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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三国我当家全文阅读

作者:绿野布熙阳     我的三国我当家txt下载     我的三国我当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我的三国我当家全文阅读

前言

    中国的古典历史名著,独爱三国;中国的古代人物,独爱诸葛亮。诸葛亮的魅力不仅在于他的军事战略,还有他的政治才能,更重要的是他的忠诚。虽说“一生唯谨慎”的他也有极其明显的缺点,但就凭“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八个字,哪个上级不喜欢?哪个朋友不喜欢,这便是诸葛亮。

    我这个人是很懒的,此前都是喜欢看别人写,自己却不太愿意动笔。看过好几本穿越到三国的书,可惜都不太喜欢,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主人公太过完美,风流倜傥不说,还头脑睿智,武功盖世,这太要命了;二是太不尊重历史。有的书中将相隔数十年的人硬生生的弄到了一起,虽然穿越本身就是一种神话,但我仍以为最大限度的尊重史实是一位作者应有的操守。基于此,我有了想一本穿越到三国的书的念头。我的想法是,不能太离谱,必须要有一定合理性。比如,有的主人公把现代的高科技带到三国去了,有的又太神化了,主人公穿越过去就成了武艺高超的人或者有超能量,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最初我很纠结于按照《三国志》还是《三国演义》的脉络去写。仔细地考虑了好久,毕竟《三国演义》早已深入人心些,尽管大多与史实不符,比如关羽的红脸、丑陋的黑张飞,借东风、三气周瑜等等,虽然是小说家言,不过也已为绝大多数读者接受,所以最终还是决定按照《三国演义》的思路和人物来写。因为两者衔接的缘故,有些内容避免不了,如曹操与吕布的下邳之战,曹操与袁绍的官渡之战等等,当然我写的不会与原著相同,否则就太对不起读者了。《三国演义》里面还有些不清不楚的事件,如诸葛亮明知关羽会因为感激曹操旧日的厚待会放了曹操,却为何仍让其镇守华容道,给出的解释居然是,“亮夜观乾象,操贼未合身亡。留这人情,教云长做了,亦是美事”这样带有迷信色彩的解释,让人很难接受;又如诸葛亮为何不接受魏延提出的“子午谷奇谋”先取长安,而一定要按部就班地走陇右的平坦大路,也交代得不是很明白,我在写到这两处时,加入了自己的理解,不一定正确,但至少合理。

    当然,我在写这本书时也面临着诸多的困惑,主要有二个方面。一是本人的历史水平的确不高,对那里的社会制度、赋税、经济等都不熟悉,而我掌握的资料也很有限,所以有错误是肯定的。恳请大家批评指正,以作改进。第二个困惑是语言。那个时候人们是怎么说话的?是如同《三国演义》中半白话半文言的,还是像如今大多古装剧中说的“假白话”。再一个,全国应该有官话吧,否则天南地北的,说地方方言什么的彼此都听不懂啊。我最开始写时用的是近似《三国演义》的半白话,后来想着现在的读者大多是年轻人,所以便修改成了近似现代的语气,当然不会用太过现代的词语。汉语太过丰富,比如一个“我”字,古人常用自己的名来作谦称,即是“我”的意思。比如,“备明白了,“亮已知晓”等等,其他的还有吾、俺、在下、鄙人、洒家、某、奴家、妾身……太多太杂,真正用“我”字其实挺少的。我思考了许久,始终拿不定主意,所以各位看的时候会觉得我用得很乱的。

    真正写的时候,遇到的困难远非我所想像。略举两例,一是汉末时对未婚女子的称呼,一是我上网查过许多方面的内容,可能是汉朝离我们太过遥远吧,所得的相当有限,有说姑子的,有说女子的,作为证据引用的都是诗句。我以为这并不严密,最后我还是用了“姑娘”、“小姐”等宋元时期流行的称呼。再一个是“东西”这两个字,古时应该多用“物事”一词吧。我开始也是用这个词,不过读起来极是别扭,最后仍使用了“东西”这个词。罗嗦几句,关于“东西”一词的起源,有一种说法是起源于东汉。洛阳和长安是当时商业最繁华的两座城市,洛阳被称为“东京”,长安被称为“西京”。这两处的货物最多最全,因而有人到东京、西京购货,就说“买东”或“买西”,久而久之,“买东西”一词就流传开来了。

    还有就是现在考证还存在争议的一些东西,比如说三国时有没有当铺,佛教流传情况,纸张、文字的普及程度,那时的战马有没有使用马镫、马鞍,我不是考古学家,没有鉴别的能力,因而直接使用了。关于某些重要农作物原产地,也有争议,比如说花生、甘蔗、辣椒,以前都说是从外国传入的,现也有说是咱们中国本来就有的(参见《考古发现断定中国是玉米、花生的原产地之一》,《现代农业》1993年10期),这里我就直接把原产地归为中国了,如有争议,请诸君自行搜索。有人居然说大米不是起源于中国,更是无稽之谈;关于茶的起源,一说茶起源于唐代,主要原因是因唐代以前“茶”字的正体字为“荼”,唐代的陆羽在撰写《茶经》时,将“荼”字减一画而写成“茶”,因此有的人便以为茶起源于唐代。实际上这只是文字的简化,而且在汉代就已经有人用“茶”字了。如西汉王褒的《僮约》一文中就明确写了“烹荼进具”、“武阳买荼”的过程,是现存最早较可靠的证明材料,这一篇文章也说明了当时烹茶待客已经成为一种习俗。比较特别的是椅子,文献上说最早是南北朝时从胡人那边传进来的,不过最近细读《三国演义》,第十九回中吕布便是被缚在椅子上受擒的,不过我还是依照三国时还没有椅子来写的。

    最后,为了故事的流畅性,我对史实上的一些事实做了不大的改动,比如说把曹植、曹冲的年龄改大了些,也把有些事件发生的时间稍微调整了一下,比如说曹操任丞相的时间,不过都不影响大局。

    说实话,我写这本书很艰难。除了水平有限外,我对自己的要求也高,有一点自己不满意的我都会重写,所以写得极慢,有时一周也写不出一章来,但是我一定会把这本书写完的。

第一章 生死一线

    刘墉弓着腰,全身颤抖着,一路歪歪扭扭,不停地咳嗽,嘴角不停地流着涎水,喉咙间好像正被火灼烧着。刚才的那阵子急跑,早已经让他精疲力竭了,他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不过最初是雨水,现在却是汗水。

    我究竟跑了多久,我究竟跑了多远?恐怕长跑冠军也不过如此吧?刘墉苦笑着摇了摇头,刚才只顾着逃命,似乎都不记得了。刘墉有些自嘲地笑了,算了,不跑了,就算是死,我也不跑了,反正我也算是死过一次了。于是,他软软地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虽然地上还积着薄薄的一层雪,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透过头顶上树叶间的缝隙,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阳光和一抺蔚蓝的天空,阳光似乎还是原来的阳光,天空也似乎还是原来的天空,可是这个世界却变了。

    好半天,除了自己的喘气声,再也听不到一丝追兵的声音,刘墉终于定了定神,开始理理思绪。哎!我怎么会这么倒霉啊!居然会穿越到古代来了,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自己居然连现在处于哪个朝代都不知道,太悲摧了吧!

    刘墉回忆着自己短短的二十来年的经历。本来他的一生都应该是波澜不惊,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自己在同学里面并不出采,外貌不突出,成绩也不拔尖,稍许可以沾沾自喜的是自己的语文。他喜欢文学,尤其喜欢古典文学。记得有一次考试居然自作主张用文言文来写作文,结果被语文老师嘲讽了一通。考大学的时候因为在填志愿的时候勾了个愿意调配,于是本来希望学化工的他转到一所不知名的农业大学学兽医。大学期间又疯狂地喜欢上了围棋和吉他,以致于四年的大学生涯居然没交一个女朋友。毕业后的心愿也只是想早点找份工作然后像大多数人一样工作,然后结婚生子,平静地度过一生。哪知道现在就业的压力会这么大,考公务员竞争不过那些文科高材生,到大企业又没有过硬的文凭,到处发简历、面试,大半年后才终于应骋到一家饲料企业做了个售后服务人员,主要工作就是帮助购买了公司饲料的养殖企业解决一下畜禽饲养管理、免疫程序或者疫病防制这些问题。

    这天,一家在大山深处用他们公司饲料的养鸡场出现了疫情,他便是负责这个片区的。本来处理的过程还是很顺利的,找到了疫病发生的原因,制定了补救方案,效果也极明显。那个养殖场也挺满意,并说用车子送他回去。可他嫌那车子以前拉过饲料,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再加上此时正是天高云淡,乡下的空气又清新,便谢绝了别人的好意,说要自己走走,到一里外的镇上坐公共汽车回去。哪知人会这么倒霉,他才走出来十来分钟天就变了。天上霎时便是乌云阵阵,狂风大作,片刻功夫又是电闪雷鸣、暴雨如注,更可气的是虽是山区,可一路上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只好冒雨前行。他只觉得头上的炸雷越来越响,似乎也越来越近。终于,只听得着“轰”的一声巨响,自己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刘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小山的顶上。他定了定神,先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现在应该是中午吧,因为太阳几乎就在正中挂着,林子里还积着雪,这是春天还是冬天?他记得他去那家养殖场的时候还是初夏的。太怪了!难不成是龙卷风把自己刮到什么地方了?再细看,隔着也就只几百米远的山坡下有个小村子。这村子依山而建,山下有一条小溪,河边背阴的地方也残存着几堆白雪,河水虽流得缓慢,却也清澈见底,几只鸭子在河里兴奋地扑腾着。这村子有三十来户人家,一条小道从村间穿过,房屋则零星地散落在路的两侧。

    刘墉有些奇怪,这些墙是现在极不常见到的土墙,屋顶则是更不常见到的茅草,怎么还有人住这种房子?不过,房子虽普通,但屋前屋后都种着青翠的竹子,每一个屋子都有一个篱笆扎成的小院,院中堆着石磨、柴火、农具等杂物,有的还饲养着鸡、羊等牲畜。此时,一些房子的屋顶上袅袅升起炊烟,屋顶和草垛上积着薄薄的一层雪。远远地,除了林中小鸟喳喳声和河里鸭子愉快的嘎嘎声,再没有喧闹的声音,显得那么的恬静,好一副田园山水啊!刘墉一阵感慨,只是见院中劈柴的那些人的穿着都是宽袍大袖,很是奇怪。

    “怎么这些人穿着这么奇怪,该不会是在拍古装电视剧吧?”他搜了搜自己身上的东西,又翻遍了所有的口袋,可以确定的是皮包和手机不见了,身上还剩下两张崭新的百元钞票、几张零钱和钥匙。管他是些什么剧组,刘墉心道,自己现在是又冷又饿,还是得去求助一下吧,反正还有点钱,找点吃的,再借个电话打打。打定主意,他选好下坡的路,满怀希望地向那小村走去。

    谁想他还未走下山坡,就听得远处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马蹄声,在宁静的乡村里显得极是震撼,仿佛大地都在颤抖。屋子里的人们似乎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马队,都有些慌乱的跑出屋来,向远边望去。那马蹄声来得好快,还没见到人影便听到有人高喊,“先占住村头,别跑了一个人。”只见疾驰来二十余匹战马,马上之人都是全身甲胄,手提钢刀,旋风一般冲出村去,接着一拉马缰,“吁”,调转马头守着村口。随即远处又来三骑,一骑稍前,三骑稍后,再后面跟着却是约二、三百名步卒。前面的一骑马上之人个子不高,骑着一匹白马,隔得有些远看不清年龄相貌,看样子像是个头领。

    此时村里的人早就乱成一团,刚才还在劈柴的、做饭的、洗衣的全都如没头的苍蝇乱窜,哭喊声、讨饶声、叫人声响成一片,有的忙着关门,有的想着往山上逃。那领头之人后面闪出两骑,一打马鞭,提马跃出,马来得好快,举起手中的钢刀,对着一个逃窜的人就是一刀,只见刀锋一过,鲜血急喷而出,头颅滚到一边,那身子才轰然倒地。

    这人高声叫道:“德王宽仁,尔等不必惊慌,只要将家里值钱的东西交出,便可饶你等性命。若要逃跑、反抗,或是隐匿不报的,这人便是下场。”说着,手一挥。那些小喽啰们立时四散而开,分成若干组,一人守在屋前,其余人进屋搜寻,看这些人熟练的样子,似乎打家劫舍早成家常便饭。这些人穷凶极恶,见东西就拿见人就抢,若有不从,马上提刀砍人,场面十分惨烈。

    刘墉顿时被吓得是屁滚尿流,腿肚子只打哆嗦,心道:“这不是拍片子啊,这是真的,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啊。”正惶恐时,一个小喽啰也正抬头,两人打了个照面。那小喽啰高叫道:“主公,那坡上还有一人。”刘墉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哇”的一声大叫,转身就往树林里钻,耳边就听得有人叫道,“追,捉住那人!别放过他,否则我们的行迹便暴露了。”

    刘墉只能没命地逃,哪儿林密哪儿草深就往哪儿钻,身上的衣服和裤子早就被刮成一条一条的,皮肤上也被割出了一道道的血口子,不过这些都顾不得了。终于,追兵是看不到了,可自己是又累又冷又饿又疼,最糟糕也最重要的是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自己应该往哪里走他的心里是一片茫然。

    刘墉好不容易把气息顺匀了,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处在古时的某个朝代了,心里不由一阵酸楚。他掏出挂在脖子上的一个玉坠,那是一尊骑着大象的翡翠材制的普贤菩萨像,是他考上大学时他母亲从峨嵋山请来的。看着慈祥的普贤菩萨,就像是看着自己的爹娘。刘墉心里一阵伤感,永别了,我的爹娘,永别了,我的朋友们,永别了,我的现代世界。普贤菩萨微微泛起的笑容,似乎在鼓励着他,遇到任何困难都不要灰心,要有必胜的信心。

    车到山前必有路?刘墉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他定了定神,耳旁听得有哗哗地流水声,嗓子里便觉得口渴得不行。刘墉慢慢爬起身来,循着水声来到一条小溪边。那小溪并不宽,自山上倾流而下,在这里汇成一洼小小的潭水,潭边还厚厚地覆盖着一层积雪,上面间杂着几行不知名动物的足迹,看来有不少动物来这儿饮水吧。潭水不深,水流也不急,清澈而透明。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印在水面上,水里的小鱼幽然自得的在岩石中穿梭。刘墉心里叹道,我的命还不如这小鱼啊。伏下身子,先洗了洗手,又捧水洗了把脸,然后再掬了水喝了几口。溪水里还化有雪水,感觉有些凉,刘墉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似乎有什么声音,刘墉抬起头,顿时吓得汗毛倒竖、魂飞魄散。只见小溪对面霍然站着一头狼。那狼足有小牛犊般大小,身上的毛发根根直立,瞪着两只绿眼,龇着锋利的尖牙,露出猩红的舌头,发出低沉的呜呜声,浓浓的涏液一滴滴地落到潭水中,荡起一个个小圈。刘墉心道,完了,早知道还不如让雷劈死,再不济让强盗一刀砍死也好啊,现在可是要喂狼了。

    那狼两只前腿往下一按,身子向下一弓,作势就要扑过来。刘墉眼睛一闭,心中一叹,我要死了。

第二章 古代侠女

    正当刘墉闭目等死的时候,耳边只听见“嗖”的一声轻响,又听得“嗷”的一声惨叫,然后“扑通”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到水里,水花溅了刘墉一脸一身。刘墉不由睁眼一看,那狼瞪着两只大眼正直勾勾地盯着他,距离他的脸不到两尺。刘墉吓得往后一仰,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脊背全是冷汗。

    就听得“咯咯”几声轻笑,一个灰色的身影从对面树上飘然而下,来人边说边笑,“胆小鬼,一只死狼也把你吓成这样。”

    刘墉定睛一看,这才注意到那狼的双眼已然无神,头顶近颈处插着一只短箭,果然是死了。刘墉定了定神,瞧向那救他之人。

    只见来人竟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年龄不大,看样子不过十五、六岁,个子不高,着件青色麻衣,外罩着圆点的兽皮,腰间扎着一条青带,手提一副弓箭,头上黑丝用青帕包裹,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小而薄的嘴唇,容颜清秀却透着飒爽英姿。

    刘墉急忙站起身来作揖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那姑娘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忍不住轻笑起来。似乎觉得太过无礼,那姑娘赶忙捂着嘴,回礼道:“公子莫怪,我见公子这番妆扮,有些……失礼了!”说着话却是满脸通红,也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憋着笑,样子姣憨之极。

    刘墉本来所穿的现代服饰就让人感到奇怪,短衣长裤,脚下穿的又是双旅游鞋。再加上这一路拼命逃命,衣服和裤子被树枝和荆条撕成一条条的,活像一个乞丐般。最为糟糕的是刘墉可是留的短头发,与如今这个时代更是格格不入。

    刘墉拱手说道:“不怪姑娘取笑。适才在下遭遇了一伙强人,被他们百般凌辱,头发也削去了一半。在下趁他们午饭时不备,偷空逃了出来。因为奋力逃命,以致变成这般模样。姑娘对在下有活命之恩,再生之德,本当厚报。只是在下如今身无分文,请容在下以后再报。”刘墉学着古装剧中的样子掉起了书袋,而这姑娘究竟听得懂还是听不懂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那姑娘“咯咯”一笑,道:“你们读书人说话总是杂七夹八的,我不太懂的。”

    刘墉不好意思道:“不瞒姑娘,其实我也不是什么读书人,刚才胡乱学着说了几句,实在的可笑得很。”

    那姑娘笑道:“你这样说话我就听得惯了。不过公子,现今多有强盗出没,可乱得很。我瞧公子也不像是练武之人,还是少在荒野行走才是。”

    刘墉谢道:“姑娘提醒得是。今天我要是没遇到姑娘,只怕没死在强盗手上也得喂了那头饿狼。”

    那姑娘也还了一礼,笑道:“公子可别多礼,我们山野女子可没那么礼数,这样一直行礼可不好说话。”

    刘墉忙放下手,道:“姑娘说得是。”

