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趁火打劫
此时天色已黑,杨莲亭三人大大方方的走出了刘府,众人看到余沧海的下场,再无人敢出言相阻拦。
岳灵珊几人本想上前询问令狐冲的下落,但劳德诺上前一步拦下了众人,摇了摇头。
在劳德诺看来,余沧海的武功已经很高了,但在对上这个‘杨逍遥’却是不堪一击。要知道连木高峰这样的人物各派掌门都不愿轻易交恶,更别说武功如此恐怖的‘杨逍遥’。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人家,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说白了,人家想救自家大师兄也好,想杀也好,都在一念之间,就算是师傅来了,恐怕也拦不了。更何况这三人对华山派看起来并无恶意,也就没必要去冲撞这三人了。
但无人敢拦,却不代表无人跟踪。
余沧海虽吃了亏,也极为惊骇杨莲亭的武功竟然如此深不可测,但他别无选择。杨莲亭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现在不杀他,不代表以后不杀他。相反,余沧海知道,金盆洗手大礼之后恐怕就是他的死期了。
是以,虽然明知不是杨莲亭二人的对手,但余沧海还是对弟子打了手势。
与此同时,还有其他人也想跟踪杨莲亭三人。
余沧海心道:“那杨莲亭复活一事还不知是真是假,如今又莫名其妙的惹上一个杨逍遥……”忽然,余沧海心中突的一声,心惊道:“杨逍遥…杨莲亭…逍遥侯……难道是?怎么会?就算杨莲亭七年前没死,如今也不可能有如此高的武功!”余沧海越想越心惊,心知倘若这‘杨逍遥’真是杨莲亭,单单杨继祖一事,杨莲亭就不会放过他了。
接着。余沧海在几名徒弟的搀扶之下,让刘正风安排了房间,去运功疗伤。但余沧海进房之后,却是立即写了一封信交给了贾人达,吩咐道:“马上去衙门,将此信交到衡阳知府手中。”一顿。又道:“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尽快让林震南说出《辟邪剑谱》的秘密。”
待贾人达出去之后,余沧海咬牙切齿道:“不管你是杨莲亭也好吗,杨逍遥也好,你都要死!”
然而,江湖事,江湖了。
青城派虽遭遇生死存亡的关头,但余沧海作为一个江湖人士却要去向官府救助,这事传了出去。青城派将名声扫地。
“咚咚咚!!”
这时,余沧海听得几声敲门声,顿时一皱眉,道:“进来!”
“咯吱!”
待得余沧海看清来人之后,却发现竟不是自己的徒弟,而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中年汉子。
那汉子对着余沧海躬身行礼道:“晚辈见过余观主。”
余沧海当即问道:“你是何人?”
那汉子未答,而是将手伸入怀中。
见此,余沧海心中一惊。以为这人欲要加害于他。
然而,接着那汉子却是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
余沧海一怔。认出了这令牌。
那汉子道:“晚辈嵩山派陆仁甲。”
余沧海道:“原来是嵩山派的同道。”但却未曾放松警惕,继续道:“不知陆兄弟是嵩山派哪位先生的高徒?此刻前来找余某又是所谓何事?”
陆仁甲道:“仙鹤手陆柏正是家师,也是在下的叔叔。”一顿,又道:“晚辈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告。”
余沧海道:“噢…何事?”
陆仁甲道:“那杨逍遥极有可能是魔教中人,还望余观主小心应对。”
余沧海惊呼道:“他是魔教中人?”心中又想道:“若这杨逍遥是魔教中人,那他便不是杨莲亭了。”事到如今。余沧海反而不希望‘杨逍遥’是魔教中人,否则他便平白多了一个对头。
陆仁甲道:“不错!虽然我们还没有实质证据,但他十九便是魔教中人。此刻,那杨逍遥应该就在群玉苑之中。”
曲洋一事,陆仁甲自然不会如实相告。
嵩山派之所以认为‘杨逍遥’是魔教中人。乃是因为他们知道令狐冲是被曲洋带走的,也知道被曲洋带到了群玉苑之中。而如今这‘杨逍遥’又带着了恒山派的依琳去帮令狐冲疗伤。一一串联起来,才认为他与曲洋相识。与曲洋相识的人就算不是魔教中人,也脱不了什么关系。
当然,这些话,嵩山派不能说。
因为嵩山派明明知道曲洋在衡阳城中却视若无睹,若是被武林同道问起,就无言以对了。加之曲洋一事嵩山派另有图谋,更加不会说。
闻言,余沧海眉头一皱,问道:“既然知道此人乃是魔教中人,方才何为不在人群揭穿他的身份。”
陆仁甲道:“晚辈刚说了,我们并没有实质证据。再加上此人武功高深莫测,想必这点余观主已是亲身领教了……”
余沧海当即脸色一变。
陆仁甲连忙道:“是晚辈失言,余观主莫怪!魔教中人诡计多端,晚辈前来,便是怕余观主不清楚这人的底细,不小心着了他的道,是以特地前来提个醒。”一顿,又道:“这人虽是冲着贵派而来,但魔教邪徒人人得而诛之。可惜,我等没有实质证据证明这人是魔教中人,否则便可邀集衡阳的武林同道共剿此贼。当然,青城派若有为难,我嵩山派断然不会坐视不理。只不过……”
此刻,余沧海宛若一个溺水者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问道:“不过什么?”
陆仁甲道:“只不过那杨逍遥的武功实在是骇人至极,若想诛杀此贼,除非是我掌门师伯亲自出手,或是我师傅师叔们联手方有胜算。但我掌门师伯远在嵩山派,而与此等高手一决生死,恐难免出现大量伤亡。虽说除魔卫道是我辈本分,但也得看是否值得出手……”
话说到这份上了,老奸巨猾的余沧海如何听不出陆仁甲是意思是:没有好处。我嵩山派为什么要帮你青城派?
但余沧海心知自己绝不是‘杨逍遥’的对手,若无人相助,迟早会遭其毒手。如今嵩山派既然愿意出手相助,就算代价再大,余沧海也不得不答应了。
余沧海问道:“陆贤侄认为什么情况之下才算是值得出手?”
陆仁甲嘴角一勾,缓缓道:“辟…邪…剑…谱!”
闻言。余沧海差点就要骂娘了,为了这《辟邪剑谱》,他没了一个儿子,现在他自己都还没拿到手,嵩山派竟然想要趁火打劫,虎口夺食。
“呼呼……”
余沧海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半响,余沧海咬咬牙,道:“可以!但这《辟邪剑谱》余某还没拿到。只要贵派助余某出去这杨逍遥,待余某拷问出《辟邪剑谱》的下落之后。必定双手奉上。”
陆仁甲皱了皱眉,道:“这…这就为难了。要不余观主将林震南夫妇交给我们?”
余沧海顿时拒绝道:“不行!林震南的儿子杀了我爱子,等问出《辟邪剑谱》的下落之后,余某必要将他千刀万剐。倘若贵派不愿意,那便算了。”余沧海自己都还没拿到《辟邪剑谱》,又怎么将林震南夫妇交给嵩山派。要是嵩山派一转身就不认账,他不就成了冤大头。
陆仁甲也只是试探试探,自然知道余沧海不会交出林震南夫妇。甚至在解决掉‘杨逍遥’之前,余沧海恐怕也不会交出《辟邪剑谱》。但这一试探。陆仁甲却是猜出了余沧海或许真的还未拷问出《辟邪剑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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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也想跟着杨莲亭三人,因为林平之觉得杨莲亭应该就是为了帮他林家出头而来的,而且他武功高强,举手投足便收拾了余沧海。林平之心想,若求得他相助,何愁救不出爹娘。
但林平之没能跟上。甚至其他人也没有一人能跟上。
因为杨莲亭与雪千寻二人的轻功身法极快,一出刘府便连连身形闪动,瞬息之间便隐入黑暗,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失去了杨莲亭三人的踪迹,林平之不由心下一沉。如今每每耽搁多一片刻。他的爹娘便多一份危险。而如今,杨莲亭是他最大的希望,但这个希望却又在自己眼前消失了。
林平之心中百感交集,只觉自己一无是处,爹娘生死不明,而自己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在林平之失神之际,忽然有人在他驼背上轻轻一拍。
林平之大吃一惊,急忙转身,眼前一人背脊高耸,正是那正牌驼子“塞北明驼”木高峰。
木高峰笑道:“假驼子,做驼子有甚么好?干么你要冒充是我徒子徒孙?”
自从方才在余沧海手里救下林平之之后,木高峰就一直注意着他。若不是杨莲亭三人的出现吸引了木高峰的注意力,他早就想过来问林平之了。
林平之情知此人性子凶暴,武功又极高,稍一对答不善,便是杀身之祸,但适才在大厅中向他磕过头,又说他行侠仗义,并未得罪于他,只须继续如此说,谅来也不致惹他生气,便道:“晚辈曾听许多人言道:‘塞北明驼’木大侠英名卓著,最喜急人之难,扶危解困。晚辈一直好生仰慕,是以不知不觉的便扮成木大侠的模样,万望恕罪。”
木高峰哈哈一笑,说道:“甚么急人之难,扶危解困?当真胡说八道。”他明知林平之是在撒谎,但这些话总是听来十分入耳,问道:“你叫甚么名字?是哪一个的门下?”
林平之道:“晚辈其实姓林,无意之间冒认了前辈的姓氏。”
木高峰冷笑道:“甚么无意之间?你只是想拿你爷爷的名头来招摇撞骗。余沧海是青城掌门,伸一根手指头也立时将你毙了。你这小子居然敢冲撞于他,胆子当真不小。”
林平之一听到余沧海的名字,胸口热血上涌,大声道:“晚辈但教有一口气在,定须手刃了这奸贼。”
木高峰奇道:“余沧海跟你有甚么怨仇?”
林平之略一迟疑,寻思:“凭我一己之力,难以救得爹娘,那杨逍遥又已经不知所踪,索性再拜眼前之人一拜,求他援手。”当即双膝跪倒,磕头道:“晚辈父母落入这奸贼之手,恳求前辈仗义相救。”
木高峰皱起眉头,连连摇头,说道:“没好处之事,木驼子是向来不做的,你爹爹是谁?救了他于我有甚么得益?”
林平之又再迟疑半响。
木高峰却是冷哼一声,道:“不说就算了。”说完便转身作势欲走。
林平之当即喊道:“木老前辈,请等一等。”随即又道:“其实我爹是锦衣卫的副都统林震南,余沧海那个狗贼,他想用卑劣的手段抢走我们林家的《辟邪剑谱》,所以才抓走我爹娘的。”
辟邪剑谱!!
闻言,木高峰心中不由一喜!(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你的嫂子
刚才,在刘府之中,依琳向众人述说完了关于令狐冲一事之后,jīng神再也支持不住,身子晃了几晃,晕了过去。但过不多时便已转醒过来了,在众人的jīng神关注在林平之、木高峰、杨莲亭等人身上之时,依琳却是沉浸在令狐冲‘死’去的悲伤之中。
然而,就在她魂不守舍之时,一人鬼魅的出现在她身后点住了她的背心的穴道,旋即又将她给掳走了,而那时,她的师傅定逸师太就在她身前不远处,但却没能察觉到。
当时,依琳心中兴起的第一个念头是:“是田伯光!”
因为田伯光绰号:“万里独行”。而且也曾这样掳走过她一次。
但当掳走她的人将她带走一座华丽的院子,解开了她的穴道之后,依琳才看清了这人竟然不是田伯光,而是一个她素未蒙面的俊俏公子。
依琳顿时问道:“你是谁啊?干嘛带我来这里?”
东方不败侧过了头,仔细端相仪琳的脸,其时淡淡的月光从云中斜shè下来,正好在她脸上朦朦胧胧的铺了一层银光,更增秀丽之气。东方不败叹了口气,幽幽的道:“你真美,怪不得人家这么想念你呢。”
依琳嗔道:“你说甚么?你到底是谁?你带我来干甚么?这里是甚么地方?”
东方不败微笑道:“这地方在衡山城大大有名,叫做群玉院。”
仪琳又问:“甚么群玉院?”
东方不败道:“群玉院是衡山城首屈一指的青楼jì院。”
仪琳听到“jì院”二字,心中怦的一跳,几乎便yù晕去。
她见了这屋中的摆设排场,早就隐隐感到不妙,却万万想不到这竟是一所jì院。她虽不十分明白jì院到底是甚么所在,却听同门俗家师姊说过。jì女是天下最的女子,任何男人只须有钱,便能叫jì女相陪。
这人带了自己到jì院中来,却不是要自己做jì女么?心中一急,险些便哭了出来。
东方不败笑道:“好啦,我不说了。我问你,你恒山派的‘天香断续胶’与‘白云熊胆丸’,你有没有带在身上?”
依琳点头应道:“嗯!”
东方不败道:“那就好,跟我去救人。”说着便拉过依琳的手。
依琳疑惑道:“救人?”
东方不败道:“赶紧走啊!”
依琳道:“你要伤药去救人xìng命。该给你,只是师父曾有严训,这天香断续胶调制不易,倘若受伤的是坏人,却不能救他。”
东方不败道:“我不知道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不过他救过你两次,他现在奄奄一息,你救还是不救?”
闻言,依琳一怔,难以置信道:“难道……难道是令狐大哥?”
东方不败嘴角一勾,问道:“那现在,你救是不救呢?”
依琳激动道:“令狐大哥没死?令狐大哥他真的没死?”
东方不败耸耸肩。道:“如果你再这么婆婆妈妈,拖拖拉拉,不跟我去救他,他也许就真的要死了。”
依琳“啊”的一声。道:“令狐大哥现在在哪?”
东方不败道:“跟我来。”说完便转身就走。依琳顿时跟着她身后。
当来到令狐冲所在的房间之后,东方不败便见令狐冲一人昏睡在床上,却没见到曲洋。
东方不败心道:“曲洋怎么没在这里?”随即上前一搭令狐冲的手腕号脉,半响。又暗道:“脉象虽乱,但xìng命已经保住。曲洋的确耗费了不少内力在他身上。”
这时,依琳也看清了床上躺着的正是令狐冲,不由又惊又喜,冲上前摇着令狐冲的身子,激动道:“令狐大哥你没死!令狐冲大哥,真是太好了……”
此刻,令狐冲也幽幽转醒过了,呢喃道:“别摇了,没死都被你摇死了。”
闻言,依琳顿时收回双手,歉然道:“啊!!对…对不起,令狐大哥……”
东方不败道:“还看什么啊?还不赶快给他治伤。”
依琳“哦”的一声,当即从怀中取出装有天香断续胶的木盒子,打开了盒盖,放在床头的几上,伸手在令狐冲创口四周轻轻按了按,发现四处穴道早闭,而且点得十分巧妙,远非自己所能,于是缓缓抽出塞在他伤口中的棉花,棉花一取出,鲜血便即急涌。
仪琳在师门曾学过救伤的事,左手按住伤口,右手便将天香断续胶涂到伤口之上,再将棉花塞入。这天香断续胶是恒山派治伤圣药,一涂上伤口,过不多时血便止了。
这会儿,令狐冲再次睁开双眼,看着依琳和东方不败二人愣了愣,又对东方不败惊疑道:“咦……兄台,怎么是你?”令狐冲这时已是认出了东方不败是上次他被田伯光砍杀之后送他去医治的人。
东方不败道:“很意外么?”
令狐冲苦笑道:“兄台又救了我一次。”一顿,又道:“兄台上次说过,若是有缘再相见,便会知道兄台的名字,现在我们又相见了,可令狐冲还是不知道兄台高姓大名。”
东方不败笑道:“我姓东方,单名一个白字。”
令狐冲重复念道:“东方白…东方白…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当然听过!因为她是你嫂子。”
这时,一个声音传入三人耳中。
闻言,令狐冲一愣,便听得“咯吱”一声,房门被打开,走进三人。
当先一人却是一个令狐冲素未蒙面的年轻男子。
却是杨莲亭三人来了。
杨莲亭看了看令狐冲,又看了看依琳,眼中闪过一丝赞叹之sè,旋即又暗叹一声,心道:“要是被定逸师太知道这孩子被我带到这青楼之中,不知道她会不会气死。”一想到自己一家三口一起来逛青楼又不由摇头苦笑。
令狐冲疑惑问道:“请问阁下是?”
唰!!
杨莲亭卸下了易容伪装。
一看。令狐冲与依琳二人顿时瞳孔一缩,惊呼一声。
令狐冲神情激动,道:“你…你……”旋即又深吸一口气,道:“你终于回来了。”
杨莲亭叹息一声,道:“是的,我回来了。”
而依琳则是“啊”的一声,道:“我记得了,以前我见过你,你送过我气球。你是青青大姐头的表哥——杨师兄。”
听得‘大姐头’三字。杨莲亭不由笑了笑,凡是与陆青青同龄的孩子,除了岳灵珊、灵雎少数几人之外,都被她威逼利诱骗为小弟小妹,心道:“青青的年纪还比你小呢!”
杨莲亭道:“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我。一转眼七年。你倒是长大了。”一顿,又道:“你被我们带走的事情,定逸师太已经知道了,所以你不必担心。嗯……定逸师太不会骂你的。”
提起定逸师太,依琳顿时“啊”的一声,脸sè一红,心脏噗通噗通的急跳。心想要是被师傅知道自己身处在青楼之中,不生气才怪呢!
这时,杨子衿喊道:“娘!”随即来到东方不败身旁,笑道:“娘。你刚才没看到,爹他一招‘隔鳖打龟’就把青城派的那个余沧海打得吐血。”
闻言,东方不败不由笑了笑。
而令狐冲与依琳则是一愣,稍稍一想。才知道东方不败竟然是女扮男装。
令狐冲也想起了,七年前。他便见过杨莲亭的未婚妻,而她的名字就是东方白。
令狐冲又皱了皱眉,看了看东方不败,心道:“可是她的容貌?”随即又一想杨莲亭方才卸下易容伪装之事便不由释然。
接着,令狐冲也反应过来,心惊道:“他一招就把余沧海打得吐血?”
杨莲亭身上也有一些疗伤良药,便帮着依琳一起为令狐冲治伤。
令狐冲撇了撇嘴,道:“你刚说她是我嫂子?应该是弟妹才对吧!”
杨莲亭道:“你虽早入门我,但我比你大。”
令狐冲道:“明明是我比你大好不好。”
杨莲亭道:“我说比你大就比你大,我会骗你?”
令狐冲道:“你的生辰全天下都知道,还说没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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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杨莲亭眉头一皱,快速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面具戴上,唰的一声,闪身一晃消失在房间之中。
见此,东方不败眉头一蹙,看了雪千寻一眼,示意她保护好女儿,便足下一动,追了出去。待得她追上杨莲亭后,便见到他身前躺着两个被杨莲亭打晕的人。
东方不败问道:“是什么人?”
杨莲亭道:“应该是嵩山派负责监视曲洋的人。”一顿,又道:“令狐冲被曲洋救走一事应该也被嵩山派知晓了,看来他会有一点麻烦了。”
东方不败道:“就算嵩山派知晓了又如何?有莲弟你在,还会让令狐冲会有事?”
杨莲亭却是问道:“七年来,你有没有查出当年那个黑衣人是谁?嵩山派有没有份参与?”
东方不败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一顿,又迟疑道:“七年来,江湖上会‘寒冰掌’一类的纯yīn功夫高手,我都一一排查过了,但却不是那个黑衣人。其他有实力或有动机的人物我也一一探查过了,只不过都毫无头绪。但嵩山派依旧还是有着嫌疑。”
七年前的那个黑衣人,不但是杀死陆子衿的凶手,还是害得东方不败动了胎气的罪魁祸首。东方不败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但她一直没能查出这个凶手到底是谁。七年来,会‘寒冰掌’一类纯yīn功夫的高手被她杀过不少,但她知道,都不是那个黑衣人。
而与杨莲亭有仇,或者是想他死的人太多了,这些人或明或暗,若真想一一调查,就连东方不败也无法做到。因为其中怀疑的对象就有少林、武当、嵩山这些举足轻重的武林大派。这些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动机想要杨莲亭死去。
杨莲亭道:“我虽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但他的武功深厚,年龄我也是看得出一些,这样一个高手不可能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当今世上,少林、武当、嵩山都有跟黑衣人不相上下的高手。当然,其余各派也难说没有几个隐世的老不死。但无论如何,终有一天,我会查出这人。”
忽然,杨莲亭抬起头,冷冷道:“又有苍蝇来了?青城派的,哼……余沧海还真以为我不敢杀人吗?”说着又眉头一皱,道:“他们怎么找来的?”随即他鼻子嗅了嗅,闻到了一股奇特的味道,顿时看向东方不败的双手,道:“原来是青城派‘追踪香’。可余沧海又怎么还敢派弟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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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林远图以七十二路辟邪剑法闻名江湖,但凡年长一些的武林人士都知其厉害。长青子早年败在林远图剑下之事,武林中并不知情。是以,但凡知道了青城派半道截击了林家一事的人,都说青城派志在劫夺林家辟邪剑法的剑谱。
木高峰与刘正风素无交情,来衡阳自然不是来参加刘正风的金盘洗手大礼,木高峰也是已得知青城派挑了林家一事的讯息,才特意往刘府走上一遭,跟踪青城派的人。
此刻听得眼前这假驼子便是林震南的儿子林平之,木高峰心中不由一喜,暗道:“踏破铁鞋无匿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嘿嘿……看来,这《辟邪剑谱》注定是木驼子我的了。”
木高峰点了点头,向林平之道:“既然余沧海这么卑鄙,那我就帮你替天行道吧!”
PS: 两个朋友结婚,昨天熬了一夜通宵。
第一百九十八章 假扮令狐
“嗯?又来一个,这人轻功还不错,不过不是青城派的。”
杨莲亭正yù出手将追逐而来的青城派弟子击杀,却发现还有一人潜入群玉院。
东方不败抬眼看去,顿时笑了笑,道:“这人就是田伯光,他的武功应是传承自黄沙万里门。”
闻言,杨莲亭不由皱眉道:“他就是那个采花大盗田伯光?哼……八年前他打过雪千寻的注意,不过差点被雪千寻给杀了。”
不论何时何地,但凡女干yín掳掠之徒,杨莲亭都是见一个杀一个,从不手软。
东方不败道:“这人的确祸害了不少女人,不过眼下让他去打发掉那些苍蝇也好。”
东方不败知道,单单看在田伯光两次没杀令狐冲的份上,杨莲亭此刻便不会杀他。
杨莲亭点了下头,便足下一动,身影消失在屋顶之上。
田伯光来是想来群玉院中找自己的‘老相好’的,没成想群玉院大门紧闭,却是被人包下了。不过田伯光是大盗,习惯了翻墙入屋,这大门开不开对他而言都一样。
轻功,是田伯光最引以为傲,也是他保命的钱。
然而,今天田伯光却是遇上了一个令他惊惧不已的高手。
直到那人出手点了他背后的穴道,田伯光才发现了竟有人出现在自己身后,而他竟然无所察觉。
田伯光颤声问道:“请问是哪位高人?”
