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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绿野布熙阳     我的三国我当家txt下载     我的三国我当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章 稀世瓷器

    “当然有。”刘墉侃侃而道,“请问县长,如今城中哪一处的地最贵?”

    虞翻想了想,方道:“应该是县衙附近和官道两侧。”

    “正是。这是因为这几处地方都是人最多最密集的,因而生意也最好,租金自然也最高。规划也是一样的,县长请看,这是在下规划的以后的城市主干道,两边的区块用蓝色标注,是用做商业,拍卖时价格便要高一些;其他的用橙色表示,是作坊和住宅用地,价格稍低一些,绿色的则是农田,价格更低一些。”

    “红色的区域呢?”虞翻指着地图问道。

    “在下打算用来作政府预留用地和公共用地之用。”刘墉解释道,见虞翻有些迷惑便又细说道,“在下想,富义扩城后便需更多的配套设施,比如学堂、仓库、市场等等。”

    虞翻点点头道:“公子说得在理。只是这些地块远在县城之外,只是荒地一块,他们如何肯出高价购买?”

    刘墉一笑,低声道:“虞县啊。县城扩建后,要管理这么大的区域,你的手下还够吗?再招那么多人后现在的县衙够用吗?不得新修吗?咱们难道不能将县衙先搬到那里去吗?县衙的周边难道还会没人气吗?”

    虞翻先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道:“刘公子,你真是精明啊。”董芸也笑啐道:“刘大哥就是一个十足的奸商。”

    刘墉不以为意,指着图上又道:“县长请看,这里是城外的月明湖,如果咱们在湖的周围修上小道,种些垂柳,栽些花木,植些芦苇,放些游鱼,这样舒适的环境边,谁不愿意住?价钱是不是应该更高一些?”

    虞翻伸出食指指着刘墉,笑容满面,“好一个奸商。”

    笑了一阵,刘墉止住笑又说道:“县长,这只是在下的初步想法。真正的规划可马虎不得,要召集熟悉县情的有关人士好好研究才是。”

    虞翻颔首道:“这是当然。好吧,今天先议到这儿。等县里的规划出来了,再请公子来商议这拍卖一事。”

    又过了几日,刘墉正在帐中练字,突觉眼前一花,定睛一看,原来是董芸手上托着一只白色兔子般的饰物,笑魇如花,“大哥,你瞧,这只小兔子好看吗?”

    刘墉见那兔子的颜色白皙,质地温润,捏得栩栩如生,点了点头,心中忽一动,拿起那白泥细看起来,“芸儿,你这高岭土哪来的?”

    “什么高岭土?”

    “哦。就是这种白色的泥土,我们那儿称它为高岭土。”刘墉解释道,却真不知道为什么叫高岭土,这种土可是做瓷器的最好原料啊。

    “哦。是董大哥他们开山挖出来的,有好多呢。大家都觉得这泥白得好看,都拿出去给自家的小孩捏着玩。有个姓张的师傅,手可巧了,捏的小兔、小马、小人像极了。”原来,因为建民团,到军营中训练的人多了不止一倍,所以刘墉便让董袭再开山修两块场地,没想到挖出高岭土。

    “这便是那张师傅捏的?”刘墉拿在手里仔细地端详着,不得不说,捏得真像啊。

    “是啊。要不要也给大哥捏一个?”

    “好啊。”刘墉轻轻一笑,心中又惊又喜,“芸儿,马上带我去那地方看看。”

    到那儿一看,果然是个规模不小的高岭土矿,刘墉立马下令将矿封起来,并派军丁把守。刘墉心中激动不已,要知道三国时期,各窑厂烧制的大多还是陶器,瓷器极少,这是因为这时的人们还没有完全掌握烧制瓷器的关键技术。一是原料,也就是高岭土;二是温度。烧制瓷器的温度要1200度以上,这样烧制出来硬度才大,才能出釉。而现在的烧陶普遍用的是柴火,窑温大多只有几百度,只偶然能烧出些瓷器来。因此,瓷器的量极少,价格也极其昂贵。

    这可是一笔相当大的财富啊,刘墉立即去县衙向虞翻汇报。虞翻听到这个好消息只是稍感意外。这些日子来,刘墉带来的惊奇太多太多,虞翻似乎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公子啊,本县还在与人商议城市规划的事,这制瓷的事便由你费心了。你且放宽心,本县已嘱托各处,只要是刘公子吩咐的,便是本县同意的,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以后不需事事都禀报于我了。”

    刘墉大喜,拱手道:“多谢县长,在下便不客气了。”

    拱手告辞了虞翻,刘墉着人将县里最好的几个窑工、炭工请来,也不客套,直奔主题,说道:“诸位,我请你们来就一件事,烧瓷、烧炭。我开出我的条件,你们愿意便与我签一个协议,不愿意的在下也不勉强,吃顿饭、喝杯酒就可以走了。当然,有人说我又不是没吃过饭喝过酒的,那也成啊,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众工匠一笑,只听刘墉又道:“既然要从别处把你们挖过来,工钱自然得比以前多才对,是吧?”众人又是会心一笑,却听刘墉又道:“工钱的组成为三部分,一是底薪,你只需完成定量即可拿到相当于现在三倍的收入。”

    下面顿时一阵惊呼,少顷,一个工匠大着胆子道:“公子,俺问一下,这收入增加了那么多是不是工作时间也是成倍增加?”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这个可是重点。

    刘墉微一点头,道:“这位师傅问到点子上了。的确会增加一些劳动量,不过也不是你们承受不了的强度。工作量我是按照你们现在每个时辰能生产的数量,再乘以每日五个时辰来核定的。另外,每月有四天的休息,有问题吗?”

    众工人小声的商议了一会儿,领头的道:“公子不是说工钱是由三部分组成的吗?烦请公子告知另两部分是如何计算的?”

    “好。”刘墉点点头,微笑道,“第二种叫超产奖。只要你生产的量超过了我给你规定的量,便可以得这个超产奖了。额度按每件十文另行支付,多劳多得,上不封顶。第三种叫年终分红。即是在每年底,我会从利润中给予大家每人百分之一作为年终奖一次性分发给你们。炭工的薪酬也照此来执行。”

    刘墉这番话让大家伙倒吸了口凉气,这是好大的手笔啊。这些人都不笨,脑子里只略略地盘算了一会儿,便纷纷点头同意。

    “不过,我也有条件的。我们必须签定协议,规定各自的职责,违反条款的报县衙裁处。”刘墉必须要考虑到这些,那时又没有知识产权保护,烧瓷工艺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因而制定个协议非常有必要。刘墉也不担心挖了别人的墙脚后如何生存,毕竟一个高端一个低端,互不影响。

    对此,大家也没什么异议,刘墉作为甲方代表和乙方(窑工、炭工,后来又加了几名炉工)签定了协议,规定了双方各自的权利和义务,并报送县衙备案。刘墉最在意的是各技术人员不得离职、不得泄漏工艺、违约的法律责任等均写入了其中。有了县衙作担保,工匠们也放心多了。至于收入分配,按照虞翻的提议,除开必要开支外,县衙、军营各四成,刘墉个人占两成。

    紧接着,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了。刘墉对此却是外行,只在旁看热闹。一会儿看修建窑炉,一会儿去看人烧炭,一会儿又看人制胚,一会儿看人烧瓷……在金钱的刺激下,人人斗志昂扬,场面相当火爆。

    堆积的白土要浸泡数日,经过沉淀去除里面的杂质,然后捞出,加入石灰、长石,反复搅拌揉匀,再放到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反复摔打,就如同做馒头一样,直到感觉土质能够随意捏成形而不断开为止。经过模具或手工捏制,制成所需要的瓷器外形,再将泥坯凉至半干,再置于车盘上,用刀旋削表面,保证瓷器外表光洁。最后依照需要,使用铁、骨、木等雕花刀在外表上刻出花纹。

    等几日后泥坯阴干,将它们取出,轻轻倒扣放置在窑底,以炭火猛烧。这时的窑温就是成败的关键了,温度低了烧不透,出不了釉;温度高了容易爆裂。所以刘墉专门请了县里几个铁匠铺里烧火比较好的师傅亲自掌炉,还定做了几口大的风箱送风。饶是这样,烧制工作也并不顺畅,前几炉大多交了学费,烧出来不是爆裂就是崩壳,没多少可以用的。经过反复调节炉温,精美的瓷器终于烧制成功了。

    看着烧造出的瓷器,一只只晶莹剔透、洁白如玉,大家都惊呆了,拿在手上爱不释手。可惜工艺还仍不足,有不少瓷器的表面还有掉釉的情况,真正完整无暇的仅占少数,却仍让刘墉兴奋万分,相信假以时日,成功率还会大有提高。

    虞翻看到这些瓷器也是欣喜不已,和刘墉商议后决定由县里建立几支商队,等再烧得多些后运往荆州等地出售。瓷器除了日常用的盆、碗、壶、瓷枕等外,刘墉又听从了董芸建议高价骋请擅长捏人、动物的张师傅专门烧制了的瓷马、瓷兔等小物价,另外一种小鸟形式的,里面灌上水,在尾巴上的小管处轻轻一吹,还会有逼真的鸟鸣呢,相信一定会吸引荆州的小姐和小朋友们的。

    果然,瓷器在荆州大受欢迎,都是来多少买走多少,官吏、富户们均以收藏有这种瓷器为荣,使得价格步步攀高,刘墉、虞翻等却赚得盆满钵满。

第三十一章 土地拍卖

    不久,以刘墉为首席规划师、由虞翻主导组织有关人士耗费十数日编制的富义未来二十年城市发展规划终于出炉了。按照刘墉的建议,虞翻发布公告,在县衙大堂举办展示会。

    这样新鲜的玩意吸引了不少潜在的购买者,甚至好多普通百姓也赶来瞧热闹,整个公堂上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对着那幅挂在堂中的巨大规划图品头论足。

    辰时刚到,虞翻带着刘墉等人从后堂进来,面前攒动的人群像一堵墙挡在前面。几个衙役汗流浃背地来回招应着,口里不停地说着,“前面的人不要看太久,了解个大概就成了,后面还有好多人要看呢。后面的,不要挤,都能看到的。”虽是如此,但人多嘈杂,场面仍是十分拥护、火爆,乱成一锅粥。

    刘墉摇首咋舌道:“我的乖乖,又不是抢便宜货,怎么来这么多人。看来关心富义发展的大有人在啊,早知道我们便多准备几幅图了。”

    “这些大多是来凑热闹的普通百姓。”虞翻心道,画的什么看得明白吗?不过有这么多人来到底是好事,心中是又喜又忧,回头对董袭道,“董县尉,你去传话,展示会改在院里,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可别出什么意外啊。”

    董袭赶紧吩咐守护规划图的两个衙役将图移去院中,又高举着双手大声道:“诸位,实在没料到有这么多的乡亲前来捧场。大堂太小,难以展示,便请大家随我移步到院里去。”说完,领着大家去了院内,回过头又道:“请诸位排成两列,依次往前走,然后在图正面处停下来观看,每人观看的时间不超过半柱香。没看懂也没关系,一会儿刘公子将为大家详细讲解,没有兴趣的乡亲就请先行离开,不要凑热闹了,好不好?”

    然而好奇心是大多数人的通病,并没有几个人响应董袭的呼吁而离开,董袭暗自摇头,带着一众嘻嘻哈哈的百姓从图前缓慢走过,这一阵势像极了运动会上的检阅。

    “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刘墉看着这只长长的队伍口中默念,心里笑开了花。小半个时辰,这样的游行方告结束。

    “诸位乡亲,请安静。欢迎你们来出席富义的发展规划展示会。”刘墉手里拿着一根小竹杆,笑容可掬道,“首先,有请本县虞县长宣读关于富义城市发展二十年规划的公告。”

    虞翻笑容可掬,手捧竹简,朗声颂读起来。这个公告其实已经发布过的,虞翻在这里再读一遍,主要是表明一个态度,这规划是县衙编制的,是我(县长本人)同意的,今后县城的建设也会按照规划的要求逐步实施的,让潜在的购买者吃颗定心丸,可以放心出钱投资。接下来则是本场的重点,由刘墉为大家讲解规划的具体内容。

    “诸位请看,这里有几段环状的虚线,分别是五年、十年、十五年和二十年后富义县城的区域。以现在的城区为基点,逐渐向外面呈圆形扩散。当然,大家最关心的是近五年的规划,请看……”刘墉先略略讲了城市未来的发展规模及发展方向,又用手中的竹杆在图上一边指一边解释,“这个规划包含了三大版块,这第一部分是城市的道路以及给、排水系统的布局。以现在的县衙为中心,向北、东北等八个方向辐射,再加两条环线,共计十条大道相互通贯;第二部分为公共服务区域,便是图中用红笔勾画的区域。这是由县衙出资修建,所有百姓都可以享用的一些设施和场所,包括集市、公园、广场、学堂、救济所等等,这里还规划有垃圾池、公共澡堂、茅厕,以后大家就不必满大街钻小巷找墙角撩开裤子随便解决了。”

    听到这儿,大家顿时一阵哄笑,刘墉停了会儿,等笑声小些了,又道:“这里面有部分为政府用地,比如说仓库、兵营、监狱等等。另外,以后县衙会搬到这里。现在的县衙则会拆除修建成一个广场,栽一些树木,种一些花草,搭几个凉亭,砌上一些石凳石桌,大家可以来这里走走看看,几个好友聚在一起品品茶,聊聊天,下下棋什么的;这里则是月明湖湿地公园,到时会修建水榭、游廊、栈道,环湖除种植花草树木外,还有林荫小道,在这里除了前面所讲的,你还可以钓鱼、划船,何其逍遥自在。”

    这些人听得是目瞪口呆,惊喜交加,以后竟有如此休闲、惬意的生活么?却听刘墉又道:“第三部分则是在座诸位最为关心的了,即城市的功能分区,有工业区、商业区、住宅区等等,具体的地块我已经在图上用编号作了标注,相信大家也看得明白吧。好了,今天的介绍便到这里。一会儿有购买土地意向的请先到主簿那儿登个记,然后咱们慢慢再聊。”

    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一路上唾沫横飞,议论纷纷,也时还争吵一番,虽然他们只是看客,不过能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同时又有了在乡里四邻间显摆的谈资,颇有些自得,而登记了的几十个意向购买者则随刘墉到内堂花园更进一步了解拍卖的一些细节。

    这内堂的待遇与先前的展示会相比可说是天壤之别,下面铺着红毯,每人一个几案,案上还有茶水、瓜果、小吃,这是拍卖说明会还是茶话会?

    虞翻招呼大家喝了会儿茶,随意聊了聊,然后含笑道:“诸位也休息一阵了,咱们便开始了吧。”扭头又对刘墉道:“刘公子,你请。”

    刘墉早想起身了,这种坐法可真难受,看来得抽空把椅子先发明了,将双腿解放出来。刘墉团团做了一揖,微笑道:“欢迎诸位光临富义县首届土地拍卖说明会,这个拍卖说明会也是个见面会、联谊会、恳谈会,大家不必拘理,心中也无需有什么纠结。这拍卖就是做生意,你可以出价也可以不出价;觉得价高了也可以不买啊。我在此郑重申明,买卖自由,决不会出现被人耻笑、打击报复这样的事。我们买卖不成友情在,这回儿不成还有下回呢,你说是不是?”

    众人一乐,场面便轻松了许多,只听刘墉又道:“一会儿,县衙会张贴发布一则‘关于富义土地拍卖有关事宜的通告’,我在这里简单说明解释一下里面的内容。拍卖的目的和意义我就不讲了,大家都懂的。”人群中又是一阵笑声,却听刘墉继续道:“这里面诸位最关心的,也是本则通告的重点是拍卖的内容。诸位请看这张规划图,图上标了数字的便是这次要拍卖的地块,分别是商业用地一块、二块……,住宅用地一块、二块……,工业用地一块、二块……,农业用地一块、二块……每个标段根据功能、区域大小、位置、距离、平整程度、肥沃度等等,我们确定了一个基本价,也就是起拍价。下面再说下如何竞拍,比如说这块住宅地吧,起拍价为六万钱,有五户人参与竞拍。我们会先核对这五户人的情况,然后每人发一个号牌,当主持人宣布开始后,这五户人便可以举牌竞拍了。每举一下手中的号牌意味着加一千钱,假如到十万钱时迟迟没人举牌了,主持人便会叫,‘十万钱一次,十万钱二次,十万钱三次’,‘三次’这句话一出口,便落槌示意此次拍卖成交。大家对这个程序还有什么疑惑的?”

    “能不能请刘公子给我们演示一下,毕竟大家都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个,还有些不明白。”

    此时虞翻坐起身来,笑道:“这位先生的建议很好。正式开拍前本县会安排一次预演,到时还请大家观摩指正。”说着,向刘墉颔首示意。

    刘墉点点头继续道:“最后是强调一下登记的时间和资格的取得。诸位需在公告发布后五日内前往县衙进行登记,并要先行缴纳拍卖土地基准价的一定金额作为拍卖保证金。为什么要收拍卖保证金呢?这里多说几句,主要是为了保证拍卖的成功,防止竞拍人乱出价捣乱或者竞价后又反悔这种情况。拍卖结束后,成功拍得土地的竞买者的保证金可转做部分价款,未竞买成功的保证金则如数退还。竞买成功后,如在规定期限内不愿支付价款的,则视为违约,此保证金将予以没收,不再返还。这些诸位有意见吗?”

