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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绿野布熙阳     我的三国我当家txt下载     我的三国我当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 有女倾心

    刘墉见董芸进来忙道:“芸儿来了,快请坐吧。”

    董芸轻嗯了一声,缓缓坐在刘墉身边,心中有许多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半晌方讪讪说道:“大哥的伤口还疼吗?”董芸突然想起那伤口可是在刘墉的屁股上,我是个姑娘家,怎么能问这个,不由羞得脸上发烧,又怕刘墉看到,忙低下头去。

    刘墉哪猜到小女儿家的想法,浑没在意,问道:“芸儿想必已经听华先生说了吧,这点小伤不妨事的。再说你大哥的身子还是挺好的,休息养几日便可以下床了。”

    董芸轻轻一点头,心中的羞涩稍减,又问道:“大哥,我带了些梨来,挺甜的,我削给你吃吧。”说着,从怀里掏出小刀,从篮子里挑了个最大的梨,正要剥皮,却见篷布一掀,董袭走了进来,向刘墉一揖,说道:“团长,属下有事秉告。”

    刘墉笑道:“就只有芸儿在这里,董大哥就不必客气了。”

    董袭呵呵一笑道:“那好。”董芸轻声道了声“董大哥”便要出去,却见刘墉朝她摆了摆手,微笑道:“芸儿不必出去了,都是自家人,董大哥有事请说吧。”董芸“哦”了一声,心中甚是甜蜜。

    董袭道:“我来商量下膳食的事。这两日军中都是大鱼大肉的,开销极大,我担心照这样用度下去,咱们的钱粮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刘墉点点头道:“此事小弟先前也想过,我暂时想到一个对策,正想与大哥商议,可巧董大哥便来了。小弟的打算是是这样的,今日的膳食仍依昨日执行,让他们美美的吃饱吃好,不过从明日起便不会有这么轻松容易了。”接着,刘墉便将自己的想法细细说了一遍,然后问道:“董大哥,你觉得这法子如何?如果董大哥有更好的办法也可以说来我们一起商议。”

    董袭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方道:“刘兄弟这个法子大哥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不过我觉得这个法子极好,既能促进军士们训练,还能暂时缓解银两的问题。不过,此策虽小有裨益却仍非长久之计,咱们还得另想法子,否则我们也只能提早启程赶赴徐州才成。”

    “是啊。可是军士们缺少肉食又何来力气训练呢?”刘墉轻轻一叹,扭头看向董芸,道:“芸儿冰雪聪明,你有什么好法子没有?”

    董芸脸一红,不好意思道:“我可不懂这些,我只会打猎。”

    “打猎!”刘墉、董袭两人一声惊呼,不由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想不到董芸随口的一语竟然无意得到个极好的法子,刘墉不由笑道,“我们可以依次派各营出去打猎,既可锻炼队伍又可解决肉食问题,同时,利用冬雪未化之际还可做些专项训练,当真是一举多得。”

    董袭也笑道:“幸好没让芸儿出去。不然,呵呵……”说得董芸都不好意思了。董袭叹了口气,又道:“只是打猎一事也只能解决一时之需,也非长久之计。”

    “董大哥说得极是。我早知道这种训练法子是很费钱粮的,因而我一直都在想法筹钱。最有把握的当然是酿酒了,不过见效慢,因而又琢磨了另两个法子,不过还有些关节处没有参透,我再仔细考虑考虑。另外,大哥不妨召集一下大伙,听听其他人有没有好法子,人多力量大嘛。如果还是想不出,我们也只好早作去投刘备的打算了。

    “那行。还有一事。长枪兵、单刀兵、弓箭兵三组我均已按兄弟的要求分组妥当,各组教官也已骋好。不过,我仍不知兄弟是何打算。”董袭作为仅次于刘墉的二号人物,他应该也必须清楚刘墉的想法,不然以后的事可不好配合。

    “我也正打算找大哥详谈呢。请问大哥,你觉得现今打仗有什么问题没有?”见董袭一阵茫然,刘墉又道:“我看两军交战时,除了攻城掠地,一般都是两方隔开相对,双方主将出战,而一方主将战败或阵亡随之而来的便兵败如山倒。请问大哥,那我们还要那么多兵丁做什么?难道只让他们呐喊助威,打扫个战场吗?”

    董袭顿时一愣,讷讷的说不出话来,他也从没想过这样有什么不好,毕竟千百年来大家可不都是这样打仗的吗?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似乎刘墉说的也太片面了,攻城掠地、偷营劫寨时不也要人多吗?但是士兵的作用特别是单兵的作用的确不明显。刘墉这番话对董袭的触动很大,为什么我们要重将不重兵呢?带那些多兵难道真是为了站阵脚,拉场子吗?

    刘墉又道:“我组建三种兵丁,就是要他们互为协助互为补充,当有敌来犯时,远的时候先用弩箭射,到近的时候以长枪刺之,再近的时候用单刀砍之,这样互相配合,分出层次。我的军队,就是要能各自为战,突出兵士的特点,弱化统领的作用。”

    董袭沉思片刻,方道:“刘兄弟这番言论当真令人深醒,哥哥真是佩服得紧,难怪虞县长那么赏识你。只是兄弟这一套对付步兵还行,弓兵只能射百步内之敌,如遇骑兵特别是满身盔甲的重骑兵却非重弓或强弩不行。”

    “大哥所言极是,小弟也知如此。”刘墉叹了口气,又道:“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只好以后再说了。”

    董袭提醒道:“弩确实比弓射得远、射得准,不过同等时间里用弩射出的箭可比用弓要少得多。如果对手是大队骑兵就会极危险的。”

    “小弟知道,不过我自有办法让弩射得和弓箭一样快。”

    如果这是以前,董袭只会当刘墉在说大话,是断然不会信的,可连着发生的几件大事早让他对刘墉刮目相看、衷心佩服,这兄弟腹中有太多奇思妙想,神鬼难测。董芸不懂战事,只是见董袭对刘墉极是推崇,心中更是高兴。

    “那么哥哥先去安排了,刘兄弟还有什么吩咐吗?”

    “眼下还没有。晚上请营以上军营作陪,我们一起感谢华先生,顺便再商议下明日之事。”

    “那好,我这就去安排。一会儿我先叫人给兄弟送些肉粥来。”董袭又对董芸道:“芸儿就在这里照顾一下刘兄弟吧。”

    “芸儿明白。董大哥,你吃个梨吧。”

    “酸溜溜的,看着就牙疼,我可不喜欢吃这个,喂给你刘大哥吃吧。”董袭哈哈一笑,转身出去。

    见董袭出去,董芸便跪坐下来,先用小刀在梨身上挖出一小块,挑在刀尖上,放进刘墉的嘴里。

    这梨虽不如现在的梨那么细腻,却是酸中带甜,别有一番滋味,只是嚼起来牵着屁股上的伤口疼,刘墉有心不吃了,又觉得对不住董芸的一番心意,只得强自忍住,但头上却不由冒出细细的汗珠。

    董芸见他咬着牙关,嚼得既轻且慢,脸上布满汗珠,知他伤口疼,忙放下手中的梨,边掏出手帕给他擦拭边道:“大哥,牵着伤口疼就不吃了吧。”

    刘墉轻嗯一声,勉强露出个笑容,道:“不如我们说会儿话吧。”

    董芸道:“还是不要说话吧,说话也会疼的。大哥还是小睡一会儿吧。”

    “我睡觉那你岂不无聊得很。”刘墉道,“芸儿,不如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我不会讲故事啊。”

    “没关系。听听芸儿打猎的事情也是好的。”

    “那好吧。我就说说我第一次打猎的情形吧。”董芸想了想,“那年我才十四岁……”说着说着,只见刘墉眼睛渐渐地合了上来,不一会儿便响起轻轻的鼾声,董芸微微一笑,掀帘走了出去。

    刘墉正迷迷糊糊,只觉得有人轻拉自己的衣袖,在耳边轻声呼道:“大哥!大哥!”刘墉恍惚间一睁眼一扭头,只觉得脸上一凉,原来隔得太近,董芸的红唇不经意间正印在刘墉的脸上,不禁红晕满面,呆在那儿,场面甚是尴尬。

    刘墉灵机一动,问道:“芸儿知道猫妈妈是怎么给自己的孩子洗脸的吗?”

    董芸一愣,不知刘墉所说是什么意思,想了想道:“好像是用舌头舔的吧,舔的可细心了。大哥问这个做什么?”

    刘墉笑道:“我这边脸舔过了,那边脸可还没舔过呢,要不要也舔舔?”

    董芸嗔道:“好哇,你骂我是猫呢。”

    刘墉也笑道:“怎么是骂你呢。如果你是母猫,那我不成了小猫了。”董芸想想也对,不禁扑哧笑出声来,凝重的气氛便一扫而空。

    “好了,别多说了,一会儿拉着伤口又要喊疼了。”董芸半是责怪半是关切地道,“大哥,稀粥送来了,我见大哥睡得香,原也不想叫醒你的,只是天还有些凉,这肉粥冷了就不好吃了。”

    “我也真是的。听着听着就睡着了,真是该死。”

    “那是芸儿讲得不好听。”董芸端过粥来,用勺子舀起,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便要喂到刘墉口里。

    刘墉心中一跳,先前吃梨的时候还没这感觉,此时脸上却一阵阵发烧,连忙道:“芸儿,我自己来能行的。”见董芸有些迟疑,伸手把碗抢了过来,一边吃一边道:“芸儿你看,我真的自己可以的。等哪天我伤得真的不能动了,芸儿你可要管我哟。”

    董芸一听,忙呸呸数声,双手捧在心口,眼睛微闭,神色虔诚,喃喃念道:“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刘大哥随口说说,老天爷可不要当真啊。”

    刘墉一阵感动,拉着董芸的衣袖道:“可对不住了。芸儿,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大哥今后再不开这种玩笑了。”

    董芸笑道:“既然知道我对你最好,大哥如何报答我?”

    “那就以身相许了。”刘墉不假思索冲口而出,话一出却不禁后悔,这不是**裸地调戏吗?芸儿不会生气了吧?偷眼看去,却见董芸只是脸微红,看了看刘墉,眼光迷离,稍一会儿方幽幽叹了口气道:“也不知哪家姑娘有这种福气呢。”

    刘墉心中一痛,不由叹了口气。他知道董芸喜欢自己,自己又何尝不喜欢这个善良体贴的姑娘呢?只是刘墉毕竟是现代人,总觉得董芸年龄太小,这要在他那个时代那是属于未成年少女。再说自己居无定所,一事无成,我哪有这个资格啊。真正爱一个人就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呵护她,让她一生幸福,不是吗?

第十六章 发酵食品

    刘墉不想也不会给董芸这种空中楼阁式的承诺,只得假装不懂她的意思,岔开话题,说道:“芸儿,你吃的什么,也是肉粥吗?”

    “不是。是米粥和烙饼。不过饼烙比较硬,很难嚼的,就不给你吃了。嘻嘻,免得大哥又疼起来叫个没完。”

    “烙饼的确有些硬,你们为何不蒸些软软的,比如馒头、包子这些来吃呢?”

    “馒头、包子?那是什么东西?”董芸有些奇怪。

    “啊?!”刘墉忽想起馒头据说还是诸葛亮同志在南征孟获时发明的,这时应该还没有出现呢。面条这时似乎也没有,这些名词太超前了点,忙打了个哈哈,“这些都是我们家乡的面食,难怪芸儿不知。你们这儿一般怎么做面食的?”

    “我们这儿就三种做法,蒸着吃的叫蒸饼;煮着吃的叫汤饼;烤着吃的烙饼。听说有钱人家还有炸着吃的,咱们寻常人家却不行。”

    “其实面粉能做出的美味可多了去,除了我说的馒头、包子,还有面包、蛋糕、面条、油条……哇,太多太多,想着就流口水。”

    “原来面粉还能做出这么多样式啊?大哥可会做么?”董芸对刘墉的能力是深信不疑,知道自己这个大哥所学既杂且繁,因而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里满是期望。

    刘墉想了想,做这些东西其实也不难,以前学校上劳技课时学习过好几样,其中最关键步骤是发酵。不过,那时都是用的都是老师提供的现成酵母,这时候可怎么办呢?刘墉眼珠乱转,忽然看到董芸带来的梨和蜂蜜,心中一动,生物学上不是学过类似的吗?刘墉呵呵一笑,道:“没问题的。我们先吃饭,一会儿大哥就做。不过,这里面有一个顶要紧的东西比较难办,恐怕得准备六七日才行。”

    “要这么久啊?”董芸稍有些失望,轻声叹道。

    两人用过饭,董芸将东西收拾干净后,刘墉叫董芸先将一个梨洗净,抹去水分,也不削皮,切成小块后捣成泥状,放进一个小陶罐内,然后放入一小匙蜂蜜,注入不烫手的温开水至将梨完全淹住,再盖上塞子,摇匀、封紧。最后刘墉有些得意地道:“这样就可以了。以后每天摇上一至二次,五六天后你打开盖子,如果看到里面有很多泡沫,听到有‘噗噗’的声响时就成功了。”

    “大哥,你这个做来有什么用?好像在酿果酒呢。”董芸有些怀疑。

    “和酿酒差不多。不过我是要通过发酵的过程获得里面的酵母。”

    “大哥刚才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得到酵母吗?”董芸一脸的吃惊。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刘墉也有些奇怪。

    董芸嘟着小嘴,嗔怪道:“大哥,你要酵母怎么不早说呀,害我白忙活了半天。有现成的酵母不用,弄得这么麻烦做什么!”

    “啊?!”刘墉大惊,“现在就有酵母吗?”

    “是啊,酿酒的作坊里面多的是。”

    刘墉怀疑道:“我知道酿酒用的酒曲是用大米发霉后制成的,我这个酵母可不是那样的。”

    董芸呵呵笑道:“大哥有所不知。酿酒的作坊里除了酒曲以外,还有种叫酿酒酵母的,就和大哥说的一样。”

    刘墉脸上一红,心中暗骂,刘墉啊刘墉,你也太高看自己了,还以为是自己得意之作,原来人家古人早就发明出来了,便讪讪说道:“看来我太自以为是了。这样吧,明天芸儿去带些过来,我们接着就做。”

    董芸也是心急,说道:“不必明日了,反正也不太远,我这就去。”说完急冲冲地出去了。

    刘墉摇摇头,这董芸也是急性子。左右无事,刘墉便叫人挑开帘子看军士们安营扎寨。此事董袭虽不擅长,还好有周仓、刘贵等老兵帮忙。刘墉看地也平整了出来,营房的样子也有了雏形,期间董袭过来禀报了几次进展情况,刘墉也是外行,没什么建议,只是嘱咐兄弟们要注意安全。

    周仓见董芸没在刘墉身边又走了进来,问起自己心中的疑问,“团长,咱们为何不早一些到徐州,非要在这里训练几个月才走呢?”

    刘墉只得耐心地解释了自己重将亦重兵的军事思想,又道:“周大哥,你觉得我们这些人有名气吗?刘使君、关将军知道我们这些人的名字吗?”

    周仓挠挠头道:“我想应该不知道的。”

    “是啊,咱们都是不为人知的无名小卒。”刘墉语重心长地道,“本来刘使君听说有数百人来投奔他,本该大喜过望,可见到咱们只是一些乌合之众,他的心又该如此失落。”

    周仓点点头,刘墉又道:“倘若咱们带得是一只训练有素,战力突出的精锐之师呢?这才能令刘备对咱们另眼相看,委以重任。”

    周仓心领神会,大笑道:“俺明白了。这下兄弟们便能安心训练了。”

    这时董芸一脸笑容的进来,刘墉便知道酵母已有了。果然董芸扬扬手中的布袋,喜滋滋地道:“大哥,你要的东西我有了,下面做什么?”

    “你们要做什么?”周仓好奇地问。

    刘墉怕这时的酵母和自己在商场里买的仍有区别,担心发出来的馒头不太松软,便道:“周大哥,你先去休息。等会儿做成了再告诉你。”

    周仓咧着大嘴笑道:“俺知道。俺识趣得很,不打扰你们了。”

    董芸嗔道:“周大哥,你说什么呢?”周仓哈哈大笑,扭头出帐去了。

    刘墉嘻嘻一笑,小声道:“芸儿,不如我们先只做几个吧,最好就在这儿做。”

    “大哥怕是做不出来让人笑话吧。”董芸咯咯娇笑,应了一声,连忙去准备。

    先让董芸准备好各样材料以及案板、菜刀、擀面杖等物,又让董芸用温水将酵母化开,再加些饴糖和羊奶以增加发酵的效果,刘墉指点道:“芸儿,你用这个温水把面粉和成团。记着,不能稀,就像……就像砌墙用的泥团那样。”

    董芸点点头,加上面粉和了起来。“对,就是这样,要反复的揉搓,要揉得久一些。”不一会儿,一块面团便成型了,董芸又揉搓了约一刻钟,刘墉道:“可以了。”按照自己以前的经验,在面团表面盖上温热的湿布醒上一个时辰就可以了。

    “这个叫发面。芸儿,这样要好一阵子呢。你去洗洗手,我们说会儿话吧。”等董芸回来坐在自己身边,刘墉问道:“芸儿,你常跟着华先生,可知军医们学得如何?”

    董芸道:“还不错吧,学得挺认真的。对了,我也跟着华先生在学呢?”

    “芸儿也在学?”

    “是啊。华先生说,天下有病之人太多,而他一个人精力实在有限,不如多收几个徒弟。其实大哥学是最好的,不过既然大哥的志向不在此就算了。呵呵,可便宜我了。”

    “华先生救苦济世,真是令人钦佩。其实芸儿学学真不错的,以后给女子瞧病可方便多了。”

    “我可不学那么多,我只跟华先生学按摩和针炙。”

    “怎么不学瞧病呢?”刘墉随口答道,突然心中一动,扭头一看董芸,只见她也在偷眼看自己,立时明白了她为什么要学这两样了,不禁更加感动,却只能装着不明白的样子说道“这个也好。到时芸儿便在我身上试针。”

    董芸叹了口气道:“我可不敢。要是扎坏了我可赔不了。”

    “如果扎坏了,你就得照顾我一生一世。”

    “呸,呸,呸!又在胡说了。”董芸轻啐道。

    两人东拉西扯聊了半天,待发酵时间到,刘墉便叫董芸拉开湿布,用刀切开面团,只见断面全是密密的蜂窝状,心中一喜,有门。

    刘墉又叫董芸在案板上撒上干面粉,然后把面团搓成一条长的圆柱形,两端的面团切下来可在以后发面时用,余下的都切成一个个一般大小的短柱状,每个顶面再用刀轻轻划拉出一道浅痕,馒头的雏形便成了。

    “一会儿等水烧开后,把它们放在蒸饭用的蒸笼上大火蒸上一刻来钟就可以了。”刘墉最后交待了一下,看着董芸兴奋地端着出去心中却有些惴惴,这牛是吹出去了,如果不行那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幸好功夫不长董芸便端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盆子进来,喜气洋洋地道:“大哥,好神奇,居然胀成这么大了。伙房的大师傅们也都没见过,惊奇的很,都想拿过去尝尝鲜,吓得我撒腿就跑,嘻嘻!”

