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再破宛城
宛城,太阳太守府官邸。
陈纪烦躁地走来走去,脸色阴沉的都快能刮下来一层霜了。
旬月之内,顺阳、穰县、冠军、安众、涅阳诸县先后被袭破,然而却依旧无法探得这支神出鬼没的西凉骑兵究竟在哪里,每次袭破城池之后,都会凭空消失。
如果诡异的事情,实在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
陈纪原本是不相信的,然而等到各县被袭的消息雪片般报上来,亲自派出数十探子前往打探无果后,才终于相信了这个事实,这支西凉骑兵实在太难缠了。
简直就像是会影身一样,只有在露出獠牙的时候,才会出现在世人的眼前。
其他的时候,根本就无人知道这支西凉骑兵究竟躲在哪里。
更要命的时,这支该死的西凉骑兵连出现的时候也是如神兵天降一般。
被袭破的几座城池无一例外,都有一个惊人的共同点。
那就是根本就不知道这支西凉骑兵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等到从睡梦中被惊醒,这支该死的西凉骑兵已经杀到了城中,措手不及下,根本就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况且被袭破的城池都不是什么军事重镇,多的也只有**百兵卒,少的更是只有五六百老弱残病,大多数时候也只是负责一下治安,如果有城池的话,或许还能依靠城池抵挡一下这支西凉骑兵,然而一旦西凉骑兵进城。这些疏于训练、缺兵少甲、根本就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乡勇役卒如何能挡得住如狼似虎的西凉骑兵。
等到把城中的钱粮洗劫一空,这伙西凉骑兵就会凭空消息。
就算差役几乎找遍了附近所有能藏人的密从沟谷,也毫无所获。
陈纪觉得心头就好像笼罩了一层乌云。闷的他心烦意乱。西凉军这是要干什么,以往劫掠一下靠近武关的丹水、南乡等县也就县了,这次竟然直接跑到南阳腹地劫掠。
如果不是想要挑起战争,这可就有些太过分了。
陈纪烦躁地踱了一阵,耐心快要被磨光时,外面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有小吏匆匆奔了进来,急拱手道:“大人。有消息了!”
陈纪顿时精神一振,道:“哦,主公可曾派大军前来?”
小吏答道:“主公已经命纪灵将军率领两千骑兵来援。最晚后日可到。”
陈纪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哇!”
小吏小声提醒道:“大人,最近顺阳、冠军、涅县等县接连被袭。据说每次西凉骑兵都是在半夜忽然出现在城中的。各城兵卒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击破,极有可能是被西凉骑兵早就混进城中潜伏了起来,宛城是不是该关闭四门,以免被西凉军偷袭!”
“胡说!”
陈纪斥道:“西凉骑兵足有一千之多,又非是三十五人,怎么能全部潜进城中。况且还有一千匹战,各县守军又非是盲瞎,怎么可能会这么多战马入城而不知?”
“这……”
小吏怔了下。这的确有些不可能。
如果是人混城城中没被发现,还能说的过去。
可足足上千匹战马进了城。若还能不被发现那就真活见鬼了。
可是,西凉骑兵是如何悄无声息混进城池的?
小吏想不明白,但还是不得不说,“西凉骑兵既能悄无声息的混进顺阳,未必就不能悄无声息的混进宛城。宛城事关重大,下官还是觉得大人关闭城门为上!”
陈纪心头一凛,想了想道:“也罢,就暂时关闭城门,严禁任何人等进出。”
“下官遵命。”
小吏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又连忙去找郡尉了。
接连数县被袭,城池被破,宛城最近也不得安稳。
小吏的提议,可以说是反应了宛城官僚士绅们的心声,特别是涅县被袭后,宛城周边的地主乡绅全都慌了神,全都第一时间举家躲到了宛城。
宛城可是真正的坚城,非是那些小县城可比。
不但城高墙厚,而且还有三千守军。
当然,为了防止宛城也跟那些被袭破的小城一样,半夜在睡梦中忽然被这伙该死的西凉骑兵杀进来,宛县的地主乡绅也通过各种渠道,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只要彻底关闭宛城四门,就不信西凉骑兵还能混进城来。
至于会不会给百姓带来麻烦,就不是地主乡绅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宛城城北,一座破旧的民宅中。
有小校匆匆奔进土屋,向罗征道:“主公,宛城已经关闭了四门!”
罗征眼神一凝,道:“看来陈纪也不傻啊!”
旁边许褚‘嘿’的一声,道:“幸好我们上午就进来,不然要是再慢上一步,等到宛城彻底封闭了四门,想要袭破宛城这座坚城,可就难如登天了。”
罗征问道:“宛城四门守军兵力如何?”
小校答道:“小人怕引起注意,坏了主公大事,没敢靠近太近,具体不太清楚。不过听说宛城有三千守军,守卫四兵的兵力应该不会超过三百。”
罗征揉着眉心,道:“三千守军,兵力足足是我军的三倍,若分兵偷袭,我军就算能突袭得手,控制四兵,剩下的兵力也无法应付城中守军主力的反扑。”
许褚道:“那就先击破守军主力,再攻打四门。”
小校迟疑道:“可是,如此一来,势必无法阻止有人逃出城外!”
罗征沉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我军兵力太少,能偷袭击破守军主力。袭占宛城,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有人会逃出城外,暂时也顾不上了。”
深夜。万家灯火俱寂。
午夜一过,城中的灯火已经全部熄灭。
就在所有人都进入梦乡之后,城北忽然响起了隐隐的喊杀声。
有百姓从睡梦中被惊醒,出屋看了下,就见城北有火光冲天,喊杀声越来越大,还夹杂着惨叫声和哭喊声。有脑子转的快的,心里当是就一咯噔。
这副景象,怎么看都让人不自禁有种不妙的感觉。
很快。喊杀声越来越大,迅速传遍了全城,越来越多的人从睡梦中被惊醒。
陈纪刚刚被惊醒,还未来得及穿衣。门外就已经有小吏大叫起来。
“大人。大事不好了!”
小吏带着哭腔喊道:“西凉骑兵杀进城了,将士们快挡不住了。”
“什么?”
陈纪先是一怔,接着就惊的直接从塌上跳了起来。
连衣服和鞋子都来不及穿上,就光着脚丫子冲到了外面。
刚一出门,就看到城北大火冲天,喊杀声和惨叫声惊天动地。
“究竟怎么回事?”
陈纪彻底炸了毛,厉声道:“西凉军什么时候进城的?”
小吏凄声道:“这个,下官也是不知。”
“气煞我也!”
陈纪大吼一声。肺都炸了,飞快的穿上亲兵送来的靴子和衣服。二话不说带着十余亲兵就要前往城北,然而刚刚冲出太守官邸,前长上街上,就有一骑快马狂奔而来。
“大人,城北大营失守了。”
小校浑身是血,伏在马背上急吼道:“该死的西凉骑兵突然杀军,我军措不及防,被袭破了大营,郡尉大人已经战死了,西凉骑兵已经杀过来了!”
“噗!”
陈纪怒极攻心,再说不出话,猛的喷出一道血箭,往后就倒。
“大人,大人你怎么了?”
亲兵慌忙围了上去,七手八脚地将陈纪扶起。
“这可怎么办?”
亲兵们全都慌了神,个个六神无主。
旁边的沁吏咬了咬牙,道:“城北大营已破,宛城怕是守不住了,你们速速前往带上大人家小,先从南门逃出城外,待大人醒来,再作打算!”
亲兵们连忙答应一声,立刻带上昏迷的了纪,直奔内院取陈纪家小去了。
罗征亲率五千骑兵杀到太守官邸的时候,郡府的一众官吏早已经带着家丁护卫,以及陈纪的亲兵,护着昏迷的陈纪和家小,星夜逃奔南门,逃命去了。
“主公,一个人都没有!”
有亲兵跑进去看了一下,立刻回来禀报。
“跑的到是挺快!”
罗征心念急转,当即喝道:“走,杀奔南门!”
五百骑兵毫不停留,呼啸而过,径自杀奔南门去了。
如墨夜色下,宛城南门却一片人声鼎沸。
破北军营被西凉军击破的消息传开后,城中的地主乡绅们立刻就慌了,二话不说立刻就带上家眷和金银财货,蜂拥往城外逃,再也不敢留在城中等死。
“快,再快点!”
黑漆漆的街道上,有若丧家之犬的嚎叫声不绝于耳。
地主乡伸们赶着马车,带着家丁豪奴,快马加鞭终于赶到了城门。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了惊雷般的马蹄声。
有人回头望去,立刻吓的惨叫起来,“妈呀,西凉军追上来了。”
正在出城的地主乡绅们立刻就炸了锅,再也顾不得其他,拼命的催赶着大车,拥挤在一起往外面冲,然而这许多人和车马挤在一起,一时之间又哪里冲得出去。
“杀!”
罗征一骑当先杀刀,俯身下探,马刀化作一道冷电,掠过了一名豪奴的脖子。
硕大的脑袋离胫飞起,满腔热血激溅在旁边一名豪身的身上。
那豪奴发一声喊,不顾一切的扔掉武器,死命的往旁边窜去。(未完待续。。)
第162章 刮地三尺
五百骑兵滚滚杀到,狭窄的城门道里立刻惨叫声天,哭声盈野,南门的城门守军在十余官吏带着陈纪逃出城外后,早就一哄而散,各自奔命去了,根本就无人抵挡。
罗征很快杀出城外,将已经逃出数百步的地主乡绅全赶了回来。
还没有来得及逃出城外的地主乡绅,则全部被堵在了城中。
罗征一看这情况,当即分派出两组骑兵,各一百五十人,杀奔东、西二门。
陈纪都逃了,想必东、西二门的守军也不会继续等死。
快天天亮时分,城中的喊杀声终于渐渐小了下去。
城北大营被击破,城中过半守军逃出了城外,还有一小部分躲在了百姓家中,战死的只有一小部分,直到太阳升起,残余的顽抗分子才被肃清。
罗征调派了三百骑兵沿街巡视,以血腥手段镇压一切反抗之势,但凡敢擅自上街者不分青红皂白尽数斩之,以防那些地主乡绅的私兵豪奴聚众作乱。
盛世的太平一旦被打破,剩下的就只有冷酷和血腥。
宛城的百姓到还好说,毕竟这些年天下大乱,南阳战火烽烟好像一直没有断过,先有黄巾起义,后有关东诸侯讨董时八千西凉骑兵肆虐,如今西凉骑兵再次打进了宛城,宛城的百生早就已经对战争麻木,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闭好门户在家中等待未知的命运。
那些地主乡绅却是连哭的心的有了,原以为宛城乃是出了名的坚城。躲在宛城怎么也比那些低矮的庄子坞堡强的多,也安全的多,没想到宛城竟也被袭破了。
早知如此。就干净举家逃出南阳得了,谁还来宛城。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只能暗暗祈祷,西凉军能够放发发善心,放过他们。
城西,一座巨大的粮食被西凉兵打开了。
罗征只看了一眼,就立刻精神大振。狠狠击节道:“好,太好了,这么多粮食。怕是有十万石了。南阳不愧是大汉第一郡,虽然数遭战乱,但恢复能力却实在惊人,这才短短几年过去。宛城仓廪中就有这么多粮食了。怪不得袁术那厮富的流油。”
许褚也满脸振奋地道:“主公,有了这么多粮食,再加上这些天袭破几座城池筹集到了粮食,怕是有十五万石了,省着点吃,够大军吃一年了。”
罗征重重‘嗯’了声,把手一挥,“搬!”
菜子里的大门很快打开。和仓廪的大门重叠在了一起。
数百民夫冲了出来,先是一阵茫然。继而在几名横眉怒目的西凉兵督促下,飞快地扛起一袋袋粮食,冲进了菜园子里,紧挨着浓雾,码放在菜子里的西边。
这些民夫大多都是罗征这些年从南阳收容的流民,青一色的青壮汉子。
豫州自开春以来,就一直在打仗,江淮之地和战百不堪战争之苦,多有举家逃往南阳和江夏等地避难者,官府不收留,自然就成了流民。
流民是凄惨的,没有粮食,老弱妇孺在逃亡途中不是被饿死,就是病死了。
能逃到南阳腹地的,全都是青壮汉子,没有一个老弱病残。
除了收容的流民外,还有一部分从地主乡绅那里抓来的私兵豪奴,以及袭破大小城池后抓到的俘虏,菜园子里已经收容了近千人,光是喂饱这些人,就得不少粮食。
等了整整一个上午,数万石粮食才全部搬进了菜园子里。
清点完毕,足足有五万六千粮食。
罗许回到太守官邸歇息时,许褚早已带人搬来了几百口大箱子。
宛城不比顺阳那样的小县,这里的地主乡绅不但更多,家底也更加丰厚,搜刮到的金银财宝之多,远非是其他小县能比的。特别是这些年大量的地主乡绅涌进宛城,无一例外的将能带上的财货全都带来了,而且在破坡后又没能逃掉,被西凉骑兵堵了回来,许褚自然不会客气,带着两百骑兵将这些金银财货全都给一股脑抄了过来。
罗征早就看的麻木了,打开菜园子,亲兵立刻将几百口大箱子搬了进去。
许褚凑了上来,问道:“主公,听说张家、王家、邓家、阴家、文家仓廪里的粮食都快堆成山了,要是抄了这几家,至少能筹集到三十万石军粮。”
罗征沉声道:“本将军不能离开金城太久,还要去一趟颍川和陈留,就不绕远路去南阳南部了。不过,文家不是就在宛城吗,怎么未见文家的人?”
许褚道:“末将也是刚刚打听清楚,文家虽是宛城大族,但族人却多不在城中,而是在各地建了许多庄子和坞堡,分散而居,钱粮也大多在各地坞堡。”
罗征把手一挥,“那就一路抢过去,多抢几座庄子,总能弄到点粮草。”
许褚应了声是,又问道:“主公去了颍川,可是要从洛阳返回关中?”
罗征道:“这个到时候再说,西凉缺铁,本将军费尽心思,也无法给数万大军打造足够的兵器。南阳盛产精铁,既然来了,不多弄点金铁怎么行!”
许褚道:“末将这便去办!”
罗征又道:“不要是精铁,还有布帛、盐块、丝麻等等,只要是能用的着的东西都给本将军多弄些回来,把那些豪门大户刮的越干净越好,但切记不可虏劫百姓。”
“遵命。”
许褚轰然应命,立刻带兵继续去抄家。
忙活到下午,偌大的太守官邸,各种物资都快堆成山了。
许褚这厮连人家的铁锅、铁钉、铁链等,只要是用精铁打成的东西,全都给一个不漏的给搜刮了过来,直把个宛城的高门大户洗劫了个清洁溜溜。
没办法,凉州实在太穷了。
除了羊毛皮货等,其他东西就没有不缺的。
罗征不惜砸锅卖铁,也无法给麾下的所有军队都装备上制式武器。
许多羌胡士兵要么用的还是木枪,要么斩马刀都是掺杂了铜铸成的,硬度不够,砍上几个人就会崩口卷刃,这对于一心想要走精兵路线的罗征来说,无疑是很不满意的。
等到天黑后,西凉骑兵悄无声息地从宛城消息。
然而直到第二天早上,人们才发现不知何时,西凉军已经离开了。
一夜之间,这座繁华的城池迅速萧条了下来。
博望,西门。
数以百计的人站在城门口,群情激奋的大声叫骂。
虽然接连有城池被西凉军袭破,但地主乡绅们已经没了选择。尽管明知就算躲进城池也不一定安全,因为连坚强宛城都被袭破了,但是在恐慌的驱使下,那些贪生怕死的地主级绅还是毫不犹豫地往涌向了城池,希望高大的城池能给自己带来一点安全感。
然而,等这些地主乡绅赶来时,却发现博望四门已经彻底关闭。
城头上的守卒已经大声说了,为防被西凉军混进城中,县令大人亲自下令,彻底关闭了博望四门,严禁任何人进出,让那些地主乡绅各回各家。
乡绅们自然不乐意,严辞抗议,却没有任何用处。
博望县令可是下了死心,绝对不开城门。
因为就连宛城都被那支神出鬼落的西凉军给袭破了,这个时候,如果再不彻底关闭城门那就是在找死,天知道西凉军是不是混在这些地主乡绅的私兵豪奴之中。
“嘿,这下进不去了。”
人群后面,许褚争狠挥舞了下手臂,一脸不甘。
罗征脸色阴沉,看眼没机会进城,当即道:“走,先离开这里。”
许褚连忙跟,两人很快远离了博望西门。
直到走出二里多远,再也看到人影才停了下来。
许褚忙问道:“主公,现在怎么办?”
罗征狞声道:“既然城池混不下去,那就继续去劫掠那些地主乡绅的庄园,一路从南阳抢到颍川,积少成多,再筹集个数万石军粮还是不成问题的。”
许褚道:“南阳人多,要不要再多抓点人?”
罗征道:“碰上流民收容一些就是了,不要去祸害百姓。本将军能带的人有限,若是只抓壮丁,不免拆散无数家庭,剩下老幼妇孺如何活得下去。”
许褚俯首应是,心里却纳闷,主公把人都带在哪里。
明明觉得知道许多事情,可就是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让人发疯,忍不住要抓狂。
许褚狠狠扯了扯头发,想要问个明白,却没敢问出来。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自远方而来。
“主公,大事不好了!”
前往探路的斥侯骑兵奔到近前,翻下马背,单膝及地气喘吁吁地道:“小人在博望以东十里外发现了两千骑兵,正奔博望而来,最多再有一柱香的时间可到博望。”
“两千骑兵?”
罗征顿时脸色一凝,“可曾看清旗号,是谁的骑兵?”