    “这个合情合理,我没意见。”“在下也没意见。”

    刘墉以眼神请示下虞翻,又道:“今天的说明会便是这些了。诸位也不必急着离开,难得大家有这么个相聚的时刻,你们有什么好的意见、建议都不妨提出来,我们不拘形式,集思广益。目的只有一个,促进富义的发展,提高大家的生活水平。”刘墉这番话很是暖心,要知道商人虽然有钱,但社会地位却是比较低的,比如说穿什么样质地、颜色的衣服国家都有严格的规定,违者将被重罚,生活都是如此,遑论参政议政了,因而这些人对虞翻、刘墉爱民、亲民此举极是感激。

    随后的模拟拍卖会更是火爆异常,地点是在县衙的大堂,周仓领着十来个手下饰演买家,周边观摩的则是以后真正的竞拍者,堂外更是挤满了起哄瞧热闹的乡民。刘墉自是扮演拍卖师,手拿一根木槌先满面笑容地做了个揖,然后道:“多谢诸位捧场,今天拍的第一件物品是芸儿姑娘亲手烧制的瓷兔一只,底价为一千钱,每次竞价不得少于一百钱,开始。”

    “一千一百钱。”

    “一千二百钱。”

    “一千五百钱。”

    “两千钱。”

    ……

    眼看着这一群兵士漫无目的地乱叫一通,再不停下,怕要叫到明天去了。刘墉“啪”地一落槌,“一万钱,我买了。”围观的乡民顿时哄的一声大笑,刘墉扫了一眼对面的董芸,只见她一张红扑扑的小脸上满是欣喜和羞涩,显然自己的举动深深地打动了她。

    “下一件物品是周仓使用的大刀,底价为五万钱,每次竞价不得少于一千钱。”刘墉看了看一旁得意洋洋地周仓,笑道,“竞价开始。”

    “四万钱。”话音刚落,底下登时哄笑声一片。

    “我出二万钱。”

    “一万钱。”

    “五千钱。”

    “一千钱。”

    “啪”,拍槌落下,却是周仓从刘墉手中抢了过来敲下去的。

    “做什么呢?”刘墉佯怪道。

    “再不落槌,俺怕俺这把大刀还要倒贴钱才卖得出去了。”周仓恨恨道,这帮兔崽子,给老子记住。

    众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尖叫声不断,除了黑着脸的周仓。

第三十二章 招贤纳士

    模拟拍卖会上极大的火爆程度以及极高的关注度让刘墉信心百倍,踌躇满志,这就是后世的“炒地皮”吧。刘墉甚至有些惋惜这时的政府部门太少了,没有后世的工商局、税务局、经贸局这样的主管单位,要不然我可以将各处的地价都给炒上去。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的出乎意料,已经过了四天,前来咨询的人络绎不绝,而真正有意来投标竞价的却少之又少,更令人意外的数十个工业地块应者寥寥,而刘墉力推的高档住宅用地以及新县衙附近的地块更是无人问津。

    刘墉羞愧难当,看着董芸提供的消息一阵茫然,这是他来这个时代后遭受的最大打击。虞翻却是平静如水,似是早知有此结局。刘墉不解地问道:“虞公,是咱们哪里做得还不够好吗?为何有这么多土地无人过问呢?在下见你镇定自若,难道你早预知有此结局吗?”

    虞翻微笑道:“老夫只是依常理而推知,本以为那规划之妙让人侧目,公子又巧舌如簧,还以为有所改变,甚是期待,岂料依旧如此。”

    “什么常理?”刘墉疑惑道。

    “公子想想,大家关注的土地都是位于何处?”

    刘墉想了想,道:“除了官道两侧的数宗宅基地、商业用地外全是农业用地。”

    “正是。为什么还是这些地块呢?”虞翻正色道,“咱们规划的那些地块既没有道路,又没有居民,这些商家都精明着呢,他们只关心眼前。何况富义表面看太平无事,又怎知不会有一天曹操或者袁绍打过来呢。他们怎么放心将那么多钱都投到数年后才可能见效的地方呢。”

    “虞公说的对,在下明白了。”刘墉叹了口气道,“鸡蛋不能都放到一个篮子里,否则要坏就会全坏的。”

    董芸皱眉道:“那些土地难道就这样空着?那不是太可惜了吗?”

    “也不尽然。”刘墉傲然一笑,向虞翻拱了拱手道,“虞公,只要咱们多办些工厂,招募些工人,再将各处道路连通,再加上新修的市场、县衙,在下敢断言,这些地段周边的地价便会扶摇直上。”

    董芸对这个大哥的本事自是深信不疑,虞翻却有些担心,疑道:“老夫以为酒坊和瓷厂的规模不宜太大,一是原料有限,二是产量高了,恐怕会拉低售价。”

    刘墉点点头道:“虞公所虑极是,在下说的不是这两个厂。我在想,富义如今外来人口有五、六万人,其中不乏贤能之辈。咱们可以从中择一些潜力项目,扶持其做强做大,一则可以增加县衙的收入,二则可以聚集人才,拉动周边的发展,县长觉得如何?”

    虞翻沉吟片刻,踌躇道:“老夫也料得这些人中必有技能出众之人。可这些人多数都是逃难至此,大多身无长物,而县衙也没有多余的资金,怕是爱莫能助啊。”

    刘墉颔首道:“这点在下已有打算,请县长放心。只是先要烦劳虞公,出个招贤令,不,求贤令,为富义招募人才。”

    虞翻摇摇头道:“招贤令或是求贤令得以朝廷之命撰文诏告,富义一个小小的县城也出这样的令恐怕不妥。咱们只是招平常的工匠、技师,改为求才书之类的更妥当些。”

    刘墉挠挠头,不好意思道:“虞公言之有理,在下没读过什么书,竟不知这求贤二字有这么多讲究。”

    虞翻安慰道:“公子原不是咱们这里的人,不知道也没什么。”又解释道,“这贤字可不能随意用。能治理国家或者郡县,或能出谋划策为朝廷分忧,或能率兵立功封将者方可称为贤。”说着叹了一口气,接着道,“那些胸怀大志的名家大儒、智能贤达、武功卓绝之士能安心居隅于这小小的富义?他们的眼光只会盯着许都、邺城或是江东,最不济也得是荆州或者成都这些大城才是。”

    刘墉赞同道:“没有梧桐树引不来金凤凰。说到底,还是咱们这里的池水太浅,养不下这些大鱼。”

    虞翻笑道:“公子也莫灰心。等富义城池如襄阳、许都一般大小,民殷城富,军民有数十万,又何愁招不来贤才、大才。”

    “多谢虞公指点,刘墉受教了。”刘墉心悦诚服地道,“咱们现今最要紧的便是如何抓发展,把咱们县城建得更大更强,有更大的发展,有更多的收入,创造出一个优良的生活环境。”

    “正是。”虞翻点点头表示赞同,又语重心长地劝道,“老夫还是有些担心。如今富义有制瓷、烤酒这几项别处没有的营生,得防宵小的窥伺啊。另外,民团的扩建还得抓紧,得有自保之力。老夫以为,公子和董捕头还得早些出去。以公子之能,若取得个军功,封个爵位,对富义来说便是最大的保护了。”

    “虞公教诲得极是。等这数件事一了,刘墉即刻出发。”刘墉拱手答道,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欣喜道,“在下想先请县长传话给各里正,推荐二至四名技能出众的人,另借县衙一用,开个茶话会,商论一下如何选才的问题。”

    虞翻笑道:“茶话会?刘公子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刘墉不答反问道:“虞公,如有一人才能突出,可惜却无钱无势,能出仕为官吗?”

    虞翻答道:“能啊。如此人贤能为朝廷所知,便可直接发文任命,这叫做‘征辟’。当然这样选的只是极少数,而大多数人则只在乡野有名,这种人可由里、乡推举,层层上报,最后由朝廷考察,合格的也可出仕为官,这叫做‘察举’,最为多见。”

    “那么没读过书的或是品行不佳的人也可以出仕为官吗?”

    虞翻微微一怔,苦笑道:“此法开始还能为朝廷选些贤能。然而主持品评的大多是世家豪族,因而被推荐的也多是世家子弟,‘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庶族地主都难以分到一杯羹,更不用说平民百姓了。到了恒、灵时期,更是卖官鬻爵盛行,各级官阶均可以金钱度之,**之极,天下焉能不乱。”

    刘墉点点头道:“是啊,当官看的不是品德、不是才学,而是门第的高低、金钱的多少。这样的人,要么是蠢才,要么是贪官,百姓怎会不苦,国家焉能不乱。虞公,咱们这是选才,可要真正地选啊。”

    虞翻捋着胡须,颔首道:“公子说得好。老夫这便要主簿通知乡、里各级,务要求得有才干之人。刘公子想何时召开这个茶话会?”

    “时间紧迫,我看就在拍卖会后的第二天吧。关于拍卖会,在下还有个主意,虞公你看如何?”

    刘墉一说,虞翻微微一皱眉,踌躇道:“公子这么做是否有些不厚道。”董芸更是羞道:“何止不厚道,这不是骗人么。”刘墉却道:“这也不算骗人吧,嫌贵也可以不买啊。”虞翻凝神深思了良久,叹了口气,对刘墉道:“好吧,就依公子。”

    不出半日,城里都听到消息,这最后一天报名期限内突然斜杀出十余家竞拍人,所涉足的地块遍及宅基地、商用地、工厂等。那些早已报名的听说后无不心中惴惴,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有钱人来争抢啊。果然,正式的拍卖异常激烈,那些成熟地块的拍价水涨船高,比预想的多拍了两成。不过,数块工厂用地、湖边的住宅用地仍应者极少,最后被一不知名的外来户以极低价拍走。

    虞翻看着拍卖的协议惊喜交加,这些钱收上来可比当初直接卖的价格多了两倍不止,笑着对刘墉道:“这收入虽高了,却还是阴损了些。”原来,刘墉找了十几个人做托,生生将地价又炒高了一截。

    董芸道:“也是损人害己。那几处工厂、湖边的住宅地可没人来争,现下只能自己留着用了。”

    刘墉笑道:“也不见得是坏事。过不了几年,定然会翻倍。”

    董芸“嗤”了一声,怀疑之色溢于言表。刘墉不去理她,对虞翻道:“虞公,明日参会的人都通知到了吗?”

    虞翻笑道:“公子放宽心,都通知到了的。”

    第二日,县衙后堂里人声鼎沸,高朋满座,乡里的三老、亭长、里正以及推荐的各种人才代表齐聚一堂,气氛甚是隆重而热烈。刘墉是很用心的准备了,整齐的几案上,肉食、美酒、小吃、瓜果、茶水一应俱全,县长、县尉、主簿等齐齐出席,给足了这些基层的小官吏和人才代表们面子。

    虞翻代表县衙一干人向大家敬了酒,便把会场交给刘墉。刘墉举起茶杯,拱手道:“刘墉不擅饮酒,只能以茶代酒敬诸位一杯。”众人都满脸堆笑,捧起酒杯,笑道:“公子客气了。”说着,一饮而尽。

    刘墉笑道:“诸位都别客气,咱们这个茶话会呢,不需掬礼,因而最是轻松、愉快。我在这里讲,你们可以边听边吃,不要怕不好意思,也不要担心不给我面子。你们吃好了,玩好了,便是给刘墉最大的面子。”众人听了都是一笑,但心中却打定主意,你讲的时候我是绝不会动筷的。

第三十三章 人才之论

    “诸位,想必大家都已知道在下开这个茶话会的目的了吧?不错,就是为富义招募人才。所谓人才,大家知道是指人品优良又学识渊博的人,有谋事之才、谋略之才、将帅之才、栋梁之才,这些人中要么是博学鸿儒,要么是士族子弟,可以为官,可以率兵。这句话对吗?我觉得有道理,但是却不全面。为什么呢?我觉得将道德、学问作为衡量人才的一项必须标准太过苛刻,也没必要。在下以为,只要你的技能、学识、能力或者素质超过大多数人,那么都可以称为人才。即便没读过书,不识几个字的也可以是人才。比如有一个人,他目不识丁,可他打的镰刀比别人锋利,割起草来要比别人快得多,大家都喜欢用他的镰刀。在下以为,这个人就是人才。”

    底下坐的大多是大字不识的普通百姓,就算是里正、亭长、三老这些小官里面文化水平也不高。汉代的基层结构是五家为伍,十家为什,百家为里,设里正一名。距离十里为一亭,设亭长一名,十亭一乡,乡有三老,称为有秩、啬夫、游徼。有秩掌教化,治理民事;啬夫职听讼,收赋税;游徼主管治安警卫,兼管停留旅客。这些人不仅知识层次低,社会地位也是不高,如今刘墉将他们与所谓的“士族”、“大儒”相提并论,不由得又惊又喜。有人拱手说道:“敢问公子,你的意思是有点本事的人都可以称为人才吗?那会不会太多了?”

    刘墉看着他笑道:“这位兄台问得好,在下正是这个意思,有本事的就是人才。在下有个浅见,人才大致可以分为这样三类。一类我把它称为技能型人才。这种人在某一方面有专门的知识和技术,能够自己进行操作。比如说有人会烧炭,有人会缝衣。有人就问了,我其他什么都不会,只会砍柴、种田、打渔,我又算不算人才?我在这里明确地告诉大家,这也是人才。”底下顿时发生“啊”的一阵惊诧且怀疑声。

    刘墉顿了顿,笑道:“我知大家不赞同在下的观点。原因是我说得还不太明白,人才还有高低之分。比如都会种田,有的人收的麦子更多,品质更好,这种人才就比普通人要高,出路也更畅。这些人放在哪里都会有人争着要,我们可以称为高级人才。”众人都“哦”了一声,表示赞同,只听刘墉继续说道,“第二类人才要少得多,我将它称为创新型人才。这种人有远见卓识,想像力丰富,看问题比一般人深入,有着普通人没有的分析力和判断能力,有开拓精神和创新能力。”

    刘墉这番话里现代词语太多,大家一阵茫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摸不着头脑。虞翻轻咳一声,“刘公子,你解释一下,或者说得再明白些。老夫瞧着大家都不太明白你这番话的意思。”“就是,就是!刘公子说简单些吧。”

    刘墉脸微微一红,歉然道:“在下愚钝。是这样的,所谓创新型其实就八个字,‘人无我有,人有我精。’意思就是说,别人没有的,你有;别人有的,你有更好的。发现、创造、独具一格,这就叫创新。”

    “我明白了。这种高度酒便是别人没有的我有。”一个人脸红红的,显示是好酒之人,一边呷着酒杯品着,一边答道。

    “正是。同样都是打镰刀,有的割不了几刀便崩出裂口,有的却是锋利无比,这就是人有我精。”

    “懂了,请公子再说第三类吧。”

    “第三类叫管理型人才。这种人或许什么技术都没有,但是他会用人,能够组织、领导、协调其他人来做事。他懂得用哪些人,要做什么,什么时候做。在下又举一个例子,高祖刘邦。高祖曾说,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吾不如张良;镇国家,抚百姓,给馈饷,吾不如萧何;战必取,攻必胜,吾不如韩信。此三者,皆人杰也,吾能用之,吾所以取天下也。能知人善任,用人之长,这难道不是人才吗?”

    这番话让众人心悦诚服,都拱手道:“公子所言甚是。我们一会儿便回去,为公子举荐人才。”

    “刘墉多谢诸公了,请大家宽坐,在下还有话说。”刘墉拱拱手又道,“在下有句得罪的话,诸公或许识得平日里熟悉的几个人,可是你了解你那个管区里所有的人吗?况且如今富义外来人口有数万之多,这里面哪些有本事,哪些没本事?”众人一阵默然。

    刘墉续道:“我的家乡有个叫韩愈的,他写了篇文章叫《马说》,里面有这么几句,‘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故虽有名马,祇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什么意思呢?我解释一下。世上先要有伯乐,然后才会有千里马。千里马是经常有,然而伯乐却不常有。因此,即使有好马,也只能在马夫的手下受屈辱,和普通的马一起困死在马厩里,没有将它将作千里马来称呼它、使用它。韩愈在这里将人才比做千里马,说的是世上的人才其实很多,然而能发现、启用这些人才的伯乐却很少,因此这些人才便和普通人一样被埋没了。”

    众人都暗自点头,静静地听着刘墉说道:“人才的发现主要有两种途径。一种是别人推荐,比如完璧归赵的蔺相如;另一种是自荐,比如协助平原君解了邯郸之围的毛遂。请问诸公,是推荐更容易还是自荐更容易呢?”

    “当然是自荐了。”

    “正是。天下有那么多人才,咱们却只有一双眼睛,哪看得过来。”

    “请公子明示,我们要做些什么?”

    “在下拜托诸公将在下请才的诚意传到每一户每一人。”

    “公子只需请县长发一布告便可,何须请我们回来呢。哦,难道公子是担心咱们不尽心尽力么?”

    “不瞒诸公,在下确有此意。”刘墉脸一红,讪讪地拱拱手又道,“在下也是想感谢诸公此前对刘墉的厚爱。待会儿,每人有两壶酒,一千钱致谢,请勿推辞。”

    “刘公子太客气了,你有什么吩咐,咱们照办便是。”

    “刘墉多谢诸公了。”刘墉感激道,“在下和县里已经商议好了,这阵子要开工建设一批工厂,也就是作坊。这里面有石灰厂、烧砖厂、冶炼厂、木炭厂、铁器厂等等,需要招大量这方面的懂技能的人员,因此打算三日后在县衙开个招聘会。有这方面才能的人都可以前来应聘,应聘成功后就是这些厂子的技术主管,薪酬绝对丰厚。若是没有这些才能却有其他方面也可以前来报名,先做个登记,接下来一定会用到的。在下求才若渴,不拘技能,不限范围,只要自认有本事的均可前来。不过,像砍柴、插秧、割麦这些寻常技能的这次就免了,来了我也要不了,要是县衙挤破了,虞县长还得找我要修理钱呢。”

    众人哈哈一笑,道:“明白了,须是不寻常的技能才成。”

    刘墉笑道:“正是。不过,没有田可种的可以当一般工人,只不过工钱就会少一些。另外,有几样急需的人才,请诸位务必要传到。”刘墉生怕有所遗漏,将竹简捧过来,念道:“筑城造船、机械制造、铸造兵刃、口技模仿、悬崖攀登、采药采矿、绘画制图、寻迹追踪等等。说了这么多类,恐怕没几人能记得住,没关系,到时县衙外墙上会张贴榜文,门口还有专人讲解。对拥有这些技能的,一经录用,先发放安家费、月奉双倍,食宿免费。”众人都“呀”了一声,好丰厚啊。

    “这些职位的招聘长期有效,若诸公的亲朋好友中有此类人才,请带话给他,刘墉在此扫榻恭候。”刘墉又诚恳地道,“有推荐这些特殊技能人才的,也有酬谢。”

    “公子放心。我们必定将公子的意思传到每家每户。”众人都心潮澎湃,便想立时回家传达这一好消息。在座的人才代表更是激动万分,此起彼伏地要询问起来。

    “请静一下,在下还有一事请诸公斟酌。”刘墉拱拱手,歉意道。

    “公子请说。”

    “在下想能否将妇女也登记一下,做些针线、纺织等事务……”刘墉这句话还未说完就有人反对道,“公子这番虽是好意,但让女人抛头露面怕是极不妥当。”

    “这位兄台误会了。在下的意思是派专门的妇人前去送样接货,各女眷仍在自家里劳作。我想,这样各家便有更多的收入,何乐而不为呢?”刘墉本来是打算专门设个只有女子的工厂,生产一些成衣、麻鞋,织些绫罗绸缎的,可一细想,这决定毕竟太过惊世骇俗,只得改了个念头。

    “如果不出门的话倒还是可以。不过,须家里男人同意才成。”

    “那是自然。咱们登记也只登记户主的姓名。”刘墉已经很是欣喜了,“在下要拜托的便是这些了。请诸位开怀畅饮,不醉不归。余下便请县尉董大人作陪,刘墉和虞县长还有其他事,先告辞了。”众人齐齐一拱手。

    刘墉对虞翻道:“虞公,劳你费心。在下想请你为我物色数名教书先生。”

    “刘公子要学?”虞翻知道刘墉来自“西域”,故有此一问。

    “是啊。”刘墉有点不好意思,一个大学生现在要来当小学生。

    “犬子的老师便是本地的名士,刘公子如不介意,可一起学习。”

    “虞县长,在下想的是在军营中办一所学堂,如果条件允许甚至可以办几所。军丁、乡民,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想学、愿学的都可以来学,也不求学得多深,只需识得字、懂得礼也就行了。”刘墉深谙近现代史,知道文化水平对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重要性。

    虞翻看着刘墉,深深地点点头,道:“若多几个如公子这样的人,何愁大汉不兴,天下不宁啊。”

第三十四章 招聘大会

    “铛铛铛……咚咚咚”一阵阵激昂地敲锣打鼓声吸引着沿途的乡民。难道有杂耍的?娱乐生活极其匮乏的乡民大多忍不住跑出屋来瞧瞧热闹,不一会儿,便聚积了周边好奇的居民。然而令人疑惑的弄出这么大动静引诱大家伙出来的居然便是本地的里正和更夫。

    “里正,什么事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我们还以为有耍猴的呢?”