    刘墉见盆中那馒头比蒸前胀大了数倍,一个个胖乎乎的,显然是成功了,心里也是挺得意的。只是那时面粉的颜色有些黑乎乎的,不太美观,稍感遗憾。

    刘墉示意董芸尝尝。董芸挑了个小的,轻咬一口,细细咀嚼,果觉入口绵软,滋味当真不同,“芸儿可蘸着蜂蜜吃吃看,那滋味更是不同。”

    董芸蘸着蜂蜜吃了一下,果然又香又甜又软,喜欢得不得了,边吃边赞。

    刘墉心中叹了口气,这就算美味了?如果再吃到蛋糕、面包或饼干什么的,那还不得跳起来?刘墉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让董芸品尝到许多以前从没尝过的美味。

    “芸儿,你去将董大哥请来。”

    一会儿,董袭笑嘻嘻地进来了,口中还念道:“真有这么好吃吗?”眼睛看着软软的馒头也是惊奇不已,掰了一块尝了一尝也止不住的夸奖,“真是不错。我们可都是从没见过也没尝过这种东西。叫什么?馒头。好,我一会儿带些出去也让他们尝尝。”

    刘墉道:“董大哥,其实此物的味道只能算一般。我们在制作时可以在里面加上大葱、肉馅后再蒸,这叫包子,那样的味道才好呢。我主要是想这东西制作起来不需要什么材料,用的时间短,正适合我们行军之用。”

    董袭呵呵一笑道:“刘兄弟考虑得极是。那我就安排厨子来学,芸儿待会儿可要认真教哟。不如这样,明天正午我们就吃这包子。哥哥现在就想尝尝了。”

    “董大哥,你吩咐伙房多备肉食,晚上除巡营之人外可以饮酒,但不得喝醉。今晚一是感谢华先生和芸儿,二是明天可要训练了,让他们今晚都放松的大吃一顿。”

    “那好,我这就去安排。”说着,董袭拿起几个馒头出去了。

    “以后不妨再做做面包、蛋糕,对了,还有饺子……”刘墉得意地想着,“芸儿,以后我们开家面铺吧,肯定生意兴隆。”

    “大哥要做的话当然会生意兴隆,只是我觉得大哥该是做大事的人,可不该将心思放在这些小事上。”董芸立时给刘墉浇了一盆冷水。

    “呵呵,芸儿提醒得对,我只是随便说说。”刘墉也知道刚才自己也只是兴头之语,不过听到董芸能这样劝自己也是十分开心。是啊,刚开始的时候自己确实是没半点信心,但经过这几件事后没想到以前学的东西还是挺有用的,并且自己还有许多这时代的人不具备的技能呢!难道还要平凡地活下去么?不行,既然到这个时代来了,就应该干一番事业,不用别的,就为芸儿也应该啊!

第十七章 婚姻承诺

    “兄弟这又是画的什么?”董袭拿着一块麻布,上面写有军营的规划、训练场的改造以及训练相关的材料,这都不难懂,难的是上面还画着几幅图,有方方正正的长方形,里面还有圆形、弧形什么的,不知做什么用。

    刘墉解释道:“这个是运动场,叫训练场也行。这上面有数字,修多长,修多宽都标注好了的。”

    “那这个又是什么呢?”董袭指着旁边的一副小图又问。

    “这两幅图其实说的都是训练场。这叫三维透视图。”刘墉见董袭一头雾水,只得又讲解道,“前面的那幅大图叫俯视图,就像是一只鹰从天上看训练场的样子。这样,这块场地的长、宽,各种标线就很明显了。但是它也有不足……”刘墉手一指,“这两处地方我设计了两个球门,如果还是从顶上看下来就和地上的线重合了,显示不出来了,所以得另画一张图,作为补充。”

    董袭似懂非懂的听着,就听刘墉又道:“这幅图叫前视图,就是我们站在这个物体的前面看到的形状。于是,这个球门的高度、宽度,以及与场边的距离我们也很清楚了。一般说来还有个侧视图,就是从侧面看的形状,不过这里用不上。哎,要是我能走便好了。”

    刘墉费劲地讲了半天,从旁边拿了个水壶作参照连比划带描述,说得唾沫都干了,才让董袭彻底听明白了,董袭笑道:“这下总算听懂了。刘兄弟,你安心养伤便是,哥哥必定会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董大哥办事,做兄弟哪能不放心呢。对了,从明日起你要带着大伙练习体能了。一定要保障训练强度,这样吧,一日三餐,而且每餐必须有肉。”

    “一天三餐,还餐餐有肉,这不得把他们美死。”董袭笑道。在宋代以前,除了少数朝廷显贵和殷实人家,绝大多数普通家庭仍是一日两餐,能保证个大半饱就已经很不错了。而汉末,由于群雄争霸、干戈四起,百姓的生活更是困苦,寿春等地还出现过易子而食的惨状,富义虽无战乱之苦,但如刘墉这般推行一日三餐,而且餐餐有肉的决定,真是惊世骇俗。不过董袭知道刘墉这样安排必有自己的道理,所以并不担心后续的问题。

    “不过这种舒服日子就三天,以后可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到这么好的事了,必须达到我制定的训练要求完成相应的训练量才成。”

    “那好,我这就去安排。”

    这两日,刘墉一面养伤,一面召集有经验的兵丁询问军规和训练方法,想到什么便在纸上写写画画。刘墉不太会用毛笔,便要董芸找了几根鹅毛自己动手做了几支鹅毛笔,用起来虽赶不上后世用的钢笔却聊胜于无。华佗和董袭等见他用的笔奇怪,写的字和自己的字有的相同有的又不同都很惊奇,只不过也知道刘墉来自西域,而且也见识过他的本事,所以都是见怪不怪了。

    刘墉忙得很,而这董芸似乎也很忙,只是吃饭时来一会儿,浑不似以往那样常腻在这儿。这样也好,刘墉也可静心思考各方面的问题。华佗的药的确神奇,只两日,刘墉的伤便已结痂,可以柱着根棍子随意走动了。

    刘墉放下笔,甩了甩有些酸胀的胳膊,伸了个懒腰,看着眼前自己制作的军规满意地笑了。得找个人重新誊写一遍,还得转换成繁体字才行,刘墉想到,“哎,好累!”站起身来,扭了扭,伸手到后面捶了捶有些酸麻的腰。

    “大哥!”

    刘墉回过头,却是董芸俏生生地站在那儿,两手背在后面,似是手中拿着什么东西,忙笑道:“芸儿什么时候来的?我一点也不知道。”

    “来好一会儿了,见大哥在忙就没敢打扰。”

    “芸儿今日没跟华先生学医吗?”

    “学了的。”董芸的俏脸顿似染了一层胭脂,低下头来,轻声道:“大哥,我给你做了套衣衫,还有鞋,你看看合不合身?”

    刘墉见她从背后拿出一套崭新的衣衫,整齐地放在一边。怪不得这几天老是不见她面。想到她又是给自己做饭又是照顾自己,还要赶制衣服和鞋子,刘墉心里一阵感动,忍不住伸手过去拉起董芸的小手。董芸一惊,便想缩出去,却也有些不舍,便没再动,只是一张小脸羞得通红。

    刘墉只觉得董芸的小手又温又软,身子微微颤动,也没太在意,“芸儿,谢谢你!”

    “先别谢,也不知道合不合身呢?”

    “芸儿做的,还能不合身呢?”

    董芸没有言语,走到他身边,伺候着刘墉穿上新衣。刘墉来回走动了几步,“芸儿,怎么样,很合身吧。”

    董芸走上前来,轻轻地整理了几下,又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仔细地察看了一遍,才满意地点点头。

    “来,大哥请坐下,我替你换鞋。”董芸说着,拿着一只麻鞋,蹲下身子,便要把刘墉脚上的破布鞋取下来。

    刘墉吃了一惊,他可不习惯别人为自己换鞋,再怎么说脚都是臭的,怎会让美女闻着呢,忙道:“芸儿,我自己来。”一把抢过董芸手中的鞋。

    董芸咯咯一笑,便不再坚持。

    刘墉飞快套上新鞋,站起身来,来来回回走了几步,感觉舒适之极,“芸儿的手真巧,合适极了。对了,芸儿是什么时候量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偷偷地量了大哥身上的旧衣裳。”董芸又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换上新衣新鞋的刘墉,是挺合身的,心中也是十分满意。

    “哟,芸儿给刘兄弟做了新衣啊。芸儿可从没给我做过衣裳呢。”董袭掀帘进来,正看到刘墉显摆着走来走去。

    “董大哥!”董芸胀红了小脸。

    “他是你大哥,我也是你大哥,只是这两个大哥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董袭继续取笑。

    “董大哥不是有嫂子给你做嘛?哎哟,不说了,你老笑我。”董芸红着脸跑了出去,留下董袭在那儿哈哈大笑。

    董袭看了看跑出去的董芸,又看了眼刘墉,道:“刘兄弟可知芸儿给你做衣衫的深意?”

    “我当然知道。”刘墉叹了口气。

    “我早看出来芸儿对兄弟有意,只是不知刘兄弟是什么想法。芸儿可是个好姑娘,要不,哥哥为你们做个媒?”

    “董大哥,此事还是暂时不要提的好。”

    董袭愕道:“莫非兄弟心中已另有中意的姑娘?”

    刘墉苦笑道:“大哥可曾看到我还认识别的姑娘么?不是这个的。大哥,我也知道芸儿是个好姑娘。只是刘墉一无所有,前途莫测,难道让芸儿跟着我四处漂泊,受尽苦难?这岂是大丈夫所为!再者,芸儿如今年龄还小……”

    “芸儿可都十六岁了。”董袭有些奇怪。古代女子满十五岁结发,用笄贯之,因此称为及笄,也就是到了可以成亲的年龄。

    “不是。是这样的……”,刘墉便把自己心中所虑对董袭说了。

    “刘兄弟果真是至诚男子,哥哥没有看错。只是哥哥觉得,你还是应该让芸儿知道你的心思才对。”

    “还是先不要说的好,免得以后不好相处。”那时的规矩是男女一旦定亲,成婚前便不能再见面,而刘墉又是死活不会同意现在成亲的。因此,董袭只得点了点头,叹息道:“刘兄弟,不如以两年为限。两年后芸儿便十八岁了,在你们那里就算是成年了,那时你可不能再推托了。”

    “董大哥请放心,两年后无论如何,只要芸儿愿意,刘墉必定会娶她为妻,一生一世呵护她。”

    “刘兄弟!好样的。哥哥先谢谢你了!芸儿自小父母双亡,我就是她的亲大哥,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董袭拍着刘墉的肩膀道,“哟,正事都差点忘了。你吩咐的事情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我陪你去看看?”

    “不用了。董大哥你先去忙吧。我让芸儿陪我去就成。”

    董袭点点头,“好吧。兄弟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告诉我就是。”

    董芸陪着刘墉到营房各处走了一圈,只见各项设施俱已齐备,营帐、餐房,甚至浴室、厕所都应有尽有,刘墉频频点头,一脸笑容。

    “不错吧。董大哥说都是按你的吩咐做得。周大哥他们也觉得你的安排妥当极了,比他们当兵时要舒适多了。大哥,我就不明白了,你又没从过军,怎么知道得这么多呢?”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以后还有更多让你吃惊的呢!”刘墉一笑,故作神秘道。

    “哼,美得你!”

    “芸儿,我们去看看他们训练。”

    刘墉和营门的守兵打了个招呼,止住他的通报。只隔着栅栏看着场内,刘墉现在还不想打扰他们。

    训练场已经根据刘墉的要求做了改造,简直就和现代的运动场有得一拼。中间是足球场,边上是跑道,球门上挂着渔网,还用石灰画了线,真是不错!跑道的外边又是用木头做的单杠、双杠……董大哥办事效率就是高,才三天时间就弄成这样,刘墉心里相当满意。

    “大哥,你的这个场地是做什么用的?还有两个门?”董芸指了指那个足球场。

    “那个啊,是蹴鞠场。”

    “蹴鞠?蹴鞠是什么?”

    “改天我带他们来一场比赛你就知道了。”

    “又不告诉我。”董芸嘟努着小嘴。

    “呵呵,芸儿,不是不告诉你,只是光靠大哥嘴上说你还是明白不了的。”刘墉看着场上董袭等人带着众兵丁一招一式地练着,场上喊声震天,尘土飞扬,心中也是热血澎湃,“芸儿,你瞧他们训练得怎么样?”

    “我又不懂的。只是觉得他们训练是有板有眼,而且很有气势,精神头很足。”

    “精神状态的确比以前好得多了。只是这种训练法太过枯燥,让人厌烦。”

    “大哥又有什么好办法?”

    “呵呵,今晚我就召集董大哥和几个营长,说说我的快乐训练法和竞争训练法。”

    “什么叫快乐训练法和竞争训练法?”

第十八章 军规严令

    第二日一早,仍是按时点卯,如今兵丁的生活起居均在军营内,又有前车之鉴,因而再没误卯之事出现了。董袭命各营长集合手下,请刘墉登台训话。

    刘墉站在台上,目光一扫众人。别说,虽只短短三天,兵士们的面貌可说是焕然一新,一个个精神饱满,站得挺直笔立,整整齐齐,更显得威风凛凛,足见董袭等训练之功,只不过瞧见自己的目光还稍有些拘谨。刘墉很是满意,微笑道:“弟兄们,几天不见,你们都晒黑了,可我却成小白脸了。”

    下面顿时一阵大笑,大家都轻松得多了。刘墉又笑道:“这几天诸位大鱼大肉地吃着,味道还不错吧,弟兄们满意吗?”

    “满意!”众人齐声答道,笑声一片。

    “弟兄们,本人不喜欢说废话,今天召集你们只说两件事。一是军规。什么是军规,文雅些说,军规是处理我们单个士兵和整个军队之间,以及军队和乡亲之间关系的重要条款;这个太过拗口,我简单的说,所谓军规就是一个士兵他必须要遵守的规矩。荀子有云,不以规矩不成方圆。没有军规的队伍必定自由散漫、不听号令、率性而为,是不可能打胜仗的。当然,每支队伍可能有不同的规矩。那么有人就要问了,你刘墉的军规是什么呢?我告诉你,我的军规很简单,很好记。就八个字,‘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那么,什么是三大纪律呢?

    第一条,一切行动听指挥。就是说要听从上级的号令。上级让你往东你就得往东,叫你向西你就得向西,叫你冲杀你就得冲杀,叫你撤退你就得跑得比兔子还快。如果你们觉得上级下的命令是错误的,可以直接向本级或者更上一级的长官提出来,但是上官没作改变之前你仍要不拆不气扣地执行,当然了,既然是长官发布的错误命令,那么因此造成的后果也由长官负责,你们是没有责任的,这个你们可以放宽心;

    “第二条,不拿百姓一针一线。这个一针一线只是个比方,就是说我们不能拿老百姓的任何东西,就连针、线这样一点都不值钱的小东西也不行。为什么呢?我们的饷银、粮食、衣物说到底都是老百姓提供的,他们就是咱们的衣食父母,是我们的坚强后盾。我们和他们的不是你争我夺,而是鱼和水、血和肉的关系。只有我们视他们为亲人,他们才会把我们当亲人。我刘墉的军队不是强盗土匪,我们任何时候都要做到,而且是必须做到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不仅如此,我们还要主动地为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样他们才会敬我们、爱我们、无私地帮我们。(刘墉是深知群众路线的重要性的,淮海战役为什么**的六十万军队能打败装备远胜自己的八十万国民党军队,群众的支持是最重要的)”

    这些士兵都是来自于穷苦家庭,听了刘墉这番语重心长的肺腑之言无不为之容,不由得击掌叫好。

    刘墉也是感慨不已,眼角含泪,待掌声稍停,又道:“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要知道在战场上我们有任何缴获其实都是所有弟兄们相互协作、相互配合、共同努力的结果,不是哪一个人的私有品。因此,缴获的任何物品都得上交,不得私藏。这点我也请大家放心,相信这些天诸位已然了解刘墉的为人,我保证会做到有功则奖,有过则罚,公正、公开、公平的对待众兄弟,绝不偏私。

    再说八项注意,说话和气,买卖公平,借东西要还,损坏东西要赔,不打人骂人,不损坏庄稼,不调戏妇女,不虐待俘虏。这几点意思明了,我就不多解释了。”

    “我说了这么多,你们能记住吗?”刘墉问道,见底下鸦雀无声,刘墉又笑道:“记不住也没关系。等一会儿,每营选两个歌唱得还行的人到我营帐里来。”要唱歌的人做什么?众军丁们有些摸不住头脑。

    “我已将这些军规编成一只歌,大家只要学会唱了,自然也记得住了。”刘墉解释道。其实这些条款都是刘墉以前军训时从歌词里学来的,最初自己还想把八项注意中去掉一些或者改一下,可想到自己没有改歌词的本事,只得算了。

    唱歌记军规,众人还是第一次听说,都极是好奇。刘墉性格和蔼,便有兵士鼓动道:“团长,不如你现在就给我们唱一下吧,我们也好听听呀。”其他士兵见有人带头,便一齐鼓噪起来。董袭、周仓等军官也都笑呵呵地看着刘墉,颇有些看热闹的味道。

    “好吧。唱一下给你们听听!”刘墉心道,又不是没登台唱过歌,轻咳几声,清清嗓子,大声唱了出来,“革命军人各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好了,我就唱一段。”刘墉微笑道。这首歌歌词通俗易懂,旋律悠扬,而刘墉的嗓子也还可以,因而众军都觉得这只军歌又好听又好记,无不拍手称赞。

    “另外,我还要再强调十点,这十点都有个杀字!所以请诸位务必牢记,不可触犯。”刘墉厉声道,“一抗令不遵者杀!二临战退缩者杀!三动摇军心者杀!四延误战机者杀!五救援不力者杀!六叛变投敌者杀!七泄露军机者杀!八抢掠民财者杀!九屠戮良民者杀!十****妇女者杀!作为兄弟,我再次提醒,我不希望你们中有人在这上面犯事,否则别怪我刘墉不讲情面,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众军齐声答道。

    等众人安静下来,刘墉又道:“第二件事是训练。先说了,你们这几日里都是一日三餐,餐餐大鱼大肉,这可是达官显贵才能过的生活啊,很舒服很过瘾吧。”下面又一阵哄笑,却听刘墉又道,“不过,还要过这样的好日子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弟兄们,不是我刘墉舍不得,实在是军中不宽裕,我刘墉穷啊。所以从今日开始就不是人人都有肉食吃了。什么意思呢?具体来说:每日仍是三餐,早饭管够,上午为体能训练,排在末尾的营最后用餐,并且肉食减半;下午为技能训练。前日已将你们分组成枪兵、弓兵和刀兵三个组,每组在教头的带领下统一训练。我的要求是:拿刀的要劈得狠,拿枪的要刺得稳,拿弓的要射得准。你等每日需完成定量的劈杀、刺杀或者拉弓,而且必须每次都要用全力。有人或许会说,以我现在的能力恐怕完不成。没关系,你可以休息后再做。不过先说好,假如你是半夜才完成规定的训练,对不起,你的晚饭也只能在半夜吃了,明早还要一样的起床。仍照前面说的,每组末五名不仅最后吃饭而且肉食减半。”

    “那要是次次都是末尾呢。”一个身子弱弱的军丁一脸的愁苦。

    “那你不会多出把力赶上来?要是吃不了这苦,不如趁早滚蛋。本人可不要这样的痨种。”刘墉笑骂道,众军丁哄的一阵大笑。

    刘墉凌空虚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道:“假如你觉得自己的本事已经很高了,比如说:使刀的,能连续劈断二十根碗口粗的木桩;使枪的,能连续刺穿二十块五分厚的木板且每次刺的位置偏差不大;使弓的,能连续拉弓十次射到一百五十步外的靶子且位置大致不差。那你每日只需完成体能以及这些内容就可以回去休息了,晚上照样有肉吃。”

    众军丁不由深吸口凉气,有如此本事的可不多啊,却听刘墉又道:“我知道你们都觉得这太难了,心中也在说我这个人太狠了。其实,我只是想让你们明白这样一个道理:谁练得好谁才更可能从战场上活下来。说到底,你们是为我练的吗?不是!是为你自己练的,是为你的家人们练的。记住这句话,唯有平日多流汗,才能战时少流血。”刘墉此番作为就是要改变训练方式,变“要我练”为“我要练”。

    这几句话顿时令下面一阵寂静,大家都在思考着刘墉的话,的确是这个道理啊。

    “现在有的人心里可能很得意,觉得没有几个人能超得过他,随便练练就可以了。我要告诉你,你这样想是错的。如果你稍懈怠一下,可能就会有很多人超过你。”

    “本人讲究官兵同等,所以以后的训练各级长官也要参与,军营内也不另设伙房,长官与士兵要在同一口锅中吃饭。本人力弱,事又多,不能和你们一样训练,所以跟你们中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比。既然官兵一体,我也不能特殊,从今后本人将和最后一名军士一同吃饭。”

    众人心中一惊,连道不可。刘墉一摆手,止住众人,道:“诸位不必多言,我们既然在一起了就要同甘共苦。如果你们不想让我那么晚才吃饭,那就在训练的时候刻苦些。对了,我们家乡有句话,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希望你们都能认真训练,多立战功,本人会论功行赏的。”

    “一会儿,董副团长会具体讲解体能和技能训练的内容。我们有分工,董副团长负责训练,我呢?主要负责财政和后勤。就是想办法给你们增加军费和军饷,让你们吃得饱、穿得暖,还有钱可以拿,你们就是我的祖宗啊。”

    军丁们一阵哄笑,只觉得这位刘大人真是风趣而且真诚,心中更感亲近。

    “好了,我的话就唠叨到这儿,下面听董副团长安排。”

    董袭走上来,仔细讲解体能训练和技能训练。体能训练又分为力量训练和体能训练两种,力量训练又细分为俯卧撑、杠铃、引体向上、仰卧起坐等,体能训练又细分为负重长跑、障碍跑,天再暖些时还要加上负重游泳。技能训练则是刀、枪的套路练习和射箭的准度练习(包括静止和运动)。

    整个训练期暂定为四个月,每月末考核一次,为抽签淘汰赛。考核和实战接轨,如刀兵和枪兵是用没开刃或没枪头的武器互搏,负者出局。弓兵将是在荒野或者丛林里两人以钝箭头的弓箭互射,以射到有效部位计分,先中要害的出局,如都没射中要害,被射中多者出局。

    安排妥当后,早有教官带着自己的一队人马奔出场去。原来,场地有限,一半人在操场上练体能和技能,另一半人则只能去外面跑步拉练了。

    看着一队队士兵口里喊着号子,排着整齐的行列跑出营去,刘墉心中也是激动不已。董袭却忧心忡忡,问道:“刘兄弟,如此训练虽极见成效,不过耗费也极大,以我等现有的钱财如何支撑得长久?可得早做筹措才是。”

第十九章 富民四策

    军士们每日训练消耗极大,小小的富义自是承受不起。幸好此处离刘表治下的荆州不远。而刘表这人虽然眼光极差,发展经济却很有一套,再加上长期远离战火,其下的各州府都比较富庶,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可以买到。可眼下最要紧的并不是买不到,而是缺钱。

    周仓等营长轮流带队以猎代练,打回一些獐、鹿、狼,解决了一些肉食,然则几次后较近的山岭也无野兽可寻,而那些动物也学精了,再捕却越来越难了;董芸除了跟从华佗学习医术,平常则和伙夫一道蒸些馒头包子到城里去卖,虽然每次都是抢购一空,却只是赚些小钱,解决不了大问题。

    但即便面临如此的困难,刘墉花在军士们吃、穿、用上仍是全力保障,毫不吝啬。眼看着各项开支巨大,董袭不由暗暗发愁,他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照这样的用度怕支撑不了一个月,而刘墉看起来却是浑不在意。董袭虽佩服这兄弟不同于常人,常有意料不到的良策,可也不可能空手变出金钱来吧?

