悦。
若是真的天资纵横,能自创武学自然是好事一件,但华山派剑法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历代先辈千锤百炼而成。就连岳不群自己都自认创不出一套完整且超越华山武学的剑法出来。他的徒弟和女儿连自家剑法都还未一一精通,又有什么资格去自创剑法。
在岳不群眼里,令狐冲与岳灵珊自创的剑法根本只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不务正业。
岳不群不喜欢门下弟子太过特立独行,不受约束,任意妄为。在杨莲亭出事之后,岳不群便后悔当初没坚持把杨莲亭留在华山,若他当时不准杨莲亭去参加科举。去经商,又怎会惹出那么多风波。自此之后,岳不群对门下弟子便愈加管教严格,也造成了岳不群的掌控欲变得越大,排斥各种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发生。
就在这时,岳不群便见令狐冲独自耍了几式剑招,见到这几式剑招,岳不群登时一怔。
“咳咳…”
岳不群上前一步。脸色一板,咳嗽几声。
令狐冲顿时一惊。停了下来,恭恭敬敬行礼道:“师傅。”
岳不群肃容问道:“你刚那几招剑招是从哪学来的?”
见岳不群脸色如常严肃,令狐冲顿时一愣,心中忐忑,想了想,便据实回道:“师傅。是徒儿日前在代州与青城派弟子对招的时候所想出来的。”
闻言,岳不群眉头紧锁。稍后,便将令狐冲叫去了书房。
岳不群再次问道:“你那几招剑招真的是跟青城派弟子对照的时候想出来的?”
令狐冲连忙回道:“是真的,师傅,徒儿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师傅啊!”
岳不群稍稍点了点头。随即又正色道:“有本门正派的剑法不学,你偏自己乱想。学武之道就得按部就班,正所谓……”
令狐冲接口道:“欲速则不达嘛!”
岳不群顿时喝道:“你知道就好!你给我听清楚了,以后不许自己胡乱练功,知道吗?”
令狐冲一躬身,唯唯诺诺道:“是,徒儿记住了。”
岳不群上前轻轻一拍令狐冲的肩头,语重心长道:“师傅这么做也是为你好,你的根基未稳,如果胡乱练功,是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岳不群对这个大弟子还是极为重视的,令狐冲是他的大弟子,注定要继承他的衣钵,执掌华山派,甚至岳不群早就决定将岳灵珊许配给令狐冲了。
见岳不群怒气已消,令狐冲暗自松了一口气,笑了笑,道:“师傅放心吧!徒儿下次不会再犯了。”
岳不群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余沧海告状一事,便又脸色一正,拿出余沧海的来信,递给令狐冲。
岳不群一边走到座位上坐下,一边道:“这是今天青城派掌门余沧海飞鸽传书送过来的,你说,怎么办?”
令狐冲急道:“师傅,这次明明是青城派的弟子不对在先…”
岳不群一摆手,道:“就算是青城派的弟子不对在先,但你也不应该与青城派大打出手,伤了两派和气。我要知道现在武林各派都要互相团结,欲合力对付魔教。你这么做,极有可能挑起华山派与青城派的事端。”
岳不群从小被其师傅收养,而其师傅与余沧海的师傅长青子是至交,是以岳不群可以说是从小便与余沧海相识。对于余沧海,岳不群再了解不过了。
鲜花皆需绿叶衬托。
同是一派掌门,但拿岳不群与余沧海一比较,岳不群便是高富帅,余沧海就像一个矮穷挫。
对于岳不群来说,心胸狭隘,心狠手辣的余沧海就像一片绿叶,与他一起,总能衬托出自己那谦谦君子的儒雅风度。
当年杨莲亭废了杨继祖之后,余沧海便曾当着五岳剑派所有人面前怒斥岳不群。但杨莲亭与余沧海交手而不落败一事传出之后,岳不群心中便暗自爽快。堂堂青城派掌门连他岳不群一个十五岁的弟子都拿不下,这事可谓大大涨了华山派的威名。
如今,余沧海的两个弟子技不如人被令狐冲一顿好揍,余沧海竟然还有脸告状,岳不群都不得不佩服余沧海脸皮的厚度。
但岳不群做任何事都优先考虑华山派的利益,他不生气令狐冲揍了青城派的人,因为这最起码涨了华山派的颜面。他生气的是令狐冲总改不掉他那吊儿郎当,没点正经的性子,每次下山都要闯点祸。闯完祸还瞒住他这个师傅,岳不群不生气才怪。加之岳不群素来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能避免就避免’。对于令狐冲喜欢多管闲事的性子,岳不群同样是十分不喜。
令狐冲当即认错道:“徒儿知错了,徒儿下次不敢了。”
岳不群道:“下次是下次,这次怎么办?”
令狐冲问道:“师傅的意思是?”
岳不群道:“你亲自去一趟青城派,当面想余掌门道个歉吧!我会让德诺陪你一块去的。切忌,武林各派都要以和为贵。”
令狐冲纵容万般不愿,也不敢违背释名,唯有无奈应道:“是!师傅。”
岳不群一摆手,道:“回去吧!”
令狐冲行了一礼,道:“徒儿告退!”
待得令狐冲离开后,岳不群走到书架前,拿出一个木盒,木盒上赫然写着:“葵花宝典”四字。
岳不群心道:“奇怪了!冲儿自创的几招剑招全都是比对着师傅教我的几招残招来的,乐儿说过,这《葵花宝典》当年被魔教抢了去,这青城派又是从何处学来的?”
稍后,岳不群将如今的二弟子劳德诺唤来,嘱咐其此去青城派多多留意青城派是否有什么不寻常的。
劳德诺虽颇有疑虑,但还是将此吩咐暗暗记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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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哥,大师哥…”
见令狐冲回来后,岳灵珊顿时跑上去,问道:“大师哥,爹有没有责罚你啊?”
令狐冲叹道:“别提了,师傅,给了我一个很大很大的惩罚。”
岳灵珊道:“啊!爹不会…要罚你上思过崖吧?”
令狐冲道:“这个惩罚比上思过崖还要严重啊!”
岳灵珊问道:“那是什么呀?”
令狐冲愁眉苦脸的长叹一声:“哎……”
岳灵珊急道:“爹到底怎么说啊?”
令狐冲一脸为难道:“师傅说…说要把小师妹你许配给我!”