    那里正微笑道:“县长有令,要我将话传到每一户人家。我总不能去敲每家的门挨着说吧,只好来这么一出了。”

    “不是又要缴什么税吧?”有人担忧道。

    “不是,不是,真正是好事。”

    “好事?咱们寻常人家只想求个风调雨顺,少缴些赋税,打的粮食能填饱肚子就是上天的恩赐了,咱们能有什么好事哟。”

    “不骗你们,县长现有文书颁布于此。后日辰时一刻,在县衙大堂举办‘人才招聘会’,敬请大家踊跃报名参加。”

    “啥叫人才招聘会?里正,你给我们说说。”

    “县里准备开建一批工厂,其实就是咱们说的作坊,只是换了个称呼。现在要招一大批有这方面才能的人,即刻起你们都可以去县衙报名应试,一经录取,薪酬相当可观哟。”里正鼓动道,“如果你是有特别的技能,不仅不用比试便可以录用而且酬金优厚,这是咱们普通人家出人投地、安享富贵的最好时机啊。”

    顿时有人动心了,纷纷问道,“都要些懂什么的人啊?”“什么是特别技能?”“有什么条件?”“能挣多少钱?”“俺有本事,不过却不识字怎么办?”……一时间问题不断,嘈杂声四起,虽半信半疑却十分积极。

    里正一脸的无奈,扬手恳求道:“乡亲们,静一静,先听我说好吗?”好一会儿,周围的人终于静了下来,里正接着道:“乡亲们,我只负责通知到各家各户,具体的事宜你们可以去县衙处看榜文便一清二楚。总之一句话,只要你觉得自己有别人没有的本事,或者自己的本事远远高于其他人,那你就赶紧去报名。”

    “俺又不识字,去了也没用啊。”

    “这个放心。县衙张榜处有人诵读,并有专人负责解释。”

    “我只会种庄稼可以吗?”

    “如果是大家伙都懂的,或是很平常的那就算了。不过农闲的时候可以去打打短工,当然工钱会少一些。”

    “外地的也可以吗?”

    “可以。此招聘长期有效,你们也可以传话给你的亲朋好友,只要有一技之长,都可以前去报名。不看年龄大小,不论读书与否,不限男女……”

    “什么?难道要让女子抛头露面,这不是伤风败俗吗?”

    “女子由其家人代为报名。以后也无须出门,仍在自家劳作,只是定期有人来送货接货罢了。经手的也都是妇人,其间不会与男子接触,诸位可以放宽心。大家不妨想想,自家的女子织得再漂亮,绣得再精美,大多只在自己家里使用,岂不可惜?如若在县衙登记,以后接的活就会多得多,而且县衙还是按质论价,反正她们空闲的时候多,这样为家里多增加些收入有何不可?”

    “有些意思。刘兄弟,咱们去瞧瞧如何?”

    “先去瞧瞧再说,郭大哥,你先请。”

    这些乡民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簇拥着前往县衙去看个究竟。此时县衙大堂前的空地上早已是人头攒动,咨询的、报名的、瞧新奇的,络绎不绝。大家最关心的还是要招聘的职位,别说,还真是应有尽有。即便是榜文上没有的技能,只要你说得出来,立时便有人撰写后公示出来。应聘的只需到报名处通报一下自己的姓名、住址、擅长的技能、意向应骋工厂、意向应聘职位便登记成功。

    刘墉也在四处走动,这样的气氛比起自己参加的招聘会并不差啊!刘墉正自得意,只听一处登录处传来一阵嘈杂声。

    “乞丐居然也想报名。”几个应聘者捂着口鼻,嘲笑着一个身材矮小,邋遢不堪的人。

    “无论是谁,只要自认有本事都可以报名。”登记的人言不由衷地说道,他虽然也厌恶这个三十来岁,骨瘦如柴,外表肮脏,说话怯声怯气,好似有病在身的乞丐,不过想着刘墉早有交代,不得以貌取人,只得暗皱眉头,又问道:“你有何本事?”

    那人哆哆索索道:“在下会模仿各种声音。”语音虽低,却极是文雅,只是身子微微颤动,似是病得不轻。

    刘墉微微一笑,问道:“这位兄台可否先展示一下。”

    那人看了下刘墉,嗫嚅道:“在下又累又饿,可否先讨点吃的。”

    刘墉扭头吩咐道:“去端一碗肉粥来。”说着,扶着那人在一旁坐下。那人眼角含泪,道了声谢,颤颤巍巍地坐了下来。别处的人都聚了过来,都很好奇这位刘公子怎么会对一个乞丐这么关心。

    不一会儿,亲兵送来肉粥,那人眼中发光,接过来几下便吞入腹中,看着空碗仍是意犹未足。刘墉微笑道:“非是我舍不得,兄台饿了几日,不能一次过食太多,否则对身子有损。”

    那人拱拱手道:“多谢公子。在下姓宋行九,有个外号叫鸟嘴宋。原在茶楼酒肆间以口技谋生,生活倒还过得去。不料却遇江东战乱,只得流落于此。在下穷困潦倒又身无分文,听闻这里在招募人才,便勉强一试。”

    “兄台能模仿什么?”

    “飞禽走兽,男女老幼无一不通。”宋九小心翼翼地道。

    “你能学别人的声音吗?”

    “请公子出题。”

    刘墉只觉宋九的声音顿时一变,周围的人群“咦”的一声,便明白了,问道:“你是在学我说话吗?”

    “公子看旁边人的表情便知道了。”

    刘墉自己听到的声音和别人听到的是不一样的,不过看那些人迷惑、惊奇的脸色便知道这人学得极像了。

    “如果能给在下多一些时日,我可以学得分毫不差,便是公子最亲近的人也不易分辨得出。”宋九一脸的得意

    刘墉轻轻一笑,对登录的人道:“这人不必报名了,我要了。”转过头去对宋九道:“往后你跟着我,月俸五千,如何?”

    周围的人一阵惊叹,好高的薪酬啊。宋九还一阵茫然,“公子说得可是真的?”

    刘墉正色道:“在下便是刘墉。”又对亲兵吩咐道,“将这个兄台送去馆驿,洗个澡,换身新衣,到帐上先支一个月的薪金给他。”又对四周的人道:“诸位,只要你们有真本事,在下一样会聘用的。”

    这是活生生的广告啊,人群顿时挤作一团,向报名处拥去。“在下能驯养鸽子,这个可以应聘吗?”“我能徒手攀到岩上去掏鸟蛋。”“我会戏法。”“我会杂耍”……刘墉看着踊跃的人群,心里乐开了花。

    “芸儿辛苦了,酬劳给了吗?”刘墉笑着从董芸手中接过厚厚的报名汇总表。“给了。一千钱,那主事可高兴坏了。”

    “想不到有这么多人来报名应聘。”刘墉一边埋头细看,一边欣喜道,“好些本事还是我没想到的呢,真是意外惊喜啊。”这时,纸上霍然多了一只柔嫩的小手。

    刘墉抬头一看,只见董芸俏脸一板,“我的呢?”

    “什么?”刘墉有些不解道。

    董芸恨恨道:“那个主事只不过誊写了一遍便有一千钱。我要从那么多竹简里面将类似的人一一挑出来,岂不更辛苦,怎么说也要两千钱。”

    刘墉嘻嘻一笑,拉着董芸的小手笑道:“姑娘这手相好啊。”

    “好在哪里?”

    “姑娘这手相,啧啧。”刘墉装模作样指着掌纹,胡诌道,“你看前面有些曲折,说明姑娘早年有些坎坷,不过到了这里则是清晰笔直,这是姑娘遇上了贵人,从此大富大贵,夫贤子孝,儿孙满堂,无病无灾……”

    董芸脸一红,笑道:“是不是那个贵人就是你?”

    刘墉佯装诧异道:“不错,正是在下。姑娘难道也会相面?”

    董芸啐了一口,仍道:“少来。说几句话就不想给钱么?”

    刘墉嘻嘻笑道:“我整个人将来都是你的,还提什么钱不钱的?”董芸“啊”一声,脸上更红,小手一甩挣脱刘墉的大手一阵小跑出去了。

    小小地调戏了下美女,刘墉又拿着名册细细研究了一番,将里面的人才又划分成四类,分别归属于不同的工厂。第一类是可以在刘墉力主开办的工厂里任用的;第二类是其他有钱人自己出资开办的;第三类是虽有技术但没有建设资金而又被刘墉认可愿意扶持的;第四类则是暂时没有人投资的。刘墉一阵圈圈划划,别提多开心了。

    由于登记应聘的人太多,正式的招聘会只得改在军营的足球场内进行。这样新奇的招聘方式赚足了大家的眼球,因而除了前来应聘的人员,周围还黑压压地挤满了看热闹的乡亲。

    刘墉立起身来,拱手微笑道:“多谢众乡亲前来捧场。在下也就不废话了,招聘会现在开始。”团团作了个揖,“在下还有其他事,先告退了。”说完,又向司仪颔首示意。

    那司仪点点头,高声道:“下面先进行第一个工厂的招聘。富义建筑工程公司,职能是负责富义所有工厂及新县衙、公园、桥梁、涵洞、市场、兵营、监狱等公共设施的设计、修建、装修、维护。”大家一听顿时炸开了锅,这个公司的权力好大啊,油水定然不少,只不知哪些人能进得去啊,只听那人继续道,“该公司总经理暂由刘墉刘公子兼任,另需聘副总经理三名,总规划师一名,财务总监一名,下面设办公室、财务部、规划部、工程部、安全保卫部、后勤保障部,设主任或部长各一名。现在公布竞争这些职位的人员名单,竞争分管规划建设的有三人,分别是……”

    接着,便是应聘人员陈述,主要内容包括曾经的业绩,今后的发展目标等等,然后由七名德高望重或学识渊博的老者打分,排名第一位的当选。落选者仍可到相应的部门继续应聘,不过位次则只能排在最后。

    眼见着富义的发展一步步迈入正轨,而招募的人中彬彬济济,刘墉心中的一梦想终于可以启动了。

第三十五章 开办银行

    刘墉穿越到这个时代,一直便没有离开过富义,可以说这里就是他的家乡。保卫和建设富义是他的责任和义务,为此,他的心里一直有两个打算,一是建立特务连;二是建立完善谍报网络。这些个想法以前是想都不敢想,如今条件终于成熟,首先资金不成问题。白酒、药酒、瓷器在襄阳、荆州、江夏等地销量极好,甚至有商人贩运到更远的成都、巴州、许都等地,为富义的发展积累了不少的资金。其次是招聘大会的成功,募集了大量的人才。

    先说特务连的建立,这个极容易,将擅长追踪、视力出众、听力超强、善于伪装、精于攀爬等等各种怪才、奇才,加上原来营中精悍兵丁,雏形便成形了。当然,这只是第一步,接着要做的事仍很多却又必须做。第一是要解决这些人的待遇问题,不使其有后顾之忧。对刘墉来说,现在用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第二个是摸清队员的情况,主要是担心有外来卧底什么的,有些小的品行缺失什么的倒在其次了;最难的是第三个,要将来自天南海北,不同阶层不同文化的人拧成一股绳,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这样才能无往而不利。这是项极其重要的“政治思想工作”,刘墉采取了多种措施,如面对面的交心谈心、互相协作互相配合的集体活动、放大队友优点曝光自己缺点的“整风运动”等等,成效还算显著,加上这个时代的人极具感恩之心,又信守承诺,“刘政委”的工作还算顺利。

    另一项组建谍报网络则要难得多。说到底,无论战争、政治还是经济,最重要最关键的莫过于得到第一手及时、准确的信息,尽早的做出判断和应对措施,这才能无往而不利。需要大量的资金还在其次,最核心的还是人。既要心思慎密、忠诚可靠、坚贞不屈,又要头脑灵活、精通经营,这样的人才可真不好找。这数百报名的人中,刘墉先只选中了两人,一人派去襄阳,一人派去许都。公开的身份是富义派驻襄阳(许都)专营商品经营店掌柜,这样有个好处,既可以借用商人的身份有效的掩护自己,在当地建立、壮大谍报网络,更可以藉此防止其他打着富义旗号的伪劣商品来抢夺生意,以求得利润的最大化。

    刘墉恨不得能像游戏中有个按钮可以让时间暂停下来,等一切都建设、分派妥当后再启动就好了,要不然能再分身出十来个刘墉也好啊。他太忙了,这不,虞翻又请他来解难了。

    “公子,几个外地商人今日来县衙找到老夫,说是公子答应过县里会投资帮他们建厂的。现在人家的工人也招了,就等着咱们出钱开工了。”虞翻一脸的苦相。

    刘墉一拍脑袋,不好意思道:“虞公,可对不住。这些日子忙着建特务连和专营店的事便没怎么过问。”一皱眉头,“这些日子来县里不是有好多收入了吗?提前收上来的税款,拍卖土地和销售瓷器、白酒的收入,应该有不少吧。”

    虞翻鼻子里“哼”了一声,“的确是收了不少,但花费也不少啊。购原料、修路、盖厂,还有你那个什么疫病应急演练,这些地方花的钱还少吗?县里的帐你要不要瞧一下?”

    刘墉听出虞翻语气中的不快,赶紧说道:“主簿的人品在下岂会信不过,何况还有刚正不阿的虞公在一旁监督,在下是一万个放心。”

    虞翻又轻声哼了一下,刘墉见他脸上阴转多云,又媚笑道:“我就不信虞公手上就一点钱也没有了,可不可以再拿点出来?”

    虞翻两眼一瞪,唾沫横飞,胡子乱抖,嗔道:“那些钱你想都别想。那是留给县里应急之用,老夫也没权力动用。”

    刘墉叹了口气,两手一摊道:“那就只有一个法子了。”

    “什么法子?”虞翻一阵欣喜,一跃而起,旋即又坐下,斜睨着刘墉,不满道,“公子怕是早就打算好了的吧,偏这时候才说出来。”

    刘墉嘻嘻笑道:“也不是的,虽然早有这个想法,但时机还不太成熟,只是应应急罢了。”

    虞翻早见怪不怪了,洗耳恭听就是了,果然,从刘墉口里迸出五个字,“咱们开银行。”

    “开银行。”虞翻一阵迷糊,问道,“是个什么意思?”

    “银行,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将别人自己的钱存到我这里来的地方。”

    “那不是和当铺有些类似了吗?”

    “不是的。银行只收银钱,不收物品,而且收入的方式也不同。”

    虞翻小心翼翼地道:“是不是帮别人保管钱物,然后收取一些保管费?是这个意思吗?这个收入有多少?”

    刘墉微微一笑道:“虞公,不是这样的。别人把钱放到我们这儿,我们是要付一小部分钱给他们的。”

    虞翻登时跳了起来,恨恨道:“什么?我们帮他们保管钱物,我们还要付钱给他们,这是什么道理?这样我们不仅赚不到钱,还会赔钱的。”

    刘墉笑道:“虞公,帐不是这样算的。你想啊,别人凭什么把钱放到我们这儿,当真是觉得放在衙门里更放心吗?再放心有自己保管放心吗?虞公,要这么理解,别人存钱到我们这儿,就相当于他们在借钱给我们,我们当然得付利息不是?我们有了这笔钱后,便可以投到更需要用钱的人身上,并收取更多一些的利息。这一进一出的差价便是我们的利润。”

    虞翻恍然大悟,笑道:“这就有些像放高利贷了,只不过是用别人的钱来放高利贷。”又“咦”了一声,用怀疑的口气问道,“不过,会有人愿意把钱存在我们这儿吗?毕竟他们自己就可以放贷啊,利息要高得多,远远比存在我们这儿要强啊。”

    “虞公有这些担忧是正常的。”刘墉点点头,又细细解释道,“不过我们吸收的存款主要来自那些中小地主、富农或者是小商户、小掌柜。这些人没有太多的投资渠道,借给其他人他不放心,放在家里又觉得可惜,与其放在家里发霉,不如存到我们这儿,不仅安全还有些收入。其次,咱们有着高利贷无法相比的优势。咱们的银行是县衙办的,信用度高,风险低,更可靠;而且贷款利息比那些高利贷可低多了,借款人也更容易承受得起。当然,这里面还有许多细节的地方。比如……”

    刘墉顿了顿,又道:“比如存款,可以分成活期和定期两种。活期是存款人可以随时支取的,很方便,当然利息也就最低了;定期则是必须到时间才能支取的,利息相应就高一些。我们还可以分得更细一点,一年期、三年期、五年期等等,存的时候越长,利息便越高,如果存款人要提前支取,那么利息就按前一档次支付,会损失不少的钱。这样下来,留在我们手中的存款便相对固定,数额也会多得多。”虞翻凝神听着,不时点头。

    “再说贷款。咱们要规定贷款的手续,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贷。要考虑借款人的信用、还款能力等等因素。一般来说,贷款要有抵押,房契、田契、古董、珠宝等等都可以。如果这些都没有,借款修成的房屋、厂房,购置的设备、原材料,甚至用技术、配方做抵押或者找第三方做担保都可以。贷款期限也可分为五年、十年、十五年、二十年等几档,贷的时间越长,相应支付的利息就越多。不过对于收入不高的人来说,这也有些好处,他每月还款的压力便会小得多。同样,也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形。比如说借款人借的是十年期,突然有钱了想提前还款怎么办?所以,我们要做这样的规定,借款人最初偿还的是利息,最后才是本金,这样可以避免我们的损失。另外,县衙要发布一个文告,对高于银行利息三倍以上的高利贷或民间借款诉讼,县衙不予承认,不予受理,不予保护。”

    虞翻捋着胡须,频频点头,“有道理。”又指着刘墉的鼻子笑道,“刘公子,老夫觉得,你才是个十足的奸商。”

    刘墉轻轻一笑道:“奸商便奸商。在下想,吸收的存款如果还不足,我们也可以把酒厂、瓷厂作为抵押,向城中的大户借钱,相信还是能够借到不少钱的。”

    “能不抵押最好。”虞翻叹了口气,又轻皱眉头说道,“最好能让那些有钱人也能拿出钱来办些厂,既能解决流民的生计,又能让县里增加收入。”

    刘墉小心问道:“请问虞公,县里收的赋税要缴多少到州府?”