    刘墉见董袭一脸愁容,问道:“董大哥,可是训练中有什么问题吗?”

    “训练倒没问题,而且效果极好。只是如今训练没人偷懒,练得多则吃得多,我算了一下,每日开销极大,如此用度,怕最多能维持一个半月吧,而且还需打紧开支。再一件事,近来逃难至本县的流民越积越多,这里不仅有吃有穿,而且还能吃饱,甚至还有肉食,因此每日想来投军的人都聚了好多,赶都赶不走。”董袭担忧道,“我瞧刘兄弟却无焦虑之色,难道已有良策?”

    刘墉自然明白董袭之想,微笑道:“董大哥不必着急,此事我正要和大哥商量。来,我们一同去拜望虞县长,请县长定夺。”

    董袭心中疑惑,心道县衙本不富裕,更兼还要救济难民,怕也是有心无力,却见刘墉信心百倍,便不再问。因刘墉不会骑马,屁股上的伤又是刚好,董袭便架了一辆车载着他向县衙奔去。

    只见一路上难民一茬接着一茬,董袭愁道:“如今曹操、吕布等连番征战,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寿春袁术穷奢极欲,横征暴敛,百姓苦不堪言,因而携家带口南逃避乱者比比皆然,如富义这样的小城也涌入了大量的流民。县衙虽在城中设了几处粥棚,然而难民众多,杯水车薪,只能勉强吊命而已。如此下去,我担心只要咱们一走,流民便会暴乱,富义也要陷入刀兵之祸了啊。”

    刘墉见那些流民以老人、妇女和儿童居多,也有不少青壮男丁,虽说现在精神萎顿,却恰似晒干的柴火。富义这处虽不算富,然而久无战事,人们生活宽裕、民心纯朴,现在两者交融在一起,遇一点火星,必成燎原之势。

    “大哥放心,此事今日一并解决。你赶快点!”董袭道了声好,长鞭甩出,抽在马臀上。

    此时虞翻正在后堂里如坐针毡。他也知道流民积聚的可怕,虽然暂时还相安无事,但底下暗流涌动,说不得哪一点处置不好,便可点燃这场大火。唯一能解决的便是筹钱筹粮,安定民心。刘墉前些时候说的建窖池酿酒的法子虽好,可等到将酒贩卖掉变成现钱,至少得半年以上,远水难解近渴啊。虞翻思前想后,绞尽脑汁,却仍茫然无计,正彷徨间,听闻刘墉、董袭前来,心中大喜,忙唤人请进来。

    “县长,可是为流民之事烦劳?”双方分宾主坐下后,刘墉也不客套,便直接问道。

    “正是!本官思索数日,却无良策。莫非刘公子已有解决之法?”

    “县长,军中的钱粮也将不济,我等还想请县长周济一二。看来……”董袭忍不住插话道。

    “啊?!”虞翻惊道,转眼看向刘墉。

    刘墉微笑道:“虞县长、董大哥不必烦心,刘墉现有四策,说与县长,请你斟酌。”

    虞翻、董袭二人对望一眼,倒吸一口气,心中暗道,我们都思考了几日了一点办法都没有,你一张口就说有办法,而且还是四个,你到底是什么人,莫非真是仙人不成?

    “刘公子快请说来。”虞翻心急如焚,急忙问道。

    “我这第一策叫屯田策。”刘墉满怀信心道。

    “屯田策?请刘公子仔细说来。”

    “是这样。如今大量流民涌入县城,食不果腹,倘若强行驱赶,一来不仁,二来也容易造成冲突,更是危险;假若收留下来,县里的粮米却也不够,也极易激化外来流民与本地百姓间的矛盾,长此以往必有祸乱发生。屯田之法就是将这些流民组织起来,集中安置从事生产,战时为军,闲时为民,既能让民众安心居住,又能解决军粮供应,此谓一举两得。”

    “可富义并无闲田。如何能让他们去劳作?”董袭一阵疑问。汉末的战事频频造成现在南北的两个极端,北方是地广人稀,南面则是人多地少。

    “董大哥所言极是。”刘墉胸有成竹,微微一笑道,“因此,咱们必须要……开荒!”

    “刘公子请详加说明。”

    “是这样的。县衙可张贴文告,组织军丁及流民中青壮人丁一道开荒造田。”

    “可是即便不算人工,只是购买用具、农具、种子、耕牛等便需大量钱财,何况种下去后大半年地里方得有收成,咱们可等不得啊。”虞翻还是没听明白其中的意思。

    “县长的担心是对的。所以得有第二策,税率改革。”刘墉解释道,“咱们可以将现在实行的人头税改为按户为征收单位,称为户调制。改原来的分成制地租为定额地租。”

    原来,此时赋税是以口赋、算赋等为主的人头税,并且一般按收成的三十分之一计税。这种分配之法虽然简单易行,但是在实施的过程中逐步暴露出许多问题,比如这种方法没有考虑土地收成的问题,如果遇到收成好的年份,政府按照比例的收入就会高点,但是遇到收成不好的年份,收入就会低很多,政府的收入很不稳定,这对政府来说是十分不利的。户调制在当时是一种全新的分配方式,就是取消固定的比例,政府把土地租给屯田客耕种,而屯田客则按定额缴纳一定的收成作为税收。这个措施的好处就是,不管土地的收成如何,缴纳政府的定额是不变的,这样就保证了收入的稳定性。而屯田客呢,如果这年他的收成好,他自己得到的也会很多,可以大大提高种田的积极性。

    刘墉还曾想直接采用雍正时期实行的“摊丁入亩”政策,也就是按田亩的多少来计税,田多的多纳,田少的少纳,无田的不纳。不过考虑到来自富户的阻力太大,自己又没这个实力来推行,只好先缓一缓,实行并不算激进的户调制。

    刘墉解释了二者的区别后又道:“田租按每亩纳粟四升,户调每户纳绢两匹计税。我们开垦出的荒田一部分租给无地、少地的农民,由县衙提供耕牛、种子,待收成后按上述田租加三成征收,第二年后恢复为平常水平。其余荒田按市价卖与城中富户,有出现钱购买的,田赋减两成计收。对现在有田地的住户,如提前缴纳税赋都可减征二成。”

    “刘公子这个法子好。富义的富户不少,若能少缴两成,定会主动提前上交,如此一来,银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虞翻也笑道。

    “要是他们不肯先交呢?”董袭还有疑问。

    “首先,先交可以每亩少交两成的赋税,对于那些田多的富户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只要头脑清醒的人都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的。第二,如果县里筹不到足够多的银两安置流民,一旦发生民变,首当其冲的必定是那些富户。只要想明白这两点,先期收取赋税并无问题。”刘墉一通解释,虞翻拍手称妙,董袭听了连连点头。

    “还有。”刘墉又道,“除垦荒屯田外,还需大兴水利,主要是疏通河道、开渠、打井,确保旱涝保收。而开挖出来的石块、淤泥等则可用来筑城,将县城面积逐步扩大,以接纳更多的人员,并加宽加高加固城墙,提高抵御能力。”

    “在屯田的基础上建立民团。平时生产,农闲时进行军训。我看现有的军丁中有部分人并不想离开,而流民中有部分壮丁又想入伍参军。我看是否可以这样,愿意留下来的就留下来,愿意参军的就参军,同时县里发文鼓励军丁和流民中的妇女自由婚配,或随军或本地安居均可。本地定居的,每户授田十亩,税赋三年内减三成计征。对弄虚作假或成婚后不奉养对方老人、小孩的,从重处罚。如此一来,流民便安定了,而军丁们也成了家,一举两得。县长请想,无论是原来的山贼还是逃难来的流民,如果他们都有地有家,还会去犯事吗?我想,如果有外敌入侵,这些人恐怕是第一个挺身而出,保卫家园的了。”

    虞翻赞叹道:“刘公子真是奇才。本官还是小看刘公子了。”

    “大人过奖了。”刘墉谦虚道。

    “那我们岂不是都可以留不来,不用走了吗?”董袭问道。

    还未等刘墉答话,虞翻笑道:“刘公子的屯田制虽好,但非得三五年后才见成效。此外,北方虽战事频繁,但无论哪方获胜,均会挥师转向庐江、荆州等地。富义地势平坦,易攻难守且只有一城,如何守得住?再者,你等皆是当世才俊,怎能不干出一番作为,何必居于一隅呢?”

    董袭一呆,站起身来对着虞翻深深一揖,道:“多请大人指点。”

    虞翻对刘墉道:“刘公子说有四策,还有两策呢?”

    “其一是剿匪。但现在还不行。”刘墉解释到,“只有等我们的训练有比较大的成效后才成,最早也得两个月以后。通过剿匪,我们可以给乡民营造一个安定生产的环境,也可检阅军队的训练成果,增加实战能力,还有可能获得不小的收益呢。”

    虞翻、董袭听后不禁呵呵大笑,又问:“最后一策呢?”

第二十章 建池酿酒

    刘墉呵呵笑道:“那自然是酿酒了。”

    虞翻也笑道:“公子不提我还差点忘了。这倒是个见效极佳的法子。”

    刘墉道:“眼下我身上的伤也好利索了,军中又有董大哥、周大哥他们照应着,我便可以安心当个甩手掌柜,专心建窖池当个酿酒师傅了。”白酒的种类很多,刘墉用的是家乡周边最常见的浓香型生产技术。虽说现代的勾兑白酒已经不需要什么发酵池,只要酒精、香精、水便可调配出上好的美酒,可刘墉却没这个本事,只能老老实实地建窖池。

    三人相视大笑,虞翻言道:“公子需要老夫准备些什么?”

    刘墉沉吟道:“古语有云,‘佳泉出美酒’,县长可知哪里有上好的山泉水?”

    虞翻笑道:“富义出产不多,河水、泉水却是极多。城西的老君山便有一股泉水,清澈甘甜,是沏茶的上品,刘公子不妨前去一看。”又对门外候着的奴仆道,“去把老周头找来。”扭过来头又对刘墉道:“老周是先父时的管事,忠诚可靠,对本县风土人情也极是熟悉,此前我已向他交代好了,刘公子无论需要何人何物都尽管吩咐他便是。”

    不一会儿,一位须发花白的老人进来,先向虞翻行礼,又向刘墉、董袭拱了拱手。虞翻对老周头道:“老周啊,你对老君山一带比较熟悉,便带刘公子去一趟吧。”老周点头称是。

    刘墉微笑着拱手说道:“在下刘墉,烦劳周翁了。”

    那老周头见刘墉说话和气,心中甚喜,也拱手道:“不敢。公子请随老朽来。”此人年龄虽大,不过精神矍铄,说话中气实足,走起路来昂首阔步。

    刘墉向虞翻、董袭拱手告辞,有把式套了个车载着刘墉和老周向老君山而去。闲谈中刘墉了解到这老周头已经在虞家五十多年了,还是上一代的管家,对富义的各行各业、各种人物都极为熟悉。两人边聊边谈,不一会儿来了老君山下。

    老周指着一边哗哗流淌的小溪道,“公子,这水便来自老君泉。一般人取水便在这里了,不过讲究的人都是到上面洞中去取。公子这边请。”说着,领着刘墉上山。刘墉见那老君山山势虽不甚高,但壁立深邃,树木茂密,更兼飞瀑高悬、急流深潭、松涛阵阵、鸟语花香,好一个神仙所在。那老君泉更是神奇,一大股清流从一个海碗大小的深洞里汩汩流出,不管外面旱涝,此水长年累月却不增减,刘墉不由赞叹大自然的神奇。

    刘墉掬起一捧水,那水却并不刺骨,微微有些暖意,不由微微一怔。老周笑道:“公子,这水冬暖夏凉,与别处很是不同。”

    刘墉一笑,喝了一口,品了品,果然入口清爽甘冽,便点点头赞道:“真是好水啊。周翁,我们便选这水酿酒了。”刘墉知道,好的泉水中富含矿物质,可在酒的酿造过程中起到很好的催化作用,呈现出与众不同的香味。

    “公子,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周翁请,我们边走边谈。”刘墉让了一步,由老周先行,接着又道,“下面我们去山下选建厂的地点。”

    “公子……”老周头欲言又止,脸色颇为尴尬,支支吾吾道,“公子,老朽有个不情之请。”

    “周翁不必客气,请说。”

    “不知公子的酒坊里还缺多少人手?”

    刘墉何等聪慧,立时便明白老周头的想法,便笑道:“在下正为此事发愁呢。周翁想必知道在下的酿酒工艺与寻常作坊颇不相同,所酿之酒风味独具,必将畅销各地、获利颇丰,便是日进斗金也不是虚言。周翁本该轻松惬意、安享晚年,尽享天伦之乐,却不辞辛劳为在下奔波,刘墉惶恐不安,本不敢再烦劳周翁。只是刘墉新到富义,人地生疏,无论做事还是找人都极其不便。周翁世居富义,待人赤诚,所识甚广,在下冒昧,可否烦劳周翁管理作坊一切事物,并代为物色各类人才?在下感激不尽。”刘墉说这番话颇有用意,本来是老周有事要求他的,反而变成刘墉去求老周。这样漫不经心、不动声色的施恩法更加高明,容易感动对方,让对方死心塌地的感激自己。

    果然,老周头大吃一惊,连连摆手道:“公子精心之作,为何要让老朽来经营?”

    刘墉正色道:“周翁想必知道在下所涉事务繁多,难有太多空闲过问此事。周翁精明干炼,必不负此托。”

    老周头疑道:“老朽与公子素未谋面,公子为何如此信赖老朽?”

    刘墉一阵微笑,道:“周翁既是虞县长力荐之人,便是我刘墉信赖之人,还请周翁不要推辞。”刘墉便是这样,反正自己也没时间也没能力去物色那么多人手,不如就信任一个人,而且是无条件的全部信任。当然这是优点还是缺点却很难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老周头见刘墉语出真诚,不由得感动异常,老眼中泛着泪花,拱手道:“公子如此信任老朽,老朽如何担当得起啊。”

    老周头本想着能否有机会将自己两个儿子弄到酒坊里去打打闲工,没想到刘墉居然把整个作坊都交与他,心中的感激之情无与复加。他暗自揣测,或许刘公子只是客气之语,自己可不能当真。刘公子如此待我,我必要竭尽所能,帮着打理好便是。老周头一番计较后,便拱手致谢道:“公子放心,老朽必不负所托。不知公子对各环节的人手有何要求?”

    刘墉道:“与寻常酒坊并无二致,只是有两个独有的关节,一是窖泥的培育,二是蒸馏,这两道是在下酿酒的核心机密,一定要掌握在可信赖的人手上。”

    老周头点点头道:“正是。此等核心机密岂能让外人得知。公子请放宽心,老朽保管无人前来探听。”

    刘墉微微一笑,摇头道:“周翁误会了。在下的意思是想请周翁为我特色两名诚实干练之人,在下要将此两处酿酒的关键传与他们。我的意见,这人与周翁的关系越亲密越好。”

    老周更是诧异,道:“这些皆是公子不传之秘,若是散布出去,酒坊还有何利可图?”

    刘墉颔首道:“周翁所言极是。只是在下不久后便要离开富义,这酿酒之事必会得全盘托出。为保证酒坊品质的独一无二,必定得将机密工艺放在可信赖之人处。而最可信赖的人莫过于自己的亲人了,你说是不是?”

    老周头点点头,又担心道:“公子,老朽敢担保自己,可别人……便是自己的儿子却不敢说了。”

    刘墉点头道:“人皆有私心,这也是常理。所以,这两个人要和县里签定一个保密协议。一旦泄密或是脱离自建酒坊,不仅要赔付大量的钱财,还要面临牢狱之灾。周翁也要与县衙签定相应的管理协议,咱们先说断后不乱。”

    老周头一凛,不过心中也理解,便道:“正该如此。”他知道高度酒的利润极大,虽然以后的收益大多要归于县衙,但是余下的仍能让全家享用不尽,何况还能掌握一门无双的技艺呢。

    等到了山下,刘墉带着老周四处查看,“这块地方不错。周翁你看,这儿离老君泉的距离比较近,地势不高又不矮,山洪不从这儿过,平地起水也不受淹。而且这儿的环境温暖、潮湿,正适宜窖泥的生长。就这儿了,具体怎么建,请周翁把人手找好后我再逐一吩咐。”

    “好。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当。周翁可知哪里有上好的黄泥?”

