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中秋赏月
如今乔府的美食比刘墉当初下厨时更是品种丰富,花样繁多。不过最让刘墉垂涎的却是一盘大闸蟹。螃蟹在当时的社会中只是普通老百姓常见的食物,稀疏平常得很,可对于来自现代的刘墉却算是一种奢侈品。
在蔡文姬的极力推荐下,曹操感受到了椅子的舒适,也接受了这种新生事物。上行下效,许都、洛阳、长安地区如今都很流行这种新的坐姿,不过庐江一带却仍是席地而坐,这让刘墉很不适应。同样,乔玄对当今中国人间最为流行的座餐制仍十分排斥,他始终觉得男男女女的筷子伸到同一个盘子里取食,太过亲昵,于礼不合。刘墉对此也不太讲究,反正各有优缺点。不过最令刘墉不解地是吃饭的气氛甚是凝重。乔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大乔则几乎一直低着头,目光不敢与刘墉相视;董芸也没了平时的天真活泼,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唯有小乔极是轻松,一会儿好奇地看看大乔,一会儿又偷偷瞧瞧董芸,不时还瞄瞄刘墉,脸上挂着古怪的笑意。好半天了,除了刘墉和小乔大快朵颐,不亦乐乎外,其他几人桌上的美食就没怎么动过。
刘墉拿起一个螃蟹笑着对小乔道:“倩儿妹妹,大哥给你变个戏法,你要不要看?”
小乔一脸笑容地蹦跳着过来道:“刘大哥,你快变给我看看。”
刘墉将螃蟹翻过来,肚子向上,问道:“倩妹妹,你知道这是公的还是母的吗?”
“当然知道。”小乔笑道,“里面有红红的仔的是母螃蟹;有白白的膏的是公螃蟹。”
刘墉顿时蒙了,急切间竟说不出话来。大乔虽低着头却一直在倾听他俩的对话。闻言不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刘墉一翘大拇指,“你厉害!”,又道:“你说这个我倒想起个笑话。有个老师问他的学生,这位同学,你知道怎么看鸡的年龄吗?这位同学便答道,老师。我知道,看牙齿。老师摇摇头道,这位同学,鸡是不长牙齿的。那位同学一本正经地道,老师,可我有牙齿啊。咬起来很容易是小鸡,咬不动是老鸡……”
二乔、董芸以及乔玄听了都笑了起来,气氛顿时轻快了不少。大乔拉着董芸也跑了过来,围着刘墉要看他变戏法。
“你看螃蟹腹部的脐。尖形的是公螃蟹,圆的则是母螃蟹。”刘墉先解释道。座上诸人除小乔外其实都是知道的,不过为了迎合刘墉也是频频点头。
“这只便是公的了?”小乔指着那尖尖的肚脐道。
刘墉点点头,左手捏住螃蟹的腹部,右手拇指和食指抠住螃蟹的盖,稍用力一掰,将外壳取了下来,露出里面一堆白嫰的膏。刘墉将膏取在一旁。腹的正中便露出一个圆锥形的薄膜,再用小刀小心地沿着锥底切下。取出,翻转过来,笑道:“你们看,这个像什么?”
三女忙凑过来一看,暗暗地却看不太清。刘墉道:“稍等。我放到离灯光近的地方来。”说着,两只手指攥着一个小指头大小的东西。靠近烛光。三女定睛细细一看,良久,董芸忽惊呼道:“好象是一个人。”她这么一叫,大、小乔也恍然,“果然。像极了。”“脸黑黑的,还坐在一张榻上呢。”
大乔忽道:“这人宽袍大袖,盘腿而坐,头光光的,像个和尚啊。”据可靠的史料,佛教大约在东汉初年传入中国。汉明帝刘庄敕令在洛阳西雍门外三里御道北兴建僧院。为纪念白马驮经,便取名“白马寺”,为中国第一古刹。因此大乔知道和尚也不足为奇了。
“确实是个和尚,这个和尚名叫法海。”刘墉笑容可掬道,“为什么法海和尚会藏在螃蟹肚子里面呢?这里面可有一个动人的传说呢。”
众女喜笑颜开,小乔兴奋地道:“刘大哥,你快讲讲。”大乔、董芸也有了兴趣,一脸微笑地看着刘墉。
“好,我先擦下手。”刘墉用湿帕擦了擦手,又饮了一口菊花茶,清清嗓子,开始讲了起来。
《白蛇传》是中国四大民间传说之一,可谓是家喻户晓了。刘墉从吕洞宾卖汤圆讲起,儿时的许仙无福消受吕洞宾用仙丹化成的汤圆,吐了出来。这时断桥下的西湖中有一条白蛇和一只乌龟正在修行。它们彼此是冤家对头,不过法力都差不多,斗得难分难解。见这仙丹掉下来,两个都去抢,不过白蛇更灵活些,抢先一步吞进肚去了。白蛇得仙丹相助,一下子增加了五百年的道行,化为人形,取名叫白素贞。后来,白素贞救了一条青蛇为婢女,化名小青。白素贞在天庭知道仙丹的来由后便想去看看施恩于已的许仙,哪知许仙已经长大成人,是一位眉目清秀,敦厚善良的年轻人了。白素贞芳心暗许,装着在断桥无意相见,然后施法布雨,通过借伞还伞彼此增进好感,最后喜结良缘。
三个女子都喜欢听这种婚姻自主,夫妻和谐的故事,自是兴味盎然。这时,乔玄轻咳一声道:“刘公子,老朽有些倦意,先去歇息了。”又对二乔道:“夜深天凉,你们也不要多待,早些休息吧。”
四人忙站起身来,恭送了乔玄。小乔迫不及待地问道:“刘大哥,这故事就完了吗?”
“怎么会呢?”大乔微笑道,“还没说到法海呢。”
“是啊,我怎么忘了这个。”小乔也笑了。
刘墉点头笑道:“刚才不是说与白蛇同在湖里修行的还有只乌龟吗?那乌龟眼见白蛇吞了仙丹,又嫉又恨,不过它也知道不是白蛇的对手,便逃到西天,躲在如来佛祖的莲座底下听经,几年间也学了些法术。一天,那乌龟趁佛祖外出之际,将金钵、袈裟和青龙禅杖三样法宝偷走。化作一个和尚,取名法海,回到杭州霸占了金山寺。”
接着,刘墉又讲了端午节许仙受法海哄骗让白素贞饮下雄黄酒,却被现出原形的白蛇吓死;白素贞盗仙草救活许仙,许仙却恐惧着逃到金山寺。又被法海扣押要他出家为僧;白娘子和小青为救夫水漫金山,却不敌法海禅杖、袈裟两件法宝,只得又回西湖底修炼;许仙感念夫妻情义深重,白素贞温柔善良,况且还有身孕,幡然醒悟,坚决不肯,后乘隙逃出金山寺。在西湖断桥边夫妻相聚,重归于好。法海心有不甘。化为一个货郞,挑着金钵变成金凤冠沿街叫卖。而此时白素贞刚产下一子,许仙欣喜之下便买下了凤冠戴在白素贞的头上。顷刻间,白素贞便被收进钵盂,并被压在雷峰塔下。后来,小青于深山苦炼,法力大增,前来报仇。而如来也发现宝物丢失。念动咒语将三件宝物悉数收回。雷峰塔倒,白素贞被放了出来。法海没有法宝护身。不是两人对手,只得四处逃窜,逃到了阳澄湖边时,发现已无路可走,情急之中,见石缝间有一只螃蟹正在蜕壳。他便从缝隙间钻进去,躲藏了起来。三名少女听了这段跌宕起伏、悲欢离合的故事都不胜唏嘘。
故事讲完,已是皓月当空,银辉遍地,刘墉偶然瞥见那挂在天上的明月皎皎如银盘一般。不由心中一动,忙问道:“今儿是什么日子?”
“八月十四啊。”董芸答道。
刘墉讶然道:“那么明日便是中秋节了。”
小乔笑道:“只听说过中秋,哪里是什么节日?”
刘墉更是一呆,这中秋节是什么时候有的?刘墉却不知道,“中秋”这词虽出现极早,但当成节日来过,却是唐朝的事。
只大乔体贴地问道:“莫非是大哥家乡的节日?”
刘墉点点头,黯然道:“确实。在我家乡,这是个仅次于过年的节日。”
小乔还待要问,大乔一扯她的衣袖,说道:“大哥,不如明日我们一起好好过过这个中秋节吧。要做些什么准备,大哥吩咐给我们姐妹就是。”
董芸也道:“是啊。大哥,要我们做些什么,你说吧。”
刘墉见三个少女关切的目光不由心中感动,柔声道:“不用了。明日我来准备就是。”不待几个女子说话,刘墉又道:“大哥有些事,先走一步,失礼了。”说着,一拱手,从思睛手中拿过一只灯笼,急步出去了。
“大哥这是怎么了?看样子好像心里很不好受。”董芸一脸的疑问。
“我看刘大哥都快要哭了,他定是想到什么伤心的事了。”小乔点点头,又对大乔道,“姐姐,刚才你拉我干嘛。咱们是没听说过什么中秋节啊。”
大乔看着刘墉离去的方向,幽幽说道:“倩儿,你什么时候见过刘大哥骗咱们,他说是那一定便是。我瞧他心情本来极好,只是见到天上的月亮,又说明日是中秋后才那么落寞的。我猜大哥是睹物思人,或是想家了吧?”
大乔冰雪聪明,猜得一点也不错。一年有十二个满月,但只有八月十五的月最圆、最亮。此夜,人们仰望天空如玉如盘的朗朗明月,便会期盼着家人团聚。远在他乡的游子,也借此寄托自己对故乡和亲人的思念之情。所以,中秋节又称为“团圆节”。
刘墉触景生情,想起再不能见到的父母,心疼不已。他便是如此,快乐的事喜欢与别人分享,悲伤却只愿一个人独自面对,因为他不想朋友和自己一样的伤感。不过,刘墉生性豁达开朗,一会儿便收拾好了心情。
第二日一早,刘墉先将要离开的消息告知了乔玄,又说要瞒着几位妹子。乔玄神色怔怔的竟有些怪异,不过也没深说什么,只是点头答应。
刘墉又说今日是中秋节,乔玄更是一愣,什么是中秋节?刘墉刚要解释,却见乔家姐妹和董芸都来了。原来三名少女一直放心不下,一早便去刘墉院里探望,见那没人便找到乔玄这儿来了。三个女子见刘墉神色如常,才放下心来。
刘墉搬出西域那套说辞,解释说中秋赏月象征月圆人团圆。小乔和董芸不由对大乔的聪慧佩服不已。听说是过节,几个女子都是欣喜异常,争着要帮忙。好在中秋过节并不需要太多太麻烦的准备,刘墉便点头应允。三名女子见刘墉答应,都高兴得跳了起来,尽现少女的活泼、娇媚之态。
刘墉带着仆从将桌子摆成一个圆形,几个少女则准备了一大堆的应景之物,秋菊、金桂、月饼、瓜果。当晚天公作美,正是一轮明月,状若银盆,光芒四散,刘墉吩咐不用点烛,让那皎洁的月光倾泻一地,别有情趣。
“好圆的月亮啊!”
“今晚的月儿真漂亮。”
“月亮里面怎么有一团暗影啊。”
……
在这美好的气氛中,大乔讲了“嫦娥奔月”,刘墉则讲了“吴刚伐桂”和“玉兔捣药”两个小故事。刘墉又道:“古人写过许多关于中秋的诗词,不过惟有苏轼的最佳。有人评价道,中秋词,自东坡《水调歌头》一出,余词俱废。”苏轼的《水调歌头?中秋》本来是为思念七年未见的弟弟苏辙而作,如今却更多用来表达分隔两地,望眼欲穿情人间的相思。
小乔小声笑道:“我只听说过诗,没听过词,莫非也是刘大哥家乡的?”
刘墉笑道:“是啊。这词是由诗变化而来的,有词牌名,规定了字数和平仄等。最大的不同,这诗是吟颂的,而词是能唱的。”
董芸拍手笑道:“大哥,那你唱一个给我们听听。”
刘墉暗叫好险,幸好这个我还会唱,便轻轻一笑道:“好啊。姑娘们,如果觉得大哥唱得还不赖,你们可要多给几个赏钱哟。”
三个女子笑得直打跌,小乔娇声道:“唱得不好那可是要罚的。”
“说得公平。”刘墉一笑,清清嗓子,悠扬地唱了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大乔口中喃喃念着这两句,一时竟痴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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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有心无力
当乔家姐妹和董芸还沉醉在中秋佳节快乐的梦中时,刘墉已经辞别乔玄,星夜带着周仓等人出发直奔徐州。等乔家姐妹得知道消息时,刘墉早已离开多时了。
小乔瞧见董芸泣不成声,大乔也是暗自神伤,心中不忿,眼看董芸不在,便拉着姐姐去找乔公说理。
“爹爹,刘大哥是姐姐未来的夫婿,即便要提早上路,爹爹也该知会姐姐一声,怎能让刘大哥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呢?”
乔玄一听大惊失色,愕然道:“这事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又摇摇头道:“不是。你胡说什么?什么姐姐的未来夫婿?爹爹什么时候将你姐姐许给刘公子了?”
小乔得意洋洋道:“爹爹那日可是当着孙策的面说的,我可听得一清二楚呢。”
乔玄顿足道:“那是爹爹知道莹儿不喜嫁给那孙策,原来的计策又不能行,爹爹才临时起意,骗他们的。”
“原来……”大乔便如五雷轰顶,顿时心如刀绞,泪如雨下,高兴了半天原来竟是一场梦。
乔玄看着大乔的模样也是内心难过,却硬着心肠道:“莹儿啊,别怪爹爹,爹爹也是不得已啊。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大乔脸色苍白,小乔却忿忿说道:“什么从长计议?爹爹,你好糊涂!你可想过孙策、周瑜本是求亲而来,却是空手而回,别人定会问起缘由,不久姐姐许配刘大哥之事便会满城皆知。以咱乔家的名望,爹爹还能否认不成?哪里还有什么其他法子可想?”
乔玄“啊”了一声。一拍额头,连连摇头道:“我怎么没想到这层啊。这可如何是好?”
大乔便如黑暗中突见一盏明灯,顿时转忧为喜。红晕满面,细声说道:“爹爹当着他们说过的话,不久大家都会知晓,你叫女儿以后如何能嫁得别人。”
乔玄叹了口气,道:“莹儿、倩儿,你们母亲去世得早,从小便与爹爹相依为命。做爹爹的哪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爹爹难道就不想让你们嫁个好人家吗?”
“爹爹!”大乔、小乔娇呼一声,扑进乔玄的怀里。大哭起来,乔玄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长发,爱怜地道:“莹儿,你以为爹爹不知道你喜欢刘公子吗?”
大乔仰起头来,眼角仍挂着几滴泪珠,娇声叫道,“爹爹!”,脸上却是又羞又喜,灿若朝霞。
乔玄拉起衣角将大乔脸上的泪水轻轻拭去。又道:“其实爹爹又何尝不喜欢刘公子。不仅是刘公子对我们全家有恩,而且爹爹知道我的宝贝女儿跟着他一定会幸福的。”
大乔喜道:“爹爹真是这么想的?”
乔玄爱怜道:“爹爹怎么会骗你。只是刘公子常在军中效命,居无定所,危机四伏。做爹爹哪愿自己的女儿整日提心吊胆,独守空闺。最要紧的……”乔玄顿了顿,苦笑道:“最要紧的是董姑娘。大家都知道刘公子和她早晚必是夫妻。莹儿如嫁过去,如何相处?”
大乔神色一暗。低下头去,默默无语。确实。这是一个最现实的问题,千百年来婚姻都是实行的一妻多妾制,只会有一个妻子,其他的都只能是妾。以乔家的声望,怎么会让一个千金小姐去做妾室呢?
乔玄深叹一气,道:“就这样吧。你们先回去,此事等刘公子回来再商议吧。”
二乔施礼而出。大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阴睛不定。瞅见四下无人,大乔一拉小乔的衣袖,嗫嚅道:“倩儿,若是芸儿知道姐姐也喜欢刘大哥,你说她会不会恨姐姐呢?”
小乔见大乔的脸上一片忧虑之色,便安慰道:“姐姐。芸姐姐与咱们情同手足,她又是那么纯朴善良,我想她会答应的。”
大乔又羞又愧道:“芸儿当我是亲姐姐,可我却……”
“姐姐又不是要将刘大哥从芸姐姐身边抢过来,据为己有。再者,你以为刘大哥便只会娶芸儿一个么?如是再娶其他女子还不如娶姐姐你呢?”小乔一阵宽慰。
大乔神色稍定,小乔又提醒道:“姐姐,我以为这事还是要及早告诉芸姐姐才是,宜早不宜迟。”
大乔一阵踌躇,结结巴巴地道:“可是……可是姐姐如何开得了口?若是芸儿不愿意呢?”小乔见大乔一脸的惶恐,刚要说话,却见大乔轻轻一跺脚,似是下定决心,声音虽小却斩钉截铁地道:“我……我……我这就去求芸儿。芸儿做正妻,我做妾,若还不行,要我做丫头也行。”
小乔在旁慰勉道:“姐姐,别担心,还有妹妹呢。我想芸姐姐会答应的。”大乔心中感动,拉着小乔的手,眼泪又啪啪滴落下来。
“可是……可是刘大哥真有这么好?姐姐宁可不嫁孙策为妻,也要嫁与刘大哥为妾?要论人才、论名气,那孙策可是比刘大哥出众得多啊。”
大乔悠悠一叹,道:“妹妹,我也知道孙将军是不错。不过刘大哥是让我心动的第一个男子,他是那么温柔、那么体贴、那么善解人意,跟他在一起,我每天都是快乐的。最重要的是,我知道即便我容颜老去,韶华不再,刘大哥仍会一如既往地呵护我,照顾我。作为一个女子,还有什么苛求的?”
小乔抿着小嘴,思索着大乔的话语,旋即展颜笑道:“我明白了。姐姐,妹妹祝福你!”
两姐妹手拉手转过月亮门,只见旁边立着一个女子,脸上平静如水,不是董芸又是谁?大乔一见,脸上“腾”地便红了,嘴中哆哆索索地道:“芸儿,莫非你都听到了?”
且说刘墉等人星夜急驰,终于及时到达了徐州。刘备见到刘墉自是欣喜万分,笑道:“不想我竟能重得徐州。崇如真是神人。”
刘墉微微一笑道:“恭喜皇叔。末将何德何能敢占此功,皇叔乃帝室贵胄。自有上天庇佑。”
刘备这一阵完全是按照刘墉的规划进行的。袁术众叛亲离,早成过街老鼠。无处容身,不得已只得转投袁绍。刘墉在相府的细作第一时间得知消息便立即告之刘备,刘备便主动向曹操请缨说要率兵前往拦截。曹操也不知哪根弦搭错了,头脑短路,不仅答应,还给了刘备五万兵马。等郭嘉等谋士回到许都发现不对并向曹操建议时,刘备早已在数百里之外了。此时的袁术早成孤家寡人,兵无战心,被刘备大军这一截杀。顿时溃不成军,四散而逃。袁术逃至江亭,悲愤填膺,很快便吐血而亡。随后,袁术的部将徐璆反叛,杀死袁术之从弟袁胤夺得玉玺,献与曹操。
刘备知袁术已死,令朱灵、路昭回许都,自己则带着那五万兵马留守徐州。曹操闻之大怒。本想亲来徐州讨伐,而此时张绣、刘墉出使襄阳未回,袁绍又虎视眈眈,不敢轻动。于是采取荀彧之计,修书与徐州刺史车胄,要他设计除之。本来此事谋划极为机密。可车胄却自作聪明去找陈登商议。殊不知刘备与陈珪父子交情颇深,车胄是自寻死路。陈登略施小计。让关羽假扮曹军,赚开城门。反把车胄杀了。如今刘备占据下邳、徐州和小沛等几座城池,一面上表申奏朝廷,一面张榜安民。
刘墉见刘备一副踌躇满志地模样,忍不住提醒道:“皇叔可知许都城中发生了件大事?”
刘备愕道:“发生了何事?”
刘墉心里一叹,这个时候的人太不重视情报的重要性了,怪不得历史上的马腾会被曹操诓进许都杀了呢。刘墉正容道:“皇叔,据刘墉的线报,车骑将军董承、偏将军王子服、越骑校尉种辑、议郎吴硕、昭信将军吴子兰等五人,并全家老小,已被曹操处斩,死者共约七百余人。”
刘备头嗡的一声,头顶上似是响了个炸雷,身子一软,几乎瘫倒在地,额头上冷汗直冒,颤声道:“崇如,这消息可真?”
“千真万确!”
“可知曹操为何要杀这国舅?”
“听说是为一份诏书。皇叔可知详情?”
刘备长叹一声,对刘墉说道:“看来瞒不着了。崇如,这是当今天子亲手书写的一份征讨曹操的诏书。”刘备便不再隐瞒,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对刘墉细细讲了。最后刘备又道:“崇如,不是我不告诉你,只因此事太过机密,越少人知道越是稳妥。”
刘墉点头称是。刘备虽屡战屡败,却从不唉声叹气、怨天尤人,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英雄,这也是曹操看重他的原因。就听刘备沉声道:“事既如此,曹操定然已知晓刘备本意。崇如,以你之见,我该如何应对?”