    虞翻叹道:“现今天下大乱,州府已被孙策占据,还缴什么税赋给朝廷啊。”

    “这就是说咱们收的税赋都是自己在支配了?”刘墉一笑,心里一盘算,又道,“虞公,我看能否这样。对新办的工厂采取些减免税,第一年免征,第二年征一半,第三年征80%。这样一来,那些大户便可能拿钱出来投资办厂了。”

    虞翻点点头道:“这个法子倒是可以。可要如何征收,征收多少呢?”

    这方面刘墉也是外行,想了想道:“项目嘛可以叫营业税、增殖税什么的。按营业额或销售额的10%或20%征收如何?”

    虞翻颔首道:“老夫以为15%足矣,就怕收不上来啊。”

    “虞公无需担心。”刘墉说道,“县衙可以成立一个税赋管理部门,给每一个厂、每一家商铺发给许可证,又派懂经营的人每月去查查帐目,再派兵勇严厉打击偷税漏税的行为,可确保县里税赋征收不出大的问题。”

    虞翻笑道:“这倒是个好法子。”顿了顿又道,“这些都是下一步的事了,老夫如今最担心的还是治安问题,兵患、匪患不除,那些有钱人是不会放心将钱拿出来的。”

    刘墉赞同道:“虞公说的极是。如今曹操、袁绍、袁术、吕布各势力犬牙交错,难分胜负,孙策又着力于江东,在下以为富义可保有三五年的清静,以现在的发展速度,到时县域或扩大两倍,兵丁能有三万,对付一般势力应无问题。眼下最要紧的是匪患,在下这便派人先去打探,一举荡平匪穴,保富义平安。”

第三十六章 奇袭匪巢

    经过一段时间的筹划,刘墉的宝贝队伍——特务连终于秘密组建完成。除了个别岗位的特殊要求外,其他队员要求体格健壮、身手敏捷、训练有素、勇敢顽强、忠诚能干,具有献身精神和一定作战经验,都是从军营里严格选拔出来的精英,由董袭任队长、周仓任副队长。这些特战队员配备的武器是最好的、吃的饮食是最精的,连穿着也是按刘墉的想法仿照现代的迷彩服染制的,当然平时的训练量和吃的苦也是最多的。

    “土匪们,本来我已不缺钱,可以不打你们的主意了。可惜富义的生存和发展让我必须灭了你们,可对不住了。”

    富义附近原有大大小小的山贼三、四处,经过早前董袭等的清剿,仅余一处,却也是最大的一处,位于富义西约一百里的青龙山。那青龙山甚是奇异,整山由一块完整硕大的岩体构成,状似一条巨形长龙,山势从龙尾蜿蜒而上,越来越高,至龙头青龙顶突兀形成两峰,状似龙的两只犄角,称为西峰和北峰。尤以北峰最高,为匪巢所在。山上匪首名叫杜充,手下约有五十来人。这伙山贼作恶多端,常下山抢掠过往客商,有数十百姓命丧匪徒之手,尤其令人发指的是这些歹徒将抢来的妇女凌辱后从山上活活推下来摔死。虞翻对之虽恨之入骨,奈何无兵可用,自保尚可,却无力清剿。

    如今经过两个来月的训练,刘墉这只军队进步神速,无论是单兵还是团体作战,无论是体能还是战术素养都比以前高了几个档次。若论正面交锋,二、三十倍的土匪刘墉都觉得不在话下,问题是敌人占据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有利地形,强攻必会造成极大的损失,这是刘墉无论如何也不会采用的。

    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为避免打草惊蛇,刘墉没有命令特务连的队员抓舌头,而是秘密地向从前观里的道士、经常上山采药的药农那里搜集情报,又派出多批精于打探消息的队员实地去考察地形,最后由刘墉汇集这些信息绘制草图,最后由窑工用泥作了个沙盘。刘墉随即召集董袭、前期侦察的队员,以及熟悉情况的道士、药农等开个军事会议。

    刘墉知道自己虽为这些人的长官,但在军事实践上只能算半个内行。刘墉也深知自以为是、独断专行的后果,吕布、袁术便是前车之鉴,袁绍也将步他们的后尘,因而他决不会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别人的意见上,而是要充分听取每个人的意见和建议,集思广益、取优补劣,凝聚大家的共同智慧最后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

    “诸位,你们先说说自己的见解。”刘墉先道。

    董袭担忧道:“从地形来看。若从正面突破,伤亡极大,断不可行。”的确,要到达北峰,似只有一条路,便是要先到西峰。可要攀上西峰却是极难,先是一个陡立的石坡,黑乌乌的象条龙背,称为“青龙背”。青龙背上挖有仅能容一只脚大小的石孔,平时土匪们都是先垂下一条粗绳,用手拉着,缓慢下行,人下完后,上面自有人将绳索收回。人要回巢,向崖上发出暗号,上面又有人放绳接应。如无人相助,则极其危险,眼一花,腿一软,脚一滑都可能掉下崖去,尸骨无存。何况现在还有匪徒昼夜值守,要想从此路过,恐怕比登天还难。

    “是啊。即便侥幸过了青龙背,仍难有胜算。团长请看这里。”有队员指着沙盘对刘墉道,“快到山顶时,这里有两块巨石形成的天然孔洞,仅容单人弓腰方能通过。只需一个人守在洞外,来者纵有千万人也是手到擒来。”

    “而且,匪徒们在西峰顶设了个嘹望哨。任何人从青龙背处上山,很早就会被发现。”又有队员插话道。

    “如我们采用围困之法,断其粮草和水源,令敌不战自溃,如何?”又有队员道。

    “行不通的。据贫道所知,那些匪徒的存粮不少,坚守三五年绰绰有余。另外,观里有一眼清泉,用之不竭,因而断水也不可行。”一个道士摇摇头道。

    “而且我们的时间不够,只能想其他办法了。”刘墉道,转眼看那个药农,“老乡,听你说还有一条路可插到两峰之间?”

    “的确另有一条上山的路。”那药农答道,“虽说路途险绝,不过我看刘公子手下的军丁体格健壮,攀到山上应无问题。只是我觉得即便你们拿下了西峰,还是没用。”

    “哦,又是为何?”

    “公子请看。”那药农指着沙盘,“那匪寨所在的北峰四面陡绝,高有千丈,四周均无路可上,只有寨门与西峰之间有一条小道相通。这道虽只四丈来长,却仅有三尺来宽,称为‘落魂桥’,两边便是万丈悬崖,虽两边拴有铁索,也只能单人缓慢通过。再看寨墙,全是大石所建,高约丈余,上面建有箭垛,易守难攻。如今匪徒为防止官兵清剿,更将山道两侧的树木和石头一一清空,整个段路无处藏身。”

    “既然边上有铁索,以俺们的身手一会儿便抢过去了。”周仓不屑地道。

    那药农却道:“军爷有所不知。寨中匪徒一旦发觉有异,便会从里面砍断铁索。另外,那寨门又厚又重,也不是那么容易撞开的。”

    周仓“啊”了一声,大手挠着后脑,呐呐道:“这样啊。那可不好办了……”

    “那些匪徒知道这一条路吗?”

    “不知。这条路只我等几个采药的人知晓。”

    “那就不用再想了,壮士只需带路让我等取下西峰便是首功。”刘墉微微一笑,却是胸有成竹,“还有,各位乡亲,还请在此小住几日。”

    什么小住几日,分别是担心消息泄漏,软禁几天,不过大家都理解,“听公子吩咐。”

    刘墉身体素质虽有极大的提高,不过仍难以支撑如此艰巨的重任,再者大家都认为长官的安危最为重要,故刘墉不再坚持,请那名药农为向导,董袭、裴元绍带队前往,他自己则带着其他各营官兵随后出发迂回向西峰下进军。看着药农和特务连的身影渐渐消失,刘墉的脑海中突显出一部片电影——《智取华山》。

    今天是初七,这个日子是刘墉特意选的,因为上弦月时前半夜月光明亮,正适合不能举火把的特战队员摸黑行路,等到了西峰刚好又是后半夜,此时月亮又已落山,漆黑的夜色正好可以掩盖队员的行踪。这条采药的山路虽然可以避开匪徒的耳目,却是艰险无比,路上得过四道险关。第一道险关叫“绝壁”。这是一条高约五十来米、笔直的石壁,上面稀稀拉拉长着些灌木杂草。以前采药时,得先砍一根长竹竿,顶端绑上一根铁钩。攀爬前先伸出竹竿,用铁钩勾住石缝或者树木,然后踩着石壁,拉着铁钩上系的绳子,徐徐而上。上了一段后又原样施为,极是艰险。如今在特战队员这儿则要简单多了,只需一张劲弩,把连着丝绳的飞爪射到壁顶,待勾实了,队员们便攀索而上。爬上绝壁,又是一处密不透风的灌木林,再爬过一面二米多高的陡坡,到达第二道险关。

    第二道险关叫“飞龙峡”。飞龙峡宽约十余米,是一条黑黝黝的深谷,深不见底,峡间乌云密布,山风咆哮,怵目惊心。也是先甩过一根粗绳,两头固定好,大家搭在绳上,手足并用,轻轻攀过,却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第三道险关叫“天井”。是一条高达近百米的石洞,两壁相对,宽不到一米,直上直下,壁上布满绿苔,山水滴滴,仅有一块块凸出的石尖。众人施展出平时训练的本领,双手双足分开,撑住两边,手脚分别用力,缓慢攀上崖去。

    第四道险关叫“老虎口”。老虎口是一道横槽,长约十米,高不过一米,犹如张开的虎嘴,虎嘴下是几十米深的深谷,谷里云雾缭绕,风声呼啸,震人心魄。那药农身上系着绳索当先开路,一手抓住“虎嘴”上的松枝,一手抓着“虎嘴”的下唇,象螃蟹一样,一步一步横着向前挪,挪过去后系好保护绳。其他人员则背向深谷,脸面紧贴山石,低着头,弓着腰,一手扶着绳索慢慢挪过去。

    过了“老虎口”,便距北峰不远了,可以看到北峰上的瞭望哨以及不时走动查看的匪徒。特战队继续隐蔽前进,再越过数条山涧和峡谷,在子夜时分到了北峰的脚下。董袭派出几名暗桩轮流放哨,其他各队员则原地休息,补充饮食,恢复体能。

    凌晨时分正是人最困的时候,也最容易放松警惕。董袭、裴元绍等潜到近前,先解决掉放哨的匪兵,然后再迅即潜进房中,一手一个将正在酣睡的另五名匪徒制住,整个过程不过数分钟,没发出一丝异响。随后董袭向山下打出暗号,抛下绳子,把早在峰下等待的刘墉、周仓等大部队接应了上来,青龙背天险已然轻松越过。

    刘墉看着眼前被绑得严严实实的一众匪徒,问道:“你们想活命吗?”众匪们对望几眼,不敢有所表示,眼光却不时偷瞄一个人。

    刘墉见那人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子,眼光倏忽不定,命人将他口中的麻布取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是你们这些人中领头的?”

    “大爷饶命,小的名叫张霸,正是这伙人的头领。”那人一脸的央求。

    “若你带我们去赚开寨门,本公子保证对你们从轻处置,如何?”

    张霸忙道:“愿听大爷吩咐。大爷可是找到人了,那寨门他们是叫不开的,非得我去才成。”

    “哦?那你在山寨里还是个人物?”

    “那是自然。”张霸媚笑道,“俺是山寨的二当家,除了寨主,哪个敢不听俺的命令?”

    “那本公子先行谢过了。若能赚开寨门,本人保证对张寨主及你的家人从轻发落。”

    “好。咱们击掌为誓。”

    不一会儿,董袭等五人换上匪徒的衣服,押着张霸沿山脊向北峰进发去赚寨门,周仓则带大队人马在后面小心跟进,准备寨门一开便顺势杀进去,只要攻下寨门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行了两三里路后,转过一个弯,眼前一亮,只见一座大寨耸立在前方,在星光下更显得高大、雄壮,正是匪徒的老巢。虽近在咫尺,面前却横着一道窄梁,正是那令人胆寒的“断魂桥”。人还没过桥,便听山风呼啸,两边深不可测,望之头晕目炫,好不惊险。

    众人还未走近,只听有人厉声喝道:“什么人?报上名来!”

    “兔崽子,是你大爷我。”

    “原来是二当家的。”守门的口气一松。

    董袭心中一阵激动,手一推张霸,带着队伍便上了桥。

    那桥极窄,众人只能排成单列顺次而行。不料刚走到一半,那张霸却趁董袭稍有疏忽,突然挣脱束缚,向前一冲,口中大叫,“官军来了,兄弟们快放箭啊!”寨楼上人影乱动,“唰唰唰”一阵弓响,十余支箭飞了过来。

第三十七章 抛石破敌

    当先的董袭见张霸突然窜起,便知不好,急令众兵丁转身后退。然则那断魂桥极是狭窄,无所藏身,董袭虽应对迅速,手臂和背部仍各中两箭,后面的军丁七手八脚地将他拽了回来。好在那些匪徒也是仓促间没做好准备,箭射得不多,黑暗中也没个准头,没中要害,也算万幸。在众人一阵大骂声中,那寨门迅即打开关闭将张霸接了进去,“哗”的一声,两边的铁索齐断,只剩下光光的桥面,再想要过去,真比登天还难。

    奇袭不成了,难道非要强攻不成了吗,这得要牺牲多少人啊?

    刘墉接到前方消息,匆匆赶了过来,他心中暗暗自责,自己怎么没看出那是张霸的诈降之计呢?刘墉赶紧吩咐军医给董袭包扎伤口,自己则率周仓等前去现场查看。

    此时天已渐亮,对面匪寨的轮廓渐渐显露了出来。只见整个匪寨的墙全由数十斤重的硬石磊成,足有三四米高,高大而坚实,除寨门这侧有道路与外界相通外,另外两面全是贴着绝壁而建,下面深不可测。寨墙上的箭楼前站了十来个匪丁,簇拥着两个黑大个,一个是那张霸,另一个自然是匪首杜充。那张霸和众匪们对着刘墉等不时指指点点,笑容满面,一脸得意之色。

    众军不竟破口大骂。周仓怒不可遏,从一个军丁手中拉过一只劲弩,朝前走了十来步,搭上箭,瞄准张霸的咽喉射去。这可是射得最远的弩了,可惜距离仍是太远,快到近前便已力竭,张霸看准时机用刀轻轻一拨,那箭“啪”的一声撞在石头上,软软地落了下来。张霸顺势捡起来,也搭上弓射了回来。匪徒的弓威力虽不及刘墉这边,但张霸臂力不弱,又占了高处的便宜,那箭破空而来,又急又快。周仓不敢怠慢,急往后退,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那箭余势未消,斜斜的插在崖边的土中。杜充和众匪徒见周仓的狼狈样更是哈哈大笑,周仓听了更加暴跳如雷。

    “难道这些匪徒混不怕死,我太小瞧他们了?”刘墉心道,唤个一名亲兵将余下的几个俘虏带了过来。

    刘墉问道:“以你们先前的罪刑,砍几次头恐怕也是不够。本公子给了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戴罪立功、将功折罪,有这么好的机会那张霸为何偏偏要放弃呢?”

    一个匪徒道:“公子,不是俺们这些人不想活命。他是山寨的二当家,俺们只能听他的,俺们也以为他真的会答应带你们进寨去的。”

    又一匪徒道:“公子,那张霸和杜充情同手足,因而不愿出卖弟兄。再说我们山寨中的兄弟大多是一个村的,早就拴在一条藤上了。”

    “我们这里的人,哪个手上没有过人命。过得了今日怕是过不了明日,早将生死忘到一边了。”

    “俺们都知自己作恶极多,谁肯轻饶,因而对公子的话并不敢相信。而且山寨早有严令,出卖兄弟,俺们家人便会受尽折磨,生不如死。俺们若是安心赴死,山寨自会善待俺们家人。”

    “难道那张霸就不怕本公子打进寨中,将他剁成肉泥吗?”

    “不是我等小瞧公子。这石头寨非比寻常,若是偷袭还有二三成把握,如是强攻,怕是三年两载也未必能拿下。”

    “看来还是我考虑得不太周全,想得太过简单了。”刘墉心道,挥挥手让兵丁把匪徒们带了下去。

    这时,简单包扎好的董袭走了过来,在刘墉的耳边轻声道:“刘兄弟,为兄有一策。”

    刘墉欣喜道:“大哥请说。”

    “我方才看周仓射的弩箭远比对方射得远。只是我们在下,匪徒在上,又有遮挡,因而威力不大。不如我们在此搭一高台,较其寨门更高,我们派十数名善射的弓兵安于其中,居高而射,压制寨楼上的匪兵,另一队则寻机从地面突进破门,上下齐攻,必见奇功。”

    刘墉思索一会儿道:“这个法子我看还行,那咱们就先试一试。”其实刘墉自己心中已另有一法,不过见董袭的法子似乎更简便更容易实施,便想先不妨试下也好,实在不行再用自己的办法。

    另一侧山梁上的树木高大茂密,正好可以用来搭架高台。数百军丁一起用命,有的锯、有的砍、有的刨、有的抬、有的搭、有的扎……不过两个时辰,一座高大结实的木楼便搭建了起来。木台的顶端建有墙裙,铺有木板,足可站二十来个弩手,居高临下,匪徒在里面的布置一览无遗。

    匪兵们早看见这方伐木搭台,却不知有何用处,不免议论纷纷。待见那木楼垒得比寨墙还高,张霸恍然大悟,对杜充道:“大哥,我明白了。他们的箭射得更远,这是要从上面射我们呀。”

    且说周仓带着二十来个弩手爬上木楼,一眼望去,只见那寨内并不甚大,径深不过十余丈,稀稀拉拉散落着三十来间屋子,也全由石头砌成,上面盖有瓦片。里面人影攒动,来来去去,对外面的一切混不在意。而那寨墙足有三尺来宽,上有许多墙垛,如今却不见一人,显是见势不妙都躲进箭楼里去了。

    那箭楼有顶,门窗紧闭,瞧不见里面情形,周仓等人搭上箭对着窗户便是一通乱射,只听里面一阵“哎哟”之声,显然有人中箭,接着几个匪丁打开门,连滚带爬地冲出来,想要退到寨墙下的死角,却早被刘墉军中的神弩手一一射死了。

    见那箭楼中再无声息,周仓止住了再射,向台下的裴元绍一挥手。裴元绍便带着一队军丁,小心向寨门行进。哪知刚走上桥一半,那寨墙上的石头突然掉落出几块,刘墉大叫,“小心,举盾速退!”