    “公子可问对人了……”

    第二天,老周便将人手集合了来,里面大多是自己的族人,两个儿子便安排在最重要的两道工序上,真是“全家总动员”啊。刘墉见老周讪讪的颇不自在,便安慰道:“周翁不必介怀,所谓‘内举不避亲’,在下不会介意的。”刘墉也知道,作为古代人最信任的只有自己的儿子,这也是人之常情。

    刘墉拿出一套自己手绘的草图,对修建工人讲解一番后,便开工建设。然后留下老周在此监工,自己则将他那两个儿子带回城里,给大儿讲解窖泥的培育,给小儿讲酒的蒸馏工艺。刘墉是分开传授的,只让一人掌握其中的一项,这两人虽是手足,而人总是有一点私心的,相互定会防着、藏着,这样可以较大程度的防止这二人相互串通。

    生产浓香型酒,有两个关键,一是水,二是窖泥。窖泥表面上看起来是平平无奇的泥土,其实它里面生活着数以亿计的微生物。酒香是怎么来的?其实就是这些肉眼看不到的微生物利用谷物中的淀粉、蛋白质等成分,发酵生成的各种呈香、呈味的物质。窖龄越老,微生物越多越庞大,所酿之酒也就更加醇厚,味道更加浓郁,所以酿酒业里有一句谚语,“千年老窖万年糟,酒好全凭窖池老。”因此,好窖池、优质的窖泥是生产优质浓香型白酒的重要前提条件。那么,怎样才能培育出好的窖池呢?过去窖池建成后,是靠“以窖养糟,以糟养泥”这么一个长期的自然老熟的过程,需经过数年乃至数十年的漫长过程,是以有“千年老窖万年糟”的说法。好在刘墉这个现代人有自己的捷径,那便是通过人工提供微生物所需的营养基,使各种有益酿酒的微生物快速富集,建立“人工老窖”。

    这里面的原理刘墉都没讲,讲了也不一定明白。刘墉只是告诉周大怎么培育,要选取上好的藕塘泥,这里面含有丰富的腐殖质,可以给微生物的繁衍提供天然的营养。然后取大曲粉、豆饼粉以及从其他酿酒作坊高价购买的底糟,三样按等比例混合,加入热水,边踩边翻,直至拌匀,下池,然后用油纸密封厌氧发酵约一个月。这种发酵好的窖泥称为“香泥”,涂抺于池壁和池底,一般池壁厚10厘米以上,池底厚15厘米以上,并用抹板沾酒尾抹平,撒上大曲粉,便可投入使用。窖池建好后,还要做好窖池的维护工作才能使窖走上良性循环,真正成为“老窖”。如果保养不当,窖泥中的微生物也会衰退或者死亡,这样窖池便废弃了。这些观念和技术是当时的人所不知的,也是刘墉所得意的,不怕别人来偷师仿造。

    这边刘墉在一丝不苟地培训着周大和周二,那边的基建也在如火如荼地开建了。不一日,一溜的高大围墙围成一个大院子,里面分成了若干个区,有原料库、贮水池、晾晒场、制曲房、窖池、蒸馏室、贮藏间、成品库,也有配套的厨房、休息室、洗浴室等等。窖池挖在地下,长宽深约2米,用山里的粘性黄泥建造。这些黄泥中含有起固化作用的镍和起催化作用的钴等多种元素,对酒的增香提味起着极其重要作用。水则是把毛竹打通一段一段地接上引下来的,这样可以保证引到作坊里的水基本和洞里的水质一样。

    趁着窖泥发酵的空隙,刘墉又回到军营督促足球场的建设,指导足球的制造。刘墉恨不得能分身出几个来,哎,是不是自己真的很出色,这地球离开了我就转不动了?这时,一名兵士急步跑了过来,向刘墉禀道:“团长,董副团长有急事找你。”

第二十一章 止血圣药

    刘墉听那兵士说有急事,大吃一惊,忙随那兵士来见董袭。董袭看着刘墉也是一脸的连连诉苦道:“我的公子爷,你有什么好的法子没有?”

    刘墉讶然道:“大哥,出了什么事吗?”

    董袭一阵苦笑道:“团长那个贴近实战的训练法子虽好,不过刀枪无眼啊。咱们训练时虽然都是用的钝刀秃枪,但一场拼杀下来仍然有不少人因此而伤筋动骨,头破血流的。”

    刘墉沉声道:“这是难免的,这时流血总比在战场上丢命好啊。他们还是没明白这个道理吗?”

    董袭摇摇头道:“大家都知道这个理,所以训练起来也是极其认真的。只是这受伤的一多,下面的训练就接不上了。”

    “这是难免的。”刘墉叹了口气,又道,“不过我们不是有疗伤的药吗?难道华先生的伤药效果不好吗?”

    董袭苦笑道:“华先生的刀伤药止痛效果奇佳,但袪瘀止血却稍显不足。这种实战演练造成的伤与平时的大不相同,往往要七八天后才能彻底痊愈,这让下面的训练如何保证?”

    这倒也是,刘墉沉思良久,突然想到一事,向董袭拱手道:“我这就去找华先生。”说着,匆匆忙忙走了。

    此时华佗正在教授董芸推拿之术,见刘墉一脸焦急地进来,便问道:“刘公子可是有事找老朽么?”

    “是啊,华先生!”刘墉边说边施礼,又向董芸点点头,再问道,“先生采药时可曾见过一种药材。大约有两尺来高,一般分成三枝,叶子有七片,像手掌一样。5-7月份开花,花是红色的,是一种直立独枝的如伞一般的花。”

    华佗凝神想了想,问道:“是不是那花看起来有些像人参的花?”

    “对,对!先生是在哪里见过的?”刘墉心中大喜,这种药多产于西南,不过江西、湖北等地也是有的,只是较少而已。人们真正认识到这种疗伤止血圣药的医用价值是明代了,所以刘墉并不奢求能在华佗中得到解答。只不过是想到华佗云游四海、见多识广,如果能在左近的地方能采到就行了。刘墉也是没抱太大希望的随便一问,没想到华佗还真见过。

    “去年老朽在九江庐山采药的时候曾见过,这也是药吗?”华佗不解地问道。

    “对,这药的名字叫‘三七’。不仅是药,而且是极珍贵的药。”刘墉有些失望,九江离这儿有些远,只有看以后有没有机会了。

    董芸在一边突然说道:“大哥,你说的那种药它的叶子是不是长圆形的,边缘有齿?它的花是不是很奇特,就只有一捧,而且一丛中就只长出独独的一支来。”

    刘墉欣喜道:“对。芸儿是在哪里见到的?多吗?”刘墉想到董芸是本地人,又没去过很远的地方,如果她所见到的若真是“三七”的话,肯定离这儿不远。

    董芸想了想,说道:“就在城外的青龙山上,我看着长得还不少呢。不过,我也是前年看到过,现在还有没有我可不知道了。”

    刘墉大喜过望,急忙说道:“连华先生都不知道其功效,其他人更不可能知道了。芸儿,明日你带我去看看怎么样?”

    董芸踌躇道:“只是去年青龙山来了一伙劫匪,无恶不作,大家伙都不敢上山去了。”

    华佗见刘墉如此在意这味药,更是好奇,问道:“刘公子,这药真有这么重要吗?”

    刘墉点点头,认真解释道:“华先生,此药有个别名,叫作‘金不换’。听名字便知道有多贵重了。我打个比方,如果说人参是补气药之王,那么三七便能在补血止血药中称雄。这个药熟用能补血强身,生服能活血化瘀,消肿止痛,是治疗外伤出血的圣药。”

    华佗瞠目结舌,喃喃道:“还有这样的药,老朽竟毫不知晓。”华佗对刘墉的医德和学识是百分百的信任,因而对这种药的神奇功效深信不疑。

    刘墉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自语道:“在下想,外伤是军营里最常遇到,也是不可避免的,疼痛和出血是造成战斗减员最直接的因素。止疼有华先生的药膏,止血之功则是‘三七’所长。有了此药,能更快的止血,为士兵及时得到救治赢得时间,大大减少士兵的伤亡,最大限度的保证这支军队的战力。芸儿,那药生长的地方是在匪巢里面吗?”

    “那倒不是。我只是担心万一遇到那伙强盗怎么办。”

    “那就不要紧了。我们明日一早就去吧,小心一些便是了。华先生,等在下采药回来,再和先生细细研讨一番。”

    华佗听了刘墉的话更加神往,也想前去亲自考察一番,不仅是想亲眼看看这植株是什么样的,更想了解“三七”生长所需土质、温度、湿度等各种要素。华佗也知道,多一个人去便多一份危险,再说这里也需要自己,难以抽身。华佗满是遗憾地摇摇头,只能等以后找空暇时间再去了。

    董芸点点头道:“好吧,一会儿我便去准备。”又笑道,“大哥,这药为什么要叫‘三七’呢?好怪的名字,难道和二十一这个数字有关吗?”

    刘墉卖了个关子,笑道:“等你看到那药材的样子后你便知道了。”

    刘墉自向董袭交代,董袭却有些不放心,打算派裴元绍等几个得力的军士一起跟随也好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刘墉劝道:“董大哥,只我与芸儿前去,人不知鬼不觉。如果随行的人一多,反而更易引人注意。”董袭想想也是,便嘱咐董芸细心些,又从前日缴获的马匹中挑出最好的两匹与他二人乘坐。

    第二日一早,刘墉、董芸一人一骑,带着药锄、背篓、绳索、干粮等物向青龙山而去。一出城门,董芸便打马前奔,不过却没听见刘墉跟上的马蹄声。董芸扭头一看,只见刘墉低着头,一脸的紧张,手臂僵硬地拉着缰绳,小心翼翼地走着。董芸止不住好笑,道:“大哥这是去散步吗?这样走法我们几时能到啊!”

    刘墉不好意思道:“芸儿,我以前只在公园……只在路上骑过几次,可不敢骑得太快。”

    董芸脸一红,低声道:“要不,我与大哥共骑可好?”说着,那声细如蚊蚋,几不可闻。

    刘墉却没多想,他是真的害怕会跌下来,便不假思索道:“好啊。我真的不敢一个人骑了。”说着小心地翻下马来,走了过来,左脚踏进董芸空出的马镫,董芸伸出双手握住刘墉的左手用力一拉,刘墉便顺势坐到董芸的背后,双手自然地搂住董芸的细腰。

    董芸登时一阵酥软,脸上红霞密布,羞不可抑。刘墉也感觉不动,只觉触手细腻温润,脸上也是一红,挣扎着道:“芸儿,我还是自己骑吧,咱们慢些走就是了。”

    董芸一咬牙,口中说着:“大哥,你抱紧了。”说着一抖缰绳,在刘墉的惊呼中,那马“噌”地便窜了出去。刘墉只见两旁的树木不住向后倒退,上下颠簸得厉害,内心狂跳不止,忙搂紧董芸的细腰,动都不敢动一下。另外一匹马见同伴走了,也奋起四蹄,紧紧跟随而去。

    走了数十里,刘墉渐渐有些适应,抱着的手便松了些,不过这样一放松,隐隐间更觉得不妥,幸好此时董芸一勒马缰,原来已经到了。两人下马,董芸将马拉进密林,松松地系好,这是让马既可以吃到草,也可以应付下寻常的野兽。

    董芸对刘墉说道:“大哥,这条路以前只有采药或是猎户才会行走,也不通往匪徒盘踞的石头寨,那些贼人应该不会派人把守的。不过,路有些难走,大哥小心些。”

    还说什么路有些难走,这完全是董芸在安慰刘墉,因为根本就没有路。山高林密,里面暗无天日,好在董芸对这里的环境极熟,又是初春,也不用担心毒蛇猛兽。只是野草太高太密,脚踩在哪里都不知道,两人这一路跋山涉水,翻沟跃岭,好在刘墉平时锻炼得还好,但也早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了。大约正午时分,两人终于到了山顶。

    “到了吗?”刘墉问道,他感觉有些虚脱了,赶紧找了棵大树靠下休息。

    董芸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笑道:“还没呢,不过快了。大哥,我们先歇息一会儿,吃点东西,喝点水。”

    “啊。”刘墉失望道,没想到原来采药会这么辛苦啊,抬头看见董芸红扑扑的小脸,一阵心疼,便笑道,“芸儿,你过来,大哥给你当椅子靠靠。”

    董芸俏脸更红,低声道:“大哥,我不累的。”走到刘墉那棵树下,在旁边靠了下来。刘墉笑道:“我可累坏了。芸儿,借你的肩头让大哥靠一下。”

    董芸心一颤,却见刘墉动都没动,脸上全是戏谑之色,知道刘墉在开玩笑,便嗔道:“大哥……”

    “开个玩笑,轻松轻松。”刘墉嘻嘻一笑,伸了个懒腰,“吃点东西,继续赶路。”

    两人胡乱吃了点东西,董芸带着刘墉小心翼翼地走到崖边,向远方一指道:“大哥你看,那里便是石头寨。”

    刘墉定睛一瞧,对面远远地矗立着一座山峰,那峰极其突兀,便像是从地面上竖起的一根手指,那峰半山上有一大的平台,上面有一座不小的村寨。

    董芸低声道:“那寨子和外面只有一条天然的石桥相连,极是险要,原来是有好几个道士在那里炼丹,可惜如今却让这伙匪徒占了。”

    “我们采药的地点在哪里?要从这里下去吗?”刘墉有些担心,如果被对面的匪徒发现这边有人可要影响自己以后的计划了。

    “当然不会在这里了。要不我们绕那么远做什么?”董芸有些不高兴道。

    刘墉在她皱起的小鼻子上轻轻一刮,笑道:“世上的人都知道咱们芸儿聪明绝顶,就她那个傻大哥不知道。”

    董芸又喜又羞,佯装薄怒道:“哼,又逗人家开心。”心中却极是受用,对刘墉低声道:“大哥,这边走。”

    两人调转方向朝另一边而行,又转过两个山头,在一背阴的一块空地停了下来,董芸拨开一处草丛,问道:“大哥,你看这是你要找的药吗?”

    刘墉俯身一看,喜道:“对,这就是三七。”

    董芸疑道:“为什么要叫三七啊?大哥,你这下总可以说了吧?”

    刘墉笑道:“芸儿你看,这药每株共有三枝,每枝的叶片有七枚,不是三七吗?”董芸撇撇嘴,“就这么简单?”

    刘墉笑道:“这只是其中的一种说法。另外还有一个传说,又是一种说法。”

    董芸笑道:“我最喜欢听故事了,大哥快快讲来听听。”

    刘墉擦了一下头上的汗珠,笑道:“好。咱们先坐下来休息一阵,然后继续挖药。相传……”

    据说在很久以前有两兄弟。有一天,弟弟突然得了急症,七窍流血。哥哥得知后,忙刨了一棵草药煎汤给弟弟服下,弟弟连服几剂后,血不流了,身体也很快就好了。弟弟就向哥哥要了这种草药的小苗栽到自家的园子里。第二年,这些草药已长得极是粗壮。这时,邻村财主的儿子也得了这种出血病,吃什么药都不管用,眼看就不行了,他的家人打听到弟弟此前曾患过类似的病,吃了一种草药便好了,于是到弟弟家求药。弟弟便把种在自家园子里的草药挖出来,送给财主的儿子治病。不过服了几剂之后,人还是没有救过来,死了。财主气急之下便告到了县官那里,把弟弟抓了起来。哥哥得知后,就告诉县官,这不是弟弟的错,弟弟给财主儿子用的的确是止血草药熬的汤,只不过这种草药才长了一年还没有药性,要长到三到七年时药力才强,后来,人们就给这种草药起名叫三七。提醒人们在采用时必须要生长3-7年的,这样的三七药效才最佳。

    “就这样?”董芸摇摇头道:“不好听。我还是喜欢听你讲的神话故事。”

    刘墉笑道:“我知道了。等大哥有空的时候再讲给芸儿听。”

    “大哥可要说话算话哟。”

    “那是自然。”

    这里的三七大多都是生长多年的,药效极佳。刘墉大喜,和董芸一起采集了许多,眼看红日西垂,装进背篓便要下山。刘墉偶尔一瞥,只见旁边一处崖壁上长着几株开着黄花,外表铁绿色的植物,不禁又轻叫了起来。

第二十二章 采药意外

    董芸扭头一看,只见那峭壁背阴处开着一丛黄绿色的花,春风中,那花朵摇曳不止,姿态极美。董芸讶然道:“大哥,你一惊一乍的做什么呀。那不是兰花吗?到处都有的。”

    刘墉摇摇头,笑道:“这个可不是一般的兰花,这个叫石斛,和兰花是一个科的。”

    董芸不知道一个科是什么意思,反正这个大哥有时说的语言神神叨叨的,自己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看刘墉惊喜的表情,这一定又是一种很珍贵的草,便问道:“这也是药吗?”

    “嗯。”刘墉点点头,“石斛是一种名贵药材,尤其这种绿皮开黄花叫做‘铁皮石斛’的尤为珍贵。”董芸似懂非懂地听着,就听刘墉又道,“铁皮石斛长年生长在悬崖峭壁上,受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被称为养生极品,救命仙草。”

    “比灵芝还珍贵吗?”董芸只知道灵芝、人参是最神奇的药了。

    “比灵芝珍贵多了。它可以强肾益精,益智延年,很不容易找了。”刘墉看着石斛那飘逸出尘的风姿,不由一阵感叹。在他的那个年代,野生的铁皮石斛因为生长条件苛刻,产量极为稀少,更因人们长期过度采挖,早已濒临绝迹。

    “那我去采上来。”董芸欣然说道。

    “算了。太危险了,为了一两株草药太不值得了。”刘墉凝视着那迎风飘舞的花朵,定了定神,狠狠心说道。

    董芸看出刘墉心中的不舍,道:“大哥,我常去采药,这点危险不算什么的。”

    刘墉连连摇头道:“有万分之一的危险我也不让你去。孰轻孰重?采不到药材事小,你的安危事大,我不同意。”

    董芸听到刘墉如此在意自己,心里甜甜的甚是受用,便道:“不妨事的。小妹以前采药可比这个难得多了。”

    刘墉仍是摇头,“不行,以前是没有人照顾你。现在不同了,你有大哥我了,我是不会再让你去做任何有危险的事的。”

    董芸听了心中更加感动和欢喜,下定决心,郑重说道:“大哥,你不是说这种药千金难寻,极难遇到吗?今天我们能在这里碰到,这岂不是说明我们与它有缘么?”

    “芸儿,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可是你已经说了啊。大哥,你说这种药有那么大的用处,又很稀有,我们更应该采些回去,想办法培育出更多的来,这样不是最好吗?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一旦错过可是要后悔终身的啊。”

    刘墉听董芸说得极有道理,只好答应,又提醒道,“芸儿,你千万要小心,万不可勉强啊。”董芸点点头道:“大哥放心,我会的。”

    两人先攀到那石斛正上方的崖顶上,董芸将绳子系在一棵大松树上,另一头垂到崖下;又取了一截绳子,一头拴在自己的腰上,另一头也同样缚在那棵大树上,向刘墉点了点头,拉着先前那条绳子便要下去。刘墉急道:“等等,我看看。”拽着两根绳子试了试结实程度,又仔仔细细检查了绳结的牢固程度,方放心地道:“好了,可以了。我给你放绳,小心啊。”

    董芸甜甜一笑,背起背篓,双手拉紧绳子,双脚交叉着挽在绳上,冲刘墉轻轻一点头,沿着绳子缓缓下滑。刘墉则牵拉着缚在董芸腰上的绳子,小心翼翼地放着,这是根保险绳、救命绳,不能出半点差错。好一会儿,刘墉见绳子不再下坠,已知董芸到了地方,便趴在崖边往下一看,却只看到董芸的半个身子在空中荡来荡去,下面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不由一阵头晕,心中暗暗自责不止。

    只听董芸的声音从下面传来,“这种花的枝叶像竹节一样,是这个吗?”

    “对。就是这样的。”

    “那边有个洞,不知道有多深呢。”

    “芸儿别管那些不相干的,早些挖了上来吧。还有,你要看着绳子,别不小心磨破了。”

    “嗯。”董芸答应一声,掏出系在身上的铁镐挖了起来。过了良久,刘墉问道:“芸儿,好了吗?”

    只听董芸道:“就快好了。”

    刘墉担惊受怕地等着,只觉得这时间过得好慢,仿佛停滞了一般。突然,刘墉听到下面的密林中传来一阵声响,定睛一看,只见从林子中跃出十几只野鹿,速度奇快,眨眼间便蹦跳着没过山脊,似是后面有野兽在追。果然,林中随即又窜出一头牛犊大小、气势汹汹的花豹。前爪一按,后腿一蹬,便纵上一块三米多高的大石上,向着野鹿逃跑的方向一阵低吼。

    刘墉一见,禁不住低“啊”了一声,这声一出,刘墉便知要坏事。那花豹见鹿群已远远逃了,正自烦闷,突然听到刘墉的叫声,心中一喜,低吼一声,便跳下石来,望着刘墉便要窜过来。

    董芸听到刘墉的惊叫声,急忙问道:“大哥,出什么事了?”