刘墉见刘备须臾间面色如常,暗暗赞叹,的确不简单,难怪曹操会说“今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便道:“以曹操之力,皇叔恐难与之相抗。依刘墉拙见,皇叔应立即派人与袁绍修好,共抗曹操。若袁公出兵南下,曹操便不敢分兵,如此可保徐州无虞。”
“果然是英雄所见。”刘备赞道,“我已听从陈登之计,修书和袁绍交好。如今袁绍以审配、逢纪为统军,田丰、苟谌、许攸为谋士,领精兵三十万,兵发黎阳。有消息来报,曹操不敢轻视,已亲率大军前往官渡去了。”
刘墉正色道:“皇叔,那袁绍志大而才疏,外宽而内忌,刚愎而多疑,如今虽已出兵,却忌惮曹操之谋,必不敢轻动。曹操见袁绍相峙而望,不敢进兵,若布下疑兵,伺机抽身突袭徐州,皇叔如何应对?依在下之见,皇叔应早做谋划,以保万全。”
刘备不以为然道:“袁本初拥兵百万,战将千员,谋臣良多,又已兵发黎阳,曹操焉敢不防。若曹操分兵来攻徐州,官渡必然空虚。袁公只需挥师南下便可只直取许都,阻其归路。若如此,曹操前不能夺徐州,后不能回许都,不战自乱。此中轻重,以曹操之谋,焉能不知?吾料曹操必不敢袭扰徐州。”
刘墉暗暗叹了口气,心道,你却不知曹操发兵徐州时,袁绍却不会来救你的。可这话却不能说,刘墉左右为难只得暂时告退。
“知己知彼,方百战不殆”,这一年多的经历让刘墉愈发认识到情报的重要性。信息越早发现,越早收悉,回旋的余地越大。可此时才“亡羊补牢”,不知是否“未为迟也”。刘墉不再犹豫,立即与糜竺商议,将自己的构想和盘托出。而糜竺又早有此意,双方一拍即合,筹划建立情况网络。
这里面有两个重点,一是情报的收集。以糜竺提供的分布在各地的商铺为基础,组建情报网,收集政治、军事、经济、科技、文化等各种情报,为下一步制定相应的对策提供依据;二是情况的及时传递。此时,从富义来徐州的鸽子王等悉已赶到,刘墉立即分派人手持糜竺的信物前往各地建立各级情况站。
刘墉的规划极其宏大。以富义为大本营,前期设荆州,辖南阳、南郡、江夏、零陵、桂阳、武陵、长沙七郡;豫州,辖颍川(许都)、汝南、梁、沛、陈、鲁二郡四国;徐州,辖东海、琅邪、彭城、广陵、下邳二郡三国;青州,辖济南、平原、乐安、北海、东莱、齐国二郡四国;冀州,辖魏郡、钜鹿、勃海、常山、安平、河间、清河、赵国、中山三郡六国。这几个州除荆州建立最早,其余都是下一步战场的焦点,需先行布局。后期则扩展到司隶(包括长安、洛阳)、益州、兖州、扬州、凉州、并州、幽州、交州等地。每州设一支部,下面各郡再设分部,点与点之间主要以信鸽联络,若是人则必须单线联系,州与州之间互不联系,互不交差,形成一张密布全国、信息收集全面、传送快速迅捷的网络。
刘墉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不久之后,曹操置袁绍于不顾,亲率甲兵二十万,奔袭徐州来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回天乏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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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之气魄当真宇内无双、世所罕见,竟置许都安危于不顾,非要袭我徐州,灭我刘备。”刘备又惊又赞,心中却有争胜之意,“赶快,请孙乾先生。”
刘备修好书信,让孙乾骑快马直奔冀州,面见袁绍,言道曹操兵发徐州,若袁公提兵秣马,乘虚而入,许都唾手可得。刘备暗自心喜,我虽不及吕布英勇,不过守住徐州几个月不失还是有这个能力的。到时,只要袁绍出兵许都,曹操便会腹背受敌,必然大败而逃。
刘墉却暗暗叫苦,心道,当时华佗要收我为徒时我怎么没答应啊。如果有这一技之长,解了袁绍的烦劳,他又怎会不出兵呢?果然,孙乾无功而返,言道袁绍的小儿子生了疥疮,他担忧不已,没心情出兵,让刘备自己坚持一下。
刘备又气又悲,仰天长叹道:“袁绍啊,如此良机千载难逢,你竟为幼子之小患而颓废消沉,不思进取。如此不辨轻重缓急,无谋少识,难成大事啊。”刘备感叹了一番,扭过来对刘墉道:“如今援兵是指望不上了,崇如可有良策?”
刘墉只得道:“皇叔,依在下之见,咱们可按当初陈宫之策布防,翼德将军守小沛,云长将军驻下邳,皇叔镇守徐州。互成犄角,以待袁绍出兵解困。”
刘备点点头道。又问陈登道:“元龙以为如何?”
陈登赞同道:“崇如之策极善。吕布有前车之鉴,我等必得坚守。不可轻出,以防被曹操逐一击破。”
刘备颔首道:“两位先生所言甚是。下邳城高墙厚,便请子仲、子方保着二位夫人随云长一同前往。”关羽、糜竺、糜芳拱手领命。
刘备又道:“三弟一人守小沛我却不大放心。这样吧,我与翼德共守小沛,崇如和元龙守徐州如何?”
刘墉和陈登对看一眼,刘墉施礼道:“若有皇叔亲守小沛,那是最好,不过……”
“不过什么?”
“皇叔,曹操狡诈多智。万不可轻视。曹操千里来袭,必求速战。我们不宜与之相抗,只能坚守待援。一旦袁绍兵发许都,曹操必回师而救,徐州之围自然得解,到时皇叔乘势掩杀,哪有不大胜之理?”刘墉再三进言,“皇叔,无论如何。千万不可出城迎敌啊。”
刘备点头道:“刘备记下了。徐州有元龙、崇如驻守,我亦安心。诸位,都按计行事吧。”
却说刘备、张飞到小沛不久,曹操大军便到了。望着连绵不绝的曹兵营寨。刘备忧心忡忡,张飞献计道:“大哥,曹操兵多将广。硬碰是不行的。若是守城不出,以小沛的兵丁和辎重也就坚守十数天而已。小弟想到一计可速破曹操。”
刘备大喜道:“三弟,你快说来听听。”
“那曹操远道而来。立足未定,军心未稳。不如今夜咱们前去劫营,若一战成功,可解徐州之围。若偷营不成,再坚守也不迟啊。”
孙乾忙道:“主公!主公离开徐州时,崇如曾再三嘱咐,万不可出城迎敌,否则小沛难保。”
张飞大眼一瞪,怒喝道:“刘墉怕曹操那厮,三爷可不怕。再说了,与其等死,不如出城拼一拼,尚有几分胜算;若是据守待援,只是坐以待毙。”
孙乾又道:“那袁绍也没说不发兵,只是想等五公子的病好一些便会出兵……”
张飞不等孙乾说完,叫道:“若是不好呢?等那厮病好了,小沛只怕早已落入曹操手中去了。”
孙乾又道:“崇如言道,那曹操智计过人,极善劫人营寨,必早有准备,三将军千万不可轻率行事啊。”
张飞哼了一声,说道:“俺正是料定曹操那厮总觉自己智勇过人,敌人必不敢来偷袭,因而定不会有所准备。”扭头又对刘备说道,“大哥,你觉得呢?”
刘备思虑再三,左右更无他法,便道:“好吧。就依三弟所言,今晚前去劫寨。”
到了夜里三更,张飞先带着部众偷进曹军营寨,却见是空营一座,知道上当了,赶紧带兵往回撤,而这时刘备还带着人正往里冲呢。这么一来,前边的兵将往回撤,后边的兵将往前杀,黑暗中,又看不清楚,都以为是对方的人,于是便人撞人,马撞马,自相残杀起来。
就在这时,四面号声连连,杀声震天,周边埋伏的曹操人马一齐现身,将刘备、张飞这几千兵围在当中。刘备的兵又大多是从许都带来的,原本就是曹操的旧部,这一看形势不对,纷纷弃械投降。张飞急切中找不到刘备,只得带着几十个亲兵,奋力杀出重围,眼见徐州、下邳方向全是曹军,无计可施,只得上芒砀山落草去了。
再说刘备,在手下亲兵的拼死保护下,才杀出了重围,只见满眼都是曹操的旗号,悔没听刘墉之言,眼见回徐州、下邳无望,拨转马头,往冀州投袁绍去了。
刘墉听闻失掉了小沛,叹了口气,赶紧赶往陈登家中商议。
“元龙兄,如今小沛已失,徐州、下邳早晚不保。不知兄长是何想法?”刘墉问道。
陈登道:“贤弟所言甚是。徐州城池虽固,然而兵少无援,人心惶惶,只是拖延时日而已。若曹操因此震怒,迁怪于城中的百姓,徐州恐有灭顶之灾。”
刘墉早知陈登为人,不管哪处势力来,只要保护徐州城没事就行,于是附和道:“是啊。徐州百姓甚苦,连受刀兵之灾。依小弟愚见。我们不如开城投降,以保满城百姓平安。”
陈登果然大喜。连声称好。刘墉又道:“关将军性格孤傲,赤胆忠心。必会死守下邳。小弟想去关将军处,看看有无万全之策。”
“关将军心高气傲,嫉恶如仇,崇如可得小心。”
“小弟记下了,元龙保重!”
陈登送别刘墉,告知军士,大开城门,迎接曹操入城。曹操不费吹灰之力得了徐州,心中大喜。一面出榜安民,一面思虑如何取下邳。
曹操问道:“诸位,如今孤已得小沛、徐州,只剩下邳一座孤城,你们看本相应该如何攻取啊?”
荀彧先道:“丞相,袁绍盘踞河北,虎视眈眈,我等若久攻不下,只怕袁绍挥兵南下。许都危矣。故荀彧以为,必得速战,方为上策。”其他谋士纷纷点头称是。
曹操捋捋胡须,摇了摇头道:“孤深爱云长的武艺和人品。如能收降为我所用,孤深感欣慰。不知哪位能说服关羽来降?”
郭嘉抱拳拱手道:“丞相,关羽极重义气、兄弟情深。如今刘备、张飞不知所踪。云长定深恨丞相,不肯归降。”
张辽闪身出来。禀道:“丞相,末将深知云长。愿说服他前来归降。”
曹操一听,心中大喜,微笑道:“文远能去,当是最好不过。”
这时程昱奏道:“丞相,文远虽与云长有旧,但关羽心高气傲,不会轻易归降。我有一计,可使其进退不得,然后再让文远前去,关羽必能归降。”
“仲德,你有何计策?”
“丞相,关羽自视甚高,我们派一员大将前往叫阵,骂其胆小畏战,关羽必怒而迎战。如此将其诓出城来,再以大军围之,让云长回不得下邳。此时,文远将军再前往劝降,关羽进退两难,定能成功。”
曹操点了点头,道:“果然好计。”又扭头对陈登道:“不料我等今日之计竟都在刘墉掌中。”众谋士闻听大惊,都难以置信。曹操感叹道:“孤能兵不血刃取得徐州,元龙、崇如居功至伟。然则我等入城,独不见刘墉,此是为何?”
众人都摇了摇头。曹操又道:“此时崇如便在下邳。”
程昱愕然道:“莫非崇如也是劝云长出降?不过,他为何不等丞相入城后再领命前往,这样便是大功一件啊。”
郭嘉笑道:“这正是刘墉的如意打算。刘墉宽厚仁慈,心系百姓安危,又知下邳早晚必失,必力劝云长来降。刘墉又不想立功受赏,愧对刘备,故先入下邳,只在旁规劝,不愿居功。只是我素知云长忠贞不二,威武不屈,崇如何以说服云长来降?”最后一句郭嘉问的却是陈登。
陈登心中大赞,说道:“奉孝兄当真是聪明绝世,别具慧眼,深知崇如之心。只是陈登亦不知崇如有何说辞。”
曹操暗叹道:“刘墉啊,孤对你可谓情深义重,为何你仍不愿归顺于我,为我所用呢?”
再说刘墉进了下邳,面见关羽。关羽瞧见刘墉,冷笑连连道:“刘墉,你等不战而献徐州,居然还有脸到这里来,难道是嫌关某腰间之剑不快么?”
刘墉拱了拱手道:“关将军错怪在下了。皇叔不听刘墉忠言,偷营不成反倒失了小沛。鼎立三角已去其一,再无相峙之力,我等本缺兵少粮,又逢惨败,还能守住徐州、下邳吗?如今袁绍大兵压境,曹操仍敢倾重兵来袭,此为何也?便是力求速战,袭占徐州,免除后顾之忧,以便能全力对抗袁绍。若我等死守待援,不仅于事无补,更易触怒曹操,迁罪于城中百姓。云长难道忘了曹操震怒后的屠城之举么?为保徐州百姓,避免生灵涂炭,不得已我与元龙开门降之。”
关羽叹了口气,道:“崇如说得也有道理,关某且信了。”又问道:“崇如可知我大哥、三弟如何?”
刘墉想了想,拱手答道:“曹军中现并没有皇叔、三将军的消息。”见关羽一脸的愁容,刘墉又劝道:“关将军也无须忧虑。皇叔自有神明庇佑,必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
关羽点点头,心情稍好了些,又问道:“崇如来此何事?可是劝关羽投降的么?”
刘墉不答反问道:“如今下邳孤城一座,将军能抵挡曹操十万大军么?”
关羽不答,昂首说道:“大丈夫顶天立地,有死而已。”
刘墉又道:“曹公常赞将军不仅武功盖世,更是忠贞不二,心中早有收降之心。我猜曹公必派人前来说降。”
关羽看了一眼刘墉,脸上全是轻蔑之色,道:“关某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曹操胆敢派人来,我定砍了他的狗头。关某早已置生死于度外,下邳城破之日,便是关羽尽忠之时。”
刘墉摇了摇头道:“死看似容易,但关将军却死不得。”
关羽讶然道:“为何关某死不得?”
“关将军如死了,便犯有三项大罪。”
关羽手指着刘墉,大怒道:“关某为国尽忠,宁死不屈,不说有功,反倒有罪,这是何道理?你且说说,关某有哪三项大罪?”
“关将军,你与皇叔、张将军桃园结义,情同手足,誓言共扶汉室,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今刘皇叔跟三将军只是失了踪迹,并未遇害。若将军现在求死,可让刘皇叔和三将军如何独处,此是一也。皇叔将两位夫人托付与你,你有护卫之责。若将军求死,二位夫人必陷入曹操之手,将军何以心安?此为二也。皇叔之愿,为铲除****、匡扶汉室,若将军求死,皇叔便少一员大将,缺一只臂膀,关将军可对得起皇叔?此为三也。”
关羽低头沉默不语,刘墉又道:“将军如今求死,只不过是图一时之快,逞匹夫之勇。天下之人不会赞云长兄忠勇,而叹将军不智。”
“崇如,难道关某就只有投降曹操一条路吗?”关羽眼含热泪,痛苦万分。的确,对关羽这种心高气傲的人来说,投降比死难多了。
“关将军,如今四周全是曹操的兵将,你不归降,便得死,但你又不能死。将军现在担心的是怕被天下人耻笑,说关将军贪生怕死,不敢杀身成仁,以报社稷。”
关羽被说中心事,叹道:“关某如今进退两难,如何是好?”双眼微闭,泪如泉涌。
刘墉微笑道:“关将军且莫忧伤,刘墉倒有一个主意,管教天下之人不仅不耻笑于你,反而称颂将军忠勇。”
“请崇如快快道来。”关羽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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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约法三章
关羽听了刘墉之策后冥思良久,有些迟疑地道:“崇如所言虽极合关某心意,但此数条皆极苛刻,而今曹公重兵压境,关某独木难支,曹公为何定要答应关某呢?”
刘墉信心百倍,笑道:“将军只管放心,一切皆在刘墉掌握之中。”
这时忽听城外金鼓齐鸣,手下来报,夏侯惇前来挑战。
关羽问道:“崇如,关某该出战还是闭门坚守?”
“关将军不能坚守。若坚守以你、我之能,下邳非数月才能攻破。而曹操又忧心许都安危,到时必迁怒于将军,甚而屠城泄愤亦未可知。”
关羽点点头道:“那我只能出战了?”
“对。将军必要出战,且要战而胜之,以显将军之威。”
“好!关某就依崇如所言。”关羽点点头,带了三千兵将,出城迎战去了。
夏侯惇与关羽交战不过十余个回合,力有不及,拨马便逃。关羽也不追赶,领兵回城。曹操见关羽如此勇猛,收纳之心更甚,传令众将明日再战,只准败不准胜(也胜不了),将关羽远远引开便是。
且说关羽回到府中再问计与刘墉。刘墉道:“将军明日出城应战,只需如此如此……有人来招降,将军便依先前商议之策应对。”
果然第二日夏侯惇、徐晃、许褚交替出战,将关羽往远处引。关羽心中雪亮,佯装不知,渐渐到了城外数里的土山上,被围在当中。
关羽见曹军只围不攻,便攀上山顶向下邳方向张望,只见城内火光大作。虽知刘墉早有准备,却仍忧心不止。
突然曹军阵中驰出一员战将,那马奔跑如飞,顷刻便到关羽近前,正是张辽。张辽只是空手而来,因而亲兵也没阻拦。张辽来到关羽面前。下马抱拳拱手道:“关将军一向可好?”
关羽没想到来说降自己的竟是张辽,上次是我说服你投靠曹操,这次却是换你来说服我,想想都觉好笑,更令关羽惊讶的竟是张辽的说辞与刘墉一般无二,关羽更对刘墉佩服得五体投地。
关羽以刘墉所教回应道:“文远兄,你以三罪相责,让关某归降。我思之再三,有四件事。请你禀明曹公,丞相答应,关某便归降;丞相若不答应,关某宁死不降。”
“好!”张辽心中大喜,只要你能归降就行,便道,“云长兄,你且说说这四件事。张辽好禀明丞相。丞相宽宏大度,定不会为难兄长。”
“好。这第一件事……”
张辽听完关羽这四件事却有些犯难了,心说:第一件事我难以启齿,第二、第三件事好办,第四件事丞相若是答应你,那还留你做什么?可为了兄弟之情、朋友之义,也是为了报答关羽此前救命举荐之恩。张辽抱拳拱手道:“云长兄请放心,张辽这就前去禀报丞相,我必竭尽所能说服丞相。”
张辽拨转马头,扬鞭急驰而去。曹操正等得着急,见张辽进来。竟站了起来,急切问道:“文远,云长可答应归降了吗?”
张辽躬身道:“丞相,云长答应是答应,可提了四件事,说如丞相答应,他便前来归降;如丞相不答应,他就宁死不降。”
“云长提出哪四件事?”
“丞相,关将军提的这第一件事是他只降朝廷,不降丞相。”
曹操心中思虑,而今我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挟天子以令诸侯,朝廷一应任免、调配全由曹某掌控,降汉不降曹?自欺欺人罢了。曹操捋着胡须,哈哈大笑道:“孤乃本朝丞相,汉即是我,我即是汉!这件应得。说第二件。”
“丞相,第二件事好办。云长言道,刘皇叔官拜左将军宜城亭侯,请丞相发给俸禄,他好奉养二位夫人。更请丞相严令,任何人等不得惊扰二位夫人。”
曹操点了点头,道:“这是小事。刘备的俸禄孤加倍给他。第三件是什么?”
“第三件事。云长归降后,手下兵士仍归其统领,除刘墉外,丞相不得再派兵将给他。”
“云长是怕曹某分他的兵,刺探他的机密,这也好办,也应了。再说第四件。”
“丞相,这第四件可有些不好办。关将军说,他以后打听出刘备所在,便要辞你而去。”
曹操大怒道:“这是什么话,那孤招降他有什么用,这个条件怎能答应?”
张辽急忙奏道:“丞相,岂不闻豫让‘众人国士’之论?”
曹操一阵沉吟,张辽又道:“豫让言道,‘君臣以义和,君待臣如手足,则臣待君如腹心;君待臣如犬马,则臣待君如路人。’丞相只要真心而待,十倍、百倍施恩于云长,云长必感恩离玄德而奉丞相也。”
曹操点点头道:“好,文远,你去回复云长。四件事曹某皆应允。”
张辽回到土山面见关羽,告知曹操俱已答应。关羽道:“请容关某回去禀明二位嫂嫂。”
张辽道:“丞相有令,云长还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悉听尊意。”对随从道:“传令下去,后撤三十里,让关将军回城。”
关羽拱手谢过,带着手下兵士回到下邳。只见城中一遍安祥,不由得感慨万分。等到了刘备府前,只见刘墉带着部下正在周边护卫,关羽下马拉着刘墉道:“可惊动了二位嫂嫂?”
“将军放心,城中平安无事。二位夫人正等着将军呢。”
关羽点点头道:“关某去禀报二位嫂嫂,崇如稍候。”关羽便入内院将这一阵子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甘、糜二位夫人。二夫人自然无主意,全凭关羽做主。
关羽告辞出来,安排妥当,方和刘墉带着十几名亲随奔向曹营。
刚到营门口,张辽已然在这儿等着了,“二位将军请随我来。丞相在辕门等候。”
说话间,张辽带着二人来到辕门,关羽一愣。只见曹操全身披挂,站在当中,左边是谋士,右边是战将。早就迎在那儿了。
曹操见关羽进来,两眼放光,迎上前来,“关将军来此,真乃曹某之幸啊。”关羽内心一震,急走几步,跪拜在地,“丞相,关某乃败兵之将。蒙丞相不杀之恩。”
“关将军请起。云长乃忠义之士,今日曹某幸得相见,足慰平生之望。云长,请!”
关羽一摆手,道:“丞相且慢,刚才文远代关某所请四事,承蒙丞相应允,关羽感激不禁。丞相可不会食言吧?”
“云长。曹某既然说出话来,焉能失信?”
