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汜水关下
初平元年,汜水关下。
马嘶人沸,杀声震天。
时值十八路诸侯起兵讨董,长沙太守孙坚自请为先锋,领兵八千攻打汜水关。
两军战于关下,西凉猛将华雄阵斩孙坚麾下大将祖茂,孙坚军士气大挫,汜水关守将胡轸在关上瞧见,趁势开关引军杀出。
“死!”
罗征瞪目大喝,高举战刀,奋力下劈,将一名长沙兵斩杀。
血花崩射,残肢抛飞。
温热的鲜血溅射在头脸上,激起人最原始的杀戮**。
罗征舔了舔嘴边的血迹,脸色狰狞无比。一勒马缰,胯下战马刹时长嘶一声,猛的直立而起,碗口大的蹄子狠狠将一名扑到近前的长沙兵脑袋踢爆,西瓜般炸开。
“驾!”
罗征双腿一挟马腿,战马立刻窜了出去。
“噗!”
头颅飞起,血光溅射。
又一名长沙兵被斩杀,尸体很快被踩踏成了一堆肉泥。
上万人厮杀成一团,战场混乱不堪。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很难想象冷冰器时代的战争有多么残酷。乱世人命如草芥,在这里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飙射的血光,抛飞的残肢,迷乱了士兵们的双眼。
惨烈的撕杀让汜水关下变成了一片修罗地狱,受伤未死的士兵发出绝望的哀嚎。
“当!”
“咣当!”
刺耳的金铁交击声直欲震裂人的耳膜。
罗征只觉得浑身一震,一股狂猛的力量倒卷而回,右手虎口瞬间震裂,血流如注,握住环首刀的五指颓然松开,完全失去了知觉,身子猛的后仰,平躺在马背上。
“这厮好大地力气。”
罗征心下骇然,死死攥住马缰,拼命勒转马头,想要逃离。
冰冷的杀机瞬息而至。
混乱之中,一条雄壮威猛的大汉脸色狰狞,再次挥刀,狠狠劈下。
狂野的力量带起刺耳的尖啸,锋利的刀锋似乎要将虚空斩破,声势骇人之极。
“孙坚匹夫,休伤某士卒。”
惊雷般的喝声在后方炸响,西凉猛将华雄催马杀到,挥刀直斩壮汉。
“原来这厮是江东猛虎孙坚。”
罗征吁了口气,眼看华雄敌住孙坚厮杀,连忙勒转马头,远远逃开。
孙坚看到华雄,冷厉的虎眸中杀机顿时沸腾起来,就是这厮,杀了自己麾下爱将。
想起祖茂数年来追随自己南征北战,忠心衷衷,不想竟折在了汜水关下,胸中的满腔杀意顷刻间熊熊燃烧起来,厉声大喝:“华雄匹夫,速速领死。”
“当!”
两马交错而过,狂野的力量倒卷而回,华雄只觉浑身剧震,如遭雷击,心下骇然。暗忖江东猛虎孙坚果真名不虚传,难以力敌。
勉强勒住战马回头,孙坚已经催马杀到。
“匹夫受死。”
孙坚催马疾奔而至,瞪目大喝,猛的挥刀撩天,狠狠斩下。
“怕你不成。”
华雄夷然不惧,厉声大喝,挥刀迎上,直战孙坚。
战马交错,兵器交击。
震天的喊杀声中,两人身周数十丈之外,再无人马可以立足。
孙坚奋起神勇,刀刀如奔雷,势大力沉,杀的华雄招架乏力,穷于应付。
勉强战了三十合,自知不是孙坚敌手,催马便走。
孙坚急勒转马头欲待要追时,麾下八千大军已被杀的大败,溃散而逃,眼看华雄已经逃进数十西凉骑兵之中,追之不急,只好急催马撤走。
胡轸挥军掩杀,追杀十里,斩千余,俘数百,方才收兵回汜水关。
城北军营,马厩。
罗征弄了盆热水,拿了块青布,正在细心地为黄鬃马清洗马股上的几处伤口。
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冷冰器年代,对于骑兵来说,战马是最为重要的伙伴。一旦在战场上失去战马,就意味着死亡,后果极其严重。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战马比女人更加重要。
西凉军战斗力之所以强悍,就是因为西凉军大半都是骑兵。
相对于步兵来说,骑兵的优势更加突出。
战马奔跑形成的冲击力,能够让骑兵发挥出远远超出步兵的杀伤力。
罗征爱护战马,更胜**。
女人没了可以抢,而战马却是在战场上安身保命的砝码。
罗征生于和平年代,自从三个月前莫名其妙地来到汉末乱世,在经历了大小数十场血战之后,他就很快地适应了这个年代的生存法则。
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战火纷飞地乱世,又很不幸地成了董卓军中的一名士兵。
这样的遭遇,委实算不得幸运。
然而,要想很好地生存下去,就必须要适应这个年代的生存法则。
作为一名士兵,仁慈、怜悯只会让人死的更快。
不想成为战场上冰冷的死尸,就只有无情的杀死身边的所有敌人,才能活命。
短短三个月,数场血战。
罗征从一名新丁兑变成了一名老兵,不再畏惧鲜血和死亡,骨子里的仁慈和怜悯全部被冷酷和狠辣取代,再也没有半分心慈手软。
在战场上,骑兵的存活率要远远高于步兵。
罗征以数场血战之功,加上能识文断字,从一名普通士兵被提拨成为了军侯,领两屯两百名骑兵,其中流了多少血,只有他自己知道。
然而区区一个军侯,依旧免不了随时战死沙场的命运。
汉军军制,五人成伍,设伍长;十人为什,设什长;五十人为一队,设队率;一百人为一屯,设都伯;两屯合一曲,设军侯;两曲合一部,设军司马,领四百人。
再上则是校尉,能够统领一营五部兵马,算是一个作战单位。
营是汉朝军制中最基本的作战单位,统兵校尉拥有一定的自主权。
至于军侯,只是中下层的军官,只能听命行事,根本就没有自主统兵权。且每战必冲锋在前,在杀机四伏,局势千变万化的战场上,委实命不由己。
罗征唯一的目标,就是不停地往上爬,再往上爬。
在这个朝不保夕的年代,要想头颅不被敌人割下拿去请功,就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掌握足够的力量。手里拥有足够的军队,才能安身立命,比别人活的更长、更久。
想要掌握力量,就只能拼命地往上爬,成为更加高级的将校。
至于虎驱一震,猛将来投,那是传说中才有的事情,永远不可能实现。
黄鬃马浑身大汗淋漓,疼的直打颤。不过战马都认主,知道主人在给自己治伤,黄鬃马到也十分安稳,没有奋蹄乱踹。
罗征处理完伤口,又给槽里添上了草料。
“伙计吃饱了,过几天可能还有一场恶战,全靠你了。”
罗征拍了拍马头,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黄鬃马扭过大脑袋拱了拱罗征,‘突噜’打了个响鼻,才回过头咀嚼草料。
初春寒意犹浓,夜风袭来,冻的人手足发僵。
西凉军兵员复杂,有羌胡之众,也有汉丁,装备更是良莠不齐。
大多数士兵,都只有一件布甲。除了一些高级将校,能够披上铁甲的极为少见。整个董卓军团中,也就只有董卓麾下最为精锐的飞熊军,才能装备铁甲。
布甲防护能力差,而且没有多少御寒作用。
好在初春虽冷,但习惯了苦寒的士兵们尚能忍耐。
骑兵营里燃起了一堆堆柴火,士兵们填饱肚子,就躺在火堆旁呼呼大睡。
天很快黑了下来。
罗征躺在铺了干草的地上,轻轻抚摸着右手无名指上的一枚青铜戒指。
就是这枚神奇的青铜戒指,将他弄的穿越到了这最为混乱黑暗的汉末乱世。
也正是这枚戒指,让他在惨烈的战场上活了下来。
罗征闭上眼睛,集中心神感应。
很快,古朴无华的青铜戒指上传来一股热流,让他全身舒畅,白天厮杀时留下的十几处轻重不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并且没留下任何伤疤痕迹。
罗征吐口浊气,翻身坐起来活动了下手脚,感觉力气又大了几分。
估摸了下,自己现在应该能抱起三百斤重的麻袋了。
想想刚到这个乱世时,连跑上几里路都喘的上气不接下气,而现在的力气都快能比上后世的大力士了,不由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如果不是青铜戒指能够治伤,他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每次受了重伤,只要集中心神沟通青铜戒子,这戒青铜戒子里面就会流出一股热流注入他体内,不论多么严重的伤势,都能在瞬间治好。
甚至一次被钝器扎穿了胸口,最后都活了过来。
而且每次治好伤后,力气都会大上几分。
否则一个21世纪不事劳动的人,在惨烈的战场上,又怎么可能活下来。
罗征起身出了营帐,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念头一动,身前的虚空扭曲,出现了一道门户,仿佛通向另外一个世界。
罗征一步就踏了进去,时空移位,黑夜变成了白天。
这是一个菜园,大约有一亩大小,种了许多蔬菜作物。
罗征一眼望去,菜园子里的作物不下三十种,不但有西红柿,黄瓜,茄子,辣椒、葫芦瓜等菜类,还有玉米、红薯,土豆等作物,且长的十分旺盛,有的已经可以收获了。
天上挂着一个大火球,比磨盘还要大上几分。
菜园子的中间有个小水潭,直径两米左右,水很清澈,但却看不到底。更古怪的是这水潭里的水似乎取之不尽,就算取掉再多的水,水位也不会下降。
四周则是雾气,接天连地,菜园子就好像一个被包裹在浓雾中的独立世界。
那些浓雾不但阻隔了视线,而且仿佛像是实物般,封锁了四面八方。
罗征在水潭边架起火,煮了一锅玉米棒子和红薯土豆,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生在这个乱世,不但生命时刻会受到威胁,而且就连吃顿饱饭,都成了一种奢望。
特别是自中平元年以来,天下大乱,农业生产和手工业生产遭到严重破坏,粮食和各种物资严重匮乏,董卓控制洛阳后又大肆扩光,军中严重缺粮。
普通士兵虽然每天两餐,但每次能喝上半碗粟米稀饭,就已经很不错了。
想要吃饱肚子,想都不用想。
幸好青铜戒指能开启这个不知处于哪个时空或者世界的菜园子,让罗征每天晚上都能加餐吃个饱饭,不至于像其他士兵那样,饿着肚子上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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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献策破敌
汜水关下,残尸遍地。
孙坚自从吃了败仗后,就引兵后撤二十里下寨,收拢残兵败卒,以待来日再战。
约三日,败兵收拢后,仅得五千众,与西凉军数场厮杀下来折了近三千众。
八千精兵乃是孙坚好不容易招募的部曲,数战下来折损三千众,孙坚心疼万分,恨不得立刻打破汜水关,以血心头之恨。
胡轸胜了一场,意气风发,整日聚将饮酒,十分开怀。
罗征有心提醒胡轸整军备战,奈何位卑职低,根本就没有资格参加军议,更没有机会向胡轸进言,只能在心里暗骂胡轸饭桶。
董卓是没有好下场的,记得好像是被王允设计诛杀。
罗征不在意董卓的死活,问题是他既然在董卓手下混饭吃,就不能再让董卓过早地败亡被杀,怎么也要想办法打退关东联军,否则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董卓死后,手下一帮将领互相攻伐,关中大地可是持续了十多年的战乱局面。
罗征现在才是个军侯,自然不希望董卓现在就死。要死,好歹也要等他混个将军,手里拥有足够保命的力量,能够应付关中军阀混战的混乱局面再死。
军营里枯燥乏味,憋的人发慌。
士兵们不堪忍受,纷纷跑出去虏掠钱财,或者入室**,发泄兽欲。
西凉军虽然战斗力彪悍,但军纪却散漫地令人发指。究其原因,还是董卓及其麾下大将的强盗作风,让整个西凉军也变成了一支强盗军团。
华雄带着亲兵巡视军营,发现麾下的骑兵营空了大半,顿时勃然大怒。
“给老子击鼓点兵。”
华雄站在营门口厉声大喝,杀气腾腾。
密集的战鼓声很快在营中炸响,震的骑兵营里沸反盈天。
“快,集合。”
罗征奔出营帐大喝一声,手下两百卒立刻奔了出来列队,前往校场集合。
华雄手按剑柄,身披重甲,威风凛凛地站在点将台上,冷冽的目光冷冷扫视着乱哄哄冲进校场的士兵,怒意更盛了几分,气的直欲拔剑杀人。
校场外,一队两百人的士兵列队开了进来,在点将台下整队站好。
华雄扫了一眼,见是罗征,暗自点了点头。这小子兵带的不错,手下两百骑兵是自己麾下军纪最好的一支队伍,就是人少了点。
外出寻乐子的士兵听到集结的鼓声,也纷纷回营集合。
足足持续了半个多时辰。
华雄眼看着手下三千骑兵全部集合,脸上非但没有悦色,反而更加阴沉,等到所有人都到齐后,才猛地大喝一声,“来呀,把这些饭桶给我拉出帐外,重打三十军棍。”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呀!”
数十名将校吓的嚎哭起来,连忙伏地求饶。
三十军棍,虽然打不死人,但也绝对不轻。即便这些将校身强体壮,但挨上三十军棍也得脱一层皮,现在正是兵危战时,受伤就意味着死亡。
“拉下去,给我狠狠地打。”
华雄咆哮一声,立时就有数十名亲兵上前,将十余员将校拉了出去。
罗征看的心头凛然,暗忖幸好没让手下的士兵跑出去寻乐子,不然三十军棍打下来怕是上不了战场,就算勉强带伤杀敌,多半也会小命不保。
很快,凄厉地惨叫声响彻校场。
逃过一劫的底层军官们都在暗自抹冷汗,暗叫侥幸。
三十多名军官被打的皮开肉绽,面无人色,打完了军棍,却还得咬着牙列队。
华雄扫视着台下的兵将,咆哮声在校场上空回荡不休,“本将军巡视营防,你们这群酒囊饭蛋竟敢跑出去找女人,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数千人凛然噤声,无人敢答话,校场上静的落针可闻。
挨了军棍的军官们敢怒不敢言,心里却在咬牙切齿,“他妈的,你自己府里藏了不下十个女人,居然不准老子找女人,老子哪知道你要来巡营。”
罗征也在暗自腹诽,这可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将为兵之魂。
什么样的将,就带什么样的兵。
华雄只是猛将,并非良将,带的兵自也是一群兵痞。
这样的军队固然战斗力彪悍,但却算不得百战精锐。
眼看华雄训斥完将校就要离开,罗征抓住机会进言,“将军,小人有事禀报。”
华雄扫了一眼,冷然喝道:“讲。”
罗征忙道:“将军武勇无双,阵斩孙坚麾下首席大将祖茂,今孙坚叛军新败,我军三日不曾出战,孙坚必不曾防备,可趁夜袭营,必能一战而胜。”
华雄听的连连颔首,心下大悦,暗忖这小子不但带兵有一手,马屁拍的也叫人心里十分舒坦。面上却不动声色,训斥道:“竖子安敢言军事,退下。”
罗征忙道:“将军,此乃立功的大好时机,孙坚乃关东叛军先锋,若将军能一举击溃孙坚先锋大军,必挫联军锐气,实乃大功一件,将军安能错过。”
“唔,说的也有道理。”
华雄抚髯沉思,随即挥手道:“待本将军回去想想,且先退下。”
罗征无奈,只好退下。
却说华雄回到临时征用的一座府宅,搂着抢来的美娇娘狠狠征伐了一番,思量罗征袭营的建议,越想越觉的可行,当即翻下女人肚皮,穿衣贯甲匆匆去见胡轸。
胡轸征用的是汜水关内最大的一坐府邸,三进院落,豪华气派,房舍数十上百。
华雄匆匆冲到一座屋宅前,却被亲兵拦住,不由怒道:“让开,本将军有紧急军情要向胡将军禀报,误了军机,尔等担当得起?”
亲兵为难地道:“华将军请稍待,将军正在办事。”
“办事?”
华雄一怔,随即就听到屋里隐隐传来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顿时恍然。
“他妈的,大白天的也操女人,迟早死在女人肚皮上。”
华雄心里暗骂,却早就忘了自己也是刚刚从女人肚皮上下来。虽然心急,却也不敢触了胡轸霉头,只得烦躁地在门口踱来踱去,等候胡轸完事。
高亢的低吼和**声过后,屋里很快安静下来。
华雄这才急忙喊道:“将军,末将华雄有紧急军情禀报。”
“稍等。”
屋里传出一声大喝,过了半晌,胡轸衣甲不整,匆匆开门奔了出来,大声喝问,“有何事要禀,可是孙坚那叛逆又引军来攻打关城?”
华雄忙道:“孙坚不曾来犯。”
胡轸怔了下,皱眉不悦道:“孙坚即不曾引军来犯,你又有何事?”
华雄道:“禀将军,孙坚新败,锐气已挫,我军三日不曾出战,料孙坚不曾有备,末将请命趁夜袭营,定能一战而胜,击破孙坚叛军。”
胡轸‘唔’了声,道:“本将军准了,可率本部兵马趁夜袭营,不得有误。”
华雄奋然道:“末将领命。”
转身大步而去,到军营点兵去了。
骑兵营。
罗征带着手下两百卒,背着二十斤重的沙袋,正在绕营奔跑。
生在太平年代的人,大都四肢不勤,手脚无力,跑几步路都会喘。
然而在这个战火纷飞的汉末乱世,就连女人都能轻松地抱起百斤沙袋,那些当兵的精壮汉子负重四十斤,随便跑个十几公里,体力不比后世的特种兵差多少。
作为最底层的军官,要想活下来,不但要用脑子,还要有过人的武力。
罗征每天都坚持锻炼,每增强一分力量,战场上活命的机会就大一分。
手下的两百士兵也同样要进行训练。上官以身作则,士兵们也没有什么好报怨的,每天坚持锻炼,有机敏的士兵发现死亡的同袍越来越少,一个个训练起来更加卖力。
营门外,一骑快马飞驰而来,大声道:“将军有令,召集都伯以上者进行军议。”
“成了,多半是华雄决定了要袭营。”
罗征忙停下抹了把汗,飞快地跑回营帐穿好皮甲,前往华雄府宅。
议事堂。
华雄踞案高坐,数十名都伯以上的底层军官分坐两列。
罗征是军侯,坐在右侧靠后的位置,再下是两位军侯和几名都伯。
数十名军官不明所以,不知道华雄召集要议何事,俱都拿眼观望。
华雄扫视一圈,道:“如今孙坚叛军新败,士气大挫,吾意起兵趁夜袭营,一举击溃孙坚叛军,斩了江东猛虎,首级献于丞相,诸位当奋力杀敌。”
众将校恍然,原来是要偷营,连忙齐声附议。
罗征一看不好,华雄有勇无谋,要是就这么偷营,怕难有大的战果,忙开声道:“将军可以千骑突入孙坚大营,且多备火把以为疑兵,将伏兵设于叛军必经之处,待叛军弃营而走时再趁势劫杀,必可一举尽歼叛军,擒斩孙坚。”
“此计甚好。”
众将校纷纷叫好,又目露异色,侧目审视罗征。
华雄也暗忖,这小子到是有点鬼主意,当即点头道:“善,就依此计。”
当下众将校各自散去,整顿兵马,准备入夜后出城袭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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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活捉孙坚大将
罗征回到营中,立刻派人收集石灰、火油等物。
都伯陈通甚是不解,问道:“大人,要火油和灰干什么?”