    刘墉颤声答道:“芸儿,有只豹子,它发现我了。”

    董芸急道:“大哥,快抓住绳子下来。”

    刘墉恍然大悟,心急中生出更大的力量,也顾不得下面有多高,自己有多害怕了,抓住绳子,几下便爬了下去。顷刻间,头顶上乱石跌落,只听到有动物呼呼的喘气声,低吼声不绝于耳,刘墉惊魂未定,不敢抬头,紧紧攥着绳子不放

    董芸在下面却看得真真的,那花豹好不容易瞧见食物,似乎又是唾手可得,伸出爪子不停地刨着绳子。豹爪可是锋利无比,要是不小心刨断一根就危险了,董芸急道:“大哥,你把两根绳子都抓紧。”刘墉答应一声,伸手将另一根绳子也拽住了。

    董芸心中稍安,可危险并没有解除,这花豹如此抓法,难免会绳断人亡,董芸从背篓里取出弩来,搭上箭,瞄着那花豹的脑袋,一扣扳机,“嗖”的射了出去。可惜董芸今天带得弩极是轻巧,箭身也偏轻,又是从下朝上发射,身子又在不停摇晃之中,何况中间还隔着个刘墉,那箭只在花豹下面的石块上一撞,崩起一阵火花。那花豹吓了一跳,连忙藏了进去。

    刘墉不敢往上看,问道:“射中了吗?”

    董芸叹了口气,悻悻道:“没有,只是把它吓着了。”说着,眼睛乱瞧,脑子急转,得想个法子,这样吊在半空可不是办法,早迟有力竭的时候。董芸凝视着侧下方山洞边那棵硕大的松树,突然想了个主意。

    董芸将药镐从自己身上解下来,又把自己缠绕的这根绳子的绳头提起来,和药镐牢牢系住,又垂放下去,眼睛目测下到松树的距离,将多余的绳子挽到手上,用臂摆动,那药镐便越荡越高。眼见那药镐到达松树的斜上方,董芸手一松,那铁镐便被抛进松树的枝丫中。董芸慢慢一收绳子,铁镐缓缓移动,卡到粗枝时便拉不动了。便在这时,只听刘墉惊道:“芸儿,那只豹子在咬绳子了。”

    董芸一看,果然那花豹只露出半个头,张着嘴正在咬那绳子呢。董芸急道:“大哥,快下来,你沿着这根绳子往那树上爬。”

    上有恶豹,下有悬崖,刘墉反而镇静了下来,往下一看,只见一条从这边崖壁连到那边树上的绳子在风中摇来荡去,晃得刘墉眼睛都花了,不由得心中狂跳不止。刘墉定了定神,叫道:“芸儿,你先过去。”

    董芸道:“大哥,我身子轻,你先过去。”

    “芸儿,还是你先走吧。我过来,岂不是要从你身上爬过去吗?”

    董芸又急又气,这人都快死到临头了还在讲什么面子,便恼道:“大哥,这么急就不要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

    刘墉忙道:“不是。你在中间,我怎么过得去?这样岂不是更加的危险?”

    董芸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想多了,急忙说道:“我知道了,大哥。那好,我先过去,你先看下我是怎么爬过去的。别惊慌,很容易的。你也别等我过去了才爬,现在就跟上来。”说着,将拴在腰上的绳子解下来,和另一根绳子系在一起,然后双脚盘着绳子,头冲上,整个身子悬在绳子的下面,双手用力,向松树处爬去。

    这种姿势刘墉并不陌生,成龙的电影中这样沿着绳子攀爬的场景相当多,只不过是自己第一次亲自尝试罢了。好在刘墉身体素质向来不错,这段时间跟着众官兵一起训练也颇有成效,因此攀爬起来并不算很难。

    刘墉先滑下来,然后学着董芸的样子盘在绳子上,身子一侧,倒挂起来,突然怀中一松,只觉有东西落了下去,刘墉不由惊叫起来。

    董芸快到树冠了,听到刘墉惊叫,却看不见,急切问道:“大哥,出什么事了吗?”

    刘墉叫道:“火镰和火石掉下去了。”

    “大哥,不要紧的东西就不要管了。”

    刘墉刚要回答,却听董芸连声惊叫,只觉自己身子猛地往下一坠,随即又猛地停住,这一落一顿差点将刘墉颠下去。刘墉冒出一身冷汗,只听董芸急促催道:“大哥,爬快一点,绳子已断了一根了。”原来,那豹子已经咬断了刚才受力的那根绳子,幸好董芸先前将两根绳是缠在一起的,所以刘墉只是稍落了下去,又被另一根绳子接住了。

    “大哥,只有五十步了,你可以的。”此时董芸已到了,便给刘墉打气。刘墉定了定神,调节了下气息,又奋力攀了过去。又爬了十来米,只听董芸又呼道:“大哥,抓紧绳子,千万别松手啊。”

    刘墉情知不妙,立即双手抓紧绳子,果然,身子一轻,如断了绳子的电梯一般直落下去。

第二十三章 洞中避险

    原来那花豹眼见这两只猎物也要逃脱,更加恼怒,对剩下的那根绳子又撕又咬。豹子的牙齿何其锋利,几下便将绳子咬断了。刘墉便如断线的风筝般掉落下去,好在董芸及时提醒,刘墉身子虽在下落,却牢牢抓紧绳子,这一下如玩秋千般向松树荡了过去,穿过层层细枝,重重地撞在树干上。

    幸好此时刘墉离终点只有十来米,这一下撞得虽疼,却没受伤。刘墉反应奇快,紧紧抱着树干,没再往下落。刘墉只觉得手心、背心全是汗,再一次死里逃生,让刘墉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命好硬。

    董芸连忙攀了下来,关切地问道:“大哥,你没受伤吧?”

    刘墉见董芸一脸的担心,不禁后悔,人家都说“久走夜路必撞鬼”,不可能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吧,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冒险了。刘墉忍着疼,勉强露出个微笑道:“没事。就当是训练时挨了周大哥一记重拳吧。”

    “看来咱们是上不去了。”董芸眉头轻皱。此时刘墉内心方定,抬眼一看,那只花豹还在崖顶探头张望,眼睛盯着这边,吼叫连连,好似还未死心。刘墉童心大起,扬手向着崖顶高声叫道:“我们在这儿,下来咬我们吧。”那花豹听到人声,却无能为力,心中更加恼怒,口中不停低吼,双爪乱刨,一大堆石块砂土从崖上落下,撞在石壁“啪啪”作响,颇有一番声势。

    董芸噗哧一笑,脸上愁云立散。她年龄虽小却已多次经历过此类危险,而刘墉则天性豁达,遇事看得开,两人相视一笑,心情便愉快了许多。

    “大哥,天色就快暗了,看来我们今夜只能到洞里去歇息了。至于如何脱困,明天咱们再想办法吧。”

    “嗯。”刘墉点点头,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办法总会比困难多的。就是不知道这洞里面有没有猛兽、大蛇什么的?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董芸安慰道:“不会的。这个山洞周边无路可走,猛兽怎么过得去?”

    刘墉摇摇头道:“猛兽没有,蛇却未必没有。据我的经验,这样的深洞里面常常有蝙蝠,有蝙蝠便往往有蛇的,我们还是小心点的好。”说着,从树上摘了几枚松果,往洞中扔去。那洞里地上厚厚地覆盖着一层松针和竹叶,松果砸在上面自是无声无息。

    此时太阳已偏西,两人均感山风更加凛冽,身上也有了寒意,虽不知洞中情况也只能冒险下来了。董芸道:“大哥,你在这里先待一会儿,我先下去瞧瞧。”说着,顺着树干滑了下去。刘墉接口道:“我也去。”随着也攀了下去。

    松树下是一个窄窄的平台,除了松树,还长有几丛竹子,却早已枯黄,死了一半。董芸的背篓是专来采药之用,顶上有一个盖,因而虽经过意外,里面的药材和各种器材都完好无损。刘墉从药篓里取出砍刀劈了一段竹竿,在地上的杂草堆里不停地扑打,驱赶里面可能藏着的蛇虫。董芸则端起弩,搭上箭,在一旁护卫。这一阵势极大,里面仍悄无声息,难道真的没有危险?

    刘墉仍不放心,一边拍打,一边将落叶拨在一边,小心翼翼地向洞中走去。这洞在外面看起来黑漆漆的,似乎深不可测,进到里面一看却平常无奇。只是一个普通的石洞,不大,也不太深,壁上光秃秃的,只有两条极细的裂缝,极其干燥,既不是刘墉当初想的藏有毒蛇猛兽,也不是如武侠小说中写的世外桃源,别有洞天。刘墉口中不由一叹,隐隐间竟有些失望。

    董芸奇怪地问道:“洞里一点危险都没有,大哥怎么还叹气了呢?”

    刘墉道:“我想如不是机缘巧合咱们怎么能知道这里有个洞子,就算知道有个洞子平时也没机会进到这里。既然这么不容易,老天多少该赐一些惊喜给我们才对。比如说武功密籍、奇珍异宝什么的都可以啊。哪知道却空无一物,怎么对得起我们受的那些惊吓呢?”

    董芸小手轻掩嘴角,嘻嘻笑道:“大哥是不是还想着有个美丽的仙女端着美食在这里恭候着你呢。”

    刘墉看着董芸笑道:“美食还行。仙女就不必了,这里不就有一个吗?”

    董芸羞道:“大哥……”心中却甜甜地极是受用。

    刘墉见董芸一脸娇羞,更加可爱,心中一动,不敢再说,拿起竹杆低头扫了起来。那竹杆上还有许多细枝,便是一支天然的扫帚,不一会儿,刘墉便在洞里清扫出一大片空地来。

    董芸想着火镰火石都掉了,今晚只能挨冻了,便道:“大哥,现在晚上还凉得很,很容易着凉的。我以前打猎遇到的困难比这次还要难得多,早习惯了,我就在外面,你在里面休息吧。”

    “芸儿放心,我们不会挨冻的。有你大哥在,没有火镰火石也可以生出火来。”

    董芸不知道刘墉没了火镰火石如何生火,不过知道他常有出人意料之举,便道:“大哥,我帮你做些什么?”

    “不用。”刘墉却是很霸道的拒绝了,拉着董芸到刚扫出的空地靠石壁坐下来,“芸儿你歇着吧,大哥自己来。”

    刘墉先砍了些枯枝,又在石壁上找了一大堆干的苔藓,在洞里找了个背风的空地,堆成一个小堆。董芸看着刘墉忙前忙后,心中甚是甜蜜,想要起身帮着做一些事情,都被刘墉严厉地眼神赶了回去,只得噘着嘴,假装满腹委屈地看着他。

    刘墉笑嘻嘻的砍了大小两段干的竹筒,小的竹筒刚好能套进大的竹筒而不留缝隙。将大的竹筒两边去掉竹节,底下塞满火绒,小的竹筒则把有竹节的一端往下套进去,上下抽拉,便如打气筒打气一般。

    董芸奇怪地问道:“大哥这便是在生火吗?我可没见过呢。”见刘墉气喘吁吁,脸胀得通红,董芸一阵心疼,忍不住掏出手帕,走过来擦他头上渗出的汗珠。

    刘墉点了点头,这是从电视上学的,叫做“简易火筒”,它的原理是压缩空气会产生热量,比什么钻木取火等法子生起火来相对要容易得多。果然,数百十下的抽拉之后,火绒上冒起了青烟,董芸一声轻呼,喜不自胜。刘墉憋着气,紧咬牙关,手上又用劲压缩了数十次,火绒上便冒起了火花。

    “芸儿……你来……”刘墉这几百多下抽拉极费体力,全靠内心意志在支撑,现在见火花生起,心一放松,力便脱了,话也说不流畅了,靠着石壁,便感觉浑身软绵绵的。

    董芸忙接过火种,嘟起小嘴轻轻一吹,那火绒便燃了起来。余下便简单了,苔藓、松果、落叶都是现成了,再砍些松枝,不一会儿,便燃起一堆篝火。董芸将背篓里的冷馒头、炙肉取出来,放在火堆边烤热,递给刘墉。

    刘墉啃了几口,心中还是不忿,经历了这生死一线,当真没奖励不成?休息了一阵,便从火堆里抽出一根松木当火把向洞内走去。那洞深不过十来米,便不需火把也不是很暗,刘墉是越看越失望。那洞里只有两条窄窄的缝隙,连只兔子都不容易挤进去,何况是人了。刘墉举着火把放在那缝口,如果是通的,火焰便会由于空气的流动而向里面偏移,可惜那火焰却不解风情,不为所动。刘墉仍不死心,捡了块石头又在崖壁四处敲击,看是否里面藏有空洞,隐藏着什么秘密。

    董芸知道这位大哥好奇心重,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有时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所以也不劝阻,任凭刘墉在那儿折腾。好一会儿,刘墉果然怏怏而回。

    董芸劝道:“大哥,你瞧这儿,上不挨天下不着地,既无来路更没水源,又全是硬石,谁会将什么珍宝、密籍的藏到这里?”

    刘墉点点头,轻笑道:“芸儿说的都在理。不过我想反正都来这儿了,左右又无事可做,万一找到什么金银财宝咱们不就发财了吧。”

    董芸嘻嘻笑道:“大哥就快掉进钱眼里去了。”

    刘墉叹了口气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是太需要钱了。”说到底,他也是受武侠小说的荼毒太深了。

    董芸问道:“大哥不是在酿白酒吗?不是说可以赚好多钱吗?”

    刘墉摇摇头道:“现下还没发酵出来,我心里还没太多把握。即便酿出酒来,口感如何?人们接不接受都很难说。”

    “芸儿知道大哥一定行的。”董芸语气坚定地道。

    “谢谢芸儿。”刘墉感动道。刘墉是背对着山洞坐的,突然之间发觉董芸的脸上红彤彤的,便像印上了一层金光。刘墉心中一动,扭过头来,嘴里一阵大叫:“哇,好美的夕阳。”说着,翻身跑到洞外,攀上松树的枝杈欣赏起来。

    刘墉到这个世代也有好久了,却一直都在忙碌着,没有时间也没机会观看到如此炫丽、壮观的落日。只见那夕阳如同一颗巨大的火球,光芒不再是那么夺目,那么耀眼,却更令人在心中生出一种亲切、温暖之感。那落日下坠极快,不一会儿便隐没在远处的山峦之后。夕阳下去了,晚霞又出来了。天边的云彩或染成桔红,或镶上金边,或浸成深红,变换着各种色彩,便似背后有个极高明的画师在不停地调配着似的,这是多么的炫丽多彩啊。

    “芸儿,你觉得朝霞和晚霞有什么不同吗?”刘墉向树下的董芸问道。

第二十四章 脱险之策

    董芸是跟着刘墉跑出来的,不过她对这些“美景”早已经司空见惯,可没刘墉这么多感慨,听刘墉这么一问,微微一愣,想了想说道:“朝霞过后是白天,晚霞过后是黑夜,对不对?”

    “对。”刘墉眼望着即将消散的晚霞,轻轻说道,“所以朝霞给人以希望,晚霞令人神伤。‘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句诗美是美,可惜太颓废了些,我还是喜欢另外一句,‘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董芸没读过书,只得望着刘墉在那儿自言自语,似懂非懂的听着,却听刘墉又问道:“芸儿,你觉得是朝霞好看还是晚霞好看?”

    董芸奇怪地道:“都好看啊。如果不去看时辰,谁知道哪个是朝霞,哪个是晚霞呢。”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刘墉点头同意,又道,“芸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一个和彩霞有关的爱情故事。”

    “好啊。”董芸欣喜道,“大哥都好长时间没给我讲过故事了。”

    “那是因为太忙了。”刘墉笑道,“难得咱们有这么个清闲的时候,今晚大哥便好好的给你讲一讲。”

    两人回到洞里,将火堆向洞外移了一点,再在刚才的地上厚厚地铺上松针、竹叶,人坐在上面,热气从下面透上来,顿时暖和极了。

    “这个故事叫《彩霞满天》。”刘墉清了清嗓子,开口讲了起来。《彩霞满天》是刘墉前世在书本上唯一看完过的一部琼瑶小说,据说是以真实的故事为基础创作的。那时刘墉还刚上高中,在一个亲戚家无意中看到这部小说。其实这也是一个比较老套的故事了,一对相知相恋、青梅竹马的情侣,经过几多挫折,几经磨难,最终修得爱情圆满。这种极其煽情的爱情故事对于情窦初开的刘墉是极有吸引力的,便如此刻同样听得如醉如痴的董芸。

    这故事刘墉已经记不得太细了,印象中最深的有两段,一是乔云峰看到儿子乔书培给殷采芹画的以彩霞为背景的油画时殷采芹说的话,“您注意到背景的彩霞了吗?彩霞有两种,清晨的彩霞之后是白天,黄昏的彩霞之后是黑夜。我后面的彩霞,是黄昏的彩霞。”这是何等让人心痛的话语,这又是多么善良、无助和不舍的感情;二是乔云峰给儿子写的信中有这么一段,“黄昏的彩霞和清晨的彩霞都是一样的。对一对真心相爱、终身相守的情侣来说,不但要共有朝朝,而且要共有暮暮!”,这又何其的感人和欣喜。

    董芸噙满泪花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她喜欢这种爱情圆满的结局。不过,董芸更有自己的疑问,“我同情殷采芹,但是我不喜欢这个人。”

    “为什么?”刘墉疑惑道,“殷采芹坚强、体贴、大度、温柔,还不够好吗?”

    “不是这些。”董芸胀红了小脸,“她怎么能这么没有廉耻,没成亲却和乔书培住在一起,太丢我们女子的脸了。”

    刘墉一阵大汗,只得解释这是其他国家的风俗,董芸却仍是不信。刘墉只得投降道,“好吧。都依你,你说怎么办吧?”

    董芸一阵开心,笑道:“另外给我讲个故事吧。”

    刘墉斜瞥一眼,道:“另讲可以。不过为了不让你听了兴奋得睡不着觉,我只能讲一些不那么吸引人的了。”董芸不情愿地点点头,刘墉便又讲了几个小故事,果然,董芸听着听着便渐渐睡去了。

    刘墉松了口气,他却是难以入睡,一是没有早睡的习惯,二来正好趁着好不容易有的闲暇规划下以后的发展,尤其是经济的发展。他心里还萌生了另一个念头,那便是卫生,这个太重要了。

    古代人的平均寿命为什么都不长?原因有多种,医疗条件差,医学不发达,特别是对致病的原因没有正确的认识,没有好的卫生习惯,对疾病,尤其是传染病没有预防为主的概念,因而一旦有疫病发生,传播得都特别快,死亡率也特别高。而对于抵抗力更低的老人和孩子,更是如此。当然,这些都必须建立在解决温饱问题的基础上才行,现在连活命都成问题,哪来的卫生习惯?

    刘墉暗自一叹,算了,慢慢来吧,先解决军队里的非战斗减员问题吧。那时军队中并不重视保健、预防和消毒,也没有抗菌消炎的概念,疾病发生是常事,如果是大疫的话往往会因为相互传染而造成大批发病甚至死亡,这也是赤壁之战中曹操失败的重要原因之一。

    “没有疫苗,没有抗生素,不过有抗菌消炎作用的中草药可不少。”刘墉一阵兴奋,“明天我便安排在华佗那儿学医的学员都去采挖,配些消毒药水、消炎药以备不时之需。

    刘墉越想心里越是美滋滋的,火光摇曳间瞥见董芸睡得极是香甜,心里突然升起一阵温暖之感。这小姑娘一点也不担心我啊!我和她孤男寡女待在一个山洞里一夜不回,不知有没人说闲话啊?刘墉一阵胡思乱想,我倒没什么,人家还是个大姑娘呢。身正不怕影子斜,关羽关将军不也曾被迫和两位嫂嫂独居一室,也没对他们的声誉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啊。不管了,睡觉!

    第二日一早,洞外“啾啾”的鸟鸣声把刘墉从睡梦中唤醒。此时天色已大亮,刘墉扭头看董芸却已不在,火光忽明忽暗,旁边架着两个温热的馒头和一块烤肉。刘墉挺起身来,伸了伸腰,喝了口水漱了漱口,一手拿馒头,一手拿烤肉,慢慢踱出洞口。这里的空气可真清新啊,刘墉大口大口的吸着,这样的日子还不错呢。

    “大哥醒了?”董芸笑盈盈地瞧着他。

    “嗯。”刘墉边吃边答,“芸儿在这儿看什么?”