    那姑娘又笑道:“说来也怪公子运气不好。其实这条小溪虽说常有野物来这里饮水,不过此地离村寨并不太远,很少有狼来的。我今天在那树上待着……”说着,用手往她下来的那棵树一指,“也只是打算射个来喝水的狍子什么的,可没想到会来一只狼,更没想到会救公子的。”

    刘墉心道,那是因为我倒霉啊,对那姑娘道:“其实是我有幸才对,要不是遇到姑娘,我已经命丧狼腹了。只是想不到姑娘有如此神技,这只狼如此之强壮,姑娘竟能一箭致命,箭法当真了得,恐怕许多男子都自叹不如。”

    那姑娘听得夸奖,脸上一红,心中却有一丝得意,道:“我从小习武射箭,对付寻常猎物还是可以的。”说着话,提着狼的一条后腿轻轻巧巧地拖到一棵树下,接着从怀里掏出一条绳子,一头将狼腿系上,另一头从树杈甩过去,手一拉,再一系,就把那只狼倒吊起来。

    “姑娘是以狩猎为生吧?”刘墉看那姑娘动作甚是娴熟,想来以前干过不少。

    那姑娘“嗯”了一声,又从怀里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熟练地剥起狼皮,头也不抬,道:“麻烦公子去拾些柴火来。”

    刘墉转身便想去,却听那姑娘又道,“可别走远了,小心林子里可是有老虎的。”刘墉顿时大惊失色,身子一软,几乎便要瘫倒在地。

    那姑娘“咯咯”一笑,道:“逗你的,这儿可从来没有过老虎。”

    刘墉心中大定,不过还是只敢在附近的地面上捡些枯枝,捡的时候还要不停地向四处张望,惟恐草丛中突然跳出一只猛兽来。那姑娘见了,笑得越发欢了,可手中的动作却不稍停。

    不一会儿,那姑娘剥下了狼皮,卷成一筒,丢在一边,然后拿起先前放在树下的另一柄钢刀,砍了几根粗枝搭了个架子,又切下了那四只狼腿挂在架子上,再回头却见刘墉捡回的枯枝却没有多少,不觉叹了口气,把枯枝棚在狼腿下面,接着掏出火石火镰火绒,“啪啪”敲了几下,打出火星,先把火绒点着了,再将树枝引燃。看着火苗慢慢地升起来,那姑娘又从包裹里取出两块兽皮分放在火堆两侧,自己先在其中一块皮上坐下,回头对还在捡柴火的刘墉招手叫道:“公子!你的衣裳又薄又破,快来烤烤火取取暖吧。”

    刘墉忙答应了一声跑回来,先将抱着的柴火放在一边,道了一声谢,在另一块兽皮上坐下来,道:“其实也不冷,刚才一直在运……劳动。”刘墉差点说成运动,心想这个时代的人应该不懂什么是运动吧。

    好在那姑娘正专注于烤肉,没听到刘墉这怪异的言论,刘墉定了定神,刚才拾了会儿柴火活动了一阵倒也不觉得冷,可这一放松下来,刘墉方觉得手臂上和腿上隐隐作痛,仔细一看,原来衣服划开之处全是一条条血痕。此时血液早已凝固,只是伤口处疼痛不止,不由得眉头一紧。那姑娘瞥见刘墉的模样,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小的葫芦,扔给刘墉,口中说道:“这是专治外伤的油膏,公子抺上就不疼了。”

    刘墉道了声谢,把葫芦里的药油轻轻抺在伤口上,只觉伤口处一阵清凉,不一会儿果然不再疼痛,不由得啧啧赞道:“原来姑娘还是妙手神医呢。”

    那姑娘“噗哧”一笑,轻声道:“我可不会医术。这是华神医送我的。”

    对着面前“呼呼”燃着的火苗,刘墉顿时感到一阵温暖。那姑娘一手拉着狼腿,另一手拿刀在狼肉上横竖切了几道口子让肉能烤得透一些。不一会儿,狼肉便“滋滋”发生响声,一股肉香便飘了出来,刘墉那饥肠辘辘的肚子便忍不住“咕咕”叫了起来。

    听到这怪音,那姑娘强忍着笑,手上的动作却更快了。刘墉也觉得尴尬,便向那姑娘讨要了刚才打火所用的火石火镰。这东西是古人生活的必备品,刘墉以前只是听说却没见过实物,极是好奇。可惜自己从不抽烟,不然穿越的时候就可以带个打火机来了,不过也幸好自己不抽烟,要不烟瘾犯了可没办法啊。那火镰是个铁器,不大,弯弯地作镰刀状,火石却只是一块极坚硬的石头,不知是什么岩石。刘墉学着那姑娘的模样,先放好火绒,然后一手拿火镰,一手拿火石,在火绒旁边一击,“啪”的一声,火星溅出,便将火绒引燃了。刘墉不由感叹古人的聪明智慧,那姑娘见刘墉玩得高兴,脸上的笑意更甚,寻常百姓家里的生火之物居然成了这公子哥的玩物。

    刘墉看明了其中的原理便将火镰火石送还,专心看那姑娘烤弄狼腿。这时有些什么作料?生姜肯定有,大料、桂皮、八角这些呢?胡椒、花椒是什么时候有的?刘墉正在胡思乱想,只见那姑娘踌躇了一下,轻声道:“公子可否帮我一下。”刘墉忙一点头。那姑娘又道:“公子只需稍会儿转动一下狼腿即可,我再去寻些柴火来。”

    刘墉脸一红,低声道:“不好意思,我捡柴实在不行。”

    那姑娘忙道:“没关系。这些活可不是公子做的。我很快的。”说完,站起身来,提起钢刀便去了。

    那姑娘拾柴速度果然迅捷得多,不一会儿功夫便抱着一大捆柴回来,却瞧见刘墉时而加柴,时而减柴,手上不停地翻动着狼腿,动作甚是熟练,不觉一呆。

    那姑娘坐下后,道:“公子,让我来吧。”

    刘墉笑道:“没事,姑娘你忙了好一阵,也该休息一下。这点小事我还是会做的。”

    那姑娘一听,更是惊奇,道:“男人哪能干这种活呢?这些粗活应该由我们女人来做。”

    刘墉呵呵一笑,道:“谁说男人就不可以做这些事情了。我就会做呢,而且做过好多呢。”

    那姑娘一愣,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好一会儿方小声道:“公子可别这么说,别人会认为这样的男人没出息的。”

    刘墉不以为然,道:“男子天生比女子强壮、高大,不应该多做些事吗?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替女人分担一些,让她们不受累是一个男人应尽的本分。难道你就不喜欢有人帮你做点事吗?”

    那姑娘内心不由一震,瞧着刘墉越发惊奇,忸怩着道:“那倒不是。其实女人是挺想有人能分担些的,只是……”

    不待那姑娘说完,刘墉接口道:“那不就结了吗?”

    那姑娘细声道:“公子的想法倒是挺特别的。不过,这想法也挺好。”说着,脸却有些微红,又道:“听公子的口音可不像我们本地人。公子是哪里人氏?”

    刘墉心道,如果说是在我前世的时代吧,我是四川人,可现在是什么年代?于是问道:“请问姑娘,现在是哪一年?”

    “什么哪一年?”

    “就是现在的皇帝是谁?年号是什么?”

    “这位公子是不是吓胡涂了,他怎么会不记得,还要问我。”这姑娘虽然心中不解但还是答道:“我听董大哥说。皇帝姓刘,年号叫建……建安。对,建安,今年是建安三年。”

    “建安三年……建安三年!”刘墉心里默默念道,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建安不是汉献帝的年号吗?我居然穿越到三国时代来了!

第三章 建安三年

    建安三年,也就是公元198年。历史上这一年发生的最重大的事就是刘备联合曹操攻下了下邳,然后在白门楼下绞死了吕布。刘墉最喜欢的游戏就是《三国志》,四大名著中第一喜欢的是《红楼梦》,第二便是《三国演义》,因此对这段历史极是熟悉。

    那姑娘见刘墉低着头默不作声,连叫了几声“公子”总算把刘墉的魂给叫了回来。

    刘墉想了一下方道:“我来自西域。”他说来自西域是有原因的。自己来自现代,对古时候的很多东西是不懂的,说自己来自西域,以后遇到有什么话说得不对时便有了托词。

    那姑娘问道:“西域是哪里?”

    刘墉奇道:“姑娘没听说过西域吗?”

    那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答道:“我没听说过。我只去过县城。西域离这儿很远吗?”

    “哦!”刘墉有些心虚,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有没有西域这个词,便道,“西域在大汉的西边。”刘墉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就又问道,“对了,请问姑娘,你这儿是什么地方?”

    “这里叫富义,属庐江郡管。”

    “庐江郡?”刘墉心道,居然在庐江,时间穿越了,地点居然也穿越了。刘墉接着解释道:“西域是从这里出发一直向西边走,要走很远很远的地方才到。那里有好多个小国家,比你们大汉要小很多。我们那里的用品和风俗习惯和大汉都是不同的。”

    “怪不得我看公子的穿着和我们不大一样。衣服材质没见过,样式短,不用系腰带,鞋子也和我们的不一样。嘻嘻,只是说话倒还差不多。对了,样貌也是一样的。”

    刘墉心道,我穿的这叫拉链衣服,这个东西一千多年后才有的,那可不好解释,心里转了几个念头,方道:“我虽是出生在西域,不过我也算是大汉的后人。武帝征讨匈奴时,有好多兵士最后留在西域了。我便是他们的后代。”

    那姑娘似懂非懂的听着,就听刘墉又道:“其实西域很多地方都是向大汉学来的,所以姑娘觉得都差不多。只是这衣服和鞋子是我们西域特有的,穿的时候直接从头上罩下来,为了衣服好看,在衣服中间加了一条铁链(他这样说是因为不好解释拉链是怎么回事)。鞋子也是和中原大不一样的样式,难怪姑娘会觉得好奇。”心道,还好你看不到我的裤子和皮带,否则我更不好解释了。

    那姑娘盯着刘墉上下瞧了好一阵,嘻嘻笑道:“果然大不相同。”,又道,“既然西域离那么远,公子怎么会到这儿来?”

    “我想我虽出生在西域,可我的根却在大汉,所以想来寻找一下祖先所在。”刘墉只能胡勒。

    “公子先祖是哪里的?”

    “在蜀郡。”刘墉脑海里浮现出家乡的模样,那是四川省最小的一个市,有着辉煌的历史,因盐而设,因盐而兴,曾经为抗战作出过巨大贡献的英雄城,如今却落寞了许多,几乎都被人遗忘掉了。

    那姑娘轻咬嘴唇,问道:“也是很远吗?”

    “嗯。离这儿恐怕有两三千里吧。”

    那姑娘吃惊道:“公子走了这么远啊。”

    “是啊。我一是寻根,二是知道大汉人才济济,也想趁此机会拜师学艺,结交知己,只是没想到中原会这么乱。”

    “就是啊。现在世道那么乱,公子还离家远游,就不怕家里父母妻子牵挂么?”

    刘墉想着自己再也见不到父母了,心中不由一酸,低声答道:“家中只我一人。”

    那姑娘轻叹一声,安慰道:“公子请别难过,这么说来我与公子倒是差不多吧。我也是自小父母便先后亡故,是由村里的叔叔婶婶们将我抚养长大的。对了,我姓董,今年十五岁。村里人都叫我芸儿,你也这样叫吧,不要姑娘姑娘的听着别扭。公子叫什么名字?”

    刘墉也是率性之人,想着反正也回不去了,不如洒脱些,“呵呵”一笑,道:“在下刘墉,二十二岁。”

    说话间,刘墉看着董芸从包裹里掏出一小包,便问道:“姑娘手中拿的什么,可是调料?”顺手接了过来。

    董芸不由一楞,道:“什么调料?”

    刘墉也不知这个时候有些什么调料,忙解释道:“就是炒菜用来调味的,放了后菜便更香更好吃的东西。”

    董芸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公子,这是盐。我家里只有这个的。公子,还是让我来吧。”

    刘墉道:“没事,还是我来。姑娘陪我说会儿话就成。”

    董芸假装有些着恼,道:“还叫我姑娘。”

    刘墉忙道:“对不住,刚忘了,芸儿。对了,芸儿,我比你年长几岁,如果可以,能不能叫我大哥?别公子公子的叫了,好吗?”刘墉一直想要个妹妹,心中有些期待,却不知这姑娘肯不肯。

    董芸却极是高兴,“好啊,大哥。”

    刘墉心中大喜,突然想起一事,伸手解下脖子上的玉佛,递到董芸的手中,“这是普贤菩萨,可以保平安,算是做哥哥的送给妹妹的小礼物。”

    董芸俏脸一红,要知道那时是不能轻易送东西给女子的,何况是这种贴身之物呢,况且这块玉放在手中,温暖细腻,一看就是价值不蜚,忙推辞不要。

    刘墉猜中她心中所想,忙道:“芸儿,请别多心,这只是做哥哥的送给妹妹的礼物。如果你不收,那就是不想认我这个大哥,我可不高兴了啊。”如此,董芸方红着脸收下了。

    刘墉挑出少许盐,用水化了,轻轻抺在狼腿上,边抺边转动,均匀地刷了一遍。董芸见刘墉如此珍惜那盐,很是高兴。她却不知刘墉虽是现代人却熟知历史,知道对于古人来说盐是极为珍贵的,所以很懂得珍惜。

    董芸见刘墉动作娴熟,道:“大哥,你怎么会做这个呢?”

    刘墉边烤边答道:“一来是我喜欢做菜,二来我们那儿的男人如果不会做这个,老婆都不好找的。”

    “老婆?”董芸有此奇怪。

    “哦,老婆就是妻子、夫人的意思。”刘墉忙解释道。

    “你们那儿说话也和我们很不同啊。”

    刘墉边聊边做,眼瞧着狼腿快熟了,便抽了几块柴,只留了些暗火微微烤着,又从柴堆里抽出一只小指粗细的树枝,用小刀截成手掌长短的一段,剖掉树皮,一端削尖。

    董芸看得奇怪,问道:“大哥这是做什么?”

    刘墉呵呵一笑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说话间,挑了一条前腿,用小刀把腿上肉嫩的部分割了一大块来,又切成一块块的小片,用油布包好,把刚才削好的木条插在上面,递给董芸,道:“芸儿,这是你的。这样吃就不会弄脏手了。”

    董芸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睛里面升起一阵水雾,感动地问道:“这是给我的,那大哥你的呢?”

    刘墉拿起一条后腿,在鼻子下一嗅,笑道:“我嘛,就这样了。我吃这块大的。”说着,毫不客气地大口吃起来。他是早已饿扁肚皮了,嗅着这股肉香哪还忍得住?

    谁都知道前腿肉嫩,后腿肉粗,董芸听着更是感动,拿着那只“叉子”戳了一片,慢慢放在口里,细细地嚼,心中一阵感触。董芸突然抬头看到刘墉难看的吃相,不由一乐,捂着嘴笑道:“大哥别噎着了,还有呢。”

    刘墉虽说很饿,不过一条狼腿吃了不过一半就吃饱了。董芸很是奇怪,道:“我见董大哥一次能吃半只黄羊,公子怎么才吃这么点?早知我们不该烤这么多了。”

    刘墉一摊手,道:“芸儿姑娘,你看我像是能吃那么多的人吗?”董芸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刘墉中等身材,体型偏瘦,皮肤黝黑,看起来虽结实却不强壮,不由咯咯地笑了,连连点头称是。董芸说有人能吃下半只羊刘墉还是相信的,那个时候的兵士要穿那么笨重的铠甲,拿那么厚重的兵刃,还要行军打战,没有个极好的体魄是根本不可能的。如都像刘墉这样,恐怕穿上装备后,连路都走不动了。

    两人在溪水中洗了手,董芸问道:“公子可有什么打算。若没有好的去处,我听董大哥说县衙还缺一个主簿,公子不妨一试,暂且安身。对了,董大哥以前是我们村的,如今是县衙的捕头,武功很是了得的。”

    刘墉知道董芸一番好心,却也知道现在用的可都是繁体字,自己对着它们可大多是能认不能写,再说,也就在小学的时候练过几天的毛笔字,当主簿,这不是丢人现眼吗?便答道:“芸儿有所不知,我们那里说话和你们相似,不过写的字却有些不一样。”

    “说话一样,写出来的字却不一样?”董芸有些奇怪,“那我的名字在你们那儿怎么写?”

    “芸儿的名字两处的写法倒还一样。”刘墉笑道,“只是有些字和你们这儿不一样。我们那儿叫简体字。”

    “简体字?”

第四章 富义小城

    “同样一个字,不过笔划要少一些,更容易写更容易认,学起来更简便、快捷,因而称为简体字。”

    “哦?”董芸更加不明白了。

    刘墉见董芸一脸的茫然,便道:“这样。我写个字吧。”拿起一截树枝在地面上写了个繁体的“刘”字。

    “好象是大哥名字中的刘字。嘻嘻!大哥,我认不得几个字,这个字我倒是经常见过。”

    刘墉点点头,“这是你们写的刘字。在我们那儿却是这样写的……”说着话,在旁边又写了一个简体的“刘”字。

    “的确很不一样啊。”董芸瞪圆了眼,小嘴微张,惊讶道,“少了好多笔呢。像我们这些不会写字的人学这个可就容易多了。”

    “是啊。我们那儿也有许多人不识字的。为了让更多的人能更快地学会识字、写字,有个聪明人便想到了一个法子,对笔画多的字进行了删减,这样人们学起来就容易多了。”刘墉想到,简体字虽然有那么多争议,但是文字比较容易写、容易认,更能普及大众。新中国那么快能扫除大部分文盲,简体字的推行的确功不可没。

    “嘻嘻!有意思。”董芸轻声笑道,沉吟了片刻,又问道,“大哥难道还打算去其他地方吗?”

    “嗯,我打算到徐州去。”刘墉前面可说是出来游历的,只好继续这样说道。

    “可是……要不,大哥把这个坠子带上吧。”董芸说着便要将那块玉还给刘墉。

    刘墉佯怒道:“芸儿,这是大哥送你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

    董芸道:“徐州那么远,大哥身上又没半点钱如何去得?再说你就穿这身衣裳去徐州吗?还有你的头发,也得遮挡一下才成,否则不要说是徐州那些大城,就是富义这个小县城的乡民恐怕都不敢搭理你。不如这样吧,我家里还有些皮张,我们到城里将皮张卖了给大哥置一身衣服,再准备一些盘缠吧。”

    刘墉知道董芸的家境,忙道:“不用了。芸儿,我自有办法的。”其实他哪有什么办法,只是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大哥这是说的哪里话!你身无分文,哪有什么法子。既然你认了我这个妹妹,这次你就得听我的。”董芸俏眉一皱,不容质疑地说道。刘墉嘴唇翕张,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心中一阵温暖。

    董芸抬头看了看天,说道:“大哥,山中天冷,不如我们先出去了吧?”