曹操收复关羽。心中大悦,奏请汉献帝封关羽为偏将军,又吩咐摆宴庆贺。
次日曹操传令,大队人马拔营起寨。关羽在前方护卫,刘墉殿后,保着甘、糜二夫人随曹操大军回归许都。到了许都之后。曹操拨给关羽一座宅院。关羽将内宅给两位夫人居住,自己则和刘墉分居外宅,内宅外宅间又分派十名老军看守,任何人不得进入。
此次唾手取下徐州,劝得关羽来降。刘墉起着无人可及的作用,曹操因而更是喜欢。不过想着自己诚心相待、无微不至,刘墉却总是若即若离的,曹操心中就极不痛快。
郭嘉知道曹操的心事,便建言道:“丞相,我倒有个主意。”
曹操闻之大喜,急切道:“奉孝快说。”
郭嘉道:“云长所求第三事曾言道,其军中除崇如外,不再另派他人,足见二人交情匪浅。依郭嘉之见,丞相不若厚待关羽而轻慢刘墉,久之,这二人间必生嫌隙。崇如念及丞相昔日之恩,或能转投丞相麾下。”
曹操思虑片刻,捋须点头道:“奉孝所言甚合孤意。那便如此,既然刘墉自弃徐州之功,孤也正好顺水推舟,装作不知。来啊,传令刘墉仍入府伴读。”
刘墉对曹操的情感极是复杂,不过对曹植、曹冲却是极其喜爱,何况还可以随时向曹植、蔡文姬这些文学巨匠请教,何乐而不为?因而刘墉对伴读一事并不排斥,反而隐隐有些喜欢。曹植、曹冲兄弟对刘墉也是极为依赖,一是因为刘墉博学多才,更重要是刘墉开朗豁达,平易近人,这对于父亲关爱不足的两兄弟是极大的慰藉。
曹植、曹冲正在蔡文姬的陪伴下诵读诗文,见到刘墉进来顿时兴奋异常,迅即跑过来,一脸的喜色,曹冲更是扑进刘墉怀中,亲昵之极。蔡文姬在一旁也是喜笑颜开,她在世上再无亲人,除了子衿、子佩两个丫头,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而刘墉宽仁谦和,善解人意,又没有男女之见,自己在他面前极是轻松惬意,因而也是时时牵挂。同样的,刘墉在相府也没什么知心的朋友,两人在河内便已相识,又都所学庞杂,共同语言多,颇有些知己的味道。
曹植、曹冲几月不见刘墉,围着他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刘墉讲了一些襄阳之行中的趣事,两兄弟听得兴味盎然。蔡文姬含笑道:“刘公子才回许都,你们兄弟可别太累着他了。”见曹植、曹冲脸上一阵失望之色,蔡文姬又道:“今天准你们半天假,可以自己去玩会儿。”
两兄弟闻言大喜,向刘墉、蔡文姬躬身施礼,然后手拉着手出去了。刘墉不由心中感慨,这也是他钦佩曹操之处。曹操家教甚严,一要尊师重道,二要勤奋好学,三要谨行俭用,因诸子大多才能突出,曹丕、曹植更是其中翘楚。因此,说曹操是一位出色的教育家并不为过。
见曹植两兄弟远去,刘墉问蔡文姬道:“怎么只见这两位公子?”
“大公子现多在曹公身边锤炼,二公子又厌文喜武,因而只子建和仓舒在。”曹操的大儿子本是妾氏所生的曹昂,可惜死在宛城之役。如今的正妻是卞夫人,生有四子,长子曹丕、次子曹彰、三子曹植、四子曹熊。
刘墉又问道:“小姐教二位公子何书?”
蔡文姬苦笑道:“子建文采出众,词彩华茂,粲溢古今,奴家自叹不如,如何敢教之?只是按曹公之意,将诸子百家中散佚的篇章讲解一番而已。”
两人聊了阵,刘墉装着不经意地问道:“小姐可知貂蝉在府中?”刘墉想到,蔡文姬的父亲蔡邕便是为貂蝉的义父王允所杀,不知蔡文姬会否留意?
蔡文姬淡淡道:“奴家并未留心,况且她在不在府中与我所干?”刘墉顿时无语。
自关羽到了许都,曹操便按张辽之策,给关羽的关爱、薪俸百倍于刘备。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每次皆以客礼相待,延之上座;赏赐绫锦、金银器皿等物甚厚,把其他将领看得眼红耳热,心生妒忌。然而关羽心静如水,对收到的赏赐也不推辞,全送进内宅给二位夫人使用;每天必做的事便是给两位皇嫂请安,汇报情况,听凭吩咐。
刘墉对曹操这套厚此薄彼的法子不以为意,每日仍按部就班到相府为二位公子伴读,回来则向关羽请教行军布阵之法,或是和糜竺商议间谍网的建造,过得倒也舒心惬意。
这日,曹操又派人来了。那使者笑道:“丞相念将军多年奔波辛苦,特送来美女十名,慰劳将军。这些姑娘不仅青春靓丽、相貌出众,而且抚琴歌舞样样精通。”
哪知关羽头也不抬,淡然答道:“请使者回禀曹公,关羽多谢丞相厚意。二位皇嫂身边正缺伺候的侍女,这下倒好了。”
那使者一愣,仍不死心,小声道:“将军有所不知,这十人皆非庸脂俗粉,更有一人,名唤貂蝉。”
刘墉大吃一惊,抬眼细瞧,果见一女娉娉婷婷,低着头,面色苍白,正是貂蝉。
刘墉心中一痛,关羽也是吃惊不小。就听那人又道:“正所谓红粉赠佳人,美女配英雄。以将军之名,只有貂蝉之才貌方可相配。”
刘墉听得内心酸溜溜的,却听关羽怒道:“关某顶天立地,忠贞不渝,丞相何故辱我太甚。”
关羽又对貂蝉说道:“姑娘有功于朝廷,虽先侍董卓,后附吕布,乃情非得已。若再依他人,岂不让旁人耻笑姑娘朝三暮四、水性杨花。女子以名节为重,小姐万不可再有亏名节之事,授人以柄,图添笑谈。”转身又吩咐道:“来人,送上一条上好白绫,再请貂蝉姑娘到别室歇息。”
貂蝉心中明白,这是关羽让自己以自尽来保全名节,脸色更是苍白,双手接过白绫,拜道:“多谢将军成全。”关羽微闭双目,轻轻挥了挥手,低声道:“去吧。”(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求娶貂蝉
眼见貂蝉便要离去,刘墉大骇,急忙叫道:“小姐且慢。”拱手对关羽道:“关将军,想当年董卓怀篡逆之心,专擅朝政,倒行逆施,上欺天子,下压群臣,国之不幸,大难当头。以朝中文武之能,天下十八路诸侯之众,皆不能诛董卓而安天下,以致上至天子,下至黎民,命若悬丝。若不是貂蝉姑娘这一弱小女子挺身而出,游走于董卓、吕布之间,离间他父子之情,令其反目成仇,王司徒岂能巧施连环计,让吕布倒戈,董卓伏诛。如此说来,挽大汉于危难,救黎民于水火之首功非貂蝉姑娘莫属。如此一个有胆有识,有勇有谋,有大功于朝廷之女子,天下有识之士皆该感激尊崇,将军怎忍心让其赴死,岂不是让亲人痛而仇者快?”
貂蝉听到刘墉这番话,泪如雨下,看了刘墉一眼,脸上满是感激之情。关羽叹了一口气道:“关某何常不知貂蝉之功。关某正是敬重小姐,才以此保全小姐名节。”
“将军如在意旁人所想,不如让貂蝉姑娘服待二位夫人便是。”
关羽摇摇头道:“崇如还不知晓。貂蝉先配董卓,后嫁吕布,如留在府中,于关某、于小姐自己的名节皆有亏损。”
貂蝉轻咬嘴唇,向刘墉拜谢道:“有公子为貂蝉仗义明言,貂蝉感激万分。多谢公子,貂蝉去了。”
刘墉心中一紧,急道:“等等。”向关羽拱手道:“在下有一不情之请,求将军应允。”
关羽一阵诧异。问道:“崇如请说。”
刘墉先对那使者道:“丞相既将这十名女子赠与关将军,关将军便可任意处之。丞相可是此意?”
那使者微一愣,踌躇道:“应是如此。只是……”
刘墉不待那人说完,扭头走到关羽近前,单膝下跪,拱手说道:“刘墉恳请将军,将貂蝉姑娘赐与在下。”
关羽、貂蝉并那使者都大吃一惊。关羽道:“崇如,此事关乎你的名节,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刘墉昂声正色道:“刘墉自有计较,还望关将军成全。”
“好吧。”关羽看着刘墉,叹了口气道。“来人!先带貂蝉姑娘侧室歇息。着人将崇如的房间收拾一下,准备妥当后,再将貂蝉姑娘送过去。”貂蝉看着刘墉,眼光迷离,刘墉不敢抬头,只觉得貂蝉的目光如两把尖刀直冲着自己,后脊梁顿时一阵冰凉。
关羽送走了那使者,看了看刘墉,摇了摇头。闷闷回自己房中去了。周仓忿然说道:“刘兄弟莫非忘了芸儿姑娘?”
刘墉摇摇头,一阵苦笑道:“周大哥,刘墉岂是那无情无义之人?只因此事太急,不得已而为之。哎!以后再慢慢向芸儿解释吧。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周仓叹了口气,拍拍刘墉的肩头,“兄弟。保重!”转身也出去了。
刘墉心中恍惚,待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慢慢回到自己院中。只见卧房的门上挂着红绸,窗上贴着几朵红色的窗花。彰显出主人家有喜事。刘墉轻轻推开房门,首先印入眼帘的便是盖着红布的几案、燃着一对红烛以及大红的被褥,除此别无他物。的确,以貂蝉的身份,连妾都算不上,还要什么礼数。
貂蝉已沐浴后换了一袭红裳,螓首低垂,呆坐在床边,一声不响。刘墉心中如鹿撞,自己也觉得好笑,连曹操、吕布都不怕,怎么怕貂蝉这一弱女子。刘墉缓步踱到近前,只见貂蝉秀发如云,露出一段细腻的粉颈,隐隐闻着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心中更是胆颤,忙摄定心神,讪讪问道:“小姐一向可好?”
貂蝉闻言抬起头来,映入刘墉眼帘的仍是那张绝世的容颜。貂蝉面无表情,嘴角带着轻蔑的笑意,说道:“貂蝉好不好,公子难道不知么?”
刘墉一阵后悔,刚想解释,貂蝉站起身来,说道:“公子可要是安歇,貂蝉为公子宽衣。”
刘墉面红耳赤,连忙道:“小姐且慢。”
貂蝉一脸的讥讽之色,道:“公子不就是想要貂蝉的身子么?”
刘墉看着貂蝉脸上的嘲讽之色,顿时义愤填膺,气往上涌,怒道:“姑娘太也小觑刘墉了。刘墉虽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却也不是好色之徒,更不会乘人之危、挟机要挟。小姐虽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然而天下之大,未必没有美过小姐之人。今日与小姐一起来的几位姑娘论容貌便不在你之下,何况……以刘墉之能,向丞相求上几个美貌女子并非难事,何须独青睐小姐一人!”刘墉本想说:那几个少女不仅容貌不输于你,而且年纪更轻,更是处子之身。只是这句话太过伤人自尊,片刻间又咽了回去。
这几句话斩钉截铁,极有道理,貂蝉不由一愣,就听刘墉一脸刚毅地说道:“当年董卓专权,祸国殃民,全赖姑娘出手相救,才不致汉室倾危,生灵涂炭,这便是刘墉为何要出手搭救小姐的缘由。小姐放心,刘墉对你敬若神明,不敢有半分亵渎之心。”貂蝉一呆,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委屈,顿时一双美目中便噙满了泪水。
“小姐有匡扶社稷之功,有大恩于朝廷,可有谁感激姑娘的辛酸和无奈,刘墉深为小姐不平。只是在下位卑职低,不能为小姐伸大义于庙堂,眼见姑娘有难,只得出此下策,还望小姐见谅。”貂蝉闻言,内心激荡,泪水却再也无法抑止,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小姐艳丽脱俗,人皆喜欢,刘墉也不例外。只是小姐便如天上光芒四射之日月,刘墉则是暗淡无光之荧烛。刘墉只是才疏学浅、相貌平平的无名之辈,此生能得遇小姐已是前世修来的福份,哪里还敢有什么奢求?刘墉深知男女相知相爱。贵在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刘墉虽敬姑娘、爱姑娘。却从不敢奢望能得姑娘垂青。姑娘,真正爱花之人决不会将花摘走而是倍加呵护。刘墉便是如此。刘墉只愿姑娘一生平平安安,言笑晏晏,便心满意足了。刘墉此心天地可鉴,此情日月可昭。”貂蝉听到这里,泪水夺眶而出,伏在刘墉的肩上,泣不成声,这里面既有心酸,更有感动。
刘墉又惊又喜。不敢有半点动弹,仰起右手,高高举起,踌躇了半刻,方轻轻拍下,柔声安慰。貂蝉抽抽噎噎好一会儿,方抬起头来,退后一步,向刘墉深施一礼。叹道:“有公子为奴家分辩之言,貂蝉感激万分,虽死无憾。若这世上还有人能诚心待貂蝉,那便只公子一人。”
刘墉见貂蝉梨花带雨。艳若彩霞,心中爱怜,胸中豪气更甚。道:“小姐放心,只要刘墉还有一口气在。这世上就没人可以欺凌姑娘。”刘墉突然单膝脆下,右手竖起。面色刚毅,正色道:“刘墉在此立誓!如有半句虚言,愿死无葬身之地。”
貂蝉感动异常,回礼道:“貂蝉多谢公子错爱。可世人皆以为公子贪图貂蝉美色,哪知公子之心皎如明月。”
刘墉淡然一笑道:“刘墉只求问心无愧,哪管他人闲言碎语。姑娘今日便暂在此处休息,明日刘墉再为小姐另置庭院。你我瓜田李下,还是避嫌为好,刘墉告辞了。”
貂蝉更是奇怪,心道,你既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为何又不留下来呢。却听刘墉说道:“若姑娘不喜刘墉,刘墉便以兄妹之礼相待;若姑娘觉得刘墉可以托付终身,刘墉必明媒正娶,娶姑娘为妻。”说着,拱手退出,轻轻掩上房门。
貂蝉听得此言,更是一呆,恍如梦中,怔怔不敢相信。
刘墉走到关羽门前,隔窗只见烛光摇曳,关羽斜靠在椅上,手里捧着一本《春秋》,正在夜读。这次回来,许都各处竟然都在用椅子和凳子了,蔡文姬可谓功不可没。
刘墉轻声叫门唤道:“关将军。”关羽其实心不在焉,听到刘墉叫门,以为他想通了,心中大喜道:“还好崇如能迷途知返,快请进来……”
刘墉走了进来,微笑着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关羽听得目瞪口呆,不住地摇头感慨,既是佩服刘墉的重情重义,但更有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可见刘墉依旧我行我素,关羽也只得叹了口气,点头同意了。“好吧。明日我便吩咐在后堂单独立个院子让貂蝉姑娘居住,再派几个婆子去服侍。今晚崇如就暂住我这儿吧。”
“多谢关将军。刘墉到营中还有事要办,今晚便在那儿歇息。”刘墉拜别关羽,到营中去见董袭,将事情原委告诉了他。董袭挠了挠头道:“兄长也不知你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只不过芸儿那里你可要解释清楚才行。”
刘墉点点头,拱手辞别董袭回到自己帐中。刘墉拨亮烛火,摊开信纸,握着笔杆,只觉思绪万千,却又沉重无比,竟下不了一言。踌躇良久,刘墉一狠心,奋笔疾书了一封长信,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早便托糜竺商铺的伙计传至乔家。刘墉在信中最后说,自己不值得芸儿信赖,恳请另择佳偶,刘墉虽心中惴惴,却一点儿也不后悔。
众人听说刘墉欲明媒正娶貂蝉,而不是纳为小妾,都议论纷纷,分成两派。曹植、蔡文姬并大多数女子皆以为刘墉情深意重,对其赞赏有加;而以儒家道义为重的名士们则大多认为刘墉儿女情长如此,难堪大用,以为笑谈。只曹操不以为意,他看人只看才不看德,仍让刘墉进府伴读,重点培养曹植、曹冲的术算、天文、地理方面的内容等。
刘墉确如他所承诺的,只叫人不时送来胭脂水粉、衣着佩戴、小吃茶点、笔墨纸张,自己却轻易不到貂蝉院中,只是每日必亲捧一束鲜花送至貂蝉门前,从不假手于人。貂蝉心存感激,有心当面致谢,却不得其便。
这日,刘墉却不请而到,笑容满面。貂蝉正奇怪间,只见刘墉向外轻声一唤,一个娇小的人影急奔进来。貂蝉定睛一看,竟是自己以前贴心的丫环翠儿。主仆二人顿时抱头痛哭,诉说别离之苦。
原来自到许都后,严氏便处处与貂蝉为难,认为貂蝉是扫把星,董卓、吕布丧命便是为此。而曹操对严氏也不太照应,因而一家过得并不宽裕。严氏一来恨极貂蝉,家境又日见萧条,得知曹操好色无度,便将貂蝉献与曹操。严氏又恨翠儿为貂蝉心腹,索性又把翠儿也给卖了。刘墉是费尽心思,四处打听,得到翠儿音讯,便重金赎回。再说曹操得到貂蝉后为何不据为己有呢?一来曹操这人也迷信貂蝉是祸星,担心拖累自己;二来貂蝉名气太大,曹操又贵为丞相,生怕授人话柄,便趁机给了关羽。
貂蝉同翠儿拜谢道:“公子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刘墉拱手道:“在下曾答应过姑娘之求相救温侯,可惜丞相听信玄德公之言,担心养虎为患,不肯赦免。刘墉无能,没能挽救温侯,愧对姑娘了。”
貂蝉轻叹一声,歉声道:“当日听闻温侯死讯,奴家确也责怪过公子。后来才知公子已竭尽所能,怨只怨温候命薄,该有此难。貂蝉错怪公子,公子勿怪。”
听着貂蝉软语轻言,刘墉轻飘飘如入梦中,连连说道:“刘墉岂敢。”
翠儿在旁边“噗哧”一笑道:“公子、小姐,你们就别谦让了。咱们好不容易又见面了,不如经常让公子进来坐坐吧,有什么有趣的事儿也给我们说说,免得小姐闷得慌。”
貂蝉啐了一声:“什么我闷得慌,怕是你个小丫头想听刘公子讲故事吧。”翠儿小孩心境,最喜欢听刘墉讲故事。自己虽是奴仆,但刘墉性格和善,平易近人,从不以主人自居,待自己更如长兄般,甚至可以随意捉弄也不打紧,因而对刘墉极是亲近。
翠儿不以为意,笑道:“我是喜欢听公子讲故事,小姐不是也喜欢吗?公子,你来不来?”这句话却是对刘墉说的。
刘墉求之不得,便看向貂蝉,恰巧貂蝉也正看向刘墉,两人一对视,刘墉脸一红,就听貂蝉轻声道:“刘公子如有空便请多来坐坐。”
刘墉听得貂蝉答应,想到能时时一睹芳泽,满心欢喜,如饮醇酒。(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曹冲称象
建安四年(公元199年)十月,孙策东进豫章,华歆举城投降,至此江东诸郡皆归孙氏。随后,孙策又一鼓作气,进攻沙羡,大破黄祖,缴获战船六千艘,士卒溺亡者达万人,宇内震惊。
曹操得知消息长叹一声道:“狮儿难与争锋也!”将堂弟曹仁的女儿许配给孙策的弟弟孙匡,自己的二子曹彰则娶了孙策堂兄孙贲的女儿,结为姻亲,又表奏朝廷为孙策请功,以安其心。
孙策闻听曹操应允授自己为为大司马,大喜过望,投桃报李,将在豫章缴获的一头大象洗刷干净,披红挂彩,送与曹操。一路上鸣锣开道,歌舞相伴,好不热闹。北方人哪曾见过如此庞然之物,沿途都有大批行人驻足观看,惊叹不已。等大象送到许都,百姓竟万人空巷前来一看,对着这“怪兽”指指点点,品头论足,纷纷猜测这大家伙到底有多重。
“你说四、五十匹健马加起来才及一头大象?”曹操听孙策的使者说起这头大象如何庞大,又是惊喜又是好奇,却有些不敢相信。
那使者躬身奏道:“回丞相。我等也只是依其体型猜测而知。此物太过巨大,依小臣之见,天底下恐怕还没有人能称出这大象的重量来。”
“哦?孤却是不信。”曹操更是惊奇,问众手下道,“你们可曾见过大象,真有如此之巨大么?”
众文臣武将都没见过大象,纷纷摇头,脸上却满是惊奇之色。
“既然都没见过,那咱们就一同前往。”曹操一通吩咐,“来啊,也将刘墉……还有蔡琰一并传来。”
此时大象已牵入内城。普通百姓已不能进入,不过前来看稀奇的人群仍是挤了个水泄不通,对着大象议论纷纷。相府卫队将拥挤的人群分开,护卫着曹操及文武官员进到场内。只见那大象又高又大,四条腿有大树那么粗,耳朵比扇子还大。胸腹像一堵墙,两颗尖牙像锋利的腰刀,一般的成年人站在它的面前,刚够着它的肚子,就像婴儿与巨人在比较一般。
“想不到这大象竟如此巨大,真乃神兽也。”曹操啧啧称奇,转过头对众人道,“诸位,可有办法称出这头大象的重量?”
众人一阵窃窃私语。却没一个敢站出来。确实啊,这家伙这么大,那可怎么称啊。
曹操见没人应答,急道:“诸公有办法能称出此象重量者,本相赏黄金千两。”
重赏之下到底有人出声了,一个人怯生生地道:“丞相,依在下之见,可以造一杆顶大的秤。这样便可以称出重量来了。”
曹操还末说话,旁边的一个人不同意了。说道:“这可要造多大的一杆秤呀!再说,你这秤挂在哪里,秤坨得多重,又如何计算重量?”
那人哑口无言,兀自强辩道:“那你说怎么称?”
这人道:“我看没其他办法,只有把大象宰了。切成块儿称。”
众人一阵哄笑,曹操也忍不住笑道:“胡闹。为了称重量,便把大象活活地宰了,岂不可惜?”叹息一声,又道:“难道竟无人有办法吗?”
一边的孙策使者道:“回丞相。孙将军也曾悬以重赏,只是江东虽人才济济,却也是无人能出面解惑。”
“江东无人,难道我许都也无人能解么?”曹操心中虽不忿,却也无可奈何。
蔡文姬在一边思考了半天也没想出办法来,看见刘墉脸含微笑,心中一动,拉着刘墉的衣袖,低声道:“我猜你心中已经有办法了,对不?”
刘墉的确是有办法的,用滑轮组、用连通器等等均可办到,不过只有曹冲的办法最为简单也最可行。
蔡文姬见刘墉只是微笑,不答自己的话,有点恼羞成怒,佯装威胁道:“哼!不告诉我,明日罚你多抄十篇。”
刘墉见她一副小女儿之态,可爱之极,玩心大起,手指轻轻招了招。蔡文姬赶忙附耳过去,刘墉却轻声说道:“就不告诉你。”
蔡文姬恼怒万分,一跺脚,挥手便打。谁知手还没伸出,刘墉却已走到曹操面前去了。
“丞相!”刘墉拱手施礼道。
“崇如可有好主意,快快道来。”曹操急切道,期盼之情,溢于言表。
“在下推荐一人,定能解丞相之惑。”
“是谁?崇如快快请来。”曹操稍感失望。
“不是别人,乃是丞相爱子,仓舒公子曹冲!”