    “我在想我们怎么下去。”

    指望着攀上岩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了,要离开惟有下去一条路。可怎么下去呢?刘墉看了看,这个平台到下面至少有三、四百来米,以现在绳子的长度肯定是不可能一次性下去的。幸好,崖壁上长有好多松树,这样一段接一段的攀下去还是可以的。可是最大的难题是绳子没有多余的,下完第一段后,如何把绳子取回来,接着再往下呢?

    昨晚那么多时间怎么没有去想这个问题呢?刘墉一阵后悔,几下吃完手中的饭食,说道:“芸儿,你去把水壶给我拿来好吗?我先唱支山歌。”

    董芸俏脸微微一红,将手中的手帕递过来,轻声答道:“给你,大哥,洗洗脸,擦擦手。”这是二人约好的隐语,唱山歌便是要解手的意思。

    清晨,竹叶上的露珠极多,洗脸、擦手都不成问题。刘墉边擦边想,怎样利用现有的绳索啊。本来最好的办法是将绳对折着挂到树上,人拽着两股绳子滑到下面,这样随便拉其中的哪一股都可以将整个绳子收回来,但这样使用却只能滑到绳子一半的距离,难道要扯着绳子跳上一大截距离?这也太危险了吧。有什么方法可以在下面解开上面的绳结呢?刘墉学兽医的时候学过多种缚牛、倒牛的系绳术,可也没有这种绳结啊。

    “芸儿,你出来吧。”刘墉抓耳挠腮了半晌,也是毫无办法,只得唤董芸出来。

    刘墉将自己的想法向董芸细细一说,皱眉道:“如果收不回绳子,我们便下不去。要不,我们砍些竹子接一下如何?”

    董芸看刘墉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俊不禁道:“大哥,不用那么麻烦的。”

    刘墉一愣,愕然道:“怎么,芸儿已经有了办法了吗?怎么解开上面的绳结?怎么把绳子收回来?”

    董芸见刘墉一口气连问了几问,显然着急得很,心中暗笑,道:“不需要解什么绳结的。”

    刘墉更是不解,“不解绳结怎么成?离得那么远。”

    “大哥,我都准备好了。”董芸手一扬,将手中的两段绳子展了出来。一段是系在药锄上的长绳,另一段则是把短的绳子解开成几股后又接在一起,看起来很长了,不过要承受一个人的重量却是不能的。

    “这段很细的绳子做什么用的?”刘墉更是疑惑。

    “大哥你看。我是这样想的,我给你演示一下……”董芸先在一块小石子系好一根细绳,又从地上取了一段“y”字形的枝丫,将细绳从两根较细枝条间穿过去,慢慢拉动,至到石子卡到缝隙处不能动了,“我们顺着绳子到了下面之后……”董芸将手一松,那石子因为重力的原因便向下落。

    “我有些明白了。这样便可以不解绳头了。”刘墉点点头,“只是我们一放手后,药锄便脱离我们的掌控了,万一我们没有接住怎么办?”看见董芸小嘴一动,显然是成竹在胸,刘墉忙道:“芸儿先别说,我再想想。”董芸轻轻一点头,脸上笑意更甚。

    “怎么做呢?”刘墉脑子急转,忽然看到另一段长长的细绳。“我明白了!”刘墉一拍脑袋,茅塞顿开,“芸儿接这根细绳不是给我们用的,而是为了接住药锄的。”

    董芸含笑点头道:“正是这样。”

    “这细绳一头接在粗绳上,一头接在药锄上,便成了一个圆环,如何一来,药锄便脱离不了我们的掌控了。芸儿,你真是聪明。”董芸听着刘墉的赞许,甜甜一笑。

    这法子果然管用,两人便这样一段一段地滑了下去,有时和树干稍有偏差,董芸用竹竿一勾,便能轻松解决。两人滑一段便休息片刻,也检查一下绳索的结实程度。好在绳子没有什么受力的摩擦,几乎没有磨损。等双足踏上坚实的地面,刘墉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董芸警觉地探查了一阵,见无动静,便找了条小涧,两人清洗一番,辨明方向,便向富义行去。

    “芸儿可认得这些药物?”刘墉把自己能想起的一些具有抗菌消炎的药物,诸如霍香、地锦草、鱼腥草、蒲公英、苦参、大青叶、车前草、蛇床子、青蒿、金银花都通通说出来,这里面刘墉自己认得一些,董芸又认得一些,还有一部分两人均是不识,只能回去问华佗了。

    两人一边前行一边采药,忽然,董芸止住脚步,将刘墉拉到山石后面,拿出弓弩,压低声音在刘墉耳边轻声说道:“大哥小心,我听前面的树林里有人。”

第二十五章 中西医别

    刘墉、董芸等了好一阵子,那边却没什么动静。“会不会从两边来抄我们的退路了?”刘墉有些担忧道。

    董芸闻之大惊失色,惨然道:“大哥担忧得对,恐怕来不及了。”

    两人回头一看,四周人影绰绰,竟然被人包围了。

    刘墉、董芸没想到好不容易脱险却又要沦为阶下囚,不由相视苦笑,感叹造化弄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刘墉不想做无谓的反抗,拉着董芸一同走到空旷之处。

    “芸儿,先别冲动,我们先看看情况再说。”刘墉在董芸耳边轻语道,“当然,如果匪徒对你有不轨的举动,我便和你一同死在这儿。”董芸点点头,心中却又是伤感又是甜蜜。

    “林中的好汉都出来吧。在下刘墉,有什么事便由我一人承担,只求各位好汉放过这位姑娘,在下感激不尽。”

    董芸更是感动,眼圈一红,眼泪便花花流了下来,刚想说话,却听有人惊喜地道,“果然是团长。”

    刘墉又喜又惊,林中窜出十来个兵卒,竟都是自己的部下。刘墉一问才知道,原来董袭见两人迟迟未归,料想定是遭遇了什么变故,便亲自带队前来找寻。董袭沿董芸先前告知的采药路线沿途寻找,先是发现了两人的坐骑,又循着山路寻到了两人的采药处。在这里发现了系在树干上被动物咬断的两截绳子,崖边还有石块及绳子磨损的痕迹,知道两人定是遇到了猛兽。董袭心急如焚,担忧二人坠入深谷,当即将士卒分成若干组,下山后一半向左,一半向右,都向深谷处搜寻。

    因此地离青龙山的匪巢不远,众人不敢举火,也不敢呼叫,又要细细搜寻,因而直到天大亮才寻到这里。刘墉见众兵丁一个个风尘仆仆、神色倦怠,见着自己却喜形于色,不由惭愧难当,连连拱手致谢。不一会儿,董袭接报后也迅速赶了过来。

    刘墉见董袭一脸的欣喜,但两眼中全是血丝,显得极是疲惫,更加羞愧,拱手致歉道:“董大哥,诸位兄弟。刘墉行事鲁莽,让你们辛苦劳累、担惊受怕,可对不住了。”

    董袭及众军连连还礼,都道,团长乃是为兄弟的身体康健着想,不必如此。刘墉深知此次采药之举过于轻率,倘若自己当真有个闪失,这支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渐入正轨的军队恐怕又会分崩离析,或再行为非作歹之事,那真的就前功尽弃了。刘墉当即表态在大会上要当着全体官兵的面作检讨,决不再犯。

    董袭深知刘墉性格也不相劝,问起经过,刘墉将遇险之事详述一遍,众人都道“吉人自有天相”。因此地仍在青龙山匪巢势力范围内,众人不敢相庆,仍是匿影藏行,悄无声息回到富义。

    董袭自与众兵丁回军营,刘墉则和董芸去驿馆见华佗。华佗拿到三七后迫不及待在受伤的兵士身上适用了下,其止血消肿的效果的确远非寻常药物可比,华佗两眼冒光,欣喜道:“公子之见识当真莫测,老朽又识得一味止血圣药。这样一来,老朽以后手术便减少了出血的危险,又能救治更多病痛了。”说着,竟向刘墉深深一拜,“多谢公子了。”

    刘墉吓了一跳,赶紧将华佗扶了起来,说道:“华先生谬赞了。华先生忧怀天下,时刻记得百姓的苦痛,这才是当世名医的风范,刘墉深为佩服。”

    华佗担忧道:“老朽想这药用处极大,如此采挖,恐怕用不了多久便会枯竭。”

    刘墉点点头道:“却是如此。不过先生也无需过于担忧。”华佗闻之大喜道,“公子有何好法子。”

    刘墉微笑道:“野生的太少,咱们就人工栽培。虽然药效比野生的差一些,不过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华佗欣喜道:“公子竟知栽培之术。”

    刘墉含笑道:“略懂一些。这些名贵药材,三七、石斛,还有人参、天麻等等,我们都可以人工栽种的。当然每种药材需要的条件都不同……”

    两人兴高采烈地憧憬了一番,刘墉又问道:“华先生,刘墉有一事请教。”

    华佗心情正佳,闻言笑道:“公子请讲。”

    刘墉道:“在下记得有本医书上有这么一句话,‘是故不治已病治未病’,是这样说的吗?”

    华佗笑道:“这句话出自《黄帝内经》之《素问?四气调神大论》,原话是‘是故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此之谓也。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

    刘墉轻拍脑门,尴尬一笑道:“在下记不住原话,不过里面的意思我却是知道的。如果病已经形成了才去医治,****已经发生后才去平定,这就好像人口渴了才去掘井,敌人都要打到面前才去铸造兵器,不是太晚了吗?这是说我们治病必须把握好时机,越早越好。”

    华佗笑道:“正是,得病容易治病难。因而民谚才有云,‘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刘墉朝一旁默默静听的董芸道:“芸儿,你跟着华先生也学了两月了,你告诉大哥什么叫病因吧。”

    董芸“啊”了一声,甚是惊诧,脸上一阵红晕,结结巴巴地道:“大哥是要我答吗?我才学不久呢。”说着,求救似的看着华佗。

    刘墉轻轻一笑道:“简单说一下便是。”华佗也在旁鼓励道:“芸儿别慌,你就照师傅平时教你的答便是。”

    董芸答应一声,沉吟片刻方答道:“病因大概分成两种,外感与内伤。外感又分为风、寒、暑、湿、燥、火,称为‘六淫’;内伤为七情不节,细分为喜盛伤心,怒盛伤肝,恐惧伤肾,忧思伤脾,悲哀伤肺…………”

    刘墉点点头,又问董芸,“病理呢?”

    董芸又想了想,定了定神方道:“一般说来病理不外乎邪正消长、阴阳失调、升降失常这几样。”说着,又看了看华佗,见华佗点点头,一颗噗通乱跳的心方稍平静下来。

    华佗疑惑道:“公子这么问一定有深意吧?”

    刘墉颔首道:“嗯。刚才华先生、芸儿讲的是咱们中国的医学理论基础。阴阳五行、卫气营血、脏腑经络,诊法讲究望、闻、问、切,辩证讲究表里、寒热、虚实、阴阳八纲。这便是中医的基础理论,讲究心-神合一,人与自然的统一。‘从阴阳则生,逆之则死’,这是一种整体、宏观的观念。”

    “大哥!”董芸有些莫名其妙,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除了中医以外,还有‘外医’?”

    “芸儿聪明。”刘墉嘻嘻笑着赞道,“不过名字不叫‘外医’,而叫‘西医’。”

    “还有西医?”华佗惊讶地道,“有什么不同吗?”

    刘墉点点头道:“西医最大的不同是以人体解剖学、组织胚胎学和病理学为基础,讲究局部、微观。”见着华、董二人满脸疑惑,刘墉又道:“通俗来说。学西医便必须把人体剖开,观察各处脏器的位置、大小、质地、颜色等等。”

    董芸一阵眩晕,“大哥,好恶心啊。”

    “恶心还是其次的。咱们国家讲的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如此一来,我们又如何能了解我们的肌体是怎么样的呢?就拿华先生来说吧,他如果不是解剖过许多尸体,知道人体的肺腑正常是哪样,生病时又是哪样,又怎么敢动手术呢?”

    董芸一愣,喃喃道:“难道华先生也解剖过尸体?”

    华佗怔怔地看着刘墉,长叹道:“确实如此。如果不是战时有这么多无人收敛的尸体,老夫又怎么有机会了解到人体的构造。老夫不解剖这些尸体,又怎么会知道上古的医书对于肺腑的描述是多么的谬误啊。”

    刘墉正色道:“还有一样是在下要说的,也是当前极重要的。”

    “公子请说。”华佗郑重地道。

    “对于内伤致病,中西医都差不多,不同的是外感。中医认为是六淫侵入而致病,西医则认为外感是因为人体感染了一种叫微生物的小东西。”

    “感染?微生物?”华佗、董芸更是瞠目结舌。

    这个问题得好好解释才行,刘墉想了想,方道:“我们身上有那个寄生虫。就是生活在我们身上的虫子。”刘墉头顶冒汗,又举例道,“有的生活在身体内,比如肠里面的蛔虫,也有生活在身体表面的,比如臭虫、虱子等等,这些东西多了轻则影响我们的生活,重则令我们体况下降甚至生病、死亡。我讲得可对?”

    华佗、董芸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只听刘墉又道:“同样的,这些蛔虫、虱子虽小,不过结构和我们人也是差不多的,它们的身上一样也会寄生着更小的虫子,也让它们生病。同理,这些更小的虫子体内又会长着更小更小的虫子。西医便是认为我们所有的外感疾病都是由这些极小的虫子引起的,这种小虫子便叫微生物,它侵入我们体内引起疾病叫做感染。”

    “这只是推测而已,难道真有这样的小虫子吗?”董芸还是有些不解。

    刘墉语气坚定地道:“有的。只是因为它们太小了,我们的眼睛看不见而已。”

    “眼睛看不见又怎么知道有?大哥说话不是自相矛盾吗?”

    刘墉一笑道:“我还没说完呢。我们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我们可以用一种特别的方法,比如说把这些小东西放大一些,我们不就可以看到了吗?”

    “放大?什么意思?”董芸更是疑惑。

    刘墉想了想,从花盆里摘下一片树叶,卷成一个小圆筒,用针扎紧,再在筒的前端蘸了滴水珠,然后递给董芸道:“芸儿,你用圆筒看看纸上的字。”

    董芸疑惑地接过来,拿着圆筒对着字一看,立时愕然道:“字真的变大了。华先生,你也看看。”华佗也看了下,果然字变大了些。

    刘墉继续解释道:“这只是最普通最简单的放大,如果设置得当,可以将原来的东西放大数十倍,上千倍呢。我们便可以看到许多我们平时看不到的东西。”华佗、董芸对视一眼,只觉得不可思议,但又合情合理,真如做梦一般。

    “以后我便做一架这样的仪器,让两位亲眼看看这些小虫子。”刘墉对做一架简易的显微镜还是很有信心的。

    “我才不要呢,想想都恶心。”董芸想着那些蠕动的虫子,不禁毛骨悚然。

    “老朽相信有公子说的那个叫什么……对,微生物的东西了。公子讲了这么多,想说明什么?啊,老朽知道了。”

第二十六章 未病先防

    董芸却有些不明白,“师傅想到什么了?”

    “芸儿,你想想,这阵子城里是不是多了好些人?”华佗提醒道。

    “是多了好些逃难的人。”董芸想了想,突然神色一变,急道,“我也明白了。大街上生病的人也多了许多,是不是会有更多人的人生病?”

    华佗看了刘墉一眼,只见刘墉重重地点了点头,不由得心头大震,顿时陷入到深深的恐惧之中。华佗喃喃道:“难道又要面临一场疠疫吗?”他太了解瘟疫的残暴了。汉末时战争不断,四处皆有暴尸荒野者,逃难的灾民更加剧了疫病的传播,各种传染病肆虐,全国死亡人数竟达二千余万人。曹操《蒿里行》中“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的诗句便是这时的真实写照。

    “华先生也无需太过担心。在应付这种由微生物引起的疫病方面,西医却是比中医要高明得多。”刘墉安慰道。

    华佗又惊又喜道:“请公子为老朽详加解说。”

    “西医中对于这种由微生物引起的疾病有个专门的名词,叫传染病。”刘墉看着这两人疑惑的眼光,又只得当一回老师,继续解释道,“这些微生物进入我们的身体内,引起发病,出现症状,叫做感染。生病的人将病又传给其他人,让更多的人得了相同的病,这就叫传染,这种病就叫传染病。它的特点是最初只有一个或几个人得病,然后是很多很多人发病,而症状都很相似,比如说伤寒。”

    “其实在我们这儿也是有专门的名称,叫疠疫,也叫瘟疫。”华佗点点头,又郑重地道:“公子请再讲。”

    “西医的理论中传染病有三大要素,分别叫传染源、传播途径和易感人群。下面我分别解释……”刘墉侃侃而道,“所谓传染源,是指已经患病的动物、人等;传播途径是微生物从患病人到感染健康人的方式,比如说肺痨必须要接触到病人的痰渍,破伤风必须要有深的刀口,传播途径又可细分为直接接触、蚊虫叮咬、交配传染……”

    “大哥,你坏死了。”董芸“啊”的一声,轻啐一口,小脸胀得通红。

    刘墉笑道:“我说的可是医道,偏你想歪了。”

    董芸脸上更红,嘤咛道:“你才想歪了。”

    刘墉不去理她,继续说道:“第三个叫易感人群。就是说有的人对某种微生物特别容易被感染。比如说大人不容易得百日咳,我们人不会得猪瘟。”

    董芸又是“嗤”的一声轻笑,却听刘墉又道:“这三个要素缺一不可。也就是说只要我们切断传染源、传播途径和易感人群中的任何一环,那么传染病也就无从传播开了。”

    “公子的意思是伤寒也是有法子可以防治的?”华佗欣喜若狂。

    “正是。比如说传染源,我们可以通过治疗让那些生病的人好起来。当然也有可能没治好,这时我们便要重视后续的处置。比如说要焚烧尸体以及他们用过的衣物,配制药水如生石灰、草木灰等等把这些病人用过的器具、生活的周围都进行消毒,把这些致病的微生物杀死,这样就没有可以传染给健康人引起发病的微生物了。

    “第二是切断传播途径。比如说疟疾,也就是‘打摆子’,是由蚊虫叮咬引起的,所以平时的灭蚊就显得极其重要。对于已经发病的人,我们便将他们与健康的人分隔开来,不让他们有接触的机会,这样也不会传染了。

    “第三,易感人群。就是要将容易感染的人变成不易感染的人。”

    董芸讶然道:“难道也要用石灰撒在身上,那不是很难受吗?”

    刘墉、华佗哈哈大笑,华佗道:“芸儿别着急,你那大哥自有办法的。”董芸也想这个法子怎么可能,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刘墉笑道:“要使人变得不易感法子很多,最好的办法就是平时多锻炼,增强抵抗力,然后是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第三,适时服用一些有效的药物。如此三管齐下,即便有疫病发生也不会引起大的流行,更不会造成大的死亡。”刘墉暗道,其实最好的法子是接种疫苗,那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呢,可惜现在没这个能力和也没这个条件。

    “听刘公子这一言,老朽茅塞顿开。公子可是已有了应对之策?”

    刘墉点点头道:“咱们的先贤很早就提出了‘治未病’这个概念,这里面其实包含着两层意思,一是未病先防,二是既病防变,都是强调预防为先,未雨绸缪。如今市镇上的病患越来越多,得及早采取措施,防患于未然,以免小病酿成大疫,到时悔之晚矣。”

    “公子所言甚是,这得虞县长颁布文告,立时施行才成。”

    “在下正是此意。因而想请华先生向虞县长陈说利害,尽早施行。先生乃当世名医,您说的话可比我这个半吊子可有分量得多。”

    华佗哈哈一笑道:“公子放心,老朽明白了。”

    华佗便和刘墉一同来见虞翻,华佗将此情形一说。此情早多有属下的禀报,不过虞翻并没太放在心上。这也难怪,荆襄一带受黄巾之乱影响甚小,粮足民丰,人心安定,虞翻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也是情有可原。不过,大疫流行时造成十室九空的凄惨景象虞翻却是知道的,如今想到城中病患众多,不禁胆颤心惊,阵阵后怕。

    虞翻离席长揖在地,颤声道:“先生可有何补救之策。”

    华佗将虞翻扶起,抚慰道:“县长无需多礼,老朽已将防治之策尽托于刘公子。县长依策施行便可。”

    虞翻对华佗的医术是百分之百的信任,连连拱手道:“如此便妨劳公子了。”

    刘墉安慰道:“县长也无须太过担心。在下觉得这只是平常时疫,虽不可掉以轻心,却也无须谈虎色变。”

    虞翻神色稍安,仍道:“公子何以知是平常时疫而非瘟疫流行之兆?”

