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赵云战吕布
西凉军阵前。
赵云、阎行、李蒙、王方目露凛然,暗忖这张辽好生了得,竟能和许褚力战十余合不分胜负,果真是一员虎将,不想吕布帐下竟也有此等猛将。
罗征则目露灼热,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张辽,暗忖这就是张辽张文远,这可是著名的五子良将之首,真正的大将之才呐,不想武艺也是这般了得,竟能力斗许褚。
如此将才,跟着吕布这种人,可真是浪费了。
两军阵前,战鼓惊天,杀声惊野。
许褚、张辽吼声连连,奋力厮杀,全都杀红了眼。
两军将士看的热血沸腾,奋力嘶吼,嗓子都快喊哑了。
战至五十合,张辽已经开始气喘。
及至近百合,张辽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如牛。
许褚则是愈战愈勇,刀刀重若千钧,杀的张辽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
西凉军将士的吼声更加亢奋,并州军的喝彩声却是渐渐小了下去。
侯成、成廉、魏续等看的心惊肉跳,不想这许褚无名之卒,竟有如此勇力,张辽可是能和主公战上数十合的,不想竟也渐渐不敌,实在大出意料之外。
吕布则气的脸色铁青,区区一个无名之辈,帐下大将竟无人是敌手。
太丢面皮了,实在太丢面皮了!
吕布紧了紧手中的方天画戟,就要忍不住亲自催马出阵,斩了许褚时,又有一将自阵前飞马而去,厉声大喝道:“许褚匹夫,休得猖狂,某臧霸来会你!”
吕布急侧目视之,却是帐下校尉臧霸,与张辽素有交情。
“太无耻了!”
“两个战一个,并州军不过如此!”
西凉军阵中,有将校忍不住破口大骂,群情激奋。
小校阎行急催马上前,请命道:“主公,末将请战!”
罗征欣然点头,“彦明切勿损我军威!”
“遵命。”
阎行顿时精神一振,大声领命,迅速催马而去。
“匹夫休狂,某阎行来会你!”
阎行挺枪跃马,厉声大喝。
“嗯?”
臧霸惊抬头,就看西凉军阵中一员小校飞马而出,杀将过来,只好舍了许褚,一摆马头迎上阎行,准备先斩了阎行,再与张辽合战许褚。
不料甫一交手,就吃了大亏。
当!
两马交错而过的瞬间,臧霸的长刀狠狠磕上了阎行的长枪,然而下一刻,一股狂野的力量倒卷而回,臧霸只觉的胸口似是挨了一记重锤,浑身巨震,握刀的双臂更是酸麻的几乎失去了知觉,快要握不住兵器,不由心头大惊,骇然失色。
“这小子是谁,好大的力气!”
臧霸大惊失色,幸好他临敌经验丰富,身子顺势后仰,平躺在了马背上,才堪堪躲过了阎行铁枪的横扫,然而还没缓过劲来,阎行就已经再次催马杀到。
“纳拿来!”
阎行虎目圆瞪,一声大吼,再次举枪横扫。
臧霸再不敢轻敌大意,连忙奋起余力招架。
勉强战了二十余合,就被阎行杀的汗流浃背,险象环身。
吕布差点气炸了肺,罗征手下区区两个无名之卒,竟连他麾下武艺最高的张辽和臧霸也不是敌手,这让向来心高气傲的吕布情何以堪,几欲拔剑杀人。
眼下臧霸险象环身,最多不出十合,就要命丧阎行枪下。
吕布冷哼一声,随手从鞍后取过五石角弓,将一支狼牙铁箭绰于弦上,很轻松的就将五石角弓拉成了满月,随即看也不看,就一箭射了出去。
嗡!
弓弦的弹震声虽然轻微,但还是有人听到了。
“彦明小心!”
赵云心头一凛,立刻大声提醒。
别人听不出名堂来,但他却一听便知道,这至少是五石角弓。
在瞬间脱口提醒阎行的同时,赵云的目光也扫向了并州军阵前。
果然,就看到吕布举着一把长弓,还没有收起来。
阎行的反应绝对不慢,几乎在弓弦声响起的瞬间,就知道不妙,眼角的余光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了一抹如流星而至的寒芒,快的几乎让人来不及反应。
“嗯?”
阎行心头一凛,果然放弃了将臧霸扫落马上的机会,迅速侧身躲避。
然而,仓促之下,却只能来得及躲过要害。
吕布武艺无双,射技并不在赵云之下,开的同样也是五石强弓。
阎行若全身应付,或许能避过吕布以五石强弓射出的劲箭。
但仓促之间,却只能让过胸口要害。
锋利的狼牙铁箭撕开衣甲,狠争的贯进了阎行左肩。
阎行半边身子瞬间麻木,力量如潮水般退走,顿时大吃一惊,暗忖并州吕布善战之名果真名不虚传,以自己的武艺身后,竟然没能完全躲开吕布射出的一箭。
臧霸从阎行枪下拣回一条命,再不敢恋战,急催马奔回本阵去了。
阎行也无力再战,唯恐吕布冷箭偷袭,也急促马回阵。
就在这个时候,张辽也已经被许褚杀的险象环身,左支右拙。
不过许褚也不轻松,浑身大汗淋漓,足见张辽之勇。
“许褚匹夫,纳拿来!”
并州军阵前,吕布已经收起五石角弓,手戟方天画戟催马杀出。
罗征脸色一变,急摆头道:“子龙速速出战!”
“得令!”
赵云早有准备,几乎在罗征扭头的瞬间,就已经催马杀了出去。
“吕布,某来会你!”
赵云大喝一声,挺枪跃马直取吕布。
“嗯?”
吕布眸子冰冷,有惊人的杀机闪烁,厉声喝道:“来将通名!”
赵云铁枪一摆,大喝道:“某乃赵云是也!”
吕布肝火大盛,脸色已经变的有些狰狞。
这还有完没完,这年头,不怕死的还真多。
区区一个无名小卒,也敢跑出来挑战自己。
这世道究竟怎么了,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跳出来蹦跶两下。
“接某一戟!”
吕布一拍胯下赤兔马,宛若一道火云的影子般杀了过来。
“来的好!”
赵云夷然不惧,两马交错的瞬间,铁枪横举,重重扫了出去。
当!
刺耳的金铁交击声中,所有人全部集体失聪。
就连跨下的战马也被惊到了,翘首长嘶,不安的用前蹄叩击地面。
第147章 龙争虎斗
罗征只觉得两耳嗡嗡作响,一瞬间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像是耳膜被刺破了,不由暗暗心惊,吕布这厮果然名不虚传,也不知赵云是否能挡住吕布。
吕布绝对是这个年代武力值最高的武将,难有敌手。
就算能够和吕布一战的武将,也委实没有几个。
赵云的武力也很变态,只是从没有和吕布打过,不知孰强孰弱。
在人们一贯的印象里,吕布几乎是无敌的。
吕布很快收住战马,然而心里却着实吃了一惊。
这厮好俊的武艺,竟能接下自己势大力沉的一戟,实在大出意料之外。
罗征小儿手下何时招揽了这许多猛将,竟一个比一个厉害。
只是一个许褚,就很让人吃惊了。
现在又来了一个赵云,怎能不让人意外。
就算是阎行,也绝对不差,武艺不在张辽之下。
吕布虽然吃惊,然而骨子里的血液却陡然间沸腾了起来。
自从军征战以来,自己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敌手。
吕布早就寂寞惯了,心里也时常渴望,能有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放手一战,然而却始终未遇敌手,纵然是在虎牢关下,关羽、张飞也未曾放在吕布眼里。
如果单打独斗,吕布有把握击败关张任何一人。
然而眼前这员名不见经传的年轻武将,却让吕布隐隐感觉遇到了对手。
“驾!”
吕布战意沸腾,双腿猛的一夹马腹。挎下赤兔马长嘶一声,旋风般的杀了出去。
赵云战马不及吕布,奔出三十余步后。始才收住战马,暗自心头凛然。
吕布果然名不虚传,强大的让他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纵然是勇不可挡的许褚,也从来没有让他感觉到丝毫压力。
然而方才那一记硬碰,双臂却被吕布那势大力沉的一击震的隐隐有些发麻。
赵云暗自心头凛然的同时,也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意。
正所谓对手难求,吕布渴望能够放手一战。赵云也同样如此。
“驾!”
赵云同样一催战马,再次挺枪迎了上去。
当!
又是一记毫无花俏的撞击,两马再次交错而过。
吕布马快。抢先收住战马,大喝一声,返身杀了过来。
赵云靠着高超的骑术,也迅速收住胯下战马。催马扑了过去。
这是一场惊天恶战。从所未有的惨战撕杀。
两军将士全都看的目眩神驰,甚至已经忘记了喝彩。
就连罗征,也看的暂时忘了其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场中奋力搏杀的二人。
就在这个时候,许褚和张辽的恶战却以张辽败北而告终。
战至三百合,许褚早已经汗流浃背,气息急促。
张辽则更是不堪,几乎连枪都握不住了。汗水已经流进了嘴里。
情知再战下去,今天怕是就要将小命交待在这里了。
趁着并州军阵前曹性以冷箭偷袭许褚时。张辽伏在马背上,败投本阵而去。
“匹夫休走,留下命来!”
许褚一刀磕飞冷箭,急拍马追赶,欲斩了张辽。
并州军阵中,曹性、郝萌、魏续、侯成、成廉等将急飞马出阵,合力将追到阵前的许褚拦下,刀枪齐下,刚刚休息一阵,恢复了一些体力的臧霸也再次拍马杀到。
许褚久战已疲,一时之间竟难以杀退敌将,只气的咆哮连连,吼声如雷。
西凉军阵前。
罗征当时就脸色一变,唯恐许褚有失,当即放声断喝道:“李蒙、王方、梁兴、张横速速出战,只杀退敌将接应许褚回阵即可,不得恋战!”
“得令。”
四将大声应命,当即飞马杀了出去。
十余员武将杀成一团,好不惨烈。
两军的鼓槌手胳膊都敲麻了,却兀自振奋不已。
李蒙四将杀到,两厢一混战,火力立刻就被分散了许多。
许褚趁势杀出,一刀将侯成生生劈的摔下马背,就欲补上一刀。
臧霸、曹性拼死杀到,勉强挡了几合,待成侯被救下,才急忙退走。
“贼子休走,留下命来!”
许褚已经杀红了眼,单人独骑就要杀入并州军中。
李蒙急忙大声道:“许褚将军,主公有令,速回本阵不得恋战!”
“嘿,便宜这帮混蛋!”
许褚不敢违抗军令,只好狠狠的挥舞了下手臂,回本阵去了。
另一边,吕布和赵云却杀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这二人都是当世一等一的超级猛人,此番遭遇,真可谓是棋逢对手,狮虎相争。
吕布勇力无双,武艺精湛,方天画戟疾若冷电,势能开山,每一次交击,刺耳的金铁交击声都几若撕裂长空,难以招架,纵然是许褚自负勇力,都看的暗暗心惊。
赵云枪法超绝,一杆亮银枪疾若蛟龙,时而若梨花绽放,美观中蕴藏凌厉杀机,将吕布的戟势牢牢封死,不时蓄力反击,不留半点手段。
两军将士全都看傻了眼,忘乎所以。
什么是真正的猛将,这才是真正的猛将。
两马交错,两人再次毫无花俏的狠狠硬碰了一记。
就在这时,吕布忽然闪电般往后挥出一戟。
这一戟又快又狠,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令人防不胜防。
西凉军阵前,众将齐齐失声惊呼,刹那间屏住了呼息。
罗征也是脸色一变,刚想大叫时,赵云忽然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反手刺出了一记漂亮的回马枪,狠狠撞击在了戟刃上。当的一声闷响,两马迅速远去。
“好险!”
罗征暗暗吐出口浊气,擦了把冷汗。
吕布这厮的确难缠。临阵搏杀经验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好在赵云也绝对不遑多让,虽然气力略逊了吕布半分,但一身精绽的武艺却不比吕布差上分毫,更是尤善借力反击,始能与吕布战个旗鼓相当。
若是换了许褚,绝对会落在下风。
两人冲出数十步,再次勒马回头。却并没有马上厮杀。
吕布心头凛然,单手提戟,盯着数十步外的赵云。再没了半分轻视。
这厮好生了得,不但勇力超群,一身武艺更是不逊自己半分,从军杀敌十余载。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旗鼓相当的对手。区区一个无名之辈,竟能和自己战成平手。
如此勇将,竟错投了罗征小儿,实是可惜,可惜呐!
赵云则脸色凝重,铁枪斜举,气息略微有些急促。
吕布果然厉害,绝对是他见过的最骁勇的武将。没有之一。不但勇力无双,尚要胜过自己半筹。武艺和搏杀经验更是炉火纯青,让自己占不到半分便宜。
原以为凭借手中铁枪,天下能挡自己者几乎没有。
如今看来,却是有些自大了。
吕布之勇,纵然霸王复生想必亦不过如此。
若非自己于枪技颇有心得,多半也要败在吕布的方天画戟之下。
纵然如此,想要取胜也几乎无望。
两人各自心有忌惮,都并未急着厮杀,而是暗中蓄势。
就在这时,西凉军阵中忽然响起刺耳金声。
“嗯?”
赵云眉头一蹙,却不敢迟犹豫,当即一拨马头,奔回本阵去了。
早在征伐关东时,罗征便曾严肃整顿过军纪。
闻鼓不进者,斩!
畏战不前者,斩!
闻金不退者,斩!
临阵叛逃者,斩!
这一条条的军规都是用鲜血浇铸出来的,没有人敢违背。
赵云虽然还想和吕布分个胜负,但也不敢违抗军令,只得回阵。
吕布冷笑一声,也不追赶,只是大喝道:“赵云,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战。”
赵云头也不回地朗声道:“正该如此,待明日再杀个痛快。”
吕布收起方天画戟,一拍胯下赤兔马,亦奔回本阵去了。
赵云策马奔回阵前,向罗征拱了拱手,才道:“主公何故鸣金收兵?”
罗征道:“子龙能与吕布恶战两百合不分胜负,足见勇武,不过子龙所乘战马虽然也是千里挑一的良驹,但终究不及吕布赤兔马,久战之下未免吃亏。待明日再战,子龙可骑乘本将军汗雪宝马出阵,则不致有失蹄之危,让吕布那厮占了便宜。”
赵云无奈道:“末将遵命。”
许褚忙道:“主公,不如趁势进兵,一举击破吕布。”
罗征沉声道:“我军长途奔袭,将士们早已疲惫,况且吕布早有准备,更有两千骑兵养精蓄锐,若战不利,则不足以打击并州军的信心。且先休整一夜,养足体力再说。”
许褚无奈,只得道:“遵命。”
当下六千骑兵徐徐后撤,退往榆中西门。
高顺在城头上瞧的分明,谴两千步座出城,列阵掩护。
“主公,罗征退走了,是否要追击?”
并州军阵前,大将曹性急策马上前,大声问道。
“追个屁!”
吕布沉声道:“罗征的六千骑兵虽然长途奔袭,但我军也有三千将士体力已乏。罗征小儿六千骑兵虽退,却有城中守军接应,若不能第一时间击破罗征的六千骑兵,则必然陷入苦战。先回营,让将士们饱餐一顿,养足了体力明日决战!”
“遵命。”
曹性不敢废话,连忙退到一边。
眼看没有什么便宜可战,吕布一声令下,并州军也收兵回营去了。(未完待续。。)
第148章 骑兵对决
榆中东门。
高顺匆匆赶到,向刚刚进城的罗征拱手道:“末将参见主公。”
“伯平快快免礼!”
罗征翻下汗血宝马,随手把缰绳掷进亲兵怀中,上前重重在高顺肩头拍了一掌,目露激赏之色,道:“伯平统兵有方,果真不负本将军厚望。此番将吕布的两万并州大军牢牢挡在榆中,令之不得其门而入金城,便是大功一件,本将军必当重重有赏。”
高顺道:“全赖将士们用命,末将不敢居功。主公若赏,就赏赐将士们吧!”
“好,好,好!”