罗征骂道:“尽管去找便是,问那么多干什么。给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陈通不敢再问,连忙带人去搜集石灰、火油、大绳等物。
罗征嘿嘿一阵狞笑,这次定要让孙坚插翅难逃。只要将孙坚捉住,日后就会少一个强大的敌人,可惜孙策不知道在哪里,不然一并捉住杀了,免除后患。
夜色深沉,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机。
孙坚大营,士兵们多已熟睡,就连值夜的士卒,也倚在栅栏上打盹。
本来前两天唯恐汜水关守军前来袭营,孙坚早有安排,守夜士卒也很警惕。
两天过去,不见胡轸前来袭营,士卒们就都松泄下来,警戒松驰。
孙坚大营扎在一座小山包上,北面是乱石陡坡,不利偷袭。另三面都立了栅栏。
夜色下,两队各五百骑兵悄无声息地摸到了营寨附近,战马都用破布包裹马蹄,马嘴也用青布裹住,很快就到了距离大营二十丈之外。
“什么声音?”
栅栏旁,一名靠着栅栏打盹地兵卒打个哈欠,揉揉眼睛,向黑暗中望去。
“啊……”
长沙兵猛地瞪大了眼睛,凄厉地长嚎划空了寂静夜空,“敌袭……呃!”
一支羽箭划过夜空疾射而至,穿喉而过。
示警的长沙兵仰天倒了下去。
不过,有了这一声示警已经足够了。
孙坚大营内瞬间沸腾起来,守夜的士兵首先被惊醒,第一时间操起了武器。
然而,来不及了。
纵马而至的西凉骑兵迅速冲到栅栏边,砍翻几名士兵,拔掉栅栏,后面的骑兵迅速纵马冲进大营,一边砍杀,一边四处放火,一边大喊,“活捉孙坚,活捉孙坚。”
凄厉地惨叫声和喊杀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熟悉中的士兵们被惊醒,来不及披挂,就匆匆冲出帐外。
放眼放去,小山包东西两侧,亮起了无数火把,也不知道有多少敌军。
营寨中混乱不堪,惨叫声和喊杀声混成一片,四处火起,刚刚从熟睡中被震醒的士兵看到这副景象,立刻就慌了,惶惶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如何是好。
有的士兵甚至来不及穿衣服,刚刚冲出帐外,就被西凉骑兵斩下了头颅。
孙坚从睡梦中被惊醒,听的敌军袭营,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暗叫不好,匆匆披好甲胃冲出帐外,悍将程谱已经狼狈地奔了过来。
“主公,不好了。”
程谱面有悲色,凄声道:“贼兵趁夜袭营,大营已破,主公速速突围。”
孙坚差点吐血,厉声道:“某再三交待,谨防贼兵偷营,为何会被贼兵突入营寨?”
程谱面有愧色,疾声道:“都怪某一时大意,前两日贼兵不曾前来,致有此疏忽。如今营寨已破,兵无战心,请主公速速突围,待收整兵马,再与贼兵决一死战。”
“气死某也!”
孙坚大吼一声,却不敢恋战,当即牵过战马,翻身跨上马背。
“休叫走了孙坚,活捉孙坚。”
黑暗中,惊雷般的大吼刺破夜空,震人耳鼓。
不远处,数名西凉骑兵纵马杀到,砍瓜切菜般将几名慌乱的长沙兵砍翻。
“嗯?”
孙坚眼神一厉,猛地拍马上前,大吼一声,挥刀将两名西凉骑兵斩成四截。
“孙坚在这里。”
通天火光中,一名西凉骑兵大吼一声,立刻又有百余骑往这边冲杀过来。
程谱急四下打量,混乱中还不知道有多少西凉骑兵杀了进来,两侧的山坡上密密麻麻到处都是火把,眼看再不走,就要陷入重围,连忙急声大喝:“主公速走。”
孙坚斩了十余骑西凉兵,眼看更多地西凉兵围了上来,这才掉转马头往大营外冲去。
东西两侧火把密集,还不知道有多少西凉兵。
北面是乱石陡坡,战马根本无法奔行。
只有南面火把较少,似乎西凉兵并不是很多。
急切间,孙坚也顾不得思虑是否有伏兵,引着程谱冲出大营,随同跟上来地黄盖、韩当等将并数十兵卒,从南面旋风般地冲下山包,纵马急走。
中原缺战马,关东军虽号称大军三十万,却没有多少骑兵。
孙坚领八千长沙兵,骑兵却只有寥寥数十骑,其余皆步卒。
“孙坚休走,华雄在此。”
孙坚率数十骑刚刚奔下山头,大喝声中,就见两千骑兵阻住了去路。
“华雄匹夫,速来领死。”
孙坚夷然不惧,大喝一声,拍马舞刀,直取华雄。
程谱、韩当、黄盖三将齐声怒喝,率数十骑紧随其后,杀了过去。
“当!”
“咣啷!”
清醒的金铁交击声中,两骑交错而过,华雄浑身剧震,右臂疲不能兴。
孙坚却毫不敢恋战,挥刀斩杀三名西凉骑兵,直冲后阵。
程谱诸将更不恋战,紧随孙坚身后,奋力杀开一条血路突围。黑暗中还不知道西凉军有多少伏兵,若再不趁势突围,一旦被大军围困,可就麻烦大了。
小山包以北十里外的一片蒿草中。
两百骑兵息了火把静静肃立,宛如黑暗中的幽灵,等待猎物入伏。
“大人,孙坚会来吗?”
陈通等了半晌,实在憋不住了,小声问道。
罗征极目扫了一眼远处通天的火光,冷然道:“等会就知道了。”
陈通得不到答案,也不再问,只好闭上嘴巴等待。
罗征心里也没底,不过事已至此,只能听天由命,静待鱼儿上钩了。
早在快到孙坚大营的时候,他就率领麾下两百骑悄然脱离了大队,赶到小山包以北的这片草丛中设伏,等候发起致命一击。
孙坚号称江东猛虎,勇冠三军,麾下又有程谱、韩当等悍将,华雄多半拦不住。
罗征推测,官道在北,孙坚杀透华雄的围堵后,有很大的可能会往北而走。至于孙坚会不会真的走官道,那就只能听天由命,赌一把了。
赌对了,赢的盆钵皆满;赌输了,也没有什么损失。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
远处,十余支火把迅速向北移动,隐有蹄声响起。
“来了。”
陈通顿时精神一振,兴奋的直想大叫一声。
罗征也是精神一振,吩咐下去,“准备,千万不可露了形迹。”
“大人放心,这次一定让孙坚插翅难逃。”
陈通答应一声,立刻传下令去,两百骑兵凛然噤声,连出气也不敢大声。
很快,十余支火把到了三箭之外,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十余名骑兵。
为首一条雄壮地大汉一马当先,奔在最前方,不是江东猛虎孙坚还有谁来。
“突噜噜!”
正在策马疾奔的孙坚猛的一勒马缰,战马长嘶一声,前蹄扬起,狠狠叩击在地面上。
“主公怎么了?”
程谱拍马赶上,勒住战马问道。
“有伏兵?”
孙坚虎目扫视前方官道,沉声道。
程谱、黄盖、韩当等将倾耳细听片刻,也是凛然色变,暗暗叫苦。
回顾身后十余骑,一颗心顿时往下沉。
好不容易杀出重围,没想到居然还有伏兵,这可真是祸不单行。
“杀!”
黑暗中,炸雷般地大喝划破夜空,罗征一马当先杀了出来。
“随某杀。”
孙坚虎目一凝,后无退路,只能杀透重围,死中求生。
程谱、黄盖、韩当等将也知退缩不得,大喝一声,猛的催马疾冲。
“放箭。”
眼看相距不到一箭之地,罗征当即大喝一声。
咻!
咻!
咻!
黑暗中,数十支劲箭带着刺耳的劲风,狠狠射向孙坚等人。
“嗯?”
孙坚目光一厉,毫不惊慌,古锭刀舞的密不透刀,将一支支劲箭挡开。
“啊!我地眼睛。”
身后有凄厉地惨叫响起,孙坚心头不由狠狠地跳了一下。
“噗!”
破布般的声音响起,一瓢白色地粉沫兜斗撒下。
孙坚有些怔神,搞不清楚状况。然而念头还没转过来,就感到双眼刺痛,宛如将燃烧的火油泼进了眼睛里面,视线迅速模糊起来,顿时惊的胆毛直竖。
“小心,箭有古怪。”
孙坚大喝一声,急矮身伏在马背上,死死抱住马颈。
身后黄盖、韩当地惨叫声先后响起。
胯下战马更是长嘶一声,竟然不受控制地人立而起,差点将孙坚掀下马背。
孙坚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古锭刀挥舞的泼水不进,死死抱住马脖子不敢松手。
罗征早已经催马绕到了后面,眼看孙坚冲出了数百步,当即厉声大喝:“绊马。”
孙坚大惊失色,不料胯下战马已经彻底失去控制,竟然猛地跳了起来,直接跃过了刚刚拉起地绊马索,发疯似的往北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程普也及时闭上了眼睛,靠着高超的骑术,猛地一提马疆,战马跃起,躲过绊马索窜下了官道,追随在孙坚身后遁入黑夜之中。
“我靠!”
罗征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么好的机会,竟然给孙坚和程普逃了。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想再找到杀孙坚的机会,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还好,韩当、黄盖二将就没这么幸运了。
韩当、黄盖心胆俱寒,若是受伤到也罢了,这些见惯了生死的铁汉都不放在心上。让他们无力的是,眼睛居然看不见了,也不知是否已盲。
就算空有一身武勇,如果不能视物,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失控的战马冲了过来,先后被绊马索绊倒。
砰!
砰!
砰!
韩当、黄盖先后从马背上摔出数丈远,被摔的头昏眼花,两耳打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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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升官
“火油。”
深沉地夜色下,罗征炸雷般地大喝响起。
足足五十名士兵,奋力掷出了脑袋大小的火油罐子。
砰!
砰!
砰!
火油罐子接二连三地被打破,里面的火油浇了韩当等十余骑将满身。
“放箭。”
罗征再次大喝。
黑暗中,数十支火箭开弓上弦,疾若流星般射向黄盖三将。
顷刻间,黄盖身上首先起火,再次凄厉地惨叫起来。
紧接着,韩当和绊倒的十余江东健将身上的火油也先后被点燃。
黄盖和韩当武勇过人,就算眼睛瞎了,要想擒斩也得付出点代价。
罗征手下只有两百骑兵,死一个都心疼,可不想跟这群猛人死磕。
能用计擒斩,自然不会让手下士兵白白送死。
“卑鄙小人。”
黄盖狂吼一声,飞快地甩掉身上甲胃,吼声中满是英雄落幕地悲凉。
韩当和其余骑兵也手忙脚乱地脱掉甲胃,在地上打滚,想要扑灭焚身之火。
奈何火油一旦燃烧起来,又岂能轻易扑灭。
很快,二将就被烧的奄奄一息,空气中充斥着皮肉烧焦的味道。
罗征目光冷峻,隐隐透着兴奋,把手一挥,“给我绑了。”
“得令。”
陈通大吼一声,立刻带了十余名健卒上前,将十余骑被烧的奄奄一息的江将健将一个不留全部斩首,又用绳子将同样进气多、出气少的韩当、黄盖二将捆成了粽子。
罗征催马上前,借着火把打量,只见韩当和黄盖眼泪横流,目光涣散,浑身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奄奄一息,凄惨的不成样子。
这副模样别说杀人了,就算给他把刀,估计也拿不动了。
陈通兴奋地道:“大人用兵如神,此番生擒江东猛虎孙坚麾下两员大将,可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劳,丞相必定会重重有赏。”
近两百骑兵也轰然大叫,兴奋地脸红脖子粗。
虽然江东猛虎孙坚跑了,但生擒其麾下两员大将,也是天大的功劳。
罗征脸色阴沉,让孙坚给跑了,实在令他有些恼火。森冷地目光掠过黄盖二将,沉声喝问道:“黄盖,韩当,尔等可曾料到会有今日?”
“呸!”
黄盖厉声喝道:“卑鄙小人,要杀便杀,何需废话。”
罗征冷笑几声:“兵者,诡道也!我只不过略施小计,就将你这头猛虎生擒,枉你领兵多年,却不知兵事,真是个蠢货。”
“噗!”
黄盖气急攻心,喷出一口血箭,活活气昏过去。
“要杀便杀,何必辱人。”
韩当目眦欲裂,厉声咆哮起来。
罗征森然道:“给你们两条路,要么投降,要么死。”
韩当不屑道:“大丈夫何惧生死,要杀便杀,少废话。”
“想死?没那么容易。”
罗征冷笑一声,大手一挥,喝道:“带回去,交给胡轸将军发落。”
陈通连忙应命,唤过几名健卒,将二将押上马背。
清晨,汜水关。
华雄收兵回城,只觉得意气风发。
此番趁夜袭营,大破孙坚,斩首千余,俘获近两千,可谓大胜。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孙坚和麾下大将尽数杀出重围逃脱,一个也没有捉住。
孙坚可是关东叛军的先锋,若能将之斩杀,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功劳。
来到胡轸府邸,胡轸早已得报,等候多时。
胡轸虽然能力不算出众,但还不至于混帐到无药可救。华雄领兵出城后,就一直在等候袭营战报。此番趁夜袭营大破孙坚,也是喜不自胜。
此时天色已明。
胡轸召集众将校议事,拍案喜道:“干的好,华雄将军不愧是我西凉猛将,此番大破孙坚叛军,孙坚八千大军尽殁矣。来人,速向主公报捷。”
“得令。”
早有亲兵应声领命,出府飞奔而去。
胡轸又问,“可曾擒得江东猛虎孙坚?”
华雄答道:“不曾,孙坚皆麾下几员大将,共十余骑逃脱。”
胡轸大手一挥,昂然道:“没擒住孙坚就算了,此番孙坚那厮引兵八千犯关,却连吃两场败仗,仅十余骑逃脱,大挫联军士气,主公必会重重有赏。”
众将校都喜不自胜,两个大胜仗,几乎尽歼孙坚八千大军,谁的功劳都跑不掉。
众将正在表功,又有亲兵来报。
“将军,华雄将军帐下军侯罗征来报,已擒得江东猛虎孙坚麾下两员大将。”
胡轸精神一振,大喜道:“擒下了孙坚麾下两员大将?不错,干的不错,这个罗征是何许人也,竟能擒下孙坚麾下两员大将,速传。”
亲兵忙领命而去。
堂下诸将则大多目露妒色,暗忖这么大的功劳,居然没落到自己头上。
稍顷,罗征带几兵士兵大步而入,将黄盖、韩当二将押了进来。
汜水关守军与孙坚鏖战数场,都认得孙坚及麾下数员大将。此时细看,见二将虽然十分狼狈,却果真是孙坚麾下的黄盖、韩当两员大将。
胡轸吃声道:“此二人何以狼狈若此,究竟怎么回事?”
堂下众将校也是一脸疑问,纷纷打量罗征,皆不知这小子用了什么手段。
罗征忙道:“禀报各位将军,小人早知孙坚会杀出重围,是以在半道设伏,自引本部两百骑,待孙坚仓皇奔命时突然杀出,擒下韩当、黄盖两员大将。”
众将脸脸相觑,又是嫉妒,又是佩服。
韩当、黄盖二将武勇过人,乃东江猛虎孙坚得力臂助,汜水关上除了华雄,就再无人是这两员悍将的对手,不料竟给一小小军侯生擒活捉。
胡轸目视韩当、黄盖二人,问道:“两位将军愿降否?”
黄盖呸的一声,不屑道:“耻于贼寇为伍。”
韩当更是冷哼一声,都懒得开口说话。
胡轸脸色一沉,勃然大怒道:“来呀,拉下去斩了。”
早有亲兵奔了进来,将二将押了下去,不多时捧上两颗血淋淋的首级。
胡轸又命人将二将首级送往洛阳,这才看向罗征,道:“罗征。”
罗征忙上前道:“小人在。”
胡轸神情欣悦,道:“本将军观你有勇有谋,又生擒江东猛虎孙坚帐下两员大将,立下大功,且赏钱两万,女人两个,待本将军上报主公,再为你请功。”
“谢将军。”
罗征大喜,连忙谢恩,暗忖总算没有白辛苦。
生擒江东猛虎孙坚麾下两员大将,那可是大功劳,谁也抢不走。
堂下众将校多目露妒色,却无可奈何,只能暗恨这小子运气好。
罗征回到军营,立刻给几名伤兵包扎伤口。
这次偷袭虽然没有人战死或重伤,但依旧有三名士兵在孙坚手下的拼死反扑之下受了些轻伤。这就是战争,就算计划的再周密,也免不了会流血。
遗憾的是,青铜戒指只能给自己治伤,否则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洛阳,相府。
董卓看过汜关水送来的战报,顿时精神一振,‘唔’了声,道:“不错,不错,胡轸果真不负吾厚望,竟大破孙坚八千先锋大军,吾当重重有赏。”
旁边地李儒道:“主公,可否让在下看看战报?”