众人一阵惊呼,曹操也是惊疑不定,讶声道:“冲儿怎有这等本事?”
“丞相放心!”刘墉从容答道:“仓舒公子聪明绝顶,定有办法。”
“快,去把冲儿找来。”
不一阵子,曹冲蹦跳着来了。“这就是大象吗?好大啊!刘哥哥,这大象有多重啊?”曹冲也是第一次见到大象,又是好奇又是害怕。
刘墉拉着曹冲的小手,笑道:“我们也想知道他有多重啊。冲儿,你想想,有什么法子可以称出它的重量,又不能伤害它呢?”
曹冲道了声好,低头想了起来。众人都屏住呼吸,眼光全看着这不满七岁的小曹冲,脸上大多带着怀疑之色。
好一会儿,曹冲头一抬,脸上已全是兴奋之色,对曹操躬身说道:“父亲,孩儿有个法子,可以称大象。”
曹操一听,欣喜万分,笑道:“你先说说,让父亲听听有没有道理。”
曹冲示意曹操弯下身来,右手掩在嘴角,贴在曹操耳边,叽里呱啦讲了一通。曹操听得眉开眼笑,连连点头,直起身来,对众大臣说道:“诸位,随本相到河边,看冲儿如何称象。”
众人又是一阵私语,仍有些将信将疑,蔡文姬见刘墉信心满满的样子。心中更气,趁人不注意,在刘墉臂上拧了一把,嗔怪道:“叫你不告诉我!”刘墉吃痛,却不敢叫出声来。蔡文姬见他龇牙咧嘴的样子,顿时眉开眼笑。解气不少。
曹操带着众人来到河边,河里早停着一只大船。曹操说道:“冲儿,都已准备妥当了,你来吧。”
曹冲向众人行了个礼,转身便吩咐起来。先叫人将大象牵到船上,等船身平稳,在船舷上齐水面的地方,刻下一条印迹。然后把大象牵上岸来,再把大大小小的石头。一块一块地往船上装,船身随着石头的增多也一点儿一点儿往下沉。等船上的石头加上牵象人的重量使船沉到刚才刻的那条印迹时,曹冲便吩咐停止装石。
众人睁大了眼睛,起先还摸不清是怎么回事,见到往船上装石头都明白过来,不由得连声称赞:“好办法!果然是好办法!”现在谁都明白了,只要将船里的每块石头都称出来,加在一起的总重量。便是大象的重量了。
曹操自然更加高兴了,自己竟然有个这么聪明的儿子。将曹冲一把搂进怀里笑道:“冲儿好本事,晚上爹爹给你庆功,冲儿要什么赏赐?”
“冲儿不要什么赏赐,只要刘哥哥和蔡姐姐陪我玩就成。”
“好。就依冲儿。”曹操爱怜地道。打心里,曹操甚至有些感激刘墉来,这个主意他分明是知道的。为什么要将这个出彩的机会让给自己的儿子呢?刘墉啊刘墉,曹某怎么猜不透你呢?
今日,年仅六岁的曹冲称象之妙,令在场诸人无不惊叹、佩服,誉其为“神童”。名噪一时。曹操喜不自胜,命人大摆筵席,让曹冲与自己同桌,以示奖励。刘墉、蔡文姬及曹丕、曹植兄弟等则单独一桌,虽仍是分餐制,只不过拜刘墉所赐,如今的烹饪方法和水平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这法子,崇如以前可教过冲儿么?”曹操问刘墉,他还是有些不相信这是曹冲独立想出来的。
“没有。”刘墉拱手道。
曹操心中更是高兴,自己这个儿子果然是不一般的聪明,便问曹冲道:“冲儿,你是怎么想到用船称象这个法子的?”
曹冲放下筷子,答道:“父亲,刘哥哥曾经讲过一个故事,与今日称象有些相似,冲儿便想到了。”
“什么故事?”蔡文姬有些好奇。
“这个我知道。”说话的却是曹植,一脸的兴奋。他今天去拜访好友杨修没在府上,因而让弟弟抢了头彩,心中着实有些郁闷,便道:“那个故事里要办的事不仅难得多,却也有趣得多。”
“哦,子建说来听听。”曹操也有了兴趣。
“是,父亲。”曹植分别向曹操、刘墉施了一礼。刘墉颔首一阵微笑,以示鼓励。
“在遥远的西边有一个国家。这天,这个国家的国王给了金匠一块金子让他做一顶纯金的皇冠。这顶金冠做好后果然是金光灿灿,异常耀眼。但是这个国王总疑心工匠交来的皇冠里掺了别的东西,然而他称了称,的确与当初交给金匠的纯金的重量又是一样的,这个工匠到底有没有捣鬼呢?”曹植眉飞色舞,他的口才本就极好,现在又加了好多自己的语言,趁机展现下自己的才华,“可是要怎么检验呢?难道要将这顶漂亮的王冠切开吗?这个问题不仅难倒了国王,也令诸大臣们束手无策。”
曹植故意顿了顿,留些时间让在座的所有人想上一想。刘墉对着曹植暗竖大拇指,曹植知道那是夸奖的意思,心中更是得意。
曹操眯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却也毫无办法,抬眼见蔡文姬托腮深思,平日里智计突出的郭嘉、荀攸等谋士也是一筹莫展,便问道:“子建,你再说下去。”
“是,父亲。”曹植答道,“这个国家有个极聪明的人叫……叫什么什么德。”曹冲在旁插道:“阿基米德!”
“阿基米德?名字如此怪异,莫非是匈奴人?”曹操一愣。
“不是,是希腊人。”曹冲又道。
“化外之人的名字都是又长又难记,怪异得很。”蔡文姬熟读史书,知道西域的名字大多诘屈謷牙、晦涩难懂。
“果真如此。”曹操一笑道:“子建再说。”
“最初,那阿基米德也是冥思苦想却毫无办法。有一天,他躺在浴盆里洗澡,他突然发现,他一躺下去,盆里的水位就变高了,而他也感觉到自己变轻了;当他站起来后,盆里的水位又降下去了,感觉到自己又变重了。他便想,是什么原因使自己变轻的呢?对!是水,是水向上的浮力托住自己才使自己变轻的。他一下子想到了可以解决这个难题的方法,兴奋地跳出澡盆,连衣服都没穿就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曹操、蔡文姬及众谋士们都是你看我我看你,还是不明白,只得耐心地听曹植继续说下去。“阿基米德将工匠带到国王的面前,要在众大臣的面前验证真假。他先找了两个大盆,盆中各放上一口一模一样的大缸,在缸中盛满水;然后将王冠和同等重量的纯金分别放进这两口缸里面,水便溢到盆里去了。这下就简单了,只需比较下两个盆里水的多少就能辨别真假了。结果一测量,阿基米德发现放王冠的盆里溢出来的水比另一盆要多一些,这就说明工匠在王冠里掺了假,不是纯金的了。在事实面前,工匠只能低头认罪,受到了严惩。”
蔡文姬率先拍掌叫好,郭嘉等又想了一会儿才颔首称是,只曹操皱着眉头还是不解,问刘墉道:“本相还是不太明白,崇如可否再给孤详加解释一番?”
“是。”刘墉拱手作答:“这个道理也叫浮力定律……”刘墉详细解释了浮力、重力、密度的概念,浮力的大小与这个物体排开水的体积而不是和它的重量有关,当浮力等于重力时,物体便能漂浮在水上了。最后刘墉道:“每个物体的密度都是一定的,比如说同样大小的银和铜,银便更重一些。反过来也是如此,两块重量相等的银和铜,铜块便会大一些。在这个故事里,应用的便是这个道理。”
曹操点了点头,基本算明白了,蔡文姬却问道:“如果里面是中空的呢?”
“如果是空心的那便不准了。在下方才说过,浮力的大小与这个物体排开水的体积而不是和它的重量有关。”
“照先生所言,那么铁块也可漂在水上了?”说话的却是一直没作声的曹丕。曹丕对科学类并没有多少兴趣,极少听刘墉讲。
刘墉听出曹丕语气中的嘲笑之意,正色道:“只要这铁块足够薄,并且做成船形,便可浮在水上。”
曹丕便不再言,倒是曹操思索片刻,突然眼睛一亮,笑容满面,喃喃自语道:“这么说,便是打造铁甲战船也是可以了?”
刘墉顿时一惊,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赤壁之战,若是曹操造出了铁甲船,失败的还是不是他呢?(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科学交流
其实刘墉是白担心一场,按照现在的科技水平,要打造出铁甲战船无疑是痴人说梦。不过,在汉末的政治家中曹操无疑是最重视科技的一位。见识了此次曹冲称象之妙,曹操对自然学科更多了一番兴趣和重视。
刘墉还在沉思,蔡文姬轻轻一拉他的衣袖,低声道:“刘大哥……”
刘墉一呆,问道:“小姐,有什么事?”
蔡文姬白了刘墉一眼,小声嗔怪道:“都说了不要叫我小姐的,你叫我的名或者字都成啊。”
刘墉取笑道:“叫你文姬你又不答应。我觉得你是该考虑一下,昭姬这个字真没有文姬好听。”
蔡文姬俏脸一板,轻哼一声,又道:“你还要不要我把话说完啊,这事可与你有莫大的关系呢。”
刘墉一惊,忙正容道:“是。琰儿请说。”
蔡文姬嘻嘻一笑,低声道:“丞相难得有今日这般愉悦、舒畅,良机莫施,你还不快去求丞相。”
刘墉一呆道:“我有什么事要求丞相?”
蔡文姬柳眉倒竖,娇嗔道:“你装什么不懂呀。你不是想娶貂蝉么?你现在去求,丞相念及你对冲儿的悉心教导,必然会答应的。”
刘墉听了又是感动又是无奈,他何尝不知道此时正是求曹操的好时机啊!可是他不能啊。只要曹操答应,那么他必将又欠下一份天大的人情,这让本就对曹操又爱又敬,左右为难。早想寻机离开的刘墉如何应对,因此他不得不放弃掉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
“多谢琰儿。”刘墉心中五味杂陈。嗫喏道,“此事还不急。我自有打算。”
蔡文姬对刘墉恨恨道:“你今日不说,以后可别后悔。”说完,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刘墉叹了口气,在皖城那儿还有位姑娘对我望眼欲穿呢。刘墉啊刘墉,你是要当负心郞么?
过了两日,曹操召见刘墉道:“崇如,有几位饱学之士,孤为你引见一下。”曹操一说姓名,刘墉不由吃了一惊。因为这几人无一不是如雷贯耳、名传后世的大科学家,有著名的数学家、天文学家刘洪、赵爽师徒,水利学家、发明家韩暨……
韩暨发明的水排,也就是冶铁用的水力鼓风机,极大地改善了人、畜鼓风效率低下的问题;刘洪更是了得,乃东汉鲁王刘兴后裔,珠算的发明者,被后世尊为“算圣”、“珠算之父”(当然这时的珠算还远不及后世)。刘洪最大的成就在天文学,他算出的回归年为365.2462日。这与现代测出的365.2422日相差无几,可见刘洪之能。刘洪今年已经七十岁了,白发苍苍,不过精神矍铄。红光满面;而赵爽则不过才十八、九岁,身子甚是瘦弱,不过头颅硕大。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听闻先生精通术数,在下不才。想领教一番,不知先生可否赐教。”赵爽拱手施礼道。他比刘墉要小上几岁。故以先生之礼参拜。
刘墉微笑道:“君卿公子客气了,刘墉自当奉陪。不知公子要如何比试?”
“我等请丞相出题,各自计算,最后由丞相依正确得数及用时长短来评判胜负如何?”
“行啊!丞相以为如何?”
“好!本相为你们裁决。”曹操左右一看,这边赵爽踌躇满志、跃跃欲试,那边刘墉气定神闲、波澜不惊,不禁捋须微笑,略一思索,出了加法、乘法题各十道。
不一会儿,刘墉、赵爽先后交卷,曹操叫刘洪、韩暨一同评判,刘墉自是第一。曹操早知此种结果,不以为异,倒是刘洪、韩暨大吃一惊,只因他们早知赵爽之能,术算天下第一,不想竟让一个来自西域化外之地的刘墉给比下去了。
赵爽自是不服,又请曹操加大难度再出十题。熟料结果依旧,刘墉仍是第一。赵爽有些泄气,轻咬着嘴唇,又道:“先生如此精通术数,想必知道勾股定理吧?”
“当然了。”刘墉笑道,学过数学的没有不知道勾股定理的。简单来说,在一个直角三角形中,两条直角边的平方之和等于斜边的平方。在中国古代,两条直角边分别叫做勾和股,斜边称为弦,故称为勾股定理。
“先生可知道如何证明?”赵爽的眼里透着一丝得意。他的确有骄傲的资本,人类虽很早就发现了勾股定理,但能科学的证明却极不容易。赵爽是世界上有史料记载的第一人,自是中国人的骄傲。
“请公子试解之。”刘墉恭敬说道。刘墉并非故意做作,他是真心的钦佩赵爽,也为自己是一个中国人而自豪。
赵爽拿出四个同样大小的直角三角形,放到桌上,一阵摆弄,拼成一个以三角形的斜边为边长的正方形。赵爽指着图形道:“先生请看。这个正方形的面积便是弦方,可对?”
“正是。”刘墉笑着配合道。
“这个正方形又是由四个三角形和中间的一个小正方形组成的……”赵爽看了看刘墉,继续道,“三角形的面积和小正方形的面积分别是……”
赵爽一通讲解完毕,笑道:“先生,你觉得在下这个证明法如何?”
“公子这法子倒也巧妙,论证过程也极是严密、合理。”赵爽的脸上顿时露出开心的笑容,不料刘墉却微微一笑,又道,“不过公子,刘墉倒有个更为简便的证明法子。”
“啊?”这可是赵爽最为得意之作啊,刘洪、韩暨大吃一惊,相视一眼,都不敢相信。赵爽更是一愣,还有比我更为巧妙之法?赵爽有些怀疑,不过仍施礼道:“还请先生为赵爽演示一番。”曹操也笑道:“崇如,你快说说你的法子。”
“是。丞相!”刘墉抱拳向在座各位逐一拱手施礼,又从赵爽手上的四个三角形中取出两个。笑道:“只需两个便可。”
赵爽更是一呆,只见刘墉拿着那两个三角形。拼成了一个直角梯形。这个梯形的上、下底分别是三角形的两条直角边,高是两个三角形一条短的直角边与另一个三角形长的直角边之和。
如果设直角三角形的两直角边分别为a、b,斜边为c,按照赵爽的方法,大正方形的面积为c2;也可以是四个三角形的面积加上小正方形的面积即1/2abx4+(b-a)(b-a),将此式化解后即是a2+b2,因而得到c2=a2+b2;而刘墉的法子则是这样,梯形面积=(上底+下底)x高÷2,即(a+b)x(a+b)÷2。化简得到1/2(a2+b2)+ab;同样,这个梯形是三个直角三角形组成的,面积也可以表示为1/2ab+1/2ab+1/2c2,比较这两个式子同样可得到c2=a2+b2。
两人殊途同归,虽然都是用的面积法,虽然都是等量代换,但无疑刘墉的法子更简便些。不待刘墉演算完成,刘洪、韩暨都是心中一叹,赵爽又输了。赵爽更是面色苍白。他潜心钻研的沤心之作竟让刘墉轻易超越,心中之失落可想而知。
刘墉见赵爽一脸的落寞,心中不忍,便道:“公子也别介怀。刘墉之法的灵感其实全来自于你那副弦图。”
“先生所言当真?”赵爽顿时一呆,又惊又喜。
“刘墉何必欺瞒公子。”刘墉含笑道,“当时刘墉见到公子的弦图就觉得此法极其巧妙而直观。便又想,如能再简便些则更好了。刘墉绞尽脑汁。方想出这个法子。在这点上,你算是刘墉的老师。”刘墉又诚恳道:“公子。你是世上第一个证明勾股定理的人,刘墉极为佩服。”说着,深施一礼。
“先生过誉了。”赵爽又喜又羞,忙将刘墉扶了起来。
曹操组织这次比试的最大目的本是想借赵爽等人来打压一下刘墉。没想到刚比了两轮,刘墉竟连胜两场,曹操顿时有些心灰意冷,没了兴致,便道:“诸位,你们这些所谓的证明可有何实际意义?”曹操虽重视技术,但对其中的科学道理却不感兴趣,也看不懂,他在乎的是生产中的应用,特别是军事上的应用。
刘墉突然想到《海岛算经》上的应用实例,便道:“丞相,数学的应用无所不在。刘墉试举一例,譬如说测量城外石人山的高度,丞相可知有谁能测量么?”
曹操大惊道:“那山极是险峻,攀爬起来极危险……”曹操只知道测山高需要叫人爬到山顶,然后再放一条长绳下来,最后量绳长即可。不过,这样一来除非是有笔直的峭壁,否则测的也只是山的斜边长啊。既然刘墉有如此说法,难道……曹操奇道:“崇如莫非有好的法子?”
刘墉猜中曹操心中所想,拱手微笑道:“丞相,刘墉有一简单法子便可测量。”
曹操又喜又疑,问赵爽等人道:“你们可有法子?”三人对视一眼,一脸的羞赧。曹操只得对刘墉道:“崇如需要哪些材料,可要本相派人协助?”
刘墉笑道:“不须那么麻烦,只需两根一样长短的木杆即可。”
两根木棒就能测出山高?众人闻听都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墉微微一笑,心道,虽然你们也是大数学家,不过比起你们的后辈,现在还没出世的刘徽,你们的名气还是差了些。
刘徽是公元三世纪世界上最杰出的数学家,他最闻名于世的有两样,一是发明了割圆术,是世界上求出圆周率为3.14的第一人;二是撰写了《九章算术注》,其中第十卷题为《重差》,即《海岛算经》,是我国最早的一部测量学著作。《海岛算经》共设九问,都是用表尺重复从不同位置测望,取测量所得的差数,进行计算从而求得山高或谷深,这就是重差理论。
历史上第一个发现重差理论的便是中年以后的赵爽,不过真正让重差理论用在实际测量中的还是刘徽。所谓重差理论其实就是借助矩、表、绳等简单测量工具。依据相似直角三角形对应边成比例的内在关系,进行测高、望远、量深的理论和方法。实现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由直接测量(步量或丈量)向间接测量的飞跃。在测量数学领域上,中国人的成就超越西方世界约一千年。直到今日,重差测量理论和方法在某些场合仍有借鉴意义。
“崇如,你便为孤测量一下如何?”
“丞相有令,刘墉敢不遵命?”
曹操闻言大喜过望,反正上次测地的木杆还在。曹操当即拨了一队兵士,带着赵爽、刘洪、韩暨及一众文臣武将,前呼后拥,前往石人山。许都地势平坦,走了没多久。便远远望见石人山峰顶。刘墉请曹操扎下营寨,并在大帐安座,自己则带着一帮士卒前往丈量。
刘墉命人在前后相距1000步各立一根高约三丈的木杆,令两杆与石人山均在同一直线上。曹操见刘墉离那山极远便开始测量有些迟疑,帐中谋士也是众说纷纭,但多是惊疑之色。
只见刘墉从第一杆开始,抬眼看着杆头,然后慢慢后退,渐渐地人蹲了下去。到最后竟趴在地上,最后在地上圈了个点。众人一见,更是不明就里,一时议论纷纷。他们不知。刘墉此举只是确保峰顶、杆头、地上的点在一条直线上。
有人建议道,“丞相,在下以为应当派人前去实地丈量一下。与刘墉测的数据也好有个对比,否则。我们何以知晓孰是孰非?”
曹操颔首点头,“有理”。另拨一队兵卒前去测量。
这边,刘墉在第二根杆上也同样施为,在地上又圈了个点。接着,丈量这两个点到所在杆的距离。不一会儿,刘墉拿着这几个数据回到曹操的大帐,禀道:“丞相,刘墉已测量完毕,可以计算并得出山的高度了。”
曹操瞠目结舌道:“这么快?”和群臣交换了下怀疑的目光,说道,“崇如去计算吧。”
这边众人还在争论,刘墉已经报出结果。曹操见众人都难以置信,争辩声不断,便笑道:“诸公此时争论又有何意,大家稍安勿躁,等实地丈量结果出来后自有公断。咱们还是等等吧。”曹操吩咐士兵在场内摔跤角力,自己及众臣在旁饮酒观看。过了半日,前去测量的兵卒方回,一报结果,与刘墉所测相差无几。众人面面相觑,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曹操笑道:“今日又见识了崇如神技,当真玄妙如神。”扭头又对赵爽等人道:“孤等皆不解其中深意,便由你等去与刘墉辩议就是。”曹操兴致勃勃,带着众人返回许都。
刘墉与赵爽等三人同车,知道他们仍是百思不解,便笑道:“这其中的道理其实并不高深,在下举一个小法子便可说明。”三人又惊又喜,忙施礼请教。
刘墉随手拿起车内的一双筷子,将其中一支截断,最后留下一长一短两根。刘墉将两根木棍竖在烛光的一侧,又道:“诸位请看,每根木棍都有影子,长的这根影子长一点,短的这根影子则要短一点,这都是我们司空见惯的事。不过,不知诸位察觉到没有,每根木棍与它的影子有何关系?”
三人观察片刻,几乎同时“啊”了一声,赵爽更是讶然道:“每根木棍的长度与它的影子的比例是恒定的。”
“正是!”刘墉颔首道,“这就叫相似三角形,对应的边的比值是不变的。我测山高的方法就是这样来的……”刘墉又取过一张图,将重差测量的原理用示意图的方法细细讲解了一番。三人顿时茅塞顿开,连连感叹。
“先生为何不用量影长的法子来测山高呢?不是更为简便吗?”赵爽一时不解,话音刚落,赵爽又重重地拍着自己的头懊恼道,“瞧我笨的。山峰的影子太长可不好量啊。”
韩暨也笑道:“不仅是影子长短问题,你还得确定山峰落在地上的中心点不是,这是最难办的。”
“什么最难办,根本就办不到。”刘洪挼着胡须也笑道,“因而只能用崇如那个法子。”
“其实相似三角形的原理还不止于此。”刘墉一笑,对赵爽道,“公子,你还可以用来证明勾股定理呢。只需一个直角三角形,象这样从直角顶点引一条垂线段到斜边即可……”
赵爽又惊又喜,自去思索。刘洪拱手说道:“听闻刘公子曾与丞相畅聊天文地理,老朽也想请教一二,不知可否?”