罗征连道了三声好,对高顺越发喜欢。
这才是为将的料子,有好处先想着麾下将士们,实在难得。
高顺侧身让行,道:“主公请。”
罗征点点头,重新上马,在前先行。
许褚、赵云、高顺策马陪同在侧,前方中军大营。
半个时辰后,中军帅帐。
罗征召集众将议事,济济一堂二十余人。
由于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气氛还算比较宽松。
罗征好生夸赞了一阵八千守军将士,让参加军议的军校们红光满面。
当然,高顺除外。
这家伙从来都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仿佛就算天塌地陷,他也不会变色。
罗征赞完守军将士,又扭头看向缠着绷带的阎行,问道:“彦明伤势如何了?”
阎行忙道:“有劳主公挂心。末将只是些皮肉伤,并无大碍。”
罗征问道:“随军医官可依本将军定下的法子清洗伤口?”
阎行道:“已经用主公所定之法清洗过了。”
罗征这才点点头,道:“这就好。小病不医,则成大病;小伤不治,则成重疾,轻则肢残体废,重则丧命也不少见。本将军比不得董卓,有雄兵数十万,战将千员。本将军帐下也就你们几个可堪大用。死上一个本将军都心疼,你们的小命现在都是本将军的,可要给本将军爱护好了。就算要死,也得给本将军立下足够的功劳,为子孙后代挣到足够的荣华富贵再死,现在死了可就白死了。没有功勋。你们的子孙就是去要饭本将军也不管。”
“哈哈哈!”
众将全笑起来,气氛更显宽松。
虽然这话不太好听,但是却很暖人心。
阎行年轻的脸庞上掠过一抹红潮,士为知己者死的情绪油然而生。
罗征又向阎行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彦明受伤不轻,切不可轻敌大意,否则若是留下暗疾,将来如何上阵杀敌。明日出战。彦明就不必去了,只管养伤便是。”
“末将遵命。”
阎明老老实实的拱手领命。心里更是感慨。
同样都是为人效命,可为何在主公手下感觉就是不一样呢!
罗征这才环视众将,朗声道:“今日临敌厮杀,子龙、仲康、彦明等力战吕布及其帐下数员悍将,尽显本将军军威,皆有功劳。特别是子龙,力战吕布两百合,让吕布再不敢小觑本将军帐下无人,实乃大功一件,来,子龙,本将军权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多谢主公!”
赵云连忙起身,端起装着茶水的酒樽。
罗征敬罢,其余许褚、李蒙、王方等将也纷纷举杯相敬。
唯所憾者,战时军中不得饮酒,否则非要喝个痛快不可。
吕布武勇盖世,号称无人可敌。
可今日榆中城外临敌交锋,却没点到半点便宜。
非但帐下心腹大将宋宪被斩,张辽、臧霸等将也分别被许褚、阎行杀的大败。
纵然吕布亲自出战,也只是跟赵云战了个平手。
如此大快人心之事,不能饮酒庆祝,实在是太可惜了。
天刚蒙蒙亮,榆中城中就响起了苍凉的牛号角声和急促战鼓声。
顶着黎明的曙光,六千骑兵迅速开出榆中西门,在旷野上集结。
步卒们则在将士校的喝斥迅速整集结整队,从榆中北门一队队开出城外,背靠城墙开始列阵,而且排列的军阵颇为古怪,竟将刀盾兵和枪弓交叉列阵。
更显眼的是,军阵前方那一排比人还要高的巨大橹盾。
就在步兵刚刚完成列阵后,已经从西门开出城中的六千骑兵已经风卷残云而来,于五千靠依城池列阵的步兵军阵左前方游戈,中间下凹,两侧则微微前倾。
与此同时,十里外的并州军大营中,也惊起了绵长的牛号角声和惊天战鼓声。
一队队步卒迅速开出大营集结,五千骑兵则游戈在大营左侧,以防有骑兵突然袭击。
当天亮完全大亮时,前忽陡然出现了滚滚烟尘。
一条黑线出现在地平线上,正在缓缓蠕动,向榆中北门迅速接近。
西凉军阵中,有彩色的小令旗迅速交叉挥动。
六千骑兵立刻移动起来,缓缓向前压上。
五千步卒则分毫未动,只管背靠城池结阵自守。
“祝主公武运昌隆!”
军阵之中,高顺悠然踏前一步,振臂大喝。
“祝主公武运昌隆。”
五千将士齐声大吼,声若惊雷降世。
罗征身披铁甲,腰悬宝剑,向高顺轻轻点了点头,道:“此番与吕布决胜阵前,旨在击破吕布的五千并州骑兵,一展我军之战斗力,打消吕布的狂妄自大和侥幸之心。伯平守好城池即可,非到危机时刻,五千大军不得轻动,以免予吕布以可趁之机。”
高顺振声道:“主公放心,末将心中有数。”
罗征又点点头,这才轻夹马腹,胯下汗血宝马立刻长嘶一声,疾奔而去。
开阔的旷野上,两支骑兵皆列成扇形雁翎阵,缓缓接近。
吕布身穿兽面吞头连环铠,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披西川红锦百花袍,身背八臂神力弓,手持方天画戟,胯下赤兔神驹,周身众将环拱,端的是英武神俊不凡。
若单论卖相,罗征无疑被吕布甩出去好几条街。
五千并州铁骑缓缓向前,身后的步卒则停在了千步之外,就地列阵。
距离三百步时,两军同时收住了阵脚,谁都没有贸然出击。
吕布虽然自视甚高,但却绝对不是狂妄自大的傻瓜。
战略上可以藐视敌人,但战术却绝对不能小看任何一个对手。
吕布明白这个道理,也从来没有小真正看过任何一个敌人。特别是像罗征这样的战功彪炳、威名赫赫的对手,虽然嘴上藐视,但心里却绝对不敢有半分小觑。
而经过昨日的临敌交锋,就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并州铁骑虽然彪悍善战,但西凉铁骑同样盛名在外。
特别是六千西凉骑兵之中的三千罗征旧部,更曾在谯县正面击破过公孙瓒的三千幽燕铁骑,绝对是西凉铁骑精锐中的精锐,丝毫不比自己的并州铁骑逊色多少。
吕布虽然对自己麾下的五千并州铁骑有绝对的信心,但也不敢小觑这支西凉骑兵。
两军中军不动,但两翼却在同时向前延伸,并且迅速接近。
并州军阵前。
吕布终究还是最先忍不住了,大喝道:“传我军令,两翼出击!”
“得令!”
早有传令兵大声应命,当即登上哨楼,以旗语传下军令。
很快,苍凉急促的牛号角声猛的冲霄而起,吹响了冲锋的号角。
并州军两翼迅开始加速,向西凉军两翼切了过去。
西凉军阵前。
罗征冷笑一声,“想要试探虚实?传我军令,命两翼出击!”
“得令。”
传令兵大声应命,立刻以旗语将军令传下。
很快,西凉军阵中也响起了绵长的号角声,两翼骑兵同样开始加速。
宁静的清晨,榆中城外却一片肃杀,有莫名的气机在蔓延。
两军相互忌惮,谁也不敢将全部的兵力压上,是故中军分毫不动,只以两翼出击以试探虚实,好随机应变,静待战机,然后抓住稍纵即逝的战机一击而胜。
很快,并州军和西凉军的两翼就毫无花俏的狠狠撞在了一起。
西凉军的两翼各有骑兵一千五百,由三千月氏胡骑组成,中军则有三千骑,为罗征的三千旧部,也是罗征麾下骑兵中最为精锐,也最为忠诚的一支骑兵。
并州军的两翼同样各有一千五百骑,合共三千骑。
然而吕布的中军,却只有两千骑兵,比罗征中军少了千骑。
不过,这点差距并不是问题。
吕布有足够的自信,在他的亲自率领下,两千并州铁骑能够战胜任何敌人。
这不是自大,而是一种对自身武力的自信和必胜的信念。
正因为有了这种必胜的信念,并州铁骑才能在吕布的率领下所向披靡。
马蹄惊雷,战意冲霄。
惊天喊杀声中,并州军和西凉军的左右两翼狠狠撞在一起,展开了最为原始和血腥的惨烈搏杀,不论是并州骑兵,还是月氏胡骑,为了各自的荣耀也罢,还是为了心中的信念也好,全都忘记了生死,抛开了畏惧,奋力厮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战马长嘶,残尸抛飞。
开阔的旷野迅速被鲜血染红,变成了一台巨大的绞肉机。
六千骑兵奋力厮杀,很快就混成了一团,再也难分敌我,无法保持阵型。(未完待续。。)
第149章 破阵
事实上,两军交锋,若不能以催枯拉朽之势击破另一方,最终就会演变成毫无军阵和秩序的混战,这个时候,军阵也将会失去意义,谋士更是毫无用武之地。
最终决定胜败的,只有两军兵力的多寡,士兵的体力、士气等这些困素。
而出谋划策的谋士,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无用武之地。
就算是再智谋超绝的谋士,这个时候也绝对不如一个小兵有用。
两军混在一起奋力厮杀,兵员以惊人的数量减少。不论是并州将士,还是月氏胡骑全都杀红了眼,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杀光非己方阵营的人。
西凉军阵前,罗征皱眉。
并州军阵前,吕布皱眉。
对于统兵将领来说,最不想看到的便是这种情况。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统兵将领将会失去对局面的控制。
这种情况下,就算孙武复生,也没办法将两支骑兵分开了。
就在这时,战况忽然出现了转机。
西凉军两翼的月氏骑兵在并州骑兵的奋力拼杀下,渐渐不敌,开始有骑兵向中军本阵败逃过来,此消彼长之下,并州骑兵更是士气大振,奋力向前冲杀。
“主公,月氏骑兵败了。”
赵云脸色一变,连忙催马上前,向罗征道。
罗征早看到了,眼神一凝,沉声道:“盛名之下无虚士,并州狼骑善战之名。果真名不虚传,这些月氏胡骑整编时日尚短,没受过正规训练。终究逊了一筹。”
李蒙忙提醒道:“主公,月氏骑兵逃往本阵来了。”
许褚大声道:“主公,让重甲铁骑出击吧!”
赵云亦振声道:“现在我军已经和并州骑兵混成一团,吕布就算想要撤军,也无法将两军分开了。只需一举击破吕布中军,两翼的并州骑兵自然不战自溃。”
罗征‘嗯’了声,沉声道:“许褚听令。”
许褚精神一振。急大声道:“末将在!”
罗征厉声道:“速率五百重甲铁骑出击!”
“末将遵命。”
许褚轰然领命,随即拍马离去。
并州军阵前。
“主公,时机至矣!”
张辽眼看两翼的西凉军败退。顿时精神一振,急催马上前,向吕布疾声道:“我军已杀退西凉军两翼骑兵,只需将败逃的西凉骑兵赶往罗征中军。我军再随后掩杀。必可一举击破罗征中军,请主公速速下令,末将愿为先锋!”
“末将愿为先锋!”
臧霸、侯成等将也连忙催马上前,大声请命。
吕布容光焕发,精神振奋,大声道:“好,罗征小儿不自量力,竟敢驱骑兵与本将军决胜沙场。简直就是自取其辱。传我军令,将败逃的西凉骑兵赶往罗征中军!”
“得令。”
早有传令兵大吼一声。迅速以旗语传下军令。
左右两翼,收到军令的魏续和曹性立刻极力收拢骑兵,从四面包抄,尽量将败逃的月氏骑兵往罗征中军驱赶,欲以西凉败兵冲击罗征中军本阵。
然而就在此时,西凉军却主动出击了。
吕布当即大笑道:“罗征小儿技穷矣,这是要困兽犹斗了!”
张辽却脸色一变,忙道:“主公,西凉军这是要背水一战了,罗征的三千中军乃是追随他征伐关东的旧部,乃是西凉骑兵精锐中的精锐,不可不防呐!”
吕布凛然道:“嗯,文远所言极是,然罗征已舍弃两翼,率中军主动出击,除了决一死战外别无选择。不过,罗征小儿想与本将军拼个两败俱伤,可是打错算盘了。”
张辽奋然道:“主公,请下令出击吧!”
吕布大声道:“传我军令,全军出击!”
“遵命!”
早有传令兵扯开嗓门大吼起来,刹时全场可闻。
“并州儿郎们,随某突击!”
吕布陡然大喝一声,方天画戟猛的向前一挥。
两千列阵以待的并州狼骑大吼一声,立刻驭使战马开始奔跑,并越来越快。
两军相距足有三百步的距离,而骑兵将冲锋速度提至极限,最多只需百步即可。
吕布一骑当先,方天画戟早已来到手中,眸子里有冰寒的杀人在沸腾。
身后两千并州铁骑滚滚而进,婴红的流苏荡起一道道波浪,几欲乘风而起。
两百余步外,三千西凉铁骑同样在加速,浑然不顾驱赶着败退的月氏胡骑从侧后包抄过来的三千并州铁骑,直扑吕布中军,想要彻底将吕布中军凿穿。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罗征这是要困兽犹斗,背水一战。
唯有张辽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半刻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战场上喧嚣一片,除了惊雷般的马蹄声和喊杀声,再听不到别的声音。
两支骑兵冲锋的速度越来越快,以惊人的速度在接近。
就在这时。
罗征忽然高举右臂,断喝道:“出击!”
悠忽之间,五百连人带战马都包裹在黝黑铁甲之中的骑兵脱离了本阵,迅速与大军本阵拉开了距离,将冲锋速度提升至极限,向已经进步百步之内的并州骑兵冲了过去。
五百骑兵阵前,三角锥型阵的钻头位置,许褚单人独骑,策马狂奔。
身后五百精挑细选出来的死士滚滚跟进,眸子里有疯狂的杀意在闪烁。
“嗯?”
并州军阵前,吕布看到这诡异的一幕,不由面露疑惑,心里一阵纳闷,罗征小儿这是要干什么,该不会想要靠这区区五百骑兵。就想击破本将军的两千并州铁骑吧?
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考虑其他的问题了。
百步距离不过瞬息即到,哪里还能顾得上其他。
到了这个时候。唯有以手中的力量,击破罗征的三千骑兵才是正经。
吕布左侧靠后的位置,正在催马疾奔的张辽却莫名有些不安。
然而,两军即将相交,根本就来不及细想西凉军这是要干什么。
“杀!”
“杀!”
两声炸雷般的大喝陡然冲霄而上,五百重甲铁骑终于重重撞上了并州骑兵。
铁盔之下,两个核桃大小的窟窿里。许褚虎目瞪圆,眸子里露出了饿狼看到绵羊时才有的兴奋光芒,高高举起的火云刀以开山之势劈了下去。撞上了吕布的方天画戟。
当!
清越的金铁交击声中,附近的骑兵瞬间失聪。
吕布虎驱一阵,只觉双臂一阵酸麻,不由大吃一惊。终于看清楚了这支骑兵究竟有什么猫腻。原来竟然连人带战马都包裹在黝黑的铁甲之下。
可是,连人带马都披上铁甲,至少有三百多斤重量,战马怎么可能负重奔跑?
若非如此,自己又怎么可能一击之下被震的双臂酸麻。
要知道,战马增加了数百斤重量,高速奔跑时的惯性不是一般的大。
纵然以吕布的勇力,也不由吃了他闷亏。被许褚一刀劈的两臂酸麻。
就在吕布吃惊的同时,许褚却没有回头。只管纵马往前冲杀。
身后五百重甲铁骑就好像一股钢铁洪流,滚滚向前,无可阻挡。
吕布奋起勇力,扫飞了几骑重甲骑兵,然而却根本无法改变大局。
“不好!”