闻言,岳灵珊一怔,随即心中一羞,俏脸唰的一声变得通红,接着便反应过来,知晓是令狐冲在骗她。不由嗔怒道:“你好坏,人家紧张你,你还这样对我,我以后都不理你了!”说完便转身欲走。
令狐冲顿时追上前,道:“别生气嘛!大师哥跟你闹着玩的。”
岳灵珊嗔道:“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没个正经。”
二人边走边说,令狐冲好言一哄,岳灵珊倒也没真生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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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赶赴衡阳
如今徐真人被封为国师,可谓是恩宠正隆。朱佑樘在世之时他便已是设法接近朱厚照,讨得他欢心,取得信任。
而张皇后和许多权贵更是离不开‘仙冰’。而这‘仙冰’只有徐真人才有。是以,无论如何,徐真人的地位都非常稳固。
徐真人又按杨莲亭的安排,早在几年前便曲节与太监刘瑾相交,以一句:“观公公面相,他日必将位极人臣,权倾朝野。”骗得刘瑾心花怒放,奴颜屈膝的向徐真人虚心请教。
当时的刘瑾位不高,权不重。但在徐真人的帮衬之下,刘瑾数次升迁,直到朱厚照登基之后,刘瑾终于爬上了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宝座。大权在握之后,刘瑾便引诱朱厚照沉溺于骄奢淫逸中,自己趁机专擅朝政。
之后沉浸于权力带来的美好滋味的刘瑾行事愈加霸道横行,大肆在朝中排除异己。但刘瑾对徐真人却是一如既往的恭恭敬敬。
因为刘瑾明白,他的权力来自皇帝,皇帝信任他,他才能狐假虎威。但皇帝和太后等人对徐真人的信任却是比对他的信任要多得多,而他有今日也是徐真人暗中扶植起的,是以刘瑾待徐真人,比待皇帝还要来得恭敬温顺。
然而,徐真人扶植的可不止刘瑾一人。可以说,如今的徐真人乃是大明朝暗中权力最大的一人。
但这所谓的徐真人,不过是杨莲亭七年前布下的一颗棋子。
徐真人本只是西岳商会底下一个打着算命先生为幌子,实则暗中收集各种情报的一个探子。
之所以被杨莲亭选中,不过是因为他生了一副好皮肉,鹤发童颜,仙风道骨。又能说会道,善于观颜查色,有些急智,能随机应变。
而徐真人背后还有三个军师人物指点着他,靠着杨莲亭留下的指使和收集而来的情报,以及西岳商会的配合。才令朝廷上下一个接着一个被徐真人所蛊惑。而那练制“仙冰”的方法,就连徐真人也是不会的,杨莲亭也不会把这教给他,也不准其它人炼制。
所以徐真人看似权势滔天,实则被他身后的三个军师所掌控着,而这三人则是听命于杨莲亭的。在杨莲亭沉睡之时,则由陆青青等人掌控着。
杨莲亭等人所乘坐的商船是徐真人以出海采购‘仙冰’原料为借口建立起来的,在明朝任何地方都可畅通无阻,无人敢盘查。
再加上。如今的锦衣卫、东厂以及重启开启的西厂都有着徐真人安插的棋子,此刻杨莲亭等人便换上了西厂厂卫的身份,莫说盘查他们,地方大官就是见了他们也得恭恭敬敬,不敢有一丝怠慢。
就这样,杨莲亭等人带着众多的火枪炮弹堂而皇之的踏上了福州,一路顺着江河逆流而上。
陆青青站在甲板上,抱怨道:“这船可真慢。这得多久才能到衡阳啊!要是用我们的船就好了。”
杨莲亭笑了笑道:“你急什么呢,若是把我们的船开进来。一路上打打杀杀,走走停停,岂非更慢了?单走水路可到不了衡阳的,之后还要走上一趟陆路呢。”
陆青青道:“人家想早点见到小七姐和我那侄儿嘛!”
杨莲亭道:“我也想早点见到她们,不但是小七母子,还有其他人。”
倘若是他孤身一人赶路的话。绝对要快上许多,但如今,杨莲亭绝对不会再让他身边的亲人再冒一点点危险。他要的是万无一失,所以才会带着两百多人以及众多的火枪弹炮去接真小七。
如今,杨莲亭不敢妄言自己天下无敌。但他十分自信天下无人能留得下他,便是无为老祖复生,他也不怕!他经历一次蜕变之后,可谓是再次脱胎换骨。那一身深厚无比的内力还并非杨莲亭得到的最大好处。
内力,只要根骨不差,有机缘,有毅力,谁都有可能练得成,区别只是早晚而已。
杨莲亭得到的最大好处是他脱胎换骨,体质变得更加强悍了。
要知道人的根骨几乎是天生的,即便后天以神功、药物滋养,代价是极大,收效却是甚微,且没有几个人能得到如此机缘。而杨莲亭本身的体质便强过普通人很多了,如今再上一层,便愈加显示出远胜普通人的优势了。
单单速度和力量上的优势,杨莲亭便可傲视天下了。
一个人能爆发出多大速度和力量,便在于这个人的体质强弱。
习武之人修炼内功便是以内力滋养五脏六腑,周身经脉及四肢百骸,以此来强健体质。但真正内力深厚者,大多数人已经是年数已高,体质不比壮年,一增一减之间,于速度上的提升便愈加不明显,甚至犹有倒退。
而杨莲亭则的身体状态仍保留在十八岁,血气旺盛。且他的身体潜能已经远远超出常人所能开发的极限,再加上他一身深厚无比的内力,与七年前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不可同日而语,这世上不可能有人能在速度和力量之上与他一较长短。
陆青青当即问道:“其他人?谁啊?”
杨莲亭道:“师娘,师傅,还有华山派的师兄弟妹们。”
陆青青问道:“还有呢?”
杨莲亭一顿,怅然道:“还有…许多人。七年了,大家是否都还安好?”