    说时迟那时快,寨墙上顿时露出十来个黑黝黝的洞口,“唰唰”从里面射出箭来。军丁们忙举起护盾防住要害,此时已在桥正中,两边皆是万丈深渊,众人只好且挡且退,缓慢而行。几个军丁的腿上中箭,好在墙洞的角度有限,都只是轻伤。

    却听里头杜充笑道:“你等虽有些聪慧,却不知我们还有如此手段吧。爷爷等着你们,不怕死的就来吧。”这边众匪一阵狂笑,那边众军一通乱骂。

    裴元绍抬头看向周仓大声道:“周大哥,能不能射些火箭进去,把柴草引燃,烧死那些混蛋?”

    周仓叹了口气,愤懑说道:“裴兄弟你不知道,那里面的房子也是石头砌的,一点柴草的影子都看不到,便是有,俺们的箭也射不了那么远,这法子也是不行啊。”

    董袭无计可施,恨恨地看了一眼那寨门,扭头看刘墉眼神迷离,似在思索,便道:“刘兄弟心中也有主意了?”

    刘墉笑道:“大哥怎说我有主意了?”

    董袭道:“你哪次不是比咱们想得更长远。再看你的眼神,大哥笃定你心中已有主意了。”刘墉的确是如此,每遇什么事情都考虑得比较周详,有可能会遇到什么情况,每种情况又应该采取何种应对措施等等,决不会临渴掘井,临阵磨枪。

    “大哥当真了解我。”刘墉笑道,扭头对裴元绍道,“裴兄弟,你带些人去把岩下那几丛毛竹都砍上来。”

    “要毛竹做什么?”裴元绍心中奇怪,却没再问,拱手接令带着一队刀兵到山下去砍毛竹去了,董袭也是一阵狐疑,不知刘墉打的什么主意。

    刘墉在山上找了块背着山寨的空地,先让人用搭高台没用完的木头做了个四四方方的架子,再把十来根毛竹捆扎在一起,一头叉进木架,用粗绳固定好,另一头则高高翘起。

    “这是什么东西?”董袭、周仓不禁问道。

    “这个叫抛石机!”刘墉道。

    史上最早的抛石机据记载便是出现在三国时期,是运用杠杆原理制造的。炮身通常用木料制成,炮架上方横置一个可以转动的轴,固定在轴上的长杆称为“梢”,起杠杆作用。只有一根木杆的称为“单梢”,设多根木杆的叫“多梢”,木梢越多,可以抛射的石弹就越重,抛射的距离越远。梢所选用的木料需要经过特殊加工,使之既坚固又富有弹性。梢的一端系有“皮窝”,用来装填石弹,另一端系炮索,根据石块的重量,配备的炮索多少不一。大型石炮多达百条以上的炮索,每根炮索由1-2人拉拽。抛掷石弹时,先由一人瞄准定放,拉索人同时猛拽炮索,当炮梢系索一端猛落的同时,另一端的皮窝迅速甩起,石弹借惯性猛地抛出。五六十斤的石弹的射程可达两百米,威力惊人。

    刘墉现在造的抛石机则有所不同,乃是就地取材,虽仍是以树木为支架,发射却是靠毛竹的韧力。先将毛竹约五分之一的部分固定在支架上,作为杠杆的支点和短臂,剩余部分为长臂,在长臂末端设石袋。发射的时候,用绞盘将竹梢(长臂)向下拉,突然放开,借助毛竹的弹力把石袋中的石块抛出。

    射程和射角是刘墉最关心的。炮梢的长度及力臂和阻力臂的比例都要通过精心测算。不过其中的物理原理对于刘墉来说只是小菜一碟,测试了二十来次,不断调整,刘墉终于获得了比较好的射角。

    “哈哈,这群混蛋可有好受的了。”

    杜充、张霸等本已回到屋中休息,只留二十来个喽罗猫在寨洞里警戒,忽接报说对面立起了二十来具奇怪的东西忙赶了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杜充问张霸。

    “大哥,我也不知。”张霸也觉得奇怪。

    二十来架抛石车一并排开,每车由十来个军士操作。发射组一齐用力下拉,将毛竹的上端拉下来,上弹组的则将石头放进筐中,等周仓一声令下,炮索同时放开,二十来块大石同时飞了起来,划出一道道抛物线。五六十斤重的石头从几十米高的空中落下,那力量何其之大,落到屋顶,那屋子便塌了一半。

    “不好,快找地方躲躲。”杜充大叫道。可匪徒们自以为这里是铁打的,最为安全,也没设个地窖什么的,只得四处乱窜。可那石头也没个准星,指不定会掉在那儿,躲过一块却躲不过第二块、第三块。

    一块巨石砸在寨门上,“咣”的一声就砸出个大洞。

    “团长,寨门破了,我们冲进去吗?”

第三十八章 以农为本

    “不用。”刘墉微笑道,“再射!”

    二十多架抛石机不断齐射,大石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石头磊成的寨墙虽坚固却也支撑不住,转眼间便塌了一大段,而落进寨中的则更具威力,不仅里面的匪兵,包括牲畜、房屋,瞬间便被砸了个稀烂。

    “左右是个死,冲出去拼一下还有活命的机会。”杜充、张霸叫道,趁着发射的间隙带着没伤的几个匪徒冲了过来。

    董袭等众军冷眼看着,待匪徒进入射程,弩箭一并齐发,立时将这些人射成刺猬。而后周仓方带人冲了进去,只见里面的匪徒不是死就是残,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刘墉虽说对血腥的场面早就见怪不怪了,但那仅限于杀猪宰羊等牲畜,对杀人却没有多少免疫力,这也是他的一个缺点吧,心不够狠,手不够毒,因而他交代了几句后便早早地离开了。

    董袭带着手下打扫战场,将山寨中值钱的东西席卷一空,押着一些还没死的匪徒回到城中,禀告虞翻后都拉出去先游街示众,然后当众斩首,以告慰那些屈死的冤魂。众乡民看在眼里,无不拍手称快。

    虞翻又发布文告,并四处传话,展开政治攻势,催促周边县府的土匪下山投诚。言道首恶必惩,其他的一般匪徒只要没有大恶,皆既往不咎。而此次剿匪的成功也极大的震慑了那些顽匪,或下山投降,或远遁他乡,县城周边顿时清静了下来。现今的富义,社会安定、政治清明,终于可以行进在发展的快车道上了。

    农业是基础,但一个城市的稳定和发展最主要的还得靠经济,何况屯田前期需要相当大的资金投入。因而,发展制造业、商业仍是刘墉定位的富义经济发展的主要增长点。由县府设立的银行成效显著,吸引了不少存款。而超低的税赋和安定的投资环境也使更多的富户拿出钱来投资办厂,因而兵刃厂、农具厂、编织厂、日用品厂、手工艺品厂等等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妇女们在家纺线织绸做的衣物也由县府统一收购,运销外地。可以说,整个县城都充满了生机和活力,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刘墉看在眼里,喜上眉梢。

    然而作为一县总管的虞翻却显得忧心忡忡,这几日多次召集各处屯田主事开会商议,最后又将刘墉找来。虞翻道:“刘公子,老夫和各位屯田主事多番探商,均对公子力推的兴商办厂之举深有忧虑,公子可否听在座诸公一言?”

    刘墉正自春风得意,闻听此言不由一愣,向在座的各位拱手道:“诸公请说,刘墉洗耳恭听。”

    一位主事先道:“公子,屯田是你先行倡导,大力推行的。但如今你却着力于商业和制造,将屯田之事远远抛在脑后,在下以为这是舍本逐末。管子有云,‘国多财,则远者来;地辟举,****留处;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公子不可不知啊。”

    另一个主事接着道:“‘古先圣王之所以导其民者,先务于农。若民不力田,墨乃家畜,国家难治,三疑乃极,是谓背本反则,失毁其国。公子急功近利,本末倒置,久之必有祸害。”

    刘墉这个半吊子只知部分古文,大多又是一知半解,听得一头雾水。虞翻见状便解释道:“这位主事引用的是《吕氏春秋?上农》中的一段话,意思是说上古圣王教导我们,农业是社稷之本。如果百姓不致力于农作,家畜就会减少,国家就难以治理。农、工、商之间混乱之极,这就叫背弃了根本,国家便有覆亡的危险。”然后又对其他人道,“刘公子来自西域,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诸位就不要引用古语了,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刘墉并不是不重视农业,也不是不知道农业的重要性,只是没分清先后主次和轻重缓急,因而委屈道:“诸公,在下并没有蔑视农业之意,更没有轻视农业之举。在下也知农业乃立国安民之本,俗话说得好,‘地实则粮丰,粮足则天下稳’。在下想,只有农、工、商三者鼎足而立,相互促进,才能国家富强、百姓富裕。”

    “公子此言差矣。何谓三者鼎足?如今大多百姓都去作坊、工厂务工,田土就快没人来种了!”

    “不会吧?”刘墉大吃一惊道,“咱们先前的屯田不是很见成效吗?而且拍卖田地也是应者如云,怎么会没有人来种了?”

    另一管事忿然道:“公子,那是以前的事了。以前农户只有栽桑种田一条路,加上县里又减免了赋税,因而大家心里有了盼头,干起农活热火朝天。可如今呢?在公子鼓动下开办了大量的商铺、作坊,因为厂多人少的缘故,为吸引工人,这些厂子都开出了极高的工钱。那些佃户可精明着呢,都放下手中的农活不种而去厂里务工,可怜那些有地之人,自己脱身不得,真是欲哭无泪啊。”

    虞翻也叹了口气道:“以贫求富,务农不如作工,做工不如经商,这是太史公早有的定论。文帝曰,‘农,天下之本,务莫大焉。’就是说,农业是一切的根本,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世上没有其他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老夫也知公子并非抛弃农耕,只是太过热心于商业和制造,这是有极大隐患的。若百姓弃农经商,或弃农务工,地里的收成便会减少许多。这要在国家米粮充盈时倒算不得什么大问题,可是当今天下颇不太平,远有黄巾之祸,近有群雄割据,时局纷杂,百姓流离失所,粮食更是奇缺。富义看似远离纷争,公子岂知战乱何时来袭,若如此,纵有千金万金,能换回多少粮食,能解多少疾苦?”

    刘墉听得是脊背发凉、冷汗凛凛,我怎么没想到呢?若真是有大军来袭,只怕千万钱在手也买不到一石粮食啊,看来我的想法真是幼稚啊。

    刘墉在他的那个时代也有“三农”问题,只是远不如汉末那么突出,因而并没有引起他太多的重视。他想当然地以为只要发展了制造业和商业,通过税收积累大量的财富便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他确实想得过于乐观了。在现代社会中粮食问题并不太突出,一是因为粮食产量要高得多,国家平时便有大量的积蓄;二是交通发达便捷。只要有钱,可以随时从国外进口。然而这是在汉朝啊!这种以粮食为基础的经济体系极其薄弱,稍有些变故就会轰然倒塌。本来安心种田的就少,如还在大力发展其他产业,不是釜底抽薪吗?

    刘墉咀嚼消化着众人的话语,深思片刻,如醍醐灌顶,拱手致谢,诚恳道:“多谢诸公提醒,刘墉受教了。”

    虞翻点点头道:“公子需明白,老夫也不是反对发展工业和商业,只是粮食充盈才是民心安定、富国强兵的根本。只有百姓丰衣足食,才能安居乐业、国泰民安。公子不是正在读书吗?老夫先推荐你去读读晁错大夫的《论贵粟疏》,相信对你是极有用的。”

    刘墉肃容道:“在下一定认真领会。”又道,“诸公有何高见,刘墉诚心受教。”

    虞翻颔首道:“老夫与在座诸公商议了一下,起因只有一个,粮贱伤农。老夫以为咱们不能再建工厂了,已建成的规模也不要一味扩大,这样需要的人工便会少得多。不过要想百姓安心种田,提高粮价是关键所在。晁错大夫采用的法子我们也可以用,各种税赋的解交不要金银,也不要绢帛,只要粮食;百姓可以用粮食来求赏或免罚,如此一来粮价自然便提高了。如果再能提高粮食产量,百姓便更会安心种田了。”

    刘墉在虞翻的点化下清醒了过来,找来了《论贵粟疏》认真地读了起来。对于晁错这个人,刘墉看《汉武大帝》时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晁错,颍川郡人,西汉著名的政论家。汉文帝时为太子家令,汉景帝时升至御史大夫。当时商人势力膨胀,土地兼并严重,以致农民背井离乡,农业生产凋敝,贫富差距日益扩大,阶级矛盾渐趋激化,天下隐隐有暴乱之象,晁错慧眼独具,看清了其中的弊端,便向汉文帝上了一篇奏疏。

    这便是被鲁迅先生喻为“西汉鸿文”之一的《论贵粟疏》。这篇文章逻辑严密,说理透辟,辞意畅达,立论紧扣论点,环环相扣,具有极强的说服力。晁错认为,商业发展,商人聚敛财富,大肆兼并侵吞土地以及各级官僚急征暴敛是造成当时农业生产凋敝,农民穷困劳苦,贫富分化,阶级矛盾激化的直接原因。晁错还认为一个国家的粮食积蓄得越多,则民心越安定,社会越稳定,政局越稳固;而要增加积蓄,必须想办法使农民安心于农业生产,于是提出了“欲民务农,在于贵粟”的观点以及重农抑商和入粟受爵的建议。此项措施被汉文帝采纳,并经文、景两朝推行,农业生产逐渐得到恢复和发展,国家日益富足,社会逐渐安定,经济相对繁荣。以至于武帝初年,出现了“太仓之粟,陈陈相因,都鄙廪庾尽满”的富庶景象。

    可惜晁错的结局并不好。汉景帝三年(公元前154年),汉景帝又采纳了晁错的《削藩策》,实行削弱诸侯王势力、加强中央集权的政策。然而,便如清康熙时代削藩的结果一样,以吴王刘濞为首的七个刘姓宗室诸侯不满朝廷削减他们的权力,以“请诛晁错,以清君侧”为名联兵反叛。而无论晁错还是景帝,都没有事先做好应对的方案,以致叛乱伊始,朝廷军兵败如山倒。景帝惊恐万分,又接受其他朝臣的建议,将晁错腰斩于市想以此换取叛军退兵。然而,叛军并没因晁错身死而退兵,而是继续向长安进军,只是因战略失当而被朝廷和梁王联手平定。整个平定叛乱的过程仅区区三个月,刘墉既感叹汉景帝的“过河拆桥、刻薄寡恩”,又感叹晁错的“急功近利、遇人不淑”。

    读后,刘墉感慨万分,原来农民竟是如此之穷,如此之苦。“春不得避风尘,夏不得避署热,秋不得避阴雨,冬不得避寒冻,四时之间,无日休息……”。便是如此辛勤劳作,百亩的土地也仅有百石的收成,不仅如此,还要服劳役、纳税赋,一年四季,没有一天休息。即是这样,每年还会遭受各种灾害,应付官府急征暴敛,各种摊派。农民忙活了一年,到头来却只有很少的收益,为了应付各种赋敛,有的甚至“卖田宅,鬻子孙”;而商人无农民之劳,却能“衣必文采,食必粱肉”。这是多么的不公啊!难怪农民不能安心务农了。

    刘墉眼噙热泪,心中暗下决心,“若不能让这些可怜又可敬的农民都富足起来,刘墉啊刘墉,你还算是一个人吗?”

    刘墉避开众人,寻了一处僻静地方,借鉴历史及前世的“三农”政策,冥思苦想多日,摊开竹简,将想到的对策书写起来。

    “蔡伦是东汉的吧?改良造纸已经有些年头了,为什么还在用这种又重又不便的竹简呢?”刘墉心中十分不解,摇摇头,“等一下一并问问虞县令好了。”

第三十九章 农业改革

    刘墉捧着自己冥思苦想来的富农之策兴冲冲地来见虞翻。虞翻见他到来却十分诧异,笑道:“公子莫非有先见之能?老夫正要去请公子,公子便来了。”

    刘墉也是一怔,笑道:“那真是巧得很。不知虞公有什么要事需吩咐刘墉?”

    虞翻笑道:“哪是什么要事,是公子交代要县里采购的丹药回来了,都在隔室放着呢。”

    “是吗?”刘墉一阵欣喜,急忙道,“我先去看看。”

    刘墉看着这一块块磨成细粉的矿物,有红色的朱砂、黄色的赭石、绿色的孔雀石、蓝色的石青……五颜六色,心中激动不已。

    “不想公子竟会练丹。难道这世上真有长生不老之药么?”

    刘墉笑道:“这世上哪有长生不老之说,那都是方士用来逛骗钱财的伎俩。这些东西我是用来作画的。”

    “作画?”虞翻很是不解,“公子,这些矿石价格极其昂贵,且来之不易,用来作画岂不可惜?”

    刘墉解释道:“虞公,我可不是在画纸上作画,而是用来描在瓷胎上。这样便能烧制出极其漂亮的彩瓷,价格可比普通瓷器贵得多。”

    “一定要用这些矿石作颜料吗?换作别的染料不成么?”虞翻想着这些矿物的价格,仍有些心疼。

    “是挺贵的,可不用这个不成啊。”刘墉解释道,“咱们平常画画的颜料大多是从树叶和草根里面榨出来的,平时染丝绘画还好,但一进窑炉遇到高温便会变色,因而只能选用这些矿石做颜料。虞公放心,这些成本我可以十倍、百倍的赚回来的。”

    虞翻叹了口气,暗暗点点头,他哪里不知刘墉的本事。画工是刘墉前期就物色招募好的,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不久之后,富义推出了有人物、花鸟、鱼虫,也有大红、青花、五彩等等各式各样色彩艳丽的彩色瓷器,顿时风靡四方,甫一面世便被抢购一空,名声也传到徐州、许都等地,都是供不应求,有价无市。而后,拥有一套漂亮、耐用的富义瓷器俨然已成富家大户身份、地位的象征,成为送礼应酬的上佳物品。

    “不知公子来见老夫又所为何事?”

    “虞公,我这几日细细研读了《论贵粟疏》,深有裨益。在下心中有好多感触,如鲠在喉,想与县长探讨一番,不知可否?”

    虞翻笑道:“老夫正打算施行晁大夫之策,但心中仍有些许忧虑。公子来得正好,这样吧,你我到花园小坐,一面品茶,一边畅聊如何?”