刘墉忙回礼道:“老先生客气了。不瞒老先生,刘墉对天文、地理只是略知皮毛。能回答丞相公子的问题只是凑巧罢了,在下对黄道、子午、日食等是一窍不通,不敢与刘公相提并论。”
三人见刘墉爽快认输,都有些诧异,不过见他态度真诚,不似作伪,再加上早听说过他虽居高位,但性子和顺,胸襟广阔,不由更生好感。四人都是重视科学之人,因而畅谈甚欢,到分别时仍是依依不舍。
刘墉回到家中,门房道:“公子爷,有位老先生候你多时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拜师华佗
刘墉一呆,问道:“老先生?他在哪里?”
“此刻正在关将军房中饮茶。”
刘墉急步趋到关羽房中。此时关羽正与一老者相谈甚欢,听到刘墉的脚步声,那老者抬起头来,鹤发童颜,红光满面,却是神医华佗。
刘墉又惊又喜道:“想不到竟是华先生!刘墉与老先生分别一年有余,先生身子可还康健?”
华佗颔首笑道:“劳公子挂念,老朽一切皆好。”
“先生四海为家,仙迹难觅,刘墉四处打探,却仍是杳无音信。想不到先生竟自寻上门来了,真乃刘墉万千之喜。”
华佗笑道:“公子对医术便多有见地,有何疑难病症还需华佗诊治?”
刘墉也笑道:“先生取笑刘墉了。在下连医术都谈不上,又岂敢与先生相提并论。只是这个病症甚是怪异,请先生赐教。关将军不喜医术,不如回刘墉房中详谈如何?”
“好!”华佗听说是个难症,技痒难耐,便抱拳向关羽告辞。
回到房中,刘墉将陈登的病症细细地说了,又将张仲景开的方拿了出来,说道:“张太守也道此方不一定对症,嘱我慎用,因而刘墉一直未敢使用。”
华佗沉吟良久方道:“此为内积毒虫之症,按此方服之,驱虫当无问题,只是难以断根。而虫症又非比寻常病症,若又复发,再用此方,不仅无用甚而有害。”
刘墉佩服得五体投地,到底是神医啊。便道:“刘墉正担心如此,不敢照方医治。那依先生之意。该如何处置?”
华佗答道:“诊法讲究望、闻、问、切,只有先见过病人。诊断清楚,方可用药。”刘墉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这人现在何处?”华佗又问。
“此人乃广陵太守,伏波将军陈登。”
“好。老朽便往广陵走上一遭。”
“多谢先生!”刘墉深施一礼,又笑道:“不知先生到哪里云游去了,刘墉竟没有一点音信。”
“老朽深居山中潜心研制‘麻沸散’,公子自然不知。”
“莫非先生已经研制成功了?”刘墉又惊又喜。
华佗含笑点头道:“还不是公子指点老朽才有此成果。适才与关将军谈论,他也颇有兴致。”
“恭喜先生。此药一出,真是万民之富。”刘墉感慨道。
华佗捋着胡须。脸上笑意浓浓,说道:“华佗制成此药,公子功不可没。”
刘墉摆手连称“不敢”,又问:“先生可在许都待长久一点么?”
“公子可是还有什么事情?”
刘墉忸怩道:“在下想拜先生为师,学习医术。”
华佗呵呵大笑,戏谑道:“以前老朽愿倾囊相授,公子坚辞不受,如今何故又求老朽?”
刘墉不好意思道:“当时小子愚钝无知,肯请先生原宥。”
华佗本就对刘墉深有好感。喜爱有加,见他虽居要职仍对自己谦恭有礼,更是喜欢,故笑道:“老朽取笑之言。公子切莫多心。不过,华佗虽授公子技艺,却不以师徒之礼见之。可好?”
刘墉摇了摇头道:“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先生既愿收下刘墉。岂有不拜师之礼。”说着,俯倒在地。说道:“先生在上,请受刘墉一拜。”说着,恭恭敬敬叩了几个头。
华佗见刘墉执礼甚恭,更是欢喜,眼含热泪,将他拉了起来,问道:“好,好,好!为师恐怕只能待月余,除了四诊、八法外,崇如想先学哪样?”
刘墉早有打算,便道:“刘墉可否先学妇科、产科和儿科,再学温病、时疫、针灸等可以么?”
华佗稍一愣,须臾便明白刘墉所想,哈哈大笑道:“崇如原来想学,是为了家人啊。”
刘墉讪讪笑道:“刘墉私心作祟,惭愧!不瞒师傅,如今时有疫病流行,因而感染死亡者颇多,刘墉若有此技既可备家中不时之需,又可救治世上患者,岂不一举两得。”
华佗叹了一口气道:“为师游历四处,死于疫病虽众,却不及战乱十分之一。只有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方有疫病平息之日。”
刘墉点头称是,可对时局两人均是无可奈何。华佗道:“崇如医理颇深,远超为师,缺少的便是实践历练。若只学诊法、治法,难有进展;如能多见些病案杂症,为师从旁答疑解惑,则会大有裨益。不知崇可得闲空跟为师到乡野田间走动?”
刘墉答道:“这个容易,明日刘墉便向曹公告假。”又小心问道:“本院中有位小姐,身有疾患,可否请师傅明日前去诊治一下。”
华佗笑道:“此乃医者本份,为师怎会推托。为师习惯早睡,崇如自便。”刘墉大喜,送华佗去客房休息。
第二日一早,刘墉先去华佗处请安,哪知华佗一早便已出门,便捧一束鲜花交给翠儿,问道:“小姐可起身了?”
翠儿道:“还没。”
刘墉又问:“翠儿可知小姐身体可好?”翠儿想了想,摇摇头道:“小姐似乎没什么病。只是精神稍差,吃得较少,睡得不太安稳,这个算么?”
刘墉沉默片刻,问道:“小姐是否有下腹不暖,四肢不温之症。”
翠儿笑道:“我哪摸过小姐的肚子。不过小姐脚发冷倒是真的,今早我帮小姐拉被褥时摸着脚还是凉的呢。”
刘墉点点头道:“刘墉一会儿要带一位名医过来,请告知小姐一声。”翠儿点头答应。
不一会儿,华佗回到府中,刘墉请安道:“师傅这么早去哪里了?”
华佗笑道:“荒野清幽静谧,空气清新,正好做那‘五禽戏’。”
刘墉一拍脑袋,笑道:“刘墉早该知道。师傅这套‘五禽戏’动静具备、刚柔相济、内外兼练,既可强壮身体,又可治病养生。什么时候师傅也教教徒儿。”
华佗取笑道:“就怕你赖着起不了床。”
刘墉哈哈一笑,陪华佗用过早膳,便请华佗为貂蝉诊病。
貂蝉也知神医名气,忙向华佗行礼。刘墉道:“华神医四处周游,难得一见。故刘墉冒昧引师傅来给小姐诊断一下,未及时通知,报歉得很。”貂蝉心道,其实你早疑心我身上有疾,故早上才问翠儿,难得你如此体贴。只是你又何时又拜了华佗为师?
华佗问刘墉道:“崇如,望、闻、问、切四法以何为先?”
刘墉暗想,自己学的中兽医面对的都是不会说话的动物,都是先问畜主,然后才是听诊和视诊,最后才是脉诊,却不知给人看病是怎么样的。想来也差不多,刘墉便道:“学生以为以问诊为先,脉诊最后,不知可对?”
华佗摇摇头道:“大错特错也。如先问病患,则易先入为主,难免失之偏颇,于细微之处则更难辨识。故四法中应以切脉为先,先得病患脉象,再观舌质、舌苔、舌色,最后问诊加以验证,方是正理。”刘墉喏喏连声,点头称是。
华佗请貂蝉坐在对面,又道:“请小姐伸出手来。”貂蝉又喜又羞,她身有暗疾,自己早知,看了一眼刘墉,羞答答地挽起衣袖,伸出纤纤玉手。
华佗伸出三根手指,轻搭在貂蝉腕部,凝神感知脉动。片刻,华佗站起身来,对刘墉道:“崇如你来切脉,看是何脉象?”
刘墉又惊又喜,忙坐下来,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分别搭在貂蝉腕部的寸、关、尺上,手指触处,只觉那肌肤温柔细腻,皓如白玉,偷眼见到貂蝉脸上红霞更甚,明艳不可方物,刘墉心中一荡,忙摄定心神,潜心号脉,华佗则在旁边讲解各处要领。等两手均已诊完,华佗问道:“崇如以为从脉象上看应主何症?”
刘墉拱手作答道:“小姐脉沉而紧,应主寒症。”
华佗点点头,让貂蝉张口查看舌色,又问病症,更问起女儿家羞于启齿的小便和月事。貂蝉又羞又恼,虽说医者父母心,而华佗的年纪又足以当父亲,心里还勉强能接受这样的询问,可是现在又多了个人在旁。虽说此人并不令人厌恶,不过到底是个年青的男子,更与自己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这叫她如何启齿。因而,貂蝉脸上红霞更甚,不敢应声,刘墉也尴尬不已。
华佗瞧着貂蝉的神情,心中了然,便道:“小姐不说也罢,老朽亦知其因。”貂蝉长舒一气,就听华佗仍道:“小姐舌质淡,苔白腻而滑,脉沉而紧,乃宫寒之症,若不及时医治,悔之晚矣。”
貂蝉大惊道:“先生,奴家此病还能医治么?”
“不妨事的。”华佗微微一笑,又道:“小姐按方抓药,调理数月,必见其效。”貂蝉大喜,华佗又道:“只是老朽月余后便要离开,往后便由崇如下方。”侧身又对刘墉交代几句,便提笔开方。
刘墉早想以貂蝉之青春妙龄,跟随董卓、吕布日久却无所出,便猜到她有宫寒之症。此病轻则形寒肢冷,重则痛经不孕,如今得神医华佗诊治,当能药到病除。貂蝉心中所想亦是如此,对刘墉感激不尽,目光偷瞄,只见刘墉凝神看华佗下药,不时开口询问,脸上满是关切之色,不由心中一动。(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活字印刷
下午,刘墉前往相府告假学医,曹操颔首允许,又道:“孤闻华佗医术精深,崇如明日可召其到相府为孤诊治头风之症。”刘墉正打算如何开口为曹冲求诊呢,听曹操此言,自是求之不得,忙拱手答应。
蔡文姬在旁道:“明公,奴家也想随公子去见见神医。”
曹操笑道:“华神医明日便到府上,贤妹何必再去?”
蔡文姬回道:“刘墉府上有位绝世美人,奴家想去见上一见。”
曹操哈哈大笑道:“知道了。那你跟刘墉去吧。”又对刘墉道:“你跟从华佗学医可以,相府也要常来,子建、仓舒可都离不开你。”
在回去的路上,刘墉在马上一直在嘀咕,蔡文姬为何要去见貂蝉呢?貂蝉的义父王允便是蔡文姬的杀父仇人,她去该不会是要兴师问罪吧?
车上的蔡文姬见刘墉紧锁双眉,不时偷睨自己,便招手示意他来到自己的窗前低声道:“刘大哥是想知道我为何要去见貂蝉吗?”他两人耳濡目染相处多时,平时极其随意,没旁人的时候,蔡文姬叫他刘大哥,她也逐渐接受并改名成了“文姬”。
刘墉一呆,却听蔡文姬续道:“你是怕我前去责难貂蝉么?”
刘墉更是吃惊道:“你是我肚里的蛔虫吗?怎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蔡文姬啐了一口,佯怒道:“你才是蛔虫呢!”忽又轻轻一笑,眉飞色舞地道:“那你想知道我为何要去吗?”
“当然想了!你为何要去啊?”
“那你把耳朵伸过来。”
刘墉忙弯下身子,将耳朵贴了过去。只听蔡文姬轻声细语道:“就不告诉你。”蔡文姬扭过身子,轻捂樱唇。一阵“咯咯”娇笑,又是得意又是欢喜。
刘墉无可奈何。只能摇头苦笑,真是现实报啊,来得好快。
这时,蔡文姬从窗里递出一本线装书,正色道:“公子,这是丞相托我带给你的。”
刘墉见那书上工整地写着《论语》两字,轻轻一翻里面的内容,不由吃惊道:“这是雕版印刷的啊。”
“你知道?”没想到蔡文姬却更为吃惊。
“这是从哪里来的?”
“据说是从襄阳那边传过来的。刘大哥还在洛阳时,丞相便从襄阳那边请了几个工匠来。刊印此书了。你怎么知道雕版印刷?难道这也是你的发明?”
刘墉轻轻点点头,对蔡文姬也没必要否认,又急切地问道:“莫非丞相也知道了?”
蔡文姬摇摇头道:“我也不知。明日你亲自问丞相便是。”
“这么说,许都已经在大量印书了?”
“是啊。刘大哥想去看看?”
“嗯。我们去看一下。”
一路走一路问,两人很快便找到印书的所在。外面有两个兵丁把守,刘墉亮出相府的腰牌,带着蔡文姬进到院里。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里面有七、八个工匠,另外还有一个管事的。一个记帐的。
雕版印刷的工艺并不复杂。先选用纹质细密坚实的木材,如枣木、梨木等。然后把木材锯成一块块木板,将要印的字写在薄纸上,反贴在木板上。刻工用不同形式的刻刀将木版上的反体字墨迹刻成凸起的阳文,同时将木版上其余空白部分剔除,使之凹陷。板面所刻出的字约凸出版面1~2毫米。用热水冲洗雕好的板。洗去木屑等,刻板过程就完成了。印书的时候。用圆柱形平底刷蘸墨汁,均匀刷于板面上。再小心把纸覆盖在板面上,另外拿一把干净的刷子在纸背上轻轻刷一下,纸上便印出文字或图画的正像。将纸从印板上揭起,阴干,印制过程就完成了。一页一页印好以后,装订成册,一本书便制成了。
刘墉问那管事的,“你们这些技艺是从哪里学来的?”
见是丞相府的人,那管事的不敢怠慢,恭敬答道:“在下襄阳人,这技艺却是从富义县偷学来的。”
刘墉暗暗点点头,又问:“一块版能印多少张?每天能印多少?”
那管事见刘墉问得极是专业,更是佩服,拱手道:“一张版大概可印万张左右,至于每天的印数,因我这些工匠还不太熟练,只能印一千来张。据说富义县的工匠每天能印二千张呢。”
刘墉又点点头,再问道:“你觉得这样印好么?”
那管事见刘墉是个内行,便认真答道:“需求大的书籍,如‘四书五经’等用此法印刷极是便利,在下以为,此术必会推行全国。”刘墉深为赞同,中国人发明的造纸术和印刷术对文化传播和文明交流提供了最便捷的条件,对世界的发展作出了不可替代的贡献。
“那遇到什么难事没有?”刘墉又问道。
“不瞒公子,制版甚是不易。公子请看……”那管事指着一块雕版道,“一块版上有数十个字,每字又有若干笔画。稍有不慎,刀偏了一下,断了一处,便成了废版,只得重来,极是可惜。”
刘墉颔首道:“这的确是雕版印刷的弊端。还有么?”
那管事的又一指旁边的几间大屋道:“雕刻好的版印完后也再无用处,只能堆积在此。以后若再印还好,若不再印便可惜了。过得一年半载只能劈来烧火了。”
“为何不一直保存呢?不就占些地方吗?”
“公子有何不知。这些皆是木头所制之物,一到夏秋,有开裂之弊。而且虫蚀鼠咬,也不好保存。”
“原来如此。多谢管事,你去忙吧。”那管事一拱手,自去不提。
“原来道理是这样简单啊,这就和印章一样嘛。可以前怎么就没有人想到过呢。”蔡文姬在每一道工序前都细细地观察了一番才回来,口中一阵感慨。又对刘墉道:“刘大哥又是如何想到的?”
刘墉笑道:“你想知道?”
“是啊!”
“那你先告诉我为何要见貂蝉我就告诉你。”
“呸!休想。”
刘墉刚到府门,相府的管事早立在那儿。先向刘墉一拱手道:“刘将军。”又对蔡文姬道:“小姐,丞相吩咐,有伯喈先生旧友自长安来,请小姐即刻回府。”蔡文姬一呆,叹道:“看来只有以后再去见貂蝉姐姐了。”
次日,华佗先到后堂给几个公子诊断,蔡文姬兴奋地向曹操说起昨日看到的印书之法。
“哦。崇如来给本相说说它是如何印的?”
刘墉一呆,偷眼看向蔡文姬,只见她暗暗向自己摆了摆手。示意没有告诉过曹操,便定了定神施礼道:“丞相,此事你该问印工才是,怎么想到问刘墉了?”
曹操哈哈大笑道:“崇如啊崇如,你当孤当真不知吗?你的所作所为,老夫可是特意派人前往调查过的,瓷器、酿酒、雕版……哪一样不与你有关。”
刘墉瞠目结舌,看着曹操一脸的得意,知道是瞒不下去了。只得道:“丞相,刘墉为人低调,并非刻意欺瞒。”
曹操笑道:“崇如,为人不可太过张狂。亦不能太过拘谨。若毛遂与你一样,不自荐其能,怎能打动平原君而出使楚国。又如何能说服楚王解邯郸之围呢?”
刘墉拱手道:“多谢丞相教诲,刘墉记下了。”
曹操又笑道:“据说富义本是一偏僻小县。短短两年竟与江夏相当,崇如可是居功至伟。本相已上书圣上。升富义县为雒原郡,任崇如为太守、虞翻为郡丞。”
刘墉大吃一惊,曹操这是在用高官招抚我啊,脸上却装着欣喜的神色道:“多谢丞相。”
曹操笑道:“先莫谢,这雕版你是如何想到的还未告诉老夫呢?”
刘墉将其中的原理一一讲明,曹操边听边点头。这时荀彧在旁道:“丞相,而今我军正与袁绍对峙,既然雕版印刷如此快捷便利,不如将丞相作注的《孙子兵法》和新著的兵书一并刊印,分发各部以做行军指南如何?”其他谋臣纷纷赞同。
曹操听到此言心中也是一阵得意,笑道:“就依诸公所言,只是此书刚成,应取何名为好?”刘墉此时仍恍然如在梦中,只觉有人轻拉自己的衣袖,扭头一看,却是蔡文姬,只听她低声气闷地道:“想不到刘大哥竟有这么多本事瞒着小妹,我可是都得知道,不要再藏着不说了。”
刘墉只得苦笑点头,就听程昱道:“此书是丞相酌古准今,呕心沥血,仿《孙子》十三篇而作,依我之见,不如叫《孟德新书》如何?”
“《孟德新书》,好,这名字好!”众人皆同声附和。
“可惜时间紧迫,城中刻工又少,短期如何能雕刻刊印?”荀攸担心道。
听到《孟德新书》这名字刘墉心中一震,这《孟德新书》是曹操总结半生军事生涯、在前人基础上提炼并创新的成果,共十四篇,其中十三篇是兵法韬略,而最后一篇是政略。据唐代的《唐李问对》的评价,这本书可是开创了中国战争军事理论的一个新高峰。可惜最后却失传了,当然也不是如《三国演义》中描写的张松讥讽此书是曹操偷前人的成果写就,曹操愤懑之下焚毁掉的。
刘墉脑中冒出四个字,“活字印刷”。原理其实也不复杂,可是时间紧迫,无论是制木活字还是泥活字都来不及啊,怎么办呢?刘墉脑子飞转,突然想起一事,不禁“啊”的一声轻轻叫了出来。
“崇如想到何事?”曹操问道。
刘墉躬身答道:“丞相,在下想到一个方子,或许很快能印出来。”
曹操大喜道:“崇如能在三月内完成么?”
刘墉道:“如果有丞相的手令,在下只需二月即可。”
曹操又惊又喜:“崇如若能在二月内刊印成册,本相必重重有赏。”(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曹操说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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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墉拱手辞别曹操。“我也去!”蔡文姬不待刘墉同意,跟着便出来了。刘墉只得报以一阵苦笑。
“刘大哥真能在二个月之内完成么?”蔡文姬担心不已。
刘墉迅即赶往昨日那个印书馆,将曹操的手令传给管事,要所有工匠立即放下手中之活,全力配合自己。不一会儿,从城中紧急调配来的熟练木匠、铁匠等也到了,刘墉便逐一分派任务。
铁匠烧制锻造数块比书册稍大,中间平整,四周为框的铁板备用;木匠们则将库存的雕版取出来,沿着每行每列的中间用墨弹出直线,用细线锯沿墨线锯开,分成一个一个的单字,按照音序排列在盒子里备用,这就是活字。这时雕版里的字模较大,间隔稀疏,对于熟练的木匠来说很是容易。印书的时候,在铁板面放上松香、蜡之类,下面用火将其烤化。然后对着原书在铁框内密密地排满活字,满一铁框为一版,再另外用一块平板在排好的活字上面压一压,将字压平,一块活字版就排好了。它同雕版一样,只要在字模表面涂上墨,就可以印刷了。印完一页之后,将铁板放在火上烘烤,松香或蜡等物便会融化。排字工将活字拆下来,又能继续排版使用。
为了提高效率,刘墉吩咐准备了数块铁板,组织几组工匠同时工作,一边印刷,一边排字。交替使用,印得极快。遇到没有的字或是字不够了,立时有人雕刻,非常快揵。
不过五十天,刘墉便将《曹孟德注孙子兵书》、《孟德新书》两册付印完毕。曹操拿在手中看着一页页凝集着自己心血的得意之作跃然于纸上,心情大悦。愈发有招纳刘墉之意。
可是刘墉也如关羽般对自己是若即若离,曹操便问计于郭嘉。郭嘉道:“刘墉本非国人,人地生疏,形单影只,丞相可许以高官厚爵,又在子侄中择一佳女配之为妻,刘墉定会感恩而报效丞相。”
曹操愁道:“可惜本相族中皆无年龄相配之女子,而且刘墉来自西域,看法又与世人大不相同。一般女子难入其眼。蔡琰乃我师友伯喈独生爱女,美而聪慧,贤而博学,孤本已打算寻机将她许配与刘墉为妻。可恨刘墉自作主张,欲娶貂蝉,此事上下皆知,曹某怎能让蔡琰为妾,愧对先生知遇之恩。”
郭嘉眼睛一亮。笑道:“在下以为丞相不如为刘墉、貂蝉保媒。”
曹操愕然道:“奉孝此是何意?”