斥侯兵答道:“将旗上是个‘纪’字,不知是何人领军,不过,从衣甲上看,应该是袁术的麾下的骑兵。”
许褚不解地道:“袁术派骑兵来南阳干什么?”
罗征沉声道:“废话,肯定是陈纪已经将消息报到了袁术那里,这两千骑兵多半就是袁术派来剿灭本将军的。嘿嘿,袁术这草包,终究难成大器,就不给他放血了!”(未完待续。。)
第163章 眼睛都绿了
叶县东门,成千上万的难民挤在叶城之外,不肯离去。
这里是南阳与豫州交界处,自开春袁术举兵攻打扬州以来,淮泗之地烽火连天,百姓早已不堪其苦,举家迁往外地或逃难者不计其数。
战争一起,无论如何,最先遭灾的还是百姓。
就连许多世家门阀,也多受其苦,举族外迁者不在少数。
叶县是南阳和豫州的交界,从汝南逃过来,逃往南阳的难民,大多都在这里。叶县令在安置了过万流民后,已经无法再收容如此多的难民,唯恐这些难民走投无路之下,冲击城池,只得下令封锁城门,无手令不得任何人等随意进出城门。
好在那些世家大族多少还会拿出一点粮食赈济灾民,难民们暂时到也相安无事。
到不是这些世家大族有多么仁慈,而是不得不为。
这个年代的世族门阀虽然贪婪无度,但却没有一个是傻的。
这么多难民聚济到叶县,如果实在没了活路,天知道这些难民会闹出什么事来。一旦这些难民造起反来,最先遭殃的绝对就是那些世家大族。
中平年间的黄巾起义,已经让世家大族充分认识到了老百姓遭反的灾难。
而老百姓为什么会造反,这些世家大族心里也比谁都明白。
因此,叶县的世家大族才不得不拿出一点粮食,给这些难们一口吃的。
不得不说。老百姓的忍耐力是极其惊人的。
只要还有口吃的,不被饿死,这些难民就不会遭着杀头的危险造反。
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充分反应的统治者是如何的昏聩了。
最近南阳不太平静,叶县的世家豪强也人心惶惶。
西凉军杀进南阳,起初并没有多少人在意,只以为还是向以往那样,在附近劫掠一番便会退回武关。然而这次,随着不断的有城池被袭破,南阳的世家豪强就慌了。
等到宛城被袭破。这种恐慌已经达了极限。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劫掠了,分明便是已经发动了战争。
特别是最近叶县也接连不断的有地主乡绅的坞堡和庄子被攻破,已经彻底引发了叶县世家豪强的巨大恐慌。已经有不少地主豪绅举家迁往外地。
如此一来,可是把叶县令搞的是焦头烂额。
要知道,这些地主乡绅不但手中掌握着绝大部分的财富钱粮,而且族中还多有在官府为官吏者。一旦举族外迁。必然会给官府造成极大的压力。
或者说,这个年代的官府某种程度上其实就是这些世家豪强的代言人。
连世家豪强都举族迁逃,那还要官府何用。
不过如此一来,到是便宜了罗征。
那些携家迁逃的世家豪强全都是临时起义,除了一些金银财货,剩下的粮食谷米等根本就带不走多少,让罗征兵不血刃,就筹集到了许多粮草。
烈日当空。骄阳似火。
罗征混在难民中,正在远过多观望叶县城头。
旁边许褚振奋道:“主公。不想这叶县竟有如此多的难民,怕是不下上万,而且几乎全都是青壮汉子,没几个老弱妇孺,这下不用再到处抓人了。”
罗征也没料到叶县竟有如此多的难民,连连点头道:“不错,而且这些青壮汉子可比那些抓来的壮丁要好管的多了,只要给他们口饭吃,就不会闹事。”
许褚掠了叶县城头一眼,问道:“主公,要不要找叶县了?”
罗征沉声道:“叶县早已经封闭了城头,还怎么打?”
许褚‘嘿’的一声,道:“那算了,不过,这些难民该如何弄走?”
罗征道:“等入夜再说,走,先去再抄几座坞堡!”
许褚答应一声,连忙跟上。
太阳落山后,天很快黑了下来。
难民们无家可归,就在城外点上火堆,就着火堆往地上一躺,无神仰望星空。
好在秋季尚未过去,天气尚下分酷热难当,晚上到也不怎么难熬。
否则若是冬天,这些衣不蔽衣,面黄肌肉的难民估计一夜之间就要被冻死大斗。
两更过后,有难民起来到不远处没人的地方撒尿。
忽然,这难民就怔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揉了揉眼睛再看,没错,数百步百的确有十几只火把在燃烧。
隐隐可以看到,火把四周围了不少人,正在忙碌什么。
难民有些迷惑,不知道深更半夜的,怎么还会有人在那里放火。
不过,味道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难民使劲吸了吸鼻子,下一刻,眼神立刻就瞪大了。
这是,肉的味道。
该死的,居然有人在半夜偷偷的吃肉。
难民的眼神立刻变的凶狠起来,立刻提好裤子,大步跑了过去。
那眼神,就好像是饿了十多的野狼,看到绵羊时的眼神。
没办法,这些天实在饿坏了。
那些世家豪强虽然会拿出点粮食赈济难民,但分到人头上,这些难民每天也就只能分到半碗糊糊,这点吃食最多只能让人不被饿死,根本就吃不掉。
忽然闻到肉味,已经饿的两眼发昏,四肢乏力,几乎连走路都没多少力气的难民哪里还忍得住,立刻就撒开丫子奔了过去,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上前方是虎是狼。
难民很快奔到了近前,就看上百号人点起火把,架起了十口比门板还大铁锅,每一口大锅里都满满的煮了一大锅肉,水已煮沸,正在冒着滚滚热气。
大块的肥肉在沸水中沉浮,浓浓的肉香顺着夜风远远的漂散开来。
难民的眼神立刻就绿了。拼吞的咽着口水,目光艰屉地从铁锅上移开,然后才开始打量铁锅边上数址个横眉怒目。一看就知道很不好惹的汉子。
在看到那些汉子身边锃视的马刀时,难民眼神不由的缩了缩。
可是,那满满一大锅的肉,却让他舍不得离开。
吞了吞口水,难民艰难地道:“各位兄弟,能不能给俺块肉吃?”
坐在大锅边上的许褚摆了摆头,立刻有兵卒从锅里捞了块拳头大的肥肉。扔给难民。
壮汉顿时大喜,连忙接过,二话不说就直接塞了了嘴里。
然才两手捂住腮邦子。拼命的嚼咽起来。
好吃,太他娘的好吃了。
不到三十个呼息的功夫,一大块肥肉就被吞进了肚子里。
壮汉砸巴了下大嘴,贪婪的盯着锅里的肉。咽结不断地滚动。却不敢造次。
这群人一看就很不好惹,肉虽好,但小命更加重要。
壮汉用希翼的目光望着许褚,眼里却带着一丝浓浓的畏惧。
刚才已经看出来了,这家伙就是这伙人的头。不过,这家伙也壮的有些过分了,那胳膊几乎比人的腿还粗,一看就是个绝对不好惹的家伙。
许褚闷声问。“好吃不?”
壮汉连连点头,何止是好吃。简直太他娘的好吃了。
许褚又问,“还想吃?”
壮汉点头如鸡啄米,这是废话么!
许褚道:“跟某走,以后天天都让你吃饱。”
“真的假的?”
壮汉一听,顿时精神一振,眼神再次冒绿光了。
只要能天天吃个饱饭,再不用饿肚子,别说跟这伙人走,就算做牛做马也意愿。
许褚‘嗯’了一声,“有个任务交给你,干的好某就收留你了。”
壮汉急胸膛一挺,连声道:“什么任务?”
许褚把手一指,“去,把那些人都叫过来,再找几个人维持秩序,不要让人闹事。”
“这个……”
壮汉看了看十口大锅里的肉,踌躇不动。
许褚摆了摆头,有兵卒立刻捞了块两斤多的肉,扔了过去。
壮汉顿时大喜,连忙接过狼吞虎咽起来,哪里还顾得上这肉烫嘴。
不到三十个呼息的功夫,这块两斤多的肉就被吞了个精光。
壮汉砸砸嘴巴,拍拍肚皮,在衣服上抹了抹油手,又看了许褚一眼,犹豫了下,这才立刻撒腿奔了回去,很快,无数难民就嗷嗷大叫着围了上来。
夜晚的宁静被打破,这个地方热闹的好像菜市场。
那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就好像无数只饿狼,令人心头发寒。
许褚脸色都凝重了起来,带着上百名铁卫守在大锅四周,脸色狰狞,杀气腾腾,凶狠的目光狠狠的扫视着这些围上来的难民,只要有人敢闹事,就绝不手软。
方才吃肉的壮汉找了十几个人,极力大喊着让大家不要乱来,人人都有肉吃。
可早已经饿昏了头的难民们哪里还能听的进去,眼看着十口大锅里散发着浓浓香味的大块猪肉,几乎都快要失去理智,个个吞着口水,舔着嘴巴往大锅边上凑。
许褚炸雷般地大喝一声,“排好队,一个一个来,谁都有肉吃,敢闹事的杀!”
“别听他的!”
旁边一个脸上有疤痕的壮汉大叫道:“这么点肉,根本就不够这么多人吃的,大家别听他的,冲啊,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个鸟,谁先冲上去就有肉吃。”
四周的难民立刻蠢蠢欲动起来,个个眼珠子都红了,拼命往前凑。
“嗯?”
许褚眼神一凝,脸色立刻变的狰狞起来,猛的窜了过去,如同捉小鸡般将那带头起哄的疤脸汉子拎了过来,然后两只蒲扇般的巴掌抓住疤脸汉子袋脑,用力一拧。(未完待续。。)
第164章 抢人
实在抱歉,万分抱歉,不小心点了解禁,重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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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凄厉的惨叫声刚刚响起,就很快嘎然而止。
咔嚓声中,疤脸汉子的脑袋被生生拧了下来,脖胫的断口处热血激溅,狰狞的骨刺从断口处扎了出来,死状之惨,让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牙关都有些颤。
正在往前凑的难民们全都被吓住了,脚下像是生了根似的,再也无法移动。
特虽是看向许褚的那些神,就仿佛是在看一尊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似的。
许褚脸色狰狞,目露骇人杀机,吼道:“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难民们立刻乱哄哄的排起了队,再不敢往前挤。
有那恃强凌弱的,立刻就被拉了出来打到后面,狠狠震慑。
“你们几个,过来!”
许褚随手一指,将吃过肉的壮汉和十几个难民叫了过来。
难民们吞着口水,伸长了脖子,眼神一刻都离不开锅里热气腾腾的肉。
壮汉和十几个难民守在锅边,每人先吃掉一块肉,然后咬牙着,一边贪婪的看着锅里不断减少的熟肉,一边拼命的吞着口水,给排队的难民分发熟肉。
领到肉的难民立刻跑到一边,抓着香喷喷的熟肉狼吞虎咽起来。
十锅肉虽然不少,但又如何能够上万人分。
肉很快就分完了,分肉的十几个难民心疼的几乎抓狂。
这么多肉。自己才吃了一块,就连渣都没了。
如果不是那些杀腾腾的家伙就提着刀站在旁边,他们绝对会先自己吃饱了再说。
足有九成的人没有分到肉。立刻就群情激愤起来。
分到肉的也只是尝了下味道,根本就没有吃饱,也一个个瞪着发绿的眼睛。
许褚站了出来,大声问,“你们想不想吃饱肚子?”
“想!”
上万难民齐声大吼,几欲震破夜空。
就连一里外的叶城都被惊动,士兵们揉着眼睛。惊疑不定的望向远方。
许褚道:“你们想不想继续饿肚子!”
“不想!”
上万难民再次大吼,眼睛都红了。
许褚吼道:“那好,不想饿肚子的就跟某来!”
早有亲兵将战马牵了过来。许褚翻身上马,带着上百骑兵疾奔而去。
上万难民当即哗然,眼看真有肉吃,哪里还顾得上夜路不好走。几乎所有人都跟在上百骑兵后面。乱哄哄的,漫山遍野的摸黑往西北方向奔去。
如果没这十大锅肉,这些难民绝不会这么容易被鼓动。
有了这十大锅肉,让一小部分难民尝到了肉味,就不怕这些难民不信。
小半个时辰后。
许褚带着上百骑兵,引着上万难民来到了一座坞堡前。
老远的,难民们就看到坞堡里燃起了无数火把。
然而到了近前,才发现坞堡大门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
大门是洞开着的,只是里面却黑的有些诡计。让人心头不自禁发毛。
许褚和上百骑兵让到一边,吼道:“想里肉的就进去,里面有。”
难民们犹豫着,十分踌躇,盯着坞堡里面惊疑不定,不敢进去。
这也太黑了,黑的实在有点邪门。
难民们早已经适应了黑暗,就算天再黑,也能看到些什么。
可坞堡的大门里面,却黑的实在有些诡异,什么就什么也看不到。
难民们心里发毛,你推我搡的不敢进去。
许褚脸色一凝,立刻撮口长啸一声。
很快,不远处忽然响起了惊雷般的马蹄声,还有战马的长嘶声和喊杀声。
难民们慌忙回身,就看到不远处的黑夜中,一支骑兵鬼魅般的冒了出来,黑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只能隐约看到是骑兵,吼叫着往这边杀了过来。
“不好,快跑!”
有难民大惊失色,撒腿就跑。
然而就在这时,左右两边也各有一支骑兵杀了过来。
难民们根本就没发现这里还埋伏有骑兵,顿时就炸锅了,眼看后面和左右两面都有骑兵杀了过来,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最前面的难民立刻发一声喊,向坞堡里冲去。
这个时候,就算坞堡里面真有恶鬼,也顾不上了。
难民们拥挤着,喊叫着,奋力冲向坞堡大门,一涌而进。
惊慌之下,谁都没有发现,那些骑兵喊的虽然凶,却根本就没有杀一个人。
短短半柱香的时间,上万难民就全都蜂拥冲进了坞堡里。
然而坞堡里依旧一片平静,根本就没有一个难民。
罗征很快出现在坞堡大门外,身后还跟数十名亲兵。
“全都来了吗?”
罗征手提马缰,沉声问道。
许褚忙答道:“全来了,这些难民估计全都快饿疯了,末将依主公的法子,煮了十大锅肉分给难民,然后一鼓动,这些难民就全都跟着末将来了。”
罗征‘嗯’了声,一拨马头,进了坞堡。
许褚忙带着上百骑兵,一涌而上跟了进去。
菜园子里,磨盘大的火球县挂在天空中,似乎离地面很近。
上万难民全都一脸活见鬼的表情,被惊任傻了,有胆小的更是吓的屎尿齐流。
数百满脸横肉,眼神凶狠的西凉兵呼呼喝喝,仿佛在赶牲口似的,将这些难民全都赶到菜园子南边,然后大声宣布一条条规矩,不准乱跑,不准随地大小便什么的。
已经适应了菜园子生活的数千壮丁也围了上来,在旁边看戏。
菜园子北面。一座木屋前。
贾诩、贾安哥俩站在门口,眼底深处还有难以置信的震惊。
宛城,南阳太守官署。
纪灵在堂下烦躁的踱来踱去。眉头都快拧成了川字。
“该死的西凉贼,究竟躲哪去了?”
纪灵一边王八一样的来回踱,一边低声咒骂道。
事着两千骑兵气势汹汹的杀到宛城,谁知道却扑了个空。
非但宛城被袭破了,而且那支该死的西凉骑兵竟然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踪迹全无。
纪灵已经派出了数十路斥侯探马,除了不断的地主乡绅的庄子和坞堡被袭破。竟然连西凉骑兵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这样纪灵憋了一肚子无名之火没处发。
外面响起了匆匆脚步声,斥侯小校快步奔了进来。
纪灵不待斥侯小校施礼。便大声问道:“怎么样,可曾探到消息?”
斥侯小校拱手道:“回将军,博望有消息传来,两日前有许多乡绅地主的庄子和坞堡遭到洗劫。只是。只是我军斥侯一直未曾寻找西凉军踪迹。”
“饭桶!”
纪灵大吼一声。“连西军的影子都看不到,要你们斥侯营何用?”
斥侯小校脸涨红,却无力分辨。
自从当斥侯以来,就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连西凉骑兵的影子都找不到,实在让人有些窝火。
真不知道那些该死的西凉骑兵躲在哪里,莫非躲在老鼠洞里不成,否则数十路斥侯探马怎得连个影子也寻不到,如此怪事。可真是从所未有。
每次听到有庄子被袭破,但等赶过去。西凉骑兵早已经不见踪影。
任斥侯探马跑断了腿,也发现不了西凉军的影子。
纪继脸色沉声,冲斥侯小校吼了一阵,才咬牙道:“传令,大军杀奔叶县。”
“遵命。”
早有亲兵疾声领命,快步奔了出去。
谯县,袁术官邸。
谋士金沿匆匆奔进内堂,向袁术拱手道:“主公,宛城急报!”
“宛城?”
袁术念叨了下,漫不经心地道:“宛城有什么事?”
金尚脸色凝重,道:“纪灵将军谴快马来报,西凉骑兵不知如何潜进宛城,趁宛城守军不备,趁夜偷袭夺了宛城,城中富户乡绅劫遭洗劫,几成空城一座。”
“什么?”
袁术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吃声道:“宛城也丢了?”
金尚点点头,道:“不过西凉军并没有占据宛城,纪灵将军率大军赶到时,西凉骑兵皆已引而远遁,不知所踪,纪灵将军正派谴数十路斥侯探马,寻找西凉军踪迹。”
袁术脸色数变,随即‘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勃然大怒道:“董卓老贼,纵兵劫掠南阳也罢了,此番竟敢得寸进尺,攻打宛城,董卓老贼这是想干什么?”