陆青青隐晦的瞥了一旁的落尘一眼,而落尘则是轻微的摇了摇头。
见此,陆青青仿佛如释重负一般,眼中狐疑尽去,嘴角勾起一丝迷人的浅笑。
落尘暗自叹息一声,闭上了双眼。
在杨莲亭从地下室出来之后,曾向落尘询问雪千寻身在何处。
当时,落尘便知道杨莲亭并未想起一切事情,本欲据实回答,但却被陆青青抢了先。只告知他雪千寻七年前便已离开了。
杨莲亭听后也只是沉默许久,便未再提及此事。至于他是否想起雪千寻当年为何离开,以及是否想起另一个人,落尘不知道,陆青青也不知道。
“当年发生了许多事,若是让姐夫想起她。姐夫一定会很痛苦的。如果姐夫自己想起,那也是天意,若是他忘了,就让他永远忘记她。所以,不要在他面前提起一切有关那个女人的事。”
之后,陆青青便在私下如此告诫了落尘。而落尘也相信,除了他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应该私下里被陆青青告诫过。
因为在这些日子里,他从未见任何人在杨莲亭面前提起那个人的名或姓。以及任何关于那个人的事情。
事实上,许多人对那个人的事情都不清楚,除了知道她曾是杨莲亭对我宣布过的未婚妻外,所能知道的,都是杨莲亭为她编造的身世。
如今,他们之中,真正知道她身份的,除了杨莲亭之外。只有落尘一人。
这一切,都不得不让落尘感叹。陆青青不愧是得到过杨莲亭称赞的绝顶聪明之人,她虽还是一个小女孩,但毕竟她足足掌控了偌大的秦国六年,心机手段及能力绝非普通少女可比的。
落尘不想有意欺瞒杨莲亭,而那个人也曾是他效忠的对象,但落尘也不知道七年前杨莲亭与那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当年。杨莲亭便早已公布过她是他的未婚妻,但到最后,他却娶了陆子衿。而雪千寻等人却与她一起离开了他。
这其中的一切,落尘不清楚,杨莲亭没说。他也便没问。当日同船的众人,他们也不清楚。甚至就连陆青青其实也并非知道当日的一切事情。
如今他们身边,真正知晓的唯有杨莲亭一人。
但他,好像都忘记了。或者说,他还没想起。
相比与那个人,陆青青可说是落尘看着长大的,无论是相处的时间长久,还是感情上,他对陆青青都要亲近得多一些。
而在当年,落尘便觉得杨莲亭和那个人的结合并非是一件好事。毕竟她是东方不败,是日月神教教主,是邪道的霸主。而他是华山弟子,是天下公认天赋最出众,文武双全的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也是百姓崇敬的逍遥侯。他们两人的结合,注定会遇到重重阻隔。
落尘经不起陆青青的软磨硬泡,也不知道杨莲亭想起那个人之后是否真会痛不欲生,但他最终选择了沉默。
一直到现在,落尘也不知道杨莲亭是否已经想起她了。这个问题,落尘知道陆青青比自己更关心。但杨莲亭不说,陆青青也不会主动去问。
然而,如今他们回到了中原,陆青青不可能封得了所有人的口。势必会有人向杨莲亭问及一些关于到那个人的事。最起码,见到了真小七之后,便一定会提起关于她的事。到时,落尘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帮着陆青青圆谎,还是应该对杨莲亭坦诚相告。
而杨莲亭是否早已经想了呢?
想到这此中种种,落尘便有些心烦意乱。
这时,陆青青问道:“姐夫,你的内伤痊愈了么?”
杨莲亭道:“一点小伤,早就好了。”
陆青青自责道:“都怪我,把从波斯收集来的完整的《乾坤大挪移》和圣火令等武学秘籍拿给你看,害你差点练得走火入魔。”
杨莲亭心有余悸道:“若非是我在修炼第七层时气血翻涌,心跳加剧,果断中止了修炼,再在脑海之中反反复复推演了无数遍,推断出那第七层有不少口诀乃似是而非,恐怕就凶多吉少了。若玄功未成,内力不济,这《乾坤大挪移》你们以后也不可再贸然修炼。”
却是当初陆青青见杨莲亭一直未醒来,便想着寻求天材地宝及神功秘籍,才对外发动了战争。期间,在天竺、波斯等一些曾出过不世高人的地方, 秦国缴获了许多典籍,翻译成了汉语。其中便有波斯明教之中完整无缺的《乾坤大挪移》心法,以及其他众多的武学。
最后,这些天材地宝和武学典籍都自然送到了杨莲亭手上。
而杨莲亭最先修炼的便是那《乾坤大挪移》,而他竟是只用了不到一天的功夫便将《乾坤大挪移》的前六层给练成了。
原来这《乾坤大挪移》心法,实则是运劲用力的一项极巧妙法门,根本的道理,在于发挥每人本身所蓄有的潜力。每人体内潜力原极庞大,只是平时使不出来,每逢火灾等等紧急关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往往能负千斤。
这门心法所以难成,稍一不慎便致走火入魔,全由于运劲的法门复杂巧妙无比,而练功者却无雄浑的内力与之相副。正如要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去挥舞百斤重的大铁锤,锤法越是精微奥妙,越会将他自己打得头破血流,脑浆迸裂,但若舞锤者是个大力士,那便得其所哉了。以往练这心法之人,只因内力有限,勉强修习,变成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杨莲亭本身早已激发出远超常人的潜能,内力雄厚无比,体内所积蓄的力道已是当世无人能及。
常人修炼这《乾坤大挪移》有如需先挖渠再注水,而杨莲亭则是早已挖通渠道,这会儿只需一注水,便可水到渠成。
但是当年创制乾坤大挪移心法的那位高人,只能练到第六层而止。他所写的第七层心法,自己已无法修炼,只不过是凭着聪明智慧,纵其想象,力求变化而已。但却是单凭空想而想错了的,似是而非,已然误入歧途。
若非杨莲亭如今每下一个决断都经由深思熟虑,发现一有异样便立时停止修炼,恐怕他到最后关头便会走火入魔,不是疯颠痴呆,便致全身瘫痪,甚至自绝经脉而亡。
杨莲亭停止修炼之后,在脑海中冥想,反反复复推演最后的心法,但也因此心神损耗,不自觉的牵动内息,运行了心法,遭到了反噬。好在他体质强悍加上及时反应补救,才仅仅受了一点内伤,之后便毅然放弃了去完善最后一层的心法口诀的念头,只练成了第七层的一半。
习得这《乾坤大挪移》后,杨莲亭已是能将一生所学武艺融会贯通,以前一些颇有不解的疑虑也一一茅舍顿开,于武学道理之上的认知更加精进了一层。之后杨莲亭修炼其他的一些武学简直是信手拈来,不会吹灰之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青城之辱
翌日,令狐冲便与劳德诺收拾好行装,前往四川青城派。
令狐冲一心只想着早点完成师傅交代的事情,给余沧海道一个歉,好早点回华山派陪小师妹。是以此次倒也没惹是生非,一路上除了喝喝小酒之外,都没有多做停留。
然而,待得令狐冲二人到了青城派山门之后,却被凉在了山下好几个时辰。
令狐冲怒斥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们足足等了几个时辰了,现在太阳都快下山了,还没有人接见我们,什么意思?”