闻言,杨莲亭冷哼一声,抓起田伯光背后的衣服,脚下一掠,提着田伯光身形一晃。
田伯光心中骇然,他不知道抓着他的人是谁。但他知道这人的轻功身法简直是骇人至极,这人提着他的情况之下展现出的移动速度甚至比他自己独行的速度还要快。
“砰!!”
“哎呦……”
过不多时,杨莲亭便将田伯光一扔,撞开了令狐冲所在的房间大门,田伯光顿时五体投地的扑倒在地。
“啊!!”
见房门被人撞开,令狐冲与依琳齐齐一惊,看到田伯光之后,依琳又是一声惊呼。
令狐冲愣了愣,随即笑道:“田伯光。是不是知道你师傅在这,才特意行如此大礼啊?”
闻言,田伯光当即抬起头,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能动了。心惊道:“什么时候解开的?”
田伯光急忙站起身一看,发现了房间之中竟然坐着两个熟人令狐冲和依琳,还有一个美得令人惊艳的绝sè女子以及一个粉雕玉琢的小萝莉。随即田伯光霍然转过头,才看到一个戴着一副面具的男子和一个曾用酒杯砸过他的俊美公子站在他身后。
田伯光心下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身手握向身后的快刀,一摸竟发现自己刀不见了。
杨莲亭拿起田伯光的刀。问道:“你在找这个吗?”
一看,田伯光不由一沮丧,他除了轻功身法之外,便是仗着一手快刀刀法横行江湖。如今最引以为傲的轻功身法比不过人家,连刀也落入敌手,已然是任人宰割,无一丝胜算。除非他能挟持房中的一人作为人质威胁。或能有一丝逃生的希望。
想到此处,田伯光不由看了看令狐冲、依琳还有那个未来将长成为美人的小萝莉。这三人他应该都能空手擒拿,但一看到那个面sè冷冽的女子,田伯光便是心中一凛。他认出来了,她是出了名的绝sè美女雪千寻,他八年前就见过了。
倘若换了一个抠脚大汉,田伯光估计八个时辰不见就忘了他是谁,但雪千寻这样一个绝世女子,田伯光是八辈子也忘不了的。
八年前,他那时名声还不显,曾有幸一睹雪千寻,遂起了sè心,未曾想差点被她给杀了,好在他轻功底子好,逃得一命。后来才知道了雪千寻的底细,从此胆战心惊了一年。
杨莲亭曾连中三元,十七岁时封侯,在当时‘逍遥侯杨莲亭’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田伯光甚至还专门猫在人群看过杨莲亭的真容。
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雪千寻这个伴随在杨莲亭身边的绝sè美女自然也随之美名远播。
“逍遥一出,翻云覆雨,群邪辟易。”
这是当年江湖之中黑白两道疯传的一句话。
在普通百姓想来,杨莲亭的名声是救苦救难,救人得来的。但在武林人士眼中,杨莲亭的威名是杀人杀出来的。
当初,杨莲亭连中三元之后,天下人都知道杨莲亭的身世,直到了他七岁便开始杀人,杀的还是七大巨盗之一的王儒,十二岁又杀死了另一个巨盗杨清,此后正式出道,杀到了他十五岁,才在围攻黑木崖一役获得了‘覆雨剑’的绰号。杨莲亭连中三元之后巡游天下,带这护卫杀起盗匪jiān邪更是从不手软,动辄挑寨灭帮,杀得黑白两道都胆颤心惊。
直到杨莲亭封侯之后,好事者又将杨莲亭的一手飞刀绝技称呼为:“翻云刀”最后才有了这一句:“逍遥一出,翻云覆雨,群邪辟易。”
在当年,江湖上最令左道邪派畏惧的除了rì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之外,便是逍遥侯杨莲亭。
而田伯光在知道自己调戏了的美人是杨莲亭身边的女人之后,顿时吓得远遁西域,一年不敢踏足中原,深恐遭到杨莲亭追杀。直到七年前杨莲亭被‘诛杀’之后,田伯光才敢回中原。
但近rì,田伯光却又听到了杨莲亭复活归来的消息。在衡阳城外,就算令狐冲没有自曝姓名,他也认得出他来。因为令狐冲的相貌与杨莲亭一般无二。这也是田伯光没杀令狐冲的原因之一。
对杨莲亭归来的消息,他来还是半惊半疑,但如今一见雪千寻,田伯光的心顿时就是一凉。消失了七年的雪千寻此刻就坐在他身前,那杨莲亭复活归来一事也非空穴来风了。
忽然,田伯光又心想:“咦!不对!若他们要杀我。刚才我就已经死了。”田伯光看了看众人,随即便对着戴着面具的杨莲亭深作一辑,恭恭敬敬道:“请问阁下高姓大名,田某可有不小心得罪了阁下的地方?”
杨莲亭道:“你没得罪我,但你如果平时遇到我,我一定会杀了你。”方才田伯光的一切动静都没逃过杨莲亭的双眼,倘若田伯光胆敢向令狐冲、依琳、子衿三人出手,不必杨莲亭出手,雪千寻就足以杀了他。
闻言。田伯光不但不害怕,反而是松了一口气,恭敬道:“多谢阁下的不杀之恩。”
这时,令狐冲戏谑道:“田伯光,还不赶快过来拜见你的师父。”
依琳对田伯光心有畏惧。惊道:“不,不!你别叫他过来,我不是他师父。”
田伯光也是个聪明之人,稍稍一想,便猜到自己之所以没被杀死,恐怕还是托了令狐冲和依琳的福。当即心下稍宽,苦笑道:“令狐兄弟。你看,不是田某不愿,是她自己不要的。”
令狐冲道:“不拜师也行,不过田伯光。你别忘了,除了拜师之外,还有一件赌约你没履行。”说着令狐冲抬起手做了一个向下一切的动作。戏谑道:“田施主,你就切了吧!”
田伯光顿时哭丧着脸。
这时。雪千寻一拍桌子,呵斥道:“好哇!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这个sè胆包天的小yín贼,八年前你竟敢调戏姑nǎinǎi。”
杨莲亭摆了摆手,道:“田伯光,只有最卑鄙下流的男人,才会用武力屈服女人。看在你两次未对令狐冲下杀手的份上,我也会给你两次活命的机会。但以后你若还执迷不悟,作jiān犯科,你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我杀。现在,群玉苑外有一些苍蝇,你去打发掉,然后你就可以离开了。”说完,便将刀抛还给田伯光。
田伯光此刻还在回味那一句:“只有最卑鄙下流的男人,才会用武力屈服女人。”见杨莲亭见刀抛过来,连忙接住。随即又恭敬的行了一礼,道:“请问阁下可是逍遥……可是天帝?”能阻止得了雪千寻,又与令狐冲关系匪浅的,田伯光自然猜的到自己身前之人很有可能是杨莲亭。七年前杨莲亭便已经被革去逍遥侯的爵位,但如今他却是大秦天帝。
闻言,杨莲亭便摘下了面具,道:“你倒是有几分机智,但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灭口?”
一见杨莲亭的真容,田伯光顿时心中一凛,肃容道:“田伯光虽与天帝素不相识,但天帝之名如雷贯耳,深知天帝行事光明磊落,言出必行,说不会杀我,便不会杀我。”
杨莲亭道:“不准对人提起今rì之事。去吧!把那些外面的那些苍蝇都打发了。”接走了真小七母子之后,杨莲亭根就不怕自己的身份暴露,隐藏身份只是不想闹出什么风波而已。但如今女儿在身旁,有些麻烦能避免便避免。
忽然,杨莲亭与东方不败眉头一挑,转身向门外看去,却见到一道身影快速来到他们面前。杨莲亭眼力极好,自然看清楚了来人是落尘。
落尘进入房中之后没有出声,只递给杨莲亭一封书信。
杨莲亭摊开一看,不由不屑一笑,道:“余沧海倒是不笨,猜到了我的身份。可惜,就算这封信送到了朱厚照跟前又如何?”
为了保护真小七母子,衡阳上下都被安插了自己人,余沧海让徒弟送信给知府,却不知道知府收到信后立时送给了杨莲亭。这样重大的事,就算知府不是杨莲亭的人,也必将上报给朝廷,但这中间一样可能会被杨莲亭的人拦截下或是提前得知。
就算朝廷知道了又如何?
等朝廷得知这个消息,杨莲亭或许早就消失得无隐无踪了,更别说朝廷上的一举一动都被杨莲亭的人监视着,若想像七年前一样大兵压境围困住他,根就不可能。
待得田伯光出去之后,杨莲亭便看了看令狐冲与依琳,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们两个还是先随落尘出城暂避风头,等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礼过后再各回门派。”一顿,又道:“把衣服换一换,我帮你们易下容,省得被人认出。”
原,杨莲亭想将令狐冲送到知府府邸之中疗伤,但深思熟虑之后还是不想让令狐冲卷入太多的是非之中。
如今,嵩山派明明早已知道曲洋在衡阳,但却视若无睹,无动于衷。此事处处透着yīn谋的气息,杨莲亭自然有所jǐng觉。
而令狐冲被曲洋带到群玉院一事嵩山派多半也是知道了,杨莲亭不知道嵩山派到底想打什么主意,但他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此事与令狐冲就无关,如今他卷入之中又无自保的实力,暂避锋芒,独善其身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加之杨莲亭的身份随时有可能暴露,他自己倒不怕有什么危险,毕竟就算是千军万马也留不住他。更别说还有东方不败、雪千寻、落尘以及众多手下在。但与他长相极为相似的令狐冲难免会被错认成他。
而且,若是令狐冲与他一起的事被人知晓,令狐冲便会受到朝廷的追杀,华山派也会随之受到牵连,虽然杨莲亭早有安排,但也不希望见到华山派在朝廷的追杀之下抛下祖宗基业举派逃亡。
如今,除非是杨莲亭出兵攻下陕西之地之后庇佑华山派,或是岳不群这个掌门决定举派迁移,否则的话这些人离得他越远越好。
随后,令狐冲与依琳换上了衣裳,杨莲亭为他二人稍稍易容改扮,便让落尘护送他们出了城。
“怎么样?有没有破绽?”
杨莲亭却是换上了令狐冲的衣服之后,对东方不败与雪千寻问道。
东方不败幽幽道:“莲弟的皮肤太好了。”杨莲亭的经过一次蜕变,新生的皮肤自然是白皙无暇。
杨子衿又道:“爹比他高了一些。”
闻言,杨莲亭笑了笑,做了几个奇怪的动作,他的身体也随之传出咯咯的声响,再起站立之后,身形竟是变得矮了一些。
杨子衿问道:“爹,这是‘缩骨术’吗?”
杨莲亭道:“差不多,是爹从天竺的‘瑜伽术’中学来的。”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小瓶子,蘸了点粉底抹在脸上,肤sè顿时一变。又问道:“这样没破绽了吧?”
东方不败点了点头,道:“若不是对令狐冲极为熟悉的人应该是认不出了。”一顿,又道:“莲弟想出去引开嵩山派的探子,造成一些假象,为令狐冲二人打掩护吗?你还真是谨慎。”
杨莲亭道:“小心使得万年船。”
然而,没等杨莲亭出去,却是有人先行找上门来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出言相助
“田伯光,快滚出来受死!”
田伯光倒是很听话的打发掉了追到群玉院来的苍蝇,其中青城派的一个弟子被他一刀给杀了,但来的人除了青城派的人,还有几个不明来历的,田伯光却没能尽数斩杀。
田伯光一想杨莲亭只说打发掉,没说杀光,田伯光追杀了两个之后就没敢杀进刘府之中,但也不敢回到群玉院中,便就此溜走了。
但田伯光的身份却是被人认出了,逃回刘府的青城派弟子顿时禀报了余沧海等人。一听到田伯光这个采花大盗藏身在群玉院,余沧海当即将这个消息告知众人,纠集了定逸师太、刘正风等人一起来到群玉院,想要杀了田伯光为武林除害。
随后,便听得刘门众弟子大声呼叱,一间间房查将过来。刘正风和余沧海在旁监督,向大年和米为义诸人将妓院中**和鸨儿打得杀猪价叫。青城派群弟子将妓院中的家具砸的乒乓乒乓响。
杨莲亭喃喃道:“还好先让依琳走了,要不然被定逸师太撞见那就真不好意思了。”他先头再三保证会保护好依琳,要是现在被定逸看见自己的小徒弟被他带到青楼之中,要是生出什么误会,传出一些流言蜚语连累到恒山派的清誉受损那就罪过了。
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杨莲亭便对东方不败三人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躲里屋中的暗道中去。这暗道却是群玉院为提防有人上门捉女干而专门在每个房间设立的。
这时,房门上已有人擂鼓般敲打,有人叫道:“狗娘养的,开门!”跟着砰的一声,有人将房门踢开,三四人同时抢将进来。
当先一人正是青城派弟子洪人雄。他一见杨莲亭。大吃一惊,叫道:“令狐……是令狐冲……”
杨莲亭坐在桌上,连站也未站起来,斟了一杯酒,仰头一饮,才缓缓道:“诸位……有何贵干啊?”他却是模仿了令狐冲的声音。虽不是一模一样,但瞒过青城派等人却是没问题。
洪人雄道:“令狐……令狐冲,原来……原来你真的没死?”
杨莲亭冷冷的道:“哪有这般容易便死?我还要留下来陪你们慢慢玩。”
余沧海越众而前,冲上前来,深深的看了杨莲亭一眼,而后冷笑一声,问道:“你在这女支院之中,干甚么来着?”
杨莲亭哈哈一笑,道:“这叫做明知故问。在女支院之中。还干甚么来着?”
余沧海冷冷的道:“素闻华山派门规甚严,你是华山派掌门大弟子,‘君子剑’岳先生的嫡派传人,却偷偷来女票女支宿娼,好笑啊好笑!”
杨莲亭道:“华山派门规如何,是我华山派的事,用不着旁人来瞎操心。”说着,杨莲亭故意身子发抖了一下。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加上他‘脸无血色’。倒是装出了身受重伤的样子。
余沧海冷哼一声,眼中杀意骤起,青城派和华山派的梁子越结越深,余沧海自知道罗人杰被令狐冲杀死之后,便对令狐冲起了杀心,再加上今日收到‘杨逍遥’的侮辱。恼羞成怒的余沧海更是欲杀了令狐冲泄愤。如今余沧海自认与嵩山派搭上关系,强强联合之下,倒也不怕跟华山派撕破脸皮了。
余沧海冷冷道:“你这臭小子,你杀了我徒弟罗人杰,今天就算我杀了你也不为过!”话音一落便抬起手掌。运转内力,一掌拍了向杨莲亭。
杨莲亭侧身一闪,‘险之又险’的避了开来。
余沧海眉头一皱,欲待再行出手。忽听得窗外有人叫道:“以大欺小,好不要脸!”那“脸”字尾声未绝,余沧海已然右掌转回,劈向窗格,身随掌势,到了窗外。
见此,杨莲亭不由嘴角一勾,倘若不是因为他率先感知到了有人接近,余沧海杀意一起之时,杨莲亭便想出手击杀了他和青城派的人,推给田伯光。
这样一打断,这位‘好心人’出言相助反而其实是救了余沧海等人一命。
房内烛光照映出来,只见一个丑脸驼子正欲往墙角边逃去。
那驼子正是林平之所扮。
木高峰知道了林平之的身份之后,便旁敲侧击《辟邪剑谱》的下落,但林平之自然是一无所知,一番合计之下,木高峰便让林平之拜他为师,随即带着他暗中监视着余沧海及青城派弟子的动静,而后跟随他们来到了群玉院中。
余沧海喝道:“站住了!”同时脚步一掠,力随声至,掌力已将林平之全身笼住,只须一发,便能震得他五脏碎裂,骨骼齐折。
忽然,这时一人从暗中蹿出,拍出一掌对着余沧海偷袭而来。
余沧海心中一惊,但其不愧为江湖数得上的高手,仓促之间却是陡然掌势一变,与偷袭者对了一掌。
待得定睛一看,余沧海才认出偷袭者乃是木高峰。
原来,却是木高峰心知自己的武功与余沧海乃在伯仲之间,正面交手难以讨得好处,但余沧海今日却是被‘杨逍遥’所伤,木高峰才打定了‘趁他病要他命’的想法,适才故意让林平之在明,而他在暗,随时准备偷袭余沧海。
“砰!!”
余沧海右手手臂本就被雪千寻所伤,又被杨莲亭一击打得内伤,此刻再受到木高峰的偷袭,却是吃了不小的亏。是以双掌一触,余沧海立时顺势脚步一掠,暴退开来。
余沧海一边暗中运气调息,一边厉声喝道:“木高峰,你为何三番两次指示这臭小子与我作对。究竟是何用意?”
木高峰见余沧海仓促之间竟也能如此从容应对,心下也不由一凛,暗道:“这余沧海果然有些真功夫。”木高峰见余沧海被他偷袭了一掌之后依旧面不改色,便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他的目的是得到《辟邪剑谱》,并非真的要与余沧海一决生死。
木高峰嘿嘿一笑道:“我木高峰一向不愿招惹麻烦。所谓事不关己,便不劳心,更不想得罪余观主,不过呢……”说着指了指林平之,道:“这小子既然叫了我一声爷爷,又拜我为师,他的事情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啦!”
余沧海看向林平之,问道:“小子,我跟你素不相识,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偏偏来找我余沧海的麻烦?”
林平之愤恨道:“你不要满嘴的仁义道德,你害得我家破人亡、骨肉分离,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余沧海顿时喝问道:“你到底是何门何派?我几时认识你?又几时害得你家破人亡?”
林平之双手撕下脸上膏药,现出真容,朗声道:“你当然不认识我了,因为在你眼中,只有我林家的《辟邪剑谱》。”
闻言,余沧海脸色一变,随即又哈哈笑道:“原来你就是林震南的儿子林平之。”
房间里的杨莲亭听到这些话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人原来是林震南的儿子。随即看了看洪人雄几个弟子,霍的一声,身形一闪,啪啪啪几声,便在瞬间就点住洪人雄三名青城派弟子的穴道。
而后杨莲亭便与东方不败等人从暗道溜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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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救林平之
进入暗道之后,东方不败对杨莲亭便问道:“莲弟,你还要去引开嵩山派的探子吗?”
杨莲亭一点头,一看女儿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似是有些发睏,顿时又摇头道:“既然余沧海等人看到了,嵩山派的人自然会打听得到,不必再去了。”说着又摸了摸杨子衿的脸蛋,道:“我们回去吃宵夜,早点睡觉了。”
他今日才与东方不败以及女儿重逢,都没来得及好好相聚,心里简直是有说不完的话。
对于女儿,杨莲亭心里充满了愧疚。
虽然摇身一变成为了父亲,令杨莲亭有些不知所措,但那血脉相连的感觉全面唤醒了杨莲亭隐藏在心灵深处那对亲情的渴望和依赖,以及深厚的责任感。这种感觉,大概只有已为人父的人才能亲身的感受到。
此刻,见女儿有些发困,杨莲亭顿时将一切事情抛之脑后,只想抱着她回去,让好好她睡一觉。
闻言,有些睏意的杨子衿猛然精神一震,粉舌舔了舔嘴唇,道:“吃宵夜?太好了!”
东方不败一翻白眼,自己这个女儿体质跟她父亲一样,有着饕餮一般的胃口,活脱脱一个吃货。
杨莲亭抱着女儿,啵的一声亲了她一口,笑道:“爹亲自下厨,煮东西给你吃好不好?”
杨子衿登时连连点头。
杨莲亭转过头,对雪千寻吩咐道:“余沧海和木高峰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出去教训他们一下,别让林平之落入他们手里。”
当年,林震南与杨莲亭倒是有一点交情,只不过七年前洛阳一战之后。双方便划清了界限。虽然他在刘府指责了余沧海,但实际上杨莲亭对林震南的生死并不关心。
毕竟林震南七年前是站在他对立面的,哪怕他是迫不得已也好,职责所在也好,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更何况,当年的围杀他一事王家也有着嫌疑。他没去找王家和林家算账。他们就该烧高香了。
之所以让雪千寻对林平之伸出援手,只是因为从他的言行举止之中看出他心性秉直,知道他是林震南的儿子之后,杨莲亭便想起自己以前曾见过这个孩子几面,对他印象也不错,才动了恻隐之心。
本来杨莲亭是想亲自出手帮一帮林平之的,但是现在,林平之的小命都没他女儿的胃重要。
闻言,雪千寻皱了皱眉。如今对她而言,除了东方不败和杨子衿,其他人的生死她根本就一点都不在乎。
杨子衿喜滋滋道:“雪姨,早去早回,不然晚了宵夜就没你的份了。”
雪千寻当即嫣然一笑,摸了摸杨子衿的脑袋,笑道:“贪吃鬼。”随即便走出了暗道。
雪千寻来到院子外后,便看到余沧海和木高峰一左一右抓住林平之的双臂。
此刻。林平之双臂分别被两股大力前后拉扯,全身骨骼登时格格作响。痛得几欲晕去。
余沧海知道自己若再使力,非将林平之登时拉死不可,登时对木高峰喝道:“你还不放手,你的徒弟必死无疑。”
木高峰狰笑道:“要放手的应该是你。”
余沧海道:“你口口声声说他是你徒弟,你根本不顾他的死活,你根本不怀好意。”
林平之惊道:“木老前辈。我真的受不了了,你放手啊!”
没得到《辟邪剑谱》之前,余沧海还不想杀林平之,再次喝问道:“你到底放不放手?”