金尚想了想,道:“主公,在下以为董卓应该不是想要攻打主公!”
袁术道:“何以见得?”
金尚道:“西凉军袭破宛城后,并未占据宛城。若董卓有意出兵南阳,这支西凉骑兵攻下宛城后肯定会据城坚守,而不是果断的放弃宛城,引众远遁了。”
袁术‘唔’了声,点点头道:“有些道理,不过,董卓即无意出兵南阳,西凉军又怎得会跑到南阳腹地烧杀劫掠,甚至还敢袭击宛城,难道董卓老贼以为本将军老欺不成?”
“这……”
金尚哑然,也不知道这支西凉骑兵究竟想干会么。
袁术又有些脸色不好的道:“纪灵呢,他是干什么吃的,本将军把仅有的两千骑兵全都给了他,为何究竟西凉骑兵的影子都没找到?”
金尚道:“主公有所不知,这支西凉骑兵神出鬼没,除了那些侥幸没有被杀的地主乡绅家眷,再无人见过这支西凉骑兵出现过,若非多有城池被袭破,在下都要怀疑是否真是西凉骑兵在南阳劫掠了。不过纪灵将军已派出数十路斥侯探马,谅来不日就该有消息了。”
袁术这才点了点头,“传令纪灵,务必要将这支该死的西凉骑兵击破。”
“遵命。”
金尚拱了拱手,连忙退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165章 拜访荀家
西凉骑兵杀进南阳,引发了不小的波澜。
诸侯联军讨董结卓才过去不久,这就再次掀起了烽烟。
所有诸侯都想不明白,董卓这是要干什么。特别是宛城的失陷,更是引发震动。毕竟诸侯之间纵有摩擦,也仅限于边境地区的小规模军事行动。
西凉军杀进南阳腹地攻城掠地,这就已经是在宣战了。
现在连宛城都给袭破了,如果说只是小小的摩擦,那这摩擦的规格也太高了。
消息传到谯县,袁术固然气的爆跳如雷。
董卓接到消息时,也勃然大怒,就要差李利召回洛阳问罪。
西凉军事集团的麻烦本来就够大了,现在跟各与诸侯修好还来不及呢,以免再出现第二次诸侯讨伐这等祸事,李利这厮却派人杀进南阳腹地,还嫌自己麻烦不够多吗?
所幸牛辅、李傕、李儒等极力劝阻,才没有罢了李利的兵权。
不过,董卓还是谴使前往武关,怒斥李利,让李利给了说法。
李利可谓是冤枉之极,最近根本就不曾劫掠南阳,那支杀进南阳腹地的骑兵,也根本就不是他麾下的西凉骑兵,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给他嫁祸。
苦口婆心的解番了一番,才将董卓谴来的使者送走。
董卓听了李利的解释,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这么大的事情,李利是断然不会欺瞒的。
那就是说。那支杀进南阳的骑兵,根本就不是西凉骑兵。
董卓谴使前往豫州,给袁术解释。袁术哪里肯定,又是一顿破骂。
昆阳前往襄城的官道上,两骑快马正在匀速奔跑。
许褚像头狗熊一样跨骑在马背上,问道:“主公,再有二十里就到襄城了,颍川的流民可比南阳还多,要不要在襄城再筹集些粮草。收容一些流民?”
罗征道:“不急,先去趟阳翟再说!”
许褚抓抓头,不解地问道:“主公去阳翟干什么?”
罗征嘴角边绽起一丝奸诈的笑意。道:“要去阳翟找几个人,顺道去一趟颍阴,为文若接几个族人。若打草惊蛇,颍川各地封闭城门。如何进城!”
许褚这才恍然。道:“听说颍川多有高才之士,不知是真是假?”
罗征道:“当然是真的,若论人才之鼎,天下各郡无出颍川之右者。文若就曾给本将军举荐过几个大才,并以书信邀之,可惜本将军名声太臭,没人肯为本命效命,嘿嘿!”
许褚勃然大怒道:“不识好歹。此番统统绑回凉州,再行威逼!”
罗征大笑称是。心里就觉得许褚这家伙有时候也蛮招人喜欢的。
头脑简单的人,总是能让人放心。
许褚虽然不喜用脑,但同样没有那些复杂的心思和花花肠子。
只要是罗征的命令,就会不折不扣的去折执,从来不问原因和对错。
就好像绑架别人,这家伙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若论帐下武将哪个最得罗征所喜,自然非许褚莫名。
像许褚这样的人,因为心思比较简单,受忠义孝道的儒家思想影响也比较直接,不会说出良禽择木而栖那样的话,大多数时候,都只会终生侍奉一个主君。
而往往这类人,也最容易得到主君的信任。
虽然不善统兵征战,但却绝对是每一个主君身边最亲近的人。
古来坐北朝南,北为阳,南为阴。
颍阴位于颍川东部,颍水支流潠水之南。
正午时分,颍阴街道人行人稀稀,落显萧条。
颍川本是大邵,人口稠密,钱粮丰足,百姓日子一直过的不错。
奈何袁术入主豫州后,大肆征兵纳粮,百姓很快就苦不堪言,颍川虽然没有遭爱到战火的荼毒,但各县的街市也日渐萧条了下去,各种商贩也越来越少。
西凉骑兵杀进南阳,消息虽然传到了颍川,却并没有引起恐惶。
除了靠近南阳的昆阳略微加强了戒备外,其余各县的士族官绅并没有放在心上。
罗征很顺利的就混进了颍阴,带着许褚在大街上欣赏民俗人情。
虽然不是郡治阳翟,但颍阴街头戴着方巾的文人士子也是随处可见。
而闻名天下的书香门第之家荀家,基业就在这座小城中。
罗征没费什么功夫,就打听到了荀家,带着许褚去了城东的一片宅子,数着数来到了巷子里一座稍嫌破旧的宅子前,驻足门口观望了良久,老摇摇头,敲响了门。
再大的家族,也有贫富之分。
就算是皇帝的子孙,也有穷的要饭的。
刘备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身为皇亲,为了生活也得制鞋贩履。
只看这家宅子门上都打着补丁,就知道日子过的并不好。
至少在生活富足方面,也就比寻常的百姓家稍微好点,远不及那些世家门阀。
话又说回来,荀氏虽然是天下闻名的书香门第之间,但跟那些动辙良田千顷、豪奴私兵成千上万的世家门阀又有区别,跟那些世家豪强比起来,荀家可说是十分寒酸了。
当然,这里指的是物质上。
若论名气,荀家可就远非那些土豪地主能相提并论了。
吱呀!
破旧的木门被拉开了,开门的是个三十左右的妇人。
妇人穿着很朴素,衣服甚至是麻烦,但却透露着一种秀才夫人的知书达礼。
“你是是……”
妇人看了看罗征和许褚,面露疑惑。
罗征道:“在下陈平,敢问夫人荀攸先生是否在家?”
妇人道:“家夫去了阳翟,尚未回来,不知两位是找家夫何事,能否让妾身转告?”
罗征就是眉头一蹙,这他娘的也太不凑巧了,好不容易来一趟颍川,荀攸那厮竟然跑出去访友了不在家中,错过这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机会来颍川呢!
“既然荀攸先生不在家中,那就算了!”
罗征摇了摇头,取出一封书信和,又接过许褚递上来的包裹,交给妇人道:“在下从凉州来,受荀彧先生之托,送一封家信给荀攸先生,请夫人收下。”
“彧叔?”
妇人怔了下,有些犹豫,不敢该不该结。
荀彧到凉州后,与家中有书信往来。
荀攸虽是敬彧族侄,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特别厚,在凉州的时候,就曾给荀攸托过几封书信,妇人是知道,可问题是这个叫陈平的人自己从未听说过。
犹豫了下,还是将书信和包裹接了过来。
包裹有些沉,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妇人也不好打开,男人不在家,自不好将陌生男子请进家中。
罗征也没有要进去坐坐的意思,告别妇人,带着许褚就离开了。
荀攸可是个大才,荀彧也曾为罗征举荐过。
这次路过颍阴,罗征就是为了荀攸而来,而且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荀攸不投效的话就直接绑到凉州去,然后再收揽其心,只是却没料到,荀攸去了阳翟,不在家中。
虽然还要去一趟阳翟,但能否碰上荀攸,却还是两说。
这个年代可不像后世,通讯那么发达。
就算同在一城,想要找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罗征又去拜访了荀悦、荀衍、荀谌等几个荀彧的同辈兄弟,这几个人罗征只隐隐听过荀谌之名,具体给谁效过命忘了,剩下的荀悦、荀衍等一个都没听过。
荀彧谈及族人时,对这几人推崇倍至,都有不凡的才干。
罗征就上了心,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荀彧轻易不荐才,若荐必是大才,在曹阿瞒手下效命时,就给曹阿瞒举荐了许多当世大才,诸如戏志才、郭嘉等。
荀家不愧是天下闻名的书香门第之家,极为守礼,没有那些世家豪强的盛气凌人。
罗征自称是荀彧在凉州结识的好友,受到了荀家人的十分礼遇。
然而可惜的是,荀谌也不在家,据说是投奔袁绍,在袁绍手下建功立业去了。
荀悦和荀衍到是在家,可惜却根本没有为罗征效力的意思。
就算有荀彧的书信极力相邀,也根本没用。
罗征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自己名声太臭,就算这些荀家人对自己十分礼遇,那可是一种最基本的礼仪,且而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愿给一个敢于屠杀士族的军阀效力。
相请不成,那就只有强虏了。
罗征可不是什么守礼的人,当晚就将荀悦、荀衍两家绑走。
次日离开颍阴的时候,颍阴城中平静如旧,并没有引起什么轩然大波。
不过,抢劫人才到是个不错的想法。
罗征忽然心中一动,这个念头就冒了出来。
西凉连年战乱,士族门阀的势力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罗征手下就大猫小猫两三只,实在无人可用,现在治下还只有两郡,但却还有三个县连县令都没有,若是日后地盘再扩大的话,根本就找不到人来治理。
除过人口,人才缺乏也是凉州的一大硬伤。
罗征一直就为这事头疼,抢劫人才的想法一冒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虽然手段不光彩了些,但也顾不上了。
至于抢到凉州后,那些士人就算不愿为他卖命,也可以慢慢想办法。(未完待续。。)
第166章 天不遂人愿
初平二年,九月。
就在罗征潜入颍川后,江淮之地的局势也发生了变化。
八月,袁术麾下大将张勋领军五万南下合肥,准备攻打庐江。
不料丹扬太守周昕出奇兵偷袭历阳得手,张勋急回军迎敌时,却被庐江太守陆康偷袭合盈得手,张勋大军粮草尽在合肥,五万将士无隔日之粮,发生哗变。
陆康、周昕趁势猛攻,张勋数战皆败。
不得已,只得引军退回寿春,一边收拢兵马,一边死守待援。
袁术接到消息后大惊,顾不得再剿灭为祸南阳的西凉骑兵,急召回大将纪灵,命纪灵率两万大军前往寿春,总领江淮之兵,又将张勋召回谯县问罪。
幸得金尚、雷薄、桥蕤、乐就、韩浩等力保,方才免了死罪,只打了二十军棍。
就在这个时候,孙坚亲率三千部曲渡江南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破曲阿。
吴郡太守许贡急调集五千兵兵,北上迎敌。
孙坚纳谋士戏平之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将许贡大军诱往曲阿,暗中却亲率三千部曲从小路一夜奔袭上百里,一举袭破许贡大军屯粮之地毗陵。
许贡急率军回攻,却被孙坚埋下数路伏兵杀的大败。
孙坚趁胜追击,一举尽歼许贡大军。
五许仅率百余亲兵杀出重围,逃奔丹扬去了。
孙坚稍事休整,即率军南下。所过之处吴郡各县无不望风而降。
颍川郡治,阳翟。
罗征带着许褚漫步在大街上,竖着耳朵捕捉消息。
相比颍川。阳翟无疑要繁华的许多。
大街上随处可见头裹方巾、谈笑风生的文人士子,或小论治国之道,或为了天下大势各抒己见,发表自己的看法,的确是文风荟粹,英杰云集的灵秀之地。
过往的草头百姓们无不目露羡慕,满脸敬仰。
罗征却面露深思。总觉得这些文人士子们有些像是纸上谈兵。
有句话叫作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与其在这里夸夸其谈,还不如多为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实事。比什么都好。
或许这些文人士子确实有些才干,但整天端着架子,一味指责朝廷无道,宁愿闲赋在家也不愿出仕。一派名士风范。委实让人有些不喜。
罗征是个务实的人,对这些所谓的才子最是没有好感。
这样的人,哪怕真有才干,也难堪大用。
罗征抢作文人士子,带着许褚逛了几家私孰,终于打听到了郭嘉的消息。
“兄台可知郭嘉人在何处?”
罗征问一个二十出头的士子。
那士子笑道:“郭奉孝去了冀州,在袁绍帐下效力!”
“郭嘉去冀州了?”
罗征大失所望,心里又有些疑惑。
郭嘉怎么会跑去袁绍手下。难道也是因为自己,发生了改变不成?
原以为这次前来中原。怎也能弄几个大才回去。
不想非但荀攸没找到,连郭嘉也去了袁绍那里。
荀攸的行踪到是打听到了,可就在昨天,已经离开了阳翟,不知去向。
罗征不死心,又问道:“敢问兄台可认识戏平此人?”
那士子道:“如何不识,在下可是与戏平那厮同窗五年了。”
罗征大喜道:“在下欲前往拜会戏平,不知兄台可否引荐?”
那士子捏了捏袖筒里的玉马,心情愉快地道:“区区小事,何足道哉。”
罗征点点头,当即跟着那士子去了戏平家中。
七拐八绕的来到一条脏乱差的胡同,那士子捏着鼻子,一脸晦气。
这地方就算不是平民窑,也差不到哪里去。
那士子一脸的不情愿,明显很久没来过这地方了。
穿过大半个胡同,来到一座破旧的宅院前。
那士子上前敲门,不多时,一名二十出头的汉子开了门。
“戏安!”
那士子怔了下。
开门的汉子忙施了一礼,“见过陈同先生!”
陈同问道:“戏平,你大兄在家吗?”
汉子道:“先陈同生来得不巧,家兄月前已经去了吴郡?”
“吴郡?”
陈同不解道:“戏平兄去吴郡干什么?”
罗征也侧者耳朵听,眼神往宅院里瞅了一眼。
汉子咧着嘴笑了笑,道:“陈同先生有所不知,月前孙坚将军到颍川来招兵,到家里请家兄出仕。家兄已经带着嫂子随孙坚将军到吴郡当官去了。”
陈同无奈,就扭头看罗征。
罗征难掩失望,叹了口气摇头便走。
陈同忙跟汉子说了句,也快步跟了上去。
汉子惊讶的望了三人一眼,满脸疑惑的摇摇头,关上了大门。
荀攸没找到,郭嘉去了袁绍那里,戏平又投靠了孙坚。
想要的人一个都没找到,罗征忍不住心下骂娘。
就算想要绑架家眷要挟,也没家眷让可绑。
除了父母老婆孩子,剩下的亲属就算绑去凉州,也无济于事。
不过,郭嘉老母到是在颍川老家。
罗征不死心,又去拜访了荀彧谈到的几个大才,钟繇、陈群、石韬等,总算没有再空手而回,陈群没找到,钟繇和石韬就在颍川,到是见了一面。
不过可惜,钟繇和石韬都在郡府任职,并没有去凉州的意思。
就算拿出荀彧的亲笔书信,又许以重任,两人根本不为所动。
罗征没有多说,带着许褚就离开了。
入夜,几条黑影翻墙过屋。窜进了钟繇家中。
书房内,一灯如豆。
钟繇正在桌案后翻阅春秋,忽然就听到门外有杂乱的脚步声在靠近。
怎么搞的。这些下人可真不懂规矩。
深更半夜的,还跑出来胡溜达什以。
钟繇一边心里想着,一边起身走了过去,将门拉开,准备看个究竟。
不料刚刚拉开门,一条黑影就冲了进来。
钟繇怔了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直接打晕了过去。
罗征闪身而进,静默三秒,菜园子立刻打开。
“丢进去!”
罗征吩咐一声。一名亲兵立刻将钟繇拎进了菜园子。
这时,外面响起了几声惨叫,但是很快就嘎然而止。
许褚奔了进来,奋然道:“主公。一共五十三口。全部打晕了。”
“好,速速拿来!”