劳德诺劝道:“大师兄,凡事都要稍安勿躁。我们不妨在此多等一会。也许人家有要事在身呢。”
令狐冲愤愤不平的冷哼一声,若不是临行前岳不群再三叮嘱,令狐冲此刻恐怕就要大闹一场了。
好不容易等到青城派弟子领了他们上山,余沧海却不见他们,让他们到了客房歇息。
但安排给他们的客房竟然是一间柴房!
这摆明了是给令狐冲一个下马威,羞辱于他。
这时,一青城派弟子提着一壶茶走了进来,趾高气扬道:“家师有要事在身,一时未能接见,请二位多等一会儿。”说完放下茶壶茶杯,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令狐冲气道:“你看看,小小一个徒弟都是这种态度,真是太离谱了。”随即又不屑道:“如此小气,连酒也没有,这是什么待客之道?”说完便向门外走出。
劳德诺立马上前拉住令狐冲,问道:“大师兄,你想去哪啊?”
令狐冲道:“我好闷啊!我出去透透气行不行啊?”
劳德诺道:“大师兄,师傅说过。凡事都要忍…”然而,令狐冲已经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柴房。
令狐冲走出柴房后,自语道:“要不是看在师傅的份上,我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令狐冲,山水有相逢!想不到今天让我们在这里遇见你啊!”
这时,令狐冲欲要走出后院之时。四人出现在了他面前,却是‘青城四秀’的侯人英、洪人雄、于人豪和罗人杰。
一见到于人豪和罗人杰,令狐冲便知道这四人是来故意找茬的。
令狐冲笑道:“对呀!怎么这么巧啊?”又瞧了瞧于人豪和罗人杰,道:“咦…两位别来无恙吧?”
闻言,罗、于二人脸色一僵。
罗人杰道:“你那天偷偷的溜掉了,算什么英雄?”
令狐冲一摆手,道:“第一,我上次根本不是偷偷溜掉了,我是走得光明正大的。是你们自己来得太慢了。第二,有你们青城四…秀在此,我又怎么敢自称英雄豪杰呢?”
侯人英道:“令狐冲,我没想到你上了我们青城山,你的嘴还是那么臭。”
令狐冲一拱手,道:“跟你们比起来,还真是自愧不如。”说完,便抬腿欲走。
然而。青城派四人怎么会这么容易任由令狐冲离去。
侯人英伸出一把搭在令狐冲肩头之上,洪人雄则道:“先别走!”
令狐冲拍开侯人英的手。道:“你放心,这次我来呢,是专程拜会令师的。只要没见到他,我是绝对不会走的。”
洪人雄道:“令狐冲,你不是有招绝招叫:‘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吗?我想领教一下。”
闻言,令狐冲不由发笑。道:“呐呐…你又错啦!那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呢,是贵派的绝技,不是我的绝技。咦…你那两位师弟没告诉你吗?”
罗人杰与于人豪二人顿时色变,侯人英道:“你不用装模作样了,本大爷也想开开眼界。尽管使出你的绝招吧!”
见令狐冲不为所动,一点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洪人雄道:“怎么?你怕啦?”
令狐冲道:“我不是怕。只不过我此次前来呢,是专程向令师请罪的,其他的事我一律不管!”
于人豪道:“呸!!如果我今天不教训你的话,我就不叫于人豪。”说着便一拳砸向令狐冲。
令狐冲晃身一避,同时说道:“你根本就不是人!”
“砰砰!!”
忽然,青城派四人齐齐围攻令狐冲,而令狐冲只闪避而不还手,登时被四人打倒在地。
洪人雄道“还不还手啊?别以为不还手,我们就会放过你!”
令狐冲道:“你以为你们四只禽兽值得我还手吗?”
闻言,四人俱是怒道:“去死吧你!”同时对着令狐冲拳打脚踢。
而龟缩在墙角的令狐冲却始终不还手。
※※※※※※※※※※※※※※※※※※※※※※※※※※※※※※※※※※※※
“嘶…哎呦,够了够了!!”
柴房之中,劳德诺正帮着令狐冲擦着跌打酒。
令狐冲道:“你这么大劲想疼死我啊?”
劳德诺道:“大师兄,不用了揉,淤血怎么能散呢?”随即又问道:“大师兄,你怎么忍得了呢?被这么多人打斗不还手?你转了性了?”
令狐冲道:“师傅和师娘千叮咛万嘱咐,要我顾全大局嘛!”
闻言,劳德诺不由恍然,也只有其师傅师娘才能降得住跳脱任性的令狐冲,否则令狐冲怎么会任由青城派四人打不还手?
令狐冲继续道:“我是很任性,但是是非轻重,我还是分得出来。”
待得夜色降临,余沧海依旧没有接见令狐冲二人。
令狐冲睡在柴房的木板上只觉浑身发痒,翻来覆去也睡不着,顿时起身向门外走出。
这时,劳德诺问道:“大师兄,你要去哪里啊?师傅吩咐了,凡事以和为贵,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劳德诺却是认为令狐冲不甘心被青城派如此羞辱冷落。欲要闹上一番。
令狐冲道:“忍忍忍!!人有三急,你是不是也要我忍啊?”
闻言,劳德诺愣了愣。
“有没有搞错啊?难道这些禽都不用大小解啊?找来找去都找不到茅厕!”
走出柴房之后,令狐冲逛了逛四处,却没找到茅房。
“唰唰唰……”
忽然,令狐冲听得一声声舞剑声响及兵刃撞击声顿时一怔。心想:“难道松风观中来了强敌?不会有人大半夜的袭击青城派吧?”当即连忙竖起耳朵倾听,随后令狐冲听得声响是从围墙后传过来的,顿时悄然爬上墙头。
“唰唰唰……”
令狐冲爬上墙头之后定睛一看,却发现是青城派的众弟子在场中练剑,而且还是在练一路相同的剑法,出招之际都颇生硬,显然其中不少人都是新学乍练。‘青城四秀’的侯人英、洪人雄、于人豪和罗人杰四人也俱是在内。而青城派掌门余沧海则是端坐其上。
一看到这一路剑法,令狐冲便想起与罗、于二人交手之时,他们所使的几招便是这一路剑法。但令狐冲却是知道这路剑法非青城派剑法。青城派的武学他都听师傅说过,对此略有所知。
这时,余沧海喊道:“停!!”随即站起身,走到其儿子余人彦面前,训斥道:“人彦,你是怎么练的?刚才那几招越使劲越没劲!你有没有依照爹的吩咐去练呀?”