“文优请看。”
董卓欣然将战报递给李儒。
李儒接过,快速看完,也忍不住露出了喜色,道:“恭喜主公,孙坚素来善战,有江东猛虎之称。此番胡轸将军大败孙坚,正好狠狠挫了关东叛军锐气。”
董卓连连点头道:“孙文台骁勇善战,麾下四员悍将皆有勇力,某早有招揽之心,怎耐其心不附,此番不但大破孙坚八千大军,更斩了祖茂,擒得黄盖、韩当两员悍将,狠狠挫了关东叛军锐气,当记大功,吾有意加封胡轸扬武将军,不知文优以为如何?”
李儒道:“主公英明。功赏过罚,此乃治军御下之道。”
董卓又道:“华雄骁勇善战,就加封奋威中郎将吧!”
李儒附议赞头,等了片刻,却见董卓没了下文,不由道:“主公,华雄将军帐下军侯罗征生擒黄盖、韩当二员猛将,亦有大功,何不封赏?”
董卓道:“这个罗征是何许人也?”
李儒道:“胡轸将军所部皆是我西凉旧部,并无北军或并州军之人。”
董卓这才点点头,欣然道:“即是我西凉旧部,又立下大功,自当封赏。不过这个罗征出身卑微,乃一庶民,文优以为,本相该如何封赏才好?”
李儒道:“此事全凭主公臆断。”
董卓想了想,道:“这小子能用计生擒孙坚两员悍将,也算颇有几分头脑,就先领个骁骑校尉吧,看这小子能否独领一营骑兵。若能建功,再行封赏。”
李儒微笑道:“主公英明,如今我西凉军虽然势大,但亦有许多隐忧,正该提拔有胆有识之西凉旧部挡当重任。只要有才能,就算是庶民,主公亦可用之。”
董卓欣然道:“文优所言极是,吾也是这么想的,哈哈!”
主臣两人对视一眼,尽在不言中。
汜水关,胡轸府宅。
“小人参见将军。”
罗征大步上堂,恭恭敬敬地向胡轸施礼。
胡轸摆摆手,“免了。”
待罗征直起身,才又道:“本将军刚刚收到主公手谕,前次夜袭孙坚叛军,你生擒孙坚麾下黄盖、韩当两员大将,主公加封你为骁骑校尉,望你好自为之。”
罗征闻言顿时大喜过望,“谢主公栽培,谢将军大恩。”
胡轸上前拍了拍他,颇有深意地道:“你是我西凉旧部,只要立下大功,本将军自然要极力向主公为你请功。这次本将军可是在给主公的战报中,好生夸了你一通,让主公知道你的才干,才封你为骁骑校尉,以后好好干,千万别让本将军失望。”
罗征怔了下,立刻就明白了。
胡轸的言下之意是,你小子能被封校尉,全靠我给你表功,你小子可别忘恩负义。
再一细想,胡轸说这些话的用意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寓。
无非是就想拉拢自己,看来西凉军中也不是铁板一块,统兵大将也在拉帮结派。
罗征连忙大声道:“将军放心,将军但有所命,末将万死不辞。”
胡轸见这小子上道,立刻就笑了,“好,你先去吧,晚上本将军给你庆功。”
罗征答应一声,连忙告退出来。
回头看了一眼气派的大门,嘴角边不由绽起一丝淡笑。
董卓是没有好下场的,甚至西凉军中的将领也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从现在起,他就要力争上游,好好为自己准备和打算了。
第五章 关东联军压境
当晚,胡轸召集军司马以上的军官饮宴,济济六十余人,好不热闹。
席间,前来劳军的使者当众宣读了董卓手谕,除了胡轸、华雄、罗征得到加封,其余将校也得到了封赏,该升官的升官,赏女人的赏女人,皆大欢喜。
罗征被直接加封校尉,委实是个意外之喜。
原以为最多也就提上一级,给个军司马就到头了。
没想到董卓竟然这么大方,直接把他提升为校尉,省去了不少功夫。
庆功宴散去后,喝的醉熏熏的罗征被胡轸派人送到了一座府宅。
按照大汉军制,校尉已经算是高级军官,秩同两千石,与太守平级。
虽然自董卓入京以来,朝纲混乱,封了不知多少将军校尉,各路诸侯更是大肆给手下封官进爵,早就把官制搅的一团遭,校尉多如牛毛,将军遍地都是。
但在军中,校尉这个级别的军官依旧能够享受到该有的待遇。
别的不说,在汜水关只有校尉以上的将领,才能有一座自己的府宅。
“小人参见将军!”
罗征还没进府宅,陈通和几个手下就迎了出来。
“陈通,你们怎么在这里?”
罗征愕然,他被提升校尉的事情,还没有人知道呢。
陈通喜不自胜道:“回将军,是胡轸将军派人来告诉我们,说将军被提升为校尉,在汜水关该有一座自己的府宅,让我们几个过来伺候将军。”
“唔,不错!”
罗征点点头,心下恍然。
暗忖胡轸虽然不是什么良将,但笼络人心到是颇有一手。
随即又想到,但凡能做到高位的人,又有谁是傻子。要是不会笼络人心,还有谁肯为你卖命。董卓如是,胡轸如是,想来董卓手下的其余统兵大将也如是。
到了内院,两个二十出头的女人迎上来,服侍他就寝。
两个女人都着粗粗布衣,手上也有厚厚的老茧,相貌一般,还略有些显老,应该是农家妇人。而且有些畏畏缩缩的,眼里深藏着恐惧,还有对生活的无奈和绝望。
“你们去睡吧,不用管我!”
罗征挥了挥手,并没有碰她们的心思。
两个女人是胡轸派人送来的,虽说军队里不允许有女人,但西凉军纪律有些散漫,统兵大将**妇女,甚至干脆在临时府宅里养几个女人并不稀罕。
至于被抢来的女人,就只能等待命运的安排。
都是些可怜人,罗征不想伤害她们。
汜水关有三万大军,骑兵一万,步兵两万。
骑兵协助步兵守城,但不用负责巡城。
战时出战,没有战争时,就在营房休整待命,平时没有什么事情。
罗征新官上升,次日到营中巡视了一遍,召集都伯以上的官军开了个小会,说了些鼓励大家英勇杀敌,建功立业的废话,然后带着陈通等十几名亲兵,回府宅去了。
自从大破孙坚地八千先锋大军后,到是难得地休息了十来天。
罗征左右无事,就抓紧时间练习武艺,间或抽空拾掇菜园子。
武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但是建功立业的筹码,而且是安身保命的技能。
要想在战场上活下来,无论如何也要把武艺练好。
转眼半个月过去,汜水关一直十分平静。
胡轸虽不善统兵,但也不是笨蛋,知道关东叛军就在酸枣,随时都有可能打来,于时派出侦骑,严加刺探关东叛军的一举一动,以防被打个措手不及。
却说孙坚自从那晚逃脱后,黑暗中不辨方向地跑了数十里,直到天亮后,才辗转寻到了同样逃脱的程普,得知黄盖、韩当被擒,不由仰天长叹,悲从中来。
想起当初起兵时的满腔豪情,如此却落得兵败逃命,如何能不唏嘘嗟叹。
韩当、黄盖、祖茂三员心腹大将全都折在了汜水关,让孙坚心头滴血。
想起三将这些年来忠心耿耿,鞍前马后地追随自己南征北战,虽为主臣,实则情谊更胜兄弟手足,而今却战死沙场,孙坚不由黯然泪下。
士兵没了可以再去招募,但忠心又有能力的大将,可不是随便能得到的。
不过孙坚毕竟是一代人杰,很快就振作起来,收拢逃散回来的败兵,约五日,聚起了近千残兵,和程普带着千余残兵败卒直奔酸枣,准备到了联军大营再作打算。
三日后,到了联军大营。
孙坚直奔中军,到了联军盟主袁绍大帐,各路诸侯俱在。
“明公为何不发粮草,致坚兵败,折了联军锐气?”
孙坚怒目圆瞪,直奔到袁术近前,厉声质问。
这次兵败固然是因被西凉军偷袭下措手不及,但主要原因,还是袁术听信馋言,不予孙坚先锋大军粮草,以致军心不稳,才被西凉军有机可趁。
否则孙坚征战多年,又敢会轻易被人偷袭。
袁术自知理亏,顾左右而言他,尴尬道:“吾也是信了小人谗言,文台勿怪。”
孙坚拔剑在手,厉声道:“气煞某也,如此小人,留之何益。究竟是何人搬弄是非,明公请交出来,某一剑杀之,以慰麾下将士在天之灵。”
袁术抹不开面子,不由冷哼一声。
各路诸侯也纷纷上前安慰,将孙坚拉到一旁坐下。
众人商议了一阵,此时粮草已经齐备,当即决定挥军西进,直取汜水关。
五日后,各路诸侯尽起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奔汜水关而来。
孙坚只剩下近千残兵败卒,无奈下跟袁术借了三千兵马,才算不那么尴尬。
袁术理亏在先,先前又因孙坚杀了南阳太守张咨,助其夺了南阳,本就交好,此刻孙坚落魄,到是爽快地答应了孙坚借兵地请求,与其三千兵卒。
又五日后,三十万关东联军杀到汜水关以西二十里处,扎下营寨。一眼望去,汜水关以东尽是密密麻麻的军营,连绵数十里,蔚为壮观。
早有探子将关东联军动静报到关上,胡轸闻言大惊失色,关东联军虽声势浩大,但不想兵力竟有三十万众,忙一边以八百里加急飞报洛阳,一边急召诸将商议对策。
中军大帐。
胡轸高踞案首,军司马以上的将校分列两旁。
罗征第一次参加这种高级别的军议,坐在左侧第六位,位置尚算靠前。
胡轸扫视帐下诸将,凝声道:“今关东叛军举兵三十万众来犯,兵力十倍于我军,声势浩大,我军该如何应敌,诸位可有良策退敌?”
有部将道:“关东军兵力十倍于我军,只可智取,不宜硬拼。”
胡轸问道:“如何智取?”
那部将张了张嘴巴,尴尬地道:“末将暂时也未想到好办法。”
位列诸将之首的华雄大声道:“我西凉铁骑威震天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关东叛军虽众,不过土鸡瓦狗尔,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有何惧之。”
众将听的皆精神一振。
是啊,西凉铁骑威震天下,又岂会怕了关东叛军那群乌合之众。
只是刚刚听到三十万大军,被震了一下而已。
这时回过神来,就立刻精神振奋,纷纷摩拳擦掌起来。
胡轸被这股气氛感染,也是精神大振,立时雄心万丈。
这个时候的西凉军自追随董卓入主洛阳以来,还未偿一败,也就难怪这些统兵将领会心气十足。在没有被迎头痛击之前,根本就没有人把关东军放在眼里。
罗征则直翻白眼,实在有些无语。
关东联军虽然肯定良莠不齐,但也绝对不是什么乌合之众。况且就算真是一群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但三十万的数字也绝对不可轻忽。
这些西凉将校都以为西凉铁骑威震天下,就敢小视天下英雄。
罗征暗暗摇头,董卓手下虽然确有几个真知卓见之士,但却绝不包括在座地诸位。
张辽、徐晃等几个真正的大将之才,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混呢,根本就没崭露头角。
胡轸虽也有几分本事,但在统兵征战方面,却委实非其所长。
罗征没有开声,暗暗观察在座地数十员将校,就发现虽然绝大部分将校都不把关东军放在眼里,但也有个别几员将校目露忧色,显然并不乐观。
奇怪的是,却没有人出人提醒。
罗征略一思忖,便明白过来。
现在的胡轸和手下诸将个个都心气高涨,这个时候开声泼冷水,不但起不到效果,反而会引起胡轸和绝大部会将校的不悦,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自然没人愿意做。
“将帅不齐心,如何能不败!”
罗征摇摇头,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胡轸布置了城防的细节,就结束了这次并不长的军议。
罗征没有再去府宅,而是直接去了军营,召集手下的两千骑兵抓紧时间操练,把马刀磨亮了,战马喂饱了,以应付即将到来的大战。
冷冰器年代的战争由来已久,战略战术的演变,几乎就是人类进步的智慧结晶。
从最早的摆明车马厮杀,到春秋战国时期兵圣孙武改变战争模式,军事战争的目的更加清晰明确,为了胜利,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于是乎,许多兵法大家应势而起。
吴起、孙膑、赵武灵王等一位位中国历史上的兵法大家,无不对战争的演变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让战争变的更加注重细节,兵种和战术的配合也更加讲究策略。
各种各样的战术谋略更是层出不群,到前汉时,已经形成了一套比较完善的体系。
特别是前赵的赵武灵王,这位赵国君主的‘胡服骑射’直接推动和改变了战争模式由车战向大规模骑兵作战的转变,将盛行数百年的战车淘汰。
其后的李枚、王剪等绝代名将,更是对骑兵的运用加以完善,到了前汉武帝时,前汉名将卫青、霍去病更是将骑兵推上了巅峰。
时至今日,古人已经总结出了一套完善的战争体系。
罗征在练兵的同时,也在学习古人的经验和智慧,尽快充实自己。
战争不是儿戏,正如孙武所说,兵者诡道也,战场上千变万化,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所以能好像看起来不能;用好像看起来不用;近好像看起来远;远好像看起来近。有利的可以引诱它,混乱的可以夺取它,坚实的可以戒备它,强盛可以避开它,气势很盛可以骚扰它,轻视的可以骄纵它,隐逸的可以劳累它,亲近的可以离间它。
攻它无防备处,出击在它不留意时。
战争的胜负,取决于天时、地利人和。
而战术的运用,则取决于统兵将领对一切有利条件的利用。优秀的将领,能够利用好一切有利的条件,其中包括无所不用其极的阴谋和人心较量,故尔能胜;反之则败。
罗征可不敢因为自己是穿越者,就小瞧古人的智商。
战争并不只是对战略战术的运用,还有对人性的把握和洞察。
揣摩敌方统兵大将的心思、性格、行事风格,以及获得麾下将领士兵的拥戴等等,其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影响着战争的胜负,不可不察。
这些东西说起来简单,但真正做起来,才知道有多难。
因此,每一个时代,真正的名将也就只有那么几个。
如果看几本兵书,就认为战争不过如此,那只能算是纸上谈兵。
赵括就是最典型的例子,长平惨败给后人留下了最生动的反面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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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阵前斩将
二月末。
关东联军进至汜水关三里处扎下营寨,商议进兵之策。
次日,袁绍与各路诸侯率领两万大军,进至汜水关下,试探虚实。
大军摆开阵势,袁绍喟左右道:“何人可前往搦战,以振我联军士气?”
旁边有济北相鲍信怕被人夺了头功,忙给其弟鲍忠打眼色。
鲍忠当即出列道:“末将愿往。”
袁绍欣然道:“有鲍忠将军出马,必可振我军声威,可速去。”
鲍忠应命,当即策马奔出本阵,通了名姓,厉声大喝,“胡轸匹夫,速来受死。”
汜水关上,胡轸及一众将校早就到了,正站在城头观察关东联军阵势,闻言顿时气的脸色铁青,喝问左右,“谁与某斩此匹夫,以泄本将军心头之恨。”
罗征心念急转,暗忖这鲍忠从没听过,想来是个无名之辈,估计连祖茂都不如,应该不难对付,当下赶在华雄之先抢上前,大声道:“末将愿往。”
胡轸脸色这才好看了些,道:“速去!”
“末将领命。”
罗征领了将令,连忙奔下城头,点兵去了。
不多时,吊桥降下,城门洞开。
罗征引着五百骑冲出城门,在城下一字排开,舞刀策马冲上前迎战鲍忠。
鲍忠大喝道:“某刀下不斩无名之鬼,来将通名。”
罗征暗骂了声蠢货,也大喝道:“某,罗征是也,鲍忠匹夫,速来领死。”
“匹夫找死!”
鲍忠勃然大怒,立刻催马杀了过来。
罗征同样催马迎上,身子刹时挺的笔直,略微前倾。
惊天战鼓声中,两马迅速接近。
五十步。
三十步。
十五步。
罗征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鲍忠脸上的汗毛,眼神刹时变的肃杀起来。
两马交错而过的瞬间,鲍忠大喝一声:“死来!”举刀欲劈。
就在这时,罗征亦同声大喝,“看暗器!”空着的左手作势欲扬。
嗯?
鲍忠一惊,下意识地连忙俯身欲躲。
“哈哈,蠢货,你上挡了。”
罗征大笑一声,早就蓄势待发地斩马刀瞬间挥刀,疾斩而去。
鲍忠只觉眼前一抹流光疾射而来,刚刚意识到上了恶当时,却已经来不及了,被锋利的斩马刀掠过胫项,好大一颗冲头颅向后飞出,喷出满腔热血。
直到战马冲出三十余步,鲍忠的无头尸体才从马背栽落。
汜水关上,喝彩声如雷般响起,西凉军士气大振。
华雄舔了舔嘴唇,目光灼灼道:“竟然被罗征这小子抢了头功,嘿!”
胡轸也是心情大好,哈哈笑道:“干的好,此番挫了叛军锐气,罗征先记一功。”
关东联军阵前。
袁绍颇有些面目无光,济北相鲍信则是脸色铁青。
第一阵就折了一将,这可真是出师不利。
有诸侯皱眉道:“以卑鄙手段取胜,这可真是胜之不武。”
曹操呵呵笑道:“明公此言差矣,兵者诡道也,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无所不用其极。战争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只要能取胜,就算用再卑鄙的手段也是对的。故尔操以为,吾等要换一个角度去看问题,否则迟早会吃大亏。”
袁绍欣然道:“孟德所言极是。”
就在这时,一把大喝在前方响起。
“袁绍小人,速来领死。”
原来是罗征斩了鲍忠,耀武扬威地在阵前叫阵。
袁绍勃然大怒,气的脸色铁青,他乃极好面子之人,又身份显赫,竟被骂作小人,焉能不怒,当时就怒喝道:“何人为本盟主取来此僚首级?”
“小将愿望。”
话音方落,就见袁术身后转出骁将俞涉请命。
“速去。”
袁绍狠狠把手一挥,脸色极为难看。
俞涉领命而去,纵马舞枪,来战罗征。
罗征故技重施,准备再斩了俞涉。
不料有了鲍忠地教训,俞涉早有准备,并不上当。
罗征只好打起精神,斩马刀舞的团团转,奋力和俞涉厮杀。
心里同时在转着念头,阴谋诡计被人看到就不灵了,看来有机会的话,到是要弄点厉害的暗器防身,虚虚实实的更教人难防,也符合兵法之要。
战鼓惊天,喝声如雷。
罗征和俞涉刀来枪往,杀的难解难分。
联军阵前,袁绍、曹操等人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再听听身后有气无力地喝彩声,更是面目无光。
连西凉军中的一个无名之辈都战不下来,还如何提振军心士气。
曹操向身边地族弟曹洪吩咐道:“子廉,你去伺机以暗箭射杀此贼。”
曹洪铿然领命,当即奔下高台,隐于辕门之后,张弓搭箭。
关前的空地上,罗征和俞涉还在刀来枪往的杀成一团。
“区区一个俞涉,我都战不下来!”