吕布不愧是吕布,瞬间想到了这种战术的可怕,顿时大惊。
同样大惊的还有张辽,在刚刚见识到这支骑兵的怪异之后,他就已经在瞬间想到罗征的战术,脸色变的极为难看,终于明白自己方才隐隐的不安来自何处了。
这个年代信息落后,远不似后世的信息爆炸年代。
重甲兵骑出战的次数并不多,再加上罗征的刻意保密,凉州除了见识过重甲骑兵的羌胡人之外,再无人知晓,吕布、张辽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连人带战马全都包裹在黝黑铁甲之下的骑兵,而且吕布、张辽皆精通骑兵战术,只是甫一交兵,就瞬间明白了这种骑兵的强大之处,唯所惑者,就是战马负重如此之重,如何还能发起冲锋。
张辽奋起勇力,将几骑重甲骑兵扫落马下。
然而,其他的并州将校和骑兵们却没有如此勇力,钢刀砍在铁甲之上,除了擦出一溜火花之外,根本就伤不了这些全部包裹在铁甲之下的怪物。
重甲骑兵的行动很笨拙,能做的只有向前向前再向前,不断向前冲锋。
除了许褚这种神力惊人的猛人,没有人能披着百多斤重的铁甲,还能在战马狂奔时挥刀自如,往往被并州骑兵砍上三刀,重甲骑兵才能反击一刀。
只是,结果却是截然相反。
并州骑兵纵然砍上十刀八刀,也难伤重甲骑兵。
然而,重甲骑兵则只需要一刀,就能要了并州骑兵的命。
这种巨大的反差给并州骑兵形成了极大的震撼,有莫名的恐慌在蔓延。
未知最可怕,谁都没见过这种连人带马都包裹在铁甲之下的骑兵。
在见识到重甲骑兵的可怕之后,士兵们首先就慌了神,他们可不是吕布,在面对这种怎么砍都无法砍伤的钢铁骑兵时,还能保持镇定和冷静。
很快,五百重甲铁骑就凿穿了吕布军阵,杀了个对穿。
两千并州骑兵顷刻间大乱,再也无法保持阵型,彻底乱成一团。
特别是最中间的位置,就好像被钻头钻开了一个血淋淋的大洞,极为惨烈。
然而就在这时,随后而进的三千西凉骑兵也随后杀到。(未完待续。。)
第150章 大战落幕
第150章
“三军听令,击破敌阵!”
喧嚣的战场上,罗征双手将斩马刀举过头顶,炸雷般的大喝如雷响起。
三千旧部云集景从,滚滚而进,如同一群觅食的饿恶,狠狠的扑向了乱成一团的两千并州骑兵,锃亮的马刀宛若锋利的獠牙,在并州骑兵身上扯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槽。
吕布目龀欲裂,极力收拢骑兵,奋力厮杀。
“罗征匹夫,纳命来!”
乱军之中,吕布一眼看到了罗征,当即大喝一声,双腿猛的一夹马腹,胯下赤兔马陡然长嘶一声,奋蹄疾行,吕布连挡十余名西凉骑兵,单人独骑来杀罗征。
“吕布,休要猖狂!”
许褚不在,赵云就不敢远离罗征,寸步不离的护持在罗征左右,唯恐罗征有失,
眼看吕布杀将过来,当即一催胯下战马,挺枪拦下吕布厮杀起来。
开阔的旷野上,喧嚣震天,喊杀声、惨叫声混成一片,几欲撕裂长空。
最为原始的杀戮在这里上尽情的展开,血光谱写出一幅凄美的画面,生命在这一刻显的是如此脆弱,然而却没有人手下留情,因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两军将士亡命拼杀,几乎忘记了所有。
所有人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不停的杀,杀光敌人为止。
赵云截住吕布厮杀,罗征根本就无所顾及。
飞快的扫了一眼混乱的战场。一眼就发现吕布本阵的两千并州骑兵已经彻底被冲散了军阵,并州骑兵们各自为战,根本就无法阻止起有效的抵挡。
然而纵然如此。也没有一个人临阵脱逃。
“李蒙、王方听令!”
罗征陡然大喝一声,将三千骑兵分成了三股,李蒙、王方各引一军,左右出击,迅速将乱成一团的两千并州骑兵分成了大大小小的十余块,然后包抄围歼。
终于,被巨大恐慌笼罩的并州骑兵再也无法镇定。
当第一名并州骑兵不顾一切的催马逃命时。骆驼终于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倒。
被分割成十几块的并州骑兵找不到上峰,纷纷开始败逃。
中军的彻底溃败,很快就影响到了左右两翼的大军。
原本正在追杀月氏骑兵的三千并州骑兵慌忙停止了追赶。火急火燎的开始集结,准备策应中军,然而却哪里来还得及,急切之间根本就无法将混成一团的大军聚拢起来。
而原本溃败的月氏骑兵见中军一举击破了吕布中军。反到士气大振。
“弟兄们。和并州军拼了!”
“妈的,简直太窝囊了,真是给主公丢脸。”
“杀,干他娘的!”
无数月氏有受不了刺激,纷纷扯开嗓门咆哮起来。
目睹罗征三千旧部大胜,这些月氏人是彻底被刺激到了。
在带兵小校的组织下,溃退的月氏骑兵很快向已经停止追击,正在仓促集结的并州骑兵发起了最为惨烈的反扑。竟然生生将三千并州铁骑杀的乱了阵脚。
并州军后阵。
臧望着前方战场,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败了。主公亲自率领大军出击,竟然就这么败了。
因为离的太远,臧霸并没有看到重甲铁骑的出击,只能隐隐看到主公本阵大乱,而原本已经将西凉军两翼击溃的并州军两翼,也被反杀的一阵大乱。
上万骑兵已经完全胶着在了一起,实在难以分清敌我。
然而,并州军因为中军被击破,败局已定。
“将军,现在怎么办?”
有小校疾声道:“是否要出击,以策应主公大军?”
臧霸目光凝然,掠了一眼榆中北门外严阵以待的五千大军,沉声道:“再等等,高顺的五千大军虎牢在侧,我军一旦出击,高顺必不会坐视。”
小校急道:“再不出击,就难以挽回了啊!”
臧霸冷然道:“你知道什么,一旦我军步卒出战,若激战正酣时高顺率军掩杀,再想脱离战争可就难了。届时不但八千步卒会完蛋,主公也断不会扔下大军不管,必然要拼死杀敌来助我等,麻烦更大。某若按兵不动,主公就算败退,也尽可从容突围!”
“原来如此!”
小校这才恍然,满脸佩服。
混乱的战场上,所有人都在拼命。
“受死!”
吕布已经杀红了眼,在最擅长的骑兵交锋中被人击破,实在让他无法接受,此刻的他就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恨不得把全部的筹码都押上,方天戟画化作一道道冷电,招招夺命,欲将赵云斩落马下,让罗征小儿也尝尝痛失爱将的滋味。
“尽管放马过来!”
赵云也杀光了眼,厉声大喝,举枪横扫。
枪来戟往,两人只杀的鬼神皆惊,周围数丈之内无人可以靠近。
“主公,大势休矣!”
正杀的难分难解时,张辽浑身是血的杀到近前,急急的大吼道:“眼下中军已破,两翼大军仓促回援不及,被西凉骑兵反攻杀的大败,请主公速速突围。”
“你先走!”
吕布气的厉声大吼,“待某斩了赵云这厮便来!”
“吕布,你在做梦!”
赵云大喝,枪若蛟龙,上下翻飞,也开始拼命了。
张辽急的火烧眉毛,大叫道:“主公,大局为重啊,眼下大军已乱,若再不收拢突围恐有全军覆没之危,请主公速速收拢大军突围,以保留我军骑兵。”
吕布机灵灵一惊,这才猛然醒过神来。
想到可怕之处。顿时冷汗涔涔而下。
对啊,杀一个赵云能得到什么,不过是解一时之气而已。
况且赵云这厮可不是那么好杀的。自己拼尽全力,也没能将这厮斩杀。
而五千骑兵却是自己最后的本钱,要是全交待在这里,以后还拿什么争雄。
想到这里,吕布再不犹豫,当即断喝一声,“走!”
说罢一戟逼开赵云。一催战马,迅速脱离了战场。
张辽不敢恋战,紧随吕布之后。奋力冲杀。
乱军之中,罗征正在领军冲杀,冷不防吕布从侧面杀了出来。
“罗征匹夫,受死!”
吕布一看到罗征。眼睛立刻就红了。
当下不顾一切的催马杀将过来。欲要斩了罗征。
罗征二话不说,打马便走。
吕布还待追杀时,赵云也催马杀到,截住吕布厮杀起来。
张辽叫声苦也,连忙催马上前,与吕布合战赵云。
赵云顿感吃力,虚晃一枪逼开吕布便走。
吕布无心恋战,也迅速拨马便走。于乱中军极力收拢骑兵。
奈何大军早已被杀散,乱成一团。分成了无数块,急切间又哪能收拢的起来。
吕布杀进杀出,血染征袍,几乎成了血人,连脸都看不到了。纵然以他的神勇,等到收拢起两千败兵后,也几乎累到脱力,双臂如同灌了铅般沉重。
“撤回大营!”
眼看局面越来越糟糕,吕布再不敢犹豫,当即断喝一声。
罗征哪里会让吕布就这么跑掉,一声令下,大军立刻尾随追杀。
吕布眼看甩不掉,当即命魏续、成侯率军先撤,亲自带着张辽、曹性二将,皆三百骑留下拼死断后,总算拖延了西凉骑兵片刻,稍稍拉开了距离。
就在这个时候,臧霸率领的一万大军终于压了上来。
吕布趁机退到军中,然而留下断后的三百骑,却已经不足二十骑。
李蒙带着千余骑追杀,本想趁机破阵,却被一阵密集如蝗的箭雨给射了回来。
臧霸很谨慎,并没有主动出击,而是在稍稍往前压上一段距离,在成功接应吕布退到军中之后,就立刻结阵自守,不给西凉军半点可趁之机。
而高顺的五千大军则始终未曾轻动,从头到尾都没有介入战场。
事实上,臧霸在防备高顺五千大军的同时,高顺也在防轩臧霸的一万大军。
所以臧霸在吕布中军被击破时,始终都不曾出击策应,一直在等机会。
只要他不主动出机,高顺就绝不会轻动。
臧霸也的确有几分眼光,终于在吕布彻底败退之前,抓到了一个机会,在吕布刚好退往这边时,将吕布接到了大军中,并将追击的西凉骑兵射了回去。
等到罗征率军杀到,一万并州军已经摆开了阵势,五千弓箭手更是张弓而待。
“停下!”
罗征见此情景,猛的把手一扬。
身后追杀过来的大军立刻一分为二,向左右两侧伸展开来。
“跑的到是真快!”
罗征掠了一眼并州军阵,果然的下令,“收兵!”
击破吕布的五千并州骑兵,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至于再吃掉这一万大军,就有些不现实的,胃口太大会被撑死。
况且厮杀到现在,大军阵型早就已乱,尚有一万并州军虎视在侧,当务之急,乃是尽快收拢大军,免的阴沟里翻了船,可就得不偿失了。
西凉骑兵很快退走,在高顺五千大军的护掩下,从北门撤进了榆中。
吕布此了如此大一个闷亏,再不敢有丝毫大意,直到西凉骑兵进了城,才下令大军撤往大营,又命人将受伤未死的士兵全部抬走,受伤实在太重,活不了的,就补上一刀。
待并州军退走,高顺这才下令大军清扫战场,焚烧尸体掩埋。(未完待续。。)
第151章 荀彧用谋
并州军大营,中军帅帐。
“啊啊啊啊啊……”
吕布爆跳如雷,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要择人而噬。
帐下众将列于两旁,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出。
这次大败而归,对并州军来说,可是一个极为严重的打击。
如果是被阴谋诡计或者埋伏偷袭击败还没什么,那只是策略上的失误,就算吃了败仗也只会让人气愤不甘,想办法赢回来,不用影响的士气。
然而今日一战,彪悍善战的并州铁骑竟然在堂堂正正的正面决战中,被西凉骑兵一举击破,大败溃输,这对并州军的士气和信念绝对是个巨大的打击。
并州军很骄傲,从来都以为自己才是天下最精锐的军队。
特别是吕布亲自率领的并州铁骑,从来就不会失败的。
统兵将校如此,就连士兵们也如此认为。
然而今日一战,这种信念却被无情的粉碎了。
并州铁骑败了,而且是在正面决战中被西凉骑兵击败的。
这个后果很严重,现在军营里所有的士兵都垂头丧气的,萎靡不振。
“罗征匹夫,此仇不报,某誓不为人!”
吕布大吼,这次可算是真正的恨上罗征了。
本来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然而今日一战却结下了死仇。
吕布知道今日战败的后果有多严重,所以对罗征种下了深仇大恨。
“主公!”
张辽忽然踏前一步。拱手道:“眼下我军决战失利,三军士气难振,且罗征亲亲大军进驻榆中。榆中急切难下,不如暂且退兵休整,徐图他计。”
“什么?”
吕布恶狼一样的目光死死瞪着张辽,“张辽,你让本将军退兵?”
侯成、魏续、郝萌等将则忍不住掠了张辽一眼,暗忖张辽这小子胆子可真肥,这个时候也来出来火上烧油。可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张辽毫不畏惧,硬着头皮坦然直言道:“主公,为将者自当趋利避害。眼下我军强攻榆中不下,非但大军伤亡惨重,军心更是萎靡难振,实不利再战。就算再强攻榆中。最多也只是两败俱伤。攻略金城的计划已经无法实现了,望主公明鉴!”
吕布脸色数变,狠狠地盯着张辽,目光凶狠的要吃人。
足足过了半晌,才颓然叹了口气。
吕布终究也算是一位人杰,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心里也很明白,这个时候退兵是唯一的选择。只是就这么灰溜溜的退兵,实在有些抹不开面子。
一时犹豫难决。骑虎难下。
魏续、侯成、成廉等将最善察颜观色,一看吕布的表情,就知道吕布已经心动,只是不好下令退兵,也连忙纷纷出列劝慰,给了吕布台阶下。
吕布长叹一声,道:“罢了,传我军令,明日退兵回临泾。”
“遵命。”
众将齐声领应,各自准备去了。
榆中,中军大营。
罗征扭头问侧座的成英,“公英,我军伤亡几何?”
成英答道:“主公,三千旧部并未伤亡多少,不过月氏胡骑伤亡有八百余,其中战死者高达五百众,余者多为重伤,已经无法再上战场了。”
罗征喟然道:“本将军初至凉州,抚镇羌胡时,月氏人最为果断,第一个彻底投靠了本将军,此前马腾等数路大军来犯,月氏胡更是倾举族之力相助,本将军非无情无义,今月氏骑兵伤亡惨重,凡阵亡将士皆赐草场十顷,良田百亩,重伤者同赏!”
“主公英明!”
众将齐声道,皆心悦诚服。
话音方落,忽有小校健步冲了进来。
“主公,并州军撤军了!”
小校奋然挥舞了下手臂,大声道。
“哦!”
罗征欣然道:“走的如此之快,看来吕布已经不打算再攻打金城了。”
许褚疾声道:“主公,末将愿率一支骑兵追击!”
罗征把手一挥,道:“仲康稍安勿躁,吕布想走,就让他去吧!”
“这……”
许褚面露疑然,不解其意。
李蒙、王方等将也都大为不解,趁胜而追,不是用兵之要吗?
唯有高顺和赵云面色如常,似是早就心中有数。
成英看了看罗征,解释道:“许褚将军有所不知,吕布虽遭大败,五千骑兵折损了三千有余,但麾下尚有万余大军,虽退却不及乱。我军就算出兵追击,也难尽全功。况且眼下我军征战是久,兵甲已钝,也急需休整,只要逼退吕布,目的就达到了。”
许褚、李蒙、王方等这才恍然,连忙退回班列。
罗征沉声道:“公英说的没错,在没有足够的把握彻底灭掉吕布之前,本将军不打算再大动干戈。此番打退吕布,周边再无强敌来犯,将士们终于可以休整一段日子了。除高顺率领八千大军镇守榆中外,其余诸将各统本部兵马,明日回允吾!”