罗征狠狠击节,大步出了书房。
很快,钟繇家眷及府上家丁、仆佣全部被抬了过来,塞进了菜园子。
罗征带着带着许褚和几名亲兵离开一柱香的功夫后,才有巡夜的兵卒赶到。
这一晚,阳翟发生了多起诡异事件。
有十多户人家莫名其妙的全家失踪,虽然有人听到了一些动静。但现场没有留下打斗的痕迹,财货更是分文未少。就算想要追查,也无从查起。
颍川太守勃然大怒,下令郡府贼曹限期破案。
差役们忙的焦头烂额,却根本找不到半点有用的线索。
而就在当晚,一千西凉骑兵有若神兵天降,忽然杀出,一举袭占了阳翟。
袁术在颍川并没有驻扎多少军队,阳翟只有两千郡国兵,而且有近半都是没上过战场的老弱病残,平时也只打打盗匪,维护下治安,根本就没有多少战斗了。
罗征带来的一千骑兵,却全都是从三千旧部中挑选出来的百战精锐。
蓄意偷袭之下,两千郡国兵如何能挡得住,许多士兵才从睡梦中醒来,驻军的大营就已经被踏破,阳翟四门也被随手赶来的西凉骑兵堵住,将想要出逃者赶了回去。
等到天色微亮,城中残敌已经被全部肃清。
颍川太守和府郡中一众佐官属吏几乎全部被一体成擒,阳翟城中的许多闲赋在家的文人士子也全部被如狼似虎的西凉军抓了起来,全部集中到了太守官邸。
太守官邸议事厅门口的台阶上方,摆了一把特制的太师椅。
罗征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面,犀利的眼神来回扫视,掠过下方的人群。
宽敞的院落里,足足挤了五百多号人。颍川太守面如死灰,站在人群最前面,其余的佐官属吏和被抓来的文人士子则惶恐不安,有胆小的更是体如筛糠。
许褚带着两百铁卫守在四周,个个披甲持刀,目光凶神。
那些只善风花雪月的文人士子偶尔看了一眼,就吓的脸色发白,连忙低头。
罗征面露阴笑,狞声道:“都听着,愿意为本将军效力的,现在站到左边。”
下方的人群脸脸相觑,你眼望我眼,有些搞不清楚状态。
罗征断喝一声,“再说一遍,愿意为本将军效力的都,全都站到左边去,剩下的全部站到右边,十个呼息后还站在原地不动的,格杀勿论。”
五百多号人立刻哗然,脸色大变地往两边冲出。
很快,不到十个呼息,一群人就分开了。
罗征游目一扫,发现只有三十余人站到了左边,剩下的全在右边。
“很好!”
罗征抬手一指右边,喝道:“给本将军绑了。”
“遵命。”
许褚大吼一声,虎目一瞪,立刻带着两百铁卫扑了过去。
有文人士子想要反抗,被铁卫毫不留情的打倒在地,绑了个结实。
站到左边的三十余人看的心惊胆战,暗自抹着冷汗,暗忖幸好站到了左边,不然怕是一顿皮肉之苦了免不了的,而且指不定还会丢了小命。(未完待续。。)
第167章 曹操定计
谯县,袁术官邸。
金尚脸色惊慌,疾步奔进了内堂。
袁术面露讶色,问道:“元休何事惊慌?”
金尚疾声道:“主公,大事不好了,阳翟被西凉军袭破了?”
“阳翟?”
袁术先是一怔,继而大惊,厉声道:“此事当真?”
金尚神色凝重的点头,“千真万确!”
袁术怒道:“究竟是何人所为?”
金尚道:“据颍川传回的消息,当是那支神出鬼没的西凉骑兵所为。”
袁术勃然大怒道:“董卓匹夫,吾与你誓不两立。”
金尚疾声道:“主公,眼下阳翟被破,那支该死的西凉骑兵并未据城坚守,而且四出劫掠钱粮,甚至连世家人口都抢,眼下颍川已沸反盈天,如何是好?”
袁术脸色铁青道:“西凉骑兵不是在南阳么,怎得又跑到颍川去了?”
金尚迟疑道:“这个,在下也是不知,西凉军在叶县附近销声匿迹后,原以为已经返回武关去了,谁料竟杀进了颍川,也不知道这支该死的骑兵是如何瞒过我军斥侯的。”
袁术脸色更是难看,“西凉军都袭破阳翟了,我军斥侯竟毫无所获,真是饭桶。”
金尚苦着脸道:“主公,这支西凉军虽只有千骑,却为祸不浅,若再不设法铲除,主公治下必然会被闹的天翻地覆,现眼颍川士族已经人心惶惶。举家逃难者众。”
袁术切齿道:“让雷薄率领八千大军去颍川,给本将军剿灭这支该死的西凉骑兵。”
金尚提醒道:“主公,眼下谯县只剩下八千大军了。”
袁术怔了下。又道:“那就带五千大军去。”
金尚忙拱手道:“在下遵命。”
颍川,恐慌蔓延。
阳翟被破,颍川的士族门阀几乎被震傻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彻底引发了恐慌。
一个个庄子被破,一座座坞堡被抢,颍川的地主乡绅们再也不愿坐以待毙,纷纷举家逃往相近的汝南、陈留等地。官道上随处可见车马队。
然而,灾难才刚刚开始。
这些举家外逃的乡绅地主也依旧没能逃过被抢的命运,西凉骑兵每次都会有若神兵天降般忽然冒出来。然后将这些准备逃到外地的地主乡绅堵个正着。
雷薄率领五千大军赶到颍川后,根本就找不到西凉骑兵躲在哪里,每次接到消息急急忙忙的赶过去后,西凉骑兵早已引而远遁。雷薄连灰都吃不上。
也有斥侯探子看到了西凉骑兵打破坞堡进去了。但等上数个时辰,坞堡里有人冲出来逃命时,西凉骑兵却早已不知所踪,如此怪事,可谓闻所未闻。
上千骑兵,怎么可能就这么在眼皮子底下消失。
雷薄疲于奔命,简直都快被气疯了。
实在没了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向袁术上报情况。
袁术气的跳脚骂娘。不得不将所有骑兵都派了出去,搜寻西凉军。
然而。两千骑兵分成十队地毯式的搜索,非但毫无所获,反到有三队骑兵被西凉骑兵给吃掉,等到雷薄闻讯率军赶到后,西凉骑兵早已不知所踪。
足足在颍川折腾了二十多天,罗征从许县率军北上,于十月初杀进了兖州。
扶沟以西十里,一座坞堡内。
如狼似虎的西凉兵将坞堡里的所有人赶到一起,集中看管起来,然后展开了地毡式的搜索和查抄,一袋袋粮食从仓廪中被搬了出来,一箱相铜钱从地窑中被搜了出来。
衣着光鲜的乡绅和家眷仆佣挤在又脏又臭的猪圈里面,瑟瑟发抖,面无人色。
罗征命亲兵搬出专门命工匠制作的太师椅,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面,正在狼吞虎嘿。
旁边许褚道:“主公,我军已在中原筹集到军粮二十余万石,人口两万余,眼下已经到了十月,天气开始转冷,再有三天就入冬了,是不是该回西凉去了?”
罗征‘嗯’了声,“再在陈留筹集点粮草,就回去。”
许褚用力捶了下大腿,道:“一年多不曾回谯县了,也不知老家如何了。”
罗征道:“故土难离啊!”
许褚抓了抓头,咧着大嘴笑了几声,没再说话。
罗征起身拍拍这恶汉肩头,道:“等本将军打下中原,就把谯县封给你作食邑,就算后世子孙不争气,也能衣食无忧,不至于流亡他方。”
许褚大喜道:“多谢主公。”
罗征‘嗯’了声,“去看看粮草清点的如何了。”
许褚答应一声,连忙去了前院。
陈留,太守官邸。
刘翊匆匆奔进内堂,向张邈拱手道:“见过主公。”
张邈挥了挥手,问道:“免礼,可曾打探清楚,消息是否属实?”
刘翊道:“禀主公,已经打探清楚了,消息实属。”
张邈‘拍’地一掌重重拍在旧案上,怒道:“董卓匹夫,欺人太吾!”
刘翊忍不住道:“主公,据细作从豫州传来的消息,董卓曾派人让袁术解释,这支为祸中原的骑兵并非是西凉骑兵,武关的西凉军并未轻动。”
张邈嗤笑一声,道:“董卓老贼当然不会承认,岂不闻关东联军讨董时,董卓老贼就曾派八千西凉铁骑出武关杀进南阳,为祸中原河北,董卓老贼这是贼性不改!”
刘翊默然,这个的确没法否认。
皆因有先例在前,如果拿不出足够的证据,就算董卓说破了嘴皮子,也没人会相信这支从南阳杀到颍川,又从颍川杀到陈留的骑兵不是董卓派来的。
关东诸侯少有骑兵。而这支骑兵最先又是从南阳杀过来的。
除了董卓的西凉骑兵,还有哪里的骑兵能忽然出现在南阳。
张邈问道:“可曾探得这支西凉骑兵的动向?”
刘翊摇头道:“我军斥侯并未发现这支西凉骑兵,而据几个被袭破的庄子里逃出来的乡绅仆佣所言。这支西凉骑兵不下千骑,怎么离开的也没人知道。”
张邈脸色凝重,道:“看来消息果然不假,这支西凉骑兵神出鬼没,也不知是如何藏匿踪迹的。袁术派了七千大军前往颍川,其中还有两千骑兵,竟也未寻到这支西凉骑兵。”
刘翊忙道:“主公。南阳、颍川世家乡绅被杀了个天翻地覆,可谓损失惨重,眼下这支西凉骑兵杀进陈留。主公决不能坐视,务必要将这支西凉骑兵歼灭。”
张邈皱眉道:“如何歼灭?”
“这……”
刘翊一时无言,无计可献。
这支西凉骑兵神出鬼没,连袁术派了七千大军前往颍川。也未能将之歼灭。甚至连这支西凉骑兵的影子都没看到,反而被吃掉了数百骑兵。
而此番派去的斥侯,也根本就没有探到这支西凉骑兵的踪迹。
明明就在眼前,然而用不了几个时辰,这支西凉骑兵就会从眼皮子底下消失。
如此见鬼的事情,别说见过,听都没有听过。
张邈烦躁地踱了一声,忽然道:“去。请孟德前来一共商破敌之计!”
“曹操?”
刘翊怔了下,很快回过神来。领命去了。
曹操的八千部曲驻于雍丘,离陈留差不多有近百里。
快马疾行的话,一日之间便可跑个回来。
张邈虽然碍于情面不好将曹操赶走,不得以让曹操暂居于陈留,而且还要给曹操的八千部曲支援一些粮草,但也不可能将曹操将部曲驻扎在陈留附近。
若果曹操起了歹意,突袭陈留的话,叫自己如何防备。
这年头人心不古,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陈留再大方,也不能不留个心眼,该有的防范措施还是要有的。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曹操带着夏侯惇和数十骑兵,风尘仆仆地赶到了陈留。
张邈对曹操给予了足够的礼遇,亲自事着手下文武出城迎接。
“孟德!”
张邈拱了拱手,迎上前去。
曹操连忙滚下马背,快步上前还礼道:“孟卓!”
张邈执住曹操手臂,道:“走,孟德,回府中再说!”
曹操点点头,和张邈先行。
张邈帐下文武和夏侯惇则随后跟上。
到了太守官邸,众人分宾主落座。
曹操抢先道:“孟卓谴人相召,可是为西凉骑兵之事?”
张邈忙道:“岂敢召唤孟德,不过此番命人请孟德前来,的确是为那支为祸南阳和颍川的西凉骑兵而来。眼下这支西凉骑兵已杀进陈留,还望孟德能出兵相助。”
曹操肃然道:“既是孟卓有事,操岂敢不略尽绵力。不过这支为祸南阳和颍川的西凉骑兵操也有所耳闻。唯所惑者,不知这支西凉骑兵是如何匿隐行迹的。”
张邈蹙眉道:“吾也烦心此事,若非如此,区区千余骑兵,又岂敢劳驾孟德!”
曹操道:“雍丘离扶沟不过是余里,西凉骑兵杀过来时,操也听到了消息,故谴从弟曹仁前往打探,曾亲睹西凉骑兵袭破一座坞堡。但等了三个多时辰,坞堡中有未被杀害的仆佣逃出来后,吾弟曹仁入坞堡察看,西凉骑兵竟已不知所踪,实让人难以置信。”
张邈凛然道:“果真如此,原来孟德已命人打探过了。”
曹操神色凝重道:“操虽不知这支西凉骑兵是如何瞒天过海离开坞堡的,但若操所料不差的话,这支西凉骑兵肯定不可能会那些传道鼓吹的什么五鬼搬运法。”(未完待续。。)
第168章 识破奸计
第168章
张邈道:“孟德有何高见?”
曹操道:“操有一计,或可将这支西凉骑兵堵住。”
张邈精神一振,道:“孟德请说。”
曹操早有和麾下谋士程昱、毛介等商议过了,因此胸有成竹,道:“操以为,孟卓何不以圉县诱之,只要将这支西凉骑兵诱进圉县,再以大军围之,必令其无处可遁。”
“这……”
张邈迟疑道:“孟德不是说,这支西凉骑兵曾在令弟眼皮底下不知所踪吗?而且,如此一来圉县城中的士族官绅和百姓怕是会无家可归,安置所耗必巨”
曹操凝声道:“此事委实怪诞,不过当时有坞堡中的仆佣逃出,若将这支西凉骑兵诱进圉县,届时再以大军合围,连鸡也不放走一支,当可困住这支西凉骑兵。只要能将这支该死的西凉骑兵歼灭,区区几幢房屋又算什么,总比被西凉骑兵劫掠好。”
张邈想了半天,才点头道:“好吧,姑且试上一试,然而如何瞒过西凉军耳目?”
曹操微笑道:“这个操自有妙计,听说叶城曾有上过流不知所踪,当时这支西凉骑兵就在叶县劫掠,若操所料不差,那些流民必为西凉军所虏,只不知藏在何处。反正眼下豫州多有流民逃过来,只需将大军也抢作流民,便可瞒过西凉军耳目。”
张邈顿时精神大振,狠狠击节道:“妙计。甚计甚妙。”
顿了下,又面露难色,道:“可吾已下令各县紧闭城门。不得放任何人进出。若独令圉县开放城门,朝令夕改,岂不是让这支该死的西凉骑兵生疑?”
曹操奸笑道:“这个好办,孟卓可亲圉县令及大小官员弃城而逃,再散布谣言,就说城中闹鬼,已经死了不少人。百姓愚昧。届时城中乡绅百姓必争相出逃,而从豫州逃过来的流民也不敢进城,西凉骑兵也必不相疑。而且还可减少伤亡。”
张邈断然道:“善,就依孟德之见。”
正午时分,圉县以南二十里。
西凉军攻破一座庄子,正在杀猪宰羊。查抄钱粮。
罗征坐在一座仓库门前。还有些不放心地问道:“斥侯探马可曾派出?”
旁边负责刺探军情的斥侯小校忙道:“回主公,已经派出去了。”
罗征点点头,“我军孤军深入中原,让斥侯营的弟兄们上心点,务必要掌握方圆五十里之内动静,但有不明军队出现即刻来报,以免险我军于万劫不覆。”
斥侯小校铿然道:“主公放心,末将理会得。”
罗征这才‘嗯’了一声。就不再说。
不怪他如此小心,这里可是中原。不是西凉。
去岁征伐关东时,在河北就曾被张郃伏击,吃了个大亏。
亲兵队长陈通更是为救自己战死当场,如此血淋淋的教训,哪能不长记性。
那时菜园子还没升级,根本就装不下几个人。
罗征可不想再莫名其妙的被伏击,固尔再三叮嘱。
太阳开始偏西后,一千西凉军吃饱喝足,抄出来的钱粮和各种物资,也全部搬进了菜园子里,还有八口没有吃完的大猪和三十多只羊也被赶进了菜园子里圈起来。
罗征正准备离开,一骑斥侯探马就奔了过来。
“主公,圉县外发现大量流民!”
斥侯探子催马奔到近前,滚下马背单膝及地道。
罗征挥舞了下马鞭,问道:“圉县有多少流民?”
斥侯探子答道:“大约万人左右?”
罗征皱了皱眉头,道:“圉县哪里来的如此多流民?”
许褚接上答道:“圉县乃豫州和陈留交界之地,应该是从豫州逃过来的。”
罗征更是蹙眉,道:“扶沟离豫州更近,为何只有千余流民?”
“这个……”
许褚抓了抓大脑袋,答不上来。
斥侯骑兵忙道:“主公,听说最近圉县一直在开仓放粮。”
罗征这才恍然,道:“原来如此,这就不足为怪了。”
许褚凝声道:“主公,圉县既有如此多的流民,可设法纳之。”
罗征‘嗯’了声,“再收容个万八千的流民,也差不多了,我等也该回西凉了。”
斥侯骑兵忙道:“主公,还有个消息。”
罗征跺了跺脚,道:“讲。”
斥侯骑兵道:“末将离开的时候,发现圉县官绅正在出城往北而逃。”
罗征讶然道:“竟有此事,圉县官绅为何要逃?”
斥侯骑兵抓抓头道:“小人也是不知,不过多半应该是怕我军袭城。”
罗征想了想,当即挥手道:“走,去看看!”
大军很快全部躲进了菜园子里,侥幸逃过一劫的仆佣逃出庄外奔命去了。
罗征混在出逃的仆佣中,也悄然离开了庄子。
庄子西北角,数百步外的一条土沟中。
曹仁待庄子里再也没有人逃出,这才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从土沟中爬了出来,飞一样的往庄子奔了过去,到庄子外面凝神细听了一阵,当即推门而入。
不怪他如此小心,昨天得到消息,赶到一座被袭占的坞堡,不信邪的派了几名乡勇前往打探,不料却被西凉骑兵全部射杀,一个都没逃掉。
曹仁跟了几次,才慢慢发现了一个现象。
只要被袭的庄子里有人逃出,西凉军多半已经不见了踪影。
果然,等曹仁奔进庄子,西凉骑兵早就不知去向。
“嘿,真是见鬼!”
曹仁狂抓头皮,“这伙该死的西凉骑兵。究竟是怎么离开的?”