余人彦不以为然道:“当然有啦!爹,只不过……”
余沧海问道:“不过什么?”
余人彦道:“不过孩儿觉得练着‘辟邪剑法’根本就没用嘛!我们为什么要勤学苦练?”
余沧海冷哼一声,道:“你知道什么?当年锦衣卫都统林远图。就是凭着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扬威江湖。而且,还曾经打败过你的师祖长青真人。”
余人彦嗤之以鼻。笑道:“打败长青祖师?爹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长青祖师当年可是号称三峡以西,剑法第一呀!这‘辟邪剑法’在孩儿看来只是招式繁复,要论威力绝对不如我派的松风剑法。爹,我说,你会不会记错了?”
余沧海道:“这一点,爹也不大清楚。但据你长青祖师所说。林家的辟邪剑法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其中却隐藏着许多不可思议的奥秘,突然之间就会变得快速无比,如鬼似魅,令人难防。我之所以要你日夜苦练。到非要你强参其中的奥秘,只是爹爹另有图谋。”
罗人杰顿时恍然大悟,道:“原来师父安排人去京城监视林家的一举一动,这是别有用心啊!”
余人彦亦是问道:“爹,那我们什么时候对林家行动啊?”
余沧海冷笑一声,道:“林震南已经告老还乡,没有朝廷的庇佑,就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余沧海的师傅长青子当年便因在李远图剑下一败涂地,然而其心胸狭隘,对此愤愤不平,郁结难解,誓要强行参透并破解‘辟邪剑法’,最终却导致自己心力交瘁,含恨而终。青城派与林家也是由此结下一桩梁子。
余沧海要对付林家,为师报仇只是其中一个目的,最重要的是他眼见宗门逐渐呈没落之像,欲要得到林家那神秘又威力巨大的《辟邪剑谱》来振兴师门。
然而,余沧海等人的对话皆是被令狐冲一句不落的听到了。
令狐冲心中不屑道:“想不出堂堂一个青城派掌门竟然会暗中做出这种坏事?怪不得教出一群禽兽不如的徒弟。”随即又心下一惊,暗道:“我还是先溜之大吉,否则被这心狠手辣的余矮子发现,天知道他会不会杀人灭口!”说完,便小心翼翼的从墙头落了下来。
翌日,余沧海才在大殿上接见了令狐冲二人。
余沧海看了岳不群的来信之后,道:“君子剑不愧为君子剑。信里边的一字一句都充满了君子的风度。令狐贤侄,这次使得你被尊师责罚,余某实在有点过意不去。”
令狐冲道:“余掌门,你言重了。都是晚辈太过鲁莽,得罪了贵派的青城四…秀,应该受罚。”
闻言。余沧海若有深意的笑了笑。
劳德诺道:“余观主,家师特命晚辈两人前来送上薄礼一份,还望余观主看在两派交好的份上,尽释前嫌。”
余沧海哈哈大笑一声,道:“岳掌门实在太客气了。”又对弟子唤道:“人杰!”
罗人杰当即出列,从劳德诺手中接过礼物。
余沧海站起身。来到令狐冲二人面前,道:“请你们回去转告岳掌门,青城、华山两派一向交情不错,这次不过是弟子们有点顽皮,你们不用太认真。”
令狐冲心中实在是对其人品暗自不屑,却是拱手笑道:“余观主真是海量汪涵,那如果余观主没什么教诲的话,晚辈先告辞了。”
余沧海笑着应道:“好好好…‘
劳德诺行了一礼,道:“晚辈告辞。”
忽然。就在二人转过身欲走出大殿之时,余沧海陡的一脚踢在令狐冲屁股之上,将他给踢得扑到在地。
劳德诺一惊,顿时上前看了看令狐冲,急问道:“大师兄,你没事吧?大师兄…”
“哈哈哈…”
“哈哈哈…”
而青城派众人皆是哈哈大笑。
余沧海冷笑一声,道:“这一招,就是我们青城派的‘平沙落雁式’。令狐贤侄。你要好好记住了,千万不要再搞错了!”
令狐冲心头怒气猛然大盛。他已经放低了架子,一心一意听从师傅师娘的吩咐前来道歉,但这余沧海竟然没有一丁点一派掌门的气度,如此羞辱于他!
令狐冲冷冷的看着余沧海,心中暗中发誓,等自己学好武功。他日一定要在余沧海屁股上踹上个十脚八教来报今日之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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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与劳德诺二人下了青城山,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华山派。
“冲儿,没事吧?”
“多谢师娘挂心,徒儿并无大碍!”
回到华山之后,劳德诺与令狐冲便将此行在青城派中受到的侮辱一一告知了其师傅师娘。
饶是岳不群修养极深。喜怒不形于色,听得青城派弟子和余沧海如此对待自己的大弟子之后,也不免脸色铁青。
宁中则愤愤不已道:“那个余沧海也真是的,身为一代宗师,竟然如此偷袭一个晚辈!”
令狐冲道:“其实都是我自己一时大意,不然的话,又怎么会被那个坏…”
闻言,岳不群冷冷的瞥了令狐冲一眼。心道:若不是令狐冲自己先招惹了是非,又怎么会被青城派如此羞辱,连带着丢了华山派的颜面?
令狐冲连忙改口道:“被那个姓余的暗算呢!”
岳不群冷哼一声,道:“怪就怪你学艺不精,且别说人家从后面踢你一脚,就算说明了药踢你,你可以避得开么吗?”
宁中则道:“怎么样都好,冲儿这次没有再惹是生非,总算有个交代。”
劳德诺道:“对啊!师傅,大师兄即使被青城四秀以多欺少,这么多人打他一个,他都没有还手。”
闻言,岳不群不由点了点头,令狐冲此行,也就这一点最令他满意,最起码令狐冲这个顽皮的弟子还是很听他的话的。
岳不群道:“这就对了,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句话令狐冲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顿时摇头晃脑的动了动嘴,比对着口型默念。
岳不群猛然回头,道:“你嘴巴在动什么?”