木高峰看出了余沧海心有顾忌,再之他本就是心狠手辣之辈。他只在乎《辟邪剑谱》,却不在乎林平之的生死,厉声道:“要我放手,你休息!”话音一落,手上登时力道加强,拉扯着林平之的手臂。
眼见如此下去林平之就要被余沧海与木高峰二人撕成两半,雪千寻当即手腕一转,手中便多了两根绣花针。忽然,雪千寻又是一顿,放下了手,没有出手,因为她知道她或许不必出手了。
这时,一道身影冲进余、木二人中间,抬腿一脚踢向余沧海手腕,逼得余沧海松开了手,随机倏然间便见紫气一盛,来人双臂一展,以一敌二,以深厚的内功震退了余沧海和木高峰,顺势救下了林平之。
来人轻袍缓带,一身青衫犹如书生一般,却是华山派掌门岳不群。
岳不群肃容道:“余观主、木兄,你们俩个人就为了一件小事而滥杀无辜,不觉得过分了一点吗?”
一见岳不群,余沧海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但此刻他有伤在身,而岳不群只一招便震退他与木高峰二人,令他胸口也隐隐作痛,显然武功已是高他甚多,却是不敢轻易再与岳不群动手。
木高峰已经得罪了一个余沧海,自然不愿再得罪一个岳不群,冷哼一声,便上前拉着林平之的手,道:“林平之,走,跟我走。”
然而,林平之却是一把甩开了木高峰的手,躲在岳不群身后,犹如一个生闷气的孩子。
这时,随着岳不群一道而来的劳德诺和陆大有也跑上前来。
木高峰一愣,道:“怎么?你不是很想报仇吗?你已经拜我为师了,为师一定把所有的武功传授给你,假以时日你一定能打败余沧海,报你林家的血海深仇。”
林平之道:“如果你是真心拿我当徒弟的话,你刚才就不会见死不救,你刚才就不会死都不松手,你没有顾过我的生死,就算你武功再好,我也不会再跟着你了。”
经过方才一事,林平之算是看清了木高峰的真面目,知其心肠毒辣,全然就不顾他的生死,收他为弟子,显然也是不怀好意。
闻言,木高峰心下一怒,喝道:“你说什么?”
一旁的陆大有笑道:“您还不明白?他呀!不想做您徒弟了!您还在这厚着脸皮不走啊?”
木高峰怒极反笑道:“林平之。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现在就算跪下来求我,我也不收你为徒了,哼……”说完便愤然转身离开了。
余沧海走上前,看了看林平之,林平之顿时有些畏惧的往后一躲。
余沧海道:“林平之,既然你拜师不成。不如跟我走。”
岳不群一摆手,道:“余观主,说到辈分,你可高他一辈。论武功,你更是高他千倍万倍。你这么做,岂不让人耻笑你是恃强凌弱吗?”
余沧海冷笑道:“恐怕被人耻笑的是岳掌门你呀!”
闻言,岳不群不由眉头一皱。
劳德诺道:“余观主此言差矣!我师父一向光明磊落,怎会遭人耻笑呢?”
余沧海哈哈一笑,道:“笑你们堂堂华山派门规松散。纵容门下胡作非为,到处去女票女支宿娼。”
岳不群问道:“余观主何处此言?”
余沧海冷笑道:“何出此言?你到房间去看看吧!看看你的爱徒令狐冲在风流快活吧!”说着便指着方才杨莲亭所在的房间。
岳不群脸色一正,对陆大有吩咐道:“大有,进去看看你大师兄是不是真的在此。”
然而,令狐冲早已出城去了,而杨莲亭也溜走了,房间内只有三名不省人事的青城派弟子。
余沧海运功解开了徒弟的穴道,待得洪人雄醒后。顿时问道:“令狐冲呢?”
洪人雄当即跪道:“师父,弟子无能。中了令狐冲的奸计,还被他打晕了。”
闻言,余沧海顿时一怒,扇了洪人雄一巴掌。
余沧海愤愤不平的走到岳不群面前,道:“岳掌门你纵容门下弟子胡作非为,这笔账我余沧海日后再跟你算。”说完。便立时转身离开。
见余沧海离开,突然间林平之奔将过来,双膝一屈,跪倒在地,叫道:“师父!”
岳不群不由一愣。问道:“你这是干嘛?”
林平之磕了磕头,道:“师父,弟子林平之,恳求师父将我收入门下。弟子一定谨遵教诲,恪守门规,决不敢有丝毫违背师命。”
方才林平之眼见岳不群颏下五柳长须,面如冠玉,一脸正气,心中景仰之情便已是油然而生。也从众人的对话之中知道了他是华山派掌门岳不群。方才若非岳不群出手,或许他便已经被余、木二人撕成两半,而岳不群武功力压余沧海,林平之心想若有岳不群相助,他必能救出爹娘。
岳不群微微一笑,说道:“我若收了你为徒,不免给木驼子背后说嘴,说我跟他抢夺徒弟。”
林平之磕头道:“弟子一见师父,说不出的钦佩仰慕,那是弟子诚心诚意的求恳。”说着连连磕头。
岳不群笑道:“好罢,我收你不难,只是你还没禀明父母呢,也不知他们是否允可。”
林平之道:“弟子得蒙恩收录,家父家母欢喜都还来不及,决无不允之理。家父家母为青城派众恶贼所擒,尚请师父援手相救。”
岳不群点了点头,道:“起来罢!好,咱们这就去找你父母。”
闻言,林平之不由再次跪地磕头道:“谢谢师父!”
见此,隐于一旁的雪千寻努了努嘴,便转身离开,往知府府邸方向走去。
“爹,爹!”
待得岳不群等人走出院子,便见岳灵珊等人急忙忙跑了上来。
岳不群眉头一皱,道:“灵珊,你怎么跑到这来了?”群玉院乃是青楼,他自身都不愿再这污秽之地多待,自然不喜女儿贸然前来。
岳灵珊道:“我听说爹你们在这,我就赶过来了。怎么样?有大师哥的消息了吗?”
林平之一怔,认得这声音是当日那个卖酒少女、华山门下人人叫她作“小师妹”的,原来她竟是师父的女儿。见她一张秀丽的瓜子脸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是容颜俏丽,心想:“她说她乔装改扮,定逸师太又说她装成一副怪模怪样。那么她的丑样,自然是故意装成的了。”不知为何,此刻见到容颜俏丽的岳灵珊,林平之心底却想起了那个一袭白衣,如仙子临尘的身影。心中念道:“灵雎……她好像也是华山派。”
陆大有插口道:“小师妹,放心吧!大师哥他没事。”
闻言,岳灵珊喜道:“没事?真的吗?他现在人在哪里?”忽然,一见林平之,不由惊疑道:“咦!!是你!你怎么在这?”
岳不群道:“爹刚收了他为徒。”
华山派众弟子顿时欢然道贺:“恭喜师父新收弟子。”
林平之道:“师父,原来你们是父女啊!”
岳不群道:“平之,此事说来话长。当日为师得到青城派要灭你们一家的消息,特派小女还有你二师兄乔装监视,以便在必要的时候出手搭救,却没想到还是来迟了一步。”
林平之顿时拱手谢道:“多谢二师兄。”
劳德诺回礼道:“林师弟不必多礼。”
林平之又对岳灵珊谢道:“多谢岳师姐,当日对师弟的救命之恩,师弟一定永世难忘。”
岳灵珊一喜,笑道:“诶……你们都听见了,如今我也当师姐了。”
陆大有等人不由嘻嘻哈哈一笑。
见华山派众弟子竟是嘻嘻闹闹却又极为融洽,宛如一家人一般,林平之不由受众人感染,露出了笑容。
岳不群一摆手,道:“好了!”
闻言,华山派众人顿时齐齐安静了下来。
岳不群继续道:“德诺,你和大有赶紧去把你大师兄找回来,为师在刘府等你们的消息。”
劳德诺与陆大有齐齐躬身应道:“是,师父。”
岳灵珊抓着岳不群的手,道:“爹,我跟他们一起去,我也要去找大师哥。”
岳不群正色道:“你啊!哪都别去,乖乖在刘府待着。爹现在要去帮忙追击采花大盗田伯光。”说完便走出了群玉院,但他并不是去追寻田伯光的踪迹,而是往知府府邸的方向走去。
岳不群不久之前收到了杨莲亭传给他的书信,知晓了他带走了真小七,且会回来衡阳一趟,但原因却未能一一细说。只告诉了他若想找杨莲亭可到知府府邸之中。
此时,定逸师太与刘正风等人还在满城搜索田伯光的踪迹。
而杨莲亭呢,堂堂大秦天帝却亲自下厨,用何三七落下的混沌担子为自己的女儿煮东西吃。倘若被天地教的狂热信徒知晓,恐怕会信仰崩溃。
雪千寻回来之后,便将林平之拜了岳不群为师一事说出。
杨莲亭笑了笑,道:“看来这林平之跟华山派还真是有缘。”当年,林震南也曾有意让儿子拜杨莲亭为师,当然,是习文,不是习武。当时的杨莲亭武功虽出众,但年纪轻轻,谁也不会认为他会收徒传艺。只不过,师徒名分在这时代极有分量,一旦定下,双方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出于各种考虑,杨莲亭直接婉拒了林震南。(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一章 师徒相见
杨莲亭知道岳不群既然到衡阳了,或许会来找他,便特意命护卫前去迎接。
未曾想岳不群没先请到,倒有一个‘小毛贼’闯了进来。
此时,定逸师太、天门道人、刘正风以及众人江湖人士满城搜寻着田伯光,但定逸、刘正风等人是做不出强闯民宅的事来,更不会来知府府邸搜人。田伯光正是吃定了这点,便偷偷潜入府邸之中,想要躲上一晚。
但这座府邸的护卫全是一流好手,所以,田伯光很光荣的被俘虏了。倘若不是杨莲亭下令不准用枪械,恐怕田伯光早被打成马蜂窝了。
看着被五花大绑的田伯光,杨莲亭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田伯光,你胆子不小嘛!”杨莲亭当然猜得出田伯光的小心思。
田伯光连忙赔笑道:“不敢,不敢!要是早知道天帝在这,再给田伯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前来打扰。”田伯光却不由心惊杨莲亭的手段,竟然连衡阳知府都是他的人。
杨莲亭道:“可你已经打扰了,还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衡阳知府跟杨莲亭的关系一旦暴露,上上下下会牵连出许多人。
闻言,田伯光寒毛一炸,道:“天帝说过,会给我两次活命的机会的。”
杨莲亭道:“你急什么?我又没说要杀你。”
田伯光顿时心下稍安,但一想杨莲亭没说杀他,但也没说放他,要是被关上一辈子,还不如痛痛快快死了得好。当即问道:“那在下现在……可以走了吗?”
这时,护卫前来禀报道:“帝君,岳掌门来了。”
杨莲亭抱起女儿。道:“爹带你去见一见太师傅。”又一瞥田伯光,对东方不败及雪千寻道:“小白,这家伙交给你们了。”
东方不败嘴角一勾,道:“莲弟放心。”
杨莲亭笑了笑,走过田伯光身边时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头,道:“自求多福。”
他知道。东方不败一定会有许多种办法能让田伯光乖乖听话。只不过,田伯光难免要吃些苦头。
“不孝徒儿拜见师傅。”
“乐儿……快,快起来。”
此刻,时隔七年再次见到自己最得意的徒弟,岳不群心情亦是复杂不已。有激动、有欣喜、也有些忐忑不安。
杨莲亭天纵奇才,是岳不群最寄予厚望的徒弟,在岳不群心目中,杨莲亭便是他光大华山派不可或缺的臂力。
但现在,华山派还未光大。杨莲亭却已经是做了一件比光大华山派,甚至是一统江湖更轰动的事情来。
虽然岳不群七年前便隐隐期待杨莲亭会在与朝廷的争斗之中能胜出之后揭竿而起,自立为王,甚至是推翻朝廷。
但自杨莲亭逃亡海外之后,岳不群便熄了这心思。却没想到,时隔七年之后,杨莲亭摇身一变成为大秦天帝,直接便如此强势的对朝廷宣战。
然而。岳不群不知道秦国到底有多强大,杨莲亭是否真能推翻朱家朝廷。岳不群也没底。
成王败寇!
若杨莲亭一统天下,华山派自然必能从中受益。但若杨莲亭败北,华山派便会有覆灭之危。
当然,如今的华山派在武林之中分量不小,但该左右不了天下大势。华山派根本没实力参与其中,目前最明智的选择便是置身事外。
杨莲亭拉过杨子衿。道:“师傅,这是我的女儿。”
杨子衿恭恭敬敬的对着岳不群行了一礼,道:“子衿拜见太师傅。”
闻言,岳不群一愣。
七年前杨莲亭都未成亲,之后昏迷了六年多。竟然还有一个如此大的女儿?但如此**之事,岳不群倒是没有细问。
仔细一打量杨子衿,想得这粉雕玉琢的孩子是自己的徒孙,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温情,就像当初岳灵珊刚出生,他第一次当爹时候一样。
岳不群上前摸了摸杨子衿的脑袋,柔声道:“好好好!你叫子衿么?”
杨子衿回道:“是的,‘青青子衿’的子衿。”
岳不群点点头,笑道:“好名字。”一顿,又觉得这名字好似在哪儿听过。随即看了看杨莲亭,长叹一声,道:“要是你师娘在这,她一定很高兴。”
想到如慈母一般的宁中则,杨莲亭顿时道:“是弟子不孝,弟子会找个时间回去拜见师娘的。”
岳不群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乐儿你也不容易,师傅师娘都没怪过你,就是七年来一直担心你。如今你能平安回来,师傅师娘已经很开心了。”
随后,杨莲亭便将岳不群请进了大厅。此刻东方不败与雪千寻已经带着田伯光退下了。
“见过岳先生。”
听得岳不群来了,莫大也从房中出来相迎。
岳不群回礼道:“见过莫大先生。”
待得岳不群坐下之后,杨莲亭又上前跪道:“弟子未得师傅准许,私自将《紫霞神功》传授给青青,还请师傅责罚。”
此事,在几年前,岳不群便从莫大处得知了。
然而,杨莲亭自拜入华山之后,为华山带来的贡献绝对大过一门《紫霞神功》。更别说只有陆青青一人学了《紫霞神功》,就算是《紫霞神功》泄露了出去又如何?如今杨莲亭贵为天帝,或有一日将一统天下,岳不群又岂会因此事真正怪罪杨莲亭?
甚至如今以杨莲亭的身份,想要得到其他的绝世武学也不是难事了。一个能一统天下的人,恐怕就连少林寺都抢着送《易筋经》结善缘了。
岳不群道:“乐儿,快起来。此事你也是事急从权,别无他法。能救得你一命,莫说区区《紫霞神功》,就是赔上师傅这条老命也是值得的。”此刻看着那些齐齐随着杨莲亭跪倒在地的护卫,岳不群却是不由想到等他日杨莲亭一统天下。他这个师傅也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师了。
杨莲亭道:“多谢师傅,待他日,徒儿定带青青上华山亲自拜谢师傅。”
稍后,杨莲亭便述说了自己七年来的经历。知道秦国如今竟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岳不群不由心花怒放。
而后,莫大与杨莲亭又向岳不群述说了刘正风与曲洋一事。
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是死敌。听得刘正风竟与曲洋结交,岳不群不由紧皱眉头,道:“哎……刘贤弟,他太不应该了,他怎么可以不顾身份,跟魔教中人来往。”
杨莲亭眉头一挑,心想要是告诉岳不群东方不败是他的徒媳,恐怕他会更震惊。不过此事说来话长,非三言两语所能道来。杨莲亭想着找个好机会再在岳不群和宁中则面前一一说清,倒也没当场对岳不群说出。
反正,等他灭了明廷一统天下之后,也会整治江湖武林,到时日月神教自然会‘转正’,而因为天地教的关系,日月神教这等宗教性质的帮教总会一天会被剥夺生存空间,消失在武林之中。
杨莲亭道:“事已至此。且不先评价刘师叔是对是错。当务之急,是先想想如何应对嵩山派。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嵩山派明知此事,也知晓了曲洋身在衡阳,但一直隐而不发,必是有所图谋。这场金盆洗手大典,恐怕要闹出极大风波。从徒儿得到的消息,这嵩山派却是有了合并五岳剑派的心思。”
不论是杨莲亭的人。还是日月神教的人,都安插不少眼线进嵩山派,自然打听出不少消息。同样的,嵩山派也安插了不少探子到五岳剑派,已经日月神教之中。
一听。岳不群不由一惊,一想左冷禅的为人,又觉得极有可能,如此一事刘正风与曲洋一事,他就不得不慎重考虑,从中插上一手了。
随着朝廷昏乱,天下动荡,大大小小的江湖帮派却是随之迅速发展,华山派、衡山派因为杨莲亭的事,七年来一直低调行事,恒山派和泰山派一个是信佛,一个信道,没有什么野心。唯独嵩山派七年来极具膨胀,就连附庸嵩山派的大小帮派也都随之壮大。
如今,聪明人都看得出乱象四起,天下将有大变。左冷禅此时欲图谋合并五岳剑派,野心不可谓不小。
乱世出英雄,一旦天下大乱,合并之后的五岳剑派加之附庸五岳的大小门派,这股力量却是不容小视。
岳不群叹道:“看来左冷禅野心真是不小,江湖,又要再起风云了。”又看了看杨莲亭和莫大,问道:“刘贤弟一事,乐儿希望为师如何做?”
杨莲亭摇了摇头,道:“嵩山派的人早已进了衡阳,却到如今都未到刘府,我看他们是想在金盆洗手大典之时出手,到时一旦刘师叔与曲洋结交一事被当众揭穿,师傅和莫大先生都不便插手,免得落人口实。到时我自会出手相助。”一顿,又道:“今夜告诉师傅此事,只是先向师傅交个底,也让师傅早作提防,小心嵩山派。毕竟,左冷禅这人权欲熏心,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当年便曾算计过我。”
闻言,岳不群惊疑道:“噢!左冷禅曾算计过你?此事为师怎么不知!”
杨莲亭迟疑一下,便道:“当年,左冷禅对王喜和初一下毒,威逼他们为他做事,是我亲自上嵩山逼左冷禅交出解药的。事后为了不至于令王喜和初一难堪,此事弟子便隐瞒了下来。”
岳不群皱了皱眉,心想难道当年真小七、杨杞子都被杨莲亭送到了华山拜他为师,而王喜和初一却被他安排去西岳商会帮手,原来其中还有此节。
过不多时,岳不群便离开了府邸,回去了刘府。(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二章 金盆洗手
岳不群离开不久,东方不败和雪千寻也走了出来。
杨莲亭当即笑问道:“怎么样?”
东方不败嘴角一勾,瞥了雪千寻一眼,笑道:“恶人自有恶人磨!”又看了看,问道:“岳……你师傅走了?”
杨莲亭点了点头,一抚女儿的秀发,问道:“睏了吗?”
杨子衿强打起精神,摇了摇头,道:“我还想跟爹多说会话。”
杨莲亭道:“爹跟你回房间,讲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闻言,杨子衿连忙点了点头。
…………………………
房间之中,杨莲亭与东方不败一左一右抱着杨子衿,一家三口挤在床上。然而原本预想**聚天伦的温馨场景,却硬生生被雪千寻破坏了。因为她毫无顾忌的挤了进来,睡在东方不败旁边,四人一起大被同眠。
东方不败无奈的微微苦笑,这场景七年前也有过,不过当时中间睡的是陆青青,而这几年来她也已经习惯了跟雪千寻以及女儿一起睡在一张床。
然而杨莲亭却是受不了了,他好不容易跟女儿相认,要好好培养感情,却没想到雪千寻总是来搞破坏。若不是雪千寻现在武功极高,打起来动静不小,杨莲亭真想将她打晕了扔出去。
杨莲亭狠狠的瞪了雪千寻一眼,道:“院子这么大,没房间让你睡吗?”
雪千寻道:“你管我!我喜欢!”
杨莲亭道:“我才懒得管你!可你能不能别来打扰我一家三口?”
雪千寻一把搂过东方不败和杨子衿,道:“我们三个也是一家三口。”又板着脸,道:“再说要是你们两个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教坏了子衿怎么办?”
闻言,杨莲亭一翻白眼,东方不败则是脸色一红。嗔怒道:“雪千寻,你瞎说什么!”
雪千寻努努嘴,道:“七年来,可没少听见你作梦的时候喊他的名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什么梦。”
东方不败的俏脸愈加发烫,微怒道:“雪千寻,你在子衿面前胡说什么?”
杨子衿插口道:“娘。雪姨没胡说哦!我也听到过几次。”
东方不败一怔,羞得想一头蒙进被子。雪千寻也是有些尴尬。
杨莲亭捏了捏杨子衿的鼻子,道:“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听。”
杨子衿道:“那我当作没听到。”又往杨莲亭靠了靠,问道:“爹现在是天帝,那我以后是不是公主啊?”
杨莲亭道:“恩,你想要当女王都行!”
雪千寻嘿嘿一笑,冷冷道:“天帝?以后你是不是要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啊?”
杨莲亭道:“以后秦国会奉行一夫一妻制。”
闻言,雪千寻只是撇了撇嘴。
“爹。蛇肉好吃吗?”
稍后,杨莲亭便为女儿讲起了故事,可惜各种童话故事杨子衿都不爱听,杨莲亭想了想,讲起世界各地的美食,杨子衿顿时就来了精神。
“肉质鲜美,细嫩可口。想吃吗?爹明天做蛇羹给你吃。”
“好啊!娘随身带着呢!说是没东西吃的时候可以拿来充饥才养的。”
闻言,东方不败嘴角一搐。转头看了看挂在屏风之上的两条小蛇,心想养了几年都有感情了。女儿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啊?
“爹,蜘蛛那么丑也能吃吗?”
“可以,烤蜘蛛。”
“蝎子呢?”
“油炸!”
“蜈蚣也能吃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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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刘正风金盆洗手之日。将近午时,五六百位远客流水般涌到。
丐帮副帮主张金鳌、郑州**门夏老拳师率领了三个女婿、川鄂三峡神女峰铁老老、东海海砂帮帮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笔卢西思等人先后到来。
这些人有的互相熟识,有的只是慕名而从未见过面。一时大厅上招呼引见,喧声大作。
天门道人和定逸师太分别在厢房中休息,不去和众人招呼,均想:“今日来客之中,有的固然在江湖上颇有名声地位。有的却显是不三不四之辈。刘正风是衡山派高手,怎地这般不知自重,如此**,岂不堕了我五岳剑派的名头?”