想破了脑袋不得要领,只得连忙离开庄子,奔进二里外的一片密林。取了战马,带着十余名宗族子弟,快马奔回圉县去了。
上午已经接到曹操军令,命他在日落前赶到圉县。
眼下太阳已经偏西,曹仁再不敢耽搁,以免误了军令。
圉县,四六敞开。
士族官绅和城中百姓逃走后。圉县已成空城一座。
拥挤在城外的流民听到了消息,城中最近闹鬼,被吃掉了不少人。那些士族官绅和百姓实在被吓怕了,这才不得不举家而逃,是以也不敢进城。
太阳已经西斜,数百流民稀稀拉拉的躺在地上。正在沐浴阳光。
也有精壮的汉子架起柴火。正在烧考打来的野鸡野兔。
周围有饿的发昏的流民直流口水,却没胆子上前去抢。那烤野鸡和野兔的精壮汉子一看就不好惹,昨天就有十几个流民要抢食,结果全被那汉子打倒。
“爹爹,饿!”
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咬着手指头,拉了拉汉子的衣袖。
二十多岁的汉子面皮白净,看上去不像是劳动人民,牵着女儿的手。犹豫了好半天还是不敢上前,连求人的勇气都没有。只得暗暗叹息了一声。
“想吃肉吗?”
这时,旁边忽然响起男人的声音。
汉子扭头望去,就见旁边多了个年轻人,手里拿着一个烤鸡腿。
这年轻人虽然十分落魄,但两眼却十分有神,偶尔有迫人的神光掠过,令人心头自禁的一阵发寒,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普通人,更不像是流民。
“肉,想吃!”
小姑娘可不敢那么多,忙不迭点头,眼睛里已经开始放光。
汉子看了看年轻人,又低头看了看饿的面黄肌肉的女儿,暗暗叹了口气。
“给,叔叔给你吃肉!”
罗征将鸡腿递给小姑娘,拍了拍她脑勺。
“谢谢叔叔!”
小姑娘还挺有礼貌,谢过罗征,才拿着鸡腿啃了起来。
虽然已经饿的发荒,但吃相却挺厮文,一看就是家教良好多致。
“谢谢兄台!”
汉子拱手一揖,向罗征施了个礼。
罗征面露讶色,看看小姑娘,又看看汉子,道:“足下出身士族?”
汉子黯然道:“先父曾在朗陵为吏,在下本欲出仕,怎奈先父亡故,孝期未满,便遇上袁公出兵征讨扬州,兵灾即起,盗匪遍地,在下不幸遭劫,老母皆内人死于匪手,仅带着小女逃了出来,一路流亡至圉县,所幸官府开仓济粮,方不致饿死。”
罗征喟然道:“战争一起,最苦的还是百姓!”
汉子问道:“观兄台非是常人,何故也如此落魄?”
罗征笑了笑,避过这个话题,问道:“圉县官绅及百姓为何要逃走?”
汉子不疑有他,人道:“最近有消息传开,说是圉县城中有鬼怪闹事,不少人都被恶鬼给吃了,闹的人心慌慌,是故县令及大小官绅、百绅尽皆弃城奔命去了。”
罗征问道:“这种事情你信吗?”
汉子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这种虚无飘渺之事,何足为信。”
罗征点点头,又与汉子攀谈了几句,便信步离开了。
许褚亦步亦趋,背着个长步包跟在身后。
汉子看了一眼,眼神就是一凝,这二人明显是主仆,却如此落魄,实在古怪。
罗征没有急着进城,而是带着许褚在流民中转悠起来,打探消息。
虽然流民们众口一词,但他总觉的有些不大对劲。恶鬼吃人,这种谎话也就骗骗那些愚民,罗征这样的人如何会信,是以才没敢轻易入城,唯恐有诈。
很快,罗征就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外。
聚集在城外的虽然有真的流民,但大多数人却根本不像流民。
对于罗征这种习惯了征战沙场的人来说,那些士兵们装的再像,和真正的流民还是有些区别的,虽然看似散慢,但不少人暗中却不时的有眼神来往。
“不对,走!”
罗征招呼一声,立刻就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眼神一扫,却发现了一个熟人,当即脱口叫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169章 和曹阿瞒照面
“曹阿瞒!”
罗征失声惊叫,满脸不敢置信。
就说呢,总觉得圉县闹鬼有些不大对劲。
现在一切都明白了,原来是曹阿瞒这厮搞的鬼。
十步外,一堆流民中,一个闻声望了过来,不是曹操还能是谁。
虽然曹阿瞒落魄至极,但那沉稳的气度,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民,往流民中一战,就和罗征一样,犹如鹤立鸡群,只要是稍微有点眼力的人就能看出不同。
曹操小眼睛里惊疑不定,看了罗征几眼,总觉得有些熟悉。
只是,究竟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好,快走!”
罗征一瞬间想到了很快,勃然色变。
二话不说,招呼一声带着许褚拔腿就跑,直奔圉县东门。
城外的流民,极可能是曹阿瞒的大军所扮,往野外跑的话,根本就来不及打开菜园子躲进去,只有逃到了圉县城中,才有机会借助地形甩开追兵。
罗征一瞬间想到了这些,因此想也没想,就直接往圉县东门奔去。
这里离圉县东门并不远,只有数十步距离。
“这人是谁?”
曹瞒蹙眉想了半天,也没想起那人是谁。
更有些疑惑的是,这人为何会见了自己二话不说就跑。
而且,跑的方向还有些诡异。
竟然直奔圉县而去,难道是……
曹阿脑中忽然电光一闪。瞬间想起了这人是谁。
当面叫过自己小名‘曹阿瞒’的,在曹操的印象里只有一个人。
就在这时,不远处赶过来的夏侯惇也大叫一声。“孟德,那厮是许褚!”
曹操大惊失色,不用夏侯惇提醒,他也认出来了,眼看就这会功夫,罗征和许褚已经跑到了数十步之外,距离城门还剩下二十余步。当即断喝一声,“快追,抓住这厮!”
轰!
尘土飞扬间。一个个大坑从地面露了出来。
聚集在东门附近的上千流民有九成在一瞬间从绵羊变成了恶狼,飞快的将藏在地坑里的武器铠甲搬了出来,迅速穿好甲胃,然后开始向中间靠拢。
其余真正的流民则早已经看的目瞪口呆。下一刻。就轰然四散。
东门附近一时间喧嚣盈天,一片混乱,惊叫声四起。
“贼子休逃!”
夏侯惇则大喝一声,带着数百藏兵于身的流民第一时间追了过去。
埋头狂奔的罗征听到这声断喝,就知道身份已经暴露了。
“曹阿瞒!”
罗征咬牙切齿,脸色阴沉的可怕。
眼看距离东门已不到二十步,不由再加了把劲,埋头狂奔。
许褚早已将背上的布包甩开。取出里面的大刀拎在手中,迈开大步稳稳的跟在罗征身后不离半步。偶尔还回头望上一眼,虎目中有骇人的精光四射。
近了!
更近了!
城门大开,门洞里空无一人。
大街上更是连个鬼影子也看不到,透着莫名诡异的气氛。
罗征二话不说,直接一头扎进了城中。
曹瞒反应慢了几个呼息,夏侯惇落后了有三十多步。
罗征冲进城门,半步没停,直接窜进了城门附近的城卫营防里,然后直接一脚踹开一间厢房冲了进去,然后二话不说,立刻闭目凝神,呼唤菜园子。
许褚落后半步冲了进去,反手就关上了房门。
“给我搜!”
夏侯惇很快带着数百伪装成流民的兵卒赶到,更亲眼看到了罗征和许褚冲进了左侧的营房里,哪里还会犹豫,当即断喝一声,“给我搜!”
数百兵卒发一声喊,当即冲进了左侧的城卫营房中。
昏暗的厢房里,一条虚空之门悄然浮现。
许褚惊咦不定,觉得有些熟悉。
罗征沉声道:“进去!”
许褚把心一横,咬了咬牙一头撞了进去。
罗征也随后跟了进去,虚空之门也瞬间隐去。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响,厢房门被一脚踢开。
两名穿着布条的兵卒提刀冲了进来,四下一阵搜索,然后对视一眼,“没人!”
不多时,曹操也带着千余兵卒赶到,把住了圉县东门。
“孟德!”
夏侯惇连忙迎了上去,拱了拱手。
曹操摆摆手,沉声问道:“罗征小儿呢,可曾抓到?”
夏侯惇目露奋然,一指左边的营房,道:“逃到里面去了,正在搜捕。”
曹操也是精神一振,随即狞声道:“好,好极。这匹夫杀我老父,诛我宗族,此仇不共戴天,吾恨不得将之千刀万剐,如今总算落到了我手中。”
夏侯惇惑然道:“然则,罗征小儿不在金城,缘何却来了中原?”
曹操目露沉思,道:“此事的确令人不解,罗征与董卓反目,不在金城坐镇,却带着许褚跑来了中原,如此怪诞之事,简直从所未有,不知这厮跑来干什么!”
夏侯惇问道:“西凉骑兵劫掠南阳、颍川,不会就是罗征小儿所为吧?”
曹操脸色一脸,凝声道:“怕是真有这个可能!”
夏侯惇沉声道:“可是,若真是罗征小儿所为,那罗征小儿怎么会只带着许褚扮成难民跑来圉县,这也太冒险了,他的一千骑兵呢,究竟藏在何处?”
曹操皱眉,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就在这时,忽有小校从左侧的城卫营中奔了出来。
“启禀主公,罗征和许褚不在城卫营中。”
小校脸色有异。奔到近前疾声道。
“什么?”
夏侯惇怔了下,随即勃然大怒道:“某亲眼看到罗征匹夫和许褚那厮进了城卫营,怎会不在城卫营中?莫非是汝等搜捕不尽力乎。简直岂有此理。”
曹操一听这话,也有些脸色不善地盯着那小校。
既然元让亲眼看到了,那就不会有错。
小校急道:“元让将军,小人句句属实呐,岂敢不尽力乎?弟兄们都快把城卫营的房子全拆了,可就是找不到罗征和许褚,元让将军若不信。不妨亲往查看。”
“罗征匹夫又非地鼠,难道还会打洞跑了不成?”
夏侯惇狠狠瞪了那小校一眼,大步而前。准备亲自进去搜捕。
曹操摆了摆手,也带着数十亲兵跟了过去。
城卫营不大,占地只有一亩左右,大约有二十里屋舍。
此刻。数百兵卒正上窜下跳。上房揭瓦者有之,掘地寻坑者亦有之。
找不到罗征和许褚,数百兵卒几乎快将城卫营翻了个底朝天。然而即便这样,也根本就没有找到罗征和许褚藏身何处,还有兵卒站在房顶手搭凉棚下四张望。
夏侯惇看的直皱眉头,亲自带人搜寻,却一无所获。
曹操也看的眉头皱在了一起,问道:“元让可曾看错?”
夏侯惇额头冒汗。忙大声道:“某又非眼盲,相距三十余步。岂有看错之理。罗征匹夫和许褚绝对进了这边的营房,只不知是否已逃出城卫营房,蒇身他处去了。”
曹操对夏侯惇还是极为相信的,相距不过三十余步,以夏侯惇的目力,的确没有看走眼的道理,当即断然道:“传令子孝、妙才、子廉,没必要再继续装下去了,速速集结大军守住南、北、西三门,同时清理闲杂人等,连一只耗子也别放出城。”
“遵命。”
早有亲兵领了将领,飞步奔走。
曹操又道:“速谴人告知张邈大人,就说那支为祸南阳、颍川的西凉骑兵极有可能是罗征的军队,现罗征匹夫已单人入城,吾意率军围城,搜而捕之,为防罗征的一千西凉骑兵突袭杀出,请张邈大人按兵不动,多谴斥侯,密切留意圉幸周边,以防被偷袭。”
“得令!”
值令官答应一声,速谴使者前往张邈大营。
很快,伪装成流民守在城外的八千大军全部卸去伪装,掘开地坑,搬出兵甲,迅速集起列阵,将那些真正的流民全部驱散,第一时间把住了四门。
只过了小半个时刻,就不断的有兵卒来报。
曹操沉声问道:“可曾有人出城?”
传讯兵答道:“禀主公,各门未有一人出城。”
曹操点点头,把手一挥,沉声道:“给我搜,务匹要将罗征匹夫生擒活捉。”
“遵命!”
千余兵卒迅速散开,沿街逐院逐屋搜索。
菜园子里,北边的木屋前。
罗征坐在太师椅上,一脸的冷笑连连。
曹阿瞒那厮可真是其奸似鬼,竟在圉县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自己。
若非自己有足够的保命手段,这次怕是就插翅难道了。
不过,也怪自己大意。
竟然忘了曹阿瞒那厮就在陈留,否则又岂会如此大意,早在听到圉县士族官绅和城中百姓出逃时,就应该发觉其中有问题,断不会还一脚踏进曹阿瞒的陷阱。
幸好自己有保命之法,若换了别人,绝对一头栽了进去。
又是一个晴天,太阳缓缓从东方升起。
圉县县衙,曹操烦躁的在堂下踱来踱去,脸色十分阴沉。
已经三天了,还是没有将罗征和许褚搜捕到。
从罗征和许褚逃进圉县城中后,四门就没有出去过人。别说是人,哪怕就连一只耗子也没有放出去,可罗征和许褚却一直没有找到,这厮究竟藏在哪里?
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等更是亲自带兵搜城,结果也是一无所获。
曹操正在烦躁不安时,有亲兵匆匆奔了进来。(未完待续。。)
第170章 西海变故
亲兵奔到堂下,急拱手道:“主公,张邈大人来了。”
“喔,吾当亲往迎之!”
曹操神色稍霁,连忙快步出堂,迎了出去。
县衙门口。
张邈身披甲胃,刚刚翻下马背,曹操就疾步匆匆迎了出来。
“孟德!”
曹操拱手道。
张邈拱手还了一礼,问道:“孟德,可曾捉到罗征小儿?”
曹操脸色有异,执住张邈手臂,道:“此事进去再说。”
张邈会意,就不再多问,和曹操并肩前行,来到县衙坐定。
早有亲兵奉上茶典,然后退了出去。
张邈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日前孟德谴人来告,言罗征小匹躲进城中,那一千西凉骑兵极有可能是罗征麾下骑兵,不知是真是假?”
曹操肃然道:“此事应当不假,罗征匹夫躲进圉县城中则千真万确,虽然罗征那厮掩去本来面目,但其近身悍将许褚却不会有错,故有此推断。”
张邈眼神就是一凝,“罗征不在金城坐镇,怎的会跑来中原?”
孟德揉着眉心道:“此举实在令人费解,然罗征匹夫既来了中原,劫掠南阳、颍川诸地者当是此獠无疑,观这支西凉骑兵的作风,也与罗征匹夫无异。”
张邈不解道:“罗征只带许褚一将躲进圉县,孟德大军围城,怎会搜捕不到?”
曹操就有些尴尬,道:“孟卓匆急。罗征匹夫逃进圉县城中,乃操亲眼所见,断然不会有误。之所以尚未搜捕到。皆因其不知躲在何处。”
张邈也不疑有他,既然曹操都亲眼看到了,那就不会有错,点了点头,道:“城中百姓多掘有地窑等藏身之所,孟德得仔细搜捕。”
曹操也点头道:“孟卓之言有理,为防城中有逃生秘道。操已派谴斥侯,遍索方圆数十里之地。且罗征小儿初来圉县,就算真有逃生秘道也未必能找到。”
张邈问道:“孟德有几分把握。那支为祸不浅的西凉骑兵真是罗征部属?”
曹操道:“这个,操也只是推测,并无十成把握。不过罗征匹夫既潜来中原,若那支西凉骑兵不是罗征部属。那此事也未免太过巧合了些!”
张邈揉着眉心道:“这支该死的西凉骑兵究竟躲在哪里。吾遍谴斥侯,索遍了圉县及周边诸地,竟无半点蛛丝马迹,彼等藏踪匿迹竟至于斯!”
曹操安慰道:“孟卓不必心急,若那支西凉骑兵果真是罗征部属,只要我等将罗征小儿困在圉县城中,这支西凉骑兵藏不了多久,迟早都会出现。”
张邈点点头。“孟德既有如此自信,吾便放心了。”
曹操心里却不怎么乐观了。整整三天了,还没搜捕到罗征。
这厮究竟藏在哪里,若是再不出来,自己可就耗不下去了。
送走张邈,曹操当即下令,不惜一切代价的搜捕。
城东,城卫营房,一间厢房里。
虚空之门打开,罗征一步从菜园子里踏了出来。
刚刚脚踏在实地上,就有些吃惊。
只见屋里的地面已经被挖了个大坑,坑坑洼洼的几乎没地方落脚。
还没站稳呢,就听到外面有踏踏的脚步声响起,又是一惊。
二话不说,连忙返身进了菜园子。
到了晚上,罗征再次从菜园子里出来。
潜到窗边一看,就见城头上火把通明,也不知道有多少兵卒,四周更是被火把照的一片通明,搜索的兵卒几乎每隔一分钟就会过去一拨。
防卫如此严密,就算召出一千骑兵,也难以杀出城去。
“好个曹阿瞒,果真够阴险的。”
罗征暗骂了一声,只好又躲进了菜园子里。
凉州,金城。
今年的冬天来的格外早,进入十月后,第一场冬雪很快到来。
与此同时,一股寒流从北方侵袭过来,西北大地数日之内就冷的吐气成雾。
允吾,平西将军府公署。
赵云大步进了内堂,向荀彧拱手道:“见过先生。”
荀彧起身相迎,拱手还了一礼,道:“赵云将军不必多礼。”
赵云侧身入座,问道:“不知先生谴人相召,可有要事?”
荀彧脸色转为凝重,道:“赵云将军有所不知,方才临羌令谴人来报,言最近西凉诸地的羌族各部正在会盟,各部军队也在往西海集结,极有可能出兵凉州。”
“什么?”
赵云吃了一惊,凝声道:“消息是否实属?”