    虞翻带着刘墉来到后衙花园的凉亭,这里架着一个小灶,上面支着一只小小的铜壶,“嘟嘟”地冒着热气。仆人为二人沏上香茶施礼出去。虞翻笑道:“这是今年采的新茶,公子不妨尝一尝。”品了一会儿,虞翻方说道:“公子,读了晁大夫的《论贵粟疏》有何感想?”

    刘墉感慨道:“在下以前虽知百姓之苦,却不知竟苦难如此;在下亦知安农、兴农之重,却没料到竟重于斯。农业乃世人衣食之源,立足之道,生存之本。俗语说:‘民以食为天,粮以农为主’,一个国家如果连民众的温饱问题都解决不好,何来的发展壮大?只有田里有收成,农民才会安心,社会才会稳定。‘腹中有粮,心中不慌’,只有先解决好吃饭问题,使百姓安居乐业,然后才有精力、有可能发展手工业、商业等诸多产业。为何有黄巾之乱?田里无收成而税赋不减,百姓不能生存而朝廷不知放赈救济,天下如何不反?”

    虞翻点点头,叹道:“公子所言极是,粮食关乎社稷之安稳,百姓之生死。只是朝廷灾年未减赋税是真,不知放赈救济却不尽然。如今举国上下,粮仓中大多空空如也,便是面对饥荒却是有心无力啊。”虞翻叹了口气,又道:“公子看晁大夫的应对之策可好?能否按章执行?”

    刘墉正色道:“晁大夫道,‘欲民务农,在于贵粟;贵粟之道,在于使民以粟为赏罚。今募天下入粟县官,得以拜爵,得以除罪’,然而普天下之土地,大多在地主手中,平常百姓又有多少?因而咱们即便采用晁大夫的‘贵粟’之策,获益的却是有地的富人,受苦的仍是寻常百姓。”

    虞翻轻轻一叹,道:“老夫又何尝不知此中弊端。不知公子有何高见?”

    刘墉拱手道:“在下以为,咱们要做便要做得彻底。办法有三,一是改革田赋。在下原先想的是县衙收入太低,因而改为按比例征收,而今我们不缺那些钱呢,还是改回去按定额征收更妥。只不过税赋要大降,与民实惠。”

    虞翻沉吟片刻,点头道:“这样县里的收入虽减少了些,不过百姓能得到更多好处,可以安心务农,对于一方稳定倒是裨益良多。只是咱们才改为按比例征收,如今又改回去,岂不授人与柄,说县衙朝令夕改,不守信诺?”

    “这个容易。”刘墉早想好应对之策,笑道,“县长可以颁布文告,前面已签订的田土可在‘六十税一’或是定额征收中自选一个较低的解交即可。对于新开垦的土地,所有权归县府所有,县衙与农民签订契约,提供土地、种子、耕牛和农具,由农民开垦耕种,田赋按固定额度收取。以前是种得越多,缴得也越多;现在则不同了,种得越多,收成越好,自己所得也就更多,农民得了实惠,安心种田的便多了。”

    虞翻点点头,只听刘墉接着道:“虽说县里在田赋上收入少了,但是出产的农产品却更多了。这些损失我们大可从商业、制造业中征收。另外,农民得了实惠,为了保卫自己的劳动成果,便会自觉自愿地参加民团,协助官军搜捕盗贼,安定地方治安。以上措施至少要施行五年,不能反复无常,而致民心不稳。”

    虞翻微笑道:“公子说得有理。还有吗?”

    刘墉笑道:“第二,则是以粮代赋。所有的赋税收取,不要银钱,不要绢帛,只要粟米等农作物。这样一来,商人和作坊要缴税只能向农民去购买,粮食价格岂不是水涨船高?”

    虞翻赞道:“这项可比晁大夫的那个更彻底。不过要小心一些奸商趁机屯积粮食,大发横财。”

    刘墉点头道:“这个自然。咱们还要建立粮仓,出台粮食的政府收购保护价和相应的灾害减免政策。即保证了丰年粮食不掉价,灾年又少交或不交赋税,让利与民,保障农民的利益,保护农民的种粮积极性。”

    虞翻笑道:“你这样可让百姓把好处都占尽了,不过这也是吃小亏占大便宜的买卖。第三呢?”.

    “第三,县里对提高粮食产量、改良品种有成效的实施重奖,促进各项新技术、新发明的出现。”

    “这个怕是很难。”虞翻一皱眉头,“千百年来便没有多少改善。”

    刘墉笑道:“在下倒有一些法子,可以提高稻米两成左右的产量,并且还有其他收获。”

    虞翻又惊又喜,说道:“公子说来听听。”

    “这个法子叫立体养殖,不知道虞公听说过没有?”刘墉小心地答道。他知道,粮食增产最主要有两**宝,一是种子,二是肥料。只是这两样刘墉都不太懂,想到家乡常见的立体养殖还不错,而富义的气候环境正好和自己的家乡颇多相似,便照搬了过来。

    立体养殖是一种概念,没有固定的模式,也没有固定的项目,只要是几个相互关联的种植、养殖项目结合起来,循环利用,达到在同等面积的土地发挥出最大功效,降低养殖成本,得到更大收益的目的,这样便是立体养殖。

    虞翻摇摇头道:“老夫闻所未闻,请公子详加说明。”

    “好的。”刘墉拱拱手道,“立体养殖类似的有好几种。在下先说一个最常见的‘桑基稻田养殖模式’吧。在稻田里养鱼,田埂上栽桑,桑园里喂鸡。这三样看起来都挺平常的,不过组合起来则是奥妙无比。鱼池里面的淤泥和鸡粪可以用作桑树和稻田的肥料,蚕蛹和桑叶可以喂鸡,蚕粪和鸡粪则用来喂鱼。如此,桑、鱼、鸡、蚕之间便形成一种相互补充的循环,这便是立体养殖,可以达到水稻增产,鱼鸡丰收的效果。”

    “请问公子,稻田里都放些什么鱼?”虞翻疑惑道。

    “一般放养草鱼、鲤鱼,时间多在插秧后一周为宜,每亩可养殖鱼苗一千尾左右。”

    “既然是草鱼,那它不会吃稻苗吗?”

    “先说为什么要放草鱼而不是其他鱼。”刘墉解释道,“想必虞公知道,稻田里杂草是很多的,除草是个很麻烦的事,而饲喂草鱼便能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一般每平方米……哦,每亩投放一千尾左右便能控制住杂草生长而无需农民下田去除草,也无需再投喂什么草料,这样可以节省大量的人工和费用。同时,鱼粪又是极好的肥料,而水稻通过吸收水里的肥料,又能净化水质,为草鱼的生存提供良好的生活环境。因而稻谷增产、鱼儿增重的效果都是极其明显的。”

    “当然草鱼也可能吃掉稻苗,影响水稻产量。那么怎么办呢?”刘墉又继续解释道,“这便要掌握好放养的时机了。我们可以先将田边挖一个集鱼坑,将草鱼苗饲喂在里面,平时撒些浮萍、青草、蚕粪或糠麸之类的。等水稻的叶片挺直远离水面后,便可以拆掉集鱼坑周围的围栏,让鱼到田中自由活动觅食。这时稻秧远不如杂草柔嫩,草鱼只要吃饱了便不会跳高去吃稻苗了。而稻田里常有的蝗虫、飞蛾等害虫,又是鲤鱼、青蛙等的上好食物。农民不用下田除草、施肥和灭虫,便有更多闲暇时间来做其他事务,可一举多得。”

    “嗯,有道理。”虞翻轻抚胡须,颔首道,“老夫觉得这个法子好。咱们这儿稻田多,桑树也多,正好可以施行。”

    刘墉见虞翻赞同,更加信心百倍,又道:“这里面还可以延展开去。鸡粪发酵后可以喂猪,猪粪处理后也可以喂牛,牛粪可用来培育蘑菇,蘑菇采收后的下脚料又可以培育蚯蚓或者蝇蛆,蚯蚓和蝇蛆则用来喂鸡,如此循环往复,可以有效地降低了饲养成本,大大减少了人畜争粮的矛盾,极大地提高养殖业的经济效益。”

    “可以了,这些以后再慢慢来吧。”虞翻赶紧止住了刘墉的发挥,“以上几策老夫都赞同。那个什么栽桑养鱼中一定有许多技巧,老夫以为不如找一块田让刘公子亲自示范一番,你看如何?”

    “嗯,这个是必须的。”刘墉点头赞同道,“说得再多也不如实地观摩一次。在下还有个想法,编一本图文并茂的指导手册。只是有一个问题在下甚是不解,不知虞公是否知晓?”

第四十章 改良造纸

    要完全掌握鱼桑稻三级循环现代农业技术并不是开个现场培训会就能轻易解决的,因为这是一个时间跨度长,各子项目交替进行的动态化过程,田间示范只能培训其中的一环。刘墉考虑再三,觉得结合现场培训再发一本操作手册应该是最好的办法。这便有些难了,因为刘墉发现如今使用得最多的还是竹简,纸张用得极少,这是为什么呢?如果是单纯的文字还可以用竹简,问题是刘墉还计划配上不少示意图,那只能用纸张了。

    刘墉学过历史,知道在纸出现之前人们使用过简牍、缣帛、赫蹏、麻纸等作为书写之物。这几种都各有优劣。竹简原料充足,制作简单,可惜太过笨重;缣帛轻巧易携带和保存,但是工艺复杂,价格又过于昂贵,普通人用不起;赫蹏是缣帛生产过程中的附产物,价格便宜但是产量有限;麻纸兼具以上各种优点,但是质地却极为粗糙,只能用来包裹中药。后来蔡伦通过反复试验后才以树皮、废麻、破布、旧鱼网等为原料,造出了既轻便又好用的纸,人们将其称为‘蔡侯纸’。据说,这种纸从此国内“莫不从用焉”。奇怪地是过了五、六十年,反而没多少人用了呢?

    刘墉为此曾向虞翻请教,可是虞翻也是不甚了解,刘墉便专门设宴向以前曾经造过纸的师傅请教。这些工匠何时受过这种礼遇,更何况刘墉又是恭敬谦和,一口一个师傅,因而一个个感动得热泪盈眶,恨不得将心掏出来。

    “诸位师傅!”刘墉恭敬地问道,“据在下所知,蔡伦改良造纸术已有多年,为何大家仍多用竹简而不用纸呢?难道是因为竹简比造纸便宜很多吗?”

    众师傅连连还礼,连道不敢,又答道:“公子,其实竹简的价格并不比纸张便宜。”

    刘墉一愕,道:“是吗?”

    “是的。”一个老师傅躬身答道,“造竹简看起来似乎更简单,更快捷,其实远不是这样的。”那人顿了顿,又道:“先得取好竹子,从竹节处断开,再将竹筒破开,削成竹片。这些看似容易,倒要使每块竹片都一样长短一样厚薄,不下三五年的苦功夫却是不成的。然后还需打磨,去除小刺,使其光滑,再置于炭炉上烘烤,去净其中水分,称为‘杀青’。这样制出的竹简才不易变形,易于书写。同时,由于水份没有了,竹简便不易霉变也不易虫蛀,才能长期保存。”

    刘墉一边听一边点头感慨,想不到普普通通的竹简里也有这么多学问,这么多工序,又问道:“既然竹简并不便宜,为什么你们不干脆造纸来用呢?”

    “公子,是这样的。”另一个工匠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蔡侯纸’虽好却也有弊端。一是制作工期太长,便光将树皮浸泡在塘水至腐烂一道工序便需一百天以上;第二,即便原料浸烂,还要取出入臼,舂成泥面状,这又是一项费时费力的活;第三,蔡侯纸虽远比麻纸为好,仍显粗陋,你看……”那人拿过一张纸,双手稍一用力,那纸便撕成两截,“这种纸极易损坏,而且又易被汗蚀虫噬,不耐保存,所以珍贵典籍、重要书信等均不用纸张书写。”

    “公子,以小人之见,虽有这些弊病,不过‘蔡侯纸’仍远甚绢帛、竹简等物,取而代之是早晚的事。”那人稍顿了顿,有些痛心道,“只是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连帝都洛阳尚不安宁,何况其他地方。咱们这些寻常百姓,无权无势,只得惶恐不安地过一日算一日,怎会耗费众多时间和精力在造纸上,因而只能造这种取材方便,制造用时较短的竹简了。”

    刘墉一阵沉默,他现在明白了,并不是没人愿意用,而是没人愿意造。因为造纸周期太长,社会又不太平,这种费时耗力的活就没人肯做了。刘墉问道:“在下想知道你们以前都是如何造纸的,工序可以告知在下吗?”

    “倒也没什么秘密可言,大家都是这样造的……”几个人对望一阵,一个人自告奋勇站了出来将造纸的工序说了一遍。

    刘墉点点头,又问其他人,大家补充了一些,但都大同小异。刘墉沉默片刻,问道:“诸位师傅说的我知道了。为什么大家没想过用竹子或者树干来造纸呢?这样造出的纸定然比树皮、草造出来的纸要结实耐用得多啊。”

    众人不由一愣,低声相互商议了一会儿,方有人答道:“公子有所不知。竹子和树干太过坚硬,可不容易泡烂。而且纤维细密结实,也很难舂烂。”他的话语虽客气,不过内行人都听出这是暗示刘墉不懂却胡乱发言。

    刘墉点点头道:“在下知道一种法子,既可以缩短不少工期,且造出的纸洁白耐用,还不易被虫蛀。”

    见在座的众人的脸上大多露出怀疑之色,刘墉微微一笑道:“我先透露一点其中的奥秘吧。”一个老成持重的工匠立起身来拱手道:“公子,如真是那样,这些技巧太过珍贵,想必都是不传之秘,公子便不说与我们听了吧。”

    刘墉赞许地点点头,又道:“多谢这个老先生的关心。不过我说的这几点却不碍事的。一是怎样才能减少浸泡时间呢?很简单,在水里加入生石灰。大家都知道石灰水的腐蚀性是很强的,这样便可以很轻易地将树木、竹子等泡成絮状。再如舂捣耗费人力的问题,咱们可以造一架水磨,以水力来舂,不费一丝人工……”

    最后刘墉又道:“大家相信我说的话了吧。”众人早见过刘墉在其他领域的神奇之处,现在又听了这番讲解哪还有一丝怀疑,纷纷拍手称赞。

    刘墉笑道:“诸位里面可有愿意与刘墉一起办这个造纸作坊的吗?”这造纸摆明了是个大赚的行业,因而大家一听,都是兴奋异常,连说愿意。

    刘墉又道:“诸位也知在下不久便会暂离富义,因而造纸中有几项关键技术我只能拜托给其中的几位了。比如说如何提高抄纸的效率,比如说如何防蛀,又比如说如何让纸张洁白等。我在这里先说一下,我会将这些交给几个忠诚稳重之人,另外,还得签定个保密协议。这些大家想必都听说过吧。”大家都点点头。刘墉接着又道:“还有一点。这个造纸分成两块,一块是作坊,只负责造纸;另一块是营销,只负责卖纸,两者不交叉,明白吗?”

    大家都明白刘墉的想法,懂技术的不参与经营,管经营的不懂制造,这样可以相互制约,减少了有人另起炉灶的风险,于是都点头称是,有人甚至都在展望有了这个造纸术,财源滚滚而来的情景。大家都知道刘墉是个财迷,定然不会放过这个大赚特赚的机会。

    刘墉却摇摇头,说道:“我更希望天下都用纸张,那才是万民之福。”

    “难道公子不打算造来赚钱吗?”

    “赚!当然要赚!”刘墉笑道,“不过相比于瓷器、酿酒这些暴利,我们造出的纸只求微利,让寻常人家都能用得起。”

    刘墉的造纸术是从科教频道里面学的,比起现代化的造纸工厂的确很简陋,不过比起汉代的技术却高了不止一两个档次。先让人把砍下的竹子、木块削成小片,置于石灰池中浸泡两月,然后加上树皮、麻头等植物原料一同捣碎,使纤维分散,再上火蒸煮成纸浆。待纸浆冷却,再使用平板式的竹帘把纸浆捞起,过滤水分,成为纸膜。这一步非得有极娴熟的技巧才行,这样捞出来的纸膜才厚薄适中、分布均匀。捞起的纸膜一张张叠好,用木板压紧,上置重石,将水压出,最后将压得半干的纸膜贴在炉火边上烘干,揭下来便成了一张张的纸了。这里面的关键环节是捣碎,以往多是靠人力或畜力,花费高,效率低,这也是造纸术发展不起来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好在富义县内溪水众多,水能丰富,刘墉因势造了几个水磨、水力石臼,平时几乎不需要人照管,只管添料、取料即可,这样舂出的纸屑细且均匀。在浸泡环节上,加入了石灰浸泡和强火蒸煮,缩短了整个工序的时间;在制作工艺上,发明了活动帘床纸模,这样可以反覆捞出成千上万张湿纸,提高了工效;在保存上,在纸中加入了黄蘖汁,灭虫防蛀,延长了保存时间。另外,根据原料的不同,又细分成普通草纸和高级木浆纸;用硫磺熏蒸可造出洁白如玉的高级纸;加入各种天然颜料,又开发出各种色纸,分成了不同档次满足不同的需求。果然,这种纸张一经面市,因其价格适中,方便易用,广受欢迎,称为“富义纸”。

    不过刘墉却等不及了。他把现有的草纸、麻纸重新浸泡成浆,然后加入树胶,最后薰白,先造出了一批又白净又厚实的纸中。在造纸的基础上,推出雕版印刷便是顺势而为了。先在一张白纸上画出一副图案,然后将其翻一个面贴在一块木板上,用刀沿线条刻出凹槽。然后在木板上涂上油墨,又覆上一张新纸,上面用滚筒一压,一张简易的画便成了。按此方法,中国历史上第一份图文并茂的立体养殖指导手册编印完成了。

第四十一章 芸儿心事

    这天,富义城外一块新插的稻田旁,一大群人围着刘墉,听他现场讲解稻田养鱼的要领。这些人都是各乡推举上来的接受能力比较强的种田骨干,承担着回去培训的重任。刘墉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知识传授给大家,如稻田里的水要关多高,如何选鱼苗,投放的时机、数量、大小,什么样的草料适合草鱼的口味等。这里面的技术要点并不复杂,何况还有大量的插图,因而即便是不识字的人学起来也毫不费力。众乡亲学得极其认真,有疑问的也在培训后向刘墉提出来,由他一一解答,直至满意为止。好一会儿人群方满怀憧憬着渐渐散去,边走还在激烈地讨论着。

    刘墉答完最后一人,猛一抬头,只见一位老者,鹤发童颜,笑容可掬地看着他,却是神医华佗。刘墉忙上前施礼,欣喜道:“先生,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您。”

    华佗笑道:“不是碰巧,老朽是专程来这里等候公子的。”

    刘墉一呆,问道:“先生有什么事吩咐芸儿带个信给刘墉便是了,怎敢劳您老亲自来呢?”