岳不群名字虽然叫作“不群”,却十分喜爱朋友,来宾中许多藉藉无名、或是名声不甚清白之徒,只要过来和他说话,岳不群一样和他们有说有笑,丝毫不摆出华山派掌门、高人一等的架子来。林平之则是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
刘府的众弟子指挥厨伕仆役,里里外外摆设了二百来席。
刘正风的亲戚、门客、帐房,和刘门弟子向大年、米为义等恭请众宾入席。
依照武林中的地位声望,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该坐首席,只是五岳剑派结盟,天门道人和岳不群、定逸师太等有一半是主人,不便上坐,一众前辈名宿便群相退让,谁也不肯坐首席。
刘正风走到群雄身前,满脸堆欢,揖请各人就座。
无人肯座首席,居中那张太师椅便任其空着。左首是年寿最高的**门夏老拳师,右首是丐帮副帮主张金鳌。张金鳌本人虽无惊人艺业,但丐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帮,丐帮帮主解风武功及名望均高,人人都敬他三分。
待得群雄纷纷坐定,仆役上来献菜斟酒之时,忽然间众人耳中传入几下幽幽的胡琴声。这时,众人皆知道是迟到大王莫大先生姗姗来迟了。
刘正风登时上前相迎,七年来,他们师兄弟的关系改善了许多。莫大甚至已经向他透露了曲洋一事,可是帖子早已发出,金盆洗手大典如何能取消?即便取消了,嵩山派又是否会放过他?
对于左冷禅的野心和手段。刘正风暂代衡山派掌门之后便有所察觉,论武功、论心机,刘正风都自认不是左冷禅的对手,也不适合当掌门,暂代掌门只是为保师门免于内斗才作出的无奈之举,于是在风头过去之后又将莫大请了回来重掌衡山派。
刘正风想过带着妻儿一走了之。莫大也是如此劝他,但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刘正风自认自己问心无愧,没作出半件出卖五岳剑派的事情来。若是逃之夭夭,无异于‘做贼心虚’,到时他个人名声扫地事小,更害怕此事会连累到师门。
未曾想在他纠结不已之时,莫大又偷偷前来告诉他请来了援手,金盆洗手大典不必取消。届时必能保他平安。而这个援手还是如今天下消息疯传的复活归来的大秦天帝杨莲亭。
对杨莲亭,刘正风自认不陌生,但他早以为杨莲亭在七年前就死了。直到月前天下开始疯传杨莲亭的消息,刘正风还一直难以置信。待得莫大亲口说出,刘正风才真的相信。
刘正风不知道杨莲亭的实力到底能不能帮到他,但莫大却胸有成竹的告诉他,有杨莲亭帮忙,不论是他还是曲洋此次都无性命之忧。对于自家师兄的为人。刘正风是了解的,知晓莫大不会无的放矢。乱打包票。而对莫大和杨莲亭的关系,刘正风也是清楚的。当年也正是听到了莫大亲口述说自己的往事,刘正风才对这个性子孤寡的师兄有所改观。
刘正风恭恭敬敬的对着莫大深深作了一辑,道:“师兄!”
莫大淡然的点了点头,便走了进去,与岳不群、天门道人等人坐在一起。
这时。刘正风心想:“杨莲亭此刻在哪呢?他来了没?还有那个杨逍遥我也留了位子……”忽然,刘正风瞳孔一缩,心惊道:“杨莲亭……杨逍遥……原来如此!难怪,难怪师兄有如此把握!也难怪定逸师太也会因他一句话而相信他。没想一别七年,他竟然有了如此一身深不可测的武功。”
就在这时。杨莲亭也以‘杨逍遥’的身份孤身一人来到了刘府,今日说不得要大打出手,他自然不会带着女儿前来。
见此,刘正风又是再次亲身上前迎接。不知情者纷纷猜测着杨莲亭的身份,而目睹过杨莲亭一招‘隔鳖打龟’打得青城派掌门余沧海吐血的,则是觉得理所当然。换了他们,对这样的高手也一样是毕恭毕敬,言行举止都不敢有所怠慢。
刘正风行礼道:“见过杨……先生。”
七年前,刘正风在杨莲亭面前都不敢托大,如今不说杨莲亭是来帮他的,单说他堂堂天帝之尊,刘正风便不敢怠慢了他。
杨莲亭忙托住刘正风,道:“刘三爷不必多礼。”
刘正风为杨莲亭安排的位子却是在定逸师太身旁。
杨莲亭对着众人一作辑,一一见过天门道长、定逸师太、莫大先生及岳不群等人,便做了下来。
稍后,米为义端出一张茶几,上面铺了锦缎。向大年双手捧着一只金光灿烂、径长尺半的黄金盆子,放在茶几之上,盆中已盛满了清水。
只听得门外砰砰砰放了三声铳,跟着砰拍、砰拍的连放了八响大爆竹。在后厅、花厅坐席的一众后辈子弟,都涌到大厅来瞧热闹。刘正风笑嘻嘻的走到厅中,抱拳团团一揖。群雄都站起还礼。
刘正风朗声说道:“众位前辈英雄,众位好朋友,众位年轻朋友。各位远道光临,刘正风实是脸上贴金,感激不尽。兄弟今日金盆洗手,从此不过问江湖上的事,各位想必已知其中原因。兄弟已受朝廷恩典,做一个小小官儿。常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江湖上行事讲究义气;国家公事,却须奉公守法,以报君恩。这两者如有冲突,叫刘正风不免为难。从今以后,刘正风退出武林,我门下弟子如果愿意改投别门别派,各任自便。刘某邀请各位到此,乃是请众位好朋友作个见证。以后各位来到衡山城,自然仍是刘某人的好朋友。不过武林中的种种恩怨是非,刘某却恕不过问了。”说着又是一揖。
群雄早已料到他有这一番说话,均想:“他一心想做官,那是人各有志,勉强不来。反正他也没得罪我,从此武林中算没了这号人物便是。”
有的则想:“五岳剑派近年来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好生得人钦仰,刘正风却做出这等事来。人家当面不敢说甚么,背后却不免齿冷。”
也有人幸灾乐祸,寻思:“说甚么五岳剑派是侠义门派,一遇到升官发财,还不是巴巴的向官员磕头?还提甚么‘侠义’二字?”
群雄各怀心事,一时之间,大厅上鸦雀无声。
本来在这情景之下,各人应纷纷向刘正风道贺。恭维他甚么“福寿全归”、“急流勇退”、“大智大勇”等等才是,可是一千余人济济一堂,竟是谁也不说话。
刘正风转身跪在衡山派祖师灵位前,朗声说道:“弟子刘正风,蒙恩师收入门下传授武功,未能光大衡山派门楣,十分惭愧。好在本门有莫师兄主持。刘正风庸庸碌碌,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从今以后,刘正风金盆洗手,但决计不用师传武艺以达升官进爵之事,如违誓言,有如此剑。”
说完,刘正风右手一翻,从袍底抽出长剑,双手一扳,拍的一声。将剑锋扳得断成两截,他折断长剑。顺手让两截断剑堕下,嗤嗤两声轻响,断剑插入了青砖之中。
群雄一见,皆尽骇异,自这两截断剑插入青砖的声音中听来,这口剑显是砍金断玉的利器。以手劲折断一口寻常钢剑,以刘正风这等人物,自是毫不希奇,但如此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折断一口宝剑。则手指上功夫之纯,实是武林中一流高手的造诣。
闻先生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可惜!”也不知是他可惜这口宝剑,还是可惜刘正风这样一位高手,竟然甘心去投靠官府。
刘正风脸露微笑,捋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金盆,忽听得大门外有人厉声喝道:“且住!”
刘正风微微一惊,抬起头来,只见大门口走进四个身穿红衫的汉子。这四人一进门,分往两边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红衫汉子从四人之间昂首直入。这人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缀满了珍珠宝石,一展动处,发出灿烂宝光。许多人认得这面旗子的,心中都是一凛:“五岳剑派盟主的令旗到了!”
刘正风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归是来了。”随即又隐晦的瞥了杨莲亭一眼,心想:“他真的能保我与曲大哥二人平安归隐么?”
那人走到刘正风身前,举旗说道:“刘师兄,小弟奉左盟主之命:请刘师兄暂时将金盆洗手大典押后。” 这人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瘦削异常,上唇留了两撇鼠须。刘正风识得此人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的第四师弟费彬、一套大嵩阳手武林中赫赫有名。
定逸师太上前说道:“左盟主此举正好,咱们习武之人最重义气,在江湖上逍遥自在,何必为官呢?若是刘师弟金盆洗手,那可实在是太遗憾了。还望三思啊。”
刘正风脸色郑重,说道:“当年我五岳剑派结盟,约定攻守相助,维护武林中的正气,遇上和五派有关之事,大伙儿须得听盟主的号令。这面五色令旗是我五派所共制,见令旗如见盟主,原是不错。不过在下今日金盆洗手,是刘某的私事,既没违背武林的道义规矩,更与五岳剑派并不相干,那便不受盟主旗令约束。请史贤侄转告尊师,刘某不奉旗令,请左师兄恕罪。”说着走向金盆。
费彬道:“左盟主千叮咛万嘱咐,务请师兄暂缓金盆洗手,左盟主常言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大家情若兄弟。左盟主传此旗令,既是顾全五岳剑派的情谊,亦为了维护武林中的正气,同时这也是为师兄好啊!”
刘正风道:“我这可不明白了。刘某金盆洗手喜筵的请柬,早已恭恭敬敬的派人送上嵩山,另有长函禀告左师兄。左师兄倘若真有这番好意,何以事先不加劝止?直到此刻才发旗令拦阻,那不是明着要刘某在天下英雄之前出尔反尔,叫江湖上好汉耻笑于我?”
费彬道:“左盟主既已下令。这金盆洗手,我想今日是不能了。除了这令旗,在刘师兄面前的还有我费某。难不成,要我出手阻止不成。”
刘正风眉头一皱,瞥了莫大和杨莲亭一眼,见他们一个低头抚摸着胡琴。一个双手交叉在胸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嵩山派众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顿时受其感染,心下稍安。
刘正风对众人拱了拱手,说道“各位朋友,并非刘某一意孤行,只是这费师兄处处咄咄逼人。如果我刘某为无力所屈服,这今后还有什么颜面立足于天地之间。刘某头可断,志不可屈。”说完转身走向金盆便要洗手。
费彬冷哼一声,运起内力脚下一踏,砰的一声,桌子顿时被震碎,金盆倾倒。掉下地来,呛啷啷一声响,盆子翻转,盆底向天,满盆清水都泼在地下。同时费彬身形一晃,猛然一掌拍中刘正风胸口。右足一起,往金盆底踹落,一只金盆登时变成平平的一片。
见此。众人俱是一惊。
莫大抬头看向杨莲亭,杨莲亭则是摇了摇头。皱着眉头看向厅外。
“走!!”
这时,便见几名嵩山派弟子将剑架在一美妇一小孩的脖子之上,押着二人来到大厅之外。这两人却是刘正风的妻儿。
刘夫人神情惊慌,向刘正风喊道:“后堂来了一帮人,不许我们踏出家门一步。”
见此,在场众人不由一怔。
见嵩山派人竟然如此不顾道义。挟持他的妻儿,刘正风不由气愤难当,怒道:“你们嵩山派未免欺人太甚,你们今天若敢动我家人一根头发,你们嵩山派所有弟子皆身为肉泥,想对付这里的英雄豪杰,未免尚嫌不足。”
费彬边走入大厅边说道:“嵩山派绝对不敢和衡山派有什么过不去,包括此间的英雄好汉,我们也是绝对不敢得罪的。我们只是为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性命,前来相求刘师兄不要金盆洗手。”
定逸师太顿时问道:“金盆洗手这件事情,跟武林同道的身家性命又有什么关系?”定逸师太气看了看刘正风被挟持的妻儿,忿忿的道:“刘贤弟,你不用担心,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别瞧人家人多势众,难道咱们泰山派、华山派、恒山派的朋友,都是来睁眼吃饭不管事的不成?”
天门道长亦是不悦道:“费彬,你把话说清楚。”
费彬道:“刘师兄正值盛年,在武林之中的地位又极其崇高,为什么突然之间想要金盆洗手呢?左盟主吩咐下来,有几句话一定要问明白。”说着,费彬走到刘正风面前,高举令旗,冷冷问道:“刘师兄和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暗中有甚么勾结?设下了甚么阴谋,来对付我五岳剑派以及武林中一众正派同道?”
此言一出,群雄登时耸然动容,不少人都惊噫一声。
日月神教和白道中的英侠势不两立,双方结仇已逾百年,缠斗不休,互有胜败。这厅上千余人中,少说也有半数曾身受日月神教之害,有的父兄被杀,有的师长受戕,一提到日月神教,谁都切齿痛恨。
群雄听得费彬指责刘正风与魔教勾结,此事确与各人身家性命有关,本来对刘正风同情之心立时消失。
刘正风道:“在下一生之中,从未见过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一面,所谓勾结,所谓阴谋,却是从何说起?”
费彬冷笑道:“刘师兄,这话恐怕有些不尽不实了。魔教中有一位光明使者,名字叫作曲洋的,不知刘师兄是否相识?”
闻言,刘正风脸色一变,心道:“果然是因曲大哥而来的。”
这时,自进厅后从未出过一句声的丁勉“你识不识得曲洋?”他话声洪亮之极,这七个字吐出口来,人人耳中嗡嗡作响。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材本已魁梧奇伟,在各人眼中看来,似乎更突然高了尺许,显得威猛无比。
刘正风点头道:“不错!曲洋曲大哥,我不但识得。而且是我生平唯一知己,最要好的朋友。”
霎时之间,大厅中嘈杂一片,群雄纷纷议论。
刘正风这几句话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各人猜到他若非抵赖不认,也不过承认和这曲洋曾有一面之缘。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说这曲洋是他的知交朋友。
杨莲亭嘴角一勾,看向刘正风的眼神充满了赞叹,心道:“是个大丈夫。”
费彬脸上现出微笑,道:“你自己承认,那是再好也没有,大丈夫一人作事一身当。刘正风,左盟主定下两条路,凭你抉择。”
刘正风宛如没听到费彬的说话,神色木然。缓缓坐了下来,右手提起酒壶,斟了一杯,举杯就唇,慢慢喝了下去。
群雄见他绸衫衣袖笔直下垂,不起半分波动,足见他定力奇高,在这紧急关头居然仍能丝毫不动声色。那是胆色与武功两者俱臻上乘,方克如此。两者缺一不可,各人无不暗暗佩服。
费彬朗声说道:“左盟主言道:刘正风乃衡山派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一时误交匪人,入了歧途,倘若能深自悔悟,我辈均是侠义道中的好朋友。岂可不与人为善,给他一条自新之路?左盟主吩咐兄弟转告刘师兄:你若选择这条路,限你一个月之内,杀了魔教右使曲洋,提头来见。那么过往一概不究,今后大家仍是好朋友、好兄弟。”
群雄均想:正邪不两立,魔教的旁门左道之士,和侠义道人物一见面就拚你死我活,左盟主要刘正风杀了曲洋自明心迹,那也不算是过分的要求
刘正风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凄凉的笑容,说道:“曲大哥和我一见如故,倾盖相交。他和我十余次联床夜话,偶然涉及门户宗派的异见,他总是深自叹息,认为双方如此争斗,殊属无谓。我和曲大哥相交,只是研讨音律。他是七弦琴的高手,我喜欢吹箫,二人相见,大多时候总是琴箫相和,武功一道,从来不谈。”他说到这里,微微一笑,续道:“各位或者并不相信,然当今之世,刘正风以为抚琴奏乐,无人及得上曲大哥,而按孔吹箫,在下也不作第二人想。曲大哥虽是魔教中人,但自他琴音之中,我深知他性行高洁,大有光风霁月的襟怀。刘正风不但对他钦佩,抑且仰慕。刘某虽是一介鄙夫,却决计不肯加害这位君子。”
群雄越听越奇,万料不到他和曲洋相交,竟然由于音乐,欲待不信,又见他说得十分诚恳,实无半分作伪之态,均想江湖上奇行特立之士甚多,自来声色迷人,刘正风耽于音乐,也非异事。知道衡山派底细的人又想:衡山派历代高手都喜音乐,当今掌门人莫大先生外号“潇湘夜雨”,一把胡琴不离手,有“琴中藏剑,剑发琴音”八字外号,刘正风由吹萧而和曲洋相结交,自也大有可能。
费彬道:“你与曲魔头由音律而结交,此事左盟主早已查得清清楚楚。左盟主言道:魔教包藏祸心,知道我五岳剑派近年来好生兴旺,魔教难以对抗,便千方百计的想从中破坏,挑拨离间,无所不用其极。或动以财帛,或诱以美色。刘师兄素来操守谨严,那便设法投你所好,派曲洋来从音律入手。刘师兄,你脑子须得清醒些,魔教过去害死过咱们多少人,怎地你受了人家鬼蜮伎俩的迷惑,竟然毫不醒悟?”
定逸师太道:“是啊,费师弟此言不错。魔教的可怕,倒不在武功阴毒,还在种种诡计令人防不胜防。刘师弟,你是正人君子,上了卑鄙小人的当,那有甚么关系?你尽快把曲洋这魔头一剑杀了,干净爽快之极。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千万不可受魔教中歹人的挑拨,伤了同道的义气。”
天门道人点头道:“刘师弟,君子之过,如日月之食,人所共知,知过能改,善莫大焉。你只须杀了那姓曲的魔头,侠义道中人,谁都会翘起大拇指,说一声‘衡山派刘正风果然是个善恶分明的好汉子。’我们做你朋友的,也都面上有光。”
刘正风并不置答,目光射到岳不群脸上,道:“岳师兄,你是位明辨是非的君子,这里许多位武林高人都逼我出卖朋友,你却怎么说?”
岳不群隐晦的瞥了莫大及杨莲亭一眼,便叹息道:“哎……刘贤弟你身为正道中人与曲洋结交却是不该。”
闻言,刘正风不由神色一黯。刘正风自问与岳不群交情深厚,却没想到竟然在这关头,岳不群竟然也不帮他。
然而,岳不群又道:“不过,我辈武林中人讲得就是一个义字,即便曲洋是魔教中人,但刘贤弟与之既是朋友,若是对其暗下杀手,却也是违背了这个‘义’字。同样令人所不齿。”
岳不群已是知道杨莲亭会出手,也知道嵩山派打着合并五岳剑派的图谋,他自然知道过不多时恐怕就会和嵩山派撕破脸了,既然如此也不必再给嵩山派什么面子了。
岳不群看向嵩山派等人,道:“费师兄,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论刘师弟犯下什么过错,他的妻儿总是无辜了,还请先放了她们。”
闻言,定逸顿时道:“不错!先将刘贤弟的妻儿放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三章 请先放人
在场群雄谁没有妻儿家人,徒弟子侄的,众人都觉得岳不群说的不错,无论刘正风是否勾结魔教,与他妻儿都无关。
费彬道:“只要刘师兄答应杀了曲洋这个魔头,我们即刻就放人!”
闻言,众人不由皱了皱眉,心觉嵩山派此举太过霸道,但一想与魔教的仇恨,又不知该如何帮口。
刘正风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在下与曲大哥结交之初,早就料到有今日之事。最近默察情势,猜想过不多时,我五岳剑派和魔教便有一场大火拚。一边是同盟的师兄弟,一边是知交好友,刘某无法相助那一边,因此才出此下策,今日金盆洗手,想要遍告天下同道,刘某从此退出武林,再也不与闻江湖上的恩怨仇杀,只盼置身事外,免受牵连。去捐了这个芝麻绿豆大的武官来做做,原是自污,以求掩人耳目。哪想到左盟主神通广大,刘某这一步棋,毕竟瞒不过他。”
群雄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心中均道:“原来他金盆洗手,暗中含有这等深意,我本来说嘛,这样一位衡山派高手,怎么会甘心去做这等芝麻绿豆小官。”刘正风一加解释,人人都发觉自己果然早有先见之明。
费彬和丁勉、陆柏三人对视一眼,均感得意:“若不是左师兄识破了你的奸计,及时拦阻,便给你得逞了。”
刘正风续道:“魔教和我侠义道百余年来争斗仇杀,是是非非,一时也说之不尽。刘某只盼退出这腥风血雨的斗殴,从此归老林泉,吹箫课子,做一个安分守己的良民。自忖这份心愿,并不违犯本门门规和五岳剑派的盟约。”
费彬冷笑道:“如果人人都如你一般,危难之际,临阵脱逃,岂不是便任由魔教横行江湖,为害人间?你要置身事外。那姓曲的魔头却又如何不置身事外?”
刘正风微微一笑,道:“曲大哥早已当着我的面,向他魔教祖师爷立下重誓,今后不论魔教和白道如何争斗,他一定置身事外,决不插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费彬冷笑道:“好一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倘若我们白道中人去犯了他呢?”
刘正风道:“曲大哥言道:他当尽力忍让。决不与人争强斗胜,而且竭力弥缝双方的误会嫌隙。曲大哥今日早晨还派人来跟我说,华山派弟子令狐冲为人所伤,命在垂危,是他出手给救活了的。”
此言一出,群雄又群相耸动,尤其华山派、恒山派以及青城派诸人,更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而后包括定逸师太在内的一些人都齐齐看向杨莲亭。因为杨莲亭曾说过带走依琳就是为了去治疗令狐冲的伤。而刘正风又说令狐冲是被曲洋所救的。
除了定逸少数几个知道杨莲亭身份的。其余人都在猜测他与曲洋有什么关系?
杨莲亭耸耸肩,微笑道:“大家都看着我干什么啊?”
定逸师太问道:“杨……施主。刘贤弟说令狐冲乃是曲洋所救,此事可是事实?”定逸心想:“令狐冲明明是被杨贤侄所救,这曲洋定是欺骗刘贤弟的。”
杨莲亭道:“不错!令狐冲确实是被曲洋所救,为此,曲洋还耗费了自身大量的内力。”
哗!!
闻言,群雄不由哗然。均是不相信曲洋会为了救令狐冲而耗损自身真气。
但定逸、岳不群、何三七这些人却知道杨莲亭是不会在这件事上说谎的。可定逸却是糊涂了,不由问道:“哪带走依琳又是?”