令狐冲回道:“没有啊!师傅,啊…师傅,我这次在青城派看到一件怪事。”而后,令狐冲便将自己发现青城派弟子在苦练辟邪剑法,以及余沧海欲图谋林家的剑谱一事娓娓道来。
听完后,岳不群便让令狐冲将他所记得的剑招演示了一遍。
看着令狐冲演练的几招剑招,岳不群便确定了这几招剑招确实是其师傅教给他的出自《葵花宝典》的几招残招。
岳不群心道:“不错,乐儿说过,林远图便是当年的渡元禅师,之后还俗做了锦衣卫都统。辟邪剑法…辟邪剑法…”
宁中则道:“师兄,这林远图的孙子不就是当今的锦衣卫副都统林震南么?我们曾与他也有几面之缘。林震南虽然武功一般,但为人仗义,深得皇上宠信,武林中人也肯给他面子。”
岳不群道:“嗯!要说林家与青城派倒是几份恩怨。当年的林远图就是以七十二路辟邪剑法闻名,的确打败了黑道无敌手。而且,又有朝廷的锦衣卫之职,甚是威风。当时白道就有许多人见他太过威风,就纷纷的去找他比试武艺,而长青道长就是在他的辟邪剑法之下输掉了几招啊!”
令狐冲道:“师傅,比武比输了就结怨,这长青道长跟余沧海同一个德行啊!”
岳不群道:“比武输招虽然算不了什么深仇大怨,更何况当时的林远图早就已经成名了,是前辈的英雄,而长青子只不过是个刚刚出道的小道士罢了!后生晚辈输在前辈手里,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但这长青子在三十六岁时就已经逝世了,我想,可能是心中放不开此事才郁郁而终,这也是有可能的。”
这时,宁中则向岳不群问道:“这事隔数十年,余沧海突然带领门下弟子一起修炼辟邪剑法,究竟有什么目的?”
令狐冲道:“我想应该是这个青城派心胸狭窄,他们为了报仇,所以不择手段吧!”
岳不群点了点头,道:“嗯…为师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个林远图要比长青子先死,按说余沧海要报帅仇,就应该去找林远图的儿子林仲雄才对啊!但又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挨到了如今,才想起了动手报仇。这余沧海城府甚深,谋定后动,看来林家和青城派会有一番恶斗了。”
宁中则问道:“师兄,那如若打斗起来,胜负如何?”
岳不群道:“余沧海的武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已经在长青道长之上了。而林震南的武功外人虽不知底细,但是十二年前在洛阳,林震南连乐…”忽然,岳不群登时止口。
闻言,宁中则便知道岳不群想说什么了。
十二年前在洛阳,包括林震南等锦衣卫在内的百来人,连当时只有十三岁的杨莲亭都还拿不下,林震南的武功如何可想而知。
岳不群继续道:“林震南的武功远不及乃祖,这一进一退,还没动起手来,林家已然输掉了七成了。再说这林震南已告老还乡,再也无势可依。我看这一次啊,青城派暗中下手,谋定后动,这林家是必输无疑,已无悬念。”
宁中则道:“倘若林震南邀得其夫人的娘家金刀门相助,倒还可以斗上一斗。”
令狐冲问道:“师傅,要不要去通报一声?以免那个林家糟遭余沧海毒手。”
岳不群道:“胡闹!江湖恩怨,不得干涉!”
令狐冲道:“可是…师傅,不是说要重侠义道吗?”
岳不群呵斥道:“闭嘴!为师自有安排。我还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令狐冲顿时啊的一声。
岳不群继续道:“下个月十五,就是你刘师叔的金盘洗手大殿,你替为师备上一份大礼,就说为师随后就到。”
令狐冲应道:“是!师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消息疯传
“难道我令狐冲天生就是个劳碌命?”
令狐冲从代州回来之后没过几天就赶到四川青城山去登门道歉,如今这刚一回来,还没歇息几天,师傅又让他去衡阳。
然而,师命难违,岳不群有命,令狐冲也不敢违背,心中再怎么不愿也只得乖乖照做。
得知令狐冲又要下山办事,而且不带上自己,岳灵珊亦是老大不高兴。
岳灵珊道:“大师哥,你明天真的要去衡阳啊?”
令狐冲道:“我也没办法啊!师傅一定要我送礼到刘正风师叔家里去嘛!”
岳灵珊道:“那我要好久都见不到你了。”
令狐冲道:“放心吧!小师妹,下个月十五就是刘师叔金盆洗手的大日子,以师傅和他的交情,怎么会不带你去呢?到时候不就见到我了。”
岳灵珊道:“下个月十五,那就是还有大半个月。”
令狐冲道:“才大半个月嘛,一转眼就过了。”
岳灵珊叹道:“可是你一走整个华山又冷冷清清了,没有人陪我玩,好闷啊!”
令狐冲道:“怎么会闷啊?你可以找陆猴儿他们玩啊!”
岳灵珊道:“陆猴儿怎么能跟你比呢!”
闻言,令狐冲不由心中一喜。
这时,岳灵珊又叹息一声,道:“可惜!”
令狐冲顿时问道:“可惜什么?”
岳灵珊长叹道:“可惜二师哥不在,要是二师哥回来就好了。”
令狐冲顿时脸色一僵。
待得夜色降临之时,令狐冲便先是收拾了行装,准备明日一早便启程前往衡阳。
这时,宁中则来到他房门外,敲了敲门。唤道:“冲儿!”
令狐冲连忙起身,上前打开房门。
宁中则问道:“还没睡吧?”
令狐冲道:“早着呢,师娘坐。”
宁中则坐下身,道:“明天你就要出远门了,我调了一些伤药,你带着。”说着放下两药瓶子在桌上。又从身上掏出一些银两,递到令狐冲手上,继续道:“还有这些钱,你带在身上,给自己买点好吃的。”
宁中则待弟子极好,在令狐冲心中便如亲生母亲一般,是以对她极为尊敬,此时亦是不由感动道:“谢谢师娘。”
宁中则道:“你呀,十岁就进我华山派了。在我眼里,你跟灵珊那是一样的,都是我的孩子。你师傅也真是的,那么多的弟子,偏偏什么事都派你去,这明天又要出门了。”
令狐冲道:“师娘,你别这样,我这趟出去。不就很快就回来了吗?”