罗征的脸色不是太好看,这俞涉不过是个小卒子而已。
别说跟吕布、赵云那些史书上有名的超级猛将比了,就连二流武将都不如。
连这样一个小角色都搞不定,看来自己的武力有多差劲了。
不过随即又想到,自己刚来的时候,力气还不如这个年代的普通妇女。现在却能跟俞涉这样的武将战成平手,进步也算不小,立刻又找回了信心。
很快三十合过去,两人依旧不分胜负。
胡轸在关上看的不耐,也吩咐华雄趁机射杀俞涉。
又一次两马交错时,就听‘嗡’的两声,弓弦声几乎同时响起。
“不好。”
罗征和俞涉几乎同时大惊,哪里还顾得上厮杀,连忙侧身躲避。
闷声和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不过惨叫刚起便嘎然而止。
俞涉低头欲躲时,被华雄一箭射中额头,坠马身死。
罗征侧身躲避时,却被曹洪一射箭穿了肩胛,力气如退潮般被抽走,心惊之下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勉强提起一口气,二话不说催马就往回逃。
联军阵前,袁绍脸色铁青,把手一挥,下令大军攻城。
惊天战鼓声中,关东军立刻压了上来,迅速冲向城门,准备抢关夺城。
罗征死死抱住马脖子,引着五百骑兵迅速冲进城门。
刺耳地机括声中,上百名步卒奋力将城门关上,插好铁铸的门拴,又顶上了十几根大腿粗的椽木,随即千斤闸落下,吊桥升起,城头上箭如雨下,将关东军射的人仰马翻。
罗征受伤不轻,被亲兵直接抬回了军营养伤。
战鼓惊天,杀声盈野。
八千关军步卒扛着云梯,顶着盾牌,冒着城头上倾泻而下的箭雨冲向关墙。
胡轸在数十名亲兵的护卫下,亲自在墙头指挥城防,滚石、擂木、烧滚了的火油等不要本钱地倾泻下去,冲到城下的关东联军步卒成片成片地倒在了惨嚎声中。
战争的惨烈在此时此刻得到了最好的诠释,人命在这里卑微的还不如蝼蚁。
军营里。
一名随军郎中为罗征起出拇指粗地狼牙羽箭,包扎伤口,敷上草药。
等做完这一切,罗征已经疼的浑身虚脱,大汗淋漓。
那狼牙箭可不是普通的箭失,而是用实心硬木浸泡制成,不但够粗够重,而且还装上了带有倒钩的铁制箭头,一般只有军中大将才会使用。
特别是箭头上的倒钩,从肉里起出来时,所受的疼痛非笔墨所能形容。
罗征不由得就有些怀念后世的麻药,要是有麻药,哪会受这么大的罪。
等到郎中离开,他才静下心来给自己治伤。
青铜戒指古朴无华,却有一股神奇的力量。
暖流从手指流入,很快流遍全身,流经左肩时,被狼牙箭射了个对穿的创口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被破坏的筋骨血肉重新生长,一阵阵麻痒。
不到二十个呼息,创伤尽愈,疼痛消失。
罗征翻身跳了起来,活动了下手脚,重新变的生龙活虎。
“不错,力气又大了一些。”
罗征感觉到力量又有所增涨,心情舒畅地穿好甲胃走出了军帐。
“将军,你怎么起来了?”
陈通就守在帐外,看到罗征出来,立刻吃了一惊。
“我没事!”
罗征挥了挥手,问道:“战况怎么样了?”
陈通道:“关东叛军正在攻城,具体情况小人也不太清楚。”
罗征‘嗯’了一声,吩咐道:“派个人去城卫那盯着,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
陈通答应一声,立刻下去安排了。
罗征没有去城头,就在军营里养伤,时刻关注战况。
毕竟他受的伤可不算轻,不可能这么快就痊愈,总要做做样子。
要是这么快就生龙活虎地跑去城头,不被当作妖邪才怪。
太阳落山后,关东联军在付出两千多伤亡后,终于引军退去。
胡轸刚刚松了口气,不想次日一早,关东联军就再次挥军猛攻,而且把三十万大军分成十拨,日夜不停地轮番攻打关城,胡轸只守了三天,就已经极为吃力。
毕竟关东军有三十万之众,足足是汜水关守军的十倍,轮番上阵,日夜猛攻,也有足够的时间休息,而西凉军却无足够的兵力轮换休息。
到了第三天,胡轸甚至将骑兵调上城头,希望能多守几日。
第五天,形势已经岌岌可危。
胡轸急的额头都快烂掉时,洛阳的援兵终于到了。
郭汜率领的五万大军终于赶到了汜水关,暂时稳住了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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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掘水淹关
鲜血染红了大地,秃鹰在天上盘旋不去。
上万士兵忍着腹中的翻腾,快速地将一具具尸体搬走,然后集中焚烧。
战场就是一台人命收割机,无情而冷血。
关东诸侯三十万联军猛攻汜水关,半月不下,反而伤亡惨重。山阳太守袁遗、徐州刺史陶谦、南阳太守袁术、等几路诸侯纷纷建议暂时退兵十里,再议破城之策。
袁绍无奈,只得退兵十里下寨,召集各路诸侯商议破城之策。
中军大帐。
各路诸侯已经商议了好几天,也没有商议出什么破关之计。
曹操坐在左侧中间地位置,暗中打量各路诸侯,眼看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于是就向坐在对面地好友,济北相鲍信使了个眼色。
鲍信会意,清了清嗓子开声道:“吾有一计,可破关隘。”
袁绍当时就精神一振,欣然道:“鲍大人有何妙策,且试言之。”
鲍信道:“眼下冬雪融化,河道水位上涨,何不掘开汜水,截流灌城。”
众诸侯刹时脸色一动,面露意动。
“不可!”
袁绍刚想拍案叫好,却听一把急呼响起。
众诸侯连忙望去,出声的却是徐州刺史陶谦。
就听陶谦道:“此计有干天和,万万不可。若掘开汜水灌城,则汜水关方圆百之内必成泽国一片,届时周边数十万百姓必遭灭顶之灾,望盟主三思。”
袁绍皱了皱眉头,到是不好说什么了。
要是直接赞同此计,怕是会落个不仁不义的名声。
袁术却不以为然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只要能打破汜水关,诛了国贼董卓,死几个百姓又算得了什么,孰轻孰重,世人皆知,陶大人未免太迂腐了吧!”
山阳太守袁遗、东郡太守乔瑁、陈留太守张邈等人连忙附议。
曹操、孙坚等少数几路诸侯则沉默不语,只是目光怪异地看了袁术几眼。
袁绍也忍不住掠了袁术一眼,暗忖公路真是鲁莽,这种话怎能说得出口。就算大家都有这种想法,但却不宜说出口,不然肯定会背上个不体恤百姓的骂名。
不过,既然有人赞同,那就好办了。
袁绍当即拍案道:“既然诸公都有此意,那就掘汜水灌城。”
各路诸侯群情振奋,纷纷摩拳擦掌。在这人命如草芥的乱世,门阀士族出身的诸侯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官爵和前途,根本就没有人去关心草头百姓的死活。
只要能打破汜水关,死几个百姓又算得了什么。
让百姓去死,总比让自己手下的士兵送死的好。
唯有陶谦目露黯然,自责不已,第一次对各路诸侯失望透顶。
汜水关。
军营里到处都是伤兵,哀声不绝。
关东联军伤亡惨重,西凉军同样伤亡不小。
粗略统计了下,伤亡已接近两万,这绝不是个小数字。
有坚城之利,尚且伤亡如此之重,可见关东军的攻势有多猛烈。
关东叛军虽然暂时退兵,西凉诸将却丝毫不敢放松,一边抓紧时间修缮城防,一边以八百里加急飞报洛阳,俱言关东军攻势猛烈,汜水关怕难以久守。
罗征也不再在军营里养伤了,前往中军大帐参加军议。
中军大帐。
数十员西凉将校皆神色肃穆,再也不敢小视关东军是土鸡瓦狗。
攻城半月,所有人都深刻地意识到,关东军非是黄巾贼那样的乌合之众。
就算多是新兵,武器装备也是参差不齐,但却非黄巾贼可比。
胡轸居于主位,面带愁容道:“关东军攻势猛烈,如之奈何?”
众将皆默不作声,除了死守,哪里还有什么好办法。
从关东日夜不停地轮番猛攻汜水关来,显然不是在试探,而是要一举破关。
所有人都心情沉重,高兴不起来。
当然,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所有人都不敢说出来。
就就是引军退走,撤到虎牢关再作打算。
毕竟虎牢关有天下第一雄关之称,是洛阳的门户,城高池厚。如果集中兵力,再依仗虎牢关之险,就可以死死扼住关东叛军东进地咽喉。
只是,弃守汜水关,不到生死一发的时刻,没有人敢提出来。
不战而退,那可是死罪。
没有人能担得起这么大的责任,就算是胡轸也不行。
西凉众将虽然都有这样的想法,却没有一个人敢提出来。
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个结果来。
胡轸有些烦躁,只好结束了这次没有结果的军议。
一连三天,关东联军都毫无动静。
西凉诸将松口气的同时,又暗暗疑惑,搞不明白关东军在搞什么。
罗征却暗暗警惕起来,从关东军前些天猛攻汜水关来看,显然是要一举破关,并不是试探或作作样子,如今却偃旗息鼓,实在透着蹊跷。
事为反常必为妖,否解释不通关东军为什么会这么平静。
罗征有些不放心,征得胡轸首肯,亲自出城察看敌情,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只是心里的不安却是更甚,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
天黑之后,罗征又带了数十骑兵出城打探,竟然发现关东联军的大营在悄悄转移,全部转移到了地势较高之处,而且分散各处,不再是扎成一堆。
“关东军这是在搞什么?”
罗征有些不解,随即脑中灵光一闪,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顿时脸色大变。
“不好,关东军怕是要水淹汜水关。”
罗征惊的寒光都竖了起来,再也顾不上其他,立刻招呼一声,飞马往回奔。
胡轸刚刚交完公粮,正准备休息,忽有亲兵来报,罗征求见,就有些不爽。
大半夜的还来扰人清梦,这小子可有些不识好胆。
若只是些鸡毛蒜皮地小事,回头定要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
胡轸转了几个念头,吩咐亲兵将罗征带进来,就起身来到了偏厅。
“将军,大事不好。”
罗征进了偏厅,就疾声道:“关东军怕是要掘开汜水河堤淹关。”
“什么?”
胡轸大吃一惊,差点没给惊的跳起来,厉声道:“此话当真,可别祸乱军心。”
罗征急道:“**不离十,方才末将出城打探,发现关东叛军大营正在趁夜往地高之处转移,而且很分散,才猛地想到了这个可能。将军试想,如果不是要掘开汜水淹关,关东叛军为什么要将大营分散开来转移到高处。”
胡轸也不是笨蛋,闻言立刻就信了**分,脸色变的十分难看。
罗征见他还在发愣,忙道:“将军,唯今之计,只有下令大军尽快撤出汜水关,能撤出多少是多少,再晚就来不及了哇,请将军早做决断。”
胡轸机灵灵打了个寒颤,猛地回过神来,只是还有些犹豫不决,凝声道:“这么大地事可不能开玩笑,万一关东军没有掘水淹关,我军弃关而逃,定然死罪难逃。”
罗征急道:“末将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事绝不会有错。”
胡轸犹豫再三,若此事为真,不但汜水关会失守,怕是自己小命也堪忧。若只大军撤出汜水关,而关东叛军并没有掘水淹关,还有活命的机会。
想到这里,当下再不犹豫,立刻谴亲兵召集诸将中军大帐议事。
很快,校尉以上的将校全部齐集中军大帐。
军议进行的很短,还不到二十个呼息就结束了。
所有统兵将领听到胡轸的命令,都有些惑然不解。而当听了罗征的解释后,一个个立刻惊的胆毛直竖,哪里还敢迟疑,立刻飞奔回营,召集大军。
很快,汜水关就沸腾了起来,乱的不可开交。
士兵们从睡梦中被叫醒,穿好衣甲,在军官地喝斥下迅速集结列阵。
胡轸和一众部将率领两万骑兵当先出城,也不敢举火把,摸黑往虎牢关方向疾奔。
然而,数万大军出城,还要摸黑偷偷摸摸的,实在快不起来。
前队已经奔出了十里,而后队才刚刚出城。
罗征运气还算不错,因为发现关东军的阴谋有功,被胡轸召到了身边。
正行间,就听一声巨响,夜空下响起了轰隆声,似万马奔腾,地面都震了起来。
“不好,关东叛军当真掘了河堤。”
胡轸大惊失色,来不及细想,一拔马头,就冲下官道,往道旁的山上奔去。
身后的诸将和骑兵也心惊胆颤,择高地而避。
轰隆声越来越响,直似山崩地陷,惊的所有人心里都狂跳个不停。
罗征则暗自抹了把冷汗,幸好发现的早,不然这次可真是死定了。
山上难行,无路可走。
将领和骑兵们立刻下马,点起火把,拉着战马往山上冲。
大军乱成一团,有骑兵甚至连战马也不要了,丢掉武器亡命狂奔。
罗征哀叹一声,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就算能侥幸逃过一劫,能不能顺利回到虎牢关,还是两难。
若是大军还在,自然没有问题。
可眼下这个情况,军心已散,人心惶惶,根本就控制不住。
唯今之计,也只能等天亮之后,再从长计议了。
宁静的夜空被击碎,轰隆声越来越近,夹杂着士兵们的尖叫声和战马的长嘶声。
汜水关已经沸腾了起来,士兵们乱成一团,如无头苍蝇般奔走,彻底炸了锅,争相奔走下不停地有士兵被挤倒在地,随后被无数只大脚踩死。
很快,奔涌而下的巨浪打来,扑击在了汜水关坚固的城墙上。
此起彼伏地惨叫声中,汜水关彻底变成了一片汪洋,不复宁静。
被洪水冲倒的士兵和战马在大浪中拼命挣扎,发出无力地惨嚎,随即被迎面而下的巨石或断木砸成了肉泥,此时此刻,生命是如此脆弱。
在天灾面前,人力根本无从反抗,只能等待死亡。
一夜过去,天很快亮了。
洪水已经退去,然而汜水关方圆数十里之内,却成了一片泽国。
村庄变成了废墟,随处可见残缺不全地尸体。
关东联军早已经转移到了地高之处,未损一兵一卒。只是方圆数十里之地全都变成了一片泽国,虽然淹掉了数万西凉大军,却也无法出兵追击。
汜水关以西十多里外的半山腰上,胡轸和一众将校望着山下,目光一片呆滞。
有人暗自抹着冷汗,心中直叫侥幸,若非昨夜逃了出来,此刻就算没有尸冷,怕也再难逃离汜水关,想到没来得及逃出来的数万大军,心中就不由一阵悲凉。
胡轸想的则是,回去之后该如何向主公交待。
罗征见胡轸还在发呆,立刻进言道:“将军,此地不宜久留,末将以为当速速收拢走散的兵卒,尽快离开此地,赶到虎牢关方为上策。”
胡轸猛地回过神来,连声道:“此言甚是,此地实不宜久留。”
郭汜瞥了一眼罗征,眼里有异色掠过,暗忖这小子到是颇有些头脑,竟能察觉关东叛军的计谋,到是要找个机会拉拢一下,为自己所用。
两万骑兵因为出来的早,虽有小部分走散,但依旧有一万八千之众。
等到败兵收拢,已经是中午时分。
胡轸顾不上腹中空空,当即带着一万八千骑兵,径投虎牢关去了。
关东联军被泽国所阻,无法追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西凉军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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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早8点整,晚8点整,每日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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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华雄被斩
第三章和第四章一样的问题已更正,是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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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元年三月,关东联军水淹汜水关,胡轸率万多残兵败将退守虎牢关,一边下令大军修缮城防,准备在虎牢关迎击关东叛军,一边以八百里加急飞报洛阳。
消息传到洛阳,董卓顿时大惊失色。
约数日,董卓尽起洛阳之兵,亲提十三万大军赶到虎牢关。
虎牢关,临时相府。
西凉诸将齐聚一堂,校尉以上的将领全部参加军议,足有七八十人。
罗征居于末席,坐在门口的位置,不动声色地打量西凉众将,特别是按剑肃立在董卓身后的一员年轻武将,更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那武将约莫二十七八,身长九尺,身穿亮银裘轻甲,外罩银色披风,虽然体型并不壮硕威猛,却反而给人一种极其彪悍的感觉,欣长的双劈似有拔山之力。
偏偏此人却又生的剑眉朗目,极是英武不凡。
罗征不用想,也知道此人是谁了。寸步不离董卓的,只有吕布也!
吕布自投靠董卓以来,就一直被董卓带在身边,以示恩宠。
在别人眼里,吕布被董卓认为义子,又经常带在身边,自然是极受宠信。
但罗征却觉的实情怕是并非如此,纵观中国封建时代一千多年的历史,像董卓这样的野心勃勃之辈,哪个不是枭雄心性,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别人。
更别说吕布还有前科,换了谁也得防着点。
罗征到觉得,董卓把吕布带在身边,很可能是不让吕布有机会反叛。
另一个引起他注意的,则是军师李儒,很儒雅的一个人,只是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却不时掠过狡诈和阴狠的光芒,给人一种很阴的感觉。
这个时候,董卓发话了。
董卓将胡轸狠狠训斥了一顿,就在胡轸暗叫苦也,以为小命不保时,董卓却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而是仔细询问起了关东军水淹汜水关的经过。
堂下诸将见董卓没有再追究,顿时神色各异。
罗征一直在打量吕布,就见吕布眼里有精光一掠而过。
胡轸松下一口气,连忙将丢掉汜水关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董卓听罢‘嗯’了一声,向堂下喝道:“罗征何在?”