郭嘉道:“《诗经》有云,‘娶妻如之何?必告父母;娶妻如之何?匪媒不得’。此二人皆是无父无母,也无其他亲人,如何行得‘六礼’,成得了亲?丞相若以此施恩于刘墉,刘墉必结草衔环,以报丞相之恩。”
曹操踌躇道:“只是貂蝉乃王允义女。又曾为董卓、吕布姬妾,本相为其说亲,殊为不妥。”
郭嘉劝道:“丞相,成大事者不居小节。丞相若得刘墉相助,必如虎添翼。平定四海,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曹操沉思片刻,下定决心,拍案而起,朗声道:“好!本相便为刘墉说这门亲事。”又吩咐道:“来人,传刘墉。”
曹操却不知此时的刘墉正拿着一封信,内心五味杂陈。今日,刘墉收到了大乔托人带来的家书。信中言道,已收悉刘墉来信,因怕董芸承受不了,所以并未让她知晓。信中虽对刘墉欲娶貂蝉的缘由表示理解,但仍很直率地指出刘墉考虑不周,所行之法更是不妥:一是刘墉先与董芸有白首之约,怎能言而无信;二是貂蝉虽可怜可敬,却只宜纳为妾而非娶之为妻;三是言道江南皆已传遍自己业已许配与他,不能再嫁别人。最后,大乔写道,刘墉救了她全家,保她清白,此生她非刘墉不嫁,不在意名份,愿等刘墉归来。
刘墉看完,又是感动又是忧愁。董芸和自己共过患难,还有救命之恩;貂蝉苦命一生,更需自己这样体贴的男人宽慰和呵护;大乔温柔善良,善解人意,如今又弄假成真,这三个女子在刘墉脑海里不停地转动着,又是甜蜜又是烦恼,要自己如何取舍?便在这时,亲随来传话,曹操传令,召刘墉进府议事。
刘墉匆忙来到相府拜见曹操,问道:“丞相急召刘墉可是河北袁绍出兵了么?”
“非也。”曹操笑容满面地道,“孤听说崇如欲娶貂蝉为妻,却无人作主。本相愿为貂蝉保媒,玉成此事,促你们早结连理,结成夫妻如何?”
刘墉又惊又喜,可惜不逢其时,心中一叹。突然想到,这番作为不像曹操的风格啊,脑筋急转,便猜到曹操的真正用意。刘墉便道:“刘墉谢丞相厚德。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娶妻。”
曹操一呆,问道:“这是为何?”
刘墉只得胡编道:“丞相,刘墉是西域人士,所行婚姻之礼与中原大不相同。”
“有何不同?”
“一是男女均需年满十八岁方可成亲。”
曹操奇怪道:“崇如不是已二十有四,那貂蝉也已过双十年华,有何不可?”
刘墉心中发虚,勉强答道:“不是此事,而是刘墉以前便定有一门亲事,那女子却只有十七岁。”
曹操更加奇怪,问道:“崇如既已定有亲事,又怎能再娶貂蝉为妻?”
原来,中国历来都是实行严格的一夫一妻多妾制,不允许有两个以上的妻子,即便是皇帝,也只能有一个妻子——皇后,其他如什么东宫娘娘、西宫娘娘说白了仍是妾,只不过是地位更高的妾罢了。地位上妻和妾有着天壤之别,姬妾是不能算作合法配偶的。嫡妻死后能入宗族牌位。所生子女称为“嫡出”,嫡子可继承爵位;而妾死后不能列入宗族牌位,所生子女称为“庶出”,不可继承爵位。另外,纳妾大多是出于丈夫个人的好恶来决定,这是一种个人行为。不受家族的承认,夫家也不会认同与妾的家族有什么联系,因而夫家是不认妾家这门亲戚的。《谷梁传》上道“毋为妾为妻”,就是说,妾没有资格扶正为妻,到了唐代,如果把妾立为妻甚至是犯罪行为。
刘墉信口胡诌道:“丞相,刘墉在西域信奉******教。******教义《古兰经》中允许男人可以娶四个妻子,不过也有严格的要求。”
曹操熟读各类典籍。却没听说过什么******教,不过想到西域异族大多未曾开化,难怪不知礼义,只是好奇地问道:“有什么要求?”他却不知道,这******教却是数百年后才有的。
刘墉松了一口气,答道:“一是年龄,必须男女双方皆要满十八岁;二是要两情相悦,就是男女双方都得愿意才行;三是丈夫必须平等地对待每位妻子。衣、食、住、行、用都要一样,不能偏袒任何一方。如你特别喜欢其中的一位妻子。想给她买一样礼物,那你也得给另外三位妻子买上同样的礼物才成,否则便是触犯刑律。”
曹操笑道:“这倒有趣,可不能专宠一房了。”又问道:“可有门第要求?”
刘墉决然答道:“没有。”中国古代婚姻讲究门当户对,虽说此时远不及两晋时门阀等级森严,但民间也有“良贱不婚”的习俗。这也是刘墉一直深恶痛绝,因而坚决予以否认的。
曹操怔怔无语,好半天方道:“崇如暂且回去,此事以后再议。”
刘墉俯身行礼拜别,心中暗忖。我这番话难道对曹操产生了触动,他怎么这种反应。难道……会不会是想到曹冲的生母环夫人呢?
刘墉所料不错,曹操正是想到了环夫人。曹操众多儿子中,他最喜欢的便是曹冲,可惜无论是立嫡还是立长,曹冲皆不可能,何况还有世俗力量那么强的反对之声。曹操一代枭雄,自不会将此等小事放在心上,顷刻间便打定主意,先将收服刘墉之事放到一边,专攻关羽。
然而曹操接连做了几件事却都挺烦闷的。先是看关羽喜欢穿一身绿锦袍,便叫最好的裁缝用最好的绿色锦缎做了一件崭新的绿锦袍赠与关羽。然而关羽却将曹操新赠的锦袍穿在旧袍之下,言道,这旧袍乃兄长刘备所赐,不敢喜新而忘旧。后来曹操看到关羽座骑黄膘马瘦弱,便又将以前吕布所乘的赤兔马赐与关羽。关羽对以前的赏赐均无动于衷,但接受此马却喜形于色,跪而拜谢。曹操问其原因,关羽答道:此马日行一千,夜走八百,将来若打探到兄长下落,即便远在千里之外,也可凭此马一日得见。
曹操忿忿不平,问道:“云长,本相待你如何?”
关羽跪伏在地,情深意切的言道:“丞相待关羽恩重如山。”
“为何云长对那刘备如此难以忘怀?”
“丞相,非是关羽知恩不报,只是在下与皇叔、翼德桃园结义,誓同生死。大丈夫千金一诺,岂能食言而肥。关羽只得将丞相大恩铭记于心,以图后报。”
“本相自问待云长之厚远非刘备所及。朝廷乃国人之朝廷,又非曹某一人之朝廷,云长忠君报国,又何必如此拘泥?”
云长伏身再拜道:“丞相,关羽深受皇叔厚恩,手足情深,生死与共,终身不敢相悖。丞相深待之情,关羽岂敢相忘。丞相但请放心,关羽绝非忘恩负义之徒,即便将来要去寻访皇叔,我也会先报答丞相的恩德。”
曹操赞道:“云长忠诚信实,不忘其本,真乃天下义士也。此事便不再提,云长自便。”
关羽越不归顺,曹操愈发喜欢,愈想把他留下来。曹操便召手下谋士商议道:“孤曾以文远、奉孝之计招纳关羽、刘墉,但收效甚微。诸位先生,你们还有何良策,可以为孤留住关羽、刘墉?”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过了好半天,荀彧说道:“丞相,在下倒有一个法子。”
“文若,有何妙计快快道来?”
“丞相,云长知恩图报,即便要走也会竭尽所能先报丞相大恩。丞相只需不与关羽机会,令他无处报恩,那便离不了许都,也离不开丞相了。”
曹操心中一阵郁闷,这也叫主意?不给关羽报恩的机会,那不是养着不用,这有什么好,又不是养宠物,便问道:“先生们还有高见么?”众人都默不作声,曹操无奈道:“好吧。云长处暂且如此,刘墉又如何应对?”
郭嘉看其他人都不言语,只好自己站出来说道:“刘墉与关羽不同,只需稍等时日,丞相为刘墉主婚,迎娶那貂蝉、董芸二人为妻。刘墉感念丞相大恩,必归顺于丞相门下。”
曹操还没说话,荀攸先道:“岂有一人娶二妻之礼。奉孝所言,岂不是陷丞相于不义么?”
程昱也道:“吾乃礼义之邦,刘墉纵是域外之人,既在此供职,也需遵循大汉的礼法。”
左右一通议论,都不同意郭嘉之言。郭嘉赌气道:“郭某再无良策,诸公以为不妥,便出一计解丞相之忧。”众人便都哑口无言。
曹操沉默片刻,方道:“刘墉亦是有恩必报之人,便也依云长之计而行如何?”
众人彷徨无计,只得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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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白马之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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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五年(公元200年)二月,袁绍在刘备的怂恿下不听田丰、沮授忠言,以颜良为先锋,起兵二十万,攻东郡太守刘延于白马,威逼许都。
曹操闻讯急召众谋臣武将商议,却独不传关羽、刘墉。关羽在府中闻之便问刘墉:“此事甚大,丞相为何独不招你我二人?”
“丞相是担心你我两人立下大功后便可报恩而辞,故不招我二人议事。”
关羽摇头不信,自到丞相府中请命,说道:“丞相,袁绍重兵压境,声势浩大。关某不才,愿领兵破敌,为丞相分忧。”
曹操微微一笑道:“云长,本相手下也是兵多将广,人才济济,不需云长出马,也能击溃袁绍,得胜而归。云长便留在许都,静候佳音。”
关羽无奈,只得回到家中,闷闷不乐,叹道:“关某空有一身本事,奈何无用武之地。”
刘墉开解道:“将军不必烦恼,在下料定丞相早晚必求助于将军。”
关羽虽知刘墉料事极准,却也将信将疑,又问道:“崇如以为官渡之战,胜负如何?”
刘墉不答反问道:“将军可听说奉孝十胜十败之论?”
关羽点点头。原来郭嘉曾对曹操详加解释,说袁绍虽据有冀、青、幽、并四州之地,兵精粮足,却不足为惧。曹操必能灭袁绍,而一统河北。郭嘉总结了曹操必胜、袁绍必败的十条理由,故称为十胜十败论。
刘墉问道:“关将军以为奉孝所言如何?”
关羽哼了一声。傲然答道:“若凭此言语便可定胜负,以后但有战事,双方各出一名辩士争论高下即可,还要我等武将何用。”
刘墉哈哈大笑。这“十胜十败论”用来鼓舞士气也就算了,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胜机稍纵即逝。又有谁能预料得到呢?就拿官渡之战来说,郭嘉的“十胜十败论”纵有万般理由,但只要袁绍采用了许攸之计,或是重兵守住乌巢,曹操失败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却说曹操领兵十五万,分兵三路,北救刘延。荀攸献计道:“丞相,如今我等兵少,不可正面迎敌。不如分一部分兵至延津。佯装渡河,袁绍必分兵来挡。丞相则亲率大军突袭白马,攻其不备,必可生擒颜良,解白马之围。”
曹操点头称是,传令各部依计行事。袁绍果然中了荀攸声东击西之计,分兵五万来延津设防。岂料“声东”这面成功了,“击西”那面却遇到了大麻烦。原来。那颜良面对曹操大军并无半分怯意,勇不可挡。连斩曹操手下宋宪、魏续等几员猛将,名将徐晃出战也仅抵挡二十几个回合便落败回营。
曹操眼见无人能敌,愁容满面。程昱奏道:“丞相,颜良勇冠三军,锐不可当。臣保举一人,必能生擒颜良。报今日之辱。”
“仲德所说的可是云长。”
“正是。”
“本相也知惟有云长可敌颜良。只是孤担心云长斩杀了颜良,报了曹某之恩,便要离我而去。”
程昱笑道:“丞相,若云长斩杀了颜良,他不仅不会走。还会一心一意地留在丞相身边。”
曹操大惊道:“仲德,这是何缘由?”
程昱道:“丞相忘了,除云长、刘墉外,人皆知刘备现在袁绍军中。关羽若斩杀袁绍爱将,袁绍岂会善罢甘休,定杀刘备解恨。刘备若死,关羽还有何去处?”
曹操一听,恍然大悟,如梦方醒,笑道:“仲德此计甚妙。来人,传孤将令,着关羽速到白马迎敌。”颜良连日讨战,破口辱骂,曹军皆闭营不出,装作不知。
关羽得到曹操的将令,不禁对刘墉佩服得五体投地,问道:“果真不出崇如所料,那颜良骁勇异常,丞相手下名将众多,竟无人能敌。丞相宁可让关羽立功报恩也要召我前去,如此看来,白马形势危矣。”
刘墉淡然一笑道:“丞相急召将军,因能敌颜良者非将军莫属,但此仅是缘由之一。”
关羽已把刘墉奉若神明,问道:“崇如以为还有何缘由?”
刘墉笑道:“只因曹公以为,若将军斩杀了颜良,仍不会离开曹公投往他处。”
关羽愕然道:“这又是为何?”
刘墉暗暗发笑,心道,你却不知如今刘备便在袁绍处,曹操正想借你之手杀了刘备让你死心塌地留在许都。不过,这个原因现在却不能告诉你,刘墉便道:“其中缘由现下刘墉却不便告诉将军,还望关将军体谅。”
“好吧。”关羽叹了口气,忽大惊道:“莫非我兄长已遇不测,还请崇如明告关羽。”
“将军多虑了。”刘墉连忙安慰,又想刘备早晚必离开袁绍,不如这样应对更为妥当,便道:“皇叔此刻便在汝南,安然无恙。”
关羽又喜又疑,道:“关某即刻禀报两位嫂嫂,以安其心。”
刘墉劝道:“不可。丞相早知皇叔去处只是瞒着将军,将军还是装着不知,以免泄露。以刘墉愚见,将军还是先早报丞相恩情再回禀两位夫人也不迟啊。”
关羽蔚然长叹道:“关羽既知兄长所在,本该星夜去投,以全兄弟情谊。只是关羽也非知恩不报之人……”向刘墉报拳道:“多谢崇如。关某即刻启程,助丞相先解白马之围。”
刘墉想到言多必失,提醒道:“将军如遇颜良,不可与之交谈,需速战速绝。”
“生死存亡只在一瞬之间,关某岂会与敌将交谈。告辞!”
这日颜良又来叫战,洋洋自得,视若无人。不料,曹军营门大开。山上冲下一员战将,手中提一口青龙偃月刀,胯下一匹赤兔千里马,金甲绿袍,长髯飘飘。颜良心中一动,原来兵发白马前。刘备曾告诉他,如遇一员绿袍长髯提大刀者便是关羽。刘墉提醒颜良道,只要告诉关羽,说他兄长刘备现就在河北,关羽便会跟随颜良前来投靠袁绍。
颜良正想开口询问,不料关羽那赤兔马奇快无比,几步便窜到近前,颜良暗道不好,想要举刀已来不及。拨马便要闪开。关羽岂容良机错失,大刀顺势一劈,立时将颜良斩于马下,遂解白马之围。
曹操大喜,上奏朝廷保关羽为“汉寿亭侯”,汉献帝还赐与金印一颗,以表其功。文丑和颜良情同手足,听说颜良被杀。悲痛万分,听说曹操带白马城中军民西撤。忙向袁绍请战,要去追击曹操,为颜良报仇。
沮授对袁绍道:“主公,如今我军才吃败绩,颜良将军命丧白马,士气低落。此时宜留大部屯于延津。小部驻守官渡,分据黄河两侧,与曹操对峙。只需数月,曹操必粮草不济,不战自败。河南之地唾手可得,主公霸业可成,此乃上策也。若主公全军南渡黄河,若有不测,我们难回邺城。事关重大,还请主公三思。”
袁绍刚愎自用,岂能接受沮授这逆耳忠言,怒道:“公与,你熟读兵书,难道不知兵贵神速的道理吗?”遂不听沮授之言,派文丑率七万人马为前锋,刘备带三万人马和粮草辎重殿后,兵发延津。沮授仰天长叹,称病不再议事。
再说曹操人马刚到延津,文丑的大军也要到了,曹操看了看左右的地形,吩咐道:“后队变前队,前队改后队,兵发延津,抵抗文丑。”手下兵士觉得奇怪,因为后军全是粮草辎重,此时变成前军,不是送给文丑到嘴的肥肉吗?
吕虔奏道:“丞相,后军皆是老弱残兵,又是粮草辎重,如何能挡文丑虎狼之兵。”
曹操一笑道:“若文丑兵至,便令军士尽弃粮草辎重,向南退却。”吕虔一阵茫然,只得遵令行事。
不一会儿,文丑率大军奔来,只见阵前遍地都是曹军丢弃的粮食、牲畜、帐篷、衣物。那些士兵看到这么多好东西在面前,哪里忍得住,伸手便拿,你争我夺,极其混乱。吕虔在旁着急道:“丞相,咱们粮草辎重都被文丑军抢走了。”
曹操微微一笑道:“传令,除将领外,把所有的马匹全部放了。其他人马暂避于南阜之下。”众人一听,这是做什么,没有马还怎么打仗啊,正费解时,荀攸在旁边道:“此乃丞相诱敌之计……”
荀攸刚说出这句话,曹操看了他一下,荀攸便不说话了。文丑兵一看又有这么多战马,更是兴奋异常,全都将兵刃放在一旁,前来抢夺,场面乱成一团。
曹操见时机到了,迅即传令:“众军,杀!”曹军从土山上冲杀下去,文丑军猝不及防,只得四散逃命,文丑止遏不住,只得拨马回走。
曹操在土山上看见,高声道:“文丑乃袁绍爱将,何人可擒之?”话音刚落,张辽、徐晃飞马齐出,大叫:“文丑休走!”
文丑凛然无惧,搭箭射中张辽坐骑,将张辽掀下马来。文丑纵马举抢要扎,徐晃连忙举斧迎上,救下了张辽。两人争斗二十多个回合,徐晃不敌而走,文丑催马便追,眼看徐晃危矣,斜刺里冲来一员战将,正是关羽关云长。文丑与关羽没战到三个回合,眼见周围曹兵越来越多,关羽又是勇武过人,文丑心生胆怯,拨马便逃。哪知赤兔马更快,关羽赶上去,挥刀便将文丑斩下马来。
曹操在土山上见关羽砍了文丑,顺势指挥大军掩杀过去,文丑军自相践踏,死伤无数,粮草马匹仍被曹操夺回。
河那边的刘备远远看见一杆大旗空中飘荡,上写着“汉寿亭侯关”,旗下一员大将,金甲绿袍,手提一柄大刀,又惊又喜道:“谢天谢地,云长果然在曹营之中。”
刘备率残兵败将回到袁绍大营。郭图、审配对袁绍道:“今天又是关羽杀了主公爱将文丑,刘备仍假作不知。”
袁绍大怒道:“胆大刘备!关羽先杀了颜良,如今又诛了文丑,害我损失两员上将。来人,将刘备绑了,推出去,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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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挂印封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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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急忙分辩道:“袁公,刘备无罪,你为何要杀我?”
袁绍骂道:“刘备,袁某以上宾之礼待你,你却让你二弟连杀我两员大将,还敢说无罪?”
刘备辩解道:“明公,颜良、文丑二将军武艺超群,名扬天下,为袁公攻城掠地、屡建功勋,袁公擎为左膀右臂,而今却不明不白屈死于刘备二弟云长之手,袁公因而深恨刘备也是理所应当。刘备知袁公心中有雷霆之怒,但刘备也有万般委屈。明公宽仁大度,能否先听刘备一言?若明公仍以为刘备该死,刘备即行受戮,决不讨饶。”
刘备深知袁绍性情,这是个自以为是,又只喜欢听奉承话的主,说话得顺着他。田丰、沮授就是因为说话太直,不留情面,即便是忠言也惹恼了袁绍,结果一个下狱待死,一个不受重用。果然,袁绍听了刘备的话后面色稍缓,说道:“玄德请讲。”
刘备暗自长舒一气,拱手道:“袁公,你知曹贼素来忌恨于我,知晓刘备身在河北,恐我相助袁公,如虎添翼;曹操又深爱云长之才,许以高官厚禄,欲收为己用,然云长始终不为所动,只想觅得刘备行踪而寻之,此事天下皆知……”
刘备偷眼见袁绍轻轻点头,心中大定,又道:“明公。云长并不知刘备身在河北,受曹操蛊惑而斩杀了明公之心腹爱将。如此一来。明公必震怒而杀刘备以泄心头之愤。云长知刘备身死河北,定恨袁公而转投曹操麾下。刘备以为。此乃曹操借刀杀人、一石二鸟之计,还请袁公深思。”
袁绍一拍额头,悔道:“玄德所言极是。”又对郭图等人道:“你等几乎令我担受害贤的恶名。”吩咐左右给刘备松绑、设座。
刘备谢坐道:“多谢袁公明察。刘备深受明公器重却寸功未建,羞愧难当。不如刘备修书一封,告知云长刘备在此。云长与刘备手足情深,闻之必星夜而至。我兄弟共助明公,诛杀曹操,以报颜良、文丑之仇如何?”
袁绍大喜道:“吾若得云长相助,胜过颜良、文丑十倍。”传令兵退武阳。扎下营寨,按兵不动。曹操连胜两阵,见袁绍兵退,也派夏侯惇镇守官渡,自己则班师回许都,大宴群臣,又上表为关羽请功。
这时,曹洪派人来报,黄巾首领刘辟和龚都率兵一万趁隙攻占了汝南。威逼许都,请求曹操发兵增援。关羽想到刘备便在汝南,便主动请缨道:“丞相,关某愿率领人马收复汝南。”
曹操担心关羽报完恩后就会离开。便道:“将军连日征战多有辛劳,不如在许都休养,本相另派人去收汝南。”
关羽道:“丞相。关某戎马一生,惯于阵上厮杀。不能久闲,久闲必生疾病。”
曹操想到汝南远离袁绍。何况刘备两位夫人还在许都,略一思索,便道:“好吧。孤拨给将军五万人马,并令于禁、乐进为副将,你等明早兵发汝南。”
荀彧听说后急忙来奏道:“丞相,关羽频频出征,恐不久便会探知刘备消息,不可不小心应对才是。”
曹操点点头道:“文若言之有理。孤再用云长一次,以后再也不用了。”
关羽忧心刘备安危,昼夜不停赶往汝南,吩咐离城五十里扎下营盘。刚入夜,中军来报说抓到一名细作。关羽吩咐带上来一看,却是谋士孙乾。关羽心中大喜,屏退左右,给孙乾松了绑绳问道:“孙先生,我大哥现在可好?”