宁中则道:“是啊!很快就回来了。你们这些孩子啊!真要出去个一年半载,我这师娘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怎么过呢!”随即又颇为感触道:“以前年轻,很难体会这种感觉,现在真的当了娘,才真的明白了。真是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自从…自从乐儿他出事之后,师娘这七年来。心里一直难受的很!你每次出门,师娘都是担惊受怕!”说着不由眼眶一红,泪光盈盈。
令狐冲顿时安慰道:“师娘,你别难过了。”
宁中则声音哽咽道:“你们几个都是师娘我看着长大的,就像是我的亲生孩子一样。当年乐儿出事。我这个师娘和你师傅却无法保护他,反而要他反过来牺牲自己来保护华山派上下。师娘每次想起都心如刀割!如今都过去七年了,也不知道乐儿他是生是死。”说完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水,对令狐冲吩咐道:“好了,你早点歇着。明天,一路平安。”
令狐冲应道:“是!师娘。”随后送着宁中则走了出去。
翌日一早,岳灵珊等人便送着令狐冲下了山。
就在令狐冲下山不久,岳不群便吩咐了劳德诺下山在林家归乡的途中一路打探并监视青城派与林家的一举一动。
宁中则见令狐冲一下山,岳灵珊便闷闷不乐,就让她与劳德诺一到下山去散散心。
这时,一名弟子来报:“师傅,有一人说要拜见师傅,他自称是杨氏商会的主事。”
闻言,岳不群一愣,心头疑惑,心道:“杨氏商会?会是谁?”嘴上却是言道:“德诺,去请他进来吧!”
过不多时,一身着青衫,其貌不扬却精神抖擞的中年人随着劳德诺身后走了进来,岳不群一观此人双眸及太阳穴,便知此人定也是一位身负武功之人。再仔细一看,岳不群不由觉得此人似是似曾相识。
而一旁的宁中则看见此人亦是绝觉得似曾相识。
青衫中年人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对着岳不群和宁中则行了一礼,道:“杨不离见过岳掌门,见过岳夫人。”
杨不离?
闻言,岳不群与宁中则愣了愣,随即想到了一个人,登时再次看了看杨不离。
岳不群道:“原来是杨师弟!二十多年不见,倒是差点认不出杨师弟来。德诺,快给你杨师叔奉茶。”
杨不离虽是剑宗弟子,但岳不群行事讲究礼数,自然也不会太过失礼。
杨不离道:“杨某早在二十五年前便已退出了华山派,岳掌门不必再称呼杨某为师弟。”
岳不群一怔,随即想起杨不离比他小上两三岁,但他资质普通,当年剑气两宗打战,杨不离连在一旁摇旗呐喊的资格都还没有,而他善于经营,曾帮着华山派打理门下的产业。
在剑气两宗内斗过后,不论是剑宗气宗都有许多人离开了华山,要么返家,要么隐退山林,也有一些直接退出了华山派。至于杨不离是否退出了华山派,岳不群当时也不甚清楚。
还未等岳不群问出口,杨不离便先自报来意,道:“此次,杨某是来给岳掌门送一封信的。”说着。便从身上拿出一封信,信封口上有着封漆。
岳不群愣了愣,便看了一眼劳德诺。
劳德诺顿时会意,上前从杨不离手中接过信封,一瞥,便见信封面上写着:“岳掌门亲启”五个沉着刚毅。磊落洒脱的正楷。
劳德诺走到岳不群身前,躬下身,双手托信,道:“师傅!”
岳不群心思缜密,对杨不离这个剑宗弟子心中自然免不了有些提防,生怕他是否会耍什么毒计,或是在信封中下毒。但一看那‘岳掌门亲启’五个字,岳不群便心中升起一股熟悉感,而后猛然心中咯噔一声。瞳孔一缩,死死的看着那五个字。
此刻,岳不群心中难以置信道:“这…这是乐儿的字迹!!”岳不群抬起头看了看杨不离一眼,却见杨不离暗暗点了下头。
岳不群暗吸一口气,从劳德诺手中接过信封,随之心中忐忑的拆去封漆,拿出里面的书信摊开一来看,随后。一样沉着自如的岳不群竟然不由自主的脸色一喜,就连双手都有些颤抖。
只见。岳不群脸色一正,阖上书信,连带着信封都给塞进了衣袖之中。而后站起身,对着杨不离,道:“杨师…杨兄弟,请随我到书房一谈。”
闻言。劳德诺等弟子不由心中疑惑。
信是谁写的?
内容又是什么?
就连宁中则也一时摸不清头脑,不解的看向丈夫岳不群。
岳不群道:“师妹,你也来吧!”又对杨不离礼貌道:“请!”
待得到了书房之后,岳不群极为谨慎的观察了四周,见没发现有人躲藏在书房内外。才对着杨不离询问道:“杨兄弟,乐儿他真的从海外回来了么?”
闻言,宁中则啊的一声,又惊又喜道:“什么?师兄,你说乐儿…乐儿他回来了?”
岳不群点了点头,将衣袖中的书信拿出,递给了宁中则。
宁中则急忙拿过一看,随后顿时垂下泪来,喃喃自语道:“太好了!乐儿他活着,他回来了。”
杨不离道:“是的,侯爷,不,现在应该叫帝君了,帝君他回来了,带着十多万大军从海外杀了回来。”
岳不群惊道:“帝君?还带着十多万大军?这是怎么一回事?”
杨莲亭的来信之中只是告知了岳不群,他回来了,若有机会便会回华山,且说了杨不离是个可信之人,若有为难便寻他相助。至于其他的,一时间难以说清,倒也并未多言。
杨不离道:“咦…岳掌门都不知道么?”
岳不群摇了摇头,道:“这七年来,乐儿一直音讯全无,我如何知道!”
杨不离道:“那也难怪,这些事,我也是刚知道不久,不过我想很快就会传播天下了。”不等岳不群与宁中则追问,杨不离便娓娓道来:“当年,帝君他自知命不久矣,在最后三个月里,他布下了种种安排。而不离的任务就是在华阴发展杨氏商会,暗中守护华山派。自此,不离与帝君便断了联系,之后与不离联系的人也从未透露过关于帝君的只言半语。”一顿,又继续道:“直到在不久前,我才知道,原来帝君远走海外之后,便陷入了假死,而其余人则靠着船队在天竺立了一国。”
闻言,岳不群与宁中则二人顿时对视一眼,眼中充满了惊疑。
岳不群心中默念道:“在天竺立了一国?”