    刘墉点点头。两人起身,铲雪将火堆掩灭,董芸用油纸把剩下的肉包好,背上弓箭,提了刀,正要去拾那狼皮,刘墉却已经抢先拿起来搭在肩上。董芸连忙伸手来夺,道:“大哥,这个太脏了,还是我来吧。”

    刘墉挥手道:“论年龄我是哥,你是妹;论性别,我是男你是女,自然是我来。再说我身上衣服破了,披着狼皮还暖和些呢。芸儿就不要再和我争了。”

    董芸心里一暖,道:“多谢大哥。那我来领路吧。”带着刘墉在林中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走了约一个时辰两人方出了山林。

    董芸向山下一个小村一指,道:“大哥,那里就是我的家了。我要先回家取些东西,大哥要不要随我去家里坐坐?”

    刘墉笑道:“还是不用了。芸儿,你瞧我这身打扮,让人瞧见了又得解释好半天呢。”

    董芸也笑道:“那好吧。大哥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我回家收拾一下,另外还要带些草药进城,稍会儿便来。”不待刘墉回答,董芸扭头便往村里跑去,边跑边叫,“大哥,一会儿就好。”

    果然,不一会儿,董芸就背着个背篓跑了来,气喘吁吁道:“大哥等久了吧?”,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擦着额上细细的汗珠。

    “没有。芸儿累坏了吧,赶快歇一歇吧。”

    “不用了,还要赶路呢。大哥把狼皮放进来吧。”董芸指了指身后的背篓。

    “好。”刘墉答道,把身上披的狼皮拉下来,卷成一卷,塞进背篓里,两手一勾,把背篓从董芸背上取了下来,顺手背在自己的背上。

    董芸吃了一惊,急忙来拉,“大哥,你做什么呢?”

    刘墉伸手拦住董芸,道:“芸儿,有大哥在,就不会让你做脏活累活。否则,我会过意不去的。再说了,这个也不重。”说着,跳了跳,示意背起来很轻松。

    董芸一阵感动,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多谢大哥。”

    “好了。我们上路吧?”

    “嗯!我们是得赶快出发,我怕到时赶不回来呢。”

    “芸儿,到城里很远么?”

    “有三十多里路呢。”

    “这么远?”刘墉有些吃惊,自己好像还没走过这么长的路。

    “大哥是没走过这么长的路吧?”董芸有些担心,“可是我们这儿又没有马车……”

    “没事。芸儿都能走,我也能走。”刘墉打断了董芸的话。

    董芸嘻嘻笑着,眨了眨眼睛,道:“我们乡下人可是走惯了的。”

    “我出来这么久了,也不是没走过远路。”刘墉咬着牙道,“要不,我们比比。”说着,当先走去。董芸轻轻一笑,迎了上去,几步赶过刘墉带起路来。董芸冰雪聪明、善良体贴,知道刘墉不耐长走,因而走得并不快,否则刘墉早吃不消了。

    “走这么长的路真是无趣得很。芸儿,不如我们讲故事吧。我讲一个,你讲一个,这样就会轻松很多。”

    董芸不好意思道:“大哥,我可不会讲故事。我就听你讲吧。”

    刘墉笑道:“要不你给我讲讲这些日子里都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吧。”

    董芸想了一会儿方道:“行。不过,我知道得很少,还是大哥多讲些吧。”

    “那好。先讲什么呢?嗯,先讲个笑话吧?”刘墉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方想到一个还算过得去的古代笑话,便讲道,“有一天,一个教书先生要坐船过河。左右无事,船夫就和教书先生聊了起来。船夫就问教书先生,先生你是属什么的啊?教书先生便回答道,我是属狗的。船夫愣了一下,又问,先生是哪个月的?教书先生说道,我是正月的。这个船夫于是很感慨地道,先生啊,我也属狗的,不过却是十二月的。看来,上天真是公平得很,先生是狗头,所以呢叫(教)一辈子,我是狗尾,所以呢只能摇一辈子了。”

    董芸“噗哧”笑道:“偏就你们读书人会编排人。”

    刘墉也笑道:“好了,该你了。”

    “我没讲过啊。要不,你问什么我答什么吧。”

    “好吧,给大哥说下富义,还有这些日子都有什么大事发生吧。”

    于是,董芸便讲了起来……原来汉献帝兴平元年(公元194年),袁术许诺让孙策去攻打庐江,说打下后推荐你来做太守。可孙策当真打下庐江后,袁术却出尔反尔,任用他的老部下刘勋当了庐江太守。孙策心中不满,遂起了离开之意,故将传国玉玺压给袁术向他借了三千兵马前往江东发展。到了汉献帝建安元年(公元196年),孙策在周瑜等人的辅佐下势力越来越大,人马越来越多,并在曲阿击败扬州刺史刘繇,顺势还收服了刘繇手下大将太史慈及大部军士,自此,孙策威震四方,人称“小霸王”。

    富义虽属庐江,但离庐江郡的治所舒县极远,离刘表治下,黄祖把守的江夏却近得多。这些年来,江东、徐州一带战事频仍,民不聊生,而富义却极幸运,远离战事,人心安定,生活还较宽裕。只是近来各地的难民不住涌来,盗贼也渐多了。

    再多的情形董芸也不太清楚,便只刘墉一个人讲。好在刘墉肚里的故事极多,捡了《聊斋志异中》中的“聂小倩”讲了起来。这种故事一般女生都喜欢听,既有爱情又有鬼神,情节曲折但结局又十分圆满,再加上刘墉讲起故事来还算是个好手,无论语速还是语调都拿捏得十分到位,什么地方抑,什么地方扬,什么地方停顿,什么人该用什么语气语调,董芸听得兴味盎然,一会儿紧张,一会儿轻松,一会儿伤心欲绝,一会儿眉开脸笑,只想这路就没尽头,一直能听下去。

    “真好,小倩真是幸运。”董芸意犹未尽,又是感慨又是憧憬,“大哥,你再给芸儿讲一个吧,我好喜欢听你讲故事呢。”

    两人边走边聊,倒没觉得太累,不知不觉中,刘墉只觉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再往前走了一阵便看到一座城门,城门正中刻着两个大字“富义”。只是城墙既破且矮,城门也不结实,也没个守军,果真是一座极小的城池。

    进得城里,才发现富义虽小但也有好几条街,商铺、当铺、茶肆、酒楼等应有尽有。路上行人不少,衣着光鲜而神采飞扬的、衣衫褴褛而唉声叹气的都是不少,感觉这里面便是两个极端。

    待到一家茶铺前,董芸叫了一壶茶,请刘墉坐下,从他背上接过背篓,然后朝对面一指,道:“大哥,你先在这儿喝会儿茶。我到那里去去就来。”

    刘墉抬眼一看,原来是一间皮货店,便问道:“芸儿我和你一起去吧。”

    董芸笑道:“别的地方都成,就那里不行。不习惯的人到里面去可得受大罪了。大哥你在这里稍坐便是,我一会儿就出来。”

    董芸一走,刘墉觉得无所是从,往四周看了看,见隔着那皮货店不远处有一家当铺,心中忽一动,略一踌躇,心一横,走了过去。

第五章 如此典当

    大概是生意不好吧,当铺里的掌柜和伙计正趴着打嗑睡,听见有人进来,栅栏里的掌柜睡眼朦胧地站起来,习惯性地叫道:“先生,有什么东西要当?”待看清刘墉的模样,顿时勃然大怒,向那伙计骂道:“一天到晚也不干正事,怎么把要饭的都放进来了。”

    那伙计也醒了,忙过来伸手要赶刘墉。刘墉忙陪笑道:“掌柜的,我不是要饭的,我是来当东西的。”

    那掌柜有些奇怪,道:“当什么东西,拿来我瞧瞧。”

    刘墉便从衣兜里掏出那两张崭新的人民币递给那掌柜,口中笑道:“不瞒掌柜的,在下来自西域,因路遇劫匪,身上的银两都被抢去了,只得典当祖传的这两页宝物”。

    那掌柜的看了有些不屑,道:“什么宝物,不就是两张画吗?还如此之小。”

    刘墉微笑道:“掌柜的说是画那就算是画吧,只是掌柜的可看出这画有什么奇特之处?”

    “什么奇特之处?”这句话勾起了掌柜的兴趣,他顿时好奇心大涨,拿过钞票翻来覆去细看,边看边道,“画得是个人的头像,不认识。”旁边的伙计在一旁插嘴道:“掌柜的,这上面还有字呢?”那掌柜的便念道:“中国人民银行、壹佰圆、毛……什么什么……。”

    “是******。”这里面‘’泽东‘’两字用的是简化字,所以刘墉解释了一下。

    “******是谁?很有名吗?这后面又是什么符号?还有,这个大大的一竖还有两个圈圈是什么意思?还有好几行歪歪扭扭的字呢?”那掌柜的更是莫名其妙,满脸疑问地问刘墉。

    刘墉心道那是阿拉伯数字的一百和年代,此时可没有这些;那些所谓的歪歪扭扭的字是少数民族的文字,忙道:“那只是些吉祥的符号。我想说的不是这些,而是这个。”刘墉用手指一指,又道,“掌柜还觉得这是画上去的吗?”

    “当然……”那掌柜顺口一说,可看着手中两张一模一样的画,忽觉得不对,话便没说完。

    刘墉道:“掌柜的,你说这是画。在下试问谁能画出两张正面、背面都一模一样的图画,还有这么精细的纹路?更神奇的是,请掌柜的把两张画重合起来对着光看,是不是所有的纹路都完全重合?”

    那掌柜和伙计急忙把两张钱合在一起,对着窗户看了起来。那伙计叫道:“掌柜的,当真是一丝不差,这恐怕是印的。”

    刘墉不待那掌柜的说话,接着道:“如果是印的,试问有谁能印出这么色彩丰富的画?”要知道,那时雕版印刷还没发明出来,而且即使有人会刻章之类,也只能印一些单色且粗糙的图画,哪能有如此清晰而艳丽的色彩呢。“还有呢。你们没觉得这画的纸张也不同吗?掌柜的不妨仔细摸一摸,再拿着一个角,轻轻甩一甩。”

    听刘墉这么一说,那掌柜的更是好奇,捏着钞票的一角轻轻一甩,那“画儿”便发出清脆的“哗哗”声。那掌柜的和伙计对视了一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那时使用的纸张都是极软极粗糙的,哪有这样的质感。

    刘墉头也不抬,继续说道:“最神奇的是……掌柜的刚才对着光线看的时候没看到有什么吗?就在左边的空白的地方。”刘墉还没说完,那掌柜的已经举起钞票对着光看了起来。那伙计惊得大叫:“哇!掌柜的,你看,这里是个人影,好清楚,还和大的那个头像一模一样呢。”

    那掌柜的将钞票放下来,还没说话,刘墉从中取出一张指着其中一处又说道:“还有呢。你们看这画正面的左下角有一个一竖加两个圆圈的图案,现在看是不是绿色的。你们像我这样前后转动,你再看。看到了吗?它变成蓝色了。怎么样,够神奇的吧。”

    那掌柜和伙计照着做了一下,果然如此。两人对视了一下,都呆呆地说不出话来。好半天那掌柜的才道:“公子的宝画的确奇异,只是老朽小本经营,怕是当不了。”

    刘墉也知此处店小本薄,而且自己也不是贪心之人,便道:“在下不敢,一张画当二两银子可使得?”

    那掌柜喜道:“公子当真慷慨,只是店小本少,可没有那么多银子,五铢钱可好?”

    五铢钱?刘墉知道那是汉代各地通用的铜钱。管他什么银子、五铢,只要是钱,能用就行。刘墉心道,想了想,仍觉得不放心,又问道:“敢问掌柜,一两银子兑多少五铢?”

    “当前市面上为一两白银兑两百钱。”这掌柜的倒也老实。

    “那我这两张得当八百钱。”刘墉算了一下,“可对?”

    “正是如此!”掌柜笑道。

    “就只有五铢钱可换吗?我要出远门可不好携带啊?”刘墉问道。

    那掌柜知道刘墉不懂,便耐心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如在大地方,五铢可换成金子、银子,便方便多了。如你还嫌重,还可将金银、铜钱换成布、丝、绢、帛等物品亦可。”

    “布、丝、绢?我不穿怎么办?”刘墉感觉有些郁闷。

    “可以拿到当地再换成五铢、银子啊。”那伙计在旁插嘴道,“不过,每个地方的价格恐怕就有些差别了。”

    “哦。”刘墉恍然大悟,敢情自己的历史学的是半吊子,只得拱手道,“多谢掌柜指点!在下明白了!可是在下孤身一人要前往徐州,带五铢太重,带绢帛太大,可否请掌柜行个方便,再想想其他办法?”

    那掌柜呵呵一笑,道:“公子还真是好运气。老朽早年到襄阳、徐州换回些银两,本来是自己备用的。公子既有急用,老朽就成全你了。”便准备开票叫伙计取钱。

    刘墉忙摆手道:“掌柜,且慢!”

    那掌柜奇道:“公子还有何吩咐?”

    刘墉伸手将自己的皮带解下来,“掌柜的,你看这个能当多少?”

    那掌柜接过来,细细打量了一番,道:“这又是什么东西?”

    刘墉小心翼翼地道:“这个是腰带。”

    那掌柜又细细地看了一下,“腰带,怎么样子如此奇怪?”

    旁边那伙计也凑过头来道:“看起来有点像,又有些不像。”

    刘墉道:“这是西域皇家用的腰带。你看这带子,全是上等野牛皮所制,上面还有印花。再看中间的腰带扣则是用当地最贵重的白金所做。”刘墉一阵胡吹,其实所谓的白金不过是块普通的不锈钢而已。

    “白金是什么?有和黄金一样贵重么?”

    刘墉一愣,敢情这时的人并不懂什么白金,又想到做人不能太过贪心,便道:“只是光泽明亮些,价格却比不上黄金。”

    那掌柜的点点头,与伙计一道拿着那条皮带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不用说,这“腰带”的做工的确不错(刘墉心道,当然不错了,那可是花了我两百多人民币买的),上面的压花纹饰相当漂亮,特别是那皮带扣,除了那大块闪亮的“白金”外,边上还镶有好多水钻,闪闪发光,看起来价值的确不菲。

    那掌柜还有些不放心,道:“公子说是腰带,可否给老朽演示一下?”

    刘墉便取过腰带,叫过那个伙计往他腰上一围,将皮带小的一端往那带扣里穿过,一拉,便系住了。那伙计穿着皮带走了几步,欣喜地道:“掌柜的,的确不错,比我们的腰带方便多了。”接着,刘墉一扳皮带扣上的卡销,皮带一松,便取下来了。

    刘墉道:“掌柜的,你觉得如何。”

    那掌柜的很有些心动,便道:“公子要当多少?”

    刘墉想了想,道:“掌柜的,我买的时候是一百两银子,现在用过一阵子了,在下又急需用钱。这样,你给当二十两吧。”

    “二十两?太贵了。小店可当不起。”那掌柜的几乎要跳起来。

    刘墉现在是拿定了那掌柜的心理,便道:“掌柜的,非是在下要高价。刚才你也细细看了,这腰带的材质那是一流,做工也是一流。不瞞掌柜的,我今是遇到强盗,身上的东西都被抢了,不得已才当了此物。况且我如拿到庐江府,当的可不止这个价吧?”见那掌柜的还有些犹豫,刘墉微笑道:“掌柜的不用担心,你去过襄阳、徐州等地,你想想,如果将这腰带卖给王公贵胄、豪商巨富,相信不会只值一百两银子吧?”

    那掌柜的听得是连连点头,两眼冒光,道:“好!公子,老朽当了!”

    刘墉忙还礼道:“掌柜的不必客气,还有一事烦劳。”

    那掌柜的忙道:“公子请说。”

    刘墉道:“掌柜的,你瞧我的衣物全破了,劳烦掌柜找一套别人当的合身旧衣可好?”

    掌柜的点点头,上下打量了刘墉一番,吩咐伙计从库房里取了一套衣物给刘墉换了。别说,刘墉换上长衣,穿上布鞋,戴上帽子,扎上腰带,虽说没有皮带有些不习惯,不过从模样来看,活脱脱的便是个汉朝人了。

    刘墉指着换下的鞋子道:“在下这鞋也是好东西,全部是牛皮做的,掌柜的,送你了!”见那掌柜的又要拱手道谢,刘墉一摆手,又道:“掌柜的,我再送你一个发财的主意。”在他耳边轻声道:“掌柜的不妨仔细研究下那根腰带的构造,然后自己仿做一批来卖,你想,有多少人会买呢?”说完,“哈哈”一笑,那二十四两银子揣在怀里,向那掌柜一拱手道:“掌柜的,告辞了!”

    那掌柜满怀感激道:“多谢公子,恭送公子。”

    刘墉满是得意走出店门,就听一声清脆的女声叫道,“大哥!”

第六章 神医华佗

    刘墉抬头一看,只见董芸胀红着一张小脸,眼角似有泪痕,嗔怪道:“大哥去哪儿也不说一声,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对不住,芸儿,我想就在旁边,所以没有来得及对你说。”

    “大哥这身衣服哪来的?”董芸奇道,“我正打算带大哥去买一身呢?”

    刘墉知道董芸很奇怪一个身无分文的人哪里弄来的这一身衣衫,突然冒出个念头想逗逗这个可爱的姑娘,便道:“芸儿,给你看样东西。”

    董芸好奇的凑过头来,只见刘墉得意洋洋地把伸进怀里,掏出来,手一摊,霍然是两锭银子,足有二十两。

    董芸大惊,道:“大哥,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刘墉笑道:“我骗来的。这样,我们既相识一场,当是有福同享,这十两银子就送给芸儿了。”说着,拿了一锭银子就往董芸的手里放。

    董芸又急又气,道:“大哥怎么能做这种事,这种脏东西我可不要。”

    刘墉见董芸信以为真,忙道:“芸儿,大哥逗你的!大哥又怎么能干骗人这种勾当呢。实话对你说,这是大哥当了东西得来的。”

    董芸摇摇头,一脸的不相信,颤声道:“大哥你身上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怎么可能当出这么多钱,你别真是骗来的吧?”