罗征一怔,连忙起身出列,恭恭敬敬道:“末将在。”
董卓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手抚长髯欣然道:“不错,到是生的一表人才,听说你阵前斩了鲍信之弟鲍忠,又识破了关东军的计谋,到是有勇有谋。”
罗征忙道:“全赖丞相栽培,末将不敢居功。”
董卓听的心下大悦,暗忖这小子到是会说话,问道:“你是何方人士?”
罗征暗凛,知道一个回答不好,怕是小命堪忧,当下答道:“末将本是枝江人氏,祖父时随父迁至弘农,不想数遭匪寇袭击,家毁人亡,故投身军伍,为丞相效力。”
“可有表字?”
董卓问道。
罗征答道:“表字升平。”
董卓点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罗征都恭敬回答。
接下来,才开始商议如何迎战关东叛军,制定具体的作战方略。
其实议来议去,到头来除了据虎牢之险坚守外,也没议出什么花来。
罗征只听不说话,十分低调。
在座的西凉众将哪一个都比他资格老,地位高,不谨言慎行的话,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得罪大把人,在翅膀没长硬之前,他还不想遭人排挤。
想要展露才能,怎也得挑个好时机才行。
四月。
关东诸侯率领大军进至虎牢关十里外,扎下营寨,连营数十里。
朝阳初升时,袁绍等各路诸侯率领数万大军,进至关下。
董卓亲领诸将登上城头,查看敌情。
忽听一声梆子响,就见联军阵中,一将纵马冲出,厉声大喝,“董卓老贼,何不早降?”
“竖子安岂欺吾!”
董卓勃然大怒,厉声喝问左右,“谁与吾斩了此贼?”
“末将愿望。”
话音方落,西凉猛将华雄第一个抢上前,大声请命。
“速去。”
董卓狠狠挥了下手臂,杀气腾腾。
华雄领命而去,径自点了五百骑,杀出关外。
“来将通名!”
华雄勒马阵前,厉声喝道:“某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河内方悦是也!”
河内名将方悦大喝一声,催马杀了过来。
“驾!”
华雄猛催胯下战马,挥刀迎上,战不十合,将方悦一刀斩落马下。
虎牢关城头刹时爆起山呼海啸般地喝声,西凉军士气大振。
董卓也是面露欣悦,喟左右道:“华雄不愧是我西凉军中有数的猛将,此番先斩了关东叛军一员大将,振我军士气,可记首功。”
众将连忙齐声道:“主公英明。”
话声方落,就听城下关东叛军阵中陡然一把炸雷般地大喝响起。
“华雄匹夫,拿命来!”
众人都被震的耳膜有些生疼,不由吃了一惊。
忙定睛望去,却见关东军中风驰电掣般地又杀出一将,却是江东猛虎孙坚。
“孙坚匹夫,某还怕你不成。”
华雄也大喝一声,却委实有点色厉内荏。
自知非是孙坚敌手,却不好怯战而逃,只得硬着头皮迎战。
惊天战鼓声中,两骑迅速接近。
“受死!”
两马交错而过时,孙坚一声大吼,古锭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劈了过来。
仇人见面,可谓分外眼红。
孙坚麾下大将祖茂,就是被华雄斩杀,就连黄盖、韩当二将,也是因为华雄率军夜袭孙坚大营,才遭西凉军所擒,孙坚焉能不恨,恨不得将华雄碎尸万断。
当!
铁石裂空,两马瞬间交错而过。
华雄雄壮地身子猛地恍了几下,血气上脸,如喝醉了酒般,直到战马冲出二十多步才稳住身子,虎口已经裂开,泊泊血流如注,右臂酸麻欲死,几乎握不住战刀。
虎牢关城头地喝彩声刹时哑火,一瞬间静地可怕。
反观关东军阵前,却是爆起了如雷般地喝声,士气大振。
曹操在阵前笑道:“孙文台不愧江东猛虎之名,连西凉猛将华雄也非敌手。”
众诸侯连连点头,齐赞江东猛虎孙坚之勇。
虎牢关,董卓却是喟然一叹。
孙坚之勇,他早就知道,也一直想招揽孙坚。
此番再睹孙坚之无双雄姿,心中又是喜欢,又是暗恨。
西凉诸将皆目露肃然之色,有些忌惮地看着下方再次纵马杀向华雄地孙坚。
唯有吕布目露不屑之色,并不把孙坚放在眼里。
“不好。”
华雄大吃一惊,不敢逞强,勉强拨转马头,就欲逃回关中。
岂料孙坚早已策马斜刺里杀来,截住华雄,誓要将华雄斩了为爱将报仇。
“我命休矣!”
华雄暗暗叫苦,一边奋起余力招架,一边找机会脱身。
奈何孙坚刀刀快若奔雷,根本就不敢分神,稍有疏忽,就有丧命之危。
“奉先吾儿,速去接应华雄。”
董卓见势不妙,连忙吩咐吕布去接应。
“孩儿遵命。”
吕布答应一声,勿勿奔下城头。
然而吕布刚刚纵马冲出城门,孙坚已经大吼一声,一刀荡开华雄地长刀,古锭刀以开山之势顺势斩下,直接将华雄斩于马下,狰狞地头颅飞起老高。
虎牢关城头刹时变的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息。
“气煞吾也!”
董卓狠狠一拳砸在关城之上,气的脸色发黑。
众将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吭声。
就在这个时候,吕布已经催马杀向孙坚。
“九原吕布在此,孙坚匹夫休走。”
吕布一声大喝,方天画戟一摆,胯下赤兔马化作一道火红的影子,直扑孙坚。
罗征在城头看的分明,也不由暗暗喝了声彩,心里不无妒意。
凭心而论,吕布这厮还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身穿亮银裘轻甲,头戴狮头鬼面盔,再配上胯下的赤兔马,真个是英武不凡到了极点,怪不得后世流传,马中赤兔,人中吕布。
若非这厮反复无常,数度卖主求荣,怕是史书上就会留下无双美名,而非骂名了。
“又一个来送死的!”
孙坚勒住战马,嘴角边绽起冰冷地笑意。
随即猛地一夹马腹,再次催马杀向吕布。
当!
刺耳地金铁交击声中,两马交错而过。
吕布稳稳地坐在马背上,只奔出二十步步,就收住马势回头杀了过来。
再观孙坚,却是虎躯剧震,战马跑出五十多步,才勉强稳住。
“这厮好大地力气。”
孙坚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地知觉。
世人只知吕布素有武勇,但并没有最直观的印象。各路诸侯印象最深刻的,也只是吕布杀丁原投靠董卓,不耻其为人,并不知其武艺究竟如何。
孙坚以勇猛著称,原本并不把吕布放在眼里。
不想甫一交手,才知吕布之勇,尚在自己之上,绝对大出各路诸候预料。
思忖未及,吕布赤兔马快,已经再次杀了过来。
孙坚不敢分神,只得打起精神,奋起勇力和吕布厮杀起来。
怎奈原本就略有不及吕布,方才力斩华雄又消耗了不少力气,力战了三十余合,就很快落在下风,被吕布杀的只有招架之功,没了还手之力。
震天的欢呼声在虎牢关城头爆起,眼见吕布之勇若厮,西凉军只看的热血沸腾。
反观关东联军阵前,这下却是静的落针可闻。
刚刚目睹了江东猛虎孙坚力斩华雄的无双神勇,不料峰回路转,西凉军中竟有人武勇不在孙坚之下,而且看样子还略有胜出,顿时把个关东各路诸侯看的口瞪口呆。
好半天,才有人回过神来,一片倒吸冷气地声音。
曹操吃惊道:“不想吕布之勇,竟至若死,连孙文台也非敌手。”
其余各路诸侯也是目露凛然之色,死死地盯着不远处英姿无双地吕布。
“匹夫休狂,程普来也!”
陡听一把大喝响起,原来是程普见孙坚不妙,连忙拍马杀出。
吕布昂然不惧,方天画戟舞的更疾,单骑独斗孙坚与程普,依旧占了上风。
勉强战了五十余合,孙坚、程普力疲,不敢再战,借个虚招便走。
吕布马快,径自追了下去,要斩了孙坚。
所幸联军阵中又飞出三将来援,才将孙坚、程普接入本阵。
吕布勃然大怒,一提赤兔马,耀武扬威地在阵前大骂关东各路诸侯,只把个关东诸侯气的面色发黑,无名之火直冲华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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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人中吕布
北风吹,战鼓擂。
虎牢关下杀声震天,金铁悠扬。
吕布单人独骑,连挑十数员关东武将,直杀的各路关东诸侯胆寒,威风一时无两,虎牢关上西凉诸将士看的热血沸腾,也恨不得冲下去大杀一场。
袁绍、曹操等关东诸侯则是大失颜面,脸脸相觑。
有人大叹,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果真名不虚传。
袁绍听的怒从心头起,黑着脸喝道:“谁人可敌吕布?”
话音方落,就听一把雄厚的声音响起,“小将愿往。”
众人急视之,却见北平太守公孙瓒身后转出一人。
此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极是威武不凡。
袁绍问道:“此乃何人?”
公孙瓒道曰:“此刘玄德之弟关羽是也。”
袁绍又问,“现居何职”
孙公瓒道:“跟随刘玄德充马弓手。”
旁边袁术闻言不由大怒,区区一个马弓手也敢如此狂妄,当时就喝道:“欺吾众诸侯无大将耶?区区一马弓手,安敢胡言乱语,给我打出去!”
曹躁急忙劝住,道:“公路且息怒。吾观此人甚有勇力,既敢出战,必有武勇,何不教其出战,若能敌得吕布,自可振我三军士气。若不敌,再问其罪。”
袁绍不悦道:“使一弓手出战,未免被西凉叛军所笑。”
曹操道:“此人仪表不俗,西凉叛军安知他是弓手?”
关羽虎目圆瞪,大声道:“如若不敌,请斩某头。”
说罢急步疾下辕门,提刀上马,冲出大营直奔吕布去了。
吕布还以为又来个送死地,嘴边绽起一丝不屑地冷笑,倒拖着方天画戟,催了催胯下赤兔马,不紧不慢地向催马杀过来地关羽迎上。
不料甫一交手,却差点吃个大亏。
所幸吕布真个是武勇无双,又兼赤兔马快,方天画戟被关羽泰山压顶般的一刀荡开后,才在千钧一发之际躲了过去,回身再战时,早收起了小觑之意。
“吃某一戟!”
吕布催马疾进,方天画戟狠狠地拍了下去。
“接你十戟又何妨!”
关羽大喝,昂然不惧,悍然挥刀迎击。
两人刀来戟往,直杀的天昏地暗,看的西凉诸将及关东诸侯如痴如醉。
吕布虽然连战十余场,却依旧龙精虎猛,愈战愈勇。
关羽也毫不相让,青龙偃月刀使的快如冷电,刀刀夺命。
曹操两眼放光,连声赞道:“不想刘玄德手下竟有如此猛将,这关羽如此了得,竟能力敌吕布,真乃世之虎将也!”
袁绍强笑两声,也违心地赞了两句。
袁术却是冷哼一声,目露妒色,一脸的不爽。
曹操瞧在眼里,心下暗骂,袁公路真是无容人之量。
虎牢关上,董卓则是大吃一惊,“这关羽是何人,竟能力敌吾儿奉先。”
西凉诸将脸脸相觑,你眼望我眼,都没料到关东叛军中竟也有如此猛将。
罗征看了几眼,向董卓道:“主公,这关羽乃平原令刘备义弟,有万夫不挡之勇。另有张飞也是刘备义弟,使一口丈八蛇矛,也有万夫不挡之勇,武艺不在这关羽之下,于主公剿灭关东叛军大是不利,为免遗祸将来,可设法除之,以除后患。”
“什么?”
董卓讶道:“还有个张飞不在这关羽之下?”
罗征忙道:“正是。”
董卓刹时目露杀机,沉声道:“李傕。”
“末将在。”
李傕连忙快步上前,拱手待命。
董卓凝声道:“等下听吾号令,率飞熊军出击,务必斩杀关羽。”
“末将遵命。”
李傕大声领命,一甩披风,疾步奔下城楼去了。
虎牢关前。
吕布和关羽已经厮杀了五十合,依旧不分胜负。
不过吕布依旧越战越勇,则关羽则已经微微有些气喘,显然稍逊了些。
诸侯联军阵中,刘备眼瞧的义弟关羽久战不下,他手下就两个可用之人,唯恐关羽有个好歹,连忙暗打眼色,让张飞前去接应关羽。
“吕布休狂,燕人张翼德来也!”
张飞一声吼,声若焦雷霹雳,阵的关上关下人人耳膜生疼,等到关军各路诸侯和西凉诸将急定睛望去时,张飞早已经挺矛跃马,杀进了场中。
吕布夷然不惧,抖搂精神,力战二人。
走马灯似的杀了几个回合,就在这时,刘备也持双股剑杀了出来。
兄弟三人围住吕布一通厮杀,只听的喝声如雷,宛若天崩地塌,声势惊人。
吕布战了数十合,就感觉有些难以招架,连忙使个虚招,逼开刘备,胯下赤兔马早已闪电般冲出,拐了个弯,径往本阵去了。
“三姓家奴休走。”
张飞厉声大喝,拍马追杀过来。
吕布差点没气的爆血管,这可真是戳到他的痛处了。
若非这三人并不好惹,非要回马宰了这黑厮不可。
绵长地牛号角声中,有惊雷般地蹄声响起。
李傕率领数千西凉铁骑杀将出来,直奔关羽、张飞而去。
“不好,二弟三弟速退。”
刘备大惊,连忙收了双股剑疾呼一声。
“待某杀个痛快。”
张飞却不管不顾,一马当先杀进了西凉军中。
关羽眸子里冷焰一闪,一拨马头,紧紧守在了刘备身边。
就在这时,惊天战鼓声撕裂长空,直冲霄汉。
八千关东军迅速压了上来,和西凉骑兵杀成一团,喊杀声、惨号声连声一片。
吕布避到后阵缓了口气,立刻持戟纵马来杀张飞,然而四处都是厮杀在一起的关东兵和西凉兵,哪里还有张飞的影子,只好杀几个关东兵出气。
“三弟,三弟去了哪里?”
混战中,刘备一边在关羽地护卫下斩杀西凉骑兵,一边焦急地四处张望。
关羽一边挥刀斩了三名冲过来的西凉兵,一边沉声应道:“兄长放心,三弟有万夫不挡之勇,谅不致有事,只待杀退西凉叛军,便可与兄长相见。”
“也只好如此了。”
刘备叹了口气,心里还是十分担忧。
一来兄弟情深,二来他手下实在没有什么可用之人,就关羽和张飞两个,等若他的左膀右肩,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不啻斩掉了他一条手臂。
刘备在担心张飞,张飞杀的兴奋,却早就忘了刘备地嘱咐。
这厮好战成性,厮杀了一阵后觉得不过瘾,竟然单人独骑杀向城门,准备趁机杀进城门抢关夺城,可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不料刚刚杀到城门,却被西凉军团团围困。
非但没有趁势杀进城去,反而差点被西凉军彻底困死。
所幸这厮也真是勇猛,竟然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正好杀到了刘备身前。
“三弟,快过来。”
刘备忽然看到张飞,顿时大喜过望,连忙高呼。
关羽亦大喝道:“二弟不得鲁莽,速来护卫兄长。”
张飞大笑两声,立刻催马杀了过去。
两军混战一场,快到午时,才丢下近千具尸体,各自收兵。
关东联军本欲趁势抢关夺城,不料城头上乱箭齐下,被射了个人仰马翻。
袁绍无奈,只得下军大军压上,强攻虎牢关。
一连十余日,诸侯联军日夜猛攻关城,准备一举破关,杀奔洛阳。
虎牢关下堆尸如山,鲜血汇成了小河,染红了大地。
关东联军强攻坚城,固然损失惨重。
西凉军也好不到哪里去,面对两倍于己的关东联军,半个月下来,伤亡人数也达到了惊人的两万,轻伤更者是无法计数。
到了四月末,关东联军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伤亡,后撤十里下寨。
董卓刚刚松了口气,不想三天后就传来了一个极其不妙的消息。
据细作回报,益州牧刘焉谴长子刘范引军三万到了汉中,兵逼斜谷。
董卓闻报后大惊失色,连忙召集诸将在临时相府商议对策。
“今刘焉匹夫犯上作乱,如之奈何?”
董卓浓眉深锁,环视堂下诸谋臣武将,疾声问道。
众将皆默不作声,皱眉思索。
罗征也是一脸惊讶,记得诸侯讨董时,好像并没有益州牧刘焉。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引起了蝴蝶效应不成?
就听李儒道:“主公,近日细作回报,洛阳街市童谣,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臣思‘西头一个汉’,乃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应光武旺于东都洛阳,今亦传一十二帝,实乃天运合回。眼下叛军势大,又有刘焉袭我军侧后,恐难低挡,何不迁回长安,以应童谣,方可无虞。”
“这……”
董卓闻言一怔,十分难决。
堂下诸将闻言则纷纷开声应道:“军师所言甚是,请丞相下令迁帝。”
这个半个月来,西凉众将的气焰已经完全西关东联军打掉,个个清醒了过来,不再做那春秋大梦,都不想再跟关东军死磕,迁都长安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主公万万不可!”
就在董卓还迟疑时,就听堂下响起一把大喝。
众人急扭头望去,却是坐在门口地骁骑校尉罗征。
居于左侧上首的李傕面露不悦之色,喝道:“汝乃小小校尉,安敢不识规矩,在此大呼小叫。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还不退下。”
李儒也目露冷色,扫了罗征一眼,有些不悦。
其余诸将则面露异色,不动声色地看着董卓。
董卓斥道:“还不退下?”
罗征把心一横,大声道:“末将有破敌之计,主公何不听末将一言?”
董卓怔了下,沉声道:“汝有何计,且试言之。”
李儒和一众武将也目露异色,目光全都落在了罗征身上。
罗征当下说出一番计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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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突袭南乡
罗征大声道:“兵法云: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故末将以为,用兵者,需扬长避短,以己之长,攻敌之弱,方能克敌之胜。我军之优在于骑兵之利,关东叛军之弱,在于无骑兵可用,主公何不以我军之长,击叛军之弱,如此则可退关东叛军。”
董卓皱眉不语,心下更是不悦。
暗忖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还以为这小子是个人才呢,原来只善纸上谈兵。
有将校嗤笑道:“扬长避短,说起来容易,你有何妙策不妨说出来听听。”
“哈哈!”