杨不离道:“而帝君一直沉睡了六年多方才化险为夷,破茧重生。而在这六年多里,秦国早已逐渐壮大,统一了整个天竺,又击败了蒙古人和波斯人,打下了波斯。如今西域、西南地区以外的地方都已经是秦国的疆土。而不久前帝君也领着十多万水师攻下琼州和台州,向大明朝廷宣战了!”
饶是岳不群素来冷静沉着,听得杨莲亭已经与朝廷宣战了,不由心中惊骇。
岳不群激动道:“乐儿…乐儿他现在在哪?”
杨不离摇头道:“这个不离也不清楚。帝君怕朝廷会因为他的关系而对华山派下手,所以便派我来,先行通知岳掌门。”
岳不群皱了皱眉,道:“乐儿的意思是让我们离开华山去与他回合么?”
杨不离道:“帝君只吩咐说若岳掌门愿离开,便会安排人手一路护送,去与帝君回合。若是不愿离开。我等便在华阴暗中守护。因为无论是皇宫还是朝中,都有我们的人在周旋,朝廷一有动静,我等立时能在第一时间得知,是以倒也不怕。”
岳不群沉吟半响,便道:“七年来。朝廷都未对华山派下手,我想此次应当也不会,毕竟明面上,乐儿已经脱离了华山。如今既然乐儿早有安排,华山派也还未到生死关头,岳某不想丢下华山派的数百年基业于不顾。”
如今杨莲亭虽带着十多万大军杀了回来,但与朝廷的胜负终究未分,岳不群倒也不想贸贸然就扔下华山基业不顾,举派逃得琼州或台州这两个南边海岛之上。
岳不群与杨不离密谈许久。方才从书房走出,出来之后,杨不离便直接下了山。
与杨莲亭回来的事一比,岳不群对青城派和林家的事,以及《辟邪剑法》倒也不那么上心了。
岳不群怎么也没能想到,杨莲亭竟会在海外开国,当了皇帝,而且堂堂正正的带着十多万水师回来向朝廷宣战。而这十多万水师还只是先头部队。
这一切的一切,在岳不群听来。犹如置身梦里,是那么的不切实际,但岳不群却是相信了,因为杨莲亭确实有着令人匪夷所思的种种能力。七年前,他仅仅靠两百多人就挡下了二十多万大军,毫发无损的杀了几万人。凭着这份能力,在海外开国倒也非天方夜谭。
翌日,劳德诺与岳灵珊便下山去往林家归乡的途中打探消息。
而岳不群也随后也带着几名弟子下山。
但他们下得华山没几天,便在江湖之中听到了一个震惊天下的传闻。
“逍遥侯杨莲亭复活了…”
“逍遥侯回来报仇了…”
“诛杀妖后,推翻昏君…”
募然间。杨莲亭归来向朝廷宣战的消息齐齐在各地疯传开了,传开的速度快的惊人,各种小道消息也随之满天下飞传。
这些事情,自然是杨莲亭故意命人传开的。
要知道,这些消息朝廷想隐瞒都来不及,怎么会主动泄露?
在杨莲亭决意从海上出兵之时,并已先派人联系潜伏在中原的下属。
杨莲亭的战书也已经说了很清楚,要么臣服,要么战。如此一来,明廷战也得战,不战也得战!
杨莲亭之所以给明廷那么多时间,就是要让明廷去集结水师,集结得越多越好!明廷的水师有多少战船,有多少人,早就被秦国摸清了一切底细。
只要秦国海军将明廷水师一网打尽。到时,没有海上力量的明朝,便如同被扒了衣服的小姑娘,沿海地区都将任由秦国海军来去自如。
如今,明廷水师与秦国海军虽还未开战,但此事已经传播了天下。
关于杨莲亭当年的一切往事也被翻了出来,而如今,杨莲亭没将自己假死一事说出,而是宣传自己死而复生,此次回来,是要报仇雪恨,诛杀妖后,推翻昏君。
原本潜伏着的势力骤然发力,几乎于同一时间将这些消息散播而出,并收买了许多人,为杨莲亭歌功颂德,大赞秦国的好。直到官府反应过来,派出官兵捉拿,只捉拿到一些无辜的百姓,而那些势力已经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各种消息却疯传开来了。
而在几年前在中原兴起,且曾受到朝廷扶持,一直奉公守法的‘天地教’也忽然倒戈相向,宣布杨莲亭便是天帝化身,是将统一天下,造福百姓的圣君。之后天地教的人全部又集体消失,潜伏了起来,四处散播此言论。
一时之间,杨莲亭这个名字再次如同当年他如彗星般崛起一样传播天下。
而号称教众遍布天下的日月神教自然也知晓了此事,将消息传回了黑木崖。
文成武德殿中,东方不败端坐于上座,而她的女儿坐在她身前。
一身男装打扮的东方不败正为女儿梳理着秀发,便见一名紫衣黑袍,脸带面罩的日月神教教众走了进来,跪地行礼道:“参加教主。”
东方不败头也不抬其,便问道:“有什么事要禀报吗?”
那教众回道:“回教主的话,衡山派刘正风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在之前,曲右使已经再衡阳盘桓数月,两人交情不浅,暗地里数次会面,弹琴吹箫。”
东方不败冷笑一声,道:“是吗?他们一个是神教的左右手,一个是正教的卫道士,居然还能有交情?”
那教众道:“教中上下都在传说,曲右使要跟刘正风里应外合。”
闻言,东方不败顿时眉头一挑,想起了杨莲亭曾告诉过她,当年曲洋曾救过真小七和杨杞子。
那教众问道:“属下是否要到衡阳探听虚实?”
东方不败一摆手,道:“不用了,退下吧!”
那教众却道:“属下还有一事要禀报教主。”
东方不败道:“有什么事就快说。”
那教众道:“如今天下四处皆是传言四起,说七年前死去的逍遥侯杨莲亭死而复生……”
听得杨莲亭三个字,东方不败便如遭电击一般,心中一怔,惊呼道:“什么?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坐在她身前的子衿亦是睁大了双眼,嘴中低声喃喃念道:“爹终于回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