    华佗一笑道:“崇如,陪老朽走走如何?”刘墉躬身答道:“先生吩咐,刘墉自当侍奉左右。先生请!”华佗暗暗点点头,微笑道:“崇如,咱们便沿着这乡野小道边走边聊如何?”

    此时正当暮春,天高云淡,阳光明媚,和风送暖,正是踏青的好时节。两人沿着田埂向远处走去,虽然是新砌的小道,倔强的野草仍骄傲地探出头来,如星星般点缀的野花在微风上颤动,显示着生命的顽强。华佗不时用手抚摸着田埂上新插的桑苗,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崇如,我们上这个小坡去看看!”华佗不待刘墉回答,当先向一个不知名的小山坡走去。刘墉赶紧上前,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山坡。举目一望,只见从城里延伸出的大道蜿蜒着通向远方。这是加宽后的城市主道,道路宽阔,可以并行两辆马车。道路两侧是引水的沟渠,渠边栽着垂柳、蔷薇、芦苇等花木,此时柳树正吐着新绿,彰显着春的气息。道路两边是一大片新开的农田,田里的禾苗虽然稚嫩而纤小,远远望去却仍如一大块绿色的绒毯。天上燕子纷飞,林中鸟儿鸣唱,花丛间蜜蜂忙碌,小河里鸭子欢叫,再加上清新的泥土芬芳,空气中弥漫着春天的味道,也播种着农民的希望。

    “不到三个月,真是旧貌换新颜啊。崇如,老朽刚到富义来时,这里还是一片荒山,如今都变成了良田。”华佗连连感叹道,“逃难来了那么多人,老朽以为必会矛盾重重,纠纷不断,却是你连出数策,设立屯田处,对流民登记造册,开荒造田,减免田租,配发种子、耕牛,使得民心安定,百业兴旺。好啊!老朽是打心眼里喜欢你、佩服你啊。”

    刘墉谦道:“先生,这是虞公言听计从,众兄弟鼎力而为,在下哪敢居功。”

    “大家都看在眼里,崇如又何必太谦?”华佗笑道,“老朽也是心痒难耐,想亲自来看看。不过你吩咐的事情又多,竟抽不出空闲来。”

    刘墉不好意思道:“是在下的错,请先生责罚。”

    华佗一阵大笑,拍拍刘墉的肩笑道:“崇如放心,老朽只是逗逗你罢了。”又道:“老朽虽不常来,却经常从芸儿那儿听说了,你们又造了多少桥,铺了多少路,开了多少田,打了多少井……这小丫头每次说起这些都是喜笑颜开、眉飞色舞的,老朽听到这些,更想亲自来看看了。”

    刘墉躬身道:“是在下疏忽,早知道该陪先生来田间多多走动才是。”

    华佗摆摆手道:“你已经够忙的了。老朽自己有腿,不会自己来看么?老朽只是惊诧于这翻天覆地的变化,真是不看不知道,这变化之大远超老朽所想啊。听芸儿说,你们还疏理了河道,新架了沟渠……那边是你发明的叫翻车还是筒车?”说着向远处一指。

    刘墉举手遮住眩目的阳光,看了一阵方道:“在河里像圆盘一样自己不停转动的是筒车;需要有人踩动才能抽水的叫翻车。”

    “如此一来,沟渠遍布,阡陌纵横,便是大旱之年也会丰收在望啊。”华佗点点头,感慨道,“不知老朽再来富义,怕是更加认不得路了。”

    刘墉也笑道:“以后在下回到富义怕也是识不得路了。”

    华佗笑道:“那便看咱们两人谁先回来。不过老朽却要比崇如先行一步了。”

    刘墉大吃一惊道:“华先生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吗?莫非是刘墉怠慢先生,先生心有责怪吗?这些日子刘墉恾得晕头转向,竟没怎么去关心先生,请先生恕罪。”

    华佗扭过头来,一脸的慈祥,缓缓摇了摇头道:“崇如多虑了。你这些日子来夜以继日,殚精竭虑,这才有富义这般好光景。如今流民都已得到安置,既无大疫发生,又无匪患肆虐,民心安定,老朽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你呢。老朽要走,一来是公子托我教授的医术已经办妥,二来也想将公子所传的药酒、药方等推广开去,救治更多病患,最急切地便是想早日配制出麻沸散,免除病患手术时的疼痛啊。”

    刘墉也知道这是华佗毕生的心愿,只得拱拱手道:“刘墉若将先生留到富义确实太过自私,也委屈先生了。刘墉有一心愿,若朝政安稳,民心安定,在下想办一所医政学堂,培育各种医疗人才,到时骋先生为首席,还望您老万勿推辞。”

    华佗叹了口气道:“崇如啊,老朽说句你不爱听的话。真正的行医者,既不能大发横财,又不能出仕为官,哪会有多少人来学医呢?”

    刘墉也是一叹。沉静了片刻,华佗一拍脑门,讶然道:“老夫竟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刘墉奇怪道:“先生可是有事要吩咐在下?”

    华佗正色道:“芸儿跟着老朽有数月之久,恭顺体贴,她待老朽如父亲一般,老朽爱之也如亲女一样。老朽以为,芸儿温柔贤淑,论相貌也算是千里挑一,与公子乃是良配。老朽为此也问过董袭,听他说崇如对芸儿也有好感。老朽不解,公子为何却不上门提亲?老朽便要离开了,这件事却是放心不下,因而前来问问个中缘由。若能玉成此事,老朽也好安心上路啊。”

    刘墉恍然大悟,也郑重道:“既然先生问起,刘墉便如实相告。芸儿善良贤淑,活泼可爱,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心仪女子,而且芸儿对我还有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可正因为此,刘墉才不得不慎之又慎。刘墉一直在想,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到底应该为他所钟情的女子做些什么?不就是让她一生幸福、快乐吗?可刘墉现在还做不到啊!富义现在的光景看起来虽好,可天下并不太平,群雄逐鹿、刀兵四起、战乱纷飞,富义的安稳又能维系几时?若能有幸建一些功名,得到朝廷的封赏,或许能保富义一世平安,这也是刘墉为何要去投奔刘备的缘由。可谁又能料到会有什么结果呢?难道要刘墉带着芸儿四处漂泊,整日让她担惊受怕吗?作为一个男人,不能也不应该这么自私。”刘墉顿了顿,又道:“何况芸儿年纪还小,此时成亲我也接受不了。”

    华佗轻捋胡须,微闭双目,静静听着刘墉叙说,不时颔首。等刘墉说完,华佗点点头道:“崇如能有这份心思足见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芸儿的眼光真是不错,老朽也代她高兴。不过,崇如所言虽然有理,不过都是你个人的想法,你又怎知芸儿有何心事,是何打算?”

    刘墉微一愣道:“这个却是我没想过的。我真是大意,还请先生指点。”

    华佗点头道:“虽说崇如性格平淡,不喜张扬,可你的大名在富义早已是妇孺皆知,便是周边县府也多听过你的故事。你宅心仁厚、才华出众,倾慕你的姑娘何止百千。芸儿的心事老朽最知了,论家世,她孤单一人,家徒四壁;论才貌,天下与之相当者举不胜数,更加美貌出众的也不止泛泛。她本就担心配不上你,更怕你立功受赏之后,身居高位,声名显赫,更加瞧不上她。”

    “这傻姑娘。”刘墉心中一叹,怪不得这些日子见她总是闷闷不乐,身子也消瘦了不少,原来这丫头竟起了这般心思,我真是太愚钝了。刘墉抱拳拱手,向华佗郑重说道:“先生,多谢你提醒,刘墉知道该怎么做了。在下决不会让您和芸儿失望的。”

    第二日一早,刘墉便早早候在董芸的房前,一见她出来,便走上前去,说道:“芸儿,咱们出去走走好么?”董芸见刘墉主动约自己郊游,兴奋异常,一张俏丽的小脸上写满了笑意,连连点头。

    看着董芸在田野间跳跃着如一只快乐的小鸟,刘墉更加自责,对董芸道:“芸儿,我们在这儿坐会儿。”董芸轻答一声,温顺地坐在刘墉身边,看着他将沿路上采摘的柳条、野花编织成一圈花环。

    刘墉装着漫不经心地样子说道:“芸儿,大哥我喜欢上了一个姑娘,你觉得我该去求亲吗?”

第四十二章 退军风波

    听了刘墉的话,董芸脸上的笑容瞬间便凝固了,眼光变得暗淡,兀自勉强道:“既然大哥喜欢,那就该早些去提亲才是。”又强笑道,“是哪家的姑娘,小妹认识吗?”

    刘墉不答反问道:“你觉得人家姑娘会瞧上我吗?”

    董芸强忍住内心的悲伤勉强笑道:“像大哥这么出色的人哪家姑娘会这么不开眼瞧不上啊。若真有这样不明事的姑娘,大哥放心,小妹去给你说说,保管让大哥称心如意。”

    “这么说只要芸儿出马就一定会成功了?”

    “嗯!”董芸坚定的答道,内心却是一阵酸楚,“大哥看上的是哪家的姑娘?”

    刘墉嘻嘻笑着,将手中的花环戴在董芸的头上,盯着她的双眸戏谑道:“就是大哥面前这位温柔美丽的姑娘,你愿意吗?”

    董芸“啊”的一声,粉脸胀得通红,又是兴奋又是慌乱,不敢看刘墉的眼睛,赶忙低下头,结结巴巴地道:“大哥……大哥你说什么呢……”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

    “芸儿,你愿意吗?”刘墉笑道,“愿意你就点点头,不愿意就摇摇头。如果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也算是答应。好了,我数一、二、三了!一、二、三……你没摇头,那就是答应了。”刘墉的嘴像机关枪一般,“啪啪”地便把一大串话语爆了出去,不容董芸有一丝迟疑。

    董芸又羞又喜,扭捏道:“大哥,你好坏哟,都不许人家想一想。”

    刘墉笑道:“那你是愿意呢?还是愿意呢?”

    董芸噗哧一笑,脸上红霞未褪,低声说道:“芸儿愿意。”

    刘墉哈哈一笑,抓起董芸的双手,诚恳地道:“芸儿,其实大哥并不是不知道你的心事;我也不是不喜欢芸儿。这里面有许多原因的……”刘墉便将昨日对华佗说的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又道:“芸儿,这里面有件难事。大哥是不会现在就成亲的,除了世道不安稳外,还因为你的年龄太小。”

    董芸心中有些不忿,脱口便想说我哪里小了,自己同龄的有些姐妹都抱起孩子了。不过她也知道刘墉对于结婚年龄的要求,只得轻嗯一声说道:“芸儿听大哥的。”

    刘墉道:“我有两个想法,芸儿你觉得哪一个好便依哪一个,你看怎样?”董芸轻轻一点头,刘墉便道:“这里的风俗是一旦男女结了亲,那么成亲之前便不能再见面了,对不?”

    董芸点点头,刘墉又道:“如果芸儿觉得咱们应该早些将亲事定下来,那么大哥明天便来提亲,然后芸儿在这里等大哥回来;如果芸儿想陪大哥一起去徐州,那么咱们便先不定亲,仍照现在这样子,等芸儿满了十八岁,咱们即刻便成亲,你觉得哪一个更好些?”

    董芸止住娇羞,深思了良久,方低声道:“芸儿想时时刻刻和大哥在一起。如果只能选其中一个,芸儿只能选跟随你了。”

    刘墉郑重道:“芸儿放心,你大哥说话算话,只要你愿意,大哥一定会娶你!除非你不想要我了。”

    董芸羞道:“大哥,瞧你说的……”脸上却是一片幸福之色。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过了两日,华佗终于要离开富义了。董芸心中极是伤感,泪眼婆娑,脸上写满了无奈和不舍,拉着刘墉送了一程又一程。

    刘墉心中感伤,叹道:“先生四海漂泊,咱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华佗也是极舍不得,却劝道:“你们找老朽的确不容易,不过老朽找你们却简单多了。恐怕不是在徐州便是在许都吧。芸儿,别伤心了,老朽还要来喝你们的喜酒呢!好了,快些回去吧,再走你们回去天便要黑了!”

    三人又依依不舍地说了会儿话,方洒泪而别。刘墉、董芸两人还没进城门,便见周仓黑着脸带着几个营副迎了上来。

    “我的公子爷,出大事了。”周仓大着嗓门,气鼓鼓地说道,“有人向俺报告,说想退出咱们的队伍,留在县里不走了,你看该如何处置?”

    刘墉吃了一惊,诧异道:“这是为什么?”

    周仓恨恨道:“俺瞧这些人是怕死不敢出去了。”

    刘墉微皱眉头,道:“恐怕不是这个原因吧。”眼光看着李贵目光游移不定,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刘墉心中一动,问他道:“李贵,你呢?是愿意跟着出去吗?”

    李贵不料刘墉会问他,心中一慌,随口答道:“当然,俺们都是发过誓要追随团长左右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能说话不算数呢?”

    刘墉淡淡一笑道:“现在我们不说发誓的事。我只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你是更愿意跟着我们出去,还是愿意留在这里呢?”

    李贵心脏急跳,抬眼看见一旁的周仓板着脸,眼睛瞪得溜圆,又有些害怕,忙抵下头去。刘墉喝道:“周大哥,你别吓着他。”走到李贵面前,拍拍他的肩头,和蔼地道:“你我都是生死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说呢?你放心,我只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无论你如何回答我都不会责怪你,更不会责罚你。这里的所有人都可见证。”

    李贵一阵激动,抬起头,踌躇了一会儿方期期艾艾地道:“俺说实话,俺心中更想留在县里。不过俺既然发过誓,便会听从你的号令,生死相随。”

    刘墉微微一笑道:“那我可以知道你为什么更想留下来的原因吗?不会是因为周大哥说的怕死吧?”

    李贵血气上涌,昂首答道:“俺以前跟着周大哥当过黄巾军,死里逃生也不是一两回了,又如何会怕死呢?”李贵叹了口气,又道:“俺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家里其他人早前不是饿死就是病死了,本来无牵无挂,多过一天便多赚一天,却没想到能遇到了公子这位贵人。”李贵一脸的感激之色,“俺们被关进了大牢,本以为便死了,岂料公子却免除了俺的罪责,不仅如此,还分给了一大笔银两。俺用这些钱置了地,买了房,还娶了媳妇。人啊,便是这样,这一有了家,便想安心过日子了,不想出去了。不过,请团长放心,俺们虽起了这个心思,却也不会临阵退缩。俺们都约好了的,誓死追随公子以报你的大恩。”

    刘墉沉吟片刻,看了看其他众人,问道:“你们呢?是不是还有人也起了这个念想?”有些人断然摇头,有的人却互相看看,支支吾吾的不说话,脸色极不自然。

    刘墉看在眼里,深思了一会儿,说道:“这情况倒是我以前没想到的。本来重大问题需要大家集体讨论的。不过今天我就破一次例,自作主张了。”扭头对周仓道:“周大哥,你传令下去,注意,一定要传给每一个人,就说任何人都可以自愿决定离开或者留在军队。考虑好后便将自己的想法报给长官,各级在三日内汇总再报到我这儿。注意,只这三日,三日后便不再允许有任何一个人以任何借口脱离咱们部队了。”

    周仓着急道:“俺说团长,你这个决定会不会太草率了,会不会到时没几个人留下来啊。”

    刘墉喝道:“这是命令,执行吧。”说完,带着董芸转身便走,留下一群瞠目结舌的部下。

    董芸见刘墉脸上阴睛不定,小心翼翼地问道:“芸儿可以说话吗?”

    刘墉扭头轻轻一笑道:“芸儿有什么话问便是,怎么这么客气?”

    董芸小声道:“我看大哥脸色不好,想来你是心里不痛快,想要问你,又怕你生气。”

    刘墉叹了口气,拉着董芸的小手说道:“大哥心里的确有些不自在。好在有芸儿陪在身边,好得多了。”

    董芸不解地道:“大哥怎么突然做出决定了。我觉得周大哥的担心是对的,要是有好些人都有不出去的想法那可怎么办呀?咱们再去投奔刘备,他们还会要吗?”

    “其实大哥也没别的办法啊。”刘墉叹了口气,悠悠说道,“心若不在,何必强留?若是强留下来,定然军心不稳,还有何战力可言?我要求的军队,必须得拧成一股绳,聚为一条心,如此才能百战不殆。因此,不如卖个人情吧,大家好聚好散。”

    董芸夸道:“大哥心真好。只是董大哥、周大哥他们未必能懂大哥之心,你又要受委屈了。”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刘墉一笑,道,“以前不是便有许多人想参加咱们的队伍吗?如今流落到富义的人越多越多,招六百人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又得从头开始了。”

    董袭知道这事后心中虽理解刘墉此次的独断专行,却也对这支军队的出路担心不止。然而事情的变化出乎大家的意料,或许是感激于刘墉的无私和豁达,最后真正离开的不过十分之一,根本没伤到筋骨,甚至于前面摇摆不定的李贵也横下一条心,誓死跟随刘墉了。即便那些脱离军队的也很快被骋为富义的民团教头或是补充进巡捕等处,成了维护富义治安的重要力量。

    经过严格的挑选,军队里补充了一些人,总数上也只保持六百人左右,真正是精兵配强将。在刘墉的身体力行下,官兵上下一心,同吃同睡同训练,增加感情的同时也增加了凝聚力。这些军士们经过三个月单兵训练和协作训练,特别通过一场场实战演练后,身体素质、应变能力和协同作战能力更是大幅提高,可以说,寰宇之内鲜有敌手。

    就要离开富义了,刘墉却是彻夜难眠。

第四十三章 汇报表演

    短短数月的时间,富义的发展却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纸张、书册、瓷器、白酒等独一无二的物品源源不断地推出来,在带来大量财富的同时,也吸引了大量的人才,各种工棚作坊、茶楼酒肆、商铺住宅如雨后春笋般不时拨地而起,南北来往的客商云集于此,一片兴盛的景象。此时富义名气之旺,已然不输于临近的江夏城了。

    虽然来此的外流人口中除了商贾和技术工人,更多的是逃荒的,但刘墉并不太担心。如今新建的富义城已初露雏形,县域面积扩大了将近五倍,蓬勃发展的手工业和商业足以支撑、包容这么多人口,何况要保障整个县城的安全正需要更多的兵力补充。

    刘墉也在抓紧最后的时间榨空自己心中所有能想到的点子。按照虞翻等人以农为本的发展理念,结合自身所学,刘墉重点考虑的是畜牧生产。受当时条件所限,刘墉勉强想出了三策,不过也得了多数农民的支持和虞翻的赞许。一是推广杂交技术。以肉质厚重和产仔多的牲畜分别做父本和母本,培育出栏快、增重明显的新品种;二是推广青贮和微贮技术。在春夏之季把多余的草料贮藏起来,应对冬季饲料稀少时牲畜掉膘或死亡的弊病,同时发酵还能提高饲料利用率,提高料肉比;第三是在草料中添加能增强免疫力和抗病力的药物,减少牲畜的发病和死亡。本来刘墉还想推行椅子和凳子的,因为他对这时的坐姿实在接受不了,然而以虞翻为首的一众文人以不合礼制为由极力反对,刘墉只得作罢。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刘墉等人启程出发的日子虞翻已经专门找人看好了,县里准备为他们准备了欢送会,刘墉也在考虑如何答谢。后世多处成功的经验告诉他,办一场别开生面的运动会是最好的选择。一来向全县的父老乡亲汇报一下军队的训练成果,答谢富义人民对部队的厚爱,二来可以全民参与,军民同乐,增进军民鱼水之情,而且最重要的是训练场周边全是小山包,便是几万乡亲前来也没问题。

    刘墉将此想法提出来并同虞翻及营中将士商议,众人都拍案叫绝,齐声赞同。大家分头行动,虞翻去组织鼓乐队、舞蹈、高跷、杂耍等群众流行队伍;刘墉等则负责运动会筹划、组织、训练及比赛。众军士对这种极有娱乐性的竞技比赛都大感兴趣,都踊跃报名参与,不过毕竟名额有限,只能通过选拔赛择优而上了。当然了,由于周边环境并不太平,刘墉也不敢掉以轻心,随时都派出斥侯打探好军情以防外敌偷袭,又安排人手加强治安巡逻和值守,稳定社会,应对各种突发事件。

    正式开幕的前两天,县衙发布文告,又沿乡、亭、里各级传到每一户。果不其然,对于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古代老百姓来说,看一场闻所未闻的运动会是何等让人兴奋的事情。因而即便是农忙时节,大多数乡民还是挪出时间携着一家老小前来观看,立时将那个“运动场”围了个水泄不通,附近的山坡上也挤满了看稀奇的群众。这些人大多是第一次见到所谓的运动场,对一切都很好奇,足球场、跑道,甚至地面划的石灰线,球门上挂的渔网、旁边堆的巨木都会猜上一番,讨论声、笑声、呼唤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辰时一刻,刘墉从营门口迎进虞翻及当地士绅,请他们到高台上就座。辰时三刻,刘墉先站起身来,走到台前,向四周作了个团揖,说道:“乡亲们,大家好!”