    刘墉见弄巧成拙,忙道:“我真的是当了东西呢。要不,你随我去那家当铺对质如何?要是我说了假话,叫我……”刚想发个誓言,董芸急忙打断他,说道:“大哥别发誓了,小妹相信了。”

    刘墉双手一叉,故做深沉地道:“像你大哥这么大义凛然,正直无私的人,怎能做这些无耻之事。”

    董芸一见,掩口轻笑。刘墉见她心情大好,又陪笑道:“大哥前面说的都是逗你玩的。不过,大哥想把银子给你可是真心的。”

    董芸又喜又惊,摆摆手坚辞不要,说道:“大哥送的玉坠小妹已经觉得太过贵重,怎能再要大哥的银子呢。而且此去徐州,山高路远,大哥远比小妹更需要银子。”

    刘墉道:“芸儿你听大哥说。大哥是真的喜欢你这个妹妹——”这倒不是刘墉为讨好董芸说的,而是刘墉那个家族,父亲那辈全是男子,到他那辈也全是男的,整个家族里的人都梦想有个女孩,因而见到可爱的董芸自然有种亲近感。董芸却不知刘墉此时的心理,听他说个“喜欢”,脸登时羞得通红,忙低下头来,不敢让刘墉看见。

    刘墉却没注意,顾自说道:“我呢又不会买东西。芸儿去选些首饰或者绸缎,当是大哥送给妹妹的礼物。好了,不要推托,要不大哥可生气了。”语气霸道,不由分说一手抓过董芸的小手,一手把银子放进她的手心里,然后握住她的手指卷过去捏住。

    董芸感觉刘墉温暖的大手捏住自己的手腕、手指,内心一阵狂跳,雪白的脖颈都羞红了,忙轻声道了声谢,小心放进怀里,对刘墉道:“大哥还没告诉我你的银子是怎么当来的呢。大哥以前可是告诉过我身上没有东西了啊。”想了想,道:“难道是大哥身上的那套衣衫?”董芸知道刘墉身上的那套衣衫是很少见的,不过没想过能值这么多钱。

    刘墉笑道:“不完全是。主要是当了条腰带,还有这个——”,说着,把怀里的一张拾元的钞票摸出来,放在董芸的手里,“这个送给你。”

    董芸看着钞票也是一脸的茫然,这东西会这么值钱?

    刘墉道:“芸儿,你要去哪儿?不如我们一边走我一边说给你听。”

    董芸道:“嗯,我要去驿馆。”

    一路上,刘墉就把自己当东西的经过讲给一遍,董芸听了,嘻嘻笑道:“真没看出大哥身上有这么多宝贝呢。”

    刘墉抬眼一看,眼前是一间客栈模样的住所,只是大门前挑着两个灯笼,上而写着个一个“驿”字。

    董芸上前问门房道:“陈伯,华先生在吗?”

    “哦,华先生说是要再想一想,已经出去好一会儿了。芸儿姑娘,外面冷,你快进里面等吧。”

    “华先生还没想到办法吗?”董芸喃喃自语,又道:“大哥,我们进去吧。”领着刘墉找到那华先生的房间,推门进去,刚想掩门,又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妥,便留了一条缝,即是这样,董芸仍是心中乱跳,脸上发烧。

    刘墉却没留意,只是打量这房间。只见这间房不太大,陈设也极简单,门正对的墙边放着一个一米左右的木制大案,案上只有一把茶壶,几个杯子和一个笔筒、笔架,几卷竹简。刘墉见案的两边空无一物,心中一叹,怎么没人发明凳子或是椅子什么的,写个字都要跪着该有多累啊。感慨了好一会儿,又四处张望,只见另一面墙上开着个门,打着帘子,里面想来便是卧房吧。奇怪的是,只要是空的地方都放着好多架子,架子分成几层,每层都放有一个筛子,里面都装满了东西。刘墉进门时便闻见了,那是中药的味道。

    刘墉虽说大学学兽医的时候学过中兽医学,也背过好多方子,对药物的药性、药效等极是熟悉,不过他那个年代的医师不用自己去采草药,都是使用泡制好的现成品,真正接触的鲜药并不多,所以他对好多药物只是知道名字,却没见过,可以说是真正的“理论家”。

    刘墉捏了一块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扭头问道:“芸儿,华先生是个大夫?”

    董芸答道:“嗯。华先生是虞县长请来的。大哥,你先坐,小妹说给你听。”待刘墉坐下,董芸继续讲道:“虞县长的父亲得了病,请了好几个名医都没瞧好,虞县长又是极孝顺之人,就四处求医问药,把庐江府最好的大夫也请来了,可还是没有瞧好。后来听人说华先生医术高明,人称神医,虞县长便亲自去请了来。”

    刘墉问道:“华先生来了可是药到病除了。”

    董芸叹道:“很奇怪。一用药就见效,可是管不了多长又要复发,时好时坏的。华先生也想不明白。”

    刘墉奇道:“那芸儿你……,你也会医术吗?”

    董芸“咯咯”笑道:“我哪会什么医术。只是华先生要的一些草药是药铺里没有的,要到山里去采。董大哥不是在县衙当差吗?就让我给华先生带路,顺便也让我保护一下先生,所以我就认识了。如今华先生再要用这些药就不用亲自去采了,我去采就成了。”说着,把背兜里采的药材放在桌上。

    刘墉“哦”了一声,道:“虞老爷的病很严重吗?怎么这么多名医都瞧不好。”

    董芸道:“我也不太清楚。听华先生说好像就是咳、喘,全身没力什么的。奇怪的是吃了华先生的药后就不咳、不喘,但是不能停药,否则过两天又会再犯。华先生想了好多法子都断不了根,很是头疼。”

    正在这时,就听得外面有人道:“华先生回来了!芸儿姑娘在你房里等你呢。”刘墉和董芸连忙站起身来,只听见一阵缓慢而扎实的脚步声走来,门“吱”的一声,从外面走进个老者。

    那老者身材高大,鹤发童颜,满面红光,笑容可掬,道:“芸儿姑娘来了。哦,还有一位公子。快请坐。”

    董芸忙上前见礼,“见过华先生。”

    刘墉也上前抱拳道:“见过华先生,在下刘墉。”

    那老者忙还礼道:“不敢。老朽华佗。”

    “神医华佗?”刘墉惊道,心说自己真是笨啊。姓华又被称为神医的不就是华佗吗?

    “老朽正是华佗,神医可不敢当啊。”华佗一阵苦笑。

    董芸小心道:“华先生,可是还没想到办法?”

    华佗叹了口气,道:“老朽思之良久,始终不得其法。”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方子,边看边摇头。

    三国时纸张还不是很普遍,这药方写在块麻布上。刘墉偷眼看去,上面写的是药名和剂量。毕竟是学过医的,刘墉对这些药的功效还是知道的,的确是止咳平喘的良药。

    华佗喃喃自语道:“老朽自问药方的配伍、剂量都没问题,为何老是断不了根呢?”

    刘墉听得华佗说了一个老字,再想想刚才看到的药方,心中一动,想起读书时老师说的一段话来,但还不敢肯定,拱手向华佗问道:“请问华先生,那老太爷的症状如何?”

    华佗一惊,道:“公子难道懂医吗?”董芸也一脸惊讶地看着刘墉。

    刘墉哪敢说自己是兽医呢,只得道:“不敢,略知一二。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能否请老先生说下,在下或许能给先生提一点建议也说不定啊。”

    华佗为人极是谦虚更不会以貌取人,想了想道:“公子所言极是。老太爷六十六岁,体形消瘦,面色微红,胸闷气急,呼吸气促,,喉间有痰,粘稠难咳。平时静养还好,一动则气喘。另外常有腰痠腿软之证,每遇寒冷天气则上述症状更加明显。另查舌苔白润,脉象浮数。”随即把药方递到刘墉手中,道:“妨劳公子为老朽参详一下。”

    刘墉接过药方,刚听了华佗的描述,再仔细看了看华佗的用药,心中已有九成把握,脑中想了想以前所学,便道:“我看先生的用药,似乎少了两味药。”

第七章 辩证施治

    听刘墉说自己的药方里面缺两味药,华佗便如在黑暗中摸索行进的突然瞧见了一点亮光,急问道:“少哪两味药,公子请说。”

    刘墉恭敬答道:“在下以为,华先生的方中少了两味补肾之药。”

    华佗更加吃惊,怀疑道:“咳喘治肺,哪有治肾的道理?”

    刘墉也是惊疑不定,奇道:“难道华先生不知哮喘一证,急者治肺,缓者治肾吗?”刘墉可不知道此时的医学理论还没认识到这点。见华佗茫然无语,刘墉续道:“肺为气之主,肾为气之根,肺主呼气,肾主纳气。咳喘之因,在肺为实,在肾为虚。故咳喘之病主要在肺,又关乎肾,其治不离肺肾。正所谓‘久病不已,穷必及肾’,‘真元耗损,喘出于肾气上奔’,老太爷年老则肾功不强,加之喘得愈久愈会加重肾的负担,令肾受损。肾伤不仅使喘常复发,久病之人更难喘尽平息,所以,须肺肾同治,方能根除。”

    华佗沉思片刻,方问道:“公子所言‘肾主纳气’等语出自哪部医书,何人所著?”

    刘墉登时一愣,以前老师可没讲过这些,大约是明清时期的医生发现总结的吧,自己能够引用其中一两句已经很不错了。刘墉挠挠头,讪讪道:“不瞒华先生,这出处我却忘了。”

    董芸在旁边先听到刘墉激昂陈辞,不由为他暗自叫好,等听到华佗问他时哑口无言,又暗暗着急,小手轻轻一拉刘墉的衣袖,低声说道:“大哥,华神医面前你就少说几句。”

    刘墉听出她话语中的关切之意,向她微微一笑,却有些不服气地道:“在下虽不知这些医论的出处,却也知道有好几例以此拟方而成功治愈的病案。”

    华佗对董芸微笑道:“你刘大哥说的话确有道理,小芸儿就不用太过担心了。”董芸脸一红,低头细声羞道:“哪有嘛。”眼睛瞥见刘墉在一旁看着自己微笑,董芸更是羞涩,对着刘墉眉头轻皱,吐着舌头,做了个怪相,模样可爱之极。

    华佗抚着颌下长须,思之良久,缓缓说道:“《黄帝内经·素问·咳论》中岐伯曾对曰,五脏六腑皆令人咳,非独肺也;后面又曰,五脏之久咳,乃移于六腑。老朽先前诊脉,发觉老太爷确有肾虚之症,只是想急病先治,没将肾虚之事放在心上。老朽虽说是第一次领教治久咳必要治肾之理,但思公子所讲,觉得极有道理,敢问公子,华某该如何下方?”

    刘墉还礼道:“不敢,先生过谦了。刘墉以为只需在华先生方中加入熟地、当归两味药便可。”

    “那事不宜迟,劳烦公子和老朽一起。芸儿姑娘也来吧。”不待刘墉说话,华佗拉起刘墉就走。华佗一边走一边道,“等会儿请公子也来诊一下脉,咱们再共同参详。”

    刘墉停下脚步,对华佗一拱手,不好意思说道:“不瞞华先生,在下学医甚浅,只是略懂皮毛。就说这诊脉吧,在下只懂得浮沉迟数,不敢在先生面前献丑。再说久咳治肾一事,也只是碰巧听别人说过,当不得真的,还请华先生答应不让在下诊治才好。”

    华佗极是惊奇,随即哈哈一笑道:“好,好,老朽不难为公子。”

    董芸斜着脑袋看着刘墉,心道我这大哥当真奇怪得很。

    那县长家就在县衙后堂,离驿馆只隔了一条街,片刻功夫三人便到了县衙。刘墉观那县衙已有些破旧,朱漆大门半开着,门口站着一名提刀的捕快。华佗上前和那捕快打了个招呼,带着二人来得后堂。

    转进后堂正对是一面照壁,绕过后豁然开朗,面前是一个花厅,正对着上一排红漆大瓦房,旁边又有一个月亮门通向后宅。花厅正中摆着一张短桌,桌边一个小火炉上放着一把铜制的小茶壶,壶嘴“呼呼”地冒着白汽。一个着便服的中年男子跪坐在桌边喝着闷茶。

    华佗一看那人就高声叫道:“县尊,大喜啊。”

    那人站起身来,盯着华佗,声音微颤道:“华先生,可是家父病情有救?”

    华佗含笑点头道:“县尊孝心可嘉,令老朽遇上一位公子,一番话令老朽茅塞顿开。来,老朽为县尊引见一下。”说着,唤过刘墉,道:“这位公子姓刘名墉,字——”

    “字崇如。刘墉见过县尊。”这个字本来就属于清乾隆朝时那个名满天下人称刘罗锅刘墉的,刘墉想着反正都是同名,自己又无字,正好冒领了。

    “这位是董芸姑娘。老太爷用的药有一些便是这位姑娘去采的。”

    刘墉、董芸行礼道:“见过县尊。”

    “这位是本县县长虞翻。”汉代县一级的长官,大县称县令,小县则叫县长。

    虞翻,这名字有些熟,不是在东吴吗?难道还没去?刘墉心道。

    华佗是个急性子,告了声罪,带着刘墉、董芸二人直奔那老太爷的病榻。那县长苦笑连连,心道,我也要去啊。这个华先生,性子也太急了啊!

    进得屋内,那老太爷半卧在床上,气色尚好。华佗侧身问道:“老太爷,你胸口还好?”虞老太爷低声道:“华先生费心了。老朽还好,只是有些喘不过气来。”华佗安慰道:“老太爷放心,我已找到法子了。”说着,跪坐在床边,拉过老太爷的手放在床边的脉枕上,伸出三根手指,轻按在脉腕处,须臾,又换一侧。

    刘墉见华佗号完脉后脸露喜色,知道自己所料不错,一颗稍有些忐忑的心终于定了下来。果然华佗提起笔来,笔走龙蛇,开了药方,递到刘墉面前。刘墉见那药方和自己学的大致相同,便微微点头。

    华佗唤过药童,让其照方煎药,再向虞翻拱手道:“今日听得刘公子一席话,终得明白老太爷病根所在。老朽如今对症下药,只须按时服用,不出两月,老太爷定当痊愈。”

    虞翻大喜,道:“多谢华先生。”再转身对着刘墉道:“多谢刘公子。”又吩咐管家把刘墉、董芸也安在驿馆歇息,另安排晚宴要感谢二人。两人忙称谢连称不敢。

    待药童服侍老太爷服药躺下,虞翻便请众人到花厅喝茶。

    众人正在闲聊,打外面走进一个捕快打份的人。刘墉瞧那人比自己高出约一头,年龄约三十来岁,身材魁梧,一张四方脸,浓眉大眼,颌下一丛短须,显得威风凛凛,只是满面风尘,略有疲态,眼睛里却是笑意。

    虞翻一见,笑道:“董县尉回来了!来,请坐。”

    董县尉谢过方坐下,虞翻又道:“听说那贼甚难对付,董县尉辛苦了。”

    那董县尉双手抱拳道:“惭愧!此贼力大无比,兄弟们使了些手段才将其制服,饶是这样也有好几个弟兄受了伤。不过,属下都已安排妥当,请县长放心。”

    虞翻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们了。”又道,“今日托华先生和刘公子之福,家父病体不久便可康复。董县尉奋力除贼,也是十分辛苦,本县略备浊酒,一并致谢。”众人连称不敢。

    虞翻又对那董县尉道:“来,我为你引见一下。华先生你是见过的。这一位是刘墉刘公子,家父的病能痊愈全靠刘公子指点。这一位董芸姑娘。”又对刘墉、董芸道:“这是本县县尉兼捕头董袭。”

    董芸偷偷在刘墉耳边轻声道:“这个董县尉就是我说的董大哥。”

    刘墉“哦”了一声,双方互相见礼。

    虞翻又道:“清剿匪患,保土安民原是本县之责。本官却挂念家父病重,无心理政,真是失职。多亏董县尉挺身而出,舍生忘死,奋力杀贼,为本官分忧,为百姓解难,方保一方平安,本官多谢了。”说着,朝董袭一揖。

    董袭忙站起来,连道不敢。

    虞翻又问:“现今衙内还关有多少贼人?”

    董袭道:“禀县长,加上今日捉住的贼人已有五十七人了。监房已不够用,只能十来人一间。”

    虞翻叹道:“哎,而今袁术、孙策分据扬州,庐江也是如此。盗贼虽捕获却不能送往州府开审。如今本县烦心事已了,索性明日便开堂问案,有命案在身的,怕只能不请先行砍上几个,以安百姓之心。”

    说话间,管家道晚饭已备下,请众人入席。

    刘墉见所备的菜品极为平常,想是虞翻为官清廉,不由深为佩服。女子本不能入座,虞翻却道此为家宴又有感谢之情,董芸方告罪坐下。

    那时都是分餐制,虞翻居中独据一桌,华佗、董袭一桌,刘墉、董芸又一桌。待众人分次坐下,虞翻叫丫环斟好酒,端起酒杯道:“虞某在此感谢诸位。来,我们先干三杯。”

    刘墉平时是滴酒不沾的,幸好这时只有低度酒,不过也让他血往上涌,脸上红霞一片。刘墉站起来对虞翻一揖道:“县长,在下不胜酒力,望乞原宥。”

    众人见刘墉只三杯酒下肚脸上便红扑扑的,忍不住哈哈大笑。虞翻知他量浅,便笑道:“无妨,公子请便。”又问道:“公子哪里人氏,年纪轻轻怎么学的如此高明之术?”

    刘墉连忙将自己的“身世”又说了一遍,又道:“在下可不太懂医术,只是恰巧看过这方面的病案,有所了解罢了。”虞翻点点头,便不再多言。这时,董芸端起自己的热茶,递给刘墉,道:“大哥,喝点热茶吧,这样会好一些。”

    其他各人推杯换盏,大家酒足饭饱,便向虞翻告辞。董袭见董芸对刘墉极是关心,便小声问道:“芸儿,你什么时候结识了这位刘大哥?”