堂下诸将轰笑起来,皆目露不屑。
李儒也道:“罗将军有何退敌妙策,不妨直说。”
罗征把心一横,大声道:“我军空有西凉铁骑之利,却驱之守城,实乃兵家大忌。骑兵之利,在于强大地机动能力,若驱之守关,与步卒何以。主公只需以少量精锐步卒扼守住虎牢天险,再谴大将引一支骑兵出武关杀进中原,趁各路诸侯齐聚虎牢关,后方空虚时,把中原杀个天翻地覆,最好抄了袁绍、袁术等人地老巢,关东叛军不久必然退去。”
“这……”
董卓闻言一怔,随即眼神亮了起来。
侍立旁边地李儒也是猛地眼神一亮,随即眉头皱了起来,冷阴地扫了罗征一眼。
堂下诸将则是个个目露沉思,显然是在思索此计是否可行。
董卓扭头问道:“文优以为此计如何?”
李儒沉吟片刻,心知董卓已经动心,只好道:“儒以为此计可行。”
董卓又环顾堂下,道:“诸位以为如何?”
徐荣第一个表示赞同,“末将以为此计可行。”
其余诸将见李儒和徐荣已经赞同,也纷纷附议。
董卓拍案道:“好,就依此计,然则何人可担当此任?”
“末将愿往。”
话音方落,堂下几乎所有地将校都急忙起身出列,大声请命。
这可是个立功地好机会,谁都不想错过。
就连吕布也急步奔到了台下,想要领兵出征。
董卓先是扫了一眼吕布,皱眉道:“吾儿若统兵出征,谁可护本相周全?”
“这……”
吕布面露不甘,连忙低下头,悻悻地退到了一边。
罗征连忙大声道:“主公,末将愿为主公分忧。”
董卓看了他一眼,又扫过诸将,最后问李儒,“吾意命胡轸为主将,罗征、牛金、胡茂为副将,领八千铁骑出征关东,文优以为如何?”
李儒道:“主公英明,在下无异意。”
董卓当即断喝道:“好,胡轸,胡茂,牛金,罗征听令。”
被点到名的四将大喜,连忙上前,躬身待命。
其余诸将则面露失望,垂头丧气地退回班列。
董卓道:“以胡轸为主将,牛金、胡茂、罗征为副将,速率八千骑兵,出武关征伐关中诸地,明日就出兵,务必要把中原杀个天翻地覆,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四将连忙大声领命,全都面露喜色。
不过,等出了议事大厅,胡轸看罗征的目光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这小子,有对付关东叛军的计谋也不早点跟自己说,可是枉费了一番心思。
不过,眼下却不是计较的时候,还是尽快出征为妙。
胡轸点了八千精骑,出了虎牢关,一路疾行,经洛阳,过函谷,七天后到了武关。
武关守将李应闻讯,急率众迎出,将大军迎进武关。
李应是董卓心腹大将李傕从弟,能被委以镇守武重任,到也颇得重用。
得知胡轸要率军征伐关中各地,李应大感意外,不过对胡轸的要求却也不敢不从,为八千骑兵备了五日干粮,又命士卒备了膳食送到军中。
入夜,中军大帐,胡轸召集了军司马以上的军官商议军事。
这次出兵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要把关东各地杀个天翻地覆。
但是光有目标还不行,还要有具体的行动计划,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胡茂乃胡轸族弟,能当上校尉,大半靠的是裙带关系,从来没立功出过风头,此刻立功心切,抢着进言道:“兄长,不如我们直接破了宛城,再挥军北上,过颍水,经颍川,袭击关东叛军侧后,如此一来,关东叛军必然撤军,洛阳可无忧矣。”
堂下诸将默不作声,没有一个人附合。
胡轸也是眉头一皱,觉的有些不妥,就问诸将,“诸位以为如何?”
牛金道:“末将以为,不必理会关东叛军,只管放手杀他个血流飘杵便是。”
胡轸更是蹙眉,道:“眼下关东叛军屯兵虎牢,益州兵又进逼斜谷,主公必然承受了很大地压力,必须要尽快迫退关军叛军,岂能乱杀一通了事。”
“这个……”
牛金就是个粗人,哪知道什么谋略。
闻言脸色就干了一下,答不上话来。
胡轸面露不悦,把手一挥,道:“那就先到这里,明日再议。”
罗征忙道:“将军,若出兵南阳,必下南乡重镇,以为退路。兵贵神速,我军何不及早出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击袭破南乡,以为后方。”
胡轸眼神一动,当即欣然道:“升平所言甚是,本将军亦正有此意。”
罗征腹诽,要是老子不说,你能想到才怪。
胡轸当下谴散众将,各去准备。
次日五更,八千西骑铁骑悄然开出武关,踏上了南阳地界。
南乡位于南是北部,丹水之南,乃是南阳北部的军事重镇,乃是从武关前出中原的必经之道,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先秦时楚国就曾多次在此抵挡秦军的入侵。
然而,此刻的南乡却只有八百县卒,袁术并没有派军队驻守。
说到底,关东各路诸侯根本就没有料到董卓在兵力处于劣势之下,会派谴一支精锐骑兵出武关杀进中原,袁术又怎么会浪费兵力,去守一个没什么用处的南乡。
红日西斜,夕阳的余辉在天边形成了一片壮丽的火烧云。
南乡城门洞开,等候进城的百姓排成长队,正在焦急地向前方张望。
太阳一落山,就要关城门了。
要是再不快点,今天怕是进不了城了,又得白跑一场。
城门守卒则是不紧不慢,收钱收到手软。
“没钱也想进城?滚开。”
忽然,城门守卒将一个老人踹翻在地,一脸不爽地骂道。
“求求你,让我进城吧,求求你了,军爷。”
老人爬了过来,抓住城门守卒地裤角苦苦哀求。
“老不死的,滚开。”
城门守卒勃然大怒,抬腿一脚再次将老人踹的翻了个跟头,还兀自不解气地追了上去又狠狠补了几脚,“这么老的老东西了还不去死,你还活着什么干。”
排队的百姓个个看的义愤填膺,却连忙低下头去,什么也不敢说,更不敢做。
老人很快嘴角溢血,再也爬不起来。
南阳本是中原第一大郡,然而自光和年间以来,连年天灾**,特别是黄巾之乱,对南阳这个中原第一大郡更是为祸甚烈,百姓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
袁术占了南阳后,更是变本加厉,横征暴敛,百姓早已不堪负重,饿死者无数。
不说别的,单就是城门税一项,就比以前翻了足足五倍还多。
许多百姓有十分必要的事情,然而却根本进不起城。
就在此时,不远处忽有雷声响起,地面也在轻微地震颤,仿佛要地震了似的。
“怎么回事?”
坐在城墙上吹牛的兵卒们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观望。
“吓,是马贼。”
有兵卒大叫一声,随即就反应过来,不对,南乡附近没听说过有马贼的。
而且,这伙马贼的人数也太多了吧,至少有八七千人。
别说中原,就算是北方边塞,只怕也没有人数这么多的马贼吧?
“不好,是西凉骑兵。”
有脑筋转的快的士兵反应过来,立刻脱口大叫。
“快,关城门。”
城头上刹时炸开了锅,乱的不可开交。
铁蹄翻飞,扬起漫天尘灰。
八千西凉铁骑避开大路,忽然出现在了南乡城外,距离城门不足五百步。
城头上奔走呼嚎,乱成了一锅粥。
城下的城门守卒和百姓看清楚后,也在瞬间炸了锅。
“我的妈呀,西凉骑兵怎么杀过来了。”
两个城门守卒喊了声妈,不约而同的反身就跑,冲进了城门。
“西凉兵杀来了。”
“快跑,赶紧进城。”
在门口排队进城的百姓也乱了,发声喊,一窝蜂涌了进去。
这个时候,别说擅闯城门会有杀头大罪了,就算天上下刀子,也没人顾得上了。
在中原百姓的印象里,西凉军就是野蛮和杀戮的象征。
如果可以选择,就是宁愿遇阎王,也没人愿意遇到比山贼还要凶残的西凉兵。
“关城门,快他妈给老子关上城门。”
城头上,城门小校急的跳脚大吼,头发都快根根竖起来了。
然而,城门却又哪里关得上。
有兵卒眼冒凶光地砍翻了几个拼命往前冲的百姓,城门洞子里立刻就炸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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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奔袭宛城
百姓畏惧官府,是因为他们还不想死。只要有条活路,百姓还是很能忍耐的。
然而,如果有人不给他们活路,这些温顺的百姓就会在瞬间变成凶残的野狼。
“狗日的,老子和你拼了!”
涌进城门洞的百姓中,一条三十多岁地汉子眼睁睁地看着妻儿被砍倒在血泊中,顿时头皮都炸了,狂吼一声,劈手夺了口钢刀,刷刷两刀就砍翻了两名兵卒。
“不让我们活,狗种都去死!”
百姓们冲不过去,立刻红了眼睛,和企图关上城门的官兵拼起命来。
“完了,这下全完了。”
眼看下面引发了血案,城门小校刹时面无人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绵长的牛号角声在南乡上空响起时,八千西凉铁骑已经如飞般杀到。
胡轸一马当先,引着一彪西凉骑兵杀进城门,砍瓜切菜般地将早被百姓冲的七零八落的数十名城门守卒杀了个干净,随即厉声大喝道:“速去攻占四门,肃清敌军。”
“得令。”
罗征、牛金、胡茂三将大声领命,随即各引一支兵马,分赴东、南、北三门。
半个时辰后,尘埃落定。
南乡的八百县卒除了被杀掉的两百多人,余者尽皆被俘。
连县令和县尉等一众官员,措手不及之下也全被生擒,一个都没有跑掉。
罗征安排好城门防卫,就匆匆来见胡轸。
不想一路寻到县衙内院,还隔着老远,就听到一阵极不协调地声音。
地面、墙上、窗户上还留着斑驳血迹,显然这里曾发生过厮杀,却是没看到尸体。
坐北朝南的一间正房里,门窗紧闭,但里面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女人雪雪地**声却是清晰地传了出来,守在门口的两个亲兵邪火上脸,正在撩起衣袍狂打飞机。
看到罗征进来,两亲兵嘿嘿干笑了两声,继续转过身去撸管子。
“妈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罗征暗骂了一声,对胡轸可谓是失望透顶。
眼下关东诸侯毫无防备,可是趁势出兵的最好时机。
要是等消息传开,再想偷袭可就难了。
本来匆匆赶来,是想建议尽快出兵偷袭宛城。西凉军皆是骑兵,急行军的话应该可以在消息传开之前杀到宛城,不想胡轸这厮居然又在白日宣淫。
见过色急的,没见过这么急色的。
罗征气的骂娘,却毫无办法,只好悻悻离开。
本想去找胡茂和牛金商量一下,然而没走几步,却看到到处都是士兵在**妇女,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所有的士兵都在满大街追女人,甚至当街**。
罗征看的勃然大怒,狠狠教训了几个当街**妇女的士兵一顿。
祸害一下那些士族门阀也就罢了,连百姓都不放过,这也太不像话了。
话又说回来,西凉军虽然彪悍善战,但军纪实在不敢恭维。
上至统兵将领,下至普通士兵,全都作风散漫,私下里干些杀人放火、**虏掠的勾当简直就是家常便饭,甚至有将领带着手下军队屠灭村庄的。
这样虽然能够激起士兵们的血性,但终非正途。
一支没有严格军纪约束的军队,就算再怎么骁勇善战,也算不上铁血之师。
在四门转了一圈,再次来到县衙内院的时候,胡轸已经交完公粮出来了。
罗征忙道:“将军,末将有要事禀报。”
胡轸红光满面,漫不经心地道:“所禀何事?”
罗征道:“方才末将巡视,见我军士兵多有**妇女、虏劫百姓财物者,若不严加约束恐会影响我军征伐关东诸地的计划,请将军下令严加约束。”
胡轸不以为然地道:“这里是袁术的地盘,死再多人跟本将军何干?再说弟兄们出来当兵都不容易,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丢了小命,而且平时哪有机会干女人。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自然要让弟兄们好好放松一下,你就不用再杞天忧人了!”
罗征急道:“将军,所谓明法审令,以治为胜……”
“够了!”
胡轸断喝一声,“本将军还用不着你来教,退下!”
“这,末将告退。”
罗征不敢再劝,连忙退下。
等到转过身,脸色才瞬间阴沉了下来。
出门的时候,又碰上了胡茂和牛金,就随口打了声招呼。
不料二将却是脸色十分不善,重重冷哼了一声,旁若无人地进了县衙内院。
“妈的,两个蠢货。”
罗征极其不爽,略微一想,就明白过来。
多半是方才整治了二将手下当街**妇女的士兵,这两人才不给他好脸色。
罗征冷笑一声,并不放在心上,大步去了前院衙门。
县衙大堂。
胡轸大马金刀地坐在本属于县令地位子上,其余诸将则分坐两旁。
“来呀,把人给本将军押上来。”
胡轸把手一挥,向堂下大喝一声。
“得令。”
早有亲兵奔了出去,将十余名面无人色,狼狈万分地官员押上堂来。
“谁是县令?”
胡轸扫视着一众南乡官员,冷然喝问。
“下官,下官便是。”
一个四十多岁,胖胖地男人抖抖索索地走了出来。
“你就是县令?”
胡轸上下打量着胖男人,面色不善。
“正是。”
胖县令抖的更厉害了,随时都有可能瘫倒。
胡轸骂道:“他妈的,肚子吃这么肥,跟头猪一样。说,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胖县令心惊战颤地道:“没,没多少,也就八百,八百万钱。”
“很好!”
胡轸冷笑一声,面色越发地不善了。
罗征、牛金、胡茂及一众将校也诧异地望了胖县令一眼。
南阳可真富,区区一个县令,都能捞到八百万钱,难怪吃的这么肥。
胡轸喝问道:“宛城有多少兵马?”
胖县令嘴皮动了动,吱唔道:“这个,下官也是不知。”
“不知道?”
胡轸森然道:“那要你何用?来人,给本将军拉出去,把这肥猪砍了。”
“得令。”
两名如狼似虎地亲兵扑了上来,架起胖县令就走。
“啊,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呀!”
胖县令一见这阵势,差点没吓尿了,扯开嗓门嚎了起来,“我说,我都说。”
胡轸把手一挥,厉声道:“说。”
胖县令擦了擦汗,忙道:“宛城有三千步卒。”
胡轸又问,“何人统领?”
胖县令道:“袁胤将军统三千步卒镇守宛城。”
胡轸又问了几个问题,胖县令哪敢说不,全都一一如实作答。
“好了,拉出去砍了。”
没了利用价值,胡轸立刻把手一挥。
“啊,饶命,将军饶命!”
胖县令吓的魂飞天外,凄厉地大叫起来,“将军饶命呀,你不能杀我……”
两名亲兵却是毫不犹豫,拖死狗般地将胖县令拖到外面,不由分说,按住脑袋直接就是一刀,血光崩射中,胖县令地惨叫嘎然而止。
“全都杀了!”
胡轸又挥挥手,显然并不放过这些官员。
“啊,将军饶命……”
惨嚎声刹时此起彼伏,直欲掀翻屋顶。
一队如狼似虎地亲兵扑了进来,将十几名官员拖了出去,全部斩首。
待外面安静下来,胡轸这才道:“本将军决定明早出兵,直接起兵攻打宛城,抄了袁术那厮地老巢,好生替袁术安慰一下他地家小,嘿嘿,不知众将以为如何?”
“末将等无异议。”
众将齐声附合,一个个嘿嘿淫笑起来。
罗征目光冷然,识趣地没有再去霉胡轸地霉头。
这个时候,不管他说什么,胡轸也绝对听不进去,反而招来一顿训斥。
“那就解散,抓紧时间去快活。”
胡轸淫笑道:“好不容易来一次南阳,弟兄们尽管放手去烧去抢,把南阳给本将军杀个天翻地覆。不过悠着点别死女人肚皮上,明早出兵谁敢耽误军事本将军砍了他地狗头。”
“遵命!”
众将校轰然应诺,全都嘿嘿淫笑起来。
“快滚!”
胡轸把手一挥,当即起身离开了大堂。
众将轰笑一声,也夺门出了县衙大堂,各自找女人去了。
罗征则飞快地赶回军营,严格约束手下士兵,不准祸害百姓,**妇女。
这无关道德,而是不想让手下的士兵变成一群不受控制的野兽。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胡轸就率领大军出南乡,杀奔宛城而去。
八千大军以战养战,不用携带粮抹辎重,疾行军一日便到了宛城。然而不出所料,西凉军偷袭南乡地消息早就传到了宛城,此时的宛城已经四门紧闭,一片肃杀。
和南乡不同,宛城不但是南阳郡治,而且是一座真正的坚城。
整座城池全都是用青砖彻成,城高墙厚,护城河更是宽达三丈。想要强行攻破这样一座坚城,就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绝对会付出惨以想象地代价。
八千大军将宛城团团围困住,却没有立刻发起进攻。
事实上西凉军根本就没有携带攻城器械,强攻绝对是自寻死路。
宛城西门,袁胤全身甲胃,站在城头探头探脑地观望。尽管有十余名亲兵排成人墙挡在前面,袁胤脸色还有些发白,过了好半天才压下心头地震撼。
西凉军虽然军纪散漫,但的确是天下最精锐的骑兵之一。
特别是西凉铁骑冲锋时那种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如果不是有坚城可守,袁胤怕是早就逃命去了,哪里还有勇气抵抗。
不过还好,西凉叛军没有攻城器械,而自己却有坚城可守,情况总算不是太糟糕。
“兄长,现在怎么办?”
胡茂催马凑了上去,问胡轸,“要不要攻城?”
“攻个屁!”
胡轸骂道:“没有攻城器械,你让本将军拿什么攻城?”
胡茂干笑一声,连忙闭上了嘴巴。
牛金道:“攻不下宛城,就去攻打其他的县,只要把南阳杀个血流成河,末将就不信袁术那厮敢丢下南阳不管,还有心情去攻打虎牢关。”
罗征忙道:“将军,末将有一计,可破宛城。”
胡轸顿时喜道:“计将安出?”