“末将遵命。”
众将急起身出列,拱手领命。
三日后。
罗征率三千旧部和月氏骑兵回到允吾,下令大军全部卸甲休整。
金城人口本来就少,连番征战,治下百姓早就不堪负重。
虽然罗征已经尽力免除了各种赋税,但大军征战,所需军械、兵甲及各种必须的劳役还是要百姓来承担,几乎家家户户都要抽出壮丁去做劳役。
如果金城有个几百万人口,自然不成问题。
但金城不过数万百姓,官府将劳役摊派下来可就有些重了。
若非罗征愿与百姓为善,怕是治下的农民起义早就接二连三爆发了。
本来打算击退马腾等数路大军,就让大军休整,让百姓也稍微喘口气。
不想吕布又引军来犯,真可谓烽烟不断。
罗征也想一举将吕布灭掉,除掉这个祸害,可问题是,治下的情况委实已经无法再让他大规模的出兵征战,再不让百姓喘口气的话,估计就要有人造反了。
最重要的是,征召大量青壮服劳役,会影响治下的农耕。
农为国之本,农事和军事一样,都是占据战略高位的,容不得半点马虎。
眼下秋粮已经下去,凉州地区冬季来的早,百姓还要忙着灌水翻地,在入冬前给地里上肥、浇水等,以期来年能有个大丰收,要是拖到入冬,可就没办法干活了。
青壮是庄稼地里劳作的主力,家里没了青壮,光靠一穷老弱妇孺怎么干活。
这些琐事看似无关紧要,实则全都是影响国家大计的根本。
罗征治下人口太少,先天不足,所以自从到了凉州后,才十分艰难。
好在如今打退了周边来犯之敌,总算可以喘口气了。
平狄将军府,偏厅。
战后军议结束后,荀彧却没有离开,跟着罗征来到了偏厅。
“主公,形势对我军极为不利啊!”
荀彧脸色凝重的道:“眼下我军虽占据金城。武威两群,但周边却有吕布、马腾两大强邻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举兵来犯,令我军难有喘息之机。然主公治下人口太少,战争潜力委实已经被榨干了,此番击退吕布,已经到了我军能够承受的极限,短期内委实不能再动干戈了。然而若不改变这种被动的战略局面,我军势将难有休养生息之机。”
罗征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道:“文若可有什么好办法?”
荀彧道:“彧以为若想改变这种被动的战略局面,唯有效法先秦连横之策,采取远交近攻的军事和外交策略,借远邦之手,来分担吕布、马腾对我军的压力。”
罗征正了正脸色,道:“文若继续说。”
荀彧抚须道:“吕布与董卓貌合神离,更不容于西凉旧将,只需离而间之,令吕与董卓彻底反目,吕布得不到董卓的粮草援助,哪还有心情来攻打金城!”
罗征想了想,道:“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荀彧微笑道:“主公虽与董卓相背,但终究也算是西凉旧部,与郭汜、樊稠、段煨等西凉旧将并无怨隙;而吕布却不容于西凉旧将。主公只需暗中结好郭汜、樊稠等将,再以重利诱之,郭汜、樊稠、段煨等西凉旧将本就欲除吕布而后快,想必也不介意在董卓面前往吕布身上再泼点脏水,届时再有王允等一干大臣推波助澜,吕布又按兵不动,董卓就算不信吕布敢公然背叛他,也必然心有所疑,不再予吕布钱粮。”
罗征眼睛一亮,道:“此计甚好,就依文若之计。”
荀彧道:“至于王司徒那里,还要主公亲笔手书一封,请为臂助。”
罗征欣然道:“这有何难,稍后本将军便亲自给王允写信。不过,王允那老家伙也不是什么善茬,玩弄阴谋诡计颇有一手,也想拉拢吕布。”
荀彧胸有成竹道:“这个就更不是问题了,王允既然想拉拢吕布,就更巴不得吕布和董卓反目成仇,如此一来,他才可以从中挑拨,加以利用。”
罗征连连点头,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
荀彧又道:“至于马腾方面,张鲁坐拥汉中,自称师君,奉五斗米道,主公何不谴使前往汉中与张鲁结盟,可允其在金城传道,则张鲁必然出兵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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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书友‘听梵’打赏,这是最好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152章 幽州剧变
“这……”
罗征蹙眉道:“这些搞宗教的都邪门的很,本将军对这些宗教素无好感,若治下百姓都成了五斗米道信徒,还有谁肯遵本将军的号令。”
“不然!”
荀彧道:“主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
罗征讶然道:“愿闻其详!”
荀彧道:“彧曾仔细研究过张角的太平道,宗教虽然偏激,不为朝廷所喜,但在一定程度上却可以很好控制百姓,用之正则可安抚百姓,用之邪则祸乱天下!”
罗征点点头,这个他当然知道。
荀彧继续道:“凉州多羌胡人,主公只需允张鲁在那些羌胡部落中传道即可,想必张鲁定然会欣然而往。至于那些羌胡部落,皆野蛮愚昧,不识教化,却最敬鬼神。在下以为让五斗米道去改变一下他们的信仰,也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
“呃,嘿嘿!”
罗征终于明白过来,忍不住奸笑起来。
这毒计一石数鸟,真可谓是毒辣之极。
不过,罗征喜欢。
张鲁不是要传道吗,只要是人就行,哪管他羌胡人还是汉人。
至于那些羌胡部落,虽然暂时都臣服在罗征的淫威下,却非是罗征的子民。如果罗征能继续强大下去,那些羌胡人自然会安安稳稳的,不敢闹什么事。
但若罗征哪天实力不济,这些羌胡人肯定不会再屈服。
让五斗米道去祸害一下那些羌胡人的信仰,想必会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有了这么丰厚的条件。张鲁想必不会拒绝罗征的结盟条件。
汉中位于马腾大后方,易守难攻,只要张鲁肯稍微出点力。扯下马腾的后腿,马腾防备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冒着后路被抄的危险,跑来攻打金城。
两人对视一眼,荀彧面色淡然,罗征则大笑三声。
荀彧脸色一正,又道:“主公。还有一事。”
罗征心情大好,眉头舒展道:“文若但讲无妨!”
荀彧道:“今岁秋粮虽然不错,但我军累日征战。钱粮消耗巨大,眼下府库中的钱粮最多只能吃到开春,主公曾言有办法解决军粮的问题,不知有何良策?”
“这个……”
罗征摸了摸胡渣浓密的下巴。道:“本将军的确有办法解决。只不过,这办法如果说出来就不灵了,文若不必多问,届时自知。过几天本将军就去借粮,可能要数月时间,本将军不在的这段日子,金城大小诸事,就全靠文若多多费心了!”
荀彧失声道:“主公要去哪里。竟如此之久?”
罗征道:“不瞒文若,本将军要去一趟中原。”
“什么。主公要去中原?”
荀彧这下更是大惊失色,连忙道:“万万使不得,主公身为三军之主,岂可轻离金城前往中原冒险,若遇强敌来犯,则恐金城危矣。况且主公曾大肆杀戮中原士族,一旦行踪泄露必被群起而伐。此事万万不可,请主公收回决定。”
罗征道:“文若不必担心,本将军有足够的把握,不会泄漏行踪。”
“这……”
荀彧断然摇头道:“纵然如此,主公身为三军之主,也不能离开金城如此之久!”
罗征喟然道:“本将军也不想冒这个险,可问题是,我军粮草最多只够吃到开春,如果再不想办法弄到足够的粮草,连三军将士的肚子都喂不饱,不用等别人来打,本将军就得解散军队了。若有第二个人能弄来粮草,本将军也就不必亲自前往了。”
“这……”
荀彧彻底哑然,无言以对。
罗征又道:“本将军的安危不是问题,唯所虑者,或有强敌来犯。好在此番本将军击破吕布引以为傲的五千并州铁骑,短时间之内,吕布是不会再来了。至于马腾那里,有高顺的八千精兵镇守榆中,纵然马腾举兵来犯,以高顺之能,也足以坚守数月。本将军就算离开一段时间也无妨。况且只要依文若之计,令董卓和吕布离心,断其钱粮,再与张鲁结成攻守同盟,只需张鲁陈兵散关,马腾必不敢轻举妄动,金城可无忧矣!”
荀彧道:“可是……”
罗征断然道:“文若不必再劝,本将军心意已决!”
荀彧只得叹了口气,就不再劝,心里却开始琢磨,如何尽快给吕布、马腾等两大强邻多制造些麻烦,令其无暇他顾,至少短时间内无力举兵来犯。
时间即将进入八月。
自开春以来,凉州大地就一直烽烟不断。
先是马腾等数路大军来犯,后又有吕布兴兵犯境。
罗征一直不得闲,等到打退各种来犯之地,已经到了七月末。
而就在凉州大地烽火遍地时,河北、中原等地也发生了许多大事。
初平元年,关东联军讨董之战结束后,天下暂时平静下来,各地诸侯都在观望,一边大肆招兵买马,扩充军队,一边静待时局变化。
就在这平静之中,人心也在悄然发生变化。
直到初平二年,袁术派孙坚领军攻九江等地,袁绍逼得冀州刺史韩馥拱手相让,正式入主冀州后,诸侯并起,群雄逐鹿的大世终于拉开了帷幕。
所有诸侯都放下了伪装,不再顾忌被董卓控制的傀儡朝廷。
而在袁绍入主冀州不久,正信心满满,广招贤才,积蓄实力,准备大干时,与冀州相临的幽州局势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吸引了天下诸侯甚至朝廷的目光。
幽州牧刘虞为人谦和,主政幽州以来,不但极得士族百姓拥护,就连北方的游牧民族也被其仁政感化,幽州百姓这些年能丰衣足食,极少遭受战乱,全赖刘虞之功。
同样是边塞,与幽州相比,凉州和并州可就差的太多了。
特别是凉州,战火连年不断,生民已经疲弊到了极限。
然而,刘虞的这种怀柔政策,却为右北军太守公孙瓒所不喜。
公孙瓒素喜崇尚无力,更常年与北方游牧民族作战,对待游牧民族十分强势,且因战功卓著威震塞北,故因政见不和,与刘虞多有矛盾。
初平三年,乌桓大人蹋顿出兵右北平。
公孙瓒勃然大怒,急从冀州回军,击退蹋顿,将俘虏的乌桓人尽数斩尽杀绝,随即尽起大军,准备一举击破柳城,灭掉这些反复无常的乌桓人。
息传到柳城,蹋顿大惊,急向刘虞求救。
刘虞早就不满公公瓒的骄横,遂起兵五万攻打右北平。
公孙瓒只有万余军队,闻讯顿时大惊,连忙调集大军准备死守。
不料刘虞不通兵事,大军到狐奴后,因第一场春雨到来,大军不得不就地扎营。可是刘虞在选择扎营的时候,却犯了一个致命的缺误,竟将军营扎在了丘水东岸。
有将领认为背水扎营乃兵家大忌,非到万不得已,不能背水扎营。
刘虞却举出了韩信背水一战的典故,并一通引经据典,将提出意见的统兵将领驳了个哑口无言,认为纵然有敌军来犯,将士们背水一战,没有了退路,自可奋勇杀敌。
想法是好的,然而现实却是骨感的。
公孙瓒得到消息后,当时就大喜过望。
不顾大雨连天,亲率八千精兵顶风冒雨杀奔狐奴,准备一战建功。
当天夜微明时,大雨依旧下个不停。
惊天战鼓声中,公孙瓒亲率三千大军冲阵。
刘虞信心满满的指挥大军迎敌,不料麾下军卒缺乏训练,且多为新丁,再加上天上正下着大雨,根本就军无战心,只是甫一交战,就被鲜血迷乱了双眼。
士兵们立刻就慌了,扔到武器就跑。
公孙瓒瞧的分明,顿时大喜,立刻挥军掩杀。
三千精兵乃是追随他多年的百战老兵,哪里是刘虞麾下的新兵可比。
若换个地方,换个天时,或许刘虞的五万大军足以淹没公孙瓒的三千精兵。
然而在这种特殊的天时和地利条件下,越根本发挥不出兵力的优势来。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
刘虞想象中背水一战,三军将士无路可退下,奋力杀敌的情景并没有出现,那些慌乱的新兵们见前无去路,后有追兵,非但没有拼死杀敌,反而全都往河里跳。
军心一乱,纵然孙武复生,也无力回天。
公孙瓒见刘虞大军溃退,当即全军压上,奋力冲下。
大雨之下,无数刘虞兵卒哭喊着四散而逃,跳河淹死者不计其数。
公孙瓒亲临阵前,奋力冲杀,八千将士无不效死命杀敌,勇往直前,直杀的丘水河畔血流河成,河水很快就被染红,直到数月之后都还是红的。
“怎么会这样!”
刘虞失神喃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引以为傲的五千大军就这么败了,败的毫无半点悬念。
直到此时,他才后悔没有听信统兵将领的话,大大营扎在丘水西岸。
然而这个时候,再说什么都晚了。
刘虞在数百亲兵的护卫下,夺小路而走。
然而道路泥泞,战马根本无法奔跑,六神无主的刘虞早就没了主意,在亲兵的护卫下只管漫无目的的奔跑,哪里还分得清方向和大路,
公孙瓒亲率数百死士追了上来,刘虞不得已,只得与亲兵跳河逃生。(未完待续。。)
第153章 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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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二年,刘虞兵败,走投无路下跳入丘水,生死不知。
公孙瓒没有理会刘虞的五万败军,而是在第一时间内调集大军直扑蓟县,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举攻破蓟县,正式宣告了刘虞的灭亡和幽州易主。
幽州各郡太守措手不及,面对公孙瓒的强势,一时都没了主意。
涿郡、渔阳、上谷三郡太守最先顶不住压力,向公孙瓒俯首称臣。
代郡太守没有坚持多久,在公孙瓒大军兵逼城下后,也很快就开城投降。
一时间,幽州风声鹤唳,士族人心惶了。
消息传到邺城,冀州刺史袁绍大为吃惊。
而这个时候,袁绍在冀州士族的支持下,刚刚在冀州战稳脚跟,正在巩固势力,根本就无力对外用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公孙瓒尽占幽州而无力干涉。
为了防备公孙瓒顺势南下冀州,还不得不在边境上加派兵力布防。
就在幽州易主的同时,同一时间的扬州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初平二年春,袁术以孙坚为将,领军三万攻打扬州。
孙坚数战皆胜,于五月初杀进九江,兵围寿春,又先后击破了九江太守周昂请来的帮手丹扬太守周昕、庐江太守陆康等数路兵马,兵围寿春,数月乃落。
九江太守周昂城破被杀,九江易主。
孙坚很快威名大震。淮南各路诸侯无有不惧者。
就在孙坚准备大刀阔斧,一举攻占扬州其余各郡时,后方却发生了变化。
以谋士金尚为首的一干谋士见孙坚连战连捷。深恐大权旁落,于是对袁术道:“孙文台当世虎将也,然淮南诸地今皆闻孙坚威名,而不知主公仁义,非臣子之道也!”
“这……”
袁术本就多疑,而且没有什么主见,一听之下立刻犹疑起来。
金尚等人继续在旁煽风点火。不动声色地给孙坚泼脏水。要说这金尚别的本事未见得有多出色,但却把袁术的心思揣摩的通透,给人泼脏水的功夫也是炉火纯青。
袁术本来就不是什么雄才大略的枭雄。给金尚这么一挑拨,心病越来越甚,也觉得不适合再让孙坚继续率军攻打扬州,免得麾下将领兵权过重。肘生变故。
以己渡人。孙坚若真打下了扬州,还会不会听自己的呢?
袁术觉得,若是换了自己,肯定不会再受制于人,天下哪有这样的傻子。
有了这个想法,立刻就采纳金尚等从之计,将孙坚从九江召回,又命大将张勋代替孙坚统军。继续攻打扬州各地,让孙坚到各地去招募训练兵卒。
颍川始置于秦。地处中原腹地,人口众多,自先汉以来便是文风最盛之地。
汉末私学盛行,各地世家大族或名士或多开设私学授书育人,颍川可以说是其中的佼佼者,出了一大批名人名士,诸如荀氏八龙、水镜先生等,皆出于颍川。
可以说,颍川真正当得起人杰地灵的美称。
诸如被许子将评为有王佐之才的荀彧,就是颍川人氏。
孙坚第一次来到颍川,就为颍川兴盛的文风大为震动。
信步走在阳翟城中,看着那些谈笑而过的文人士子,心里别人一番触动。
程普却还在为袁术临阵换将之事耿耿于怀,咬牙切齿地道:“袁术匹夫,枉主公为他立下汗马功劳,却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将主公调到这后方来招募兵卒,岂有此理!”