    刘墉正色道:“城中患病之人虽多,病势却不沉重,因病而亡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此便是明证。再者,若是瘟疫,便不止本县发病,这数月里,县长可曾收到过邻县有大疫的通告?”

    虞翻点点头,心放下了一半,又道:“如今各县虽各自为政,不过平日也常有联系。本官确实没有得报此类消息。公子,依你之见我县应当如何处置?”

    刘墉道:“虽说是时疫,却不能放之不理,以免小疾酿成大疫。在下建议先设立个指挥部,就叫富义疫病紧急防治领导小组,由县长任组长,县丞、县尉及我为副组长,下面分别设三个小组。”

    虞翻插话道:“本县小,故没设县丞。就由本官来兼任吧。”

    “那就由县长、董大哥和我分别带领这三个小组吧。”刘墉顿了顿,接着道:“县长掌管全局,主管后勤保障组,职责是颁布文告,人员分配,筹集钱、粮、药物等各物资等;县尉董袭主管治安保障组,职责是组织各乡、亭对辖区内疫情进行摸排,发现有发烧病患者立即向疫病处置组报告,组织捕快、巡防、民团对环境消毒、查处违法行为、处置突发事件等。在下负责疫病处置组,人员由营中军医、城中郎中及部分军士组成,主要职责是对送来的各类病患统一进行医治,以及对病死患者的无害化处置等;”

    “等等,刘公子,老夫怎么越听越心惊啊。”虞翻皱着眉头,不解地道,“公子既说是寻常时疫,何必全城动员,闹得人心惶惶?有这个必要吗?”

    “表面上看确实动静很大,有些小题大做。”刘墉诚恳地道,“在下这么做一举两得,既能将可能发生的大疫消灭在萌芽中,各小组又能在处置过程中发现弊端、积累经验,以防当真有大疫时措手不及啊。”

    虞翻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了几圈,却下不定决心。刘墉沉声道:“县长,非是在下杞人忧天。淮南、徐州离此不远,袁术、曹操、吕布各势力犬牙交错,战争一触即发,到时大批灾民逃难至此,若无处置经验,如何应对突发的瘟疫?”刘墉对此是有深刻体会的。他辖区里面有一个养鸡场,自以为管理很到位,听不进刘墉的建议。不料,一场突如其来的禽流感,立时让管理者慌了手脚,面对疫情束手无策,虽然立即断然采取了措施,却仍不免全群覆没,损失极其惨重。

    虞翻叹道:“刘公子,你说的都有道理。可本县不一样啊,这样一闹腾,全县必定大乱,富户举家逃离,商户关门歇业,以致米珠薪桂、人心惶惶,更有无良之人于中挑唆,谋以私利,本县如何安抚,如何应对?”刘墉一愣,自己怎么没想到啊,还是年轻没经验啊。

    华佗在旁道:“老朽倒有个法子。”

    虞翻大喜道:“华先生有何高见,快快道来。”

    华佗笑道:“咱们先贴一个通告,只说是一个寻常的演习便是。”

    虞翻赞道:“妙啊。”刘墉也恍然道:“华先生这个主意好啊。咱们只需说明要在什么时间段,在什么地点搞一个疫情处置应急演练。百姓知道不是真的有疫情,便不会恐慌,这样咱们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疫情处置及演习都完成了。”

    虞翻笑道:“那就这么办吧。公子处置疫病还需本县做些什么?”

    “便是扑疫需要的药材、物品了。正好,芸儿送来了。”刘墉从董芸手中接过一卷竹简呈给虞翻,“这是在下拟的要购的药材、物品等物。”虞翻展开一看,轻声读道:“金银花、野菊花、蒲公英、地丁、穿心莲……生石灰、硫磺、硼砂……啊,要这么多样啊?”

    虞翻再看后面的数量,吃惊不小,“数量怎么也要这么多?”

    刘墉拱手道:“这里面有些是用于治疗的,有的是给没病的百姓预防用的,更多的是为以后大疫时准备的。”

    虞翻问道:“咱们便只准备治疗的用量成不成?”

    刘墉摇摇头道:“恐怕不成。一来有些人看起来很正常,其实已经得了病,只是我们还没看到很明显的症状,这部分人不能忽视;二来现在药价还相对较低,可以大量购买,一旦时局有变,恐怕有钱也买不到了。”

    虞翻苦笑道:“刘公子的想法都对,只是县里自有难处。你那里需要如此之多的药物和物资,老夫纵有通天的本事却也不能凭空变出那么多钱来啊。”

    刘墉微微一笑道:“县长,可以先买一部分,剩下的也不用着急,因为我们就快有钱了。”

第二十七章 炮制药酒

    虞翻听刘墉说就快有钱了,又惊又喜,忙问道:“公子,咱们如何有钱了?”

    刘墉笑道:“昨日我已去酒窖看过,这两天便可以开窖出酒了。正想请县长选个黄道吉日呢。”中国人嘛,该信的还得信。

    虞翻喜道:“好。我这就选日子。”又疑道:“公子,即便酒酿了出来,要变成现钱仍需时日,还是难解燃眉之急。”

    “县长放心,刘墉自有应对之策。”刘墉在虞翻耳边一阵轻语,虞翻登时眉开眼笑。

    “县长,现在可以拿钱买药了吗?”

    虞翻哈哈大笑道:“好,老夫全听公子的便是了。”

    虞翻当即分派人手到各处采办所需药材及物资,第二天便颁发并张贴文告,通知到每家每户,言明从后日始开展为期半个月的全县疫病防控应急演练,众人不必惊慌。

    刘墉采取严进严出的措施,进出城门均需严格消毒,所有的发烧病患收治到城外进行统一医治。所有从事和与病患有接触的人都需服用刘墉配制的五味消毒饮、姜枣薄荷饮、桑叶菊花水等抗病药水。董袭则带人不定期地进行排查,一旦发现疑似病患便立即收治。在人们的不知不觉中,一场有可能带来严重后果的疫情就这样被这场如假实真的演练消弭于无形。

    刘墉不无遗憾地想到,其实更好的办法是所有人都能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可惜在没有解决温饱问题的前提下,这些措施都是不切实际的。算了,等以后积累了大量的资金再说吧,刘墉从心中给自己鼓劲。

    七日后正是吉日,由虞翻亲自出面,刘墉、董袭、华佗等作陪,请了几家贩酒商户、县里的富贵人家等十多号人一同来参观刘墉的酒厂。因是第一次酿酒,刘墉采用的原料是麸皮、大米、高粱各占三分之一,这样做的目的还是为了确保酿酒的成功。

    人还没走近,老远便闻到一股浓浓的酒香,这些好酒之人都兴奋异常,脚步也加快了起来。进入作坊内,酒香变得更加浓厚、沁人心脾,只见里面雾气腾腾,有的在晾晒,有的在扮料,有的在装坛……各个工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便是那窖池吧?”虞翻好奇地看着那一排四四方方的池子。这些池子面上封着一层厚厚地黄泥,湿漉漉的,散发着浓郁的酒香。

    “正是。”刘墉拱手道,“请县长发令。”

    虞翻点点头,拉长声音,朗声道:“起窖。”旁边的工人早已准备停当,虞翻话音刚落,便动起手来,扒开泥土。窖池上立时白雾缭绕,一股浓郁的酒香冲入鼻端,顿时让人垂涎欲滴。工人用铲子将酒糟酒水铲入小车内,运送到半成品间过滤成原酒,然后再送去蒸馏浓缩,便成了高度酒了。

    刘墉笑道:“蒸馏过程便不让诸位参观了。不瞒大家,前日我们便出了两窖,已经做出成品了,诸位请随我来。”众人正自兴味盎然,便大步流星随刘墉来到成品贮藏间,有工人拍开一坛封好的酒坛,倒入桌上的小碗中。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虞翻微微一笑,“诸位,都端起来,我们都来品品刘公子为我们酿的美酒。”虞翻端到鼻端轻轻嗅了嗅,又微抿一口,呷呷嘴,欣喜道:“妙啊。”又问道,“诸位觉得和我们平时喝的有何不同?”

    有人道,“气味芳香,入口绵甜爽净,真不愧玉液琼浆。”周仓大声道:“俺以为这才称得上是酒,以前喝的那都是水。”众人不禁哈哈大笑,这话虽粗俗,却说得极在理。

    刘墉笑道:“这酒如果再贮藏个三五年,味道会更加浓郁,气味也更加芬芳。”

    “诸位觉得这酒怎么样?如果运去襄阳、江夏等地可好销吗?”这句话却是虞翻对着那几名商人说的。

    “敢问县长,价格是多少?”

    这个问题是大家最关心的,都看向虞翻。虞翻随即报出了价格,商人们倒吸了凉气,“县长,这酒怎么如此之贵啊?”

    刘墉在旁接口道:“诸位,这酒滋味醇厚,远非那些淡而无味的普通酒可比,是何缘故?”刘墉自问自答道:“四斤粮食才能酿出一斤高度白酒,你们算算,这价格高么?何况,此酒酿造之法只此一家,你们若运往襄阳等地卖与当地大户,能不大赚么?”

    这些商人何等精明,一通盘算,心里便有了计较。

    “公子,你这儿的酒我全包了。”一个商人兴奋地道。

    “什么你就包了。你以为你财多就气粗吗?”另一个商人则不服气地道。

    “我只要几坛可以不?”又一个商人小声地道,可能是财力有限,说话没有底气,“不过我可以付现银的。”。

    “就你有现银吗?我也付现银,另外,我还要预定下一批,也付现银。”

    “我只家里买几坛吃吃可以吗?”

    眼看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品酒推销会的效果明显,虞翻喜不自盛,拱手笑道:“诸位,都别争了。这第一批酒你们只要想要都有份的,只需付现银就是,钱到交货,概不赊欠。至于比例嘛,这一次便由抽签决定,就看各位的手气了。需要定下一批的,一会儿到主簿那儿登个记,因产量有限,只能是先定先得了。另外,能预先付款的,价格优惠百分之十。”

    见那几个商人和富户旋风般地向主簿那边跑去,虞翻禁不住捋须长笑,终于可以缓解一下钱粮的问题了。不想刘墉又在他耳边轻声道:“县长,刘墉还有个赚钱的法子。”

    虞翻又惊又喜,笑道:“公子快快说来。”

    “县长,这里人多嘴杂,不如我们回县衙再谈。”

    “好。就你我并华先生、芸姑娘,咱们边喝茶边聊此事。”

    四人回到县衙,董芸在一旁烧水沏茶,虞翻心急难耐,便问道:“公子说的法子呢?”

    刘墉斩钉截铁地道:“炮制药酒。”

    虞翻不解地道:“药酒,什么意思,这个有什么特别吗?”

    刘墉又得当一回老师,拱手向华佗道:“请教先生,以酒做药有何功用?”

    华佗笑道:“《黄帝内经?灵枢?论勇》篇道,‘酒者,水谷之精,熟谷之液也,其气慓悍’;《经脉》篇中又道,‘饮酒者,卫气先行皮肤,先充络脉,络脉先盛。故卫气已平,营气乃满,而经脉大盛。’;《汉书?食货志》则道,‘酒为百药之长’,酒能通血脉、散湿气,温肠胃、御风寒,行药势、杀百邪恶毒气。”

    刘墉接着解释道:“酒少饮有节,有养脾扶肝,驻颜色,荣肌肤,通血脉之功。药酒,便是以酒泡药,相比于水煎,药酒有诸多好处。一是酒可以将药里面有用之物更多地泡出来,二是酒有活血通经之功,能够引导药物直达病患之处,因而见效更快,疗效也更明显;三是用酒泡药,耐贮存,不易变质,可以随时饮用,非常方便。”

    虞翻疑惑道:“既然药酒有这么多好处,为何此前却不见有人泡制呢?”

    华佗接道:“县长,老朽早知泡酒的好处,可是所用之酒须要高度白酒才成。否则浸泡不出药里面的成份,也不耐贮藏,效果不佳啊。”

    虞翻听了华佗的解释点点头,但仍心存疑虑,又问道:“老夫想那高度白酒本来就挺贵了,再泡制成药酒岂不是更贵,有多少人能够承受得了?”

    华佗虽知泡酒的作用,却没算过经济帐,只好将这个难题交给刘墉。刘墉却信心百倍地道:“在下正要向县长禀告此事。我想将酿酒之事分成两块,一个以粮食酿造为主,这样的酒口感好、滋味足,为了节约粮食,产量不必太高,但定价一定要高,只卖给富人;另一个以秸秆、麦麸等为主,口感差,但产量高,成本低,可以卖给平常人家,更可以泡制成药酒提高售价,如此双管齐下,必定为县里增添极大的收入。”

    “前一项老夫觉得可行,可是药酒必定是有病的人才喝啊,这样销路有多大呢?”虞翻仍有些不看好。

    刘墉笑道:“县长有所不知,药酒若是用于治疗也是治一些经年难愈的慢性疾病。”虞翻一瞧华佗,说道:“华先生,是这样吗?”华佗干咳一声,郝然道:“惭愧,老朽对于药酒也是一知半解。不过以老朽的了解,刘公子所言极有道理,还请公子明言。”

    刘墉笑道:“药酒可分成两大类,一类是用于治病的,比如有舒筋活络功能的跌打损伤酒,有祛风活血、止痛散淤消痹痛的风湿药酒等等,不过这些却不在我此次的重点范围之内,在下所说的是另一类酒,叫保健酒。”

    “保健酒?”

    “对,保健酒。以补虚强身为主的保健药酒,主要作用有滋补气血、温肾壮阳、养胃生精、强心安神,有气血双补的,有健脾补气的,有滋阴补血的,有补气安神的……”华佗、虞翻正听得是晕晕然时,刘墉又神秘一笑道,“这里面又有两种酒最有销路,可以说是趋者若鹜。”

    “是什么?”华佗、虞翻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一种叫养生酒,有补益强身,养生防病之功,常饮能强身健体,延缓衰老,益寿延年。在下知道有一种药酒,名曰‘周公百岁酒’,是塞上一个叫周公之人配制的,据说这个周公服用这种酒四十余年,活了一百多岁,他的后人祖孙三代也服用此酒,都活了百岁以上。”

    华佗更是大喜道:“公子可否细细道来。”

    刘墉佯装迟疑道:“本来以先生之德,刘墉本该和盘托出,毫无保留,只是富义正自用钱之际,在下不得不有所考虑。”

    华佗恍然道:“原来公子担心老朽将药方又送与他人啊。”顿了顿,又道,“罢了。此一时彼一时,老朽答应你必不将配方转与他人便是。”

    刘墉拱手谢道:“多谢先生。只是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华佗一皱眉头,轻叹道:“怕是又有违老朽的本意吧。”

    刘墉不好意思道:“也不是很难办的事。此药酒先生可以随意配制并用之,只不过先生要讲明这是富义提供的独家秘方。”

    华佗苦笑道:“公子当真狡黠,竟要老朽为你做推广。不过老朽不答应也不成啊,这高度酒也只有你这儿才有供应呀。”

    刘墉拱手嘻嘻笑道:“多谢先生了,刘墉这就告诉先生药方。”等华佗准备好纸笔,刘墉缓慢轻声说道:“黄芪12克、茯神12克、白术6克、熟地8克、当归8克、生地8克、党参6克、麦冬6克、茯苓6克、广陈皮6克、山萸肉6克、枸杞6克、川芎6克、防风6克、龟胶6克、五味子5克、羌活5克、肉桂4克,以上18味药外加红枣200克,冰糖200克,白酒5斤。”

    华佗疑道:“公子说的克是什么意思?”

    刘墉脸一红,暗骂自己,晕了头吧,怎么把现代单位都说出来了?略一思索,解释道:“这克是西域的重量单位,换成咱汉制1两约等于16克。”

    华佗点点头,在边上用了注解,却听刘墉又道:“泡制也有讲究。前面说的白酒5斤,其中1斤酒用来将药材中的杂质粉尘洗净,沥干,与剥开的红枣一同泡在剩下的4斤酒中,然后放在通风阴凉处,七天之后,药酒便可以饮用了。”

    看华佗记完,刘墉又接道:“服用时可适当加一些蜂蜜,蜂蜜能滋阴养颜、润肠通便,加入药酒内不仅可以祛除药酒的燥性,还有利于保持和提高药效。此酒有延年益寿、回春不老之功,堪称‘世间第一养生酒’。”(注:此方来自金炎先生的博客,在此表示感谢并致以敬意)

    虞翻大喜过望,笑道:“公子若配出此酒,老夫定要第一个先尝。”刘墉暗道,看来长命百岁是大多数人毕生的追求啊,便微微一笑道:“县长,另外还有一种酒,一旦推出,其追捧程度恐怕还要高于养生酒。”

    虞翻更是吃惊,急道:“这是什么酒?”

    刘墉看了一眼董芸,笑道:“芸儿,你回避一下。”董芸脸一红,啐道:“定不是什么好酒。”说着,一阵碎步跑了出去。

第二十八章 足球运动

    虞翻更加好奇,低声道:“公子为何要芸姑娘出去?难道真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刘墉笑道:“芸儿在旁可不方便说。因此种酒是专为男人准备的,叫补肾壮阳酒!”

    虞翻先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华佗也是忍俊不禁,笑道:“用酒来助补肾壮阳之功,倒是极合医理。”

    刘墉止住笑说道:“这壮阳酒又有多种,对应不同的类型。在下先说最常见的一种,专治腰膝无力、血虚心悸、头晕眼花、遗精早泄、气虚乏力、面容萎黄、食欲不振等肾虚阳痿之症颇有奇效。”

    华佗将配方、制法一一记下,摇了摇头,赞道:“公子所知老朽前所未闻,真不知你心中还有多少奇思妙想。”

    虞翻也道:“刘公子之能鬼神难测,咱二人能与之相识真是幸运啊。”

    “县长、华先生谬赞了。”刘墉客套了几句,又道,“两位觉得这两样酒前景如何?”

    虞翻笑道:“老夫敢断定,天下男子无不蜂拥而来。”

    “天下男子?”刘墉不由偷偷瞥了虞翻一眼,四十来岁的人,有妻有妾,难不成也要补补?

    虞翻感受到刘墉怀疑的目光,脸上微红,大声道:“老夫身体健硕,可用不了这玩意。”华佗则淡然道:“老朽生性恬淡,更不需此物。”刘墉一阵愕然,你们都用不上,难道我还要用吗?