荀彧点头道:“谅不致有假。”
赵云蹙眉道:“眼下冬季提前到来,羌人怎会在这个时候出兵?”
荀彧道:“将军有所不知,今岁八百里羌原大罕,羌族各部秋粮颗粒无收,而冬季又提前到来,可以预料,今岁冬季比去年还要冷的多,也更漫长。羌人对气候最为敏感,一旦遇到这种情况,就必然要多备冬粮,以确保存粮能渡过冬天。”
赵云道:“先生是说,羌人出兵,目的是为了劫掠粮草?”
荀彧点点头,道:“**不离十了,当是如此。”
赵云默然,眼下主公不在,羌人这个时候出兵,挑的可真是时候。
荀彧脸色转为凝重,道:“今主公不在前往中原,音讯皆无,金城局势危如累卵,稍有不慎便是城毁人亡的局面,若羌兵大举来犯,不知将军可有击敌之策?”
赵云沉吟道:“有多少羌兵来犯?”
荀彧道:“除去最大的烧当部,兵马集结的尚有哥邻羌、参狼羌、罕羌等部。保守估计怕是不下五万大军,大致应当在五万到六万之间。”
赵云瞳孔一缩,久久不语。
荀彧喟然道:“高顺将军的八千大军要镇守榆中。以拒马腾、吕布两路强敌。除此之外我军眼下最多只能调动骑兵两万,步卒八千,将军也有把握退敌?”
赵云想了想,道:“入夏击退各路来犯之兵后,为防西海羌兵再卷出重来,主公曾派人查看写谷一带查看地形,绘就地形图一幅。末将也曾仔细看过,写谷地形险要,湟水穿写谷东进。羌兵若渡湟水,唯有横穿写谷,我军或许凭此险要,以拒羌兵。”
荀彧点点头。道:“将军请细说之。”
赵云命军卒取来军事地形图。悬挂在屏风上,指着写谷一带道:“先生请看,写谷一带地形险要,从西海到临羌,只有一条大路可走,那就是横穿写谷,渡过湟水西进。我军只需在湟水南岸扎下两座营寨,牢牢扼守住湟水南岸的写谷山口。便可予羌兵以迎头痛击。”
荀彧问道:“背水扎营,乃兵家大忌。为何不在北岸扎营?”
赵云朗声道:“先生问的好,湟水水量本来就不及河水,眼下正是冬季枯水季节,羌兵数倍于我军,只需从上游截断河道,便过淌过湟水。而且北岸地形较南岸宽阔,一旦没了湟水之险,势不利我军防守;南岸山口地形狭窄,我军只需据险而守,便可阻羌兵。”
荀彧道:“写谷虽然险要,但不过数里。羌兵数倍于我军,若分兵渡河,又当如何?”
赵云道:“只需埋下一支伏兵,再故布疑阵,虚实并用,便可令羌兵不敢妄动!”
荀彧沉吟片刻,便断然道:“善,就依将军之计。西海离写谷不过百余里,为防边关局势有关,将军宜速速征召大军,务必在西海羌部出兵前赶到写谷。”
赵云奋然拱手道:“先生放心,某理会得。”
荀彧拱手为揖,起身相送。
待赵云离开,才立刻命人调运粮草、辎重等一应物资。
圉县。
曹操面罩寒霜,焦躁难平。
已经半个月了,足足半个月了。
罗征就好像躲进了老鼠洞里,无踪可觅。
曹操都快将圉县城中全部掘了一遍,命大军地毡式的搜索,就连一些躲在地洞里的老鼠窝都给掘了出来,然而却依旧没有把罗征和许褚搜捕到。
两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不见,不能不让人怀疑,罗征是不是躲到了老鼠洞里。
张邈已经三次入城,表示了对罗征是否进城的置疑。
如果不是曹操亲眼所见,张邈早就撤兵了,哪还会在这里耗上半月之久。
匆匆脚步声中,曹仁大步走了进来。
曹操迎上几步,疾声问道:“子孝,可否找到?”
曹仁摇了摇头,脸色不是很好地道:“尚不曾找到。”
曹操叹了口气,默然不语。
曹仁‘嗯’了声,极为懊恼地道:“罗征这匹夫究竟躲到哪里去了,我军已经将能藏人的地方翻了遍,城中尚存的百姓也被集中起来,排查了好几遍,皆不见其人。这厮藏身的本事到是不小,圉县城就这么大,这厮难道已经逃出了城外?”
曹操断然道:“罗征必定还在城中,不可能逃出城去。”
曹仁道:“可是,那支劫掠各地的西凉骑兵为何半月没有出现了?”
曹操默然,这事的确透着蹊跷,以他的智计,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罗征被堵在了圉县,那支西凉骑兵早应该出现了。
然而事与愿违,西凉骑兵却迟迟没有半点消息,不能不让人心生疑惑。
张邈苦守了十五天,连西凉兵的影子也没看到,所以才耐心渐失。
曹操甚至都有些怀疑,那支劫掠各地的西凉骑兵究竟是不是罗征麾下的骑兵。若是罗征麾下的骑兵,如今罗征被堵在圉县,怎么还不前来解救。
就算不知道罗征被困的消息,也应该出来打探消息才是,怎会踪迹全无。(未完待续。。)
第171章 凄惨的吕布
西北多山,从凉州前往西海更是一路山势连绵。
湟水起自西海(青海湖)东北部,流经龙耆城,穿写谷东进。从西海前往凉州,有两条路可走,一条大路是直接从西海过龙耆城,横穿写谷渡湟水东进。
另一条大道是南下绕道赐支,穿过补连山支脉直抵临羌。
不过这条路太过多,要绕道数百里,而且也不见得好走。
大军行进,可不像猎户一样,可穿林翻山。没有平坦的大道可走,大军粮草和辎重首先就无法运过去,不然还要军事重镇何用,直接绕过去便是了。
写谷中部位置,陡峭的山壁之间开了个霍口,就好像是被劈山的山路。
北岸地势还相对平坦,南岸却十分险峻,直立的山壁根本就无法攀爬。
数丈宽的河面上,架起了一座浮桥,始建于东汉初年,多用于客户来往。
湟水水量本来就小,再加上又是冬季枯水季节,水位还不及腰。
北岸左边的一座山头上,赵云、李蒙、王方诸将正在查看地形。
王方看了几眼,道:“赵云将军,不若将这些木桥拆了,如此一来,我军将士若在南岸拒敌的话,无路可退之下,届时背水一战,则将士无不效死命。”
李蒙则有不同意见,“背水一战固然激发将士们拼死杀敌之心,但若战不利,也有可能自掘坟墓,届时后有追兵。前无退路,必然会兵败如山倒!”
王方不以为然道:“我军将士皆为精锐,岂会溃败!”
李蒙道:“这个可不好说。战场上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敢肯定!”
王方怒道:“李蒙,你他娘的专和老子做对是不是?”
李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某也是就是论事,谁有心情和你做对了?”
王方余怒未消地道:“那怎么老子说啥你就反对啥?”
李蒙气道:“都说了某乃就是论事,谁专门针对过你了?”
赵云摆了摆手,道:“两位将军不必争持!”
王方‘嘿’了一声。就不再多说。
李蒙也闭上了嘴巴,两人袍泽多年,到是并未将小小争持放在心上。
赵云道:“王方将军说的有道理。浮桥是要拆掉。不过,拆除浮桥除了让我军将士打消侥幸背水一战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某打算在这里筑一座堤坝!”
“筑堤坝?”
王方和李蒙同时面露疑惑。大为不解。
王方最是心急。连忙问道:“在这里筑堤坝作什么?”
赵云解释道:“西海羌兵数倍于我军,而我军只有八千步卒,守是守不住的。虽然我军尚有一万骑兵,但主公尝言,驱骑兵以守险要,实乃兵家之大忌。因此,某打算在这里筑一条堤坝,拦河聚水。若战不利,则掘堤灌之。以退羌兵。”
王方瞅了瞅下方,道:“两岸的势都差不多,眼下湟水水位已经下降一半,就算筑上一座堤坝也聚不了多少水。况且就算能把水聚上来,水量最多也只能把道路淹没,根本就不足以为羌兵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想要水淹羌兵,末将觉得有些不太可能。”
李蒙也点点头,这是事实,没什么好争议的。
赵云笑道:“王方将军说的是,不过某本来就没指望能用水淹掉西海羌兵。但我军尚有一万五千骑兵,若果不给骑兵创造一个良好的机会,则很难一举击破羌兵。因此,某拦河聚水只是想为骑兵创造一个最佳的出击时机罢了。”
“原来如此!”
二将这才恍然,略微一想,也觉得有些可行性。
陇县,马腾官邸。
庞德疾步匆匆走进内堂,向马腾拱手道:“见过主公。”
马腾摆摆手,道:“令明免礼。”
庞德这才直起身子,侧身入座,问道:“不知主公召末将前来,有何要事?”
马腾看样子心情不错,道:“本将军刚刚得知消息,今岁羌原大罕,烧当、哥邻、参狼等部欲起兵六万入寇金城,邀本将军出兵,令明以为如何?”
庞德精神一振,道:“烧当、哥邻、参狼等部入寇金城,这到是个机会。”
马腾欣然点头道:“不错,诸部合计兵马近六万,罗征小儿必然要抽调大部分兵力西进以拒羌兵。我军若在这个时候出兵袭击允吾,看罗征小儿如何抵挡。”
庞德道:“可邀吕布共同出兵。”
马腾点头道:“善,令明此计甚好。”
旁边马超昂然道:“父亲,若欲出兵需得尽快,否则等大雪封路就麻烦了。”
马腾连连点头道:“吾儿言之有理,就这么定了。”
南郑,汉中太守府。
张鲁环顾堂下众文武,道:“日前细作从陇县传回消息,近日马腾大军正在集结,似乎起兵攻打金城之意,众位以为,我军该不该如兵相助?”
谋士杨松第一个道:“师君,据在下所知,今岁羌原大罕,西海烧当、哥邻、参狼等部欲举兵入寇金城,罗征若欲拒羌兵,势必会被牵制大部分兵力。马腾这个时候举兵攻打金城就是看中了这点。西海诸部入寇,可不比烧当部,罗征这次怕是在劫难逃,在下以为我军不宜介入凉州战事,只需坐山观虎斗即可。”
杨柏、张卫、昌奇等文武立刻点头附合,都赞同坐山观虎斗。
谋士阎圃却道:“师君,在下以为我军既与罗征结盟,自当履行盟约,否则若是失信于人怕是有辱主公名声。况且若是罗征败亡,主公欲传道凉州的计划也要受阻。”
“不错,阎圃先生所言甚是。”
杨任、杨昂等赞头附议,赞同出兵相助。
杨柏朗声道:“此言差矣,眼下时冬已至,大雪封路在即,实不利我军出兵。”
阎圃道:“若不出兵相助,则失信盟友,置主公声名与何地?”
杨松道:“这有何难,天寒地冻,汉中四面环山,实不利出兵而已。”
杨任厉声道:“你这是借口。”
杨松脸色一变,就要反驳。
就在这时,张鲁猛的一拍桌案,断然道:“都别争了,本将军决定出兵。”
杨松、杨柏等反对出兵之人连忙闭嘴,不敢再争。
阎圃、杨任等赞同出兵之人则齐拱手道:“主公(师君)英明。”
张卫忙道:“兄长既决定出兵,只需命大军出散关即可。”
这下众人全都点头附议,不管是反对出兵的,还是赞同出兵的,都没有异议。
张鲁当即拍案道:“好,就这么办。”
陇县,马腾官邸。
庞德匆匆而入,拱手道:“主公,武都急报。”
马腾眼神一凝,道:“武都有什么事?”
庞德凝声道:“武都守将谴快马来报,俱言汉中太守张鲁其弟张卫引军两万出斜谷屯于散关,似有进犯武都之意,不得不防!”
“什么?”
马腾大吃一惊,霍地起身道:“张鲁怎会无故出兵?”
庞德凝声道:“事情已经很明白了,我军刚要出兵金城,张鲁就将两万大军出斜谷屯于散关,此必与罗征小儿有关。极有可能张鲁已经和罗征结盟了。”
马腾脸色铁青,怒吼道:“岂有此理,张鲁匹夫欺人太甚。”
庞德哀叹道:“眼下张鲁两万大军似有进犯之意,我军怕是无法出兵金城了。”
马腾气的脸都绿了,千载难逢的灭掉罗征的好机会,不想竟给张鲁这厮搅和了,如何不怒。若非汉中易守难攻,绝对要马上提兵过去,将张鲁那厮给灭了。
临泾,吕布官邸。
吕布阅罢马腾亲笔书信,环视诸将道:“诸位,方才马腾谴人送来书信,俱言西海烧当诸部起六万羌兵入寇金城,欲邀本将军一举讨灭罗征,诸位意下如何?”
众将都默不作声,没有人开口。
吕布蹙眉道:“何故无言,魏续,你来说。”
魏续无奈,只得道:“主公,眼下我军实不宜再动干戈?”
吕布讶道:“却是为何?”
魏续道:“自征讨罗征以来,我军伤亡惨重,虽然主公下令招募了数千兵卒,凑足了两万大军,但月前朝廷已断了给我军的军粮,眼下我军几无过冬之粮,如何出兵。”
吕布默然,无言以对。
原本想要雄心勃勃的趁机灭掉罗征,以报此前兵败之仇。
然而残酷的现实,却给了他兜头一盆冷水,将吕布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连向来唯自己是从的魏续都不赞成出兵,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果不其然。
魏续话音方落,就听张辽道:“末将赞同魏续将军之议。”
其余臧霸、郝萌、曹性等将也纷纷点头附议,都不赞同出兵。
眼下的并州军日子的确不好过,月前朝廷以秋粮欠收为由,断了并州军的军粮,两万并州大军连过冬余粮都没有,统兵将领们都不得不节衣缩食。
若非从几个羌人部落那里借到点粮草,大军早就哗变了。
想要出兵金城,那也得有粮草才行。
若是连肚子吃不饱,还怎么让士兵们上战场。
吕布颓然道:“罢了,回去马腾,就说本将军无意出兵金城。”
“主公英明!”
众将齐声称讼,皆暗暗松了口气。(未完待续。。)
第172章 赵云初战
写谷之南,一望无际的旷野上。
数万羌兵扎下营寨,一座座毡包连绵数十里,蔚为壮观。
烧当羌大帅滇零、参狼羌豪帅兀当、哥邻羌豪帅力突等头领登上高地,正在远远眺望山口的西凉军大营。陡峭的山崖上突兀的开了一道霍口,有条数十丈宽的大道横穿过竖直而下的山壁,直通到了湟水北岸的平原上,真个是易守难攻。
陡峭的山壁之间,早就扎下了密密麻麻的营帐。
西凉军营的后方,旌旗遮天,让人看不清虚实。
“罗征小儿来的好快呐!”
烧当大豪帅滇零瞅了几眼,忍不住惊叹,“此处离西海不过百余里,离金城郡治允吾则不下四百里,罗征小儿的大军却比我军先赶到,娘的,这是为什么?”
参狼羌豪帅兀当道:“这还用说吗,我等大军集结,肯定瞒不过西凉军的探子。要是等我们打到允吾,罗征才反应过来,早就被马腾将军给灭了,还能蹦跶到现在?”
哥邻部豪帅力突道:“你们谁认识汉军那些行军旗上写的什么?”
旁边有识汉字的羌人忙道:“大帅,将旗上是个‘赵‘字。”
滇零疑惑道:“怎么会是‘赵‘字,难道罗征小儿没有亲自带兵前来吗?”
众人皆你眼望我眼,有些摸不着头脑。
兀当道:“罗征小儿没来更好,那厮可不是好惹的。连马腾将军都被打败了,杀起人来比羌原上的恶狼还要凶残,迁入汉境的羌人不知道被杀了多少。要不是秋上大旱。秋粮颗粒无收,族人吃不饱肚子,我还不想招惹那屠夫呢。”
滇零骂道:“兀当,你他娘的少说两句废话,我们羌人怕过谁来?”
兀当嘿嘿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力突沉声道:“这些汉军可真是狡猾,在湟水南岸扎下营寨。阻住山口,我等除了强攻之外别无选择。可山口两侧狭窄,我等大军根本就无法大举进攻。”
滇零道:“这算什么。我们兵多,可分兵从两河渡过湟水,包抄汉军后阵。”
兀当道:“你以为汉军是傻子啊,方才我已经派人查看过了。汉军在写谷的各个山头上都建了许多烽火台。只要我军分兵渡河,肯定会被发现。而且写谷两头的湟水北岸到处都是密林,有骑兵在活动,我等若分兵渡河,必然被汉军截击。”
滇零道:“胡说,听说罗征小儿打退吕布后,大量裁撤麾下军队,除了镇守榆中的八千军队外。罗征小儿现在麾下能调动的军队还不到三万,哪还这么多兵马。”
兀当、力突顿时精神一振。齐问道:“此话当真?”