孙坚忍不住侧头掠了程普一眼,暗忖这些话心里想想就是了,怎能说出来。
自己现在还在袁术手下混饭吃,说话就要小心,不能落人口实。
特别是经此一事,已经充分证明了袁术此人毫无容人之量,若再不韬光养晦,将一些闲言碎语传到袁术耳里,怕是又会引来一番波折。
孙坚沉声道:“德谋快别再说这些话了,当心隔墙有耳!”
程普‘嘿’了一声,就不再说。
就在这时,孙坚耳力甚好,听到了走在前面两个士子的低声私语。
就听其中一人道:“最近扬州那边多有流民逃亡过来,听说淮泗一喧战火不断,许多百姓不堪其苦,已经活不下去了。据那些逃过来的流民说,孙坚已经攻下了九江,把陆康和周昕也给打败了,估计用不了多久,连扬州也要改姓袁了。”
左边一人淡然道:“未必!”
先前之人讶道:“为何?”
左边之人道:“孙坚虽然能征善战,但袁术此人贪得无厌,亲小人而远贤臣,十足草包一个,实在不是什么明君,帐下金尚等小人更是只知争权夺利、排挤异己,根本就不是什么成大事的料。我吾不出多久,孙坚必然会被召还,改以金尚一党之人统兵。”
先前那人沉吟道:“这个,志才何以如此肯定?”
左边那人道:“袁术初至豫州时,我曾在其府中做过几日刀笔吏。”
“啊,原来如此!”
先前那人恍然,暗忖怪不得这家伙敢如此断定,原来还以袁术做过事。
孙坚和程普却听的大惊,脸脸相觑。
这人是谁,竟能如此料事如神,只是时间稍有差别而已。
就听先前那人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干了?”
左边那人道:“袁术蠢材耳,吾为何要为他卖命?”
“这个……”
先前之人有些无语,不知说什么好。
孙坚和程普对视一眼,程普立刻就明白了孙坚的意图。
前面那人如此料事如神。必然有非凡的才智。
孙坚帐下一直没有能出谋划策之人,是以才未能料得先机,以致处处被动。没料到袁术那里会骤生肘腑,被金尚等一干小人在袁术面前搬弄是否,罢了兵权。
若是有一位出色的谋主,提前思虑周全,策划得当,何以会落得如此境地。
孙坚不动声色,带着程普远远的跟着前面那两人。
就见两人进了一家私孰。随后大门被闭上。
孙坚当即吩咐程普,“德谋务必盯紧此人,打听清楚此人的来历!”
程普铿然道:“主公放心。末将定不负所望。”
为了主公大业,纵然干盯哨如此什么掉份的事也顾不得了。
程普知道自己的斤两,冲锋陷阵还行,但若出谋划策可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主公帐下一直缺乏智谋之士。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大才。焉能放过。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私孰的门终于打开了。
一直乔装成百姓附近晃荡的程普立刻暗中招呼几名亲兵,盯盯紧着人群。
很快,程普就从私孰里出来的年轻士子中发现了那个叫志才的年轻人。
“快去通知主公!”
程普吩咐了一名亲兵一声,立刻跟了上去。
孙坚赶到的时候,程普已经在一条脏乱差的巷子口等了小半个时辰。
“主公!”
程普连忙迎了上去,指着苍里面的一间民宅,道:“那人就住在那里!”
孙坚问道:“可曾打听清楚此人来历?”
程普道:“已经打听清楚了。此人姓戏名平,表字志才。虽是一寒门子弟,但在颍川士子中却极有才智,只是放荡不羁,不修仪表,被人戏称为戏子。”
孙坚沉声道:“只有真有才智,出生寒门不是问题,不修仪表更不是问题。”
程普点点头,道:“主公所言极是,那戏平已经回家,是否要现在就过去?”
孙坚想了想,道:“吾等托于袁术帐下,一无根基,二无实力,想要招纳贤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此人即真有大才,就万万不能莽撞,不能碰了壁再二次登门。”
程普深以为然道:“主公顾虑的极是,末将也这么认为的。”
孙坚又道:“不过,吾等先去结交一番,到也并无不可。”
程普点点头,当下带着孙坚前去敲门。
这是一座小宅院,很破旧,沉旧的木门甚至打上了补丁。
程普敲了门后,等了一小儿,木门从里面被打来了。
“请问两位是?”
开门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妇人,穿着青衣麻木,头上也没有什么饰品,极为朴素。
孙坚拱了拱手,道:“某乃吴郡人孙坚,今日路过阳翟,素闻戏平先生大才,顾不请自来只求一会,还请小娘子通报一声。”
妇人啊了一声,讶道:“莫非是讨伐董卓的孙坚将军?”
孙坚也有些惊讶,区区一妇人,竟也知道自己名号,当下客气道:“正是。”
妇人忙拉开木门,慌忙道:“将军快快请进!”
孙坚又谢过,才带着程普进了门。
就见北边的墙根下,戏平正仰躺在一把藤椅上,羽扇轻摇,好不悠闲。
“夫人,有客人来了!”
妇人正是戏平之妻,连忙跑了过去,附耳低语了几句。
戏平就有些惊讶,扭头望过去,问道:“足下便是孙坚将军?”
孙坚拱了拱手,道:“正是在末,冒昧登门拜访,先生见谅则个!”
戏昌坐起身来,又看了一眼孙坚身边的程普,不由哈哈笑了几声,道:“在下还以为何方鼠辈暗中跟踪,原来竟是将军属下,到真让在下意外!”
孙坚和程普登时脸脸相觑,没想到人家早就发现了自己。
程普更是有些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原来人家早就发现了自己。(未完待续。。)
第154章 前往中原
戏平也不起身,指了指旁边两把简陋的藤椅,懒洋洋道:“寒舍简陋,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两位,将军来即是客,若不介意,就与贵属坐下喝杯酒水吧!”
程普皱了皱眉头,心下微微有些不悦。
孙坚却是毫不在意,拱手谢过,走了过去在一边坐下。
程普无奈,只好也跟了坐去,坐了一把藤椅。
戏平一点都不在乎孙坚身份,侧首问道:“不知将军所为何来?”
孙坚道:“某奉袁公之命,前来颍川招募兵卒,于街巷之间听人谈起颍川才俊,得闻先生之名,故冒昧登门拜访,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先生多多见谅。”
戏昌疑惑道:“在下不过一山野之人,哪里算是什么才俊?”
孙坚立刻就知道这种聪明人不好糊弄,若不说实话,反而会坏事,当下如实道:“实不相瞒,晌午先生曾于人谈起天下大势,某正好就在先生之后,有幸得闻先生高论。”
戏平这才恍然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贵属会跟踪在下!”
孙坚面色如常,程普老脸却微微红了一下。
糗事三番五次被人提及,脸皮也实在有些挂不住了。
戏平却不再多问了,只当孙坚是个普通客人,招呼孙坚品茶。
孙坚捏着茶杯听戏平滔滔不绝的谈了一阵茶道,实在有些忍不住了,道:“日间得闻先生谈起天下大势。且料事如神,某十分佩服,不知可否请先生赐教一二?”
戏平竟一点也不谦虚。道:“不知将军要问什么?”
孙坚虚心道:“某虽有心为国效力,奈何袁公听信小人馋言,不容于某,先生即能料到某之处境,还请先生不吝指教,某该如何处之!”
戏平沉吟不语,似是在考虑该不该指他一条去路。
孙坚也不催促。脸色淡然,耐心等待。
程普却是有些将信将疑,不知这家伙是否真有什么绝妙的计谋。
若主公如此折节下交。这厮却无惊人之语,那可就气人了。
戏平沉吟了半晌,才道:“江东昔日战黄巾,平匪寇。于国家有功。于生民有恩,在下也曾听闻。在下有一计,或可助将军渡下眼下危局。”
孙坚顿时精神一振,更加谦虚,道:“请先生赐教!”
程普也是眼睛一亮,目光灼灼地盯着戏平。
戏平淡然道:“袁术无能之辈,不足以成大事。今天下乱象已现,群雄并起。袁术迟早都会为他人所替,将军若不想为袁术陪葬。还是另谋高就吧!”
“这……”
孙坚吃了一惊,这话实在有些惊人了。
要知道,颍川现在可也是袁术的地盘,在袁术的地盘上说人家的坏话,而且还说的如此不留情面,这要是传到袁术耳里,以袁术的性子,岂能饶得这戏平。
这家伙难道不怕自己把他卖给袁术吗?
孙坚脑中转了几个念头,很快就想明白了。
人家这是已经看破了自己的心思,才敢说出这番话来。
孙坚立刻肃然起敬,此人不但料事如神,对自己和袁术之间的关系把握之准,更是让人吃惊,只凭这份眼力,就少有人能及,当下拱手谢道:“先生忠言,某已尽知!”
程普却忍不住问道:“离开袁术,又能去哪里呢?”
戏平看了程普一眼,淡然道:“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
程普急的抓了抓头,说道:“先生有话能不能说的明白些?”
戏平没好看的撇了他一眼,道:“足下如此蠢笨,实让在下无话可说!”
“你……”
程普差点没气死,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某虽没你聪明,但也跟愚蠢扯不上关系吧?
孙坚瞥了程普一眼,不惜放下身段求教道:“请先生指点明路!”
戏平对孙坚到是尚算礼敬,沉吟了下,道:“将军托于袁术麾下,并无根本,若轻易背弃而会背上骂名,不可取也!眼下袁术正在攻打扬州,江东诸地并无军阀割据,将军何不上逞袁术,自请征讨江东,如此则可摆脱袁术挟制!”
“这……”
孙坚先是一怔,继而大喜击节道:“好计,真是好计!”
程普也顿时精神一振,赞叹道:“先生大才,某实在佩服!”
戏平脸色淡然,羽扇轻摇,并不理会程普。
孙坚又起身向戏平长长一揖,肃然道:“多谢先生赐教,某感激不尽!”
戏平抬了抬鸡毛扇子,道:“将军不必多礼,在下受之不起。”
孙坚嘴皮动了动,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又坐了一阵,才与程普起身告辞。
等出了巷子,程普才凝声道:“主公,此人才智超绝,务必要想办法招揽!”
孙坚也肃然道:“德谋所言极是,若论本将军见过的才智超绝之士,此人当之无愧可属第一。如此人才,某誓不能放过。不过此等才智之士,欲令其归心,殊为不易。此人曾在袁术帐下为刀笔吏,见袁术不能成事,便当即弃之,绝非轻易可招揽之辈。”
程普点头道:“如此说来,当要好好谋划一番了!”
孙坚道:“走,此人一语道破天机,且先回去准备一番再说!”
就在孙坚准备大展拳脚之际,一代枭雄曹操却还寄居人下,整日长吁短叹。
历史的车轮已经偏移,袁术没有下扬州,而是占据了豫州。
东郡太守乔瑁没有死在虎牢关,所以曹操至今也没有一块立足的地盘。
不过,曹操毕竟是曹操。纵然局面再艰难,也不会气妥。
除了操练麾下八千部曲外,整日寻访问友。并广纳各地贤才,到也并没闲着,除了宗室子弟外,还真给他招揽到了一些人才,比如山阳人李典,阳平卫国人乐进。
除了武将,还有诸如东阿人程昱、陈留人毛介等谋士。到也颇有气象。
至于另一位大器晚成的刘备,则还在平原大大展拳脚可着劲折腾。好在已经从平原令成为了平原相,真正成为了一郡太守。到也有了点盼头。
允吾以东西里,一座高岗上。
罗征向荀彧道:“治下大小诸事,就由文若多多费心了!”
荀彧慨然拱手道:“主公放心,彧敢不从命。”
罗征又向赵云道:“军务之事若由难决。子龙可问计文若!”
赵云道:“主公放心。末将理会得!”
罗征这才点点头,道:“本将军不在允吾之事,乃我军最高机密,除了文若与子龙知道之外,余者皆务必守秘,以免给吕布和马腾探得消息,引军来犯!”
荀彧、赵云二人齐拱手道:“主公放心!”
罗征这才把手一挥,道:“走!”
说罢当先纵马往高岗下冲去。许褚连忙拍马跟上。
赵云和荀彧目送二人远去,才催马而行。回允吾去了。
罗征此番对外宣称闭门苦读圣贤之书,秘密前往中原,随行只有许褚一人。
当然,菜园子里可是装了一千骑兵的。
否则就他和许褚两个人,跑到中原去那绝对是送死。
因为考虑到不但要抢粮,还要抢人,菜园子里地方有限,所以只带了一千骑兵,否则怕是装不下太多的粮食和人,而且只要不被大军围住,一千骑兵足够应付了。
两个人上路,的确方便许多。
什么都不用带,赶路的确要快的多,一天就跑个三百多里。
就算战马累了,也可以随时从菜园子里换马。
不过这样一来,舒服了菜园子里的一千骑兵,可就累了罗征和许褚。
好在罗征多番征战受伤,体力已今非昔比,到也能经得起风霜。
许褚这恶汉更不用说,不吃不喝骑马跑上一整天都不是问题。
两人顺官道疾行,太阳偏西时就过榆中,进入了汉阳郡,等到天黑彻底黑下来,才打开菜园子钻了进去,吃饱喝足,休息到五更时分后,又从菜园子里钻出来继续赶路。
一路快马加鞭,专挑小路疾行,三天便出了汉阳郡,进入了关中大地。
进入关中,气侯的变化十分明显。
风沙少了,田野间一片荫绿,随处可见有百姓的峰影忙碌在田野间。
关中虽然也数遭战乱,但比起烽烟不断的凉州,却要好上许多。而且关中人口也比凉州要多,虽然近年来多有百姓逃亡,但也有不下百万人口。
罗征带着许褚一路经陈仓,过槐里,五日后到了武关。
早在离开允吾前,罗征就让甘倩将他装扮成了一个胡子拉渣,浓眉大眼的大汗,形貌彻彻底底的大变了个样,因此到是不虑会有人将他认出来。
洛阳,郭府。
郭汜刚刚上朝到府中,就有亲兵来报,“将军,有陈留人吴懿,自称是平狄将军罗征的使者,有要事求见将军,请问将军见也不见。”
“吴懿,罗征的使者?”
郭汜眼神就是一凝,沉声道:“所为何事?”
亲兵答道:“那人没说,小人也是不知。”
郭汜沉吟了下,道:“带上来!”
亲兵答应一声,当即退下,很快带了一人进来。
“吴懿见过将军!”
吴懿大步上前,向郭汜长长一揖。
郭汜高踞上位,也不起身,只是冷冷地盯着吴懿,冷然道:“你好大的胆子,罗征背弃主公,你这厮还敢来见本将军,莫非不怕死乎?”(未完待续。。)
第155章 出使汉中
第155章
吴懿脸色淡然,毫无惧色,道:“既然如此,将军可否听在下一言?”
郭汜重重哼了一声,道:“讲!”
吴懿拍了拍手,两名随从立刻将一口大箱子抬了上来。
郭汜扫了那箱子一眼,心中微微一动,并未说话。
“打开!”
吴懿吩咐一声,两名随从连忙打开箱子。
夺目的光华刹时满室生辉,满满一箱子金银财宝,耀花了人的眼。
郭汜眼神一凝,贪婪之色在眼底一闪而过,连心跳都猛然加快了几分。
金银财宝人人都爱,连天子为了敛财,都发明了卖官这一史无前例的壮举,其他人又如何能够例外,更何况郭汜本就贪好财货,如何能不心动。
不过,这世没有白吃的午餐。
想要得到多少,就肯定要付出多少。
郭汜不动声色,问道:“这是何意?”
吴懿拱手道:“不瞒将军,我家主公尝有言,昔日在洛阳时,几番受奸妄陷害,多蒙将军关照,方不致送了性命。每思昔日与将军旧谊,终不能释怀,故命在下前来探望,欲报将军昔日关照之情,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将军笑纳!”