    董芸便把如何结识刘墉的经过细细说给董袭听,又说刘墉身无长物,又要离开富义了,却将自己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当了银两送与她。董袭听了连连点头,虽说董芸先有救命之恩,但刘墉知恩图报也令人好生相敬。

    回到驿所,刘墉喝了些酒只想早点休息,华佗却拉着他道:“公子,老朽有事请教。”刘墉只得和董芸打了招呼,带着华佗进了自己的房间。

第八章 有贼来袭

    刚待刘墉掌起灯,华佗便道:“老朽有一不情之请,还请公子赐教。(刘墉连称不敢)公子见识大出老朽所知,老朽心痒难挠,本想请教于公子,奈所公子也是知之不详。故请问公子师从所人?老朽也好上门讨教。”

    刘墉知道华佗虽已是知天命之年,仍学而不倦,现在听到有新的医术理论,心中自然向往。这就如同一名武林高手突然见到一套更高深的技法一样,哪里会忍得住。

    刘墉故意叹了一口气道:“不瞒华先生,在下只跟家师从医不过半年,家师就突然故去,小子也是懊恼不已。”

    华佗一呆,连连摇头,喃喃道:“可惜,可惜。”

    刘墉沉思一会儿,心想自己倒是背过许多方剂,反正自己也不打算学医,留着也是浪费,于是道:“不过,在下还有一些所学所知或可帮助华先生。”

    华佗喜道:“公子请说。”

    刘墉道:“在下从师虽仅半年,不过家师极其严格,每日让在下背诵各类方剂,现今还记得数十个。其中有十数个验方,用之颇有奇效,不如告之先生以救困济世,可好?”

    华佗大喜,忙回屋取来竹简和笔。

    刘墉想了想,便将上课时老师讲的比较细、也证明很有用的一些方子详细说了出来,什么《六味地黄丸》、《七味白术散》、《藿香正气散》、《泻白散》、《四物汤》、《四君子汤》等,也没管现在有没有这些方剂。说完一个方名,又讲方中的药物组成、剂量,整个方剂的功能。刘墉却不知道自己说的方剂中有些药物在这个时代还没认识到其药效,因而还不曾使用;有的药物虽然已在使用但是叫法却不相同,所以华佗不时记,又不时开口询问。有的刘墉也不能回答,只好让华佗找功能相似的药物代替。饶是这样,也把华佗乐得喜上眉梢,脸上的白胡子乱抖。

    待华佗记完,刘墉又道:“华先生,还有些方子在下只知道药物的组成及功效,但剂量却是不知。”

    华佗摆手道:“临诊用药本就需按诊断结果不同而增减药物或调整剂量大小,公子但讲无妨,老朽自会斟酌。”

    刘墉深知华佗乃是流芳千年的名医,医术之高无人可及,便不迟疑,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方剂都背了出来。

    等记完所有的方子早过子时,华佗激动万分,对刘墉连连拱手,道:“公子高义。公子若以此方行医开药,当得千金万金,得享福贵。可公子却慷慨无私,不要分文,真是便宜老朽了,老朽感激不尽。”

    刘墉道:“华先生不必多礼。在下虽知方名,可惜不懂辩证,不谙医理,留在我这儿一点用也没有。华先生深通医理,更是为人坦荡,忧怀大众,给穷苦人诊病不收一文,此方在华先生的手中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救治更多的人。”

    华佗道:“公子过奖了。如公子不弃,老朽也愿将平生所学授以公子。”

    这本是好多人梦寐以求的事,不过刘墉一直对从医兴趣不大,便道:“有负先生美意,刘墉不想学医。”

    华佗苦笑一下,道了声可惜,抱拳道:“也罢,人各有志。公子,那老朽告辞。”“先生,刘墉送送你!”

    次日,刘墉睡得正香,外面“啪啪”拍门,却是董芸在大叫:“大哥,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大老爷都要升堂了。”

    刘墉忙答应了一声,翻身起床开门。

    董芸早已打了洗脸水,端了进来,嘟着个嘴道:“昨晚你们聊了多久哟,我中间醒了一次还见你们这屋的灯亮着呢。怪不得我会等上这么久。”

    刘墉一边梳洗一边答道:“只是和华先生谈了谈医术上的事。对了,华先生呢?”

    董芸道:“华先生早去县衙诊脉下方了。对了,早上遇到华先生,看起来高兴之极,见到我夸你夸得象仙人一样,怎么回事?”

    刘墉一笑道:“没什么,只是说了几个药方给华先生。”董芸眼睛乱转,似是不信。

    刘墉道:“走,咱们去县衙听县大老爷审案,我还没见过呢。”

    两人匆匆用过早饭,便向县衙走去。刚过街头,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刘墉扭头一看,只见一骑飞驰而来,虽在街道却不稍减,混不管路上行人小贩。刘墉见那马径向二人冲来,不敢迟疑,伸手一把抓住前面浑然不知的董芸,用力一拽。董芸一声惊呼,刚被刘墉拉进怀里,那马堪堪擦身而过。而那人混做不知,并不稍停,纵马而过。

    刘墉对那身影轻啐一口,还没说话,却感到怀中微微一动,低头一看,董芸胀红了脸,身体微颤。刘墉脸一红,连忙放开董芸的身子道:“芸儿,我不是故意的,刚才……”

    董芸忙止住刘墉说话,轻声道:“我知道,大哥不必说了。多谢大哥!”

    刘墉道:“也不知是什么人如此跋扈。”抬眼一望,却见那马已停在县衙门口,马上跳下一人,全身戎装,腰间佩着一把钢刀,身材魁梧,体形彪悍。

    那人走到堂前,看了眼门口站着的衙役,傲慢说道:“去,叫你们县长出来,本官有话要传。”

    衙役见那人作校尉打份,不敢怠慢,道了声稍等,便跑进堂去通报。不一会儿,虞翻身着官服匆匆走出。县长级别比校尉高,故虞翻只是拱拱手道:“这位校尉来自何处,到本衙又有何事?”

    那人态度傲慢,昂声说道:“传德王口谕,着富义县长准备金(三国时的金其实是指铜,真正的金子称为黄金)五千两,粮草万斤,三日后辰时送至东城门外。如若不从,孤将提兵来取,定教富义血流成河,鸡犬不留。”又看了一眼虞翻,又道:“虞县长,吾王有精兵五百,可不要作无用挣扎啊。”说完,不待虞翻回答,昂首打马而去。

    虞翻呆了半晌,方转身对衙役道:“快,去叫董县尉来。”

    大堂上,虞翻、董袭及一班衙役都在,华佗、刘墉、董芸都不是外人故也陪在一边。虞翻神情落寞,将那人的话重复了一遍,问道:“董县尉,该当如何?”

    刘墉听到“德王”二字,心道,这个名字不是我刚穿越时听到的吗?原来以为是个贼寇,难道还是个王爷?

    却见董袭沉思片刻,道:“富义乃是小县,两天内要筹集五千两金、万斤粮草绝无可能。可要抵抗,我县又无驻军,州府又刚被孙策攻破,自保尚不得隙,更谈不上派救兵,此事可当真难办得很。”

    刘墉插嘴道:“敢问董县尉,这个德王是何人?”

    董袭微觉奇怪但还是解释道:“什么德王?此贼本名严白虎,原是江东山贼,手下曾聚众万余人,占据吴郡的乌程,自封为东吴德王。此贼前不久被孙策击败,只得带些残兵败将四下流窜。可恶此贼既狡诈贪婪又欺软怕硬,不敢去大的州府,只敢在穷乡小县肆虐。”

    刘墉“哦”了一声。严白虎这名他还有些印象,不是太出名,在《三国演义》中好象比较早就死了。

    “那严白虎被孙策击败后,又被各州清剿,还有五百余人吗?”有捕快怀疑道。

    “五百人恐怕没有,不过三百来人还是有的。”众人一惊,扭头一看,说话的正是刘墉。刘墉侃侃谈道:“在下来富义的路上便偶遇此贼,侥幸逃脱。我虽没数过贼寇的数目,不过估计有三百来人。这些匪徒极其残暴,县长不可不防。”

    众人一听,不由倒吸了口凉气,眉头紧锁,不出一声。虞翻问道:“诸位可有良策能解匪患?不用在意,有什么法子都可以提出来,咱们一起商议。”

    这时有人道,只好抓紧这两天时间向百姓征收钱粮,到时不够再向那严白虎求情;也有人出主意道,马上派人去搬救兵,这边尽量拖延时间。一时间,各抒一词,议论纷纷。

    虞翻听众人议论半天也始终拿不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便轻叹一气,说道:“董县尉,华先生和刘公子与此事无关,你先把他们送走吧。”说着,朝二人一揖,续道:“本官在此多谢二位了。”然后又对众衙役昂声道:“董县尉可速派人到邻县和州府看能否搬些救兵。哎!本官在此尽量拖延,想我为官清廉,从未做过欺压百姓之事。别说没钱没粮,就是有,本官也不会给。要便是本官这条命,给他便是。诸位,本官先走一步。”说完,起身拱拱手慢慢踱进后堂。众人望着虞翻背影,不禁肃然起敬。

    董袭便要送华佗、刘墉、董芸等离开。华佗道:“老朽已经年迈,不碍事的。再说我本医者,哪有医生把病人放下独自逃生之理?”刘墉、董芸也道:“在下也不愿做逃生之人。再说在这里或能出些主意也不一定啊。”

    董袭见几人坚持不肯走,虽有些无奈,但也很是感激和敬佩,便吩咐董芸好生照看,拱了拱手去了。

    回到驿馆,三人却是心事重重,下午胡乱用过些饭食,便各自回房。刘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反反复复想着自己以前学过、看过的类似的知识,脑海里猛地想起一出电视剧来,那里面的情节不是和现在的情况有些类似吗?他仔细斟酌了一番,应该还可行吧,至少可以搏上一搏吧?

    事不宜迟,刘墉便翻身起床,把董芸叫起来,说要去董袭家中。董芸也正心神不定,忙问刘墉何事。

    刘墉道:“我想到一个对付严白虎的办法,却不知行不行,想与董大哥商量商量。”

第九章 破敌奇计

    董芸听刘墉说他想到了一个破敌的法子,“哇”了大叫一声,脸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吃惊地看着刘墉道:“大哥,你当真有办法可以退那些贼寇?你要知道那可是有几百人呢?而且那些贼人可不是一般的强盗,那都是上阵打过战的兵卒啊。”

    听董芸一口气说了好几个问题,刘墉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苦笑道:“你这小脑袋瓜子里到底有多少个问题?你也别盘问我了,成与不成还很难说呢,咱们快走吧。”

    董芸急忙带着刘墉赶到董袭家中,他家娘子却道董袭仍在县衙商议公事,仍未回来。两人又急急赶到县衙,果见虞翻、董袭都在,只是两人均样子疲惫,显然都是心急如焚却又一筹莫展。刘墉、董芸忙上前见礼。

    虞翻见刘墉仍在,微觉奇怪,便道:“刘公子没走么?”

    刘墉道:“虞县长,刘墉虽无能,却也非明哲保身、自私自利之人。”虞翻心中感动,正要说话,却听刘墉又问道:“不如虞县长是否已有退敌良策?”

    虞翻摇摇头,叹道:“本官与董县尉商议了大半宿,却仍无计可施。富义恐怕在劫难逃。”

    刘墉小心翼翼地道:“虞县长,在下思考良久,想有一计,却不知是否可行,请县长、董大哥斟酌。”

    虞翻又惊又喜,急切说道:“刘公子请快快道来。”

    刘墉见左右皆无外人,便道:“那贼首严白虎敢威逼县长攻打富义,一是贼兵自恃有三百余众,二来富义县城矮墙破,又无官兵驻守,要攻下城池似是手到擒来。不过依我之见,贼人气势虽盛却也有两大弱点。”

    “公子请说。”虞翻心中为之一震。

    “一是贼兵虽众,但大多是欺软怕硬之辈,战力并非高人一等;二是贼人素来骄横跋扈、狂妄自大,没有将我等放进眼中。在下以为,我们可以故意示弱,甚至假作卑从于贼人,让其放松警惕。到时候,我们便可抓住时机,出其不意,先斩杀贼首严白虎,其他贼众必定大乱。”

    董袭摇头道:“这计策董某先与县长也曾商议过,断不可行。”

    “董县尉可是担心我们虽可击杀严白虎,却仍是一场败局?”

    “是的。袭杀严白虎或可一击成功。只是本县衙役、捕快加起来不过十五人,到时混战起来,不但虞县长有危险,连全县百姓也会受牵连,此计万万不可。”

    刘墉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可不止十五人。我们应该还有一支奇兵。”

    董袭惊道:“哪有什么奇兵?”虞翻、董芸也是一脸的茫然看着刘墉。

    刘墉道:“我的奇兵在这里……”

    刘墉知道自己的主意匪夷所思,众人要消化可要好一会儿,说完后便坐下静静等待。果然,三人听了先是吃了一惊,连连摇头,既而又神色凝重,仔细思索、权衡起来。

    过了半晌,虞翻问董袭道:“董县尉你觉得如何?”

    董袭又沉思了一会儿方道:“刘公子的想法的确出人意料。不过也好,既然我们都想不到,那严白虎更想不到,反正咱们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不如试一试。我最担心的是刘公子所说的那只奇兵究竟能不能成。”

    刘墉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刘墉愿尽所能,力成此事。”

    虞翻见董袭也同意,刘墉又信心满满,心中又掂量了一阵,终于横下一条心,道:“本官就采纳刘公子之计。我们再仔细商议一下,务必将各种后果都想到。”

    且说第四日一早,春日的阳光刚刚露头,富义县城外早已是人声鼎沸。城门洞下摆了一排长桌,全用红布罩面,上面放满了酒坛、果品、糕点,极是喜庆。沿路更搭了一排长篷,每篷里都支上一口大锅,炖着猪肉、羊肉,香气四溢。董袭和一众衙役、捕快都腰扎红带,手拿着鼓、笙、锣等各种乐器,簇拥着全身官戴的虞翻。

    董袭见虞翻昂首站立,眼放远处,脸上平静如昔,心中叹服,眼看着旁边稍有些紧张的一众捕快、衙役道:“诸位一会儿可别板着个脸,都放宽心些。虞县长都已安排妥当,邻县连夜派出的五百兵丁都埋伏在四周呢,你们到时就等着喝庆功酒吧。”众人一听有这么多外援在周围埋伏着,登时轻松了不少。

    将进晌午,只听一阵马蹄声远远而来,听那声音却只有一骑。众人见那一骑越来越近,面貌也渐清晰,却是当日传信那校尉。那人停在虞翻面前,却不下马,眼看了虞翻及周围众人一眼,奇道:“虞县长此是何意?德王要你等准备的东西呢?”

    虞翻含笑道:“德王要的银两、粮草均已备好,放在县衙,请德王收纳。”

    那校尉责怪道:“为何不送出来?”

    虞翻捧着几卷竹简,忧心说道:“本官无能,不能保百姓安康。我已与县中各官员商议好了,愿将本县献于德王,望德王以本县百姓为重,保此方平安,老夫不甚感激。这是本县的户籍、物资帐目,还请校尉转呈德王。在下率富义全县上下在此恭候德王大驾,为众将军接风洗尘。”

    那校尉向四周看了看,果然并无异样,笑道:“虞县长倒识大体。好吧,我先去秉告德王。户籍、物资帐目倒不必献了,县长到时自己献与德王吧。”说完,打马而去。

    虞翻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却说严白虎见那人回来便问道:“探听清楚没有?本王要的银两、粮草县上可准备好?”

    那校尉施礼道:“秉德王,那县长都已准备好了。另外还在城门处摆下酒宴准备为我等接风洗尘呢。”扭过头去又对其他匪徒道:“兄弟们不知道吧。那可是一溜的条桌,大鱼大肉、美酒瓜果应有尽有。那酒香啊,俺闻着都流口水,要不是记挂着兄弟们,俺早喝了几壶了。”

    其他匪徒听闻不由得食指大动,垂涎欲滴,只待严白虎一声吩咐便杀向“酒桌”而去。

    那校尉又道:“更可笑的是,那县长居然打算将县城献给德王,要咱们长期驻扎,说什么保百姓平安,连名册都准备好了。浑不知我们只是想抢那些金银粮草,这种小城才不会放在心上。”

    严白虎与众寇不由哈哈大笑。严白虎得意道:“虞县长这番美意不可不领,我们可以趁机休整几日,也让兄弟们也轻松轻松,然后……哈哈哈……”众贼寇一听,眼前登时浮现出一幕幕手捧金银,怀抱美女,四下却是残肢断腿,跪地求饶百姓的场景,不禁相视大笑。

    旁边有人道:“那县长不会有什么诡计吧?”

    那校尉还没说话,严白虎便道:“富义一个小小县城,只有十来个衙役,既无官兵把守,又无强兵来援,有何诡计?我看是那县长走投无路才出此策。弟兄们,我们走!”说着,纵声大笑,打马前行。

    虞翻等人候了约半个时辰,终于远远听到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只见前面十来匹马,中间一匹白马上一位中年华服之人显得格外突出,想那人便是严白虎了。再后面却是一队步兵,足有两三百人之多。

    虞翻举起手来一招,董袭便领着一众人奏起乐来,吹吹打打,好不闹热。待严白虎走近,虞翻伏地拜道:“下官恭迎德王。”

    严白虎哈哈大笑,跳下马来,将虞翻扶起来,道:“本王多谢虞县长了。”又道:“兄弟们,下马,来见过县长。”

    众贼首便下马走到虞翻面前拱手道:“见过县长。”

    虞翻微笑还礼,又捧起桌上的酒坛,先倒了一碗,端起来面向严白虎道:“下官知德王一路劳顿,众弟兄身心疲惫,故设下此宴,为德王洗尘。本官先干为敬。”虞翻仰脖一饮而尽,将碗翻转,以示酒中无毒,然后又抱起酒坛,斟满酒,一一端到严白虎及众贼首手中。虞翻自端了一碗,笑道:“德王有所不知,这是咱们富义新出的好酒,比一般的酒可过瘾多了,德王请。”

    “本王就多谢虞县长美意了。”严白虎得意洋洋,端起酒碗,用鼻子轻轻一嗅,笑道,“这酒味当真要浓烈得多。”又抿了一小口,咂咂嘴,品了品,赞道:“果然是上好美酒,这是什么酒?”