滇零嘿嘿笑道:“当然是真的,这可是马腾将军告诉我的。”
兀当、力突对视一眼,兀当道:“如此便好。”
滇零道:“那事不宜迟,我来强攻山口的汉军,兀当,你从上游渡河,力突,你从下游渡河,然后从后面包抄汉军后路,合力干掉这伙汉军。”
“好,就这么办。”
兀当、力突齐答应一声,催马去了。
滇零又望了一眼,也打马奔下了高岗。
不多时,苍凉的号角声中,一队队羌兵冲出大营,迅速集结。
就在这时,号角齐鸣,鼓声震天。
立在山壁之间的西凉军辕门大开,一支步卒滚滚冲了出来,在大营外面列阵。
五十座装上了轮子的木楼被推到阵前,一字排开。
这些木楼高有两丈,宽有五十丈,虽然十分简陋,但上面有顶,可挡弓箭。后面装了梯子,供士兵上下,每座木楼上都站了二十名弓箭手,只露出半截身子在外面。
羌兵阵前。
滇零一声令下,五千羌兵立刻在大小头目的带领下,嗷嗷大叫着冲进山壁间。
这些羌兵虽然神情彪悍,但衣甲单薄,武器也大都是木刀竹枪,除了最前排的羌兵举着木盾外,其余的羌兵几乎没有任何防护,就这样鼓噪而上。
西凉军阵前,王方身披铁甲,傲然肃立在军阵最前方。
身前的空地上,一排排鹿角呈四十五角斜插在地面,顶尖被削尖了,下方也用木桩固定死了,形成了一道死亡之林。
“他妈的,等了三天,终于来了。”
王方骂了一声,大吼道:“弟兄们,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让这些西海的野蛮羌人见识一下我西凉军的骁勇善战,谁要是敢给老子丢人,老子非杀他全家!”
身后的八千步卒有汉人,也有羌人。
听到这话,全都神色一凛,脸色变的狰狞起来。
王方挥舞了下马刀,又吼道:“当然,如果谁立了功,那没说的,等主公回来,老子一定给他请功,赏赐一个不少,就看你们这些混蛋有没有那个本事立下战功。”
八千将士们的眸子立刻灼热起来,西凉军的赏赐实在很让人眼红。
罗征为了激励麾下军队勇猛杀敌,对士兵们的赏赐从来就十分大方,毫不吝啬。
这支步卒虽然自投降以来还没上过战场,但是能活到现在,无不是上过战场,真正杀过人的老兵,根本就不畏战,只要赏赐够丰厚,他们就敢拎刀子砍人。
而罗征给士兵的丰富赏赐早就在军中传开,没有当兵的不眼红的。
“嗷嗷嗷!”
八千将士齐声大吼,士气很快就攀升到了顶点。
“烧当部的勇士们,杀啊!”
山口外面,五千羌兵已经到了数百步之外。
羌兵阵前,一员铁塔般的羌族大汉举刀向前,厉声大吼。
“杀杀杀!”
五千羌兵狼嚎响应,蜂拥向前,战意高昂。
西凉军阵前。
王方瞥了一眼,喝道:“弓箭手准备!”
“得令。”
早有传令兵铿然应命,扯开嗓门长嚎起来,“将军有令,弓箭手准备。”
五十座木楼上的一千弓箭手立刻张弓搭箭,将角弓拉满如月。
五百重装步兵则竖起了巨盾,躲在鹿角之后,列于木楼之前。
五千羌兵滚滚杀到,堪堪进入射程之内时。
“放箭!”
王方猛的高举右臂狠狠挥下,随手迅速躲到了重装步兵后面。
一千名弓箭手早已将弓弦拉满如月,闻声立刻齐齐松开了绷紧的弓弦。
咻咻咻……
整齐划一的弓弦反弹声和利刃破空声中,上千支劲箭离弦而去,黑压压的箭雨从木楼上平射出去,最终穿过八十余步,狠狠倾泻在了滚滚杀到的羌兵头上。
凄厉的惨嚎声刹时响起,缺少有效防护的羌兵因为阵形密集,在西凉军的第一波箭雨中就最少倒下了五百人,受傻未死的士兵倒在地上发出绝望的哀嚎。
而在王方下令的同时,羌兵阵前的大汉也几乎同声大吼起来,“放箭!”
羌兵后阵的两千弓箭手同样开弓上弦,射出了两千支劲箭。
然而,黑压压的箭雨射到木楼上时,几乎全被部木楼的挡板挡下,就算有射角高的箭矢也射到了木板钉成的顶篷上,只有寥寥几支箭矢射进木楼,射伤了几名西凉军。
“不要停,继续放箭!”
王方手提马刀,站在重甲步兵后面厉声大吼。
木楼上的弓箭手个个脸色冷峻,丝毫不慌,不断地开弓上弦,将一支支劲箭倾泻在了羌兵头上,给第一波发起进攻的羌兵造成了难以想象的伤亡。
“该死!”
羌兵阵前,羌汉眸子通明,嘶声大吼。
这些汉军实在太狡猾了,竟然弄了这么多木楼,把弓箭手藏在里面放箭,自己手下的士兵却根本无处可躲,几乎成了汉军弓箭手的活耙子。
虽然有两千士兵举着盾牌,可根本就挡不住那密密麻麻的箭雨。
“撤,快撤!”
眼看不过片刻之间,五千大军就已经倒下了一半,羌汉目龇欲裂,连忙下令撤军。
羌兵后阵,滇零气的脸色铁青,破口大骂,“该死的汉人,实在太狡猾了。”
有部将道:“大帅,汉军的弓箭手躲在那种木楼上,我军的弓箭手射不到他们,全都成了活靶子,根本就冲不到汉军阵前,这下该怎么办?”
滇零吼道:“怎么办?调一队骑兵来,给老子冲上去烧掉这些木楼。”
“遵命。”
部将答应一声,连忙去调骑兵。
湟水北岸,一座山头上。
赵云跨马肃立,眼看羌兵进攻失利退走,嘴角不由绽起一丝冷冽的笑意。
这些木楼是数日前查看过地形后,命随军匠人临时赶制出来的。
虽然没什么大用,但若用来防守,却能够有效的保护列于阵前的弓箭手。如果不是这些简陋的木楼,西凉军的弓箭手绝对会伤亡惨重。
重甲步兵虽然防护力惊人,但是却不可能护住所有的弓箭手。
有了这些木楼,就可以将弓箭手的伤亡降至最低,再配合其他的一些准备,这些羌兵想要正面攻破西凉军的防守,绝对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就在这时,旁边忽有亲兵疾声道:“将军,羌兵分兵渡河了。”
赵云眼神一凝,扭头望去,就见远处的一座烽火台上,有浓烟升起。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一座山头上,也有五色小旗子来回晃动。(未完待续。。)
第173章 迎头痛击
写谷以西,湟水上游。
数百羌兵艰难的走在冰冷的河水中,冰的牙关直打颤。
这里的湟水河边较宽,足有二十多丈,虽然水也不深,才刚过漆盖,但河水却委实冰冷刺骨,才刚刚下水没走几米,膝盖以下的小腿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真他妈的冷!”
有羌兵忍不住骂娘,这不是让人遭罪嘛!
五千羌兵排成十队,每队五百人,分批渡河。
举着盾牌的羌兵走在最前面,不时的停下来观望对岸。
这里地热较为平坦,北岸距离河岸最近的一片林子,也有数里之遥。
之所以选在这里渡河,就是怕汉军在北岸有伏兵,防止被偷袭。
大军后阵,一座高岗之上。
“大帅,北岸应该没有伏兵。”
有部将向跨马肃立的参狼部豪帅兀当说道。
兀当点点头,命道:“传令大军抓紧时间渡过湟水,在北岸集结列阵。”
“得令。”
部将连忙应声,迅速传下军令。
接到军令的渡河羌兵再不停留,立刻加速前冲。
还好,并没有西凉军来袭。
五千羌兵立刻蜂拥下水,踏着冰冷刺骨的河水迅速冲往对岸。
然而,就在最后五百羌兵快要踏上北岸时。
北岸数里之外,一直十分平静的密林中忽然响起了绵绵不息的苍凉号角声。
“嗯?”
大军后阵,兀当刚刚吃了一惊。就见一支数千人的骑兵鬼魅般的冒了出来。
“不好,中计了。”
兀当顿时气的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该死的汉人。实在太狡猾了。”
身边一众羌人将领也个个脸色难看,几欲吐血。
兀当吼道:“命令前部无论如何也要挡住这支骑兵,大军抓紧时间渡河。”
“遵命。”
十余员部将立刻催马离去,顷刻间,便有惊天战鼓声冲霄而起。
骑兵阵前。
赵云铁枪前指,五千骑兵立刻滚滚而进,宛若一道钢铁洪流。杀向北岸。
当最后五百羌兵踏上北岸时,五千羌兵早看到了忽然冒出来的五千骑兵,正在将校的吆喝声中咬着牙。拖着麻木的腿脚,乱哄哄的就地列阵。
然而,数里路程对于骑兵冲锋来说,不过须臾即到。
五千羌兵还没有列好阵形。甚至被冻的麻木的腿脚还没有恢复知觉。五千骑兵就已经滚滚杀到,从侧向背靠湟水列阵的五千羌兵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冲锋。
“杀!”
赵云挺枪跃马,一骑当先,杀进了五千羌兵之中。
身后五千骑兵列成雏型突击阵,如同一把巨大的撞槌,狠狠撞进了五千羌兵中。
凄厉的惨嚎声刹是撕裂长空,热血喷溅,断臂横飞。河岸很快被染红。
五千羌兵骤遭袭击之下,原本就有些慌乱。再加上刚刚从冰冷刺骨的河水中爬上来根本就来不及恢复体力,在略微抵挡了一下后,很快就被击溃。
“别跑,都他妈给老子回来!”
领军的羌将眼看已经有士兵开始退缩,不由目龇欲裂,厉声大吼。
“你也去死!”
就在这时,赵云纵马杀到,举枪平刺/
羌将连忙举刀上撩,不料却挡了个空,刚刚暗叫了一声不妙,就觉咽喉一凉,浑身的力量如潮水般退走,下一刻,铁塔般的雄壮身躯就从马背上轰然栽了下来。
“天啊,首领被杀了!”
四周的羌人顿时惊的魂飞天外,更增混乱。
赵云趁势引军冲杀,很快就将五千羌兵杀的溃不成军。
羌人虽然彪悍善战,但却最为崇尚武力,眼见赵云如上此神武,只一枪就结果了在他们眼里勇不可挡的头领,立刻就崩溃了,最后的一点信心被彻底摧溃。
许多羌兵不顾一切的丢掉武器,亡命逃窜。
更有羌兵直接往回奔进了冰冷刺骨的河水,逃向南岸。
而就在这个时候,南岸的一万羌兵才刚刚下水。
大军后阵。
眼看踏上北岸的五千大军已经被杀的大败,许多溃兵甚至往南岸冲来,高岗上的兀当顿时气的脸色青紫,虎目冒火,那眼神,几欲择人而噬。
有部将脸色大变道:“大帅,汉人有句话叫作势不可违,眼下大势已不可挽回,为防溃军冲击本阵,我等应迅速收整队型,以汉军骑兵趁势突击。”
兀当脸色一变,连忙点头。
绵绵不息的鼓声中,刚刚下水的羌兵立刻退了回去,在南岸就地列阵。
“这些羌人也不傻!”
正准备渡河追击的赵云冷笑一声,当即带着五千骑兵继续追杀逃散的羌兵。
与此同时,写谷以东,湟水下游。
刚刚从冰冷刺骨的湟中水爬上北岸的哥邻部羌兵也遭到了李蒙率领的五千骑兵的迎头痛击,三千羌兵几欲全军覆没,哥邻部豪帅力突果然地撤回南岸。
山口的主力战场上。
悠忽之间,苍凉的号角声响彻大地。
三千烧当部羌骑兵旋风般的从后阵冲了出来,滚滚杀向山口。
“勇士们,让我们展现勇武的时刻到了。”
羌骑兵阵前,一员铁塔般的羌汉高举马刀,厉声长嚎,“为了羌族勇士的荣誉,现在都给老子听着,瞪大你们的眼睛,用你们的手中的刀马去告诉那些懦弱的汉人,什么叫作真正的勇武。杀,给老子摧毁那些该死的木楼,杀光那些该死的汉军。”
“杀杀杀……”
三千骑兵捶胸长嚎,气势如虹。
惊雷般的马蹄声中。三千骑兵滚滚杀进了狭窄的山口。
西凉军阵前。
“一群蠢货!”
王方冷笑一声,眼看三千烧当骑兵堪堪冲进百步距离,立刻隐入了后阵。
三千骑兵滚滚而进。眼看就要进入五十步距离。
就在这时,一场高亢至极的战马长嘶声陡然盖过了惊雷般的马蹄声和喊杀声。
一马当先奔跑在骑阵最前方的羌将来不及反应,便连人带马栽了个狗啃泥,身后滚滚而进的骑兵也接二连三有战马栽倒,冲锋之势刹时一滞。
就在这个时候,飞蝗般的箭雨再次呼啸而起,狠狠倾泻到了三千骑兵头上。
“他妈的。这是怎么回事?”
有惊魂未定的羌人嘶声大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缘无故的,胯下的战马怎么会失蹄栽倒。
“铁钉。他妈的地上全是铁钉。”
有战马栽倒的羌骑兵满脸是血的大吼,浑身上下都在冒血。
不断的有战马失蹄栽倒,很快就堵住了山道。
三千骑兵挤在狭窄的山道上,前面的骑兵因路被堵住冲不过去。中间和后面的骑兵收不住马势。却还在冲前往,立刻挤成了一团,引发了灾难性的后果。
西凉军阵前。
王方厉声大吼,“弓箭手不要停,给老子狠狠的射。”
躲在木楼中的弓箭手哪会客气,根本不用王方下令,就飞快的将箭壶中的一支支劲箭射了出去,只是三波齐射。三千羌骑兵就倒下了足足一半还多。
这么多骑兵挤在狭窄的山道上,简直就是一堆活耙子。
这么好的机会。要是再不展现一下自己的射术,那怎么能行。
凄厉的惨叫声和叫骂声中,烧当羌兵像是被割倒了麦子般成片倒下。
眼看距离汉军不过二十余步的距离,却再也无法冲过来。
所有的羌兵都红了眼,恨不得纵马飞过去,杀掉那些卑鄙的汉军。
羌兵后阵。
“气煞某也!”
滇零厉声大吼,脸色狰狞无比。
身边的十余员部将呆了,所有的羌兵都傻眼了。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连骁勇善战的骑兵也会失败。
该死的汉军,实在太卑鄙了,竟然在地上埋了许多铁钉,这真是要命。
所有的羌兵都红了眼,恨不得杀尽那些阴险卑鄙的汉军。
很快,在一千弓箭手的近距离攒射下,三千烧当部兵就所剩无几。
还能够站着的,只剩下不到百余骑。
而最终逃回去的,则只有寥寥数十骑而已。
西凉军阵前,王方冷笑一声,策马奔回后阵去了,心里却暗暗叫绝。
本来西凉军是准备在山道上挖陷坑的,可试过之后,地面已经冰了个结实,根本就挖不开,士兵们浪费了许多体力,却只挖了三个不深的陷坑。
赵云灵机一动,就想出了一个法子。
就是在山道上插上许多铁钉和蒺藜,再用浮土盖住。
这样一来,羌兵不查之下,必然会吃大亏。
王方原本以为,这些铁钉最多只能稍微阻一下羌兵的攻势。
毕竟要清除这些障碍并不难,羌兵吃过一次亏后,肯定会设法清理掉。
然而没想到,第一个吃亏的却是骑兵。
如果是步兵的话,一旦发现地下埋有铁钉,肯定会退走,再设法清理铁钉。
但是,如果冲进来的是骑兵,想要再顺利退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骑兵不比步兵,在高速冲锋时,一旦受阻,根本就无法收住前冲之势,特别是挤在这种狭窄的山道上,三千骑兵挤成一团,必然会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事实也正是如此,最终三千烧当骑兵几乎全灭。
吃了这么大的亏,羌人应该要消停一阵子了吧?
王方暗暗狞笑,就算羌人最终学乖了,将这些铁钉清理掉,接下来,也还有许多礼物给这些愚蠢的羌人准备着呢,希望这些愚蠢的羌不会那么快崩溃。(未完待续。。)
第174章 拦河筑坝
羌兵刚刚退去,赵云就来到了后阵。
李蒙、王方也先后赶了过来,围在一起商量。
这时已届傍晚时分,太阳即将落山,晚霞将半天边染的通红。
“赵云将军,是时候拦河聚水了。”
李蒙道:“两路羌兵已被我军击,羌兵应该不敢再分兵渡河了。”
王方也连忙点头,“是啊,末将虽然击退了羌兵的两波正面进攻,但我军毕竟只有八千步卒,兵力远不及羌兵,挡不住多久了,最多只能守半个月。”
赵云点点头,朗声道:“半个月足够了,湟水虽然进入了枯水期,但水量再小,也要远胜枝水,半个月应该能聚起足够的水量,给羌兵一个难忘的教训了。”
王方兴奋道:“末将这便去安排。”
说罢不等赵云点头,就快步奔远了。
很快,有小校带着五百步卒冲到了山口下游。
如果有羌兵爬上峭立的山壁,就会发现山口下方的河道中,足足十排密密麻麻的木桩被砸了进去,每一根木庄都有大胳膊粗,露出水面不下于两丈。
最外边的两排木桩之间,足足相隔了有两丈还多。
小校一声令下,五百步卒已刻甩开膀子,将早就码放在山口两侧的数千只沙袋背了过去扔进水中,及腰的河水只勉强将沙袋冲了几下,就被木桩卡住。
与此同时,湟水两岸的山口附近。也各有五百兵卒正在加高河堤。
写谷有利的地形给西凉军拦河筑坝创造了十分有利的条件,特别是山口下方两侧山壁几乎垂直而下,只要筑起一条不到三十丈长的大坝。便可将河道堵住。
而且由于是枯水季节,山口下方河水最深处还不到肩膀,筑坝十分方便。
只要砸下几排木桩,再以沙袋填之,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筑起一座坚固的堤坝。
至于山口两侧,只需要将原有的堤坝加高加厚即可。
仅仅一夜过去,山口下方就筑起了一座最长处还不到三十丈。高五丈,厚度超过三丈的沙石大坝,将河道彻底截断。水位也在一夜之间上升了许多。
允吾,平西将军公署。
荀彧面带忧色,不停的在堂下踱来踱去。
眼下西海诸羌各部举兵入寇,主公又正好不在凉州。局势可谓十分危机。然而仅仅是羌兵入寇也还罢了。日前传来消息,陇县马腾大军也在集结。
这个时候,马腾集结大军想干什么,目的自然不难猜到。
如今允吾只剩下四千骑兵,若马腾再举众来犯,实在不好抵挡。
虽然尚有五千屯田兵,却难堪大用。
这五千屯田兵是罗征离开洛阳时征召的五千民夫,虽然农闲时也曾操练军阵。但却从来都没有上过战场,而且缺兵少甲。主要还是从事劳动生产。
赵云带走的八千步卒虽然也是屯田兵,但却全都是青一色的老兵,是作为预备部队存在的,大多数时候都要操练军阵,随时都要上战场,和这些农民不可同日而语。
荀彧不能不担心,主公临走时将治下军政都托付给自己,焉能有失。若马腾当真举兵来攻,光靠四千骑兵和五千没上过战场的屯田兵,实在难以守住允吾。
更要命的是,一旦马腾来犯,则势必会影响到后方战事。
赵云如果得知允吾局势危机,必然会第一时间率军撤回允吾。
如此一来,局面必然崩坏至一发不可收拾之境。
就在荀彧忧心衷衷时,门外有匆匆脚步声响起。
成英大步走了进来,拱手道:“见过荀彧大人。”
荀彧拱手还了一礼,问道:“汉中方面可有消息?”