“罗升平好意,本将军心领了!”
郭汜皮笑肉不笑地道,心里却说屁话。
昔日罗征被陷害,贬去凉州时自己坐山观虎斗,根本就没有出力相帮。罗征那厮也不是什么善茬,真要有这么好心,那才是见鬼了。
吴懿又道:“我家主公曾说。吕布此人见利忘义,连弑父求荣这种事都能做出来,必不是甘于人下之辈,此番前往西凉,可谓是虎归山林,龙入大海。在下路过陈仓时,听说吕布正在安定、北地二郡招兵买马。更广招贤才,欲图进犯金城。我家主公深惧之,又念及与将军同属西凉旧部。还望将军出手相助,则感激不尽!”
郭汜忍不住心里暗骂,罗征那厮会怕了吕布?这不是屁话么。脸上却不动声色,似笑非笑地道:“本将军怎么听说。罗升平刚刚击破吕布的并州铁骑。打的吕布丢盔卸甲,仓惶逃回安定去了,莫非朝廷军报有误,吕布不曾在榆中吃了败仗?”
“这个……”
吴懿苦笑道:“将军有所不知,自去岁来,金城数遭战乱,委实已经疲弊不堪,我家主公虽然击退吕布。但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若非如此。又岂会不趁胜追击。”
郭汜目露沉思,这点他到是相信。
吴懿长揖道:“还望将军看在与我家主公同为西凉旧部分上,出手相救!”
“这个……”
郭汜沉吟了下,挥挥手道:“你且退下,待某考虑一二!”
吴懿只好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待出了郭府,又立刻去了樊稠府上。
郭汜负手立在厅堂之下,看着远去的吴懿,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虽然明知吴懿是在挑拨离,可心里却依旧有些莫名的担忧。
罗征说的没错,同为西凉旧部,与吕布相比,心理上确实要近上许多。
对于西凉旧将来说,吕布绝对是所有西凉旧将眼里的一根肉刺,不管是为了自身的利益也好,还是维护西凉军的正统也罢,西将众将都会不遗余力的打压吕布。
罗征那鸟绝对不是善茬,吕布去了凉州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但同样的,有吕布这匹恶狼在侧,罗征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这种局面,绝对是主公董卓最乐意看到的。
若非如此,吕布又哪有机会去凉州。若真是肥差,西凉旧将又哪里会让给吕布。
郭汜心知肚明,吴懿说的全都是屁话,不外乎是想挑拨离间。
可是,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
拿了人家好处,如果不做点什么,也确实有点理亏。
况且,郭汜知道罗征现在的日子不好过,不然也不会派人来挑拨离间了。
既然如此,略微敲打一下吕布到也不错。
反正不会影响大局,而且还能给吕布制造些小麻烦,让那厮认清点现实,不要以为去主凉州就山高皇帝远,可以无所顾及,想怎么蹦跶就怎么蹦跶。
南郑,汉中太守府。
成英向张鲁长长一揖,唱声道:“在下成英,见过师君!”
张鲁高踞上位,摸着胡子道:“足下来我汉中,所为何事?”
成英答道:“奉我家主公之命,特来与师君结为同盟!”
“结盟?”
张鲁大笑,“本君没听错过?罗征地不过金城、武威二郡,民不过十余万,连麾下军队都快养不住了,就这点实力,也想与本君结盟,真是可笑之极!”
堂下一众文武也尽皆大笑,目露嘲讽。
成英面色不变,朗声道:“师君此言差矣,金城人口虽少,却有羌胡数十万口众。我家主公出镇西羌,羌胡各部无不纷纷举众来投,麾下精兵不下四万,战将不下百员,此前更是击退了数路来犯之敌,并在榆中一战击破吕,如此彪炳战功,试问何人能及?至于养不住麾下军队,就更是无稽之谈,我军今岁秋粮大获丰收,何曾有粮草之忧!”
“这……”
张鲁怔然,抚须沉吟。
若论能征善战,罗征那厮还真是少有人能及。
凉州就是个烂摊子,有马腾和韩遂两股强大的军阀盘踞在那里,谁去了谁倒霉。
不想罗征那厮去了不到一年,就灭掉了韩遂。
马腾、盖勋、张猛等数路大军合攻金城,却被其击退。除马腾外。其余数路兵马更是全军覆没,甚至连三万西海羌兵,也被生生迫退。撤回西海去了。
吕布亲率两万并州大军进境,最终也只是搞了个灰头土脸。
张鲁面上不屑,实则心中对罗征还是极为极忌惮。
“罗征穷兵黩武,怕是离败亡也不远矣!”
帐下谋士杨松冷笑一声,其余众人也纷纷附合,极为不屑。
成英拱手道:“不知足下何人?”
杨松把胸膛一挺,傲然道:“杨松是也!”
“原来是杨大人!”
成英淡然拱了拱手。随即直视杨松,昂然道:“我家主公自至凉州,所定理政之策皆与百姓为善。纵数有强敌来犯,也不曾有百姓死于饥荒,更不曾有百姓举家迁逃,如此仁义之善政。足下竟蔑为穷兵黩武。实在是天大的笑话!”
“这……”
杨松被驳的哑口无语,不知如何反对。
汉中离金城并不是很远,罗征的一些政策,自然早传到了汉中。
张鲁就曾于麾下众文武商量过,对罗征极力与百姓为善,也曾赞赏不已。
而且凭心而论,罗征能如此体察百姓之苦,只这一点。张鲁就对罗征很有好感。
成英又道:“我家主公虽多番征战,但也只是抵挡来犯之敌。并不曾攻伐他。如果连正当防卫也算是穷兵黩武,足下何不劝师君解散军队,如此便不起兵戈了。”
杨松面红耳赤,实在不知该如何反驳。
张鲁族弟张卫冷笑道:“足下真是好口才,某自认不及。不过,若说罗征不曾主动攻伐他人,这真是天大的笑话。难道罗征踏平羌胡部落也是正当防卫不成?”
成英朗声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家主公为守护大汉边疆不受袭扰,维护我大汉百姓的利益不受侵害,纵然扫平八百里羌原,杀尽胡蛮,也是为国尽忠!”
张卫噎了下,顿时无言以对。
其余众人也尽皆默然,在民族大义上,罗征的确无愧汉人。
谁如果再拿这事来做文章,那就是对汉人不忠。
张鲁默然片刻,道:“本君不兴征伐,对与罗征结盟没有兴趣,足下请回吧!”
成英肃然道:“难道师君不想以五斗米道教化羌胡之众吗?”
“嗯?”
张鲁眼神一凝,沉声道:“此话何意?”
成英道:“我家主公尝闻师君对百姓素有仁义,以五斗米道教化百姓,汉中百姓方能人人安居乐业。我家主公素来善待百姓,故请师君以五道米道教化治下羌胡之众,令治下百姓能识礼仪、通教化,安居乐业,不起兵灾,不知师君意下如何?”
“这……”
张鲁将信将疑道:“罗征会让本君在治下传道?”
成英道:“正是!”
张鲁顿时大喜,连忙道:“来下,为成英先生看座!”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张鲁自承五斗米道以来,虽然盘踞汉中,颇有势力,但毕竟最大的愿望,却是发扬五斗米道,以五斗五道的教义教化天下生民,算是个狂热的宗教分子。
然先有张角太平道祸及天下,朝廷对于宗教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各地诸侯就更不用说,根本不会允许治下有这种宗教组织出现。
张鲁派往各地传道的弟子,不是直接被抓住杀掉,就是被关押了起来。
眼下罗征却主动请他在治下传道,怎不令张鲁大喜过望。
帐下一众文武则脸脸相觑,都没料到成英会抛出这么大的诱饵。
对于张鲁来说,这绝对是一个无法拒绝的诱惑。
在座的没有一个是傻子,谁都心知肚明,罗征谴使前来结盟所图为何。
张鲁自也心里有数,又岂会甘愿被罗征利用当枪使。然而成英抛出这个诱饵,却委实让他没有办法拒绝。(未完待续。。)
第156章 抓走贾诩
武关位于商县最南部,丹水之北,关城建立在峡谷间一座较为平坦的高地上,北依高峻的少习山,南濒险要,东西各开一门,以砖石包砌卷洞。关西地势较为平坦,出关东则延山腰盘曲而过,崖高谷深,狭窄难行,自先秦始便为兵家必争之地。
诸侯联军起兵讨董时,武关因扼守南阳前出关中要道,防备十分森严。
诸侯讨董之战结束后,天下局势有一段暂时的平静,各处关隘也渐渐放开,从南阳前往关中的客商和前中前往中原的商人络绎不绝,每天都有人排队过关。
日正当午,武关西门等着过关的客商和百姓排成长排,已经延伸到了数百步外。
太阳十分毒辣,许多人已经被烤的汗流浃背,无不暗自骂娘。
守关的士卒们则横眉冷对,收钱收到手软。
原本,进入城池需要文书,一些重要关隘更是要朝廷签发的通关文牌。
但是,自中平元年天下大乱以来,各地连年征战不休,许多地方官员集体逃散,处于无政府状态,百姓更是流离失所,哪里还有什么通关文牌。
可是,不让过关也不行。
各地驻军只能对入城之人严加排查,但凡发现可疑之人,无不严加审问。
长队的队伍中,罗征和许褚也在骂着娘。
八月天的关中大地,实在太热了,毒辣的太阳能把人活活晒死。
这时。旁边有一个中年人看了罗征两眼,忍不住问道:“兄台仪表堂堂,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物。似贵属如此雄壮之人更是少见,敢问高姓大名?”
罗征瞥了中年人一眼,随口道:“在下陈平,兄台如何称呼?”
中年人拱手道:“在下贾安,兄台可是要去南阳?”
罗征点点头,问道:“听兄台口音,似是凉州人士。也是去南阳的?”
贾安摇头道:“非也,在下欲往武关投效族兄,不去南阳。”
罗征‘哦’了声。随口道:“想必兄台族兄在武关一定混的很不错了!”
贾安微笑道:“在下族兄贾诩,现在武将守将李利将军帐下效力。”
“贾诩?”
罗征怔了下,眸子里有骇人的惊光掠过。
贾安没有注意到,讶然问道:“兄弟也听过家兄之名?”
罗征‘嗯’了一声。道:“兄台族兄可是凉州名士。贾诩贾文和?”
贾安点头道:“正是!”
罗征笑呵呵的道:“在下素喜结交天下名士,闻令兄之名久矣,只是缘锵一面。此番途经武关,即知贾诩先生就在武关,自当前往拜见,不知兄台可否引见?”
贾安欣然道:“兄台客气了,区区小事,自当效劳。”
罗征拱手道:“如此多谢兄台!”
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城门口。
城门守卒拦下几人盘查,贾安报了贾诩字号。几个城门守卒看守贾诩写给贾安的亲笔书信后,顿时素然起敬,连身都没搜就直接放进去了。
罗征和许褚却被两名城门守卒浑身上下都搜了遍,依旧不肯放人。
实在是许褚的块头太大了,一看就是个危险分子。
城门守卒收了进城税后,还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放两人进关。
贾安见状,忙道:“几位兄弟,这二人乃在下好友,一道来探望吾兄的。”
“啊,原来是先生好友,快放行!”
旁边的什长一听,哪里还敢阻拦,连忙放行。
罗征微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横了准备发作的许褚一眼,跟着贾安进城。
“多谢兄台仗义执言!”
进了城门,罗征才向贾安拱手道谢。
贾安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兄台不必客气。”
罗征点点头,等贾安问了去处,就直接跟着贾安去了贾诩府上。
贾诩是谁,那可是出了名的乱国毒士。
早在洛阳时,罗征就打听过贾诩的下落。
只是贾诩现在还没有多大的名士,虽然顶着个凉州名士的名头,却鲜有人知,根本就不知人在何处,却不想竟在李利帐下,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既然遇到了,不去拜访一下怎么能样。
罗征想及此处,嘴角边不由绽起一丝狞笑,但很快隐去。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后,三人一路问询,来到了一条比较宽阔安街的街巷上。
两旁皆是高门大户,一看便知是住在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贾安又问了好几人,才带着罗征和许褚来到一座占地较小的宅子前。
上前敲了门,开门的是个年近六旬的老翁。
“老徐!”
“六爷!”
贾安和老翁同时认出对方,叫出声来。
“六年快快请进!”
老翁似是早知贾安会来,忙将三人请了进去。
贾安问道:“老徐,兄长可在家中?”
老徐道:“老爷去了公署,尚未回来,安爷请到内堂奉茶!”
贾安点点头,跟着老徐快到内堂时,得到消息的管家已经迎了出来。
“六爷!”
“老贾!”
管家也姓贾,连忙施了一礼,忙着奉茶让座。
贾安又介绍了陈平和许褚,问道:“老贾,不知兄弟何时回府?”
老贾作难道:“这个,老爷公务繁忙,老奴也是不知。”
贾安点点头,就不再问,喝过茶,又去偏房休息。
罗征和许褚随遇而安,也在一间厢房歇息,等候贾诩回府。
下午吃过晚饭。快到天黑的时候,贾诩总算回来了。
罗征和许褚请被到偏厅时,贾安和贾诩已经叙了好一段时间的旧。
贾诩四十来岁。面相清奇,身材、个头都是中等,无甚出奇之处,唯有一双眸子极为清亮有神,似是能洞彻人心,一看就是极富心机和智慧之辈。
贾安指着罗征道:“兄长,这位就是南阳人陈平!”
罗征拱手道:“久闻先生大名。今路过武关,特来拜会,冒昧之处尚请海涵!”
许褚则瞪着虎目。盯着荀彧,一言不发。
贾诩打量了罗征一眼,又看了一眼许褚,眼里掠过一道讶色。眼神忽然变的无比犀利起来。盯着罗征道:“足下究竟是谁,为何要混入武关?”
贾安怔了下,不解地看了一眼兄弟,又看看罗征,脸色渐渐就变了。
罗征沉声道:“先生此话何意,在下甚是不解!”
贾诩哼了一声,道:“凡身居高位者,皆手掌生杀大权。言行必异于常人,只观足下言行举止。便是习惯于独断专行,手掌生杀大权之辈。足下就算掩饰的再好,也只能瞒过一些普通之辈罢了,又岂能瞒得过在下。足下究竟何人,混进武关有何目的,若不速速从实招来,莫怪在下命军士进来将汝二人拿下,严刑拷问。”
贾安脸色再变,盯着罗征和许褚的眼神已经隐隐有些不善了。
“嘿嘿,哈哈哈!”
罗征脸皮抽出,忍不住仰天长笑起来。
心里却在也同时暗暗吃惊,这厮眼睛竟然如此毒辣。
虽然没识破自己的来历,但却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编造的身份是假的。
贾诩不愧是贾诩,只是这份眼力,就已经少有人能及。
贾诩毫不动怒,淡然道:“足下有恃无恐,却不知有何依仗。贵属虽有勇力,但武关足有守军八千,只要在下一声令下,你二人便插翅难逃,有什么好笑的!”
贾安则怒视罗征,喝问道:“你究竟是谁?”
罗征奸笑道:“想知道本将军是谁?稍后你们兄弟二人便知道了。”
说罢猛的把手一挥,许褚立刻扑了上去。
贾诩脸色一变,刚想叫家将进来,却已经被许褚拿住。
贾安大惊失色道:“你敢……”
话音方落,已经被许褚一记手刀砍在脖子上,很干脆的晕了过去。
贾诩大为吃惊,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那就是没有料到,这藏头露尾之辈竟敢毫不顾忌的在自己家里动手行凶。
“老爷,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时,听到动静的家将奔了过来,在门口大声问。
罗征眼神一厉,狠狠盯了贾诩一眼,然后摆了摆手。
许褚立刻松开贾诩,垂手站在贾诩身手。
贾诩果然是个聪明人,若无其事的弹了弹衣袖,道:“没事,你们退下!”
“是,老爷!”
家将答应了一声,立刻退走。
罗征看着贾诩,嘿嘿笑道:“没想到足下也怕死呐,哈哈哈!”
贾诩却不以为意,淡然道:“蝼蚁尚且惜命,何况人乎?”