罗征当下说出一番计较来,胡轸顿时击节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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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兴灾乐祸
宛城,中军大营。
袁胤正烦躁地在帐中来回踱步,匆匆脚步声中,有小校奔了进来。
“如何,西凉叛军去了哪里?”
袁胤急忙急步抢上前,抓住小校大声问道。
小校喜道:“将军,西凉叛军往豫州方向去了。”
袁胤问道:“可曾劫掠其他各县?”
“不曾。”
小校答道:“西凉叛军只抢了三个庄子,并没有攻打城池。据斥侯回报,西凉叛军并没有往南阳境内多作停留,而是北上直奔豫州方向去了。”
“不应该啊!”
袁胤惑然道:“西凉叛军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居然肯乖乖离开南阳。”
小校忙道:“西凉叛军无攻城器械,若强攻坚城那是找死。末将以为,西凉叛军应该是偷袭宛城不果,所以才快马加鞭,跑去豫州偷袭孔伷地老巢去了。”
袁胤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再探,看西凉叛军是否真的去了豫州。”
袁胤挥挥手,小校立刻领命退下。
“来人!”
袁胤刚刚回到案后坐下,忽然又想起一事,连忙向帐外喝道。
“将军有何吩咐?”
早有亲兵闻声而进,立于帐下。
袁胤道:“速谴人前往虎牢关告知主公,就说西凉叛军出武关劫掠南阳,不过已被本将军杀退,眼下西凉叛军已经杀奔豫州去了。”
“得令。”
亲兵领了将令,连忙退下。
两天后,斥侯传来消息,西凉叛军果真杀进了豫州境内。
袁胤这才松了口气,彻底放下心来,同时又有些兴灾乐祸起来。
豫州人口稠密,多有豪杰之辈,更是袁氏老家,主公早就想据为己有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如今西凉叛军杀进豫州,最好能抄了孔伷地老巢,孔伷年事已高,指不定听到噩耗直接气的两腿一蹬,那就更妙了,日后主公就可以顺利接手了。
然而还没高兴多久,次日就又收到了一个坏消息。
运往虎牢关的五千石军粮在博望坡被抢了,大半军粮被烧。
“该死地黄巾贼,气煞某也!”
袁胤听到消息后,差点没气的爆血管。
中平元年的黄巾起义南阳是重灾区,虽然最后被镇压了下去,但是却多有黄巾残部遁入山林落草为寇,时不时的跑出来劫掠一下郡县。
官府虽然剿灭了几股,但依旧有几伙黄巾残部啸聚山林,与官府作对。
等到袁术入主南阳后,横征暴敛,百姓日子更是艰难,逼的无数活不下去的百姓不得不落草为寇,匪寇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小校连忙问道:“将军,现在怎么办?”
袁胤怒道:“怎么办?再调五千石军粮给老子送去虎牢关。”
“遵命。”
小校不敢废话,连忙退下。
不料三天后,消息再次传来。
五千石军粮刚过博望县城,就再次被劫,押运粮草的千余役卒也被杀散。
据逃回的役卒所讲,这伙劫粮的山贼足有数千人,并且这伙山贼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数百把武器,役卒寡不敌众,战死了足有三百多人,最终被山贼劫走粮草。
带不走的,也一把火给烧了。
袁胤气的差点吐血,厉声喝道:“张虎呢,他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来见我?”
小校小声道:“将军,张虎大人已经战死了!”
“死的好,真是便宜了这厮!”
袁胤脸色铁青地道:“不然本将军非砍了他的狗头不可。”
这时,一名文士匆匆走了进来,说道:“将军,主公又谴人来催粮了。”
“本将军知道了。”
袁胤烦躁地挥了挥走,在堂下来回踱步,咒骂不断,“这伙该死地山贼,本将军非抄了他们地老巢,将他们全都抽筋扒皮不可,气死本将军了。”
小校小心翼翼地道:“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若不尽快将这些山贼剿灭,我军地运粮队就有可能再次被劫,请将军尽快派兵清剿山贼。”
袁胤断然道:“速去召集兵马,本将军要亲自将这些该死地山贼杀个片甲不留。”
“末将遵命。”
小校精神一振,连忙大声领命。
旁边地文士却吃了一惊,急忙道:“将军,万万不可呀!宛城只有三千兵马,若将军领兵清剿山贼,宛城兵力不足,要是西凉叛军杀回来,麻烦可就大了。”
袁胤不以为然道:“陈大人多虑了吧,西凉叛军已经杀奔豫州抄孔伷地老巢去了,怎么可能再来南阳?退一万步说,就算西凉叛军杀回来,本将军也可以及时赶回。”
“这……”
文士无言以对,但还是觉得十分不妥,只好硬着头皮劝道:“将军三思呀!”
袁胤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陈大人无需再劝,本将军心意已决。况且本将军这次清剿山贼,只带两千兵马足矣,留下一千兵马,宛城自当安如泰山。”
文士眼看劝不住,只好叹了口气,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南阳境内的山贼虽然时常出来劫粮郡县,但平时最多也就是打劫一下过往客商,或者地主大户地庄园,极少劫杀官府的运粮队。
然而这次却一反常态,两次劫了官府的运粮队,实在有些蹊跷。
文士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却想不通哪里有问题。
豫州,谯县。
豫州别驾许靖正在批阅公文,忽有小吏鬼哭狼嚎地冲了进来。
“大人,不好啦!”
小吏飞一样地冲进内堂,不待许靖斥责,便扯开嗓门嚎道:“刚刚接到颍川太守阴大人谴使来报,有一支西凉骑兵杀过来了。”
许靖怔了下,放下毛笔不悦地道:“别开玩笑,西凉叛军怎会杀到豫州来?”
小吏急道:“大人,是真的呀,颍川来使说,这伙西凉军是从南阳杀过来的,正在昆阳附近烧杀抢掠,简直凶残地令人发指,眼下该如何是好?”
“西凉军真地杀过来了?”
许靖这才大吃一惊,手中地毛笔‘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小吏喘口气,跺脚道:“当然是真的,如此大事,下官哪敢谎报军情。”
“坏了,这下坏了。”
许靖惊的弹身而起,连连跺足道:“眼下豫州之兵已尽数被刺史大人带去虎牢关,谯县兵力空虚,所余皆为老弱残兵,若西凉叛军杀至,恐有覆亡之危。”
小吏也是惊的腿肚子直转筋,颤声问道:“这可如何是好?”
许靖脸色变幻了一阵,连忙道:“快,去通知李都尉,速从各县抽调兵马,再请城中大族召集人手,共同守城。告诉那些大族,谯县若被西凉军所破,他们也跑不掉。”
“下官遵命。”
小吏不敢啰嗦,连忙答应一声,飞快地跑了出去。
虎牢关前,关东联军大营。
傍晚,诸侯联军强攻一日后,后撤十里下扎,待来日再行攻城。
入夜,袁术刚刚准备就寝,忽有小校掀开帐帘冲了进来。
“主公,大事不好了。”
小校脸色惊慌,疾声道:“刚刚袁胤将军谴人来报,有一支西凉叛军从武关杀出,杀入了南阳境内,正在烧杀抢掠,南阳大地烽烟四起矣。”
“什么?”
袁术怔了下,有些回不过味来。
等到反应过来时,才猛地从塌上跳了起来,厉声道:“你说什么?”
小校只得重复一遍,“刚刚袁胤将军谴人来报,有一支西凉叛军从武关杀出,杀入了南阳境内,眼下正在南阳烧杀抢掠,南阳大地烽烟四起啊!”
袁术愣住,半晌回不过神来。
“主公?主公?”
小校连忙轻声唤了两声,急的抓耳扰腮。
“啊,气煞吾也!”
袁术大吼一声,“董卓匹夫,欺人太甚。”
小校小心翼翼地道:“主公,眼下我军正在与西凉军交战。”
袁术这才回过神来,“呃,吾差点忘了,嘿嘿,有多少西凉叛军杀进了南阳?”
小校答道:“约有八千西凉骑兵,皆轻装疾进,未带辎重。”
袁术这才脸色一松,长长吁了口气,随即勃然大怒,斥道:“区区八千西凉叛军,大惊小怪个什么劲,害吾失态,真是饭桶,汝该当何罪,嗯?”
“呃?”
小校噎了下,有些跟不上袁术地节奏。
袁术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喝斥道:“宛城尚有精兵三千,兼有坚城之利,区区八千西凉叛军,又能何为。没有攻城器械,难不成西凉叛军还能以骑兵踏破城池不成?”
小校愕然道:“主公,恐南阳百姓被屠呀!”
袁术不以为然地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只要宛城尚在,吾之根基不失便可,死几个百姓又算得了什么,等攻破虎牢关,打进洛阳,西凉叛军自然不攻自破。”
小校嘴皮子动了动,随即暗叹了声,没有再劝。
袁术见小校并未退下,又问,“还有事?”
小校答道:“袁胤将军谴人来报,西凉叛军偷袭宛城不果,杀奔豫州去了?”
“杀奔豫州?呃,好,嘿嘿,太好了。”
袁术先是一怔,继而面露喜色,“杀的好,杀的妙啊!哈哈,孔伷那老匹夫一直不给本将军面子,本将军早就想夺了他地豫州,奈何不好相侵。西凉叛军去豫州燃杀抢掠,到是帮了本将军地大忙,嘿嘿,最好抄了孔伷老匹夫地老巢,那就更好了。”
小校虽然觉得主公有些不太道义,却识趣地没有再劝。
第13章 调虎离山
袁术兴奋了一阵,随即又问,“这消息还有谁知道?”
小校答道:“除了末将,尚无人知晓。”
袁术‘嗯‘了声,道:“那就好,此事切不可外传,否则若是让其他诸侯知晓西凉军杀进了中原,怕是会引起军心不稳,嘿嘿,就让西凉叛军去豫州杀个天翻地覆吧!”
“末将遵命。”
小校无奈,只得领命退下。
博望以北二十里,一支两千人的步卒正在官道上疾行。
袁胤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一马当先地跑在最前面,不停地大声吆喝着。
“快,再快点。”
袁胤一边挥着鞭子抽打胯下战马,一边大声催促士兵快跑。
前面就是博望坡了,他一刻都不想耽搁。
博望坡附近人数最多的一伙山贼虽有五千来人,但却都是些乌合之众。
袁胤根本不将这些山贼放在眼里,自己带来的两千精兵可不是那些从各县抽掉来的老弱病残可比,对付区区数千山贼,还不是手到擒来。
就好像黄巾贼,数万大军还打不过数千朝廷大军。
在袁胤眼里,自己带来的两千精兵可是一点不比朝廷精锐差,而那些山贼却连黄巾贼寇都远远不如,根本就不具备可比性,只要一个集体冲锋,就能将之击溃。
想到即将到手的功劳,袁胤精神更加振奋,都快有些飘飘然了。
博望坡中段的一片密林中,罗征带着本部两千骑兵耐心地等候。
林中静悄悄的,所有战马都被士兵用破布裹住了马嘴,只能发出轻微地呼息声。
树荫下,一双双明亮的眸子凶残而凌厉,宛若潜伏了两千头野狼。
急促地脚步声响起,一名斥侯兵疾步奔了进来。
“将军,来了。”
斥侯兵奔到近前,亢奋地向罗征禀道:“南阳兵来了,已经到了博望坡。”
“好!”
罗征把手一挥,沉声道:“各部准备,听本将军号令出击。”
所有人全都精神一振,却无一人开口说话。
负责打探南阳军动静的斥侯兵低应了一声,也连忙闪到了后面。
很快,官道上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并且越来越清晰。
透过密林缝隙,罗征已可隐隐看到官道上扬起的尘土,不由紧了紧手中的马刀。
直到袁胤率两千步卒过去,才猛地翻上马背,举起地马刀狠狠挥下。
官道上,两千南阳兵正滚滚而下。
因为是下坡,士兵们跑的格外快,浑没留意身后。
袁胤正一马当先地往下冲,就听身后响起一声炸雷般地大喝,“杀!”
还没回过神呢,耳边就响起了此起此伏地战马长嘶声。
两千战马被捂住嘴憋了大半天,等到马嘴上的破布撕掉,立刻撒开蹄子往外冲,一边翘首长厮起来,亢奋地马嘶声差点把袁胤惊的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
“怎么会这样?”
袁胤惊回头,瞧见了从密林中冲出的西凉骑兵,顿时怔住。
然而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刻大惊失色,“不好,中了西凉叛军调虎离山之计矣。”
明白是明白过来了,但是却已经晚了。
两千西凉骑兵如同下山地猛虎般冲了过来,从后方切入,立刻就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两千南阳步卒杀的人仰马翻,乱成一团,根本就无法组织起有效地抵抗。
“死开!”
罗征一马当先地冲杀在最前面,奋力一刀将两名慌乱中冲到他旁边的南阳兵斩杀,一刻不停,猛地一催夸下战马,直取还在发愣地袁胤。
“袁胤,废物,拿命来。”
罗征厉声大喝,声震四野。
“不好,撤,快撤。”
袁胤终于反应过来,眼看两千步卒已经乱成一团,立刻扯开嗓门长嚎一声,也不敢迎战罗征,猛地一挟马腹,引着身后冲下来的数百残兵,迅速顺着博望坡往下逃去。
“嘿,这废物跑的到是快。”
罗征狠狠挥舞了下马刀,也不追赶,只是冷笑,“真是个蠢货。”
胡轸、胡茂、牛金率领的六千大军就在下面等着呢,袁胤这是自投罗网。
很快,两千南阳兵就被杀的溃不成军,战死三百余,降者五百余,另有五百余众化作岛兽散,散山遍野而逃,还有数百人随着袁胤逃下坡去了。
博望坡下。
袁胤惊魂未定,一脸的心有余悸。
方才若非见机的快,怕是小命已经交待在这里了。
然而想起中了西凉叛军的调虎离开之计,就不由哀叹一声,悔地肠子都青了。
数百南阳残兵也是一个个惊若丧家之犬,心里不能安定。
袁胤勒马驻足,四下打量了一眼,正准备尽快借道回宛城时,就听一声大喝,两边的密林中再次杀出数千骑兵,顿时惊的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完了,我命休矣。”
落马的瞬间,袁胤哀叹一声,想死地心都有了。
早就埋伏于此的胡轸、胡茂、牛金引军杀出,不费吹胡之力就收拾掉了袁胤,数百南阳残卒也干脆地全部投降,做了俘虏,没有再负隅顽抗。
袁胤被两名如狼似虎地西凉兵绑到了胡轸马前,被强迫跪在地上。
“你是何人?”
胡轸不识得袁胤,厉声喝问道。
“在下袁胤。”
袁胤脸色灰白,垂头丧气地答道。
“唔,甚好。”
胡轸捊了捊柳须,喝道:“来呀,将此人押下,依计行事。”
“得令。”
两名亲兵立刻扑了上来,将袁胤押了下去。
胡轸这才看了眼胡茂和牛金,语气有些捉摸不定,“居然真地把南阳兵引了出来,而且还捉住了袁胤,罗征这小子还真有些鬼主意,没想到啊!”
胡茂和牛金对视一眼,眼里地妒色一掠而逝。
胡轸把手一挥,大声道:“先不说这个,走,待破了宛城再说。”
“得令。”
众将急齐声应命,大军即刻出发,直奔宛城。
入夜。
宛城城头灯火通明,人影绰绰。
自从西凉军从武关杀入南阳后,南阳大地就再也没了以往的平静。
士兵们夜间巡城时,也再不敢应付差事,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盯着远处的黑暗,唯恐西凉军忽然冒出来偷袭城池,自己也成了西凉军的刀下亡魂。
然而到了后半夜,值夜的士兵再怎么硬挺,也开始有些打蔫了。
北城门的角楼下,一名士兵扶着城垛,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强打精神。
远处有稀稀疏疏地脚步声响起,士兵还以为是幻听,不由使劲甩了甩脑袋。
然而很快,杂乱地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
“什么声音?”
士兵终于反应过来,连忙瞪大了眼睛张望。
就见不远处的黑暗中,一群衣衫不整,满面惊慌的残兵乱哄哄地冲了过来。
“什么人?”
士兵大喝一声,顿时惊醒了城头上的所有士兵。
闹哄哄地喊叫声中,城门小校很快来到了城头上,扶着墙垛往下看。
“开门,快开门。”
奔到城下地残兵败卒大喊大叫,个个惊慌失措,仿佛后面有老虎在追。
“汝等何人?”
城门小校不敢大意,连忙大喝一声。
有士兵道:“大人,好像是自己的兄弟?”
“自己人?”
小校愣了下,一时回不过神来。
士兵急忙道:“大人难道忘了,日前袁胤将军领军去讨伐山贼了?”
“呃!”
城门小校终于回过神来,刚想问个明白时,就见一人奔到了城门下。
在罗征地威胁下,袁胤硬着头皮来到了城门下。
“嗯?”