    华佗提醒道:“二位,酒少饮可和血行气,壮神御寒,消愁遣兴,痛饮则伤神耗血,损胃亡精,生痰动火,不可不节制啊。”

    “华先生所言极是。”刘墉点头同意,“这药酒虽好,尤其是那养生酒,甜滋滋的很是好酒,但千万不能过量。一般一日两至三次,每次一两足矣。还有,冬季是饮用药酒的最佳时节,尤其对于中老年人更需注意。”

    自此以后,高度白酒和药酒这两项新兴行业逐渐占领并垄断了各大州县的高端市场,尤其是以当世名医华佗代言的保健酒更成了送礼行贿的最佳礼物,富义县里有了稳定而充足的收入,刘墉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放一半心抽身回军营,践行自己刚上任时发出的与全体士兵一道同吃同住同训练的承诺,这也是弥补他没有参过军的遗憾。

    一回军营,周仓便来求见,“团长,蹴鞠场可是弄好了,你什么时候教俺们呀,俺们可都憋着劲呢。”

    蹴鞠是现代足球的雏形,战国时便出现了,到汉代的时候蹴鞠已经很成形了,非常近似于现代足球。汉代的蹴鞠场称作“鞠城”,长宽与现代的足球场类似,不过一般是挖土建在地下,这是避免捡球时耗费太多的体力和时间。规则也与现代足球类似,两边各有十二名队员上场比赛,为了摆脱对手的缠绕和阻击,还允许有推摔等动作,激烈程度也很高。不过,这时的球门比较小,称为“鞠室”,而且每方有六个球门,如此一来便得有六个守门员,精彩程度便大打折扣。

    汉代时,蹴鞠便作为军队平时的训练项目,属于军事训练的技巧类,写入班固所著的《汉书?艺文志》中。用蹴鞠练兵,士卒有兴趣,他们从中不仅锻炼了体力,体会到实战中的攻防意识,而且在比赛中也能得到快乐。不过到了东汉末年,朝廷昏聩无道,而后又战争频仍,兵士们连基本的训练都难以保证,更不用说这种更近似于娱乐的蹴鞠了。周仓等这些人大多都是第一次听说,更不说接触到这种“游戏了。”

    足球场已经平整出来了,董袭严格按照刘墉的要求进行的施工。铺草坪是不现实的,刘墉只要场地里没有小石子这些伤人的杂物就可以了。足球也早制出来了,汉代的鞠球是在皮革里装填羽毛的球形物,对此刘墉很不满意,一是不够圆,二是弹性差,而且球太小。刘墉想了很久,想着现代的藤球,这种采取原始工艺制作的球到现在仍有生命力。刘墉便试验用晒干的藤条来编织。藤条坚韧密实,也有一定的弹性,因而可以制作得同现代足球大小、重量几乎完全相同,稍显不足的是弹性较差,有时弹起来的方向还不规则,让人忍俊不禁。

    “今天是我们的第一堂训练课,你们这二十来人以后便是教练、是师傅,可别让你的徒弟们丢脸哟。”

    “以后咱们都不用蹴鞠这个词了,太难写,念起来也拗口。我们都是军人,简单、好记就成了,大家都叫它足球吧,好不好?”众人都拍手赞同。

    刘墉托起一个足球又道:“何谓足球,就是用脚来踢的球……”

    “那用手来踢的是不是叫手球啊?”队员们一阵哄笑。

    “你上面长得是前脚吗?踢一个给我们看看。”刘墉指着那个调皮的士兵笑骂道,众人更是笑做一团,却听刘墉又正色地道:“其实他说得一点也不错,也有用手来玩的球类,手球、篮球、排球等等,都是用手的。”众人俱是一怔,原来真有“手球”啊,这个刘长官懂得可真多。

    “其他球类咱们以后有兴趣再说,今天我们就只说这足球。”刘墉扫了众人一眼,又道,“刚才说了,不能用手,但有两种情况下可以例外。一个是守门员,在大禁区范围内可以用手接、抱皮球;另一种是发界外球,必须双手抱球举过头顶,从脑后向前抛出才行。”

    “团长,你能不能少讲一些,俺记不住。”一个声音弱弱地道。

    刘墉点点头,“你这个建议提得好,我太急了些。咱们就按部就班,循序渐进。今天,我们先讲带球。带球就是用脚推拨足球,让它和我们一起前行,这是足球里面最重要最基本的技术之一。”

    刘墉先讲解一番,又道:“下面我来示范一下。大家看到前面的一排竹杆吗?我要带着球绕桩前进,到最后一个杆后再绕回来。”刘墉左拨右推,轻快地带球走了个来回,然后吩咐大家自行练习,自己在旁进行指点和纠正。

    众队员一看都觉得极为简单,不就是不停地用脚踢着球走吗,便嘻嘻哈哈地带起球来。然而真正做起来却远不是看到的那么简单,要不是踢重了,那球滚得老远,要不就是角度掌握等不好,球又没有绕过杆去。

    周仓气喘吁吁地道:“俺说公子爷,你让俺们练这个有什么用,又累又不好玩。”这里面有好多人都有周仓这种想法,便静静听着刘墉如何回答。

    刘墉以前练球时也曾有过这个念头,便轻轻一笑,指着周仓并另两个人道:“你们三个,在球门前拦截我,看能不能抢下我的足球。不过,你们不能用手拉我的衣服,也不能用身体撞。你们接触到球算你们赢,我把球带入小禁区算我赢,怎么样?”这三人对视一眼,嘻嘻一笑,笑话,我们三个人还不能把球抢下来?“好,你们都来见证。”

    其他人巴不得看热闹,都拍手称好。刘墉将球放在脚边,笑道:“注意,我来了。”带着球不紧不慢地向第一个人小步跑去。那人见刘墉行到近前,看准球的位置便是一脚,哪知刘墉等的就是这一刻,脚上微一发力,那球突然前窜,刘墉顺势一跳,跃过那人的小腿,又紧跑几步,重将球控制在脚下,顷刻间轻松地过了第一个,围观的队员都喝了声采。

    周仓暗道,“蠢货”,大声对第二个人道,“看准了,别轻易出脚。”那人紧张地看着刘墉来到面前,只见刘墉身子向左一倾,脚拨动球向左转,那人不自觉地向左一扑来拦截,哪知刘墉脚尖在球上转了半圈,转到球的左侧,再向右一挑,从那人的左侧窜了过去。队员们看刘墉声东击西,似左实右,便似一只敏捷的羚羊,动作轻灵之极,不由得拍掌叫好。

    此时,刘墉已到周仓近前。周仓张开双臂,腆着脸道:“俺只是做个动作,没有拉你,不算犯规吧。”刘墉笑道:“不算。”说着,突然一加速,想从周仓的外侧绕过去,周仓嘴里虽说着话,眼睛却牢牢盯着足球,见刘墉一动,铁塔般的身子便如一面墙似的堵了过来。刘墉脚踝一别,迅速跑动的足球突然就停住了,周仓收势不住,登时冲过了头,刘墉右脚轻拨,把足球转到左侧,向前一带便进了禁区。

    众队员先是一呆,继而欢声雷动,这几下过人太漂亮了,原来足球竟有这般魅力啊。刘墉将众人召集到面前,见周仓一脸的沮丧,便道:“你看明白了吗?”

    周仓茫然道:“明白什么?”

    刘墉又问其他人,大家都摇了摇头。刘墉叹了口气道:“我刚才过人的几个动作虽然都不相同,但是都是以带球为基础的。你们想想,如果我带球的基本功不好,球就很容易脱离我的掌握,我又怎么可能接着做下面的动作呢?”众人这才认真一想,不正是这个理吗?

    刘墉苦口婆心地道:“带球是基础,我让你们练基本动作,练体能也是为了打基础。只有打下扎实的基础,后面的动作才能运用自如。好吧,大家继续练吧。”

    随后的日子,刘墉又将各项技术要领、基本战术、竞赛规则等一一传授,再根据各自的特点确定了场上的角色,前锋、前卫、后卫等等。这天,刘墉做裁判,分成红、蓝两队打一场比赛。

    只见场上两方各十一人像模像样地站位,然而比赛不一会儿,场上就全乱了,除了守门员稍安分守纪外,其他的如前锋、前卫、后卫都对自己的位置和职责不管不顾,往往是进攻时不管队友,一个人向前闷头带球,防守时则是球到哪里人就挤向哪里。场面上乱糟糟的,这些人却抢得兴高采烈,乐此不疲。刘墉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究竟是在踢足球,还是在踢橄榄球?这就是这些日子的训练成果?

    刘墉赶紧叫停了比赛,将场上的队员全叫了过来,有些郁闷地道:“足球不仅仅是一种娱乐。我让你们踢足球,不全是用来消遣玩耍的,更多是为了培养你们的协作精神。足球是一项团体运动,大家齐心协作,相互配合才有获胜的可能。像你们这样,人人都想进球,把进球当成足球的唯一追求,唯一乐趣,那是极其错误的。进球再多,如果失球也多,同样也赢不了比赛。”

    周仓不服道:“俺们只要比对方多进一个球不也可以赢吗?俺们就喜欢进攻。”

    “防守永远比进攻更容易、更简单。你一个人再能,你能盘过所有的对手吗?”刘墉苦口婆心地道,“我再打个比方。战场上有冲锋陷阵的,也有驻守大营,有救护的,有输送物资的……一场胜仗下来,你能说只有前面冲锋的才有功劳,后面的人就什么用也没有?前面的将对手打得落花流水,后面的老窝却让人端了,你能说打胜了?球场上便和战场差不多,也要讲究配合、讲究牺牲,大家分工协作,众志成城,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这一番话说得众人都低下了头,咀嚼体会刘墉的苦心。

    稍停了一会儿,刘墉又道:“这番话等会儿大家回去再慢慢体会。我先说说你们的进攻。不要拿着球就只想到前进,一条道走到黑,人家都摆好铁桶阵了你还要去硬钻。有时停一下,向两侧一下,甚至退回去会更有出路。大家不妨想想,假如你面前有三、四个防守队员,那么你的队友面前还有这么多防守吗?他的位置是不是比你更佳,他的机会是不是比你更好?你可不可以把球传给他?”众人一阵沉默,有道理啊。说完进攻,刘墉又说防守,“防守就是要卡住位置,将你的对手往外面逼,往回赶,别盲目出脚。一个人的位置失掉了,旁边的人就要及时回来补他的位置,只有相互支持,相互配合才可能把球断下来。”

    随后,刘墉给场上每个队员划定了个区域,这样再比赛时果然好多了,有些像模像样。虽然不一会儿功夫又有犯老毛病的趋势,不过刘墉也深知养成一种好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所能解决的,只能慢慢来了。

    周仓道:“这足球虽然好玩,只是规矩太多,又不能用手,又不能冲撞,太麻烦了,有没有其他的啊?”

    刘墉笑道:“有啊。橄榄球就可以,可以拉,可以抱,可以撞。不过,只能再建一个球场了。”

    “无非是再建个场地,这个容易。”周仓大喜,又笑道:“团长,你给俺们讲讲那个……那个橄榄球吧?”

第二十九章 城市规划

    军营里的生活虽枯燥但刘墉却乐此不疲,他很享受这种惜时如金却极有规律的方式。除了每日带着周仓等训练足球,或者到城里去照看一下酒坊,到苗圃去观察下药苗,思考着下一步的打算,刘墉每日也会跟着军士们训练,不过训练的强度和力度都远远不及寻常士兵。

    这日,刘墉正做着俯卧撑,口中小声地数着数,“六十八、六十九、七十,好累,不行了。”说着,双手费劲一推,挺起身来,只见董芸端着一杯茶,微笑着看着他。

    “芸儿好久来的。”刘墉微一愣,笑道,伸臂便要用衣袖去擦拭头上的汗水。

    “大哥,我来吧。”董芸见刘墉满脸通红,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滚而下,忙拿出自己的手帕,一边擦拭一边心疼地道,“大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啊,少做一些不也可以吗?”

    刘墉喘了几口气,等气息稍匀方笑道:“这是有讲究的,这些项目都要做,而且要做三组才有效果。”

    “好了,不管你了。”董芸娇嗔道,把手中的茶水递给刘墉。刘墉一饮而尽,笑道:“还有吗?”

    “等一会儿,一次不能喝太多。”董芸一面心疼地用手帕将额头上刚渗出的汗珠擦去,一面关切道,“先去洗澡吧,现在天还凉,小心别伤风了。”

    刘墉心里甜甜地,答应一声,又问道:“芸儿可是有事?”

    “虞县长请你明日辰时一起到城外走走。”

    “县长一定又有难事了。”刘墉揣测道,“芸儿,他有说过什么事吗?”

    “没呢。”董芸嘟着小嘴嗔怪道,“快去,一会儿可要打喷嚏了。”

    刘墉笑道:“芸儿,一会儿,大哥带你去看周大哥他们踢球,可好玩了。”

    第二日,虞翻、刘墉和董芸一起到城外查看这些日子开田造渠的进展。虞翻笑道:“刘公子,多日不见,你可晒黑了,但也比以前更健壮了。”

    刘墉“呵呵”一笑,心道,能不黑吗?自己每天可是和士兵们一起在训练哟。虽说运动量与那些士兵比相差甚远,但每天日晒雨淋的,还是有小有所成。

    “听说刘公子总是和最后一名士兵一起用饭,可敬啊。”

    “也没什么。要率领他们就必须作出表率,有一定牺牲。再说了……”刘墉笑了笑,“只开始有点难,肚子饿得咕咕叫,睡都睡不着。不过,现在兵丁们都挺努力,我也用不着很晚再吃了。唉!本来都习惯半夜进食了,现在又要改回来了。”虞翻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

    “大哥就是实诚。我偷偷给他个馒头他居然不领情,还责怪了我一通。”董芸不满道。

    “芸儿姑娘你就不明白了。”虞翻笑道,“这是你刘大哥的御人之道。他和士兵同甘共苦,士兵必定会感恩戴德,生死相随。他加餐若叫士兵知道,只会叫人觉得他假仁假义,哪还有何威信可言?”

    董芸“哦”了一声,心中却是不服,心里嘟囔道,笨蛋,不会别让人发现吗?

    虞翻、刘墉却没在意董芸所想,虞翻提议,“走,咱们上山去看看。”三人兴致勃勃向县城边的小山上走去。

    “虞县长!”“刘公子!”一路上不时有热火朝天劳作的乡民,还有垦荒打井齐声喊着号子的士兵,见到虞翻、刘墉时都热情地打着招呼。他们是真心感激和拥护这两名领头人,正是那些减租减赋,促进生产发展的政策使这些人有了盼头,有了对未来生活的憧憬。这些乡民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种幸福的笑容也感染着刘墉,他也一阵微笑,这是一群多么朴实、可敬的人啊。

    不一会儿,三人登上小山。放眼一望,只见从城门开始到处都是新开的农田、平整的土地,新挖的水渠,因为渠网还没建完,便没有开闸放水过来,不过看这干劲,最多还有一个月就可蓄水,刚好可以赶上春播。这里便似一个极大的工地,到处是辛勤劳作的人们,这还只是城的一角,那么全县呢?刘墉看在眼里心中更是激动不已。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刘墉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一阵感慨,不觉吟起了王之涣的千古名句

    虞翻正叉着腰喘气,听了刘墉吟的这两句,不禁赞道:“好诗啊。”

    “这儿哪里有楼了,偏大哥胡说。”

    刘墉笑道:“引用一下别人的佳句抒发下心中的情感,芸儿何必那么认真嘛。”

    “这诗不是刘公子所做?”

    “在下哪会做什么诗,这是一位叫王之涣的才子做的。”

    “老朽真是孤陋寡闻,这么深远的诗句都没听过。”

    刘墉嘻嘻一笑,岔开话题问道:“虞县长,今年的财税如何了?”

    虞翻笑道:“果不出公子所料。本县贴出布告并召集本县的富户,将今年的赋税征收项目、标准一一讲明后。这些大户大多愿意提早上交本年的赋税,如今已基本上缴完毕。”

    “提前上缴便可少交两成的赋税,这些人又不是傻子,这帐可是算得清清楚楚的。”

    “只是有一事老夫还颇感头疼。”

    “什么事竟让县长如此劳神啊。”

    “哎,便是这新开之地。”

    刘墉吃惊道:“难道竟没人来购买吗?咱们不是已经定得比市价低了三成啊。”

    虞翻苦笑道:“恐怕就是价定得低了,本县还没张贴出告示,便有好多人到县衙来打听了,也不知是谁走漏的消息。哎,都是左邻右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卖给哪一户都会得罪其他人。本来想抓个阄看哪家的运气好,这样可以减少一些矛盾的,没想到又有新问题来了。”

    “什么新问题?”

    “是那些从淮南、徐州等地以及江东避战乱而西迁的富人,这些人本来只是路过本地的,可见本县新建民团,财税又低,又听说本县要议卖新开的农田,价钱公道,便不想再去荆襄而打算在富义购地安家。这些人也不好得罪,刘公子可有好的办法?”

    “居然有这么多人来争啊。”刘墉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说道,“虞县长,在下想到了个绝佳的主意,只是有些关节的地方还需要认真捋一捋。在下回去再好好想一想,明天给县长一个答复,如何?”

    “好,好!”虞翻欣喜道,“老夫是无能为力了,只能拜托刘公子。芸儿姑娘,你帮老夫照顾好刘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这日刘墉便没回军营而是住在驿站,这样临时要买些什么,要商议些事来也方便些。刘墉拿出纸笔,理了理思绪,便凝神沉思。董芸泡了盏香茶送到案边,便远远地陪在一旁,一边缝制衣裳一边观察,只见刘墉忽而冥思苦想,忽而展颜微笑,忽而低声轻叹,忽而意气风发,不由又是担心又是关切。正心神不宁时,只见刘墉奋笔急书,边写边画,一脸的得意。

    次日,虞翻看见刘墉一脸的轻松便知他心中有了主意,欣喜道:“公子,可是有了好的法子。”

    刘墉微笑道:“正是。”

    “公子快快讲来。”

    刘墉道:“这些地无论卖给其中哪一户人家恐怕其他人都不满意。抓阄是极公平的,却是运气使然,咱们得不到更多的好处。在下这个法子,所有人都会觉得公平,县里也会有更多的收益,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虞翻大喜过望道:“公子请明言。”

    “咱们办一场拍卖会。”

    “拍卖会?”虞翻不是第一次从刘墉口中听到新名词了,已经相当有免疫力了,便问道,“请公子为老夫详加解释。”

    “简单来说,就是卖一件物品,所有人都可以来买。怎么操作呢?咱们先定个最低价,然后由这些想买的人来出价争购,到没有人再出更高的价格时,就拍板,表示成交,这块地就是那人的了。”

    “有些意思。”虞翻捋着胡须,眼里满是笑意。

    “拍卖必须要遵守公开、公平、公正及诚实信用的原则。只要那人有这个实力都可以参与竟标。”

    “这个自然。”虞翻赞同道。

    “最关键的是拍卖土地底价的确定。”刘墉又道,“芸儿,你将那张地图挂起来。”

    董芸捂着小嘴偷笑着将“地图”挂了起来,虞翻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只见那所谓的“地图”线条扭曲,笔墨浓淡不一,标注的字歪歪斜斜,连六岁的小儿也不如。

    刘墉脸上一红,自嘲道:“在下不擅用笔,画画也是门外汉,让县长见笑了。”

    虞翻安慰道:“不要紧的,公子但说无妨。”

    “县长想必已注意到这图上有四种不同颜色的区域吧。”

    虞翻点点头,只见县城附近大多是红、蓝、橙三色,而远处则大多是绿色,想了想,道:“公子,难道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价格?”

    “有些相关,但不是全部。”刘墉微微一拱手,又道,“县长,一块地的价值是和城市的规划息息相关的。”

    “城市规划?”虞翻更加诧异,这又是一个新名词。

    “对,城市规划是指一个地域的主官依据本地的经济条件以及当地的自然环境、历史情况、资源条件进行综合考虑、统筹兼顾,确定城市将来的规模和发展方向,合理分配利用城市土地而作的一种有时间限制的部署和安排。”

    虞翻听得头都大了,刘墉这几句话天马行空,让他不知所云,只得要刘墉详加说明。刘墉自嘲一声,解释道:“县长,如今富义的人口是越来越多,县里的发展也会越来越好,扩城是早晚的事。那么要如何来扩呢?这就要县长统筹安排,确定以后发展方向,城市的道路如何分布,哪一块做商业,哪一块是作坊,哪一块住宅,这个就是‘城市规划’。规划图要向民众公示,以后都要按照规划的要求来建设、发展,它是一个城市建设和管理的依据。”

    虞翻终于听懂了个大概,点点头赞叹道:“不错。扩城是必然的,的确应该有个规划。刘公子,你这个想法太及时了。”虞翻又道,“只是这个规划与地价有关联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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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三国我当家介绍:
一个刚从四川农业大学兽医专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人刘墉不经意间穿越到汉末,他相貌平平,没有渊博的知识,没有盖世武功,更没有特异功能,但他有着知人、识人的“慧眼”。他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和独特见识,逐渐脱颖而出,声名鹊起。面对刘备、曹操、孙权的青睐,他将如何选择;而对貂蝉、大小乔、蔡文姬等一众美女,他又将如何取舍?请您关注本书,试看一个小人物如何玩转三国,实现自己的梦想。我的三国我当家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的三国我当家,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的三国我当家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