罗征哂笑道:“能把贪生怕死说的这般冠冕堂皇,足下也算是一种境界了。现在你兄弟二人小命皆操于本将军之手,不知足下有何感想呐?”
贾诩顿时眼神一凝,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
罗征道:“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平狄将军罗征是也!”
“这……”
贾诩这下可是真正的大吃一惊,半晌无语。
平狄将军罗征,这厮单枪匹马跑到武关来干什么?
见过胆子大的,没见过如此胆大包天的。
况且罗征背弃董卓,占据金城、武威二郡,现在也算是一方军阀的,身为三军之主不在金城坐镇,怎么会跑到武关来,这也实在太让人意外了。
纵然以贾诩的镇定,也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未完待续。。)
第157章 贾诩跑了?
贾诩凝然道:“不知将军前来武关,所图何为?”
罗征狞笑,“这个你就不必问了,贾诩,本将军只问你一句,可愿为我效力?”
贾诩道:“这个,在下才疏学浅,恐怕难堪大用!”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
罗征大手一挥,道:“速命下人备好车马!”
贾诩到也光棍,知道小命操在人手,也不反抗,当下出门去叫管家。
许褚寸步不离,跟在贾诩身后,虎视眈眈。
贾诩也算是看出来了,这恶汉绝对是一等一的猛人,非是府中家将可敌。只凭方才自己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此人拿下,就足见此人身手之强,反应之快。
若敢不配合,怕是当下就有小命之忧。
马车很快备好,罗征和许褚‘陪’着贾诩登上马车,又将昏迷的贾安扔进车厢,贾诩吩咐一声,管家虽然满心疑惑,但也不敢多问,满头雾水的赶着马车直奔东门。
到了东门,城门守卒正在关门。
贾诩亲自上前交涉,城门守卒就有些为难。
马上要宵禁了,这个时候出城,天亮开城之前肯定是进不来的。
贾诩道:“在下奉将军军令,有紧急公务要出城,让开!”
城门守卒不敢阻拦,只得让到一边。
贾诩在罗征和许褚的护卫下,登上马车,管家立刻赶车出城。
马车顺着官道一路往东狂奔,等奔出一里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停车!”
罗征喝斥一声,管家吓了一跳,连忙收住马车。
心里却是纳闷。这厮怎的反客为主,反而发号施令起来了。
更奇怪的是,老爷为何会默不作声。
尽管心里有万千疑问,却不敢多问半句。
管家也意识到,有可能发生大事了。
罗征看了眼贾诩,嘿嘿狞笑起来。
贾诩心头就是一跳,这厮该不会是要害命吧?
罗征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一记手刀砍在脖子上,将贾诩敲晕。
许褚也掀开车帘,拎着管家跳下马车。一记手刀敲晕了过去。
罗征打开菜子里,将贾诩、贾安兄弟和管家全部扔了进去,取了两匹战马,和许褚各骑了一匹。一刻也不停留。趁着夜色,顺着官道摸黑往东狂奔。
直到奔出数十里,才停了下来,钻进了菜园子里。
武关,李利官邸。
“将军!”
有小校奔进内堂,向李利拱手禀道:“方才接到城中守卒禀报,贾诩先生自称奉将军之令有紧急军务要办,守门守卒不敢阻拦。贾诩连城出城去了。”
“贾诩?”
李利惑然道:“天都黑了,贾诩还出城去干什么?”
小校答道:“小人不知道。贾诩先生出东门去了。”
“东门?”
李利蹙眉想了半天,道:“可有随行之人?”
小校答道:“只有两名家将随行。”
李利刹时脸色一变,道:“不好,贾诩家小皆不在武关,莫不是弃官而逃了?”
“呃!”
小校噎了下,才道:“贾诩是凉州人,不可能会投靠关东诸侯吧?”
“这个,也是!”
李利想了下,也不相信贾诩会去投敌。
况且最近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之人与贾诩接触,贾诩实在没道理叛逃。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贾诩趁夜出城去干什么。
李利只好把手一挥,道:“算了,等天亮再说吧!”
小校答应一声,连忙退下。
不料次日等到中午,贾诩依旧没有回来。
李利派人去找,在城东一里外的官道旁发现了贾诩乘坐的马车。
然而除了马车,贾诩和随行的家将、车夫却根本不见踪影,就连战马都不见了。
李利派人遍索方圆数十里,却不见踪迹,仿佛贾诩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如此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实在透着蹊跷。
李利虽然大惑不解,但也只得作罢。
反正贾诩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书记官,走就走了罢!
允吾,平狄将军府内院。
甘倩正在心不在焉的做着手中活计,忽然没来由的一阵呕心,不由皱了皱秀眉。
下一刻,她连忙放下手中活计,起身往门外奔去。
“姐姐,你怎么了?”
旁边任开怔了下,连忙跟了上去。
出了门,就见甘倩爬在院子里的花圃上一阵干呕。
“姐姐,可是哪里不舒服?”
任妍忙走过去,帮甘倩拍了两下背,问道:“要不要叫郎中来看看?”
甘倩脸色有些微微发白,道:“不用了,我没事!”
任妍疑惑道:“那姐姐为何会忽然……”
猛的想到了什么,不由大喜道:“姐姐该不会是怀上了吧?”
甘倩脸红了下,有些不确定地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最近有些不太舒服。”
任妍娇呼一声,立刻呼仆唤婢,异常小心的将甘倩扶了进去。
仆婢丫鬟们口口相传,也很快知道了消息,皆为主子所喜。
任妍还不放心,又吩咐仆佣去请来郎中给甘倩诊脉,果然传出喜讯。
将军府内院立刻爆竹阵阵,丫鬟们进进出出,比过年还要热闹。
任妍和吴贞将仆婢们使的团团转,后院忙的不可开交。
真保从旁边的一间厢房出来看了几眼,低声嘀咕了几句又缩了回去。
顺阳以南十里,张老汉甩着鞭子。赶着黄牛,扶着耙犁,正在犁一块水田。
牛性温和。力气也大,是农民最好的伙伴。
庄稼地里的活计不但耗力,而且十分琐碎,很不好干。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农民永远是最辛苦的。
犁地是庄稼地里最耗力气的活,如果没有牲口使,不但费力。而且耗时。
张老汉一家都是黄大户家的长工,这些年战乱不断,日子很不好过。特别是黄巾军起议的那阵子。简直就如末世降临,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甚至活不下去,卖儿卖女的也比比皆是。
张老汉在在那场灾难中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田地,为了给刚刚两岁的孙子看病。不得不卖掉十多亩上好的田地。成为黄大户家的长工,给黄麻子种地挣口饭吃。
每每想起这些辛酸事,张老汉就不由一阵长吁短叹。
不远处,两个年轻人往这边走了过来。
张老汉扫了一眼,两个人都很年轻,也就二十多岁。
其中一个身材适中,相貌堂堂,像是主子。感觉比县令还有气势。
略后半步的可就有些威武雄壮了,壮的好像一头牛犊子。胳膊比人的大腿还粗,一看就很凶恶,张老汉活了一把岁数,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壮的汉子。
就不知道力气比牛如何,能不能套上耙犁犁地。
张才汉心下暗想,又忍不住看了眼,那两人已经到了近前。
“老丈,种地很辛苦吧!”
像主子的年轻人主动开口搭腔,态度尚算和蔼。
张老汉不得不停了下来,砸巴了下干裂的嘴唇,说道:“谁说不是,这年头,种个地不容易,辛辛苦苦一年,到头来却连个口粮都弄不够,哎,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罗征和许褚。
在官道上无人处收了战马后,就找人打探一些消息。
罗征道:“百姓没饭吃,这里的官府不管吗?”
张老汉满腹怨气道:“管啥啊,这几年官府的各种税钱越来越重,听说现在我们南阳还是袁术将军在做主,头税都快征到六成了,好多人都没了活路,哎!”
罗征有些惊讶,道:“南阳还被袁术控制吗?”
张老汉摇头道:“这些国家大事,我们这些老百姓哪里知道,就是听人说的。”
罗征点了点头,就了老汉攀谈起来。
许褚则从老汉手里接过鞭子耙犁,赶着黄牛帮老汉犁地。
噼啪一声鞭子响,原本慢腾腾的黄牛立刻加快了速度。
张老汉一眼惊讶,“这年轻人也会犁地啊!”
罗征点点头,问道:“对了,老丈知不知道,这附近谁家最有钱?”
张老汉说道:“远了不知道,最近的就是黄麻子家了。黄麻子这些年发财了,听说官府里也有人照着,靠放高利贷霸占了不少好田,庄子里的粮食都快堆成山了。”
罗征‘哦’了声,问道:“黄麻子有多少地?”
张老汉说道:“至少有个两三千亩吧,这还是近的。听说黄麻子在附近的几个县里都置办了田宅,光手下养的帮他收租的恶棍就有好几十个!”
罗征又问,“黄麻子的庄子离这里有多远?”
张老汉指了指东南方向,“那不是,从这里就能看到。”
罗征扭头扫了眼,果然发现东南方向数里之外,隐隐有一座庄子。
老汉却忽然心里一咯噔,心想这两家伙该不会是打家劫舍的强人吧,不然怎么会跑来打听黄麻子的庄子,听说这些强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棍,没一个好人。
越想心里越怕,张老汉不由暗暗叫苦,话都不敢大声说了。
罗征发现了张老汉的异状,也不知他怕什么,又问了几句,才起身告辞。
许褚立刻把牛犁交给张老汉,跟着罗征快步离开。
直到目送两人远去,张老汉才长长地松了口气,然而很快就再次脸色一变,连地也顾不上犁了,连忙卸下耙犁,套好牛车,飞也似地赶着牛车回家去了。(未完待续。。)
第158章 开抢
这是一座占地不小大庄子,光是房舍,就有上百间。
庄子里不但设有打谷场,还建有仓库存放粮食,四周的围墙上更甚建有哨楼,以及一些简单的防御工事,若遇到盗匪来袭,便可用之抵挡匪寇。
庄子占地足有七八亩,除了黄麻子的家眷外,还有庄丁五十多号人。
这些庄丁全都是黄麻子打的豪奴,除了用来收租和抵挡匪寇之外,这些豪奴或者是打手还要负责为黄麻子收拾一些不太听话的草头百姓,可谓恶行累累。
正午时分,黄麻子正在内院欣赏一口买来的宝剑。
天上忽然漂过来一大片云朵,遮住了太阳。
黄麻子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忽然就觉的天气有些变。
巨大的云朵遮住了太阳,但黄麻子却觉得自己心头也被一片乌云笼罩住了。
心里正莫名有些烦躁时,就听到远方忽然响起了隐隐的惊雷声。
抬头看了看天,太阳虽被遮住了,但天还是晴的啊,哪里来的雷声。
黄麻子心里有些纳闷,收了宝剑,准备去前院看看。
不想刚刚出了内院,就有家丁满脸惊慌地奔了过来。
“老爷,大事不好了!”
家丁看到黄麻子,立刻扯开嗓子嚎了一声。
黄麻子眉头一皱,沉声喝道:“慌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家丁一些惊慌道:“庄子西北边忽然冒出了许多骑兵,正往这边杀过来了。”
黄麻子一惊。“哪里来的骑兵,有多少?”
家丁连声道:“哪里来的不知道,不过据小人观察。应该有两千骑。”
“什么?”
黄麻子不知道家丁眼力太差,把一千骑兵看成了两千,一听有两千骑兵杀过来,当时就大吃一惊,直接跳了起来,“快,关上大门。所有人都去抵挡!”
“是,老爷!”
家丁也跳了起来,拔腿就跑。
黄麻子顾不上吃惊。使劲拍了下额头,也腆着个肚子往庄子大门跑去。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有苍凉的号角声冲霄而起,空气中刹时充着一股强烈的肃杀。
惊雷般的马蹄声更是犹如就在耳边。震的大地都颤抖了起来。
黄麻子虽然无知。但也知道这号角声多半是骑兵冲锋的号角,一颗心直往下沉。
快步登上庄子内墙,探着脑袋往外一看,立刻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一队黑压压的骑兵在数十步外列阵,堵住了庄子的大门,那些骑兵个个横目怒目杀气腾腾,一看就是见惯了生死,在死人堆里打过滚的家伙。
虽然没有两千。但也绝对在一千以上。
该死,这伙骑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黄麻子心中直打鼓。腿都有些软,他不过是个土豪地主,哪里见过这个。
这群骑兵明显不怀好意,那锃亮的马刀在阳光的反射下,射出森冷寒光,仿佛直接照到了黄麻子的心尖儿上,让他心里拔凉拔凉的,牙关都有些打战了。
再看四周的庄丁,也是一个个脸色发白,腿肚子直打颤。
一群饭桶!
黄麻子暗骂了一声,终于发现这些家伙也靠不住。
平时收拾个草头百姓还行,一旦遇到真正的军队就全都蔫了。
很显然,指望这些家伙守卫庄子,那是想也别想了。
估计等会这伙骑兵一冲锋,这些家伙就得吓尿。
不过,南阳可没有骑兵,这伙骑兵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黄麻子心中一动,连忙又仔细看了一眼,顿是心沉到了谷底。
妈的,居然是西凉骑兵。
这里是南阳地界,西凉骑兵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难道又要打仗了不成?不可能了,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黄麻子何在?”
就在这时,一声炸雷的大喝陡然响起。
所有人都被骇了一跳,一颗心儿差点就从胸腔里跳出来。
黄麻子肥胖的身子一拌,牙关狠狠磕了两下,连忙探出半个脑袋,颤巍巍地道:“小人就是黄麻子,这位,不知这位军爷,有何,有何吩咐?”
身边的庄丁则紧张地注视着下面,心里全都暗念祖宗保佑。
“你就是黄麻子?”
罗征手提马疆,往墙头上掠了一眼。
“正是小人!”
黄麻子忙不迭点头,唯恐点的慢了惹恼这些该死的骑兵。
罗征一摆马头,大喝道:“本将军路过顺阳,听说你这厮为富不仁,仓库里的粮食都快堆成山了,百姓却饿的吃不饱肚子,卖儿卖女,可有此事?”
黄麻子拼命擦汗,连声道:“将军明鉴,将军明鉴呐,绝无此事。”
罗征重重闷哼了一声,道:“算了,南阳百姓饿不饿肚子,本将军也管不着。不过本将军最近军粮所剩无多,你且打开仓库,让本将军取些粮草。”
“这……”
黄麻子一阵犹豫,不知是不是要拒绝。
“怎么,你不肯?”
罗征顿时脸色一沉,眼里有杀机闪烁。
“嗷嗷嗷!”
身手一千骑兵立刻高举马刀,齐声大吼,势若惊雷。
土墙上的灰尘被震的‘扑簌簌’直往下落,庄丁们骇的面无人色。
黄麻子身子双腿一软,就要瘫在地上,急忙伸手攀住内墙,才勉强站稳,一张脸却已经骇了没了人色,语不成声道:“将军取了粮草,可否放过小人一家老小?”
罗征脸色一寒,一字一句道:“再敢废知一句,本将军打破庄子。鸡犬不留。”
“打破庄子,鸡犬不留。”
身后一千骑兵齐声大吼,彻底震碎了黄麻子和庄丁的胆。
“开门。快开门!”
黄麻子嘶声大叫起来,精神都快要崩溃了。
庄丁们哪还会废话,抹着瀑布汗,飞快的奔下城头,合力拉开了庄子大门。
罗征中角边刹时绽起狞笑,拔剑前指,“杀进去。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杀杀杀……”
一千骑兵立刻呼啸而前,滚滚杀进了庄子。
“完了!”
黄麻子哀叹一声,面无人色的瘫倒在地。
颍川。阳翟。
孙坚再次来到戏平家中的时候,戏平正拿着鸡毛弹子赶苍蝇。
“见过先生!”
孙坚放下身段,向戏平拱手一揖,礼数可谓周到之极。
戏平则显的有些无礼。挥了挥鸡毛弹子。问道:“将军所为何来?”