罗征眼神一横,抵在袁胤后腰上的匕首往前推了推,用眼神威逼。
袁胤铁青着脸,额头已经有细密地汗珠渗出,这要是叫开城门,丢了宛城,等主公回来后非剥了自己地皮不可,但不叫城门的话,现在就要死。
该如何选择,自然再简单不过。
袁胤不想死,也很怕死,自然很快就做出了选择,硬着头皮喝道:“快开城门。”
“是袁胤将军。”
城头上有人惊呼,城门小校也吃了一惊。
“快,快开城门。”
城门小校没仔细留意站在袁胤身后地罗征,只看到袁胤铁青着脸,还以为是自己没开城门迎接给气的,不由心里一颤悠,连忙大喝一声。
城头上奔走呼嚎,很快,刺耳地机括声和吱呀呀地摩擦声中,北门吊桥降下。
二十多名士兵奋力转动绞盘,千斤闸缓缓升了起来,随即城门洞开,城门小校亲自带着十余名士兵迎了出来,脸色还有些忐忑不安。
“杀。”
罗征眼神一厉,再不犹豫。
随手将锋利地匕首插进了袁胤地脖子,不理袁胤撕心裂肺地惨嚎,挥刀向前。
山崩海啸般地喊杀声刹时惊碎了夜空,惊傻了宛城城头的南阳兵。
“受死。”
罗征提刀冲在最前面,一声大吼,将还没回过神来的城门小校斩成两截。
断肢和血箭迷乱了南阳兵的脸,十余名南阳兵眼神木然,回不过神来,很快被冲上来的西凉兵全部斩杀,而城头上的南阳兵直到此刻才回过神来,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罗征带着八百伪装成南阳兵的西凉兵杀进城门,大开杀戒,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南阳兵杀的人仰马翻,溃不成军,很快就控制了北门。
等到其余三门的南阳兵听到喊杀声准备赶过来时,西凉铁骑早已进城。
第14章 移动仓库
这是一个混乱之夜,一个流血之夜。
宛城被破,八千西凉铁骑像是一群冲进了村庄的野狼,露出了锋利的獠牙,不知道多少高门大户惨遭洗劫,无助的哭泣声和惨叫声一直持续到天亮。
在这个混乱的年代,没有人会怜悯弱者。
军队私下里抢劫百姓财物,本来就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战争的烽烟燃起,最先遭殃的还是平民百姓,只不过被统治者刻意遗忘,从来不会记录在史书中罢了。
而若论野蛮残忍,西凉军就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宛城是袁术的地盘,如今被攻破,西凉军哪有不杀个血流成河地道理。
罗征也没有手软,带着亲兵搜刮到了几大箱子金银财宝,全都放到了菜园子里。
宛城这么多的豪强旺族,放着不抢实在太可惜了,而且抢这些为富不仁的地主豪强也绝对不会有什么负罪感,这些豪门望族可没一个是好东西。
当然,罗征是绝对不会去抢百姓的,反而极力约束手下,不准残害百姓。
这一夜,整座宛城都在西凉骑兵的铁蹄之下哀嚎**。
等到天亮时,四处燃起的大火依旧浓烟滚滚,尚不曾熄灭。
大街上随处可见死尸和一滩滩血迹,无不真实写照着乱世的凄凉与无奈。
罗征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在这时代的烘炉中力争上游,尽量保全自己的小命,然后去掌握足够的力量,才能做他想做的事情,不再让这悲惨持续下去。
八千西凉军肆虐了一夜,天亮后纷纷躺在高门大户中的暖床上梦周公去了。
罗征往见胡轸,提议尽快离开宛城时,却被胡轸赶了出去,命他带兵去巡城。
好不容易打破宛城,不找几个娘们快活快活如何能行。
胡轸昨夜连御七妇,早就累的腿酸脚软,哪还有力气和心情赶路。
罗征一边在心中操着胡轸的祖宗十八代,一边吩咐负责巡城的小校们,“传令,城中任何人等不得随意上街走动,若有违令者,就地格杀。同时看好那些豪门大族,若有超过五十人以上的人群聚集,即刻来报,并谴散人群。若有不从者,杀无敇。”
“得令。”
几名小校强打精神,催马离去。
罗征亲自在城中转了转,也找了座大宅,抓紧时间休息恢复精力。
大宅的主人全家早就被残忍的西凉军拉出去虐死,女眷们正在供士兵淫乐。
陈通和十几名亲兵守在门外,分成两拨轮流休息。
快到中午的时候,罗征一觉醒来,打了个哈欠,翻身坐起。
心灵一动,约莫过了三秒,一道门户出现在身前。
罗征起身,一步踏了进去,门户随即隐去。
菜园子里郁郁葱葱,靠近入口的地方还放了几口大箱子,里面有宝光溢出。
然而不同寻常的是,短短几个小时,菜园子竟然扩大了足足十倍,四周的浓雾似是向后收缩了一大圈,露出了大片黑色地土地,将一亩大小的菜园子露在最中间。
“呃,怎么会这样?”
罗征先是一怔,继而就大喜,“难道这宝贝还会升级不成?”
到新阔出来的地方抓了一把黑土嗅了嗅,就闻到一股泥土的芬芳。
毫无疑问,这新多出的土地和菜地里的地质一样,是那种不论种什么都旺的肥土。
“这么大块地,我一个人可摆弄不过来。”
罗征拍拍额头,吃了几个西红柿黄瓜,才从菜园子里出来。
来到门外,陈通正领着六个亲兵席地坐在院子里,炖了锅狗肉吃的正欢。
“呃,将军醒了。”
看到罗征,陈通连忙跳了起来。
几个亲兵连忙回头,也一轱辘爬起身,站在一边。
罗征活动了下手脚,吸了吸鼻子,“哪来的狗肉,给我也来一块。”
陈通连忙从大锅里捞了块狗肉递过来,嘿嘿笑道:“将军放心,弟兄们听从将军的命令可不敢去抢百姓,这条大黄狗是弟兄们从一家大户那里弄来的。”
“嗯,不抢百姓就好。”
罗征随手接过狗肉,坐在火堆旁大口嚼了起来。
陈通和几名亲兵围在四周坐下,吃相比刚才到是斯文了许多。
罗征一边咀嚼狗肉,一边问道:“城里可有什么动静?”
陈通答道:“没啥动静,那些豪门大户都被杀的差不多了,乱也乱不起来。不过刚才赵军侯来了一趟,说南阳武库是空的,只在仓廪找到三千石军粮。”
罗征问道:“南阳不是产铁吗,武库怎么会是空的?”
陈通抓抓脑袋,道:“这个,小人就不清楚了。”
罗征又一想,自中平元年黄巾起义以来,天下乱象已现,朝廷威严不再,对藩镇的约束力大大减弱,各地诸侯私下都在大肆招兵买马,扩充军队。
袁术占据南阳后,更是征召了数万壮丁入伍,府库里要有东西才是怪事。
“可打听到南阳都有什么名人?”
罗征又问道。
陈通挠头道:“小人已经打听过了,听说南阳有个张衡,还有个范蠡,还有个叫邓寿的也是牛人,至于其他还有没有什么名人,小人就不知道了。”
“张衡?”
罗征一怔,张衡他当然知道,中国历史上伟大地天文学家。
至于什么范蠡、邓寿的,可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仔细想想,还有没有?”
罗征蹙眉问道,以前看三国时,记得南阳名士不少的,怎么会没有。
陈通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吭吭哧哧地道:“没有了,小人就打听到这三个。”
罗征‘嗯’了声,随即想起南阳盛产精铁,有‘铁都’美称,冶铁之精,更是在中原负有盛名,冶铁技术应该差不到哪里去,那些打铁的铁匠也是人才。
这个年代的人眼里的人才只有谋士和武将,根本意识不到工匠的重要性。
然而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
罗征作为穿越者,哪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西凉手工业生产远远落后中原,各种技艺精熟的匠人自然也没多少。
要是在南阳搜刮一批匠人回去,以后肯定有用到的时候。
罗征想到这里,再不犹豫,当即吩咐道:“传我军令,速速征召匠人,不论是铁匠或是木匠,只要有一技之长者,都给我找来,快去。”
“呃,小人遵命。”
陈通怔了下,连忙领命去办。
中午吃过饭后,换防的时间到了。
胡茂打着哈欠来和罗征交换防卫,领着两千骑兵巡城去了。
罗征却带着陈通和十余名亲兵,来到了城北的仓廪。
离得老远,就看到一群士兵们正在泼火油,准备一把火烧了仓廪里的粮食。
“住手。”
罗征大喝一声,连忙催马奔了过来。
“参见罗将军。”
一群西凉兵扔掉手里的火把,乱哄哄地行礼。
罗征沉声喝道:“谁让你们烧粮仓的?”
一群西凉兵你眼望我眼,望了半天,才有个队率硬着头皮道:“回将军,小人觉得与其把这些粮食留给袁术那叛贼,还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
罗征‘嗯’了声,挥挥手,“好了,你们退下。”
“遵命。”
数十名士兵不敢违拗,连忙退了下去。
罗征翻身下马,大步走了进去。
来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时,才打开了菜园子的门。
“快,把粮食搬进去。”
罗征扫了一眼呆住地十余名亲兵,大声吩咐。
十余名亲兵眼神呆滞,没有反应,连陈通也不例外。
“快点,还发什么呆?”
罗征勃然大怒,使劲踹了陈通一脚。
陈通被踹了个狗啃泥,这才回过神来,坐在地上颤声道:“将军,这这这……”
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显然被吓的不轻。
罗征不由拍拍额头,这才知道有些失算了。
菜园子的秘密从未曾示之人前,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难怪陈通会是这个反应。
然而这个年代愚昧落后,不像思想观念日新月异的21世纪。这个年代的人们通常都会把一些无法理解的事情归于鬼怪之上,并且对鬼怪充满了敬畏。
碰到这种不能理解的事情,就算胆子再大的人,也会被吓个半死。
陈通身为一名老兵,从来就不怕死。但对于传说中的鬼怪,却没有人不怕的。
罗征无奈,只好自己动手搬粮食,进进出出了好几次,陈通和十余名亲兵的眼神才恢复了一点焦聚,一个个再看罗征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眼神,就好像无知的凡人在仰视仙神,充满了深深的敬畏。
“快来搬粮食,妈的,你们敢违抗军令?”
罗征忍无可忍,瞪着眼睛吼了一嗓子。
陈通和十余名亲兵吓了一跳,连忙跑了过来,动手帮忙。
“妈呀,有鬼!”
一个亲兵抱着一袋子谷米进了菜园子,立刻就吓的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后面进来的陈通等亲兵也一个个吓的脸青唇白,两股战战,站都站不稳了。
直到罗征又吼了几嗓子,才一个个打着摆子站了起来,拼命压下心中的恐惧,在罗征杀人的眼神威逼下,将一袋袋的谷米搬进了菜园子,码放在空出来的空地上。
第15章 气急败坏
等到把三千石粮食全部搬完,天已经快黑了。
罗征和十余名亲兵都累的腿酸脚软,坐在地上直喘气。
陈通和十余名亲兵直想倒头就睡,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鬼怪不鬼怪的。
罗征却不放心,不忘叮嘱,“今天看到的东西不准说出去,最好烂在心里。谁若是走漏半点风声,老天爷会降下雷劈的,而且会祸及子孙,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
陈通和十余名亲兵吓的脸一白,忙不迭点头。
这个年代的人们,对于鬼神的敬畏,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
罗征正是想通了这点,才没有用杀头来警告,而是搬出老天爷来吓唬,果然这些个亲兵一个个顿时吓的不轻,看样子就算有人把刀架在脖子上,这些亲兵也不敢泄漏半个字。
大军在宛城停留了三天,罗征只搜捕到了五百多匠人。
其中大半都是铁匠,也有木匠、鞋匠、竹匠等等,不一而足。
罗征让手下骑兵把五百多匠人驱赶到城北一座无人地大宅院里,然后谴退士兵,让陈通和十余名亲兵将五百多匠人全都赶到了菜园子里。
这些匠人刚开始还很不老实,等到了菜园子里,一个个立刻老实了下来。
罗征又狠狠吓唬了一通,才留下两名亲兵看守,退出了菜园子。
留守菜园子地两名亲兵,则组织五百多匠人拾掇新多出来的大片空地,将黑土地全部翻过一遍,然后将罗征收割好的玉米、小麦等种了下去,又从水潭里取水浇灌。
虽然缺乏必要地耕种工具,效率未免差了些。
但五百多号人拾掇不到十亩地,还是只用了短短一天时间就干完了。
除了空出来的两亩地要暂时供这些匠人落脚外,其余的空地都被翻过来下了种。
第四天一大早,天还没亮,罗征就来见胡轸。
胡轸刚刚在亲兵地服侍下穿好甲胃,见罗征进来,立刻就下令道:“罗征,速去通知诸将前来议事,我军在宛城已停了三天,今天必须要出兵。”
罗征这才松了口气,忙道:“末将遵命。”
本来他还想着怎么劝胡轸尽快离开宛城,没想到这货总算还有药可救。
昨日从武关传来消息,眼下关东联军攻虎牢关甚急,无论如何也要在虎牢关被攻破时逼的各路诸侯退兵,否则一旦虎牢关被攻破,后果将不堪设想。
在这里多浪费一天时间,局势就会更加危机一分。
罗征现在羽翼未丰,可不想董卓这么快败亡。
毕竟现在董卓控制了朝廷,占据了名分和大义,如果董卓不败亡的话,在董卓手下混还是很有前途的。就算老董要死,至少也得等他有了足够的力量和自己的地盘再死。
不多时,军中军司马以上的军校尽数到齐。
胡轸红光满面地坐在首位,环视众将道:“眼下关东叛军攻虎牢关甚急,本将军决定今日就出兵杀奔豫州,再去抄了孔伷匹夫地老巢,诸将以为如何?”
“将军英明。”
诸将自然是齐声称赞,没有不同意见。
反正这里不是西凉军的地盘,到哪里都是烧杀抢掠,谁会有意见。
罗征自然也没意见,唯一伤脑筋的是,想袭破谯县,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毕竟西凉军杀进中原,怕是各地早已经得到了消息,再想偷袭怕是没可能。而且有了宛城之失,各地守军都会十分警惕,调虎离山之计用一次行,再用就不怎么好使了。
不过眼下从速出兵为上,只能到了豫州,再见机行事了。
天亮前。
八千西凉骑兵离了宛城北上,经博望、叶县,径直杀奔豫州而去。
虎牢关,联军大营。
袁术召来心腹谋士金尚问道:“南阳可有消息传来,西凉叛军可曾杀到谯县?”
金尚答道:“尚未有消息传来,不过……”
“不过什么?”
袁术急忙蹙眉问道。
金尚道:“不过孔伷既知西凉叛军杀进豫州,这两天又力主退兵,再这样下去怕是会动摇军心,而且兖州牧刘岱、徐州刺史陶谦等人这几天攻城也不甚积极,看样子也在担心西凉叛军杀进他们治下,抄了他们地老巢,估计也想退兵。”
“休想。”
袁术想也不想便道:“本将军地南阳被西凉叛军祸害了一通,孔伷、陶谦、刘岱这些个墙头草还想退兵,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金尚道:“可是,眼下西凉叛军正在中原大地肆虐,各路诸侯都心思不定,想要回兵守护领地,要是不尽快攻破虎牢关,联军迟早都会解散。”
袁术一拍桌案,瞪着眼睛道:“谁若敢退兵,本将军定饶不了他。”
正说话间,匆匆脚步声响起,一名小校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
“将军,不好啦!”
小校冲进大帐,惶然大声道:“刚刚接到消息,宛城被西凉叛军袭破啦!”
“什么?”
袁术惊的弹身而起,“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校疾声道:“将军,宛城被攻破了。”
袁术厉声道:“宛城天下坚城,且有三千精兵驻守,西凉叛军轻装疾行,并无携带辎重及攻城器械,怎么可能攻破宛城,袁胤是干什么吃的?”
小校黯然道:“袁胤将军中了西凉叛军地调虎离山之计,领兵两千前往博望坡清剿劫我军粮队地山贼,结果中了西凉叛军地埋伏,全军覆没,袁胤将军也战死了。”
“啊,气煞我也!”
袁术差点没给气晕过去,大吼一声,一脚踢翻了桌案。
金尚也被惊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急忙问道:“就算袁胤将军引兵去剿匪,宛城也应该尚有一千精兵,西凉军并无攻城器械,怎么会轻易攻破宛城?”
小校道:“听说是西凉叛军生擒了袁胤将军,用袁胤将军将城门诳开的。”
袁术闻言更气的脸色铁青,切齿道:“畜生,该死地畜生,竟敢与贼子合谋,若非这畜生乃我族侄,本将军定要诛了他地三族不可。”
金尚叹了口气,又问,“西凉叛军现在何处?”
小校答道:“就在宛城。”
金尚哀叹道:“此番宛城被破,城中士族百姓皆无幸免。百姓也就罢了,若宛城士族遭西凉叛军屠戮,主公在南阳怕是再也无法立足了。”
袁术听的心惊胆战,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百姓死了没关系,反正百姓也造不了反,人没了可以再生。
但治下地士族门阀要是被洗劫,谁还会拥护他袁术。
没有了士族门阀地拥护,又怎么能在南阳站稳脚跟。
袁术出身名门,家世显赫,深知其中地厉害。事实上他能占据南阳,主要靠的也是袁家四世三公的显赫门第,才在孙坚杀了前南阳太守张咨后,得到了南阳士族地拥戴。
若非如此,他袁术哪能短短时间内在南阳站稳脚跟。
如今宛城被破,一旦南阳士族遭到西凉军地大肆屠戮,后果简直不敢设想。
袁术越想,就越是心惊肉跳,简直都快被袁胤那个蠢材给气死了。
若是袁胤没有战死,袁术绝对会把那个蠢祸剁碎了扔出去喂狗。
“不行,本将军要马上率军回南阳。”
袁术忽地一跺脚,立刻大吼一声,就往外冲。
金尚呆了下,急忙跟了出去。
袁术本想来个不告而别,然而大军调动,又岂能瞒得了其他诸侯。
袁绍、曹操等各路诸侯很快就得到消息赶了过来,问明缘由后,有人半晌无语,有人则是暗地里兴灾乐祸,特别是有几个不爽袁术的诸侯,差点就乐得眉开眼笑。
看着袁术倒霉,总归是一件令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不过袁术要跑路,却是万万不能的。
眼下攻克虎牢关在即,袁术身为讨董联军主力,怎能临阵退缩。
豫州刺史孔伷先前接到许靖快马急报,得知西凉叛军杀进豫州后,本有意退兵,却被袁术百般阻挠,此刻见袁术想跑路,立刻晓以大义,“眼下董卓祸乱京师,皇纲不振,袁家厉代忠良贤德,扶助汉室,公路身为联军主力,正该为国家效命时,岂可临阵退缩。”
徐州刺史陶谦、兖州牧刘岱、陈留太守张邈等诸侯都纷纷赞同。
袁绍虽然蹙眉,但也开声道:“退兵之事暂且休提,公路且先回营我等一同商议。”
曹操也笑眯眯地道:“本初所言极是,眼下虎牢关城破在即,我等正该齐心合力,一举袭破关隘杀奔洛阳,救天子于水火之间,扶汉室于将倾之际,公路岂可退缩。”
众诸侯连声附合,心说这话说的漂亮。
袁术气的脸色铁青,怒指孔伷破口大骂道:“孔伷老朽,安岂如此欺吾。日前西凉叛军杀进豫州时,是谁想要退兵的,如今还敢对吾说教,本将军定不与你甘休。”
孔伷涵养再好,脸面也有些挂不住,尴尬地退到了一边。
曹操笑呵呵地道:“公路且先息怒,先到中军大帐再行商议。”
长沙太守孙坚、济北相鲍信、山阳太守袁遗等人也连忙上前劝住,连拉带拽地将袁术请到了中军大帐,商议如何应付这支为祸不浅地西凉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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