孙乾惊道:“皇叔现在河北袁绍处,将军不知吗?”
关羽心中一阵诧异,“崇如明知大哥在袁绍处,何故说是汝南?”突然全身一震,大叫一声道:“不好!我杀了袁绍爱将颜良、文丑,不知袁绍有没有加害我大哥?”
“将军放心,皇叔平安无事。”
“谢天谢地。”关羽长出一气,又问道,“先生如何到了这里?”
孙乾道:“徐州失散,孙乾慌不择路,便来到汝南,暂在刘辟处安身。”关羽也把此间经过对孙乾说了。
孙乾又道:“刘辟、龚都已结盟袁绍。得知将军来汝南,我已与他二人商议好了,明日交战,龚都假败于将军,让出汝南,将军即可班师回许都。孙乾先行一步前往河北一探虚实,将军可保着二位夫人前来与皇叔团聚。”关羽颔首同意,密令亲随将孙乾放回。
第二日,刘辟、龚都果真佯装不敌,关羽顺势收复汝南,与曹洪交付完毕,遂带兵返回许都。回到府中,关羽责问刘墉道:“崇如何故骗关某说兄长便在汝南?”
刘墉不敢告诉关羽原委,只得道:“将军且放宽心。袁绍心胸狭窄、嫉贤妒能,虽以上宾之礼以待皇叔,却不会重用。皇叔在河北无职无权,无兵无将,留之何用,刘墉以为,皇叔不久必离开袁绍;刘辟、龚都虽为黄巾余孽,却景仰皇叔仁德,愿在麾下效命。现如皇叔去处,此二人必托孙乾先生前去迎至汝南。将军只需再等数月便可与皇叔在汝南相聚。”
关羽点点头,又想了想道:“崇如所说或许有理。只是关羽与大哥分别日久,思之甚切,恨不能插翅而去。如今关羽既知大哥就在冀州,一刻也不愿耽搁,岂能再等?关羽主意已定,便往河北而去。”刘墉无奈,只得依从。关羽又将刘备在冀州袁绍处的消息告诉甘、糜两位夫人。二位夫人闻之大为惊喜,催促着关羽快去向曹操辞行。
关羽正在思索着如何向曹操辞别,随从来报。门外有一人自称是关将军故人的求见。关羽请进来一看,来人自称是袁绍帐下南阳陈震。带来了刘备的亲笔书信。刘备在信中责问关羽贪图功名富贵,忘却结盟誓言。背信弃义,投降曹操,最后还道,自己便在河北,就等着关羽来杀了。
关羽看完书信,泪流满面,满腹委屈,提笔写了回信,将降曹的前因后果、与曹操的“约法三章”、接下来的打算都一一讲明。关羽将信托付给陈震。并道翌日便去向曹操辞行,带着二位嫂嫂前往河北投奔刘备,重叙兄弟之情。
等陈震走后,关羽便禀明二位夫人,又通知刘墉收拾行装,准备马上辞别曹操而去河北。刘墉不料变化如此之快,怅然若失,忧心忡忡来向貂蝉辞行。
刘墉先问道:“刘墉连日多在相府,深夜方回。不敢惊扰小姐。不如小姐身子可好一些了?”
貂蝉拜谢道:“多谢公子挂念。奴家得华神医并公子诊治,已见大好。”
刘墉微微一点头,又轻声道:“在下为小姐号一下脉。”
貂蝉轻嗯一声,在刘墉对面坐下。伸出纤纤玉手,搭在脉枕上。刘墉见到貂蝉婀娜的身姿,绝世的容颜。如玉的肌肤,心中一叹。此次一别,不知以后可否得见。
“公子。你没事吧?”貂蝉见刘墉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关切地问。
“没事。”刘墉一惊,忙定下心来,潜心号脉。待左、右手号完脉,又看了看舌质、舌苔,刘墉欣喜道:“恭喜小姐。小姐只需按刘墉所下之方用药,悉心调养数月,便可康复。”说着提笔开方,又假装漫不经心地道:“关将军已探听到刘皇叔去处,不日便要启程赴河北去了。”
貂蝉问道:“公子也要跟随么?”
刘墉黯然点头,内心实在不舍,狠狠心答道:“刘墉在城中为小姐另寻了个去处,极是稳妥;小姐若想回故里,刘墉也可派心腹之人护送前往。无论何时何处,小姐一应用度刘墉都已作好准备,不劳小姐操心。今日刘墉便是来向小姐辞行的,不知以后是否有缘还能与小姐相见。小姐请多多保重!”
貂蝉越听越糊涂,美目一睁,讶然问道:“公子去河北不带貂蝉同行么?”
刘墉又惊又喜,茫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疑问道:“刘墉没有听错吧?姑娘愿跟随刘墉一起吗?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貂蝉轻轻一叹,心中又是感动又是甜蜜,低声道:“公子倾心貂蝉,情致殷殷。公子爱我、敬我,将我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貂蝉又非草木,岂有不明之理?”说完,脸上红霞满面,娇媚无比。
刘墉一听,顿时如饮醇酒,飘飘然道:“这么说小姐是接纳刘墉了?”
貂蝉螓首低垂,欲语还羞,鼻中轻嗯一声。那声如蚊蚋,刘墉却似炸雷轰顶,内心狂喜到了极点,身子一歪竟坐到了地下。
貂蝉急道:“公子怎么了?”伸手来扶。刘墉面红耳赤道:“没事。我只是太过意外,太过高兴了。”
貂蝉听了又羞又喜,轻掩樱唇,咯咯娇笑。刘墉见她浅笑嫣然,更是形神俱醉。
第二日,关羽和刘墉前去向曹操辞行,却见府门外高悬回避牌;去见张辽,张辽则称病不见。刘墉虽早知如此,却也无可奈何。连着数日皆不得见,关羽心急如焚,坐立不安。刘墉道:“关将军,不如我们留书丞相,即刻上路如何?”
关羽也知曹操只是想迁延时日,故意不见,便点头应允,手书一封,留置府中,言道新恩虽厚,旧义难忘,只待以后再报曹操大恩。关羽将曹操所赐之物尽留于府,又把御赐的“汉寿亭侯”印符悬挂在房梁之上,只带着本部人马,与刘墉一道护送着两位夫人并貂蝉向许都北门而去。
曹操得知关羽辞别,心中伤感。蔡阳挺身而出,要追关羽回来。程昱则道:“丞相,关羽不辞而别,冒渎钧威,其罪不小。袁绍若得云长,如虎添翼,对我军极是不利。不如派人追而杀之,以绝后患。”
曹操缓缓摇了摇头,叹道:“仲德所言虽有道理,但昔日本相曾向云长亲口允诺,怎能失信于天下?如今各为其主,他走就让他走吧,不用去追了。”少顷,曹操又对张辽道:“云长挂印封金,可见财贿不能动其心,富贵不能移其志,曹某更是敬佩。文远,想来云长还未走远,你先去追赶,请云长稍候。曹某索性人情做到底,你就说此去路途遥远,相见不易,孤要亲自为他饯行。”
张辽领命,一扬马鞭,打马急速而去。关羽、刘墉带着家眷,马车行走极其缓慢,不一会儿便被张辽追上。关羽回头一看,见只张辽一骑奔来,心中稍定,对刘墉道:“崇如,你速护卫二位夫人先行,关某截住文远便是。”话音未落,就听张辽高声叫道:“二位将军留步,张辽有话要说。”
须臾,张辽已到近前,关羽凛然道:“文远是要追关某回去吗?”
张辽抱拳拱手道:“云长兄,请息怒。丞相知你到河北寻兄,命我先来一步,请稍候片刻,丞相要为你送行。”
关羽愕然不信,以目示刘墉,刘墉还未出声,张辽又道:“丞相有令,崇如及所部人马暂请稍候,丞相有话要说。”
关羽斜睨一眼,忿然道:“关某的部从也得等候丞相么?”
张辽拱手道:“丞相只交代给崇如,兄长所部却是无碍。”
关羽轻哼一声,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让老军护送二位夫人先走。不一会儿,曹操带着文官武将到了,关羽见来人都没带着兵刃更放下心来。
曹操催马近前,抱拳拱手道:“云长,为何走得如何之急?”
关羽在马上欠身答道:“丞相!兄长远在河北,云长思念万分。关某此前屡次到相府辞行,却不得参见,只得留书告辞,封金挂印,奉还丞相。还望丞相勿忘昔日约定,关羽感激涕零。”
曹操正色道:“云长多心了。曹某也是守信之人,怎会食言而肥?本相一来送送云长,以全你我相识之情;二来担心云长路上用处颇多,特送些盘缠以备不时之需。来啊!”一员偏将送过来一盘黄金。
关羽拱手施礼道:“关某累受丞相恩赐,所余尚多。不如丞相将这些黄金赏给其他有功的将士吧。”
曹操真诚说道:“云长前有解白马之围,后又有收汝南之功,斩杀袁绍帐下颜良、文丑两员大将,如此大功,区区一点黄金怎能及云长大功之万一,何故推辞?”
“区区微劳,不足挂齿。”关羽仍是坚辞不受。
曹操长叹道:“云长真乃义士也!只恨曹某福薄,留你不住,现送上锦袍一领,略表寸心。”又命一人将锦袍捧过来。关羽恐怕又生变化,不敢下马,用刀尖将锦袍挑了过来披在身上,向曹操拱手谢道:“多谢丞相赐袍,后会有期,关某告辞。”
刘墉也拱手向曹操辞别,不料曹操却道:“今日曹某只送别云长,崇如你可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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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宫中诊病
关羽、刘墉两人吃了一惊,异口同声问道:“为何走不得?”
荀攸道:“云长有斩颜良、诛文丑解白马之功,崇如何功之有?”刘墉细细想来,这些日子不是陪曹操的两位公子读书,便是随华佗学医,还真没立过什么功劳。
刘墉勉强道:“丞相,关将军之功不也是刘墉之功么?”
程昱笑道:“崇如此言谬矣。关将军征战之时,可有崇如从旁相助?你二人既非父子,又非兄弟,崇如也不是云长下属,其功与崇如何干?”
刘墉无言以对,只得对关羽道:“将军保重,看来刘墉只得另寻良机了。”
关羽也是无计可施,只得拱手道别。刘墉突然想起一事,小声对关羽道:“将军如在路上遇到一员小将,姓廖名化字元俭,此人颇懂韬略、武艺娴熟,虽为黄巾余党,却品性纯良,对皇叔极是钦慕,将军可收为己用。将军若不便留用,可让告知廖化到许都来找刘墉。”
关羽微微吃惊,你刘墉怎知我在路途中会遇到廖化?不过想到刘墉行事往往出人意料,关羽便点头答应,辞别曹操,纵马追二位夫人去了。曹操让刘墉仍回原府居住,所部兵马仍由其统领,一切从旧。
眼见离开无望,刘墉心中烦闷,貂蝉便柔声安慰道:“我看丞相待公子情义深重,公子留在许都有何不好,何以定要追随刘皇叔而去?”
刘墉不答反问道:“小姐当初为何要助王司徒诛灭董卓?”
貂蝉凄然答道:“奴家自小便被卖入义父府中为婢,可义父却怜我、疼我,视若亲生。不仅不让我做半点粗活,还教我读书写字,抚琴歌舞,恩宠有加。义父之恩。貂蝉便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
刘墉疑道:“小姐就没有想过为国分忧,为民除害么?”
貂蝉叹道:“公子,我虽读过几日书,不过是识得几个字罢了,哪懂什么国家大事,朝廷兴亡?”
刘墉也是一叹。是啊,这时代的女子地位何其低下,她一个弱女子哪来的什么爱国情怀?貂蝉挑唆离间董卓、吕布的父子之情不过是为了报答司徒王允活命、养育之恩而已,只是这行为于国于民都得到了极大的好处。
刘墉略一迟疑,又道:“小姐,刘墉有一肺腑之言。”貂蝉见他说得郑重,便凝神倾听。刘墉定了定神,便把自己所经所遇的一切都事无巨细说了,其中选择刘备的原因以及和董芸、大乔等的感情也没遗漏。说完后。刘墉长出一口气,说道:“小姐如今可知刘墉的心愿了吧。那就是复兴汉室,重振朝纲。刘墉迟早必离开许都,举起反曹的大旗,因而前日丞相言道愿为刘墉和小姐许婚,刘墉没敢答应,便是怕以后恩义难决。”
貂蝉轻咬嘴唇,低声道:“原来公子与义父的想法是一样的。”
“是!”刘墉点点头道。
貂蝉轻叹道:“如此机密之事。公子却对貂蝉毫无保留、和盘托出,足见公子对貂蝉信赖。”
“只因刘墉早知小姐人品。知恩必报、守口如瓶。”刘墉正容道。貂蝉静静地听着,嘴角现出一丝微笑。却听刘墉又道,“只是要做成此事荆棘遍布,前途难测,甚至会有性命之忧。小姐姿容绝世,国色无双。世人都只道小姐锦衣玉食、怡然自得,可有谁知小姐心中的苦痛。小姐虽只双十年华,却颠沛流离,遭尽磨难,如同玩物般被人争来抢去。刘墉思之念之,不由义愤填膺!”
貂蝉轻咬着嘴唇,眼神迷离,一声不吭,就听刘墉继续道,“小姐有大功于朝廷,有大恩于百姓,可天下之众有谁感念小姐的恩德?刘墉每念及此都怅然若失,深为不平。刘墉的心思小姐早已知晓,在下敬你、爱你,不求回报,只愿你此后一生平安快乐。若再让小姐跟随我四处漂泊,刘墉于心不忍,也非我所愿。此次本以为能让小姐随我离开许都而至富义安享余生,哪知曹公却留住不放,竟不能如愿。前路艰险,吉凶难测,刘墉纵有私心也不该让小姐再入险境……”刘墉内心酸楚,轻叹一气道:“小姐放心,刘墉颇有资产,无论许都、长安、富义、襄阳,只要小姐喜欢,刘墉都能让小姐享用不尽,一生安康。”
貂蝉默默地听刘墉说完,杏眼斜睨,面沉如水道:“貂蝉若想要个知我疼我的夫君呢?”刘墉一惊,抬眼一瞧,只见貂蝉一双美目蒙上一层轻雾,哽咽道:“世上能有公子般对我等女子敬之、爱之的有几人?公子,奴家知道你怕我跟着你担惊受怕,可是公子,除了你有谁能待貂蝉如此情深意重,视如生命。貂蝉虽愚笨,也知‘女为悦己者容’之理。公子放心,貂蝉愿生死跟随公子,你在那儿,貂蝉便在那儿。”
刘墉胸口一热,心中暗道,刘墉啊刘墉,你好大的福气啊!竟得貂蝉如此垂青,双目泛红,感动道:“小姐……”
“公子,你以后就叫我蝉儿吧。”貂蝉螓首低垂,一脸娇羞地道。
刘墉心中狂喜,握住貂蝉的纤纤玉手,正色道:“蝉儿,你放心。刘墉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地嫁进来。我会疼你、宠你,呵护你一生一世,连重话都不会说的。”
貂蝉见刘墉双眼中的满满深情,不由红晕满面,又是羞涩又是幸福。忽而,貂蝉正色地道:“公子,貂蝉有一肺腑之言,还望公子应允。”
“蝉儿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貂蝉轻轻一笑道:“公子,貂蝉出身卑微,又是残破之躯,能得公子错爱已是貂蝉之幸,岂敢再有奢望。董芸姑娘与公子情投意合,又早有白首之约,方是公子良配。貂蝉能为公子侧室,侍奉左右。便心满意足了。公子既先已应允,可要信守承诺!”
刘墉见貂蝉如此善解人意、体贴入微,心中更是爱怜,“蛮横”道:“其他事我都可答应,就这件事不行。”
貂蝉嗔道:“男儿当信义为先,怎能出尔反尔。”
刘墉摇摇头。斩钉截铁、不容质疑地道:“蝉儿不必再说,此事我自有分寸。”
貂蝉见刘墉如此“霸道”,心中却甚是甜蜜,还待再劝,翠儿急慌慌地跑进来,见刘墉、貂蝉二人手拉手相对而立,便笑道:“公子,你什么时候娶我家小姐啊?”
貂蝉脸上更红,忙把手撒开。却听刘墉笑道:“还没商定呢。翠儿想什么时候?”
翠儿笑道:“自然是越早越好。”
“好啊!”刘墉呵呵笑道,“到时请翠儿给你家小姐当伴娘。”
“什么叫伴娘?”翠儿心中嘀咕,只听貂蝉轻啐一声道:“翠儿,你慌着做什么呢?”
翠儿轻啊一声道:“公子,相府传话来了,说是丞相急招你入府呢!车马现都在外面候着呢!”
“好,我马上就去。”刘墉见貂蝉一脸的关切,柔声安慰道。“蝉儿,应当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
翠儿笑道:“原来称呼也改了,当真是夫妻情深啊。”
貂蝉大羞,跑过来要拧翠儿的嘴。刘墉见主仆二人打闹,心中温馨畅快,意气风发中出门而去。
曹操见到刘墉进来,便吩咐道:“皇上不知何故。寝食难安、精神倦怠,宫中医者虽众,却难见起色,崇如从华佗学医多时,想必已得几分真传。便到宫中为皇上诊治。”
刘墉应喏,叫上亲随宋九,背上诊包随侍从到宫内面见献帝。此时汉献帝刘协只不过才十九岁,刘墉当初随刘备进宫时曾见过一面,如今只觉面前的刘协饱经沧桑、惶恐多疑,哪还是当初那个青春年少、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
刘墉跪下请安,献帝挥手令刘墉起身。刘墉再请献帝坐定,为其诊脉,只觉脉象沉而涩,当为肝气郁结之症,观太医用方也极是对症。而效果不明显,那是由于刘协心中忿恨、惶恐无从排解所致,却与药物无关。刘墉心中忽一动,对周围的内侍道:“圣上此症乃室内空气混浊,滞积脏腹所致。烦劳各位,速将园中各式花草搬几盆进来。”
那些宦官不疑有他,纷纷出去搬弄花草,刘协又奇又疑,一阵茫然。刘墉见献帝外并无旁人,拱手说道:“陛下所患乃是心病,故迁延难愈。”献帝惶惶不安,颤声问道:“丞相可是要害朕性命。”
刘墉重新跪倒再拜道:“圣上,在下刘墉,前年曾随左将军刘备觐见,圣上可有印象?”
刘协经刘墉提醒,稍有些印象,仍战战兢兢地道:“公子如今可是丞相之人?”
刘墉心中一叹,正色道:“臣不是曹公之人,臣是陛下之臣。”见献帝仍是将信将疑,刘墉道:“陛下,如今朝中除了国丈伏完,还有何人可以信赖?刘墉又何必欺瞒皇上。”
献帝大惊失色道:“你如何得知?”
刘墉见内侍便要进来,知道里面大多是曹操安排的眼线,便低声道:“陛下,恕臣不能多言。以后臣若有书简,陛下可近火观看。”献帝似懂非懂,有心细问,那些宦官已搬花进来,只得住口不言。刘墉指挥内侍将花木摆放停当,俯身向献帝行礼拜别,又去回报曹操。
“圣上乃肝气郁结之症。”刘墉禀道,“除施以药物外,调理情志以疏导肝气极为关键。如此双管齐下,必能使圣上龙体早复康健。”
曹操急切道:“崇如有何妙招尽管使出来。”刘协可是曹操号令天下、左右局势的护身符、尚方剑,绝不能允许有半点闪失。
刘墉回道:“调理情志最有效的莫过于与人交流,散发胸中郁闷,此症自解。在下回去先梳理几款药方,再请丞相斟酌。”曹操点点头,他自然知道刘协的心病所在。
刘墉辞别回府,第二日献方给曹操。曹操略略一观,便要让亲随送进宫去。程昱止道:“丞相,刘墉非心腹之人。不如让医者观后再说,如何?”
曹操笑道:“仲德太过小心。若刘墉有不轨之举焉敢先将方送与本相观览。”话虽如此,曹操仍招了一名太医察看。那太医细细看了半晌,摇头晃脑,啧啧称赞,“疏肝理气,不重药物,而重调理。此策高明,高明啊!”。
曹操皱眉道:“此方可有问题?”那人不明所以,问道:“丞相可是问此方可有效果么?好方,好方啊!”
曹操又好气又好笑,郭嘉问道:“这字里行间中可有什么隐语、暗语之类?”
那人张口结舌,愕然道:“郭先生这是何意,不是药方还能是什么?”
曹操忍俊不禁,笑道:“如此看来,我们也太过小心了。”唤过亲随吩咐将方送进宫去。
献帝前日听刘墉所言后终是半信半疑,得到曹操送来的药方后,装作很随意地放置在书案上,只等夜深人静时,才让伏皇后掌灯观看。二人细观良久,也没发现有何端倪。伏皇后问道:“皇上,那刘墉可另有什么交代么?”献帝当日提心吊胆,又疑心刘墉,并没太在意,此时皇后提醒,似有一说,忙凝神细想,忽恍然道:“刘墉言道要近火观之。”伏皇后忙拿着药方靠近烛火查看,好一会儿却仍未见异常。
“难道并没有什么?”献帝寻思道,伏皇后道:“我再靠近些。”献帝提醒道:“小心,可别烧着了。”伏皇后笑道:“陛下放心”。
伏皇后将纸放到离烛火极近的地方,两手都感到极其烫手。伏后的小手本就娇嫩,只一会儿,便觉承受不了,恼怒道:“怕是那刘墉消遣陛下来着,奴家不烤了。”话音未落,献帝惊奇道:“皇后小心,有字了。”
伏皇后取下来一看,果见那药方字里行间中霍然多了几行字。献帝长吁道:“那刘墉果然没骗朕。原来这字不仅要近火烤,还须有一定时辰方可显现出来。”伏皇后点点头,捏着那纸的四角贴近烛火,渐渐地所有的字都显露了出来。
原来刘墉以葱汁为墨,写在药方之间,等干后,便字迹全无。而要看时,近火炙烤,葱汁炭化则变为黑色,字又显现出来。信中刘墉道,自己虽来自西域,却是大汉苗裔,将统一天下、复兴汉室为己任。又将自己和刘备、关羽的关系,今后的打算,怎么联络等等交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伏皇后疑道:“这刘墉会不会是曹操派来诓陛下的?”