    虞翻笑道:“这是用新法酿的酒,远比一般酒更加醉人。平常人只能喝下一碗,喝下三碗必定醉倒在地。”

    严白虎皱眉道:“那虞县长能喝多少?”

    虞翻笑道:“下官不同,下官天生海量,喝上五六碗亦是不醉。”

    严白虎“嗯”了一声,扭头道:“弟兄们,虞县这是瞧不起咱们兄弟们的酒量啊,你们都入席吧,咱们先和虞县长共饮三碗,看看谁先倒下。”

    其他贼兵早闻见边上帐篷里桌上传来的酒香、肉香,肚中馋虫大动,一听严白虎下令,便一窝蜂地冲进篷中吃喝起来。众贼寇难得有此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机会,见虞翻招待甚周,心情更是舒畅。

    虞翻道:“德王请。众将军请。”严白虎也道:“虞县长请。”说着,一饮而尽。

    这酒极是醇厚,的确比平常的酒度数要高得多,严白虎不甘认输,转眼前双方各干了两碗。虞翻端起第三碗,笑道:“德王好酒量,下官再敬你。”一仰脖,又一干而尽,接着碗底朝上亮出来。

    严白虎前面连干了两碗,满脸通红,只觉得头重脚轻,反应亦有些迟钝,端起第三碗时身子便有些摇晃。见虞翻连干四碗却面不改色,严白虎面上更罩不住,瞪着两只通红的眼睛,端起碗仰颈正要喝之时,只听“嗖”的一声轻响,这声如果在平时恐怕严白虎或许能听到,但此时鼓乐声四起,将那羽箭的破空声掩盖得无声无息,而他此时业已被酒精所麻痹。等严白虎觉得有些异样时,一只箭不偏不倚正钉入他的咽喉。

    严白虎连哼都没哼一声软软地便要摔倒,董袭一见,使了个眼色,众衙役、捕快抽出藏在桌下的腰刀,便向那些仍在仰脖喝酒的贼首们砍去,边砍边高声道:“严白虎已死,余人投降者可免死。”

    便在同时,帐篷里的做饭的、烧火的、打杂的、端菜的纷纷抽出藏在旁边的单刀,玩命地向正在吃肉喝酒的贼兵砍去,边砍边高叫:“朝廷大军在此,降者免死。”

    那些贼兵虽多,可听说自己的首领和头领都已身死,又看到突然冒出这么多人,真以为是朝廷大军杀到,而且这些人拼杀起来浑不惜命,竟能以一当十,再加上都喝了几碗酒,神智不清,手脚无力,又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只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伏地投降。

    刘墉此时正背靠在城门垛里,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问道:“完了吗?”他是第一次参加打战,虽说自己未动手,可看着这些杀人场面也是胆颤心惊。

    董芸却早已兴奋得跳了起来,欣喜道:“打完了,死的死,降的降,我们胜了!大哥,你真是厉害。”

    刘墉微微一笑,道:“要说厉害,芸儿才是真的厉害呢,一箭射死严白虎,应当记首功。”

    董芸胀红着小脸,又是得意又是害羞,却道:“还是大哥厉害,除了大哥谁能想出这么妙的计策呢?”

第十章 勇士周仓

    刘墉半躺着,心中也满是得意,谁能想到我那只奇兵竟是监牢里关的犯人呢?刘墉这灵感其实是来自于电视剧《康熙王朝》中周培公用三千富豪家奴打败趁三蕃之战而起兵反叛的三万察哈尔精兵的故事。

    刘墉想到自己刚说出征招关押在牢里候审的犯人作为奇兵合力对抗严白虎这个主意时,虞翻、董袭两人开始的反应都是大吃一惊、不以为然、痴人说梦。开玩笑,这些人不是以前黄巾军余孽就是山贼水寇,谁敢放出来?谁来承担意外的结果?但刘墉自有他的道理,一是这些人都是有过战斗经验的亡命之徒,不需训练便是一支精兵;二是只需赦免他们的罪过,再加以利欲引诱即可将其收复为我所用;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这两人思虑良久,虞翻方道:“公子可有说动他们的把握?”

    刘墉道:“请大人放心,刘墉必不负所托。”

    虞翻见刘墉信心百倍,和董袭对视一眼,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刘墉大喜,却听董袭道:“刘公子如能说服他们的头领,此事便容易得多。”

    刘墉奇道:“敢问头领是何人?”

    董袭道:“此人以前是黄巾贼部张宝帐下部将,名叫周仓。张宝死后,周仓便率其部。经各地清剿,仅余数十人,只得啸聚山林,专劫各地富户。此人武艺高强,虽是黄巾余孽,但性情豪爽、待人赤诚、重情重义,从不侵扰穷苦百姓,也算是好汉一条。说来惭愧,若论单打独斗,董某恐怕也不是其敌手。前些日子,我等捉住了周仓的结义兄弟裴元绍。昨日便以裴元绍为饵,设下圈套令其前来。饶是如此,董某和县中捕快合力才将其拿获,真是侥幸之极。如今牢中还有多人是周仓手下弟兄,公子如能说动周仓,余下的则好办多了。”

    刘墉听得周仓、裴元绍等人名字更是大喜,心道如是别人可能还难说动些,这周仓嘛,呵呵!可不忙,先去了再说,便道:“好吧,在下尽力一试。芸儿,你去将华先生也请到大牢。”

    不一会儿,刘墉等人来到大牢。董袭先着人将大门反锁,门口加派人手,将刘墉送入周仓单独关的牢室,然后轻掩上牢门。

    刘墉见那周仓身材高大、黑面虬髯、形容古怪,全身缚着手镣脚镣,冷冷看着自己。

    刘墉微微一笑,向周仓作了一揖,“周壮士。”

    “你是何人?”周仓眼一瞪,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在下刘墉,早听说过壮士大名。这次听说董县尉为了抓住壮士可是费尽了心机。知道壮士兄弟情深,便以裴元绍作饵引诱壮士前来搭救。饶是这样,以董县尉为首也是聚了十来个捕快才合力擒下壮士。壮士神勇无敌,令人佩服之极。”

    其实就单打独斗来说董袭仅比周仓稍差些,只是周仓人多势众,才使计将其诱捕,况且当时抓捕他时也就董袭等五、六个人,刘墉是故意说大了许多,又赞他义气深重,果然周仓听得心喜,顿时感觉面前这不起眼的小子突然挺顺眼了。

    “周某如今为阶下之囚,你说这番话是何用意?”

    “不瞒壮士,在下有要事相求。”

    “周某今为囚犯,犯的又是死罪,如何能帮你?”

    “如壮士答应,在下可保壮士及手下兄弟安然无恙。”

    周仓吃了一惊,盯着刘墉道:“你是何人,敢如此说话?”

    刘墉微笑道:“在下仅是一书生,不过既然能说这话,此事就能做得了主。”

    周仓又看了刘墉一阵,疑道:“既如此,你先说来让俺听听。”

    刘墉便将严白虎要来占取富义的消息,以及县里的困境、自己的打算一并仔仔细细地向周仓说明,然后静待他的答复。

    周仓想了一会儿,问道:“看来周某只有与你们合作这一条路了。好吧,俺答应了。不过,你们得讲信用,周某要是解了此难,牢中的其他兄弟你们可都得放了。”周仓想,刘墉能放自己出去,肯定会先将裴元绍等几人扣作人质,以防自己变卦。

    哪知刘墉摇了摇头,道:“壮士误会了。只要你答应,在下便将你的兄弟全部放了,一个也不会留的。”刘墉知道,对付周仓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真诚。

    周仓果然吃惊不小,一对牛眼瞪着刘墉,良久,脸上露出赞许的神情,点头道:“好,有气魄、有胆识。周仓佩服!”

    刘墉笑道:“也不尽然。那要看在下面对的是何人了。壮士不要以为我对什么人都如此信任。这是因为在下早知壮士虽打家劫舍,却不辱妇女、不害人命;虽貌似粗鄙,却诚实守信,一诺千金,因而刘墉才敢如此放心。”周仓一听,心中更是大喜,却听刘墉又道:“况且,周兄对寻常百姓秋毫无犯,岂是严白虎等流寇强盗可比。听众百姓言道,周兄怀忧悯之心,常有扶危济困之举,如今县中遭此大难,以周兄为人,怎会让寻常百姓惨遭那严贼屠戮,哀鸿遍野?”刘墉渐渐用“周兄”代替了“壮士”,让周仓感到更加亲切,同时一顶又一顶的大帽不停地戴在周仓的头上,让他难于招架。

    周仓果然听得晕乎乎的,便似饮了醇酒一般,脸上竟泛起不经意的微笑。刘墉趁热打铁,又道:“周兄不想到徐州投奔关将军么?周兄如能助我等解富义之围,在下愿陪周兄前往拜谒,你看可好?”

    周仓大惊道:“你究竟是何人?如何知道俺心中所想。”

    刘墉心道,我怎会不知道你的想法,你周仓最大的心愿不就是追随关羽吗?便道:“在下也仰慕关将军风采,愿为其步卒,早晚执鞭随镫,死亦甘心!只是在下深受虞县长之恩,不解此难,愧对于心。”

    周仓听刘墉如此一说,想他也是重情重义之人,再不犹豫,道:“好吧。我答应你了!此难一解,我们一起去投关将军。”

    刘墉大喜,俯身拜了两拜,方起身将他的镣铐取了。

    周仓伸展四肢,活动了几下手脚,笑道:“公子不怕周某食言么?”

    刘墉淡淡道:“如周兄乃无信之徒,恐天下再无可信之人。”

    周仓放声大笑,直觉得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刘公子也,笑道:“刘公子,周某佩服。要是刘公子瞧得起周某,不妨叫俺周仓。”

    “哪能呢。周兄如不嫌弃的话。我叫你周大哥,你叫我刘兄弟可好?”

    “好,爽快!刘兄弟!呵呵……”

    “周大哥,你身上的伤不要紧吧?兄弟……”

    周仓摆摆手,昂然答道:“这点小伤对俺不算什么。只是俺手下有几个伤得较重,得找个郎中瞧瞧。”

    刘墉笑道:“周大哥请放宽心,兄弟已将名医请来了。”又唤董袭进来。董袭连连拱手告罪,周仓却道你是官我是贼,无须如此。两人此前曾交手过,如今再见心中不免有些英雄相惜之感。

    董袭先将所押人犯中罪大恶极的单独关押,剩余人犯则带到牢里的空坝上。刘墉则由周仓陪着登上空坝边的高台,众犯在下面不由得窃窃私语,不知周仓怎么会放了出来,他旁边的这位年轻公子又是谁,要做什么?

    周仓先前走一步,声如洪钟说道:“你们都不要言语了,下面由刘兄弟对你们讲。”

    刘墉高声道:“各位,你们当中大多犯有反叛谋逆、烧杀抢掠等大罪,我相信你们也知道这些都是死罪。可以无须上报朝廷便可立即处死。不过,本公子禀告县长为你们争取了一个机会,或许能保你们不死。”顿时下面惊呼声连连,议论纷纷。

    刘墉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又道:“后日,有贼寇严白虎率五百余人来犯。县长颁下命令,你们只需能杀败贼人,便可赦免你们所犯之罪,放你们出去。”下面顿时是死一般沉寂。开玩笑,对方可是五百人,我们可只有几十人。

    刘墉微笑道:“诸位听到贼人有五百众,心中害怕,是不是?敌众我寡,敌强我弱,生死存亡之间,害怕也是常理,本公子深为理解。不过本公子可以告诉你们,那严白虎虽有五百余众,却都是些散勇杂兵,又刚被孙策击败,士气低落,难堪一击,此为第一层;第二,本公子已安排好巧计,能出其不意,先杀贼首。所谓擒贼擒王,严白虎一死,群寇无首,不战自乱,又如何是你等敌手。”于是将自己的计策和盘托出。

    不等众人议论开,刘墉又道:“本公子还有第三层意思。我告诉你们,那严白虎本是山贼出身,半世抢掠,积聚有大量钱财,我已请示县长同意,剿灭那严白虎后,不仅赦你们无罪,那贼人的钱财一半交县衙,一半拿给你们与县里的捕快们均分。在下和董县尉分文不取,如何?”顿时下面是一片鼓噪之声,有的兴奋,有的惊叹,有的欣喜,有的欢呼。

    刘墉微笑着又道:“诸位,可以考虑一下,干还是不干,本公子绝不勉强。想干的,可到对面董县尉那儿登个记。如果不想干的,可以回牢房,我也可保证会从轻处罚。”说完,便静静等待众人选择。

    众人还在议论,周仓厉声说道:“兄弟们,俺们被抓本来就是个死,如今却有一条活路,还有银子可拿,这样的好事为何不做?再者,大丈夫顶天立地,刘公子如此信赖咱们,俺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干吧,弟兄们!”周仓这一带头,他的手下纷纷响应,剩下的稍迟疑会儿,权衡了下利弊便也鼓噪着答应了。如此响应者竟有五十来人,让董袭等人大感意外。

    接下来,先将人员登记造册,本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刘墉从他们中推举了周仓等几名头目作统领。这样只需管住那几个统领,下面的人就好管多了。那几人见刘墉对自己极其信任,既是意外,又是感激。刘墉却是知道,要想得到别人的信任,首先得信任别人,何况这时的人又都是极重承诺的。

    董袭见刘墉安排得井井有条,而且用人大胆,心中佩服,对董芸道:“芸儿,你这个刘大哥当真了得。愚兄生平不易服人,今儿个当真佩服得紧。”

    董芸听着董袭夸奖,眼望着刘墉,心中一动,脸不由红了。

    而后,刘墉、董袭召集几个统领商议了到时的具体行动。这方面刘墉可是外行,就听董袭、周仓等人议了如何布阵、如何应对、如何善后,自己则补充些建议,虽是如此,刘墉也觉得获益匪浅。

    华佗走了过来,对刘墉轻声道:“刘公子可有用得着老朽之处么?”

    刘墉心中忽一动,欣然道:“先生那里可有喝了令人昏昏欲睡的药物吗?”

第十一章 酒中文章

    刘墉突然想到华佗以后发明的能产生全身麻醉效果,可以用做大型手术的“麻沸散”。虽说华佗现在还没有参透这个配方,不过如果只需要产生让人反应迟钝,昏昏欲睡的效果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果然华佗肯定地答道:“有啊。”

    刘墉欣喜欲狂,又问道:“华先生,倘若将此药放入酒中,喝的人能够闻到或者尝出里面药的味道吗?”

    华佗一愣,奇道:“那是一定的。本来这就是药嘛。浸入酒中,不仅会有特别的味道,也会有颜色的。”

    刘墉的心情登时从天上一下跌到地下,郁闷无比。《水浒》以及武侠小说中不是有许多对于蒙汗药神奇的描写吗?无色无味,喝的时候什么感觉都没有,不过只要一喝下肚立时便会人事不醒,难道这些都是假的,是文艺创作?(注:据说的确有蒙汗药这种东西,其主要成份便是曼陀罗。不过,这种药物现在却没有,而且刘墉也不知道配方)

    刘墉心灰意冷,向华佗一拱手,说道:“妨劳华先生了,在下再另想他法。”又向董袭、周仓等抱拳告别。华佗因要留下来给周仓有伤在身的弟兄治伤,见刘墉一脸的落寞,对董芸低声道:“小芸姑娘,你去照顾下刘公子。”董芸答应一声,便轻轻地跟在刘墉的身后向驿馆走去。

    刘墉一边走一边想,还能有什么办法可以达到麻痹敌人的效果呢?既要让那些贼人反应迟钝,动作迟缓,又不能让他们起疑心呢?

    董芸见刘墉愁眉紧锁,时而摇头时而叹气,心中不忍,劝道:“大哥,夜已深了,你就不要再想了,回去早些休息了吧,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刘墉叹了口气,低声道:“芸儿。你大哥就这点不好,心中有事就睡不着啊。”

    董芸嘻嘻笑道:“要不芸儿给大哥端些酒来。大哥喝上几杯就好睡了。”董芸既是安慰,也是在取笑刘墉酒量浅,喝不了几杯便会醉。

    刘墉听了也笑道:“你大哥的酒量虽不太好,不过现在的酒度数低,我还是能吃下几杯的。”突然之间,脑海里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刘墉一拍额头,喜道:“芸儿,我有办法了。咱们快回客栈去。”

    刘墉想到的主意便是酒。古法酿酒是先将大米蒸熟,等凉到常温时混入含有酵母菌的酒曲,然后在陶质的容器中发酵而成。不过这样的酿酒工艺是酿不出高度白酒的,这是因为酵母菌虽能发酵淀粉等糖类转换生成酒精,但酒精的浓度却又能抑制酵母菌的生长,甚至造成其死亡。因此,通过自然发酵所得到的酒醪或酒液的酒精浓度一般都不会超过20%。这便是中国古代长时间只有低度白酒的缘故。

    要想得到高浓度的白酒,只能靠蒸馏的办法。这是因为水的沸点是100c,而纯酒精的沸点则只有80c,因此可以利用加热将更易挥发的酒精(乙醇)蒸馏出来,经过冷凝,收集,便可制成浓度达到65-70%的高度白酒。

    这个原理虽极简单,但古人却很晚才发现并解决了这个难题。文献资料上记载可信的是元代,也有说是宋代,但最早不会超过唐代才出现了高度白酒。元末明初的施耐奄在著名小说《水浒》里面就从侧面证实了高度白酒的存在。武松在过景阳岗时,有一酒肆,挑着酒旗,写着“三碗不过岗”。若是普通的米酒,怎么可能普通人喝上三碗就会醉呢?因此,这时喝的只能是高度酒了。武松却能喝十八碗,换算成现在人的酒量估计是三斤以上,真是海量。

    知道方法后蒸馏出高度白酒便极其容易了,何况是刘墉这个学过化学的现代人呢。第二日一早,刘墉先叫董芸去市集采购了陶瓮、粗毛竹、铁锅等物,他则找铁匠拼了一段“n”形的铁管。万事妥当,刘墉便在驿站后院,秉开其他人,只留董芸、华佗在一旁打下手,开始蒸酒。

    刘墉先架上一口大锅,锅里支个铁架,上面再放一口稍小的陶瓮。陶瓮顶有个拱形的盖,盖上钻了一个鸡蛋大的眼。刘墉将“n”形铁管的一端插进陶瓮里,中间稍有点倾斜的一长段横行铁管则放进剖开的半截竹筒里,竹筒里装有不断流动的冷水,作为冷却酒精蒸气的冷凝管,铁管的另一端不用处理,只需在下面放个酒坛便可。此套器具的各连接处俱用黄泥填住,不致漏气,这便是简易的水浴酒精蒸馏器了。这样,无论大锅里面的水如何沸腾,陶瓮里面的温度都不会超过100c。陶瓮里面的低度白酒经过加热后形成酒精蒸气,沿着密闭的铁管向另一端送去,在经过冰冷的冷凝管时,酒精蒸气便会凝结,又从气体变成液体,变成一颗颗水珠,沿着倾斜的铁管慢慢滴进下面的酒坛里。经过这样蒸馏后,白酒的浓度便可大大提高了。当然,这种蒸馏方法很是简陋,酒精蒸发时会同时带走一部分水蒸气,因而得到的酒精浓度不会超过75%。不过刘墉本来也没打算提炼纯酒精,这样的浓度完全够用了。

    炙热的酒精蒸气不断地从陶瓮里面生出来,通过的铁管一会儿也会变得滚烫滚烫的,由于热的传导作用,不久也会将铁管外面竹筒里面的冷水弄成一样的热,以后的蒸汽便不会冷凝,而是飘散在空中挥发掉了。因此,董芸需要不断地添加冰水,一头添,一头放,形成流动的水流,不断地将铁管的热量带走,这样才能使酒精蒸气不断的冷却,凝结出更多的酒来。

    华佗又惊又疑地看着从收集口滴出的一滴滴水珠,他不明白这样忙活后两者有什么不一样。刘墉嘻嘻笑着倒了半盏,恭敬地端到华佗的面前,“华先生,请你老品品有什么不同?”