    众百姓等了良久,一见刘墉此举,知道运动队便要开始了,顿时呐喊声、尖叫声响成一片。刘墉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又满面堆笑躬身连连作揖,在场地周边负责安全保卫人员的配合下,人群方渐渐安静了下来。刘墉偷偷擦擦头上的汗水,心道:没有扩音设备可真难啊,“下面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本县虞县长来宣布本届运动会开幕。”顿时,四周掌声一片。

    虞翻笑容可掬站起身来,边走边拱手示意,到台前,面对四周黑压压的民众,张开喉咙,大声说道:我宣布,富义县第一届军人运动会现在开幕!

    话音刚落,鼓乐声四起,群众的掌声、呐喊声、欢呼声响彻云端,好不热闹。主席台的右侧通道边战鼓擂响,入场式开始了。带头步入会场的是军中各营方队,分成长枪、大刀、弓弩三个方块,其次是三个民团方队。军兵们一个个衣着光鲜,神采奕奕,迈着整齐的步伐,喊着响亮的口号,绕场一周,鱼贯通过虞翻、刘墉等所在的检阅台。

    一众百姓哪见过精神如此抖擞、衣着如此统一、队形如此齐整的队伍,不由得大声喝起采来,将手都拍红了,虞翻等也禁不住频频颔首赞叹,击掌叫好。队伍列队完毕,便是唱军歌,也就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各位官兵个个要牢记,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

    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

    群众对我拥护又喜欢,

    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

    努力减轻民众的负担。

    三大纪律我们要做到,

    八项注意切莫忘记了,

    ……………………

    遵守纪律人人要自觉,

    互相监督切莫违反了,

    军队纪律条条要记清,

    人民战士处处爱人民,

    保卫国家永远向前进,

    人民大众拥护又欢迎。

    军士们的歌声激扬高亢、响彻云霄,虞翻等听得连连点头,心中暗赞。唱毕,各队按顺序退出场外,开始下一节军中各营的汇报表演。

    首先出场的是刀兵组和枪兵组。两组人马迈着整齐的步伐,口中喊着号子,练习刀、枪的套路,动作连贯而舒展,只见刀枪在阳光上熠熠生辉,口号声响彻云霄,直叫人心潮澎湃、血脉贲张。接着,又是刀兵(枪兵)的对打训练,只见刀锋(枪头)寒光闪闪,耳中叮叮咚咚,刀(枪)上下翻飞,眼见就要刺进对方的心窝,让人心中一颤间,对手却冷不丁的躲过,反戈一击,攻守易处,煞是好看。众乡民秉住呼吸,看得心惊胆战,手心中全是汗水。待到比赛完毕,才长舒一口气,全场暴发出如雷的掌声。

    接下来是弓兵组,表演的是刘墉制定的交替射箭法。每队30名,分成三排,每排10人。第一排采取半蹲式,第二排、第三排则后面站立,先由第一排射后,从后排的缝隙处退到第三排后抽箭拉弓作准备,第二排紧接着半蹲,完成射箭,再退后,换第三排,如此循环。这样的射箭布局,保证了任何时候对敌人的压制力度,中间没有空隙,各排的动作整齐统一,蹲、射、退、站……一气呵成,便像一台连轴转的机器。众乡民看着箭似急雨,密密地一篷接着一篷地射向前方的一群稻草人,转眼间那稻草人身上便插满了箭,似个大刺猬,不由得轰然惊呼,齐声叫好。

    紧接着的正式比赛则按营为单位派出选手来应战。此次的比赛既注重实战,也为了好看,因而刘墉设计了多种项目,先是比速度的一百米、四百米,还有兼顾协作的4x100、4x400米接力跑。由于没有精确的测量工具,便以一圈为四百米,到底有没有,恐怕只有天知道了。乡民们既爱看体现个人的速度竞技,更爱看互相配合协作的接力,不到比赛的最后一刻,根本不知道是哪一个队获得胜利。

    接着是团体协作,贴近实战的负重接力和障碍赛。负重跑是每营10人,一人扛50斤的沙袋,到前面标志杆后绕回换另一名队员,以先到者为胜;障碍赛也是每营10人,比赛者双手各提一个水桶,从这边把水运到对面的水缸里,途中还需经过独木桥、沙坑等障碍,最后看各组用的时间和缸中水的容量计胜。这项目考的不仅是耐力,还有平衡力,甚至还有智力。水装得太多则跑不快,过平衡朩时更容易晃出来,得不偿失,所以装多少才适宜很费脑筋。最后是抬木头。每营50人,分成两组每组二十五人,隔一百步相对站立。每营先出五个人共抬一根巨大的圆木运到对面,再换另五个人抬回,如此循环,以先到为胜。这个主要是锻炼全队的配合能力,必须有专人负责指挥,步调一致,才有可能完成任务,否则极可能摔倒掉落。

    比赛中各营统领神情专注,手下军兵奋勇争先,旁边乡民也分成几拨为自己的主队呐喊助威,等比赛结束,胜利的抱成一团欢呼雀跃,失败的则捶胸顿足。

    接下来是足球赛,双方分别由董袭、周仓带队,完全按照现行的足球规则进行,由刘墉为裁判。这种比赛更多是表演性质,主要目的是活跃会场气氛,与民同乐。因此,在刘墉的授意下,每方的防守都极松散,守门员也是象征性的阻拦下,因而进球是连绵不断。再加上有些队员故意撞得人仰马翻,看得周边乡亲哈哈大笑。

    最后,虞翻并富义有名望的士绅给获得第一名的营颁发奖牌。这些粗人还是第一次在脖子上挂块铜牌(没有金子就用铜代替了),个个眉开眼笑。场下看热闹的群众更是看得手舞足蹈,欢笑声不断。

    压轴的是军民同乐,所有的人都挤进运动场内与鼓乐队、高跷、杂耍队等狂欢在一起,大家肆意的叫着、跳着、跑着,处处是欢乐的人群,处处是欢乐的笑脸。

    刘墉看在眼里,心里又是温馨又是感动,要是大家都能这么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该多好啊!

第四十四章 英雄救美

    建安三年(公元198年)5月,在虞翻及富义乡民的不舍和祝福中,刘墉、董袭率领的六百兵丁及家眷启程前往徐州。刘墉安排前面由裴元绍率特务连侦察排当先探路,董袭率所部在后压阵,刘墉、周仓率其余兵丁及家眷居中。按刘墉的要求,所有部从一路上不打旗号,不过乡村,低调而行。

    这日,离皖县县城只有八十余里,前方的裴元绍派人来报刘墉,言道前方三里处有一伙约四十余人的山贼守在一家农户的院门口,却是围而不攻,似乎想生擒里面的什么人。刘墉一听便传令所部加快前进,又吩咐通知后部的董袭等随取跟进,自己则带着周仓、董芸急急赶往前部,与裴元绍的特务连汇合。

    又行一阵,裴元绍再派人来报,原来从那伙贼人的喊话中得知,被围的是皖县城郊的一大户人家,家境殷实,更重要的是这家有两个姑娘都长得如花似玉,远近闻名。这伙山贼既觊觎这家人的财富,更对人家的姑娘的容貌垂涎三尺。只是这户人家府中家丁众多,又受乡里百姓的拥护,再说离皖城也近,因而虽有此心却不敢造次,只是派人不时打探消息。这日探听得这家人要出门祭亲,所带家丁不多,这伙贼人便在他们必经的道路上选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埋伏了下来。等那家人走到此处,这伙贼寇便杀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那家人虽有十来个庄丁随从,无奈山贼却有四、五十众,而且全是彪悍的亡命之徒,又是猝不及防地迎敌,当下强弱立显,只几个回合,好几个庄丁便被砍翻在地。其余庄丁见势不妙,拼死护卫着退入到不远处一户荒废的农舍里。好在这些贼人的目的只是抢人掠财,因而没有破门强攻,并给了一个时辰的答复期限。

    董芸一听被围的是姑娘,心中大急,忙道:“大哥!我们快去救人吧,迟了怕贼人得惩了。就我们的实力,对付这伙山贼可是手到擒来。”

    刘墉却摇摇头道:“不行。若是我们贸然前去解救,只怕那些贼人见咱们人多,狗急跳墙,将那户人家扣为人质。我们投鼠忌器,结果恐怕适得其反。”

    董芸点点头,又着急道:“大哥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时间紧迫,这可如何是好?”

    “别急,我想想,看看有没有更稳妥的法子。”刘墉脑子转得飞快,董芸紧盯着刘墉,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突然,刘墉眼睛一亮,道:“不如我们这样……”听刘墉说完,董芸顿时眉开眼笑,周仓等不由拍手称好。

    便在此时,那伙山贼在门外等了半个时辰,也有些不耐烦了。其中一名小将低声对头领道:“杜兄,咱们从天公将军起事,替天行道,奈何官兵势大,兄弟们连遭败战,不得已落草为寇。廖某虽为贼人却也知礼义廉耻……”

    那姓杜的匪首不待小将说完,插话道:“我等随天公将军起事时曾立誓杀尽天下地主贪官,兄弟难道忘了?”

    那小将答道:“可那乔公为人厚道,周边百姓多有赞誉,岂是那些为富不仁的地主可比?”

    姓杜的匪首道:“哪有什么厚道的富人,全天下的地主都是一般的黑心。”

    那小将沉默了少顷,方道:“咱们既落草寇,也就抢掠些财物便好,强占人家姑娘为妻实在不是小弟所想。”

    姓杜的匪首在那小将肩头上一拍,笑道:“兄弟有所不知,那乔家两位小姐长得如花似玉,远近闻名。而兄弟既是我山寨第一高手,又是一等一的人材,正好相配。”

    “兄弟娶他家的妹妹,哥哥则要了他家的姐姐,美人配英雄,哈哈……”那姓杜的匪首一阵淫笑,想着那姐妹的模样,猛吞了几下口水,“好了,别想了,你就听哥哥的。”说完,那人转身对着院内叫道:“乔老儿,我和我兄弟这等人材,也不辱没你家。给你一个时辰考虑那是给你的面子,别给脸不要脸。快快将你家女儿献出来吧,否则时辰一到,杜某不仅要你家女儿,还要洗劫你家庄园,到时休怪杜某无情,不认你这个老丈人,哈哈哈……”除那小将外,其余匪徒皆大笑不止。

    屋内那被叫做乔老儿的年约五十来岁,白发长髯,一脸惶恐,垂泪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我乔玄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竟如此惩罚于我?”

    那两个女儿也在低声哭泣,大女儿道:“爹爹,既然不能两全,不如爹爹将女儿献给那贼人吧,能保全父亲、妹妹和家里其他人也好啊。”

    “姐姐!”妹妹心中一阵感动,“可是姐姐没听那贼人说我们姐妹两个都要吗?”一咬牙,对自己的父亲说道:“既如此,爹爹,你便把我和姐姐送给贼人,先把爹爹和家保全下来吧。”

    乔老头见两个女儿如此孝顺,心中更加难过,哭道:“女儿啊,你们母亲走得早,咱们父女相依为命,你们都是爹爹的心头肉,爹爹又怎么舍得将你们姐妹送给贼人让他们糟蹋啊?”

    那小女儿咬咬牙,恨恨道:“女儿自有分寸,定不让那贼人辱我清白。”

    乔老头一呆,道:“女儿,你可不能做傻事啊。你们要有个三长两短,爹爹也不能活了啊。”一家人顿时哭成一团。

    便在这时,乔家人听得远处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马蹄声,那蹄声越来越响,竟是往这里来的。只听门外贼人高叫道:“来的是什么人,快快下马,通上姓名,否则,俺们可不客气了。”接着,又是一阵叮叮铛铛的拔刀声。

    乔家人不由一喜,莫非有救兵来到?却听来人答道:“吾等是青龙山的好汉,你等又是哪里的人马?”听到来的又是一伙贼寇,乔家人更是胆颤心惊,刚燃起的一点希望火焰又被浇灭了。

    那贼首一阵狐疑,这青龙山离这里有数百里之遥,大家彼此并无往来,这么多人来这里做什么?想着对方人数虽多,不过都是同道中人,那贼首的心便放了一半,拱手答道:“某乃天柱山的杜远,乃是山寨的大当家,这是我兄弟,也是二当家,姓廖名化。”说着向旁边的英俊少年一指。

    刘墉听到廖化的名字吃了一惊,“廖化”这个名字太熟了,不是有那么句话吗?“蜀中无大将,廖化当先锋”,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了这位三国后期蜀国的名将。

    刘墉上下打量着廖化,只见那少年黄巾锦衣,手提钢枪,英气逼人,眉宇间透着一股正气,与其他匪徒大相径庭,不竟暗中点头。刘墉也拱了拱手,道:“在下刘墉刘崇如。”又一指,“这是山寨的三当家周仓、四当家裴元绍。”

    那廖化对领头的刘墉一番打量,只见这人作儒生打份,中等个子,二十来岁年纪,虽容貌平平,却天生有一股傲气,其余两将威风凛凛,霸气十足,心中隐隐不安。

    杜远见来者数倍于己,也有些心虚,言语间也有些客气,拱手道:“各位当家的路过本地,杜某原该大摆酒宴,为各位当家的接风洗尘。怎奈杜某今日有要事在身,不能奉陪,请各位当家的改日到山寨一聚,杜某定会好生陪陪各位。”

    刘墉笑道:“杜当家所说的要事,便是这屋内之人吧?”

    杜远心中一凛,道:“正是。”

    刘墉又笑道:“杜当家的难道不问问我等不远数百里来此何事?”

    杜远愕然道:“莫非也是为屋中之人而来?”

    刘墉微笑不语。

    明眼人一看便知刘墉所想,杜远怒道:“青龙山离此数百里,此处乃我等兄弟的地盘。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刘大当家的别坏了道上的规矩。”

    刘墉笑道:“世上之物,唯有能者取之,这便是规矩。”

    杜远心中更怒,道:“刘大当家的是要仗着人多明抢了?”

    刘墉一阵轻笑,傲然答道:“那要看杜大当家的识相不识相了。”

    杜远更怒:“刘大当家的人数虽多,杜某可也不是好惹的。”指着廖化道,“谁敢和我兄弟一战?”

    “某来。”周仓提马前来,声如洪钟,立在那儿,便如黑塔一般。

    廖化盯着刘墉看了一会儿,俯身在杜远耳边低语道:“杜兄,这黑大个我知道,曾与我同在黄巾中效力,本领不在我之下。如今敌众我寡,不如我等暂退,这仇以后再报。”

    此时,董袭带着后军也到了,杜远看敌人越聚越多,料想今日讨不了好,啐了一口,“小子,此仇杜某必报。兄弟们,我们走。”

    刘墉冷眼看着,也不追赶,待那贼人走远,方下马,走到屋前,轻声道:“老人家,那些贼人已经走了,你们可以放心出来了。”

    刘墉叫了几声,那门却紧闭如故,显然对刘墉等这伙“贼人”也不敢相信。刘墉无奈,对董芸道:“芸儿,看来只得你去才成了。”

    董芸微微一笑,走到院门前,轻声叫道:“老人家,我等其实不是贼人,只是为防那些贼人狗急跳墙,将你们扣为人质,才假冒贼人的。”

    刘墉也道:“老人家,我等都是富义的百姓,前往徐州投军的,只是路过贵地,恰巧遇到这事罢了。”

    屋内众人对刘墉的话是将信将疑,可董芸是个娇小女子,又见有那么多女眷随行,便放下心来。那乔老头叫家丁把门打开,抢出门来,磕头拜谢道:“多谢诸位搭救,乔玄这里有礼了。”

    “乔玄?”刘墉心中又是一惊,里面的不是三国时代仅次于貂蝉的一双美女,大乔和小乔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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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三国我当家介绍:
一个刚从四川农业大学兽医专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人刘墉不经意间穿越到汉末,他相貌平平,没有渊博的知识,没有盖世武功,更没有特异功能,但他有着知人、识人的“慧眼”。他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和独特见识,逐渐脱颖而出,声名鹊起。面对刘备、曹操、孙权的青睐,他将如何选择;而对貂蝉、大小乔、蔡文姬等一众美女,他又将如何取舍?请您关注本书,试看一个小人物如何玩转三国,实现自己的梦想。我的三国我当家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的三国我当家,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的三国我当家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