杨莲亭回道:“原本曲洋带走令狐冲之时,在下本以为曲洋有什么图谋,随后才发现曲洋没有要加害令狐冲的意思,反而耗损真气为他疗伤。之后曲洋便消失了。带走依琳小师傅只是因为令狐冲身上还有外伤。”
定逸恍然道:“原来如此。”定逸倒是不会怀疑杨莲亭会欺骗她。
费彬上前一步,对着杨莲亭喝问道:“你就是杨逍遥?你与曲洋这个魔头到底有什么关系?”
杨莲亭淡然一笑,道:“我与曲洋素未蒙面。至于有没有关系,这个倒是不好说。要不废……大侠容我回家查查族谱,查一查我杨家跟姓曲是否沾亲带故。”
“噗呲!!”
闻言,不少人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众人俱是没想到杨莲亭既然敢调侃费彬。
费彬怒喝道:“放肆!我看你根本就是与曲洋一伙。”说着便欲动手。
见此,定逸顿时挡在杨莲亭身前,道:“阿弥陀佛!贫尼可以担保杨施主绝不是魔教中人。”
众人不由惊奇,心想:“定逸师太与这杨逍遥到底是何关系?为何这般维护他?”
费彬喝道:“定逸师太,这妖人来历不明,师太只与他见过两面,如何能保证他不是与曲洋是一伙的。”
忽然,杨莲亭放声大笑道:“哈哈哈……”
费彬喝道:“你笑什么?”
杨莲亭面色一正,冷冷道:“我笑你蠢!”
费彬当即一怒,道:“你找死!”说着便欲动手,但定逸却依旧还挡在他身前,便又喝道:“定逸师太你让开!”
闻言,定逸顿时一皱眉,虽觉杨莲亭不应该口出狂言得罪了费彬,但生性护短的她自觉作为杨莲亭的长辈,还是想维护他。
此刻,杨莲亭又继续道:“你今日才与我第一次相见,为何知晓我名叫‘杨逍遥’?又为何知道师太只与我见过两面?这岂不说明你们嵩山派早已在五岳各派以及衡阳城布下了眼线。哼……嵩山派野心不小嘛!可惜,被你这蠢货三言两语不打自招了!大家说,是不是很好笑?”
群雄齐齐一怔,心想却是怎么一回事。而天门、定逸等人也不由色变。
费彬一惊,呵斥道:“你……”
但杨莲亭却不给他说话辩白的机会,运气内力。喝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嵩山派其实早已知道刘正风与曲洋结交,也早知道了曲洋身在衡阳,但你们却迟迟隐而不发,非要等到今日才动手,你嵩山派打的是什么主意?难道以为没有人看出来吗?说来说去嵩山派不就是想合并五岳剑派。左冷禅当了十年的五岳盟主。如今野心见涨,看来是想当武林盟主了。”
“嘶!!”
除了岳不群、莫大之外,其余各派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事太大,足以令武林掀起一场大动乱。
一时间,四周顿时落针可闻,诡异的寂静了下来。
“哼!!”
这时,一人运起内力冷哼一声,众人顿时心头一震。循声看去,却是嵩山派十三太保中的大太保。左冷禅的二师弟托塔手丁勉。
只见丁勉冷冷的看着杨莲亭,道:“魔教邪徒果然诡计多端,牙尖嘴利。竟然想挑拨离间我五岳剑派。”
杨莲亭冷笑道:“但凡与你嵩山派作对的就先扣上魔教邪徒的罪名?看来你嵩山派这一手栽脏陷害倒是玩得炉火纯青。你倒是让出证据来证明我是魔教邪徒啊!”
丁勉呵斥道:“若你不是魔教邪徒,为何要为曲洋说好话?”
杨莲亭摇了摇头,道:“在下刚才只是说了不少嵩山派的坏话,至于好话没为曲洋说上半句,说的只是实话。”
见他大大方方承认说了嵩山派的‘坏话’,众人不由忍俊不禁。
这时。定逸师太道:“贫尼能以性命担保,杨施主绝不是魔教中人。”
闻言。众人不由动容。
丁勉皱眉道:“定逸师太,你与这人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如何能保证他不是魔教中人?”
定逸师太顿时一愣,有些为难,她心知杨莲亭的身份敏感不能暴露。
忽然,何三七站出来。走到杨莲亭身后,道:“我何三七与杨兄弟有着十多年交情。我能作证,杨兄弟不是魔教中人。”
闻先生也上前,与何三七并肩而立,道:“在下也能作证。”
闻先生却是从何三七处知道了杨莲亭的身份。
群雄不由一怔。余沧海却是皱了皱眉,上次相见之时何三七与闻先生明明就没表现出与‘杨逍遥’相识的迹象,此刻齐齐出来为他作证,却是极为反常。
杨莲亭也是眉头一挑,何三七和闻先生与他交情深厚,但此前他们二人对刘正风与曲洋一事都不知道,他也没想让他们掺合此事,毕竟他们两个得罪不起嵩山派。却没想到何三七与闻先生如此讲义气,挺身相助。
有定逸、何三七、闻先生三人担保,群雄顿时便心中相信杨莲亭不是魔教中人了。
丁勉眉头紧皱,目光扫射在杨莲亭等人身上,半响,说道:“既然诸位作证了,丁某便暂且相信他不是魔教中人。”
杨莲亭笑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魔教中人,又何必你来相信?不过我却是怀疑你们是魔教中人!”说着看向刘正风的妻儿,冷笑道:“只会欺负不会武功的妇孺,以家人的性命相逼,此等卑鄙无耻行径比跟魔教中人有何两样?我现在怀疑你们所有人都是魔教中人易容假扮的。”
闻言,丁勉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无比。
众人都明白杨莲亭所说的只是在讽刺嵩山派,却又觉得嵩山派挟持妇孺却是很不地道,但可没有人敢像杨莲亭这样无所顾忌的说出口。这话一说,可是彻彻底底的得罪了嵩山派。
“咳咳……”
忽然,众人听得几声咳嗽声,不由齐齐看去。
只见,一直被人忽视的莫大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随即缓缓抬起头,眼中精光暴射,对丁勉说道:“丁师兄,还请先放人。”
霎时间,在场众人顿时一屏息。
杨莲亭也是皱了皱眉,此事他一人就能解决,他若要救人,这些嵩山派弟子决计拦不下他,所以他不想其他掺合进来。但一想莫大作为衡山派掌门,自然不可能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否则他这掌门师兄如何处之。莫大既然来参加了,怕是早已经打定注意为刘正风撑腰了。
事实上,若是没有杨莲亭前来相助,一直保持低调的莫大根本不敢得罪嵩山派,因为他不但要为师门着想,更是还有女儿和外孙需要他保护。但现在,杨莲亭回来了,莫大可谓是没有了一切后顾之忧。最不济,他可以带着门人南下,有秦**队庇佑,谁能奈他何?
而嵩山派摆明了是图谋不轨,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世,除非左冷禅放弃合并五派的念头,否则双方迟早要兵刃相见。既然如此,莫大又何必忍让呢?
丁勉一怔!此行,嵩山派最顾忌的便是莫大。因为他是衡山派掌门,是刘正风的师兄,他有权利私下处决刘正风。(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四章 谁输谁滚
论武功,在场无人能与杨莲亭相比,他若想从嵩山派手下夺过刘正风的妻儿和弟子,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情,但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正因为循规蹈矩,他们这些人才被划为‘侠义道’。有些手段、计谋可以使用,但有些规矩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逾越。
就算莫大不掺合,置身事外,杨莲亭要救走刘正风一家也是容易之事,刘正风最多必会背上‘叛徒’的罪名,也可能会留下后患给衡山派。嵩山派甚至可以以此为借口,再次向衡山派发难。
无论如何,曲洋是日月神教中人,是五岳剑派的死敌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而刘正风也亲口承认了他与曲洋是朋友,这也是铁一般的事实。嵩山派以此理由,手持盟主令旗来处决刘正风,于情于理却是谁也帮不上刘正风。
嵩山派指责刘正风与曲洋勾结是有阴谋,但杨莲亭一番指责下来,反指嵩山派有图谋,戳破了嵩山派的小心思,情况就顿时变得有些微妙。岳不群、莫大本就是力挺杨莲亭的,而天门道人、定逸师太听完之后也对嵩山派心生警惕。
而岳不群与杨莲亭不提刘正风,反而只是要嵩山派放人,这本就是向嵩山派下套。
若迫于情势放人,嵩山派便在气势输了一筹。
若是坚持不放人,嵩山派道义上便站不住脚。
今日一事,岳不群和莫大已经不是单单关心刘正风的生死,而是决定了联手打压嵩山派的气焰。因为杨莲亭和真小七的关系,岳不群与莫大早已是在七年前就成为了守望相助的坚实盟友。
原本华山派加上衡山派或不足以胜过嵩山派,但如今有杨莲亭的大秦帝国做后盾,即便是踏平少林武当都不在话下。又何必害怕嵩山派?
岳不群现在可谓是改变了光大华山派的计划,如今他知道只需等到杨莲亭一统天下,他这个师傅以后就算想要当武林盟主都行,根本没必要去费力争什么五岳盟主。现在他只需做做好事,捞捞名声,为来日做铺垫。
而莫大也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他可以不吭声,不为刘正风说好话,但他不能看着嵩山派挟持刘正风的妻儿徒弟而无动于衷,否则他这个衡山派掌门如何自处?
他这一发话,厅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因为莫大是衡山派掌门,代表着整个衡山派。
论实力,衡山派无法与嵩山派比拟,但衡山派也并非不堪一击的。嵩山派却也不会现在就与衡山派撕破脸皮,刀兵相见。毕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五岳剑派联盟也会因此分奔离析,这样一来对嵩山派没有半点好处。
丁勉眼中精光连连闪烁,心知若是自己应付不当,不但破坏了掌门师兄的计划,更会令嵩山派名声受损。心想:“倘若只是莫大和刘正风还好。但是现在……”丁勉看了看杨莲亭、岳不群及定逸等人,不由皱了皱眉。
丁勉对着莫大一拱手。正色道:“左盟主有令:刘正风若应允在一个月内杀了曲洋,则即刻放人。否则,五岳剑派只好立时清理门户,以免后患,斩草除根,决不容情。”丁勉却也不笨。把此事绕了回来,死咬刘正风不放,因为这事他们占着个理字。
杨莲亭插口道:“笑话!此事与妇孺何关?左冷禅还真当自己是皇帝啊?单凭他一句话也想灭谁满门就灭谁满门?如此霸道独行,这就是嵩山派的行事作风吗?”
丁勉厉声喝道:“这是我五岳剑派之事,岂有你多嘴的份?你三番五次毁谤我嵩山派。到底意欲何为?”
杨莲亭冷笑道:“方才你们不是说此事关于武林千万同道的身家性命吗?在下的身家性命可不比你嵩山派低贱,自然有权过问。”说着,杨莲亭又对众人一拱手,朗声道:“诸位可否先听在下一言?”说着也不管众人想不想听,看指着刘正风,说道:“倘若刘正风真的勾结魔教,出卖五岳剑派,他又何必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直接继续卧底在衡山派中岂不是更好?大家想一想,是不是这个理?”
闻言,众人皆是心道:“对啊!若刘正风真的勾结魔教,就不会想要退出江湖了。”虽然刘正风与曲洋结交是事实,但若洗脱刘正风出卖同道的嫌疑,事情也将变得不一样。
费彬上前欲呵斥,丁勉一摆手,冷冷道:“方才他已经亲口承认与曲洋结交……”
杨莲亭打断道:“不错!身为五岳剑派中人与曲洋结交确是不该,但他没出卖过五岳剑派,没出卖过武林同道,最多也就只是算是误交匪类。请问,这与他妻儿弟子何关?就算要清理门户,也有莫大先生这个衡山派掌门在,嵩山派又有何权力在此吆五喝六,滥杀无辜?以我看,你嵩山派是想借此排除异己,打压衡山派。”
丁勉喝道:“住口!你屡屡污蔑我嵩山派,若不给你点教训,我嵩山派颜面何存?”随即看着定逸,问道:“此事事关左盟主及嵩山派颜面,师太请让开。”
江湖人士说到底还是得靠手上功夫说话。
杨莲亭也没指望靠三寸不烂之舌就能救下刘正风一家,但如何出手,怎么出手却也是一门学问。如果他一言不发就把嵩山派的人收拾了,再带走刘正风一家,只会被当成是曲洋的同伙。
这不是杨莲亭的行事风格,他做人做事,从来都是讲原则、讲道理。当然,这得看人,看场合。若换了一群女干淫掳掠之徒在他面前,他早就杀了个精光。
现在经他说了一翻话之后,刘正风一事已经暗暗牵连到嵩山派欲要合并五岳剑派一事了。
华山派、衡山派自然是力挺他。而泰山派、恒山派虽半信半疑,但以定逸与杨莲亭和刘正风的交情,她也会心向他们。天门道长至多是作壁上观,两不相帮。
而杨莲亭的要求是放了刘正风的妻儿弟子,这一点无疑得到了在场绝大部分人的认同。
杨莲亭偷换概念。所说却又在情在理,而他三番五次故意出言相激,自然是逼嵩山派沉不住气而动手。毕竟在江湖,拳头总是比道理实用。
杨莲亭朗声道:“被我揭穿阴谋,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吗?”随即又不屑道:“再说,就凭你。还没资格教训老子!你跟余沧海一样废柴,老子一拳就能打得你满地找牙。”
闻言,丁勉顿时气得快炸了肺。余沧海也是脸色难看。
但丁勉却想起了身前这人武功深不可测,一招就打得余沧海吐血。他还真有可能不是对手,但话已说出口,若是胆怯不敢出手,颜面何在?
定逸也是想起了此事,心知杨莲亭的武功今日不同往日,又有岳不群在次。他是吃不了亏的,顿时便让了开来。
杨莲亭又再出言相激道:“怎么?怕啦?要不你们一起上!你们只要能让我移动半寸,就当我输。我若输了,任你们处置。当然,你们若能杀了我,也算你们的本事。但你们若输了,马上放人,然后全部滚蛋。”说着杨莲亭便指了指脚下。
不知何时。杨莲亭双足已是无声无息的踏出两个足印,足印之中并无青砖碎粉。两个足印又一般深浅,平平整整,便如细心雕刻出来一般。
见此,丁勉不由脸色一变,知其内力惊人,实非自己所及。
然而。杨莲亭如此托大,丁勉却是觉得他是在自掘坟墓。
岳不群等人亦是心中一惊,想要出言相阻,但又害怕暴露杨莲亭的身份。
杨莲亭不屑道:“怎么?这样也不敢啊?要不要我再让你一只手?”
见他如此目中无人,却让嵩山派众人都愤恨不已。一嵩山派二代弟子冲上前来,怒斥道:“对付你,何需我师叔动手?”说完‘呛啷’一声拔剑出鞘,一招‘天外玉龙’长剑自左而右对着杨莲亭咽喉急削过去。
而此刻杨莲亭手无寸铁。
忽然,奔腾矫夭,气势雄浑的一剑硬生生停了下来。
却见杨莲亭手中不知何时已是带上了一副闪烁着紫光的手套,抓住了那柄长剑。
“呯!!”
“啊!!”
杨莲亭用力一抓,便长剑掰断,反手一甩,短剑射中那嵩山派弟子的右眼,却没要了他的性命。
见此,众人一愣,随即齐齐看向杨莲亭手中的手套,心知那手套极有可能刀枪不入。
嵩山派众人脸色阴沉的看着杨莲亭,两名弟子上前扶下这名被杨莲亭打瞎右眼的弟子。
费彬呵斥道:“你耍诈!”
杨莲亭冷笑道:“我耍什么诈?就许你们用剑,我就不能用手套?蠢货!”
三番两次被侮辱,费彬早对杨莲亭恨之入骨,心想:“他那手套不畏刀兵,那我就用掌法。”随即便想动手。
这时,杨莲亭喝道:“等下!”
费彬以为杨莲亭惧怕他,登时冷笑道:“怎么?你怕了?”
杨莲亭点点头,道:“不错!我是怕了!我怕你们输了之后不承认。”
闻言,费彬脸色一僵。
杨莲亭又道:“先说好,生死各安天命,谁输了,谁滚蛋!要是一不小心将你这废物打死了,那是你不经打,别想赖我头上。”
费彬怒不可遏道:“岂有此理!”同时一掌拍向杨莲亭,他绰号‘大嵩阳手’,手上功法自然高强,尤其以掌力最为惊人。
杨莲亭嘴角一勾,猛然一掌砸了上去。
“喀嚓!!”
在场众人皆是屏息,四周落针可闻,此刻却是清清楚楚听见了那‘咯咯咯’骨头断裂的声音。
“啊!!”
随即,众人便听得费彬惨厉的痛吼一声,整个人飞出大厅。
丁勉惊呼一声:“费师弟!”便冲了出去。
“啊!!我的手……我的手……”
丁勉上前一检查,顿时发现费彬的手掌及手腕的骨头都被打得粉碎。
杨莲亭淡然一笑,他的手套不但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就连内力也能隔绝。费彬的掌力再惊人,也奈何不了他,更何况,论力量,当世谁能与他相比?
他方才那一拳,没有动用一丝一毫内力,因为即便动用了也会被手套隔绝。但他仅仅以纯粹的力量,便打得费彬手骨粉碎,而他还有所保留,没出全力。
丁勉转过头,狠狠的看着杨莲亭,杀意毕露。
杨莲亭耸耸了肩头,对着他勾勾手指头,又指了指嵩山派众人,道:“不服,一起上!”
这一次,没人觉得杨莲亭狂妄!因为众人现在知道,杨莲亭说得是实话!(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五章 自食恶果
一言激起千层浪。
杨莲亭如此嚣张狂妄,全然不把嵩山派放在眼里,可谓是极大的羞辱了嵩山派。
然而,强者为尊。
一开始或有不知杨莲亭底细者觉得他狂妄,但现在连‘大嵩阳手’费彬被他一拳击败,众人顿时心中一凛。
岳不群与定逸师太几人皆是眉头一皱,因为这不像杨莲亭的行事作风。岳不群稍稍一想,随即便心知杨莲亭是故意而为之。
虽然刘正风没有勾结魔教,但他结交曲洋是铁一般的事实,此事定会在江湖之中引起轩然大波。衡山派将会因此事而名声受损。因为打压衡山派才是嵩山派的首要目标,刘正风一事只不过是个借口,而且还是光明正大,无可反驳的借口。
就算从嵩山派手中救下刘正风一家,但此事瞒是瞒不下的,事后嵩山派打击衡山派的目的照样会达到。
如今,有杨莲亭相助,救走刘正风一家已是不成问题,而在此基础上却还可以大幅度消减此事对衡山派的负面影响。
第一,洗脱刘正风出卖同道的罪名。虽然刘正风与曲洋结交是事实,但若证明了他没出卖过武林同道,其中也多极大的差别。
第二,杨莲亭若以一己之力,轻松击败嵩山派众人,其中还有嵩山十三太保中的三个。这个消息确实会比刘正风结交曲洋一事更加劲爆,吸引去武林人士的关注。直接打击了嵩山派的嚣张气焰和声望。
第三,有杨莲亭赤果果的出头吸引仇恨,也能分散嵩山派的一些注意。最起码一个武功高深莫测的神秘高手足以令左冷禅心有忌惮。
这三点都能减去衡山派的压力。
想到此处,岳不群不由暗道:“乐儿不愧是乐儿,仓促之间便能随机应变。”
至于杨莲亭。事后他只要将易容卸下,换上另一副面貌,‘杨逍遥’便就此消失在世间了,嵩山派又哪能找得到他?
就算知道他是杨莲亭又如何?杨莲亭根本就不怕嵩山派。
五岳剑派加起来也不过区区数千人,如今虽实力壮大不少,但撑死了也不过万人。更别说区区嵩山派了。杨莲亭只需随便从秦国抽一队神枪队就能灭了嵩山派。
然而,定逸师太可没有岳不群这样精明的头脑能想透这一切,见杨莲亭态度狂妄,不由觉得他有些过了,当然也怕他将嵩山派得罪死了,双方结下死仇。
定逸师太道:“阿弥陀佛!杨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杨莲亭脸色一正,恭敬道:“是在下太过狂妄了。”
定逸师太顿时微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杨莲亭不由微微苦笑。他并非是恃强凌弱,心态也没有问题,一切都只不过是故意而为之,自然谈不上知错。只不过是他尊敬定逸师太这个老好人,也佩服她为人正直,是非分明,敢于直言。而定逸若不是爱护他,也不会出言相劝了。换做其他人。哪敢出头?
此刻,众人不由惊奇。因为杨莲亭全然不将嵩山派放在眼里。却屡次对定逸师太礼敬有加,着实令人想不透。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嵩山派可不会因为杨莲亭态度一变就忘了他方才的狂言。
嵩山派众人皆是怒视着杨莲亭,人人手按剑柄,恨不得拔剑上前将杨莲亭斩杀来雪耻。
丁勉冷冷的看着杨莲亭,心思电转。作为费彬的师兄。他自然知道费彬的实力,即便是左冷禅亲自出手,也决计不可能一招击败费彬。而杨莲亭却做到了,只出了一拳,而双足纹丝未动。就将擅长掌法的费彬打得骨头粉碎。如此恐怖的实力,丁勉自问决计不是对手。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丁勉甚至没能看到杨莲亭是如何出拳的。丁勉看了看杨莲亭手上的手套,心中暗暗猜测恐怕是这手套有古怪。
见此,杨莲亭如何看不出丁勉在想什么。
他带上手套也是为求保险,就算他徒手想要一拳击败费彬同样也并非难事。杨莲亭的体质已经远远超过普通人,不仅仅是肉身力量,还有五感。普通人眼中的快剑、快拳,在他眼里却慢得像乌龟,处处是破绽。同样,他出手的速度,普通人甚至难以用双目捕捉到。
如今的他,即便不动用一丝一毫的内力,单凭一个‘快’字,便足以傲视武林了。
事实上,杨莲亭自从习武至今,身经百战,都是靠着的快剑和飞刀速战速决,从不是靠内力深厚而得胜。
杨莲亭笑道:“想了这么久是想认输,但又怕丢脸吗?我刚说的还有效,你们可以一起上。”
此话一出,无异堵死了嵩山派,嵩山派除了应战,别无选择。否则对嵩山派的声望打击太大了。
闻言,嵩山派众人登时是脸色一变。
此刻,就算是丁勉不敢上也得上了。杨莲亭双足不动来邀战本已是让着他们了,若是这样也不敢应战,无论是他个人,还是嵩山派都将颜面无存。
忽然,丁勉一瞥余沧海,立时一怔,心道:“怎么把他给忘了?”