    华佗满怀疑虑地接过来,先闻了闻,果然比寻常的酒味要浓得多,又小心地呷了一口,入口果然醇厚无比,惊道:“好辣!崇如,这是为何?”

    刘墉详细地解释了一番,不过华佗却仍是不太明白。不过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董芸见华佗惊诧的表情,便知这酒的效果令人满意,不由对刘墉更是仰慕,一颗芳心不由得牢牢系到刘墉的身上。

    刘墉喜滋滋地将新制白酒献给虞翻,静待虞翻的点评。虞翻品后果然诧异万分,疑问道:“刘公子这是酿的什么酒,怎么如此醇厚令人沉醉?”

    “虞县长,其实就是用一种比较特别的法子将普通白酒里面的水给去掉,这样酒的味道便浓烈得多了。”刘墉简单解释一番,又道,“听闻县长海量,不知县长喝此种酒,能喝多少碗?”

    虞翻捋着胡须,呵呵一笑道:“这酒非比寻常,老夫怕也只能喝上五碗。”

    “县长真是海量。”刘墉由衷地赞叹,又道,“在下想,后日县长便以此酒敬那严白虎可好?”

    虞翻点点头,赞同道:“好。那严白虎若饮三碗,定然神志不清,我等便可乘隙动手。”瞥见刘墉脸上得意之色,虞翻正色道:“刘公子,造这种酒仅是应对那严贼而用,以后不可再酿。”

    刘墉一阵惊讶,奇道:“县长,这是为何?”

    虞翻摇头道:“刘公子如此聪慧怎么能想不到呢?老夫问你,酿一斤你这种高度白酒要多少粮食?”

    刘墉略一思索,答道:“大约三到四斤。”

    虞翻叹道:“三四斤粮食只能酿一斤白酒。富义本就粮食无多,若让好酒贪杯之人得晓此方,又得耗费多少粮食?如今北方战事频频,逃难而至的流民越积越多,公子想想,那些粮食可以救济多少人口,若酿成酒又有多少浪费?老夫不让公子再酿此酒,便是此意。公子可明白老夫这番苦心?”

    刘墉微一呆,拱手道:“虞县长忧国忧民,刘墉佩服。不过县长,酿酒并非一定要大米、小麦等果腹的粮食,用其他东西也是可以的,县长无需担忧。”

    虞翻惊道:“还有其他物品也可酿酒吗?”

    “是的。”刘墉肯定地道:“木薯、米糠、麸皮,甚至秸秆等均可用来酿酒。”见虞翻一副怀疑的神情,刘墉又侃侃说道:“另外,发酵的工艺也可以变革。不用陶瓮,而是直接掘地为池,将原料堆积其中,让其自然发酵,如此酿出的酒产量更高,滋味也更醇厚。”刘墉家乡便有旭水窖池,周边更有五粮液、泸州老窖、水井坊等举世闻名的名窖,自然知道其功用,便将酿酒工艺从投料、发酵到蒸馏的整个过程和盘托出。

    “酿酒中有一方法不得不提,叫续渣法。”刘墉进一步解释道,“就是用酒糟、米糠和原材料三部分混合后反复进行发酵和蒸馏。它的优点是各种原料可以多次发酵,这样就提高了原料的利用率,也节约了成本。而且经过多次发酵,也有利于积累增香、提香之物,使酿出的酒更加香醇。”

    虞翻又惊又喜道:“这些技艺刘公子都会吗?”

    刘墉点点头,正容说道:“不瞒县长,刘墉以前的住所旁便有一个酒厂。”

    虞翻喜不自胜,捋着胡须笑容满面道:“刘公子,老夫能遇到你真是幸运之极。等匪患一除,我们便建池酿酒。老夫想襄阳、荆州一带富户甚多,这酒便不愁没有销路,那便是咱们县极要紧的收入来源。”两人相视一笑,对未来满是憧憬。

第十二章 自建军队

    刘墉还在城楼里回想,董芸推了他一把,轻声说道:“大哥,虞县长在唤我们了。”刘墉“哦”了一声,连忙站起身来随董芸下城去。

    此时城楼前的场景还有些壮烈,地上还有没来得及收拾掉的尸体和血迹。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有的欢呼雀跃,有的垂头丧气,有的激情搂抱,有的捶胸顿足……不过洋溢在人们脸上更多的还是胜利的喜悦,这是一场出乎意料的大胜,这是一场生死较量的大胜。看着这些兴奋欢呼的人们,刘墉内心也不禁有种莫名的冲动。

    不一会儿,清扫完毕,虞翻、刘墉带缴获物资回县衙,董袭、周仓等押俘虏到监牢。虞翻满面春风,赞道:“多亏刘公子想出的这条妙计得此大胜,总算把富义保住了,把百姓也保住了。”刘墉连连摆手不敢居功。

    虞翻拉着刘墉来到一边,低声说道:“刘公子智计过人,轻财好义,如此大才不去成就一番大作为岂不可惜?”

    刘墉见虞翻语出真诚,自己也有此打算,忙道:“刘墉也有此意,还请县长指点。”

    虞翻问道:“经过今日这一役,降者甚多,关是关不下的,如何处置这些俘虏,刘公子可有考虑?”

    刘墉拱手道:“回县长,此事在下也曾思量过。在下原想以董县尉为主将,组织周仓等人,再从俘虏内募集些人手,组成一只队伍,既可防降兵重为盗寇又可保本县平安,只是担心县内养不了这么多人。”

    虞翻啧啧赞道:“刘公子当真聪慧异常,老夫想法与你颇有些相似,也是要将俘虏中为恶较少的摘出来,只不过却不是留在县里,而是要把这些人送出去,建功立业。最主要的原因还不是供给的问题,而是担心埋没了几位的才能。另外一点,老夫以为这只人马的首领要以刘公子为主,董县尉、周仓为副。”

    刘墉连连摇头道:“县长,这可使不得啊。在下对训练、布兵之法一无所知啊。”

    虞翻一笑道:“不是还有董县尉、周仓辅助你么。以刘公子的能力,这些都不在话下。”见刘墉又要张口,虞翻摆摆手道:“就这样吧,一会儿董县尉回来后老夫便给他说。”

    此役由于降者众多,只能把伤者安置在牢室内,其余的则暂时关在牢里的空地上,却也是挤得满满的。周仓摇摇头道:“董县尉,这样可不行啊。这些人远比我们多,万一暴动起来可不好处置啊。”董袭看着也是头疼不已,只得说道:“是啊,得立即着手解决才成。好吧,这里的事务先由裴兄代管,董某手下的捕快也全听裴兄调遣。周兄,你与我一起去向县长禀报吧。”

    此时虞翻正在安排主簿清理战果,看见董、周二人进来,招手让他俩上来,先听主簿汇报战果。那主簿展开竹简,清清嗓子,高声报道:“此役我方重伤四人,轻伤十九人,斩杀严白虎及以下贼领、贼寇三十六人,降者三百四十七人,缴获贼黄金五百两、银三千两、丝帛两百匹、五铢钱两万三千文,可谓大胜。”

    周仓听了也是欣喜若狂,虞翻笑道:“周壮士,你们也派人来确认一下缴获的数量是否正确。如数目无误,待会儿本县便依照先前的约定按名册发放给诸位。”周仓心头一热,拱手道:“周仓信得过县长,数目便不用再核实了。”

    此次参与战斗的除刘墉、董袭外,捕快、衙役以及周仓等人加起来共六十余人,按照先前的约定每人都分得一百来两,因而个个喜形于色。

    董袭却忧心忡忡地禀道:“县长,今日一役,降兵众多,放不敢放,杀也不能杀,富义小县,既关不下也养不起,属下担心降兵暴乱,后果不堪设想。”

    虞翻笑道:“董县尉不必着急,本官正要说此事。周壮士,你随本县到后堂来。”两人坐定后,虞翻对周仓道:“周壮士,你等犯的本是死罪,只是恰逢机缘,不仅得复自由之身,还会因而得到一笔不小的银钱。你们可有什么打算,难道还要做那作奸犯科之事么?”

    周仓惭愧道:“周某等人都以为必死无疑,不曾想受县长及刘公子的大恩,不仅得以保住性命,还凭空得了这么多银两。周某虽是粗人,却也有羞愧之心,今后绝不会再行打家劫舍之事。”

    虞翻劝道:“周壮士武艺高强,忠诚守诺,若做个寻常百姓岂不可惜?本官之意可由刘公子、董县尉组建一只军队,你等何不参与其中以成就一番事业,上对得起父母,下对得起百姓啊。”

    周仓喜道:“周某早有投军之意。刘公子救我等性命,又慷慨平和,俺们都极是喜欢。如由他来领军,周仓敢不听命?”

    “好,好,好!”虞翻哈哈大笑道,“这样最好。周壮士,烦劳你去把刘公子和董县尉叫进来。”

    待刘墉、董袭坐定,虞翻说道:“董县尉武艺高强,本该前途似锦,却委屈在本官这小小县衙之中,实在是可惜。如今天下大乱,正是你等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万不可错过良机啊。”

    虞翻这一番话让董袭热血沸腾,抱拳对虞翻道:“多谢县长指点,董某愿听县长吩咐。”

    虞翻微微一笑,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又道:“本官考虑以刘公子为主,一是刘公子智计过人,二是周仓等人对刘公子极是信服,望董县尉不要误解本官才好。”

    董袭道:“不待县长吩咐,我对刘公子也是极其钦佩,愿辅佐在其左右。”刘墉还想推辞,被二人一阵苦劝方勉强答应下来。

    虞翻笑道:“你们二人皆有大才,有文有武,相得益彰,以刘公子之智,董县尉之勇,定能打出一片天地。只是如今天下大乱,群雄纷争,既有曹操、袁绍、袁术等一方诸侯,也有孙策、吕布、刘备等一代枭雄,你们打算投何处?”

    刘墉早有考虑,先道:“袁绍、袁术色厉胆薄,不是成大事之人;曹操乃当世豪杰,兵精将广,手下能人辈出,携天子而令诸侯,无人可当;江东孙策,徐州刘备亦是当世英雄,为人挚诚,极会用人,前途不可限量。只是往曹操乃锦上添花,投刘备、孙策才是雪中送炭。”(这两个成语其实那时候都没有的,刘墉可也管不得了。)

    虞翻微笑道:“刘公子言之有理。那公子打算投哪里?怕公子心中早有计较了吧?”

    刘墉拱手道:“我意投刘备。原因有三,一是刘备城小兵少,我们带数百之众去投必得其重用;二是刘备乃高祖之后,弘毅宽厚,知人待士,民心所向;三是孙策曾破我州府,我等去投不甚妥当。再有周仓仰慕刘备二弟关羽,我亦曾答应过他,一等此处事毕就陪他前往。”

    虞翻哈哈大笑,道:“刘公子所言极是。董县尉可有异议?”

    “董某先前还打算去投孙策的。听刘公子一言,也觉有理,再无异议。”

    “那好!就定了投刘备。”虞翻最后作了决定,“本官从严白虎处缴获留给县里的白银中取三千两给你们作军资。只是官职难办啊,得朝廷任命。可是没有官职,又如何称呼,如何统兵呢?算了,你们自己去商议吧。”

    两人恭送虞翻走后,刘墉道:“董兄,现在天色还早,我们不妨先组建军队,以安顿人心,勿使有变。”

    刘墉带着董袭、周仓来到牢里,由董袭陪着走上台来,那些俘虏不知会发生什么,脸上均有惊恐之色,却忍不住小声私语。

    刘墉扫了一眼下面密密匝匝攒动的人头,各人脸上的表情复杂,悔恨、恐惧、渴望都有。

    刘墉先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等下面稍安静后方道:“在下刘墉。这次定计以区区六十人战胜你等四百余人的便是在下。”下面顿时“啊”声一片,居然会败在一个如此年轻且貌不惊人的手里。对于下面的惊叹声,刘墉并没有制止,以后要做他们的首领,现在必须立威立信,不能再低调行事了。

    待大家都静下来,刘墉又道:“我旁边这位是董县尉,严白虎的头便是他砍下来的。”这倒不是要抢董芸的功劳。一是树立董袭的威严,二来当时的情况确实是董袭在严白虎中箭倒下的同时,生怕此贼没死,他抢上去又补了一刀。

    不待众人惊叹,刘墉续道:“你们中有的可能在其他地方或犯有****罪,或犯人命案,这都是杀头的大罪。”群盗一阵紧张,竟无一丝声响。

    刘墉故做踌躇道:“可在下却没法查清你们中哪些是犯死罪,哪些又是罪不致死的。倘若我不分青红皂白将你等统统杀了想必有人定不服气。”果然有好些人嚷道,是啊,这样对我们不公平。

    “既然有人不服,那好!”刘墉微笑道,“我就一个人也不杀。”下面的人不由一呆,情况竟然会转变得如此之大,结局会如此之好,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浑不相信。

    刘墉笑道:“在下说话算话。我给你们准备了两条路,你们自己选吧。”下面又是一阵紧张,看样子能保住性命,但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又会采取什么样的惩罚。

    “不管你们以前犯过什么重罪,我就当没发生过,从今以后希望你们都能弃恶从善,重新做人。不要存侥幸之心,人在做,天在看!”刘墉告诫一番,又道,“好了,说回正题。我给诸位准备的两条路,一是放你们离开,每人可拿五佰制钱回家。只是如今世道太乱,各位想要过安生日子却不容易,恐怕有的人又会重做盗贼,为家人和乡民唾弃。二是加入我们的队伍。现在在下还承诺不了能给你们什么好处,但至少我可以保证将你们这些降兵与我原来的兄弟同等看待,大家吃的一样,穿的一样,遇到战事时也会一视同仁,同进退同生死。以后但凡有所缴获,我也一定会公平地分给大家,决无偏私。”又对周仓的部下道:“这边的兄弟,你们说我刘墉为人公平吗?”

    周仓等人大叫,“公平!实惠都是我们得了,刘公子却是分文没取。”

    不待众俘虏感叹,刘墉又道:“本人是文人,不能与你们一样训练杀敌。但我能保证只要你在我手下,我就会把你们中的每一个人都视为我的兄弟,保证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抛弃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在下说得到做得到,如有违此言,情愿死于你们的手中。”刘墉的话语斩金截铁,透着十二分真诚,众俘虏及董袭、周仓等都为之动容。

    刘墉又道:“好了,这两条路任由你们选择,自己决定吧,在下决不强求。要走的,到左边登个记领钱走人;不想走的,在右边登记。另外,有伤的我会安排治伤,晚膳也已备下了,大家即便要走,也请用过再走。董县尉,打开牢门吧。”

第十三章 按时点卯

    刘墉这话表面看起来是给了这些降兵两条路,其实只有一条路。在这个战火纷飞的世道回去有什么用,不就是因为家园被毁,无法生存才出来做贼的吗?如今好多地方的田地都还荒芜着呢,就算可以种庄稼可谁能保证秋后自家能得到多少呢?与其再做强盗,还不如当兵吃粮呢。果不其然,众俘虏商讨一番后纷纷表态要留下来。刘墉、董袭等虽早料到会有大多数人留下来,却没想到竟无一人离开,倒有些意外,最后一统计,居然有近四百人。

    本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刘墉叫众俘虏自行推选出李贵等几个比较服众的作为统领。那几人见不仅没有获罪还受到重用,无不感怀,皆拱手致谢。

    官职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得有朝廷的任命,看来要想其他办法。刘墉召集了董袭、周仓、裴元绍及俘虏中推选的五名统领开会,提出自己的想法。

    “各位,按照朝廷那套任命军职是不可能的。但为了军令的上传下达,又必须要有职位。我的打算是每十二个人为一个班,三个班为一个连,三个连为一个营,三个营为一个团,各级分别设正、副职各一人,剩余的人组成一个特务连。我为团长,负责特务连;董县尉为副团长兼第一营营长;周仓为第二营营长,裴元绍为第三营营长,你们五位分别是各营的副营长、特务连的连长、副连长,各位以为如何?”