献帝摇摇头道:“不会。正如刘墉所说,朕如何还值得人骗的?还有一点,这刘墉似乎知道皇后写书给国丈之事。”献帝本来绝顶聪明,只不过这些年连受董卓、曹操欺辱,惶惶不可终日。刘墉这封信,无疑是一支强心剂,让刘协早已消失殆尽的信心恢复了一点。
伏皇后顿时吓得面无血色,全身发抖。献帝安慰道:“从这个便可知刘墉并非曹操之人。”伏皇后点点头,又道:“可是四周都是曹贼的耳目,圣上怎能与刘墉畅谈?”献帝答道:“刘墉道,他自有法子。看来,朕是要好好会会这个刘墉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献帝学医
次日,刘协果依刘墉所献之策传话给曹操,说对刘墉调理的法子甚是好奇,只是里面推拿、吐纳之法语焉不详,要刘墉进宫详加解释,又怕曹操生疑,便道再要一名博学之士开解心中疑虑。曹操果不疑心,只是担心官渡战事,不敢派自己的谋士入宫。刘墉早已知曹操心中所忧,便建议由蔡文姬入宫。曹操点头赞同,令蔡琰与刘墉面见献帝,以后随时奉诏。
刘墉、蔡文姬以大礼参拜。献帝见两人执礼甚躬,心中大喜,口呼免礼并赐座。献帝虽贵为皇上,然而真正敬畏他的没几个人,曹操并其手下进入宫闱如入无人之境,更谈不上什么参拜之礼。献帝也曾有一腔热血、一身豪气,然而每日皆囿于宫内狭小之地,左右内侍、宫女中又多有曹操安插的耳目,所思所想,所行所做,几无秘密可言;想要和朝中老臣商议,然而这些人不是被罢官便是已遭屠戮,把持朝政的不是曹操的亲属便是他的门人,何况国家大事又悉出丞相府,根本不需要听献帝的意见,因而此时献帝的豪情壮志早已消磨殆尽,每日只是混日子罢了。
刘墉见献帝浑不似昨日般颓丧,双目有神,精神焕发,想来是看过自己所书,心中畅快所致,也代他高兴。献帝问道:“刘墉,这位姑娘是何人?”
刘墉答道:“这位姑娘名叫蔡琰,乃是左中郎将蔡邕家的小姐。”献帝讶然道:“以前董卓曾称蔡伯喈家小姐文思敏捷,博古通今,没想到今日得见。”蔡琰又再拜行礼。
刘墉道:“圣上肝气不畅。除施以药物外,调理至为关键。小臣斗胆请文姬姑娘给陛下说一段有趣的故事。以助圣上调理营气,活气疏肝。”
“那便请文姬姑娘为朕讲上一段。”
蔡文姬低头回道:“蔡琰遵命!”暗暗撇嘴。心道这个刘墉,真是可恶,竟当着皇上的面叫,如今我是不得不改名了。蔡文姬早有准备,她熟读各类典籍,《山海经》、《淮南子》中便有大量神鬼传说,以后又从刘墉处听了诸如《西游记》、《搜神记》、《聊斋志异》等狐鬼花妖怪谭,所知更多,便挑了一个“哪吒闹海”讲了起来。蔡文姬表情丰富。语言夸张,描摹人物惟妙惟肖,献帝原以为这只是刘墉之计,一听之下,竟有欲罢不能之势,而周边的内侍、宫女更是听得如痴如醉。
好一会儿,蔡文姬讲完,众人还沉浸在故事中,现场一片寂静。片刻,人们才反应过来,齐齐击掌叫好。刘墉以目示献帝,献帝会意。说道:“刘墉此法果有奇效,朕觉得神清气爽。刘墉你再给朕号下脉。”又对宫女道:“去请皇后。”又对蔡文姬道:“文姬姑娘,皇后也喜听此类故事。便请姑娘暂居别室,朕也可一边诊脉一边听姑娘讲述。”
少顷。伏后驾到,蔡文姬行礼毕。便开始讲了起来。献帝见一旁侍候的宦官、宫女坐立不安,神不守舍的样子,暗暗好笑,佯装随意地道:“朕这里无事,你们想听便都去吧。”这些内侍、宫女一听如蒙大赦,齐声应诺,一溜烟便聚在蔡文姬周围。
献帝笑道:“文姬姑娘果然博学多才,朕还从没听过如此精彩的故事呢。”刘墉愕然道:“陛下也没听过么?”刘墉心里奇怪,这些故事并不生僻,内侍、宫女没读过书、见识少,听得神魂颠倒也罢了,怎么献帝也没读过、听说呢?
献帝面有惭色,苦笑道:“朕九岁登基,连遭董卓、曹操欺压,都道朕无需上朝理政,无须读书,只要衣食无忧,身体康健即可。”刘墉一阵心酸,便道:“陛下有何打算?”
献帝长叹道:“朕做傀儡十年,如今已无欲无求,只想偷过此生。”
刘墉见献帝雄心不再,暗暗叹气,又道:“陛下请坐,小臣为你请脉。”
献帝伸出手来让刘墉诊脉,又问刘墉道:“这文姬姑娘可是曹操之人?”
刘墉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道:“文姬姑娘父亲伯喈先生与曹操亦师亦友,仅此而已。文姬又不参与朝政,想来与曹操并无多大关系,只是人心难测,小臣许多事也都瞒着她。”
献帝笑道:“朕当初以为文姬姑娘是你妻氏,原来不是。不过朕瞧那姑娘对公子言听计从,心中定是爱煞了公子。”
刘墉一愣,抬眼瞧见献帝眼中狡黠之色,恍然悟到,这是皇上在消遣我啊。不过,刘墉是现代人,对男女感情的了解自与古人不同,岂会不知蔡文姬的情感所在,只是自己装作不知罢了。
刘墉见献帝脸有笑容,知他得人排解,心情畅快,便趁机劝慰道:“陛下还记得光熹元年十常侍之乱时陛下及少帝自北邙山回京么?”稍停顿,刘墉又道:“陛下一行突遇董卓大军,那董卓蛮横跋扈,少帝战战栗栗不敢言声。陛下却勒马向前,呵斥道:‘来者何人?’董卓答道:‘我乃西凉刺史董卓也。’陛下喝问道:‘你是来保驾,还是来劫驾的?’董卓答道:‘特来保驾。’陛下答道:‘你既是来保驾,现在天子就在此处,为何不快快下马见驾!’董卓大惊,慌忙下马跪拜在一旁。陛下以言语抚慰董卓,处事得体,应答如流,在场之人无不钦佩陛下的睿智和胆识。”献帝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想来也深佩当日自己的豪气。
“兴平元年,京师大旱,市价飞涨,一斛谷值钱五十万。陛下令侍御史侯汶拿出太仓里的米豆煮粥救济百姓,但仍饿殍遍野。陛下心疑侯汶侵占赈灾粮食,中饱私囊,派人取米、豆各五升在自己面前熬成粥,验得可以煮出两盆,当场戳穿侯汶贪腐之事。陛下先严惩侯汶,又让其重新分派粮食,长安城内饥民因而得到救济。陛下体恤百姓,对侯汶又责而用之,足见圣上宽仁、聪慧。”
“建安四年,陛下咬破指尖,以血写下衣带诏,这又是何等勇气和毅力。”刘墉接着又道,“可惜机事不密,除左将军刘备和西凉太守马腾外,车骑将军董承、将军吴子兰、长水校尉种辑、越骑校尉王子服等都被曹操夷灭三族,董贵人还怀有陛下龙种。”献帝长叹一声,泪如泉涌。
“陛下天资聪颖,心怀天下,如执掌朝政,当是一代明君。圣上便不想剪除奸贼,重振朝纲,再展我朝怏怏大国气象么?”
献帝听得血脉偾张,一腔豪气直冲头顶,但只片刻,献帝又平复如旧,问道:“不知皇叔现在如何?”
刘墉奏道:“皇叔本困在河北袁绍处,假托联合刘表共抗曹操,如今已脱离袁绍自立,与关羽、张飞、赵云等占据汝南、古城一带,响应者颇重,其势正盛,曹操视为心腹大患。”
“却不知……”献帝又一叹,这刘备是仅存的还算自己这边的臣子,恐怕也不长久啊。刘墉看献帝满脸落寞,知道他忧虑满朝皆是曹操党羽,纵有心杀贼,却无力回天,看来这事可急不得,只有慢慢开解。
“从脉象上看,陛下肝郁之气已消散良多,再悉心调理,不久即可痊愈。”
献帝点点头,忽道:“崇如可愿教朕医术?”刘墉一愣,这献帝怎么喜欢医术?突然想到野史中讲献帝退位成为山阳公后,与夫人曹节悬壶济世,救治乡民,原来果有其事。刘墉禀道:“陛下愿学,刘墉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一会儿,蔡文姬讲完,那些内侍、宫女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做的任务,赶紧回来凝神偷听刘墉与献帝所谈,耳中听的却是什么望闻问切、阴阳五行;又是什么药理药性、配伍禁忌,这些哪能与蔡文姬的故事相比,只觉得枯燥无味、味同嚼蜡,听得是头晕目眩、昏昏欲睡。后来,曹操听得内侍禀报献帝在向刘墉学医,又是好笑又是好奇,传令道,不去管他,只要献帝不学治理朝政,不与刘墉传递信息就行。
此后,刘墉带着亲随宋九时常出入宫门,为献帝讲解。刘墉为人豪爽,出手阔绰,左右的内侍、宫女乃至巡夜值日的侍卫皆有献供。而他出手大方却不提任何要求,待人客气又不以职取人,渐渐地,宫中人都喜欢上他,对他几无提防之心。
献帝天资聪慧,对医术又极其喜爱,尤其喜欢针灸,学得甚快。这日,刘墉掏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对献帝道:“陛下已知人之经络和腧穴,今日臣为圣上讲解针法。”刘墉捻起银针,讲握法、进针、捻转……又道,“陛下,针灸如同用药,也得谨慎小心,须找准穴位,扎针准确。
“要是没找准或是扎错地方了呢?”献帝笑问道。
刘墉刚要回答,献帝以目而视两侧。这些内侍、宫女的心早飞到偏厅里正为伏后讲故事的蔡文姬身旁,只是职责所在,要守在这里听刘墉讲那些枯燥无味的医典,一个个都心神不宁、魂不守舍的样子。
刘墉暗暗点头,提高嗓门正色答道:“这要扎错了可不得了。”那些内侍、宫女都吓了一跳,神情紧张,凝神听刘墉说话。刘墉强忍住笑道:“这针要扎错了,后果不堪设想,轻则嘴眼歪斜,重则全身瘫痪。”
“真有那么严重吗?”献帝摇头不信,拿过刘墉手上的银针,端详片刻,笑道:“刘墉,朕学针灸也有些日子了,朕今天便试试。”献帝捏着针,拿眼睛一扫,笑道:“你们哪个愿意站出来让朕扎上一扎。”(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五美同聚
那些内侍、宫女都吓了一跳,献帝哈哈大笑道:“怎么都不愿意啊。这样吧,朕也不刁难你们。朕现在便闭上眼睛转上一圈,等眼睛睁开时,银针对着哪个,哪个便给朕试针。”
献帝如顽皮的小孩般闭上眼转了一圈,笑道:“好了,朕可睁眼了。”眼睛睁时,屋内除刘墉外早已空无一人。那些内侍、宫女听说扎错针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早乘献帝闭眼之际作鸟兽散。献帝、刘墉相视一眼,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献帝笑道:“这倒是个法子,想来偷听朕谈话的便吃上一针。”
刘墉、蔡文姬同车而回,蔡文姬问道:“这几日来你费尽心思,让我去给皇上、皇后讲故事,明着是为陛下开解烦闷,调理肝气,实则是想支开陛下身边的近侍以便你能与圣上独处说话吧。”
刘墉一惊,勉强答道:“你太多心了吧?”
蔡文姬横了他一眼,轻哼一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瞒得了丞相,可瞒不了我。”
刘墉沉默片刻,说道:“姑娘聪慧异常,我便知瞒不过你。姑娘不会向丞相出首吧?”蔡文姬与刘墉相处日久,早没有再说“奴家”、“在下”之类的繁文缛节,只以“你”、“我”或是“公子”、“文姬”相称。如今听到刘墉又是“姑娘”、“姑娘”地叫,蔡文姬心中有气,恨恨道:“呸,我要出首,今日还对你说么?”
“刘墉就多谢姑娘了。”
“你瞒着丞相偷偷与圣上会面。定是有不利于丞相的事。如今,你惟有将我杀了灭口。不过一来你不敢,二来又不会。所以只得求本姑娘了。”蔡文姬一脸的得意。
刘墉苦笑道:“你都把我瞧得透透的了。那你说我该如何谢你?”
“谢是一定要谢的,只是看怎么谢了……”蔡文姬轻轻一笑,突然红晕上脸,凑在刘墉耳边轻声说道,“不如你娶我为妻。”
刘墉吓了一跳,呐呐道:“这个……这个……我已经答应娶貂蝉了。”
蔡文姬又羞又恼,怒道:“你当我不知道么。你对丞相说,你们那里可以娶四个妻子,你在皖城有一个。貂蝉算一个,加上我也才三个呢。”
“这个只是我当初对丞相的推脱之言,当不得真的。况且,我那两个都还没说定的呢。”刘墉扭捏道,心中又加了一句,其实已经有三个了,不过现在却不能告诉你。
“我不管。你自己看着办吧。”蔡文姬小姐脾气上来,不依不饶。
“那你容我想想好不?”刘墉一阵苦笑,这倒像历史上描述的蔡文姬的性格。豪爽而泼辣,敢作敢为。
“好吧。”蔡文姬见刘墉没再拒绝,心花怒放,笑道:“今天我要到你府上去。”
刘墉惊道:“你去做什么?不怕别人的闲言碎语吗?”
蔡文姬笑道:“听说貂蝉美貌异常。上次都到你府门口了也没见成,今天我是非要看看不可。”
刘墉说道:“你懂什么,我喜欢貂蝉并非是因为她的美貌。”
“不是美貌那是什么?”蔡文姬脸上露出不屑之色。疑惑道:“总不成你喜欢如嫫母、无盐之类的丑八怪?”
“你这人怎么这样,也不让别人把话说完。”刘墉急道:“我刘墉择偶。一看德,二看才。三才看容貌。”
“呸!”蔡文姬轻啐一口,道:“还说不重貌,这便露出尾巴来了。”
刘墉叫道:“你讲不讲理。我是说德、才、貌三者中,貌是放在最后面的,我又没说我不看重容貌。”
“那你说说,我的刘大公子迷上的是貂蝉的德还是才呢?”
刘墉叹了口气道:“其实都不是,起初只是因为怜悯。”
“怜悯?”
“对!”刘墉真诚的道,“貂蝉为了报答王司徒的养育之恩,一个女儿家,牺牲了自己清白,牺牲了自己的幸福,为社稷安危、为百姓安康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可她得到了什么?有谁记得她的付出呢?”刘墉一脸凄然,又道:“刘墉开始只是同情她、怜惜她,想竭尽所能让她幸福、快乐,不过时间越久,我便觉得越发离不开她。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你说这些。”
蔡文姬见刘墉真情流露,心中也是感动,柔声道:“好吧。我只和她说说话便是。”
刘墉恳求道:“你可别吓着她。她受过太多的打击了。”
蔡文姬叹叹气道:“刘大哥,我也是女子,你放心吧。”
刘墉一呆,这声刘大哥叫得好亲切。刘墉愣了愣,方拱手道:“多谢你了,文姬。”
蔡文姬嘻嘻笑道:“不客气。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的。”
刘墉哼一声,道:“女孩子家家的,你说这话也不怕羞。”
蔡文姬满不在乎道:“你肯将心里话说给我听,说明你没把我当外人;你这话只说给我听,说明你相信我。因此,本姑娘笃定你心中有我。就算现在只有一部分,以后也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重的。”
刘墉哼道:“自作聪明。”便假装睡觉,心里却不由佩服,这蔡文姬居然将自己看得透透的。一会儿儿,蔡文姬和貂蝉这一对潜在的“敌人”、“仇人”相见不知会闹出什么动静来?刘墉心里不由担心起来。
不过大出刘墉意料,也不知蔡文姬对貂蝉使了什么法术,两人竟很快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姐妹。刘墉曾偷偷分问过二人,两人均嘻嘻笑着不告诉他。有献帝的针灸术作武器,蔡文姬便不必****进宫为伏后讲故事替刘墉打掩护了,刘墉只带宋九去给献帝传授医术,蔡文姬则更多地去与貂蝉促膝谈心。
这日。刘墉刚一进府,门房便禀道。有尊客远到。刘墉愕然问道:“可知是从哪里来的?”
那门房回道:“听跟随的仆役们讲,似乎是从皖城来的。男男女女。有老有小,十多辆车呢。”刘墉一惊,难道是董芸?可这些日子经常与大乔、董芸通信,也没说要来啊。
刘墉一阵激动,急步走进内堂,只见貂蝉窗户上人影攒动,房里莺莺燕燕,果然多了好多女子。刘墉内心激荡,高声叫道:“是芸儿吗?”
话音刚落。里面立时奔出几个女子,董芸当先,后面是乔家姐妹,再后面则是貂蝉和蔡文姬。这五名女子或丰姿绰绝、婷婷玉立,或体态轻盈、玲珑有致;衣着或鹅黄,或淡绿,或粉红,或湖蓝,虽面容无一。神色各异,却一样的秀丽端庄,妩媚动人,此时初夏的夕阳还不炙热。映在脸上更添秀色,恰是一幅绝色的“五美图”。
刘墉心潮激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里念叨道:“真是你们来了。”
大乔、董芸望着刘墉,眼里泪珠隐现。红唇微动,娇躯止不住地颤抖。“大哥……”董芸一声轻呼。纵入刘墉怀里,泪眼婆娑,哭道:“大哥,你好狠心。你走也不跟芸儿说一声,你也不写信给我。”
刘墉心中一痛,将董芸紧紧搂在怀里,安慰道:“是大哥不好。大哥是怕芸儿担心,所以才……以后大哥再不会了。”刘墉刮着董芸的鼻子,逗她道:“好了,别伤心了。大家都在呢,看不笑话你。”
董芸轻嗯一声,抬起头来,那眼角泪珠点点,脸上却满是笑意。刘墉爱怜地替她擦去泪珠,又向大乔微笑道:“莹妹妹可好。”
大乔一脸晕红,她魂牵梦萦,时时期盼,她在信里能抛开心中的羞怯,大胆吐露少女的心扉,她也千百次想过见到刘墉时的情景,也想如董芸般扑进他的怀里,大哭一场,可真正面对时,大乔却没有董芸那般勇气,只怔怔地看着刘墉。
刘墉微微一笑,向大乔挤了挤眼睛,大乔会意,顿时脸上绯红,内心狂跳,低下头来。刘墉又对小乔道:“倩儿妹妹可好,多日不见,你又长高了。”小乔鼻端轻哼一声,却不回答。
刘墉还待要问,貂蝉笑道:“这里阳光太过刺眼,咱们还是进屋再谈吧。”说着,领着众人进了屋,分别落座。刘墉暗忖,我以前写信虽大体说明了下情况,这几名女子彼此也知道对方的存在,可是董芸是如何知道的?这几个女子彼此是如何相识的?而且看情形相处得还挺融洽,这是怎么回事?突然之间,刘墉微觉奇怪,自己没回来前这屋里叽叽喳喳,如今却寂静无声,不由抬眼一扫。只见貂蝉微微低头,面带微笑;蔡文姬眼见自己抬眼看她,脸上挂着戏谑的神情;董芸则双眼没离开自己半分,脉脉含情;大乔则一见自己的目光扫过,便立时将头低下,不敢与自己对视;而小乔则歪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刘墉笑道:“你们姐妹这是怎么了?刚才还聊得这么热闹,现在怎么都不说话了,难不成是怕我不成?”
小乔哼道:“谁怕你来着。就算姐姐们怕你,我可不怕你。”
蔡文姬笑道:“她们都当你是一家之主。你不发话,她们怎么敢说话。”这一句话顿时让大乔、貂蝉羞红了脸。
刘墉笑道:“我才不要那些规矩呢,大家都随便些吧。”又问貂蝉道:“几位妹妹几时到的?用过膳没有?房间收拾好没有?还缺什么没有?”貂蝉笑道:“公子你慢点问成不成?我可回答不过来。”
刘墉笑道:“是,我太着急了。”
“不劳公子费心,我早安排妥当了。”
刘墉又问大乔:“乔公身子可好?”
大乔道:“先前在路上染了点风寒,不过已见大好,只是有些疲倦,先去歇息了。”
刘墉大惊道:“怎么乔公也来了?这皖县距许都路程遥远,长途跋涉,乔公年事已高,要出点什么不测,可叫我追悔不及啊。”
小乔恨恨道:“谁让你不回来,只好我们来你这儿了。”
刘墉惭愧道:“不是我不想回去,而是曹公不让我走,我都出城了,又把我追了回去。不信你问你貂蝉姐姐,还有蔡文姬姐姐。”两女都点头称是。
小乔轻哼一声道:“知道你说的是实情。你脱身不得,可事情又不能耽搁,只好父亲来见你了。我们姐妹又不放心,便一起来了。”
“什么事非要乔公到我这里来?”刘墉一阵诧异。
小乔站起身来,指着刘墉,一脸的恼怒说道:“你是真的不知还是假装不知。姐姐在信里都对你说清楚了,你……”大乔一把拉住小乔的衣袖,止住她说话,低声道:“妹妹别着急,恐怕大哥真是不知。”
刘墉一阵茫然,看看貂蝉,又看看董芸,问道:“我知道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