余沧海见丁勉朝着自己看来也是眉头一皱,心知此刻杨莲亭‘作茧自缚’正是除去他的大好机会。但杨莲亭一拳击败费彬却让余沧海心惊不已,换了他上去恐怕也不会被费彬好多少。
杨莲亭顺着丁勉的目光看向余沧海,登时一笑,朗声道:“丁勉,你看余沧海干嘛?想找帮手吗?”又对着余沧海,道:“余观主若是有兴趣玩一玩那便一起来啊!
余沧海脸色一变,眼中精光闪烁,半响,哈哈大笑道:“那余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与嵩山派的同道一起向阁下讨教讨教。”眼中却是杀意凛然。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余沧海虽不知道杨莲亭为什么对自己充满敌意,但他心知如此大敌不是他一人所能应付的。此刻若不与嵩山派联手除去杨莲亭,今日之事一了,恐怕就是他的死期了。既然如此,唯有放手一搏了。
闻言,群雄不由哗然,不明白杨莲亭为何如此目中无人。为自己树敌,也不明白余沧海为何要应战,毕竟费彬的前车之鉴摆在那。但那些余沧海曾被杨莲亭一招打得吐血的人便明白余沧海是想趁机落井下石。
“啪啪啪……”
这时,杨莲亭笑盈盈的鼓起掌,笑道:“不错!不错!这样才像个爷们。”随即又脸色一肃,对群雄一拱手,道:“在下斗胆请诸位先行移步厅外,最好是退出十丈之外,越远越好。”
闻言。众人顿时一愣,不明白杨莲亭为何要让他们退出十丈之外。
岳不群也知道,但他知道杨莲亭不会无的放矢,顿时喝道:“华山派弟子退出大厅十丈之外。”话音一落,岳不群便率先走出大厅,华山派弟子当即齐刷刷跟在其身后走了出去。
莫大也命令道:“衡山派弟子退出十丈之外。”
见此,定逸师太、天门道长也命令弟子退了出去。而群雄见五岳剑派各大掌门都命令弟子退了出去,其余人即便疑惑也不会再留了下来。
这时。杨莲亭又看了看刘正风以及挟持的刘正风妻儿的嵩山派弟子,戏谑道:“把女人和孩子带出去。在场群雄在此。难道你们嵩山派还害怕他们一家能飞走吗?嵩山派,连这点底气都没有吗?”
闻言,丁勉对着那几名嵩山派弟子一摆手,那几人登时抓着刘正风的妻儿一道退了出去。
随后,杨莲亭当即哈哈大笑,道:“这样还差不多!尽管来吧!”
这时。余沧海问道:“你说过,只要能让你足下移动半寸就算你输是不?”
杨莲亭道:“不错!”
余沧海喝道:“那好!”旋即又下令道:“扔暗器。”
闻言,群雄不由哗然,定逸师太更是怒斥道:“卑鄙无耻……”
而青城派弟子不但身上带有暗器,更有着霹雳弹。嵩山派弟子同样也有。暗器本就正道人士所不耻,而霹雳弹更是遭人诟病。暗中用一用还没什么,如今光明正大的赌斗用上暗器,顿时就令群雄开始怒斥了。
只见杨莲亭冷冷一笑,猛然张开大口深吸一口气,倏然间纵声长啸。
“吼!!”
嵩山派、青城派各弟子一个个张口结舌,脸现错愕之色,内力浅薄者登时便被震晕了过去,耳膜破裂,有些甚至当场被震得七孔流血而亡。内力稍深者也痛苦难当,宛似全身在遭受苦刑,登时齐齐捂住双耳,倒在地上抽动打滚。相比之下,晕过的人算是幸福多了。
“轰隆!轰隆!轰隆!”
与此同时,那些弟子掏出的霹雳弹,还没来得及扔向杨莲亭,倒在地上之时引爆了,没被震晕的也被霹雳弹炸伤了。
十丈外的群雄大惊之下,当即盘膝闭目而坐,运内功和啸声相抗。
然而,当众人刚一运功,杨莲亭便先止住了啸声。
很早以前,杨莲亭便开始对音波功感兴趣了,但一次没有用武之地,这一次是杨莲亭第一次对人使出‘狮子吼’。他内力深厚异常,只吼了一声,声音未尽,十丈外的一些内力浅薄者都快顶不住了,刘正风的儿子已经当场吓得尿裤子,若继续吼下去,恐怕要误伤无辜了。
而离得杨莲亭最近的嵩山派和青城派的二代弟子几乎是全军覆没,没一个还能站着的。因为拿出的霹雳弹自爆,更是令伤亡增大,可谓是自食恶果。(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六章 嵩山败退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见得嵩山派及青城派弟子落得这般下场,在场众人没有半点同情。
这是一场光明正大的赌斗,而杨莲亭一个人站在原地任对方打,嵩山派和青城派不顾脸面以多打少还能说是杨莲亭武功深不可测,但发暗器、扔霹雳弹就令人不齿了。
此刻,众人皆是惊骇杨莲亭竟然如此恐怖,一声大吼便震得嵩山派与青城派溃不成军,而且看他的样子甚至还是有所保留,未尽全力。
看着那些个不听劝告,站在近处观战而被震晕过去的倒霉蛋,众人不由庆幸自己随大众撤出了大厅十丈之外,否则恐怕也会受到波及而被震伤。
“这一切都在他算计之内吗?”
岳不群与莫大对视一眼,虽未问出口,但却是齐齐心道。
虽是疑问,但二人都知道了答案。杨莲亭既然提前让众人退出十丈之外,自然是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甚至这根本就是杨莲亭挖好了坑等着青城派和嵩山派跳下去。因为若是杨莲亭先行出手开了杀戒,众人会不自觉同情‘弱者’的一方,认为杨莲亭恃强凌弱。但如今是嵩山派和青城派卑鄙的想要用暗器、霹雳弹,杨莲亭却是‘正当防卫’,谁也无法怪责他。
事实上,这的确是杨莲亭的算计之一,或者说是他预料出出种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为防万一而做出的准备而已。甚至面对这种情况,杨莲亭还有其它应对的办法,只不过他选择了最省时省力的大嗓门来吼一声罢了。
余沧海、丁勉、陆柏三人内力非二代弟子可比,在众人退出大厅之时早已凝神戒备,运足内力随时准备出手。是以却是未被杨莲亭这一吼给震晕过去。当然,这是因为杨莲亭有所保留,以他如此深厚的内力,倘若他全力出手,吼上一会,刘府中上千人恐怕都会被波及到。其中九成的人不死也会被震傻震聋。
这一招大范围无差别攻击的‘狮子吼’本就是杨莲亭为了提防有朝一日出现敌众我寡的情况而专门修炼的。可惜一直无用武之地。以前他内力不够深厚,使用这招效果不大,又容易误伤无辜,纯粹是在浪费自己的内力。如今他贵为天帝,却也不可能让他孤身一人跑到战场去吼一吼。
此时,余沧海、丁勉、陆柏三人已是退出了大厅数丈之外。三人虽未被杨莲亭震晕,都却被身旁爆炸的霹雳弹波及到,不但受了轻重不一的伤,更是弄得灰头土脸。
杨莲亭倒也没有趁机出手击杀余沧海三人。毕竟这三人在武林之中地位崇高,在此地杀了他们只会让这场风波越闹越大,对衡山派没有半点好处。即便是余沧海已经被杨莲亭划入黑名单,但要杀他随时都行,并不急在这一时。
待得烟雾尘土散去,众人终于看到了身处大厅之内的杨莲亭,不约而同的看向他脚下,此刻杨莲亭依旧是纹丝未动。稳稳当当的站在那两个足印之上。
杨莲亭冷冷的看着丁勉三人,问道:“认不认输?”
此刻。丁勉三人的脸色极为难看。杨莲亭这一吼,让数十名弟子伤得伤,死的死。尤其青城派弟子几乎人人身上带有霹雳弹,这一自爆,可谓是伤亡惨重,参战的弟子几乎全军覆没。这对整个青城派来说都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余沧海睁眼欲裂,死的弟子都是他的亲传弟子。余沧海愤恨的看向杨莲亭,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但他自知绝不是杨莲亭的对手,若非杨莲亭是在与他们赌斗,站在原地不动。恐怕此刻早已杀上前来了。
余沧海怒道:“你……”
“噗呲!!”
倏然间,只见余沧海身子一晃,摇摇欲坠,差点倒在地上。
众人一惊,却见余沧海膝盖上被一片瓷器碎片射中,血流不止。顿时不由骇然的向杨莲亭看去。
却见杨莲亭手里捏着一片碎片,杀意凛然的对着余沧海,森然问道:“认不认输?”
余沧海心中一寒,见杨莲亭缓缓抬起手,作势欲发,顿时说道:“我认输!”
杨莲亭又冷冷的一瞥丁勉、陆柏二人。
丁勉只觉一股寒气从脊骨涌起,犹如被一条致命的毒蛇盯着一般,当即连忙说道:“认输,我们认输。”说完,丁勉顿觉心中一松,长长吐了口气。
丁勉已经明白了他们与杨莲亭的差距,心知对方有着全歼自方的恐怖实力,从一开始他们就注定了毫无胜算。所谓赌斗,根本就是对方在戏耍他们。如今他们已经是伤亡惨重,既然打不过,又何必再自寻死路。
唰!!
丁勉话音一落,便见杨莲亭身形一闪,鬼魅般的出现在丁勉三人面前。
唰!!
丁勉、陆柏二人登时心中一惊,急忙向后暴退。惊骇之下,余沧海则因膝盖上的伤,后退之时身子不稳,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只见,杨莲亭冷冷道:“既然你们认输了,那就放人,然后滚蛋。”
丁勉一怔,随即转身对着那几名挟持着刘正风妻儿的嵩山派命令道:“放……放人!”
随后,丁勉心有余悸的看着杨莲亭,又看了看身后上千武林人士,深吸了一口气,便拱手道:“阁下武功超绝,绝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请问阁下到底是谁?出自何门何派?”
杨莲亭嘴角一勾,道:“无门无派,逍遥自在!”一顿,又道:“你若是想报仇,日后可到福州来找我。”
丁勉一愣,心中念道:“福州?”
丁勉却是先想了想福州的武林门派和世家,当即先想到了莆田少林寺,联想到杨莲亭的那一声‘狮子吼’,顿时便觉得他是有可能出自南少林。是以,丁勉不由心惊道:“是少林想打压我嵩山派?但是,他又说无门无派……”
之后,丁勉又想到了一个曾经闻名武林的福州人——林远图,顿时便想到了《辟邪剑谱》。丁勉立时心中突的一声,联想起杨莲亭为林家出头打得余沧海吐血一事,丁勉不由怀疑杨莲亭是林远图不为人知的传人。
如果杨莲亭会读心术读出丁勉心中的想法,一定会哈哈大笑。因为秦国舰队随时可以攻下福州,过不久福州就会成为秦国的地盘,杨莲亭才回去这么随意一说。若是嵩山派真敢到福州寻仇,简直是自寻死路。
眼见赌斗结束了,岳不群、定逸、莫大等人立时吩咐弟子抢救那些受伤了嵩山派及青城派弟子。
丁勉抬头看了看刘正风,又看了看杨莲亭、莫大等人,心知今日之事,嵩山派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丢尽了颜面。有杨莲亭这个恐怖至极的高手在此,再纠缠下去,恐怕也奈何不了刘正风,反而可能招致杀身之祸。暗叹一声,不愿留在此地丢人现眼,便与陆柏带着费彬离开刘府。至于死伤的弟子则是交给了在场的五岳剑派弟子帮忙处理。
待得丁勉几人离开,杨莲亭又走向了余沧海。
余沧海虽怀疑‘杨逍遥’就是杨莲亭,但也只是那么一点点的怀疑。毕竟杨莲亭的武功高的骇人,余沧海不相信短短七年杨莲亭能练得出这样一身惊天动地的深厚内力,若是七十年或许他会相信。
方才听得‘福州’二字,联想到杨莲亭为林家出头一事,亦是与丁勉一样以为杨莲亭与林家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甚至认为杨莲亭会《辟邪剑谱》。
见杨莲亭走向自己,余沧海顿时以为杨莲亭要杀他,心中惊惧不已,骇然道:“你……你……”
杨莲亭冷冷一笑,森然道:“余观主,我们的帐该算一算了。”说着又抬起了手,缓缓逼近余沧海。
余沧海只觉喉咙发干,咽了一口口水,见杨莲亭一步一步缓缓逼近,随即惊呼道:“林震南夫妇还活着,我没杀他们!”(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七章 逐出师门
“林震南夫妇还活着,我没杀他们!”
闻言,杨莲亭却是面无表情,他想要算得的帐是杨继祖一事,只不过这事不能在此挑明。
杨莲亭也没想在此杀了余沧海,他只不过是试探试探余沧海到底是否真的知道了他的身份,如若余沧海真的识破杨莲亭的身份,杨莲亭倒有可能杀了他灭口。再加上他的宝贝女儿对交代了要揍‘老乌龟’一顿,杨莲亭自然也不介意给余沧海一个难忘的教训。
此刻,见余沧海堂竟然如此贪生怕死,被他这么一吓,便全然没有了一派宗师的气度,杨莲亭不由皱了皱眉。
然而,这不能全怪余沧海,因为他与杨莲亭的差距太大了。
硕鼠敢与大猫撕咬,但面对老虎只有颤抖伏首的份。
余沧海不想死,面对杨莲亭,他连一丝反抗的力量都没有,不乖乖投降还能如何?
不过,余沧海这句话倒也真救了自己一命,他若是想开口提到‘杨莲亭’、‘杨继祖’这些字眼,立时便会血溅当场。
“蹬蹬蹬……”
这时,心挂父母安危的孝子林平之冲了出来,神情激动的对着余沧海问道:“我爹娘现在在哪?”
余沧海看了杨莲亭一眼,急忙说道:“我一早便让人将他们二人送往青城山。”除了忌惮杨莲亭之外,嵩山派的插手,以及林平之拜了岳不群为师一事都让余沧海心生提防,从群玉院离开之后,便让弟子将林震南夫妇押回青城山。
杨莲亭看了看林平之,道:“你就是林平之?多年不见,你倒是长大了。”
杨莲亭却是故弄玄虚。当然他以前的确见过林平之,也的确许多年没见过他了。
果然,余沧海一听,立时心道:“他真的不是杨莲亭,而是为林家出头而来的。”
林平之一愣,他虽然想过杨莲亭针对余沧海是为了替他林家出头。但一听杨莲亭的话却又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他。心道:“此人武功极高,当是驻颜有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年轻,大概是在我未记事之时便见过我吧!”
林平之跪了下来,对着杨莲亭一磕头,恭恭敬敬道:“杨前辈对林家的大恩大德,林平之永世难忘。”
杨莲亭本想避开,但稍稍一想,便受了他一礼。毕竟他正是想混淆耳目,隐藏自己的身份,免得给衡山派和华山派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杨莲亭倒也颇为欣赏林平之这份孝心,叹息一声,道:“起来吧!”
随后,杨莲亭也没为难余沧海,毕竟衡山派是此地主人,五岳剑派也算半个主人。余沧海青城派掌门的身份摆在那,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他。杨莲亭倒是不怕麻烦,但衡山派难免遭人诟病。
嵩山派虽然退走了,但刘正风一事还不算完。
杨莲亭再能说会道,也无法改变刘正风结交曲洋一事。
刘正风先是带着妻儿弟子拜谢了杨莲亭,随后便跪在了衡山派祖师灵位及莫大面前。
刘正风道:“与曲大哥相交,刘正风从未后悔。但身为衡山派弟子。刘正风确实犯了门规,刘正风甘受一切责罚,请掌门师兄发落。”
莫大长叹一声,道:“或许有人怀疑师弟你出卖武林同道,但我相信师弟。否则。师弟又何必让我回来重掌掌门之位。”
闻言,在场众人立时恍然大悟。
衡山派的掌门之争,先是莫大退位,衡山派内为争掌门之位差点内斗,无德无能的鲁连荣出人意料的上位,但上位不久就被魔教中人所杀,之后刘正风暂代掌门,两年前莫大又重掌衡山。
这些,江湖中人自然知晓,但其中内情,知晓得透彻的却没有多少人。
此刻听得莫大亲口说出此事,众人才知晓两年前真的是刘正风将莫大请回来的重任掌门的。
的确,刘正风连掌门之位都能相让,又怎么会勾结魔教,出卖武林同道呢?
莫大又肃容道:“但国有国法,帮有帮规!你身为衡山派弟子,结交魔教中人实属不该!”说着便向衡山派的祖师牌位一拜,又对着众人一拱手,朗声道:“今日,当作衡山派列祖列宗的牌位已经众位武林同道的面前,我莫大便依照门规,将刘正风逐出师门,从此他的事与衡山派再无瓜葛。”
闻言,众人不由一怔。心道:“既然证明了刘正风没出卖武林同道,这结交匪类一事自然也可大事化小,如此高手怎么说逐出就逐出呢?”
莫大继续道:“看在你对衡山派做出的贡献,我可以不废你的武功。至于你的弟子,愿意继续留下的便留下……”
“砰!砰!砰……”
莫大话音一落,便见刘正风的弟子们齐齐跪了下来,道:“我等只愿侍奉师父左右。”
刘正风磕头谢道:“多谢掌门,刘正风以后绝不干预武林中的任何事务,从此携带家人弟子,远走高飞,隐居海外。”
如今,海外几乎都是秦国的疆域,隐居一事自然是刘正风与莫大早已协商好了的,只要刘正风一家南下,有秦国庇佑,自然不必再担忧有人会追杀他们。
定逸道:“阿弥陀佛!如此甚好。”
天门道人点了点头,又叹息一声,道:“这样也好。”
天门道人因为其师傅是丧生在日月神教一个女长老手中,是以对日月神教中人极为痛恨,但他与刘正风交情也算不错,知其乃正人君子。
岳不群道:“刘贤弟言出如山,他既这般说,大家都是信得过的。”
闻言,群雄皆是点头称善,无人反对,也无人敢反对,明眼人都看得出杨莲亭、莫大、岳不群、定逸等人都想保下刘正风一家,众人自然不会去触这霉头,得罪这些大人物。
至此,刘正风一事算是到此为止了。
刘正风虽结交曲洋,但却证明了他没出卖武林同道,莫大将其逐出门派,也算是给了江湖同道一个交代,也维护了衡山派的声誉。
虽然衡山派少了刘正风这样一个有德有才的高手,但事实上,有杨莲亭及华山派这两个盟友,莫大并不怕衡山派会没落。相反,嵩山派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待得今日之事传出,对嵩山派的打击不可谓不小。而且莫大、岳不群与杨莲亭三人会提醒定逸师太和天门道长二人嵩山派图谋合并五岳剑派一事。到时,五岳剑派其余四派都会警惕嵩山派。
过不多时,群雄也纷纷离开了刘府。
嵩山派虽败退,但难保不会再次卷土重来。毕竟嵩山派高手众人,尤其左冷禅更是五岳剑派中的第一人,十年过去了,谁也不知道他的武功如今又精进了多少。
唯恐夜长梦多,横生枝节,拜别莫大等人之后,刘正风便带着家小离开了。
刘正风早已提前便盘算好了要南下,自然也早已变卖了家产,今日的金盆洗手无论顺不顺利,他都会离开衡阳。而且有杨莲亭安排的人帮忙接应,轻装从简便可以上路了。
刘正风也不怕会遭到嵩山派的半路截杀,因为他知道杨莲亭会暗中保护着他们,嵩山派若真有胆量追杀刘正风,怕是要来得回不得。
“刘贤弟!”
“曲大哥!”
刘正风一家出了城,便一路往南走,未走多远,一直跟着他们的曲洋便现身相见了。
曲洋一直便潜伏在刘府之中,随时准备出手相助刘正风。杨莲亭其实也早发现了他,甚至在刘正风一家收拾行装之时见了他一面。(未完待续。。)
ps: 明天要出门,去医院复检,先这么多了。
第两百零八章 赠送曲谱
杨莲亭对曲洋并不了解,但单凭他曾经救过真小七和杨杞子一事,杨莲亭便先是对也存有好感,从东方不败处大概了解到了曲洋的为人秉性,知其爱乐成痴。除此之外对曲洋便一无所知了。
但在刘正风金盆洗手,上千群雄齐聚之时,曲洋还敢冒着被群起而攻之的危险潜伏进刘府,杨莲亭都不得不佩服他这份与刘正风肝胆相照的情谊。
要知道,五岳剑派中人肯给刘正风机会是因为刘正风在武林中有良好的名声和地位。而曲洋可是日月神教的人,一旦他暴露,正道众人绝不会对他手下留情。单凭曲洋一人是决计无法是嵩山派以及在场上千人中救出刘正风一家子的,但曲洋却明知不可为而欲为之。
曲洋不知道杨莲亭会出手相助的,杨莲亭的身份极为敏感,莫大曾吩咐过刘正风保守秘密,而刘正风是高洁君子,一诺千金,所以杨莲亭一事,刘正风甚至都没向曲洋透露。
别人没能发现曲洋潜伏在刘府,但杨莲亭却将曲洋的一举一动给感知得一清二楚。杨莲亭本以为是嵩山派潜伏着的人,到了后来才猜出他的曲洋。
之后杨莲亭又趁着群雄离开之后,见了曲洋一面。
如今,离别之际,刘正风最大的心愿便是能与曲洋再见得一面,共奏一曲。
曲洋歉然道:“刘贤弟,都怪大哥连累了你,害得你被逐出师门,更差点连累了你一家。好在刘贤弟吉人自有天相。”
刘正风正色道:“曲大哥,你我二人倾盖相交,肝胆相照。本就无愧天地、无愧本心,何来‘连累’一说。”
曲洋看了看刘正风的妻儿和弟子,当即又对着众人作了一辑。
刘夫人连忙回礼。她对丈夫与曲洋结交一事却是早已略有所知,多年来一直为丈夫提心吊胆。
曲洋又道:“愚兄早已伏在屋顶,只是料想贤弟不愿为我之故,与五岳剑派的故人伤了和气。又想到愚兄曾为贤弟立下重誓,决不伤害侠义道中人士,是以未曾出手。哎……堂堂嵩山派为五岳盟主,下手竟如此卑鄙,竟以贤弟一家性命要挟。好在有那姓杨的高人出手相助,否则即便是愚兄违誓出手,恐怕也难以救得贤弟一家。”
刘正风长长叹息一声,道:“若不是师兄请他来相助,恐怕今日你我兄弟二人都在劫难逃了。哎……天下已经够乱了。如今嵩山派又图谋合并五岳剑派,江湖怕是也要再起风云了。”一顿,又喃喃道:“不过,他或许有能力来结束这一切纷争的。”随即又一笑,笑道:“不过从今以后,这一切已经与我刘正风无关了。”
曲洋一怔,惊疑道:“那人竟然是你师兄请来的帮手?可他明明跟东方教主有旧,怎么会……”
刘正风疑惑道:“什么?他跟东方不败有旧?”