    既然长官都这样发话了,而且又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众人都拱手遵命,接受了刘墉这种现代军队里所采用的官职。刘墉又发令道:“今天诸位都很劳累,我们明日再来调配各部的人员。诸位仍回本部,集合手下兄弟,明日正卯时前率领部下至东城外树林边的空地边集合。李贵,你为令官,明日按时点卯。诸位,可别迟误,否则军法从事。”众人一抱拳,齐声答道:“得令。”那些降兵见刘墉任命自己的同伙为令官更是欣喜和感动。

    “这里太过狭窄,一会儿用过饭后董大哥及衙役、捕快回家休息,周大哥则带着你的部下到客栈歇息。在下和今天加入的兄弟便在此处,大家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

    此时天色将暗,想到晚间太冷,而被褥又不够,刘墉便让人在场地上生起几堆火,又着人到各家收购稻草麦秸等铺于地下。刘墉深知此时之要务乃是聚积军心,便道:“诸位,我们不打不相识,以后便是兄弟。今日仓促,各位将就一夜吧。在下作为你们的主官,今夜就和诸位一起吃一起睡吧。来,开饭!”早有下属端上菜饭,刘墉却示意给众军先用,拉着董袭和一个个部下见面,挨个询问叫名字、哪里人氏,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有什么困难等等。

    众人见刘墉、董袭一直忙前忙后滴米未进、滴水未沾,却为人随和、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只觉此番真是遇到了贵人,不由心生崇敬之心,甚而有的感激涕淋,满脸泪痕。

    两人走了一圈,董袭将刘墉拉到一旁,一边吃饭一边道:“团长,你这番动作可把众人的心聚拢了。自古治军立德立威,如今立德成了,立威嘛?愚兄有一计,必可立竿见影。”

    刘墉微笑道:“董副团长可是要行苦肉之计?”

    董袭甚为诧异,叹道:“怪不得县长和军士们都推崇于你,董某正是此意。”

    刘墉道:“我本也有此意,却不好意思提出来。说的是,谁愿意挨那大板子呢?”

    董袭道:“无妨,只要能尽快聚集军心,受点伤却也值得。王、陈两捕快是我徒弟,对我极是忠心,晚间我交代给他俩便是。”

    刘墉沉吟道:“不过,军士误卯,长官也难辞其咎,到时……”

    董袭摆手道:“董某长期练武,皮厚肉粗,无妨。再说……”说着压低声音道:“华先生那里有专治外伤的药,止血镇痛颇有奇效,团长就不用担心了。”

    刘墉心中又是惊喜又是感动,拉着董袭的手道:“小弟多谢董大哥。”

    董袭笑道:“无妨。听你叫我董大哥感觉真是亲切。”

    刘墉道:“其实早该如此,你是芸儿的大哥,当然也是我的大哥。以后没旁人的时候我便叫你董大哥,你叫我刘兄弟,这样可好?”

    “如此最好。”董袭呵呵一笑,又道:“一会儿我们再去瞧瞧那些伤兵。”

    这时华佗过来道:“所有伤者老朽都已诊治过了,几个轻伤的养三两天即可,那两个重伤的,虽没有性命之忧,不过也得静养个把月方能痊愈。”

    刘墉道:“多谢先生。华先生,明日辰时还请到营中来一下,在下有还事请教。”忽看到旁边的董芸,又问道:“芸儿,你怎么也来了?”

    “我来帮华先生提药箱,帮帮忙啊。”

    “依俺看,芸姑娘是来看看你的刘大哥,顺便帮帮忙吧?”周仓一阵取笑,那几个头领跟着哈哈大笑。董芸轻啐一口,俏脸通红。

    周仓笑道:“俺觉得芸儿姑娘和刘兄弟挺般配的,你们说是也不是?”其他人又是一阵起哄大笑。董芸大叫一声“周大哥,你……”羞得扭头就跑到一边。

    刘墉在周仓的背上猛拍一掌,低声道:“别乱说。芸儿年纪还小呢。”又朝董芸跑去的方向大声道:“芸儿,你送华先生回驿站,明日辰时套个车陪华先生来东门外一趟。今儿我就在这里不回去了。”

    董芸忙答应一声低着头跑过来扶着华佗。周仓还待再说,刘墉手搭在他的肩上,一瞪眼手一紧,周仓即要脱口而出的话生生憋了回去,止不住一阵咳嗽,满脸通红。众军士看他吃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刘墉、董芸等瞧在眼里,也不禁莞尔。

    安顿好后,刘墉、董袭便和众军丁们一起在柴草堆上和衣睡下。不一会儿,四周便鼾声大作,刘墉却睡不着,脑子里不停地思考着明日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以后又应该如何,思来想去,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方迷迷糊糊睡着了。

    富义县的东门外原有块极大的荒地,旁边上有一个土堆,是个极好的集合、训练场地。刘墉、董袭等在牢里歇息的人最多,也来得最早。刘墉先吩咐各部将场地草草地整理了一遍,又在土堆上立了根棍子看那日影,再叫人把行刑用的木棒、卧板放上台,等会儿让人在众目睽睽下受刑,这样更有震慑力。

    不一阵子,又有营长、连长带着手下陆续来了,只是不见周仓。

    待时辰将至,刘墉便令各营列队,李贵点卯。便在这时,周仓终于带着手下众人跑来了,个个累得是汗流浃背,疲惫不堪。那周仓忙叫众人入列,口中却不停地怒骂:“妈的,有两个兔崽子老子一直没找到,还差点害得老子误卯。”手下一人说道:“怕不是跑了吧?”周仓翻了翻白眼道:“哪会跑,他们的银子还攥在俺的手里呢。两个王八羔子,待会儿俺非揍死他俩不可。”

    李贵道:“正卯时刻到。”然后对着花名册开始点卯。

    正当点卯中,董袭手下的两个捕快兼徒弟刚好误卯到来,等到唱名完毕,周仓那两个手下才跌跌撞撞、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刘墉、董袭偷望一眼,心中不禁一阵苦笑。

    刘墉站到台上,眼瞧底下,一看站姿各部兵丁素养高低立判,那些歪歪斜斜、东张西望的是刚打了胜战的,而那些站得笔直、神情专注的却是打败仗的,刘墉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看来不下大力气整顿是不行的。众官兵也都盯着刘墉,看这个新上任的年轻官长会如何处置此事。

    刘墉大声道:“各位,虽然我们曾经以命相拼,不过从即日起我们便在同一支队伍里了,便是生死兄弟,情同手足了。我问大家,一支军队的魂是什么,对!是军心、是士气,有军心有士气的队伍才有战斗力,才能打胜仗。我又问大家,振奋军心、鼓舞士气要靠什么?我告诉你们,就八个字,‘赏罚分明、令行禁止’。现在我请你们相互看看,今日来得最早、站得最整齐是谁?不用奇怪,就是昨天才被我们打败的,今天和我们站在一起的弟兄。到底是从正规军队里面出来的,一看就是不一样!这边的别不服气,如果不是我们出其不意先除了严白虎和他手下的佐领,令他们军心大乱,你们真以为凭我们那点实力真能打得过他们吗?错!倘若正面交锋,我们必败无疑!”底下的那些降兵听得心潮澎湃,禁不住拍起手来。

    刘墉又道:“既然说了要赏罚分明,那就先说赏,李贵等带兵有方,手下每人赏二两银子。”说到底就是变相的给那些降兵发些饷银,以免差距过大,影响队伍的团结。要知严白虎半世搜刮,所获虽多,但大多财物都揣进他自己及手下众军侯们的私囊,一般兵丁所得极少,所以这些降兵听了刘墉这话,都喜出望外,掌声雷动,轰然叫好。

    刘墉等声音稍小些又道:“下面再说罚。我昨日已颁下号令,按时点卯,否则军法从事。可如今还是有人误卯。诸位大多是军营出身,该知误卯乃是死罪。我念各位初犯,且是用人之机,每人重责二十军棍,领官监督不力,重责三十军棍。”

    话音刚落,周仓跳起来大叫道:“不服,老子不服。”

    刘墉道:“周营长哪里不服?”

    周仓道:“昨晚老子给兔崽子们交代得好好的,卯时一刻集合。”又看着自己的两个手下,怒吼道:“你这两个王八蛋,死到哪里去了?”

    那两人战战兢兢,颤声道:“昨日不是领了些赏银么?晚间我二人便去酒店吃酒,吃得高兴我等又将店家一并叫来吃喝,哪知喝得多了些,将时辰给忘了。”

    众兵一阵哄笑,周仓气急败坏,抬腿就向两人踢去,其他营长急忙拉住。

    刘墉冷眼瞧着,道:“周营长身为长官,也应治你督查不力之罪,你可服气?”

    周仓仍嘴硬道:“不服。俺也派人去找了的,况且凭什么老子还要多挨十棍。”

    这情景把刘墉和董袭原先商议的计划全打乱了,董袭向刘墉递了个眼色,刘墉微微一点头,略一思索,咬咬牙说道:“那好。”抬眼瞧着众军士,高声道:“刘墉身为主官,统御部下不力,着重责二十。周营长,如此你可服了?”

第十四章 刘墉受刑

    众人一听刘墉要亲自受刑,都大吃一惊。董袭等忙率众人连忙跪下,要刘墉收回命令,周仓更是不停地抽着自己的嘴巴,歉然道:“团长,俺是个粗人,只是图一时嘴快,请你收回成命,周仓甘愿领罚。”

    刘墉摆手道:“我也觉得周营长说的话极是有理。我作为一军统帅,更该以身作则,做好表率。诸位难道忘了我的话了吗?‘言必行,行必果’,刘墉理应接受处罚。董副团长手下也有人误卯,亦有失察之罪,只是我受刑后,军中无人统领,董副团长之责暂且记下,若再有违犯,一并处之。诸位不必再说,我先受刑,由董副团长亲自行刑。行刑时有胆敢大声呼号者,每喊一声,加打十军棍!行刑后如不见血,重新行刑。”

    刘墉说完,自己趴在卧板上,旁边行刑官撩起刘墉的衣襟,拔下他的衣裤。“董副团长,行刑吧。”董袭眉头轻皱,暗叹口气,举起板子“啪”的打了下去。

    刘墉疼得差点叫出来,头上冷汗直冒,老子可是头一次挨这么重的打啊,忙紧咬牙关,双手狠命地抓住卧板边缘。旁边行刑官一下一下地数着,二十下打完,刘墉屁股上鲜血直流,差点晕过去。众军见了心中无不凛然,却又叹服,只觉得这位长官虽年轻,但说一不二,更兼能处事公允,跟着此人定然前途无量。

    既然身为一军的最高长官都挨打了,其他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周仓等几人只得老老实实地趴下,只见棍子上下飞舞,一个个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淋,却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丝声响。

    众人受刑完毕,董袭先着人搭了个简易帐篷,将刘墉抬进去俯卧着趴下,又令裴元绍带领众军砍树挖沟建营,自己则进帐给刘墉上药。

    刘墉呻吟了一阵又吩咐道:“董大哥,稍等。你先着手安排做几件事。”

    “呵呵,你就少说点话吧。一说话你伤口又疼。别动,我给你上药。”说着,掏出一个小瓶,把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口上,刘墉只觉得屁股上一阵清凉,疼痛感顿时消失了许多,华神医果然名不虚传。

    刘墉佯怪道:“董大哥,刚才你下手不可以轻些啊。”

    董袭微笑道:“那还用说。你别看你大哥板子举得高,看似打得重,实际用了不到三成力,而且只打在屁股上,你受的那都是皮外伤,可没伤到筋骨。我看你是算好了我不会太用力才让我行刑的吧。”

    刘墉呵呵笑道:“那是自然。那些粗人下手那么重,我可没把握不叫出声来,只得勉强出这么个主意。谁让你是我的大哥呢,你不照顾我谁照顾我?”

    董袭听了哈哈大笑,又问道:“刘兄弟要吩咐何事?”

    刘墉道:“一,组织众营将所有士兵重新分组。每个班十二人,这里面刀兵三人、枪兵三人,弩兵六人,平时吃住在一起,训练时分开训练。二,看兵丁里有没有会些医术的,做过买卖的,会些厨艺的,分别留作做军医、军需和伙夫,如果厨艺不行,可派到城里去好的酒店学一阵子。另在军中先找些武艺高强的以及懂阵法的骋做教官,统一训练。三,着人去按这个式样找裁缝给我做五百来副。”说着递给董袭一张纸,“我先只想了这许多,其他的以后再说。对了,董大哥那里有没有好的建议?”

    董袭摇摇头道:“现在还没有。”接过刘墉的图纸一看,只见上面画着两块长长方方的图形,中间又用细细的线条分割成几段长条,两端却又各系着三条长绳,不解地问:“刘兄弟,你画的这是什么?”

    刘墉解释道:“这东西名字叫为沙袋。你着人用结实的麻布做好后,在其中灌入沙子,再用线缝好就成了。我打算用此物缚在军士们的腿上,平时训练、睡觉都不解下,用以增强他们的体魄和耐力。”

    董袭呵呵笑道:“此法倒有些意思。”

    刘墉喘了口气,方道:“怕是华先生快来了吧?这个周仓,叫我如何见人?”

    董袭笑道:“其他人倒还好说,只是芸儿来了……”

    “最好芸儿没来,要不羞死人了。”

    “刘兄弟好生休息,大哥先去安排一下。”

    董袭告退出去,刘墉趴在那儿正无聊,却见周仓柱着个棍子,咧着个大嘴钻进帐来。到底是身体素质不一样啊,挨了三十军棍,居然能站起来,刘墉心里不禁佩服。

    周仓走过来也趴在他身边,媚笑道:“团长,俺周仓就是个粗人,还请你不要记在心上。”刘墉鼻里轻哼了一声,也不理他。

    周仓讪讪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道:“团长,俺以前干的都是刀子上舔血的买卖,这个秘药止血止痛极为有效,俺来给团长上药,保你上后就不太疼了。”

    刘墉却不接他的药瓶,说道:“董副团长已经上过了,我已经不太疼了。你呢?伤口不疼吗?”

    周仓咧嘴笑道:“俺皮粗肉厚,经打得很。哪像团长的屁股,又白又嫰……”

    刘墉“呸呸”打断了周仓的讨好,反问道:“今天打你可服气?”

    周仓迟疑了一会儿,道:“说实话,还是有些不太服气。”

    “周大哥,你呀!”刘墉没好气的道,挥挥手让服侍自己的军士走开,压低声音道:“你不知道我是在帮你吗?”

    周仓莫名其妙,诧异道:“帮我,帮我什么?”

    刘墉笑骂道:“你也不想想。你的手下有错,当头领的主动领罪,而且比他们受的刑更重,他们会怎么想?还不得感激你一辈子啊,这样的忠心岂是你花钱吃酒能换得来的?”

    周仓稍愣了一下,“啪”抽了自己一个耳光,道:“俺就是头驴,竟没领会到兄弟的苦心。咦,那你这般出头挨打,也是在收买人心么?”

    刘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如果不是伤口疼得站不起来,真想踢这粗人几脚,笑骂道:“我是长官,我只要公平公正处理这一切就能凝聚军心了,用得着用这种法子来收买人心吗?要不是你不依不饶地要什么公平,我会陪着你挨打吗?”不过一想,自己这一顿打还真的有些收买人心的意思,而且看起来效果还不错,这顿打没白挨。想到这儿,刘墉不由得暗暗发笑。周仓不知刘墉因何发笑,见他笑,不由陪着笑。刘墉见他傻笑,更止不住笑出声来,牵动屁股上的伤口,疼得一咧嘴。

    两人正聊着,董袭进来秉道:“团长,华先生和芸儿到了。是不是让芸儿先回去?”

    刘墉忙叫周仓拉过一条薄被将身子盖好,答道:“算了,芸儿知道我受了伤却没见到只怕会更加难过,请他们进来吧。”

    一会儿,华佗和董芸随着董袭进得帐来。董芸手中提着个篮子,脸上红扑扑的满是羞意,望着刘墉的眼中却隐有泪光。

    华佗道:“我给刘公子瞧下伤。”董芸脸一红,轻声道:“我先出去。”

    华佗坐到刘墉身边,手搭在刘墉的腕上,凝神号了一会儿脉,接着拉开被子看了一眼伤口,捋须微笑道:“不妨事,只是些皮外伤,公子只需将老朽的药涂抺七天,便可痊愈,且不会留下疤痕。”

    刘墉拱手道:“有劳华先生了。只是敢问先生,你是否有种药吃了可让人吃了昏睡,动手术时也不会感觉疼痛的?”

    华佗一楞,诧异道:“公子怎知老朽在研制这种药?这可说到老朽心里去了。只是老朽现在配制的只是药膏,只能涂抹起局部的止痛效果,还不能做全身手术。我知公子对医术有非常人的见识,请公子指点一二,老朽如能早日研制成功,那可是天下那些饱受病痛折磨患者的期望啊。”

    刘墉道:“在下也不是太懂,不过先生不妨研究一下闹羊花、曼陀罗花这两种药物,都有麻醉、止痛功效,相信对先生的研制会有帮助。”刘墉读过的书中知道华佗研制的麻沸散正是从曼陀罗花来的,故有此一说,接着详细介绍了这两种药的形状、产地等等。

    华佗大喜道:“多谢公子。”他知道刘墉对很多药是只知其名不知其实的,其他的只能靠自己做,不过既然知道药名、形态和产地,那已经能少走了很多弯路了,心中高兴万分,又道:“不知公子唤老朽前来所为何事?”

    刘墉拱手道:“在下有一不情之请。有劳先生教教几个军医,无需多学,只要能医治外伤和常见的感冒、腹泻等军中常见疾病的法子即可。”

    华佗本对刘墉就有极大好感,不仅给了自己许多有用的方子,而且对自己一直极是尊敬,便呵呵笑道:“公子帮了老朽那么大的忙,老朽悉听吩咐。老朽到时将此止痛方一并送与公子。”刘墉大喜,“那更多谢华先生了。”

    华佗微微一笑,向刘墉摆了摆手,道:“无妨。那几个军医现在何处,老朽先去了。”

    刘墉拱手感激道:“那就有劳先生了。董副团长,代我送送华先生。”

    华佗一拱手,出门唤董芸进去,先随董袭去了。

    不一会儿,董芸掀帘进来,周仓虽是粗人,却也知待在此处不妥,忙道还有事情要做,拐着杖知趣走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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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三国我当家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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