成英振奋道:“有消息了,张鲁已经出兵,命其弟张卫领军两万出斜谷屯于散关,兵逼武都,马腾已经命大将庞德领军八千去了武都,看样子是不打算出兵了。”
“好,张鲁总算守信,没有违背盟约。”
荀彧这才松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
只要汉中太守张鲁肯出兵策应,那么马腾方面就不用再担心了。
除非马腾敢冒着被张鲁抄了老巢的危险,不然断不会举兵前来攻打金城。
荀彧又问道:“吕布大军有何动静?”
成英答道:“自月前朝廷断了给吕布的军粮,吕布的两万并州军没有哗变,就已经是万幸了,哪里还有力气来攻打凉州。据细作传回的消息,并州军并无集结的意图。”
荀彧点头道:“这就好,眼下西海诸羌入寇,金城诸事纷乱,全靠先生费心了。”
成英拱手道:“在下份内事耳,荀彧大人何必客气。”
荀彧道:“那就这样,在下再去看看一应军资粮草筹备的如何了,三军将士们冒着严寒在前方拼死杀敌,在下可要管饱将士们的肚子,令将士们穿暖了,才有力气杀敌。”
成英面色肃然,目露尊敬,拱手相送。
写谷,山口。
鼓声震天,杀声惊野。
两千羌兵举着盾牌,冒着飞蝗般的箭雨,冒死前冲。
自从三千骑兵冲阵全军覆没后,滇零就改变了策略,再不敢将手中仅有的五千骑兵派上去送死,在和分兵渡河失败退回来的参狼部豪帅兀当、哥邻部豪帅力突商量过后,就将数万大军分成十队,轮番对立在山口之中的西凉军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强攻。
虽然伤亡惨重,但这些羌人部落首领们却都顾不上了。
天气越来越冷,从后方传来的消息,牛羊已经被冻列了不少。
许多新下的牛羊崽子还没有撑过三天。就被冻死了。
如果不击破这支该死的汉军,杀进凉州抢到足够过冬的粮食,就算回到西海。也无法养活那些在营中等待大军带着粮食,赶着牛羊而归的老弱妇孺们。
没有足够的粮食,还不知道这个冬天过去,自己的部族会有多少人被活活饿死。
滇零和一众部落豪帅们不想自己的族人被饿死,就只有去抢粮食。
除了决一死战,眼下已别无选择。
羌人的确悍勇善战,纵然明知必死。也会无所畏惧的发起冲锋。
然而,这种无畏的冲锋虽然值得赞叹,却无疑是愚蠢的。
羌人愚昧。虽然学到了一点汉人的兵法,但却只是皮毛,未得精华,战术上的配合显的犹为粗糙。面对西凉军弓箭手的攒射。实在缺乏有效的战术配合和防护。
除了让士兵们以生命去挡飞蝗般的箭雨,根本就无法压制西凉军的长弓手。
短短五天下来,倒在山口处的羌兵已经不下八千,其中真正战死的只是少部分,大部分都是被射伤而无力再战的伤兵,虽然被救了回去,但在缺乏治疗手段的羌原,这些受伤的伤兵就算回到了家乡。能活下来的也绝对不会超过一半。
剩下的一半,这辈子还能上战场的。也绝对不会超过二成。
不过,能当上部落首领的,毕竟不傻。
在付出八千伤亡后,哥邻部首领力突终于想到了一个法子。
那就是调集所有的刀盾兵进行冲阵,以减轻西凉军弓箭手对羌兵造成的的伤亡。
弓箭手缺少必要的防护,上去只能是给西凉军送菜。
刀盾兵虽然无法远程攻击,但防护能力却比弓箭手高上许多,而且也能够有效防护西凉军弓箭手的攒射,只要能冲到西凉军阵前,胜利就将属于己方。
力突的提议没有阻碍的得到了众豪帅的同意,所有刀盾兵立刻被召集起来。
惊天喊杀声中,举着盾牌的羌兵悍不畏死的向西凉军发起了冲锋。
尽管有盾牌挡住了疾射而来的劲箭,但依旧有羌兵不断的惨嚎着倒下。
然而比起没有防护能力的活耗子,全都由刀盾兵组成的三千大军伤亡要小上许多。
在付出数百人伤亡的代价后,两千余刀盾兵冲于冲到了西凉军阵前。
“烧当部的勇士们,随某杀!”
“哥邻部的勇士们,杀光这些狗娘养的汉军。”
“杀杀杀,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悠忽之间,两千余羌兵中爆发出了山崩地裂般的喊杀声。
冲到西凉军阵前的羌兵红着眼睛,奋力挥舞着木刀竹枪,向列阵在栅栏鹿角后面的重装步兵冲了过去,疯狂的杀意迷乱了所有的双眼,几欲摧毁理智。
这一刻,所有的羌兵都忘记了死亡,抛开了畏惧,奋勇向前。
西凉军阵前。
“这些蠢货。”
王方冷笑一声,猛的断喝一声,“长枪兵出阵!”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中,一千长枪兵立刻越阵而出,越过了最前排的重装步兵。
密密麻麻的长枪组成了一片死亡之林,锋利的枪刃倒映着森冷寒光,照射在所有士兵的脸上,一千长枪兵脸色逐渐变的狰狞,眸子也迅速变的腥红起来。
“有令,杀!”
枪兵阵前,统兵小校猛的铁枪一举,断喝一声。
一千枪兵立刻踏步向前,举枪平刺。
“啊啊啊……”
凄厉的惨嚎声中,正挤成一堆奋力挥刀,准备砍掉栅栏鹿角冲杀过去的羌兵立刻成片成片的倒下,在一片森寒的枪从突刺之下,非死即残。
斜插在地上被固定死的鹿角纹丝不动,牢牢将羌兵阻在后面。
大腿粗的木桩任由羌兵如何奋力砍劈,也难以劈断。
就算有悍不畏死的羌兵从缝隙中爬了过来,或者攀着栅栏跳了过来,也会在第一时间内被不下十支长枪洞穿身体,钉死在半空中或者地上面。
而木楼上的弓箭手也没闲着,飞蝗般的箭雨再次倾泻而下,狠狠的攒射在了逐渐挤成一堆的两千余羌兵头上,不断的有羌兵惨嚎着倒下,任由热血横流。(未完待续。。)
第175章 赵云神威
写谷山口,杀声震天,血流成河。
数万羌兵分成三队,悍不畏死的进攻山口内的西凉军。
纵然地面已经被鲜血浸透,纵死山道中堆尸如山,也没有后退半步。
所有的羌人头领全都红了眼,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如果不将这支该死的汉军全部杀个干尽,如果不抢到足够的粮草,回到西海该如何面对那些老弱妇孺。
更让羌族头领们吐血的是,这该死的地形。
两边都是陡峭的山壁,外侧还好一点,士兵们还能攀爬上去。
然而靠近山道的内侧,山壁几乎与地面垂直,根本就下不去。
有羌兵相要爬上山壁,从上面掷石攻击,然而才爬到半山腰,就被一顿轰然而下的巨石和滚木砸的骨断筋折,很显然,西凉军对此早有防备。
血战近十日,羌兵的伤亡早已经过完。
庆幸的是,总算攻破了西凉军的第一道防线,毁掉了那些该死的木楼。
没有了弓箭手的压制,滇零立刻就调集了一队攻弓手上前压制,给驻守在山口内的八千西凉步卒造成了大量伤亡,第一道防线顿时变的岌岌可危。
“冲过去,杀光这些狗娘养的汉军。”
羌兵后阵,滇零双目赤红,愤怒的咆哮声远近可闻。
“杀杀杀……”
数千羌兵鼓噪而进,奋勇向前,玩命搏杀。
坚固的栅栏和鹿角在近十天的血战中已经被拔掉。一千枪兵已经所剩无几,根本就无法再列阵迎敌,五百重装步兵也在羌兵悍不畏死的进攻之下迅速减少。
“第一队。死战不退。”
西凉军阵前,王方一刀砍死两名羌兵,厉声长嚎。
“死战不退!”
剩下的两百重装步兵厉声大吼,完全放弃了防守,以伤换命。
“这里交给你了,别给老子丢脸。”
王方重重一掌拍在一名都伯肩头上,快步离开。
“将军放心!”
都伯脸色狰狞。大吼道:“弟兄们都是提着脑袋出来混饭吃的,没一个怕死的,等主公回来别忘了告诉主公。弟兄们没给他丢脸,妻儿老母给口饭吃,不让饿死就行。还有清明来时,别忘了给战死的弟兄们坟头上烧点纸钱就行。”
“放心。老子记住了。一定告诉主公。”
王方头也不回,快步离开。
“弟兄们,随某杀!”
小校大吼一声,带着剩下的两百余重甲步兵,奋力扑杀。
狭窄的山口内,热血喷溅,残肢抛飞。
两百余西凉步卒根本就不管砍在身上的刀枪,只管奋力挥刀杀敌。无一人后退,气势之凶势。场面之惨烈,连向来悍不畏死的羌兵都被震住了,攻势为之一挫。
趁着这功夫,王方已经带着剩下的三千余弓箭后迅速退到了山口更深处。
湟水南岸。
就在山口内的西凉军防线岌岌可危时,赵云已经率领一万骑兵悄然渡过湟水,绕到了羌兵大营后方十余里外的一片密林中,与早先就埋伏在此的五千骑兵汇合。
张横迎了上来,拱手道:“见过赵云将军。”
赵云马上拱手还了一礼,道:“张横将军不必多礼,将士们可有受苦?”
张横奋然道:“将军放心,弟兄们没受什么苦,冻几天算什么,眼看着山口里面的弟兄们在流血拼命,大伙却躲在这里享福,末将都快有些憋不住了。”
赵云点点头,道:“告诉将士们,不必再躲下去了,马上集结突击!”
“遵命。”
张横奋然拱手领命,随即快马离开,前往召集大军。
不多时,一万五千骑兵迅速在密林外的旷野上列阵完毕。
等到两百余重装步兵全部战死,数千羌兵一涌而上,迅速向前追击。
就在这时,冲在最前面的羌兵忽然看到退到数十步外的西凉兵竟然顺着数百条绳索拼命的往山壁上爬去,那情形,壮观的就如同数百条绳子上串满蚂蚱。
两边的山壁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挂满了西凉兵,正在不停的回来晃动。
此情此情,委实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汉军要干什么?”
冲在最前面的羌兵全都停了下业,不解地问道。
“鬼才知道!”
有羌兵骂了一声,惊疑不定的望向十余步外的西凉军大营。
西凉军大营就扎在山口的最里面,紧挨着湟水南岸,让人看不到后面的情景。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巨大的轰隆声响起,地动山摇。
羌兵们先是一怔,接着就神色大变。
“不好!”
有羌兵脸色狂变,厉声大吼起来,“该死的汉军掘了河堤。”
“屁话!”
有羌兵骂道:“现在的枯水季节,就算拆了河堤,河里的水也上不来。!”
山口内乱成一团,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羌兵后阵。
滇零和一众羌人头领听到这声音时,第一时间就脸色狂变。
“快,撤军,快!”
滇零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就扯开嗓门大吼起来。
兀当、力突等脸色瞬间变白,二话不说,打马便走。
就在这时,聚集了近十天的湟水像是一头脱困而出的水龙,从掘开的河堤中,汹涌澎湃的冲了出来,只是一个浪头,就冲垮了河堤后面的西凉军大营。
山口内的羌兵看到这一幕,再什么也不用说了。
“啊,快跑!”
羌兵们瞬间就炸了锅,乱成一片。纷纷扔掉武器,拼了命的就往后跑。
然而数千人挤在狭窄的山道上,又哪里能跑的过去。
凄厉的惨叫声中。数千羌兵在这巨大的自然之威面前,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紧随西凉军大营之后,很快被汹涌而下的洪水吞没,一个都没有跑掉。
洪浪去势不减,夹裹着断木巨石,很快就冲出山口。散向四面八方。
“快,快撤!”
山口外面,此起彼伏的吼叫声不绝于耳。
好在这段山道不长。只有不到一里路程,在第一时间就反而过来的滇零、兀当、力突等头领全都在洪水打来之前冲出山口,如同丧家之犬般冲向数里外的大营。
汹涌而下的洪水冲出开口后,立刻威力大减。再不复先前。
正如赵云等人所料。眼下湟水正是枯水季节,而且山口外面地势平坦,就算聚集了近十天的水量,也不足以淹掉数万羌兵,在冲出山口后就散开流向山口外面的平原,最终也只是灭掉了挤在山口里面的数千羌兵,其余羌兵全都逃了出去。
不过,冲出山口的洪水虽然不再发威。但却将山口外面变成了一片沼泽。
山口外面的羌兵虽然逃过一劫,但是却不能再在这里扎营了。
滇零等逃回大营后。立刻就召集大军,下令拔营而起,准备将大营迁到高外。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侧后方忽然响起了一片惊雷般的蹄声。
“哪里来的骑兵?”
滇零先是一怔,继而脸色狂变。
“不好,是汉军骑兵。”
有羌兵忍不住扯开嗓门惊叫起来。
“快,列阵迎敌!”
兀突再也无法淡定了,凄厉的吼叫声直上云霄。
然而,非但无济于事,却只能更添慌乱。
毫无防备的羌兵眼看着数不清的骑兵漫山遍野冲杀过来,当时就慌了。
这个时候别说列阵迎敌,没有丢下武器就跑,就已经十分难得了。
“快,撤回大营!”
滇零眼看列阵迎敌已经来不及了,立刻大吼一声,拍马就走。
兀当和力突慌不择路之下,竟然一左一右,往两侧拍马便逃。
就在这时,一万五千骑兵已经滚滚杀到,如同一群下山的恶狼般,狠狠的杀进了慌乱的羌兵阵中,根本没有遇到半点阻力,只是一个冲锋,就将数万刚刚拔营而起,毫无准备的羌兵杀的溃不成军,哭喊着漫山遍野而逃,唯恐少生了两条腿。
“将军,那个骑白马的!”
混乱中,有亲兵指着百步外正策马往大营狂奔的滇零大吼道。
赵云惊抬头,一眼就在混乱的战场上看到了滇零。
没办法,骑白马太扎眼了,想看不到也不行。
“驾!”
赵云念头电闪,一催战马,就追了过去。
像这种通体雪白,无一丝杂色的白马可谓十分罕见。
有时候,坐骑即是身份的象征,也代表了一个人的地位。
能骑这种白马的羌人,身份绝对不低,十有**就是羌人部落的豪帅。
赵云没有犹豫,立刻就追杀了过去。
要是能杀掉一个部落豪帅,绝对比杀一百个士兵还要有价值。
滇零正催马狂奔,陡听身后有凄厉的惨嚎声响起。
惊回首,就见一员银盔银甲的汉将策马追了上来,所过之路,拦在汉将前方的羌人就像是弱小的幼儿一般,以催枯拉朽之势被扫开,非死即伤,不由大惊。
“驾!”
滇零差点被赵云凛凛神威惊破了胆,连忙催马奋力狂奔。
赵云一抖马缰,双腿猛夹胯下战马,奋起直追。
怎奈滇零所骑战马神骏无比,非但没有追上,反而有被越拉越远的趋势。
眼看距离羌兵大营还剩下不到百步,赵云不由得大急,猛的从马背上直起身子,大吼一声,奋起全身神力,将手中的铁枪用力掷了出去。
“大帅小心!”
有羌兵猛的脸色大变,狂吼一声。
滇零闻声回头,就看到一点银芒在眼里急速放大。
然而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就被贯空而过的铁枪从后背剖开甲胃刺了进去。
滇零甚至听到了自己皮肉被利刃剖开的声音,全身的力量顿如潮水般逝去。
铁枪很快穿过滇零,在滇零胸口留下一个前后透亮的血洞后,又足足穿透了五名羌兵的身体,最后又将一匹失惊狂奔的战马活活钉死在了地上。
直到这个时候,滇零雄壮的尸体才轰然落马。
“大帅死了!”
羌兵们的惊呼声很快响彻战场,引发了更大的混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