曲洋点了点头。道:“我本以为无人发现我伏在屋顶,但直到他出现在我身前。我才知道,其实他一早就发现了。但他没向我出手,他还说此次出手相助是看在十三年前我救过他两个朋友的份上。这句话,东方教主也曾对我说过。”一顿,又继续道:“若只是这样,我还不敢肯定他跟东方教主有关系。但他却还说了会给我‘三尸脑神丹’的解药。若不是与东方教主关系极为深厚,又怎么可能如此自信能拿得到解药?”
刘正风大喜道:“‘三尸脑神丹’解药?太好了!这样曲大哥你便可以与小弟一同归隐,从此琴箫和鸣。”刘正风是知道曲洋身中‘三尸脑神丹’之毒的。接着又道:“其实曲大哥你十三年前救过的人其中一个就是我师兄的女儿,这事小弟也是在不久前才听师兄说的。”
曲洋恍然道:“原来如此!难道莫大先生会相助你我。”随即又皱眉道:“可东方教主……莫大先生又知不知道?还有那杨逍遥……”忽然,曲洋脑海中灵光一闪。
莫大的女儿是谁?
真小七!
而她也是华山派掌门岳不群义女。
她虽不是江湖中人。但她身份特殊,七年前的那场极为隆重的婚礼,武林中可是人尽皆知。
不是因为她是莫大的女儿,也不是因为她是岳不群的义女,而是因为另一个名声显赫人——逍遥侯杨莲亭。
杨逍遥便是杨莲亭?
曲洋瞳孔一缩,惊疑道:“贤弟,那人是杨莲亭?”
刘正风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曲大哥,此事关系重大……”
曲洋一摆手,道:“贤弟不必说了,大哥明白!”语气虽平静,但曲洋心中却是极为震撼 ,他当然也听说了杨莲亭‘复活归来’的事情,却没想到堂堂天帝竟然跑来衡阳相助他们,这个人情可是欠得大了。曲洋又暗道:“可他又怎么会跟东方教主有交情?”
刘正风道:“曲大哥,跟我一起南下去琼州吧!等你身上的‘三尸脑神丹’之毒解了,你我兄弟二人便乘船出海,去看一看那万里之外的秦国到底是否如传言那般是一片乐土。”
曲洋笑道:“愚兄正有此意!愚兄可是对海外异国的乐器音律极感兴趣。”
刘正风哈哈大笑,道:“小弟也是!”
闻言,曲洋亦是豪迈的仰天大笑。
半响,刘正风望了望衡阳城,叹息一声,道:“不知道,他日是否还能再回来?”衡阳终究是他的家,他的根。若非逼不得已,谁又真想远离故土。
曲洋一拍刘正风的肩头,道:“会的,会有那么一天的。他日贤弟若想回来,大哥便陪贤弟回来。”
刘正风笑了笑,道:“兴之所至,心之所安;尽其在我。顺其自然。”随即又心血来潮道:“大哥,你我兄弟二人很久没合奏一曲了。”
曲洋笑道:“哈哈……那我们兄弟二人便在此合奏一曲如何?”
刘正风道:“正合小弟之意。”
※※※※※※※※※※※※※※※※※※※※※※※※※※※※※※※※※※※※
落尘将令狐冲与依琳二人送到安全的地方之后,便已回到衡阳城中了。
令狐冲所受剑伤虽重,但得恒山派治伤圣药天香断续胶外敷、白云熊胆丸内服,兼之他年轻力壮,内功又已有相当火候。此时创口已然愈合。
傍晚,令狐冲与依琳两人背倚石壁,望着草丛间流萤飞来飞去,点点星火,煞是好看。
令狐冲道:“前年夏天,我曾捉了几千只萤火虫儿,装在十几只纱囊之中,挂在房里,当真有趣。”
仪琳心想。凭他的性子,决不会去缝制十几只纱囊,问道:“你小师妹叫你捉的,是不是?”
令狐冲笑道:“你真聪明,猜得好准,怎么知道是小师妹叫我捉的?”
仪琳微笑道:“你性子这么急,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会这般好耐心。去捉几千只萤火虫来玩。”又问:“后来怎样?”
令狐冲笑道:“师妹拿来挂在她帐子里,说道满床晶光闪烁。她像是睡在天上云端里,一睁眼,前后左右都是星星。”
仪琳道:“你小师妹真会玩,偏你这个师哥也真肯凑趣,她就是要你去捉天上的星星,只怕你也肯。”
令狐冲笑道:“捉萤火虫儿。原是为捉天上的星星而起。那天晚上我跟她一起乘凉,看到天上星星灿烂,小师妹忽然吸了一口气,说道:‘可惜过一会儿,便要去睡了。我真想睡在露天,半夜里醒来,见到满天星星都在向我眨眼,那多有趣。但妈妈一定不会答应。’我就说:‘咱们捉些萤火虫来,放在你蚊帐里,不是像星星一样吗?’”
仪琳轻轻道:“原来还是你想的主意。”
令狐冲微微一笑,说道:“小师妹说:‘萤火虫飞来飞去,扑在脸上身上,那可讨厌死了。有了,我去缝些纱布袋儿,把萤火虫装在里面。’就这么,她缝袋子,我捉飞萤,忙了整整一天一晚,可惜只看得一晚,第二晚萤火虫全都死了。”
仪琳身子一震,颤声道:“几千只萤火虫,都给害死了?你们……你们怎地如此……”
令狐冲笑道:“你说我们残忍得很,是不是?唉,你是佛门子弟,良心特别好。其实萤火虫儿一到天冷,还是会尽数冻死的,只不过早死几天,那又有甚么干系?”
仪琳隔了半晌,才幽幽的道:“其实世上每个人也都这样,有的人早死,有的人迟死,或早或迟,终归要死。无常,苦,我佛说每个人都不免有生老病死之苦。但大彻大悟,解脱轮回,却又谈何容易?”
令狐冲道:“是啊,所以你又何必念念不忘那些清规戒律,甚么不可杀生,不可偷盗。菩萨要是每一件事都管,可真忙坏了他。”
仪琳侧过了头,不知说甚么好,便在此时,左首山侧天空中一个流星疾掠而过,在天空划成了一道长长的火光。
仪琳道:“仪净师姊说,有人看到流星,如果在衣带上打一个结,同时心中许一个愿,只要在流星隐没之前先打好结,又许完愿,那么这个心愿便能得偿。你说是不是真的?”
令狐冲笑道:“我不知道。咱们不妨试试,只不过恐怕手脚没这么快。”说着拈起了衣带,道:“你也预备啊,慢得一会儿,便来不及了。”
仪琳拈起了衣带,怔怔的望着天边。
夏夜流星甚多,片刻间便有一颗流星划过长空,但流星一瞬即逝,仪琳的手指只一动,流星便已隐没。她轻轻“啊”了一声,又再等待。第二颗流星自西至东,拖曳甚长,仪琳动作敏捷,竟尔打了个结。
令狐冲喜道:“好,好!你打成了!观世音菩萨保佑,一定教你得偿所愿。”
仪琳叹了口气,道:“我只顾着打结,心中却甚么也没想。”
令狐冲笑道:“那你快些先想好了罢,在心中先默念几遍。免得到时顾住了打结,却忘了许愿。”
仪琳拈着衣带,心想:“我许甚么愿好?我许甚么愿好?”向令狐冲望了一眼,突然晕红双颊,急忙转开了头。
这时天上连续划过了几颗流星,令狐冲大呼小叫。不住的道:“又是一颗,咦,这颗好长,你打了结没有?这次又来不及吗?”
仪琳心乱如麻,内心深处,隐隐有一个渴求的愿望,可是这愿望自己想也不敢想,更不用说向观世音菩萨祈求了,一颗心怦怦乱跳。只觉说不出的害怕,却又是说不出的喜悦。
只听令狐冲又问:“你想好了心愿没有?”
仪琳心底轻轻的说:“我要许甚么愿?我要许甚么愿?”眼见一颗颗流星从天边划过,她仰起了头瞧看,竟是痴了。
令狐冲笑道:“你不说,我便猜上一猜。”
仪琳急道:“不,不,你不许说。”
令狐冲笑道:“那有甚么打紧?我猜三次,且看猜不猜得中。”
仪琳站起身来。道:“你再说,我可要走了。”
令狐冲哈哈大笑。道:“好。我不说。就算你心中想做恒山派掌门,那也没甚么可害臊的。”
仪琳一怔,心道:“他……他猜我想做恒山派掌门?我可从来没这么想过。我又怎做得来掌门人?”
忽听得远处传来铮铮几声,似乎有人弹琴。
令狐冲和仪琳对望了一眼,都是大感奇怪:“怎地这荒山野岭之中有人弹琴?”
琴声不断传来,甚是优雅。过得片刻,有几下柔和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七弦琴的琴音和平中正,夹着清幽的洞箫,更是动人,琴韵箫声似在一问一答。同时渐渐移近。
令狐冲凑身过去,在仪琳耳边低声道:“这音乐来得古怪,只怕于我们不利,不论有甚么事,你千万别出声。”
仪琳点了点头,只听琴音渐渐高亢,箫声却慢慢低沉下去,但箫声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
只见山石后转出四个人影,其时月亮被一片浮云遮住了,夜色朦胧,依稀可见四人三高一矮,高的是两个男子和一个女子,矮的是个孩子。
令狐冲抬眼一望,见不远处还有十数道人影。
两个男子缓步走到一块大岩石旁,坐了下来,一个抚琴,一个吹箫,那女子和孩子站在吹箫者的身侧。
令狐冲缩身石壁之后,不敢再看,生恐给那这群人发现。
只听琴箫悠扬,甚是和谐。
令狐冲心道:“瀑布便在旁边,但流水轰轰,竟然掩不住柔和的琴箫之音,看来抚琴吹箫的二人内功着实不浅。嗯,是了,他们所以到这里吹奏,正是为了这里有瀑布声响,那么跟我们是不相干的。”当下便放宽了心。
忽听瑶琴中突然发出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但箫声仍是温雅婉转。
过了一会,琴声也转柔和,两音忽高忽低,蓦地里琴韵箫声陡变,便如有七八具瑶琴、七八支洞箫同时在奏乐一般。琴箫之声虽然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令狐冲只听得血脉贲张,忍不住便要站起身来,又听了一会,琴箫之声又是一变,箫声变了主调,那七弦琴只是玎玎珰珰的伴奏,但箫声却愈来愈高。
令狐冲心中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酸楚,侧头看仪琳时,只见她泪水正涔涔而下。
突然间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箫声也即住了。霎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唯见明月当空,树影在地。
“哈哈哈……”
“哈哈哈……”
刘正风与曲洋琴箫合奏,曲罢之时,二人只觉畅快淋漓,不由齐齐一笑。
曲洋道:“昔日嵇康临刑,抚琴一曲,叹息《广陵散》从此绝响。嘿嘿,《广陵散》纵情精妙,又怎及得上咱们这一曲《笑傲江湖》?”
闻言,令狐冲一怔,心道:“这声音?是酒楼的那位曾救我性命的前辈。”
刘正风笑道:“你我兄弟二人今晚合奏,将这一曲《笑傲江湖》发挥得淋漓尽致,当浮人生一大白。可惜。此处无酒。”
仪琳听到他的口音,心念一动,在令狐冲耳边低声道:“是刘正风师叔。”他二人于刘正风府中所发生大事,绝无半点知闻。忽见刘正风在这旷野中出现,顿时不由疑惑。
曲洋顿时哈哈一笑,道:“不错。不错!可惜,可惜!”
这时,令狐冲又听得一人说道:“师傅,弟子这就去买酒。”
只见刘正风一摆手,道:“为义,不必了。兴之所至,心之所安;尽其在我,顺其自然。无酒便无酒。”
忽然,令狐冲竟是朗声道:“晚辈这里有酒!”令狐冲嗜酒如命。哪怕是身受重伤,离开群玉院来到此处养伤之时也不忘顺手带上几壶美酒,但依琳却是不准让他喝。
闻言,刘正风与曲洋等人一怔,刘正风的弟子们更是大吃一惊,立时戒备起来。
众人齐齐看去,月光下只见一个青年汉子和一个女子从山石之后走出。
令狐冲拎着酒壶,边走上前。便朗声道:“刘师叔,前辈。晚辈这里有酒。”
待得令狐冲与依琳走到跟前,刘正风与曲洋却是认不出令狐冲和依琳。却是因为令狐冲和依琳的面容都被杨莲亭易容过。
刘正风问道:“不知小兄弟你是?”
令狐冲一愣,随即卸下脸上的伪装,现出真容。接着便躬身行礼道:“小侄华山派令狐冲,参见刘师叔和前辈。”随后又对着刘正风的家人弟子行了一礼。
“原来是令狐贤侄。”
“原来是小兄弟你。”
刘正风与曲洋皆是“咦”的一声,惊奇道。
见此。依琳也卸下了易容伪装,躬身行礼道:“恒山派依琳,参见刘师叔和前辈。”
令狐冲又笑道:“晚辈本在此处疗伤,被刘师叔和前辈的琴声箫声所吸引,方才听得刘师叔说要喝酒。晚辈这里正好便又几壶酒。”
闻言,曲洋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就江湖救急可真是救得及时。酒来,我等共饮一番。”
不一会儿,三人便饮尽了酒水。
这时,曲洋与刘正风对视一眼。接着曲洋便转头向令狐冲道:“小兄弟,我和刘贤弟醉心音律,以数年之功,创制了一曲《笑傲江湖》,自信此曲之奇,千古所未有。”说着便从怀中摸出一本册子来,说道:“这就是《笑傲江湖曲》的琴谱箫谱。你我二人有缘,又脾气相投。可惜,我与刘贤弟已经决定退出江湖,隐居海外,他日恐无缘再相见了。方才小兄弟江湖救急增我二人美酒,有道是:投我以桃,报之以李。现在我便将这琴谱箫谱赠送于你。”
令狐冲一愣,愕然道:“啊!晚辈不懂音律啊!这……如此珍贵的曲谱送给晚辈,只怕暴殄天物了。”
刘正风笑道:“无妨无妨,不懂可以学。这是我和曲大哥的一番心意。若令狐贤侄对音律没兴趣,那便转赠有缘人。”
事实上,曲洋与刘正风想报答的是杨莲亭,但他此刻不在此地。
然而,杨莲亭不在此,令狐冲却在此。
江湖中人都知道杨莲亭与令狐冲这对师兄弟相貌一般无二。虽然杨莲亭七年前便已经不是华山派弟子,但依琳被杨莲亭带走去帮令狐冲疗伤一事,刘正风和曲洋已经是知道的了。由此可见,杨莲亭与令狐冲二人的依旧是情同手足。
而杨莲亭是出了名的全才,他的音律造诣也是不凡,这点刘正风和曲洋也是清楚的。曲谱送给令狐冲,即便令狐冲自己若对音律没兴趣,到时转赠于人,自然也是会赠给杨莲亭。
令狐冲一听,也不再推辞,道:“长者赐不可辞!那令狐冲便收下了。”躬身从曲洋手中接过曲谱,放入怀中。
刘正风道:“令狐贤侄,这曲子不但是我二人毕生心血之所寄,还关联到一位古人。这笑傲江湖曲中间的一大段琴曲,是曲大哥依据晋人嵇康的《广陵散》而改编的。”
曲洋对此事甚是得意,微笑道:“自来相传,嵇康死后,《广陵散》从此绝响,你可猜得到我却又何处得来?”
令狐冲寻思:“音律之道,我一窍不通,何况你二人行事大大的与众不同,我又怎猜得到。”便道:“尚请前辈赐告。”
曲洋笑道:“嵇康这个人,是很有点意思的,史书上说他‘文辞壮丽,好言老庄而尚奇任侠’,这性子很对我的脾胃。钟会当时做大官,慕名去拜访他,嵇康自顾自打铁,不予理会。钟会讨了个没趣,只得离去。嵇康问他:‘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钟会说:‘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钟会这家伙,也算得是个聪明才智之士了,就可惜胸襟太小,为了这件事心中生气,向司马昭说嵇康的坏话,司马昭便把嵇康杀了。嵇康临刑时抚琴一曲,的确很有气度,但他说‘《广陵散》从此绝矣’,这句话却未免把后世之人都看得小了。这曲子又不是他作的。他是西晋时人,此曲就算西晋之后失传,难道在西晋之前也没有了吗?”
令狐冲不解,问道:“西晋之前?”
曲洋道:“是啊!我对他这句话挺不服气,便去发掘西汉、东汉两朝皇帝和大臣的坟墓,一连掘二十九座古墓,终于在蔡邕的墓中,觅到了《广陵散》的曲谱。”说罢呵呵大笑,甚是得意。
令狐冲心下骇异:“这位前辈为了一首琴曲,竟致去连掘二十九座古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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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九章 临终托付
嵩山派此行本是前来借刘正风与曲洋一事打压衡山派,但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杨莲亭一人狠狠的削了脸面,伤亡惨重。堂堂三个嵩山派十三太保联合青城派掌门余沧海却在群雄面前一败涂地。
嵩山派自然不会咽得下这口气,但单单杨莲亭这一座大山便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单打独斗,除非将门派之中最强的掌门左冷禅请来,否则无一丝胜算。
群起围攻,杨莲亭那一声‘狮子吼’已经证明了二代弟子在他面前都是一群毫无战斗力的炮灰。
然而,杨莲亭丁勉等人不敢下手,但刘正风一家他们却是敢。
事到如今,杀刘正风一家已经对打压衡山派一事没有多大的意义了,但丁勉等人却不甘心吃下这个大亏,决定灭杀刘正风一家的原因,更多的还是出于泄愤。
刘正风一家匆匆离开衡阳也给他们这样一个机会。
但刘正风知道杨莲亭会暗中保护他一家,嵩山派自然也会提防这一点。所以丁勉等人没有亲自出手,而是派出一批人假扮成日月神教的人去杀刘正风一家。
而且特意吩咐了碰到杨莲亭立刻放弃任务。丁勉不愿为了一个失去价值的刘正风而损失嵩山派暗中积蓄多年的力量。
可惜,这些人一出城连刘正风一家的面都没见上就失去了音讯,直接便人间蒸发了。
杨莲亭言出如山,他既然答应了莫大保刘正风一家自然不会食言。
只不过,杨莲亭没打算为刘正风一家当保镖一路护送。而且,既然预料到嵩山派可能会对刘正风一家下手,他也自然不愿如此被动。
早在丁勉等人离开刘府之时便已经被杨莲亭的人给盯上了。他们落脚在哪,接触了什么人,都在杨莲亭的掌控之中。嵩山派派出的人手前脚刚出发,杨莲亭便已经收到了消息跟在了身后,在他们出城换上日月神教的服饰之时,杨莲亭便猜到了他们的打算。
最后。这些人连杨莲亭的相貌都没看清就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他给击杀了。而这些西贝货却被正牌的日月神教妖女雪千寻用‘化尸水’给化得渣都不剩,落尘则是很熟络的将这些人身上的所有物品给搜刮了。当然,不是贪那点小财,而是因为落尘跟在杨莲亭身边多年,深刻的知道:任何一点不起眼的东西都可能分析出有价值的情报。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三人杀人灭口,毁尸灭迹配合得十分默契,这是当年雪千寻和落尘跟着杨莲亭到处杀人养成的习惯。
杨莲亭对着雪千寻笑了笑。道:“没想到我们七年没合作过了,默契却依旧啊!”
闻言,雪千寻愣了愣,她还真的是想都没想就配合着杨莲亭,杨莲亭没吩咐,她就下意识的掏出‘化尸水’顺手给毁尸灭迹了。当年,不是隔三岔五有人前来刺杀杨莲亭,就是杨莲亭四处扫荡山贼盗匪。而有轻微洁癖的雪千寻这事自从跟在杨莲亭身边开始她就做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雪千寻一撇嘴。道:“鬼才跟你又默契。接下来呢?你不会真打算一路跟着他们吧?”
东方不败不愿放走曲洋,是因为曲洋知道太多日月神教的秘密。是一个极大的隐患。但如今杨莲亭归来了,以他拥有的实力,莫说一个曲洋,便是整个日月神教都背叛她,东方不败也无所畏惧了。是以,放走曲洋。还他当年对真小七和杨杞子的救命之恩的人情,东方不败也没有什么异议,尤其决定放曲洋一条生路的是杨莲亭,东方不败更不会有异议。
甚至,东方不败还有一些窃喜。
当年。因为日月神教教主这个身份,她只能以东方白的身份呆在杨莲亭身边。这实在是因为两人各自的身份才特殊了,一旦暴露,两人都将面临极大的危机。
如今,杨莲亭毫不避讳,在曲洋面前透露出口风,这是因为杨莲亭已经有能力应付她二人关系曝光之后所带来的风波。
当然,哪怕如今杨莲亭实力雄厚,但他与东方不败的关系一旦曝光,对她们二人也没什么好处,只会招来非议。毕竟日月神教与江湖正道门派是死敌,而杨莲亭这个大秦天帝与明廷也是死敌。
甚至某一方面来说,杨莲亭是带着一群异族来侵略中原的侵略者,只不过因为杨莲亭是汉人,而且他的名望极高,目前秦国只占领了琼州、台州两个地处偏远的岛屿,没有进军中原,逐鹿天下。
但那一天不会太远,到了那时,民间百姓、江湖人士必然出现一群为保自身利益而站在杨莲亭的对立面,帮助朝廷反抗秦国。
而若东方不败与他的关系一旦曝光,只会落人口实,给这些人一个往杨莲亭身上泼脏水的机会。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杨莲亭还向曲洋透出口风,明显很不智。但杨莲亭不在乎,既然有实力应对了,那他就不可能委屈东方不败隐藏身份偷偷摸摸的跟着他。
落人口实便落人口实,对杨莲亭而言,不过是多杀一些人,而且还是一群站在他对立面的人。这些年来,直接或间接死在杨莲亭手上的人还少吗?
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是一帝呼?
不论是为了复仇,还是为了打造一个心目中的完美国度,杨莲亭早有所觉悟。
不顾世人眼光,也不在乎利益得失,杨莲亭也要给她一个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名分, 等了他七年,终于等到他回来的东方不败正是想出了这一点,她怎能不喜?
与此相比,什么曲洋,什么隐患。对东方不败来说都不重要了。
当然,杨莲亭只与曲洋见了一命,谈不上什么信任,牵扯到东方不败的安危,杨莲亭自然也不会没有一点防备。
杨莲亭对曲洋坦言相助他是因为他曾救过真小七和杨杞子,除去还他人情。同样透露他与东方不败有关系。也同样是在给曲洋一个警醒。东方不败如今是江湖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如今再加上深不可测的杨莲亭,谁能不惧?
不但如此,杨莲亭一样是有所算计,放曲洋走,是还了真小七二人欠他的救命之恩,倘若曲洋就此随刘正风隐居,此事也便终结了。如若曲洋将日月神教以及东方不败的秘密泄露出去,抑或有日月神教中图谋不轨者去接触曲洋。杨莲亭便顺藤摸瓜将这些对东方不败有威胁的人连根拔起,这也可以说是放长线钓大鱼。而曲洋是生是死,全在他自己一念之间。
单凭这一点,雪千寻和东方不败就不得不承认杨莲亭比她们更聪明,最起码她们二人就没想到以曲洋做饵来引出那些心怀不轨之徒。
杨莲亭摇了摇头,道:“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我早有安排。现在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忙呢!”
不论是保护刘正风一家,还是监视曲洋。都不必劳烦杨莲亭亲自出手。
雪千寻问道:“什么事?”
杨莲亭道:“回去做饭。”
闻言,雪千寻嘴角一搐。
做饭自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吃饭的人是杨子衿。不过雪千寻一想到今晚的菜可能是蛇、蜘蛛、蜈蚣、蝎子这些,顿时就想吐了。
这时,一名护卫上前对杨莲亭跪道:“参加帝君。”
杨莲亭问道:“什么事?”
护卫回道:“回帝君,公主到衡阳了。”
杨莲亭一愣,问道:“到衡阳了?之前怎么没人传消息来?”一听陆青青又到衡阳来,杨莲亭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但一想不管出了什么事,他都应该早收回消息了,绝不可能无声无息。但陆青青前来衡阳一事竟然没有提前通知他。
护卫回道:“回帝君,属下不知。”一顿,又道:“公主现在就在府邸。”
杨莲亭稍稍一想便知道应该是陆青青不让人通知的。算一算时间也知道陆青青是在他离开琼州三四天之后便赶来的。
杨莲亭点了点头,对雪千寻和落尘道:“回府。”
这时,护卫又道:“帝君,还有一事。”
杨莲亭道:“说!”
护卫回道:“林震南夫妇被木高峰从青城派弟子手中掳走了。”
闻言,杨莲亭不由有些意外,喃喃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木高峰还真是见缝插针,虎口夺食夺得还真漂亮。”
由始至终,木高峰都未入杨莲亭法眼,是以不自觉的将他给忽略了,没想到竟然半路杀出掳走林震南夫妇,这倒是出乎杨莲亭的意料。但这也是因为杨莲亭之前对林震南夫妇漠不关心,若不是今日受了林平之一拜,杨莲亭连消息都懒得打听。
杨莲亭道:“搜索木高峰的下落,救出林震南夫妇。”
随后,杨莲亭便回去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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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与刘正风和曲洋交谈了一会儿,交谈之中曲洋更是将自己的身份道出,又与刘正风将今日金盆洗手之事发生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说。
刘正风与曲洋不知道令狐冲和依琳是否已经知道了杨莲亭的事,是以二人都未说出‘杨逍遥’的身份。而令狐冲和依琳也没说出是‘杨逍遥’就是杨莲亭一事。
临别之际,刘正风又语重心长道:“令狐贤侄,江湖险恶,尤其如此今嵩山派图谋合并五岳剑派,江湖恐怕不会太平静了。贤侄天生侠义心肠,但他日行走江湖,切忌莫再义气用事,须当小心提防,三思而后行。”
令狐冲此次若不是遇上曲洋、杨莲亭等人正好在衡阳,恐怕凶多吉少。而且若是没有依琳为他证明,即便不死,也会被五岳剑派当成结交匪类的叛徒。
刘正风与曲洋看得出令狐冲是一个放荡不羁的浪子,但身为武林正道人士,令狐冲的种种行径就显得有些出格了。尤其是在知道曲洋是日月神教光明右使之后还能把酒言欢,刘正风更担忧令狐冲会像自己一样。被正道门派所不容。
令狐冲一怔,躬身道:“刘师叔的教诲,小侄记住了。”
待得刘正风等人渐行渐远,令狐冲从怀中取出《笑傲江湖》曲谱,翻了开来,只见全书满是古古怪怪的奇字。竟一字不识。他所识文字本就有限,不知七弦琴的琴谱本来都是奇形怪字,还道谱中文字古奥艰深,自己没有读过,随手将册子往怀中一揣。
令狐冲仰起头来,吁了一口长气,心想:“刘师叔结交朋友,差点就将全副身家性命都为朋友而送了,虽然结交的是魔教中人。但两人肝胆义烈,都不愧为铁铮铮的好汉子,委实令人钦佩。刘师叔今天金盆洗手,要退出武林,但嵩山派竟然图谋合并五岳剑派,我华山派须得要好好提防了。”
稍后,令狐冲便与依琳往衡阳方向走去,欲与师傅合会。
走得不一会儿。二人突然间左首树林中传出一下长声惨呼,声音甚是凄厉。
令狐冲二人吃了一惊。向树林走了几步,见树隙中隐隐现出一堵黄墙,似是一座庙宇。令狐冲当即丢依琳点头示意,二人缓缓向那黄墙处行去。
离庙尚有数丈,只听得庙中一个苍老而尖锐的声音说道:“那《辟邪剑谱》此刻在哪里?你只须老老实实的跟我说了,我便替你诛灭青城派全派。为你夫妇报仇。”
闻言,令狐冲心惊道:“《辟邪剑派》?里面的人难道是林震南夫妇?”
只听一个男子声音说道:“我不知有甚么辟邪剑谱。我林家的辟邪剑法世代相传,都是口授,并无剑谱。”
令狐冲心道:“说这话的,自必定林师弟的父亲。前锦衣卫都统林震南。”令狐冲却是从刘正风处得知了林平之拜岳不群为师一事。
又听林震南说道:“前辈肯为在下报仇,自是感激不尽。青城派余沧海多行不义,日后必无好报,就算不为前辈所诛,也必死于另一位英雄好汉的刀剑之下。”
木高峰道:“如此说来,你是不肯说的了。‘塞北明驼’的名头,或许你也听见过。”
林震南道:“木前辈威震江湖,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木高峰道:“很好,很好!威震江湖,倒也不见得,但姓木的下手狠辣,从来不发善心,想来你也听到过。”
林震南道:“木前辈意欲对林某用强,此事早在预料之中。莫说我林家并无辟邪剑谱,就算真的有,不论别人如何威胁利诱,那也决计不会说出来。林某自遭青城派擒获,无日不受酷刑,林某武功虽低,几根硬骨头却还是有的。”
木高峰道:“是了,是了,是了!”
令狐冲在庙外听着,寻思:“甚么‘是了,是了’?嗯,是了,原来如此。”
果然听得木高峰续道:“你自夸有硬骨头,熬得住酷刑,不论青城派的矮鬼牛鼻子如何逼迫于你,你总是坚不吐露。倘若你林家根本就无辟邪剑谱,那么你不吐露,只不过是无可吐露,谈不上硬骨头不硬骨头。是了,你辟邪剑谱是有的,就是说甚么也不肯交出来。”过了半晌,叹道:“我瞧你实在蠢得厉害。林大人,你为甚么死也不肯交剑谱出来?这剑谱于你半分好处也没有。依我看啊,这剑谱上所记的剑法,多半平庸之极,否则你为甚么连青城派的几名弟子也斗不过?这等武功,不提也罢。”
林震南道:“是啊,木前辈说得不错,别说我没辟邪剑谱,就算真的有,这等稀松平常的三脚猫剑法,连自己身家性命也保不住,木前辈又怎会瞧在眼里?”
木高峰笑道:“我只是好奇,那矮鬼牛鼻子如此兴师动众,苦苦逼你,看来其中必有甚么古怪之处。说不定那剑谱中所记的剑法倒是高的,只因你资质鲁钝,无法领悟,这才辱没了你林家祖上的英名。你快拿出来,给我老人家看上一看,指出你林家辟邪剑法的好处来。教天下英雄尽皆知晓,岂不是于你林家的声名大有好处?”
林震南道:“木前辈的好意,在下只有心领了。你不妨在我全身搜搜,且看是否有那辟邪剑谱。”
木高峰道:“那倒不用。你遭青城派擒获,已有多日,只怕他们在你身上没搜过十遍。也搜过八遍。林大人,我觉得你愚蠢得紧,你明不明白?”
林震南道:“在下确是愚蠢得紧,不劳前辈指点,在下早有自知之明。”
木高峰道:“不对,你没明白。或许林夫人能够明白,也未可知。爱子之心,慈母往往胜过严父。”
林夫人尖声道:“你说甚么?那跟我平儿又有甚么干系?平儿怎么了?他……他在哪里?”
木高峰道:“林平之这小子聪明伶俐,老夫一见就很喜欢。这孩子倒也识趣,知道老夫功夫厉害,便拜在老夫门下了。”
闻言,令狐冲不由暗骂:“林师弟明明拜了师傅为师,这个木高峰睁眼说瞎话。”随后,令狐冲便听得木高峰在以林平之的性命要挟林震南夫妇。
“夫人,倘若我们将辟邪剑谱的所在说了给他听,这驼子第一件事。便是去取剑谱;第二件事便是杀咱们的孩儿。倘若我们不说,这驼子要得剑谱。非保护平儿性命周全不可,平儿一日不说,这驼子便一日不敢伤他,此中关窍,不可不知。”
“不错,驼子。你快把我们夫妇杀了罢。”
令狐冲听到此处,心想木高峰已然大怒,再不设法将他引开,林震南夫妇性命难保,当即朗声道:“木前辈。华山派弟子令狐冲奉业师之命,恭请木前辈移驾,有事相商。”
木高峰狂怒之下,举起了手掌,正要往林震南头顶击落,突然听得令狐冲在庙外朗声说话,不禁吃了一惊。他生平极少让人,但对华山掌门岳不群却颇为忌惮,尤其在群玉院亲身领略过岳不群‘紫霞神功’的厉害。他向林震南夫妇威逼,这种事情自为名门正派所不齿,岳不群师徒多半已在庙外窃听多时。
这时,依琳亦是反应了过来,因为令狐冲曾假扮余沧海吓过田伯光。是以也配合着他,朗声道:“在下恒山派弟子依琳,家师已经恭候多时,有请木前辈。”
木高峰一听更是心惊,心道:“他们人多势众,我恐怕不是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及早溜开的为是。”随即双足一登,从殿中窜到天井,左足在地下轻轻一点,已然上了屋顶,跟着落于庙后,唯恐给岳不群拦住质问,一溜烟般走了。
令狐冲听得他走远,当下撑着树枝,走进土地庙中,殿中黑沉沉的并无灯烛,但见一男一女两个人影,半坐半卧的倚傍在一起,当即躬身说道:“小侄是华山派门下令狐冲,现与平之师弟已有同门之谊,拜上林伯父、林伯母。”
林震南一看到令狐冲的容貌顿时一怔,随即便确信了令狐冲的身份,喜道:“少侠多礼,太不敢当。老朽夫妇身受重伤,难以还礼,还请恕罪。我那孩儿,确是拜在华山派岳大侠的门下了吗?”
令狐冲道:“正是。”
林震南道:“那就好……那就好……”
令狐冲见他说话出气多而入气少,显是命在顷刻,说道:“林伯父,你且莫说话。我带伯父伯母去找我师傅,他老人家必有医治你们的法子。”
林震南苦笑了一下,闭上了双目,过了一会,低声道:“令狐贤弟,我……我……是不成的了。平儿得在华山派门下,我实是大喜过望,求……求你日后多……多加指点照料。”
令狐冲道:“伯父放心,我们同门学艺,便如亲兄弟一般。小侄今日更受伯父嘱咐,自当对林师弟加意照顾。”
林夫人插口道:“令狐少侠的大恩大德,我夫妇便死在九泉之下,也必时时刻刻记得。”
令狐冲道:“请两位凝神静养,不可说话。”
林震南呼吸急促,断断续续的道:“请……请你告诉我孩子,福州向阳巷老宅中的物事,是……我林家祖传之物,须得……须得好好保管,但……但他曾祖远图公留有遗训,凡我子孙,不得翻看,否则有无穷祸患,要……要他好好记住了。”
令狐冲点头道:“好,这几句话我传到便是。”
林震南道:“多……多……多……”一个“谢”字始终没说出口,已然气绝。他先前苦苦支撑,只盼能见到儿子,说出心中这句要紧言语,此刻得令狐冲应允传话,又知儿子得了极佳的归宿,大喜之下,更无牵挂,便即撒手而逝。
林夫人道:“令狐少侠,盼你叫我孩儿不可忘了父母的深仇。”侧头向庙中柱子的石阶上用力撞去。她本已受伤不轻,这么一撞,便亦毙命。
令狐冲叹了口气,心想:“余沧海和木高峰逼他吐露辟邪剑谱的所在,他宁死不说,到此刻自知大限已到,才不得不托我转言。但他终于怕我去取了他林家的剑谱,说甚么‘不得翻看,否则有无穷祸患’。嘿嘿,你当令狐冲是甚么人了,会来觊觎你林家的剑谱?当真以小人之心……”此时疲累已极,当下靠柱坐地,闭目养神。(未完待续。。)
第两百一十章 妻子名分
“爹!”
杨莲亭回到府邸之后,便见杨子衿率先扑了上来。不过,有一道淡紫色身影比杨子衿更快,唰的一声冲上前来搂住杨莲亭,喊道:“姐夫。”
见此,杨子衿脸色一僵,气鼓鼓的嘟起了嘴。
杨莲亭目光一扫,见东方不败若无其事的吃着糕点,顿时心下一松,他还真怕陆青青和东方不败因为不合而闹出什么事来。
东方不败见杨莲亭向她看来,当即耸了耸肩,微微苦笑,似是有些无奈。
七年前,陆青青没见过她的真容,本来是认不出她的,但东方不败却是一样就认出了陆青青,毕竟她那张脸与陆子衿颇为相似。
对于陆青青这个七年前曾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孩子,东方不败还是很有好感的,再加上陆子衿、陆仲源夫妇一事,东方不败对陆青青也有一些愧疚,便主动的向她打招呼,告诉了陆青青自己的身份。
然而,陆青青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便冷了下脸来,再不与她多说一句话。
对此,东方不败也因此没生气,因为她早有所预料。陆青青七年前就敢对她拔枪相向的,七年后给她摆脸色又算什么?东方不败不但不生气,相反她已决定让着陆青青一点,不至于闹得关系太僵。
这时,杨莲亭见到还有一位面容秀美绝俗,一袭白衣若雪的女子怔怔的看着他。
杨莲亭一愣,随即唤道:“灵雎。”
虽七年过去了,但杨莲亭依旧认出了白衣女子是灵雎。
闻言,灵雎一怔,点了点头。眼中泪光盈盈。
杨莲亭一点头,问道:“这七年,你和穆顺都还好吗?”
灵雎一顿,道:“还好,就是……想你。”
杨莲亭不由有些歉然,毕竟灵雎和穆顺都是他当初收留的孩子。但却不知道他假死一事。
杨莲亭又看了看陆青青,皱眉道:“我不是让你陪着小七和羽儿吗?怎么丢下她们跑到衡阳来了?而且也不先传个消息过来,没人接应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陆青青指着灵雎道:“我带羽儿出海钓鱼,刚好碰上了她。然后我就护送她来衡阳找姐夫你啊!”
灵雎眉头一皱,道:“我没让她护送。”
灵雎听得杨莲亭的消息之后,便决意要到琼州确认是否真的是他。没成想刚一出海,就碰到了秦国的舰队,好在秦**律严明,从未攻击平民百姓。灵雎索性也直接对秦国舰队挑明了身份。求见杨莲亭。
而正好那时陆青青又带着陆羽出海游玩。陆青青和真小七跟灵雎也是认识的,是以灵雎才顺利的得知了杨莲亭在衡阳的消息。
听得灵雎要去衡阳找杨莲亭,陆青青当即心思一动,以护送她为名,顺道跟着她一起来了。
陆青青一眨眼,道:“可你也没拒绝啊!”
杨莲亭一听便将来龙去脉猜出了个大概,皱眉道:“青青,你怎么能扔下你小七姐和羽儿?”
陆青青信誓旦旦道:“姐夫你放心。我封锁了港口,不准任何外来船只登陆琼州。还调集了一万精兵日夜不停的保护着小七姐和羽儿,不会出事的。”
真小七母子的事情外人不知,自然不会有人专门针对她母子下手。而对于秦国舰队和护卫,杨莲亭还是有极大信心的,当即放下心来。
这时,陆青青看见雪千寻。顿时叫道:“千寻姐。”随即又想到雪千寻是东方不败的人,不由又脸色一僵,瞥了东方不败一眼。
雪千寻与陆青青关系还是不错的,难得的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不过灵雎与雪千寻的关系就差多了。因为当年雪千寻曾对灵雎严刑逼供过。事实上,从小被刺客训练过好几年的她,性格上一直是如此冷若冰霜,不善言语。除了对杨莲亭和穆顺,以及宁中则之外,对谁都是一样冷冰冰的。
陆青青对东方不败抱有敌意,而灵雎与雪千寻二座冰山一直都是水火不容。
见此,杨莲亭不由有些头疼。低头一看女儿,见她嘟着嘴,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杨莲亭当即上前一步,俯下身子,抱起了她。
杨莲亭指着陆青青和灵雎,接受道:“子衿,这是青青姑姑,这是灵雎姑姑。”
杨子衿聪明伶俐,早已看出陆青青对她娘亲的态度,也看出了灵雎跟她雪姨也不对头。于情于理她都是站在东方不败和雪千寻这边的,不过杨莲亭让她叫了,她还是很听话的对二人叫了声:“姑姑。”
杨莲亭又笑着对陆青青和灵雎二人接受道:“她是我女儿,杨子衿。”
陆青青怔怔的看着杨子衿,眼神变得复杂。
子衿,是她姐姐的名字。而这个孩子不但跟她姐姐有着一样的名字,还有着一样的病。
陆青青暗叹一声,掏出一个精美小木盒子,递道杨子衿面前,柔声道:“这……送给你。”
杨子衿一愣, 转过看了看自己的娘亲。见她点了点头,略一迟疑,便接过木盒子,道:“谢谢姑姑。”
见此,灵雎却是有些局促,她身上除了一柄剑,什么礼物都没有。
晚饭过后,杨莲亭等人便往刘府去了一趟。此时,群雄早已不在刘府,唯有莫大先生、定逸师太、何三七、闻先生等人留了下来。而岳不群却是与华山派弟子帮着林平之寻找他的父母。毕竟除了岳不群,华山派弟子没有人是木高峰的对手。
说来,这做刘府已经是杨莲亭的了,刘家的产业,都被刘正风半卖半送给了杨莲亭的人。
杨莲亭与东方不败一左一右牵着杨子衿,与陆青青、灵雎、雪千寻、落尘等人走进了大厅。
杨莲亭对着众人微微躬身行礼,道:“师太、老何、闻先生,好久不见了。”
虽早有心理准备,但见得以真容相见的杨莲亭,定逸等人都不由一颤。
定逸师太道:“阿弥陀佛!杨贤侄能化险为夷,平安归来,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杨莲亭一事,莫大却是已经向定逸师太述说了一遍。
杨莲亭道:“事出突然,未能向各位如实禀明,还请恕罪。”
接着,杨莲亭又向三人接受道:“这是我女儿。”
杨子衿躬身行礼道:“子衿见过三位前辈。”
定逸师太一愣,随即微微一笑道:“好好好!没想到杨贤侄的女儿既然也这般大了。”
杨莲亭又介绍着一身女装打扮的东方不败,道:“这是……我的妻子。”说着一顿,看了看陆青青,见她脸色一变,顿时不由有些愧疚,愧疚的对象不是陆青青,而是他的亡妻陆子衿。然而,他一样亏欠东方不败甚多。这个名分,他不能不给。
东方不败对着定逸等人微微躬身,道:“东方白见过定逸师太、何先生、闻先生。”
杨莲亭道:“其实七年前三位已经见过内子了,不过当时她易了容。嗯……她还有个名字说出来你们都认识的。”
闻言,定逸三人不由一愣,而莫大则是眉头一跳。东方不败也是惊讶的看了看杨莲亭。
只见杨莲亭嘴角微微一掀,缓缓道:“她还有个名字就叫东方不败。”
轰隆!!
定逸师太三人如遭雷击一般,顿时脑袋一空。
定逸师太霍然一声站了起来,手颤抖的指着东方不败,骇然道:“东…东…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微微苦笑,当即重重一点头。
定逸师太难以置信道:“东方不败?魔教教主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道:“不错,我就是东方不败。”
定逸师太道:“不可能的!东方不败怎么可能是女的?”
东方不败反问道:“东方不败为什么不能是女的?”
定逸师太又向杨莲亭问道:“杨贤侄,这到底是这么回事?”
杨莲亭道:“师太,你先别激动,这事说来话长。”
何三七与闻先生二人也是一脸惊愕,何三七转头看了看莫大,见他神情镇定,泰然处之,心想:“莫大先生早就知道了?”(未完待续。。)
ps: 今日,妹妹叫我起床时候跟我说:“医检报告出了,医生说你病差不多好了,少抽点烟。”
我一听,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心想:“不是说至少得两三年才好转吗?现在才吃了三个月的药就快好了?难道我的病恶化到了要放弃治疗程度?”
然而又蒙头大睡了,起来问了问老爸 ,才知道检查出的报告的确是好消息。平白吓了自己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