孙坚道:“某依先生之计,主动向袁术请辞,袁术不允,某便请往江东,不想竟果如先生所料,袁术假意挽留了几位,便让某领吴郡太守,领兵三千征讨江东。”
戏平哂笑道:“袁术也真够小气的。居然只给了你三千兵马!”
孙坚却道:“三千兵马足矣!”
戏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只要能摆脱袁术。三千兵马虽然少了点,但也足够了。
况且孙坚本来就是吴郡人,家业就在吴郡,只要到了吴郡,东山再起不是问题。
孙坚这次已经打定了主意,没有再犹豫,目光灼灼的看着戏平,长揖道:“先生才智当世悍有,坚不才,愿与先生共扶汉室,振兴社稷,请先生助某!”
戏平默然不语,这种决定不能下,一旦下了就再不能反悔。
不过,孙坚的确是当世少有的人杰。
戏平虽足不出户,却对天下大势及各地豪人杰多有知晓,以他对孙坚的了解,此人实有枭雄之姿,在汉末这个乱世,想要成就一番大业未必不可能。
若论这天下还有谁值得自己辅佐,孙坚必是其中之一。
至于匡扶社稷,为汉室尽忠,就让他见鬼去吧!
戏平不是那些抱着祖宗遗训不放的士大夫,从来都只忠于自己的理想,对汉室根本就没有什么匡扶汉室的想法,不然也不会一直闲赋在家,无所世事了。
心中瞬间转过了无数念头。
眼看孙坚其意甚诚,戏平再不犹豫,当即长长一揖,道:“平,参见主公!”
孙坚顿时大喜过望,抓着戏平双手长笑道:“先生快快请起!”
……
顺阳,县衙官署。
“大人,大事不好了哇!”
顺阳县尉面色惊慌,疾步奔进大堂,对正在案后翻阅竹简的县令疾声道:“方才陈波亭亭长谴人来报,有一支西凉骑兵忽然出现在陈波亭以西,乡绅黄武的庄子被袭破!”
“什么?”
县令先是一怔,继而大吃一惊,惑然道:“西凉骑兵怎么会出现在顺阳?”
县尉急的团团转道:“不知道啊,下官也在纳闷此事,顺阳离武关足有两百里,按理说就算西凉军偶尔出武关打劫,也多在丹水、南乡一带劫掠一番。顺阳乃南阳腹地,西凉军怎么可能会跑到这里来。可陈波亭长言之凿凿,下官亦不得不信!”
县令惊道:“坏了,难道西凉军要攻打南阳不成?”
县尉也是脸色一变,“若真如此,那就麻烦大了。”
县令蹙眉想了半天,问道:“可曾看清楚,有多少西凉骑兵?”
县尉凝声道:“据体不太清楚,那伙西凉骑兵忽然出现,附近并无百姓看到,攻破乡绅黄武的庄子后,也无一人逃出来,只有邻村的百姓听到喊杀声,报于官府知晓,陈波亭长派人前往打探,判断是西凉骑兵杀了过来,下官已经派人前往打探!”
县令听了,顿时眉头大皱,“都没有亲眼看到,怎能叛断是西凉骑兵杀过来了。是否陈波亭长判断有误,此事事关重大,须报于太守大人知晓,马虎不得!”
“这……”
县尉也有些迟疑了,不敢确定。(未完待续。。)
第159章 神出鬼没
庄园里,内院天井。
罗征大马金刀地坐在一把长椅上,身边数十名亲兵忙的热火朝天。
身前的土泥炉子里,柴火烧的正旺,一口大铁锅里热气腾腾,肉香飘散。
许褚在锅边望了半天,猛地从里面捞出一条肥鸡腿,递给罗征,“主公,熟了!”
罗征接过来吹了几口气,骂道:“真他娘的烫。”
早有亲兵从旁边抓过一把细竹扎成的扇子,飞快地扇了起来。
许褚扇了那亲兵一巴掌,“算你这小子还有些眼力。”
那亲兵嘿嘿笑了起来,状极得意。
罗征吹了几口气,连皮带肉咬了一口,问道:“粮草清点完了吗?”
许褚忙道:“已经清点完了,共有八百多石粮食。”
罗顿当时就眉头一蹙,“这么少!”
旁边有小校答道:“主公,这只是个小庄子,而且黄三麻子也就是个小地主,听说南阳有好几家豪门旺盛,仓廪里的粮食都堆成山了,那才是真正的肥羊。”
罗征‘哦’了声,颇感兴趣地问道:“南阳都有哪些豪门旺族?”
小校答道:“听说邓家、王家、张家、文家都是南阳有名的豪门旺族。”
罗征眉头一皱,“说详细些,这他娘的叫什么。”
小校抓了抓头,“这个,具体小人也不太清楚。”
许褚抡起蒲扇大的巴掌扇了那小校一巴掌,骂道:“那还要你何用。快滚!”
小校嗷了一嗓子,屁滚尿流,抱头鼠窜躲到一边去了。
罗征随手把鸡骨头扔到一边。沉声道:“派个机灵点的去打听,看看南阳那此真正有存粮的豪门旺族都在哪里,光靠这样的小地主,什以时候才能筹到足够的粮食。”
“遵命。”
许褚连忙答应一声,下去安排了。
旁边有都伯问道:“主公,黄麻子怎么办?”
“黄麻子?”
罗征问道:“问出来了吗,那厮干过多少恶事?”
都伯答道:“恶行累累啊。那厮不但强占百姓田产,而且强娶民女,有些百姓人家的姑娘长的漂亮。那厮就逼的人家不得不把女儿卖给他作妾,简直猪狗不如。”
罗征‘嗯’了声,“果然是恶行累累,那就挖个坑活埋吧!”
“遵命。”
都伯急拱手应命。随即亲自前往活埋黄麻子去了。
罗征却有些恍惚起来。来到这个年代久了,自己也变的漠视人命了。
放在前世,自己可是连只鸡都不敢杀。
然而现在,动动嘴皮子,就有可能让无数人丧命。
就算躺在尸山血海里睡觉,都不会皱眉头。
罗征也不知这种改变是好是坏,但为了活下去,为了实现心中的目标。唯有继续坚定不移的走下去,直到寿终正寝的那一天。方才没有白活这一世。
不多时,有亲兵来报,“主公,打听清楚了。”
罗征精神一振,沉声道:“那还废什么话,快讲。”
亲兵不敢再废话,忙大声道:“小人问了庄子里的人,南阳的旺族文家在宛城,阴家在新野,邓家在邓县,张家在蔡阳,王家在湖阳!”
罗征把手一挥,“拿地图!”
许褚忙拿出地形图,在身前抖开。
罗征盯着地图看了半天,忽然破口大骂道:“他妈的,怎么全在南阳南部,这几个大族没有一个在南阳北部的,去问问宛城以北都有哪些存粮多的大族。”
“遵命。”
亲兵忙答应一声,又跑去拷问黄麻子。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八百多石粮食被搬运一空。
庄子远处,不时有人影探头探脑,往这边张望,却不敢靠近。
天黑下来之后,一千西凉骑兵悄无声息地消失。
罗征和许褚悄然从后门出了庄子,飞快地窜入了夜色之中。
等到跑出十多里,才一头扎进一片密林中,然后钻进菜园子里睡觉。
直到西凉骑兵消失一个时辰以后,那些被严加审问过后,确实没什么恶行而侥幸逃过一劫的庄丁和女眷才敢出来活动,在发现西凉骑兵已经离开后,第一时间逃离了庄子。
深夜,顺阳县衙。
县尉匆匆奔进内堂,向县令拱手道:“大人,已经打探清楚了!”
县令正烦躁地回来踱,闻言顿时精神一振,道:“什么情况?”
县尉疾声道:“入夜后,有庄丁逃了出来,已经证实袭庄者确为西凉骑兵,且人数在千骑左右,乡绅黄武被西凉兵活埋,数十庄丁被杀,庄子里粮食被虏劫一空。”
县令大为震惊,久久不语。
虽然早有猜测,但真正确定时,还是有些不能淡定。
该死的西凉兵,怎么会跑到南阳腹地,自己的地头上来劫虏。
县尉见县令发愣,忙道:“大人,现在怎么办?”
县令回过神来,咬牙切齿地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上报郡守大人了。该死的西凉兵不下千骑,本县只有八百兵卒,且多为乡勇招募,如何是西凉骑兵的对手。”
县尉这才松了口气,就怕县令让自己带兵剿匪,那可就麻烦了。
听县令要上报郡府,自然是连连点头赞声,“大人英明。”
县令脸色阴沉,烦躁地道:“西凉兵虽偶尔出武关劫掠南阳,但也只是在析县、丹水及南乡一带抢些粮草,从未到南阳腹地来过。为何此次竟一番常态,前来顺阳劫掠?”
县尉沉吟道:“这个,怕是丹水诸县已经无粮可劫。西凉军才来顺阳。”
县令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喟然道:“十有**怕是如此了。”
次晨,朝阳初升时。
罗征再次攻破了一座坞堡。这次没有耽搁,搬完粮食后当即呼啸离开。
然而,明明来的时候是一千骑兵,走的时候却只有十余骑。
闻讯赶过来围观的百姓和刺探消息的差役有些摸不着头脑,以为西凉骑兵还在庄子里没有离开,不敢太过靠近,直到庄子里有人逃出来。才知道西凉骑兵已经离开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没有人认为自己会眼花,西凉骑兵明明就出来十余骑而已。
但是。事实却不容分辩。
有几个差役亲自跑到庄子里查看,果然发现西凉骑兵已踪迹沓然。
差役们大为吃惊,实在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无奈之下,只好将自己亲眼所见的事情上报给县衙。
一日之内。接连三处坞堡被攻占。粮草抢劫一空,乡绅被杀。
顺阳令急的火烧眉头,焦头烂额,都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治下的乡绅豪强也慌了神,纷纷严辞抗议,让顺阳令尽快素清境内匪寇。
顺阳令一边向郡府上报,一边派出差役,四下追寻西凉骑兵踪迹。然而这伙西凉骑兵就好像是会影身一样。根本就没有人看到过,只有在袭击豪强坞堡时。才会如同鬼魅一样忽然冒出来,等抢完粮食,就会像鬼一样凭空消失,不知所踪。
纵然差役躲在暗处,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也不曾看到西凉骑兵离开。
然而等到坞堡里没被杀掉的人逃出来,西凉骑兵却已经不知所踪。
盯哨的差役们都快抓狂了,一次这样,两次这样,然而三次还是这样,这就不能不令人怀疑,是不是大白天的遇到鬼了,不然西凉骑兵怎么会凭空消失。
除了冲出来的十余骑兵,根本就没有看到其他的西凉骑兵离开。
而坞堡里逃出来的人则全都信誓旦旦的保证,这伙西凉骑兵至少不下千骑。
这他娘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追踪的差役们心里想骂娘,都快崩溃了。
也有差役想过盯哨那十余骑从坞堡离开的骑西凉骑兵,然而每次追踪到密林或者是山坳里之后,那十余骑西凉骑兵就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再也追寻不下去。
有差役不信邪,拉近距离跟在后面,想看看这些西凉骑兵究竟躲在哪里。
然而天不从人愿,却被西凉骑兵给砍掉了脑袋。
顺阳令急的嘴上冒泡,差役们则疑疑鬼,暗自心惊,不再再追寻了。
短短五天之内,顺阳境内有十几座坞堡和庄子被袭破,豪强大户们彻底慌了。
抗议无效之后,不得不扶老携幼逃到顺阳城中避祸,至于仓廪里的粮食,连小命都顾不上了,那还顾得上粮食,只能带上能带走的金银财宝,先避过这祸事再说。
宛城,南阳太守官邸。
陈纪烦躁地在堂下踱来踱去,眉头都快拧成了川字。
正不奈时,门外终于响起了匆匆脚步声。
郡尉大步走了进来,拱手道:“大人!”
陈纪摆了摆手,沉声道:“方才顺阳令谴快马来报,有一支千人以上的西凉骑兵出武关杀进顺阳境内劫掠粮秣,顺阳境内被袭破之庄子已有十余座。”
郡尉怔了下,顿时大怒道:“这伙该死的西凉贼,真是贼性不改!”
陈纪烦躁地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说说该怎么办吧!”
郡尉奋然道:“下官愿率两千步卒出战,击破这支该死的西凉骑兵!”
陈纪冷然道:“这支西凉骑兵神出鬼没,我军皆为步卒,若彼不与为战,我军就算跑断了腿也追之不上,如何破敌?况且宛城只有三守兵卒,现眼西凉骑兵祸乱,守备宛城尚且都嫌不足,如何还能分派兵马去追击西凉骑兵。”
“这……”
郡尉默然不语,有些尴尬。
陈纪喟然道:“罢了,看来只能向主公禀报,请主公派一支骑兵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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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关门打狗
顺阳以北二十里,一座庄园内。
有小校疾步奔进后院,向罗征拱手道:“主公,已经打听到了。”
罗征顿时精神一振,道:“哦,顺阳有多少存粮?”
小校道:“末将抓了好几个乡绅审问,估计顺阳至少有五千石存粮。”
罗征狠狠一拍大腿,断然道:“五千石存粮到是不少,娘的干了,抢了十多个庄子坞堡才不过近万石军粮,多抢几座县城,就顶得上我们这些天的收获了。”
小校奋然道:“顺阳有八百兵卒,要不要小人带几十名兄弟混进城中,以为内应?”
罗征把手一挥,阴笑道:“不用,本将军自有妙计!”
顺阳以北五里,一支车马队正在官道上疾行。
最近顺阳的地主豪强已经被神出鬼没的西立凉兵杀寒了胆,光是被袭击的庄子就不下十多个,这些乡绅土财主们再也不愿意躲在庄子里等死,纷纷举家逃望县城。
有了城池的保护,而且顺阳还有八百兵卒,多少也能增加一点他们的安全感。
这支车马队也是一位准备躲到顺阳城里避祸的地主乡绅,五辆大车里全是家眷,光是妻妾就不下十位,还有大量的金银财货,能带上的都一并带上了。
至于那些带不走的,就只能便宜那些该死的西凉军了。
数十名庄丁护着车马队,很快到了顺阳北门。
坐在一辆大车里的肥胖乡绅掀开车帘看了看。就不由一阵骂娘。
人太多了,全都是等着进城的地主乡绅。
好在那些同样等着要进城的百姓已经被赶到了一边,让乡绅优先进城。城门守卒们对这些乡绅更是大开绿灯。只要交够城税,二话不说就会立刻放行。
被赶到一边的百姓虽气愤难平,却不敢闹事,只能憋着满腹怨气等候。
人混中,罗征早换了一身家丁穿的下人服,四处瞅了瞅,见没人注意。立刻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移了移,在队伍往前移的过程中,插到了一个乡绅的家丁队伍后面。
没等多久。队伍很快就到了城门口。
城门守卒认得那乡绅,连身份文书都没有看,只按人头收足了进城税,乡绅很快就进了城。罗征跟在后面。也如愿以尝,顺利地混进了顺阳城中。
进城后,第一时间就闪进了旁边的一条街道。
短短五日之内,顺阳几乎大半的地主乡绅都举家躲到了顺阳城中。
顺阳只是个小城,一下子拥进这么多人,立刻就有满为患。特别是那些地主乡绅在乡下骄横惯了,进了城也不怎么安分,立刻就让顺阳的治安变的糟糕起来。
许多百姓被打。无处伸冤,有偏激者走上极端。
短短数日之内。顺阳城内至少发生了不下十起流血事件。
顺阳令焦头烂额,无奈之下,只得下令役兵上街巡视,但凡发现有闹事者,不分贵贱统统都抓起来,才让那些地主乡绅手下的豪奴收敛了一些。
入夜,顺阳城内灯火点点,十分热闹。
地主乡绅们呼朋唤友,笙歌不断,纵情于生色犬马。
城中的百姓每每望向那些灯火璀璨之地时,眼里无不带着仇恨与敌视。
直到过了午夜时分,顺阳城中才渐渐安静下来。
二更时分,打更的更夫走街串巷,提醒人们防火防贼。
忽然,更夫老头猛地停下脚步,瞬间瞪大了眼睛。
就见前方的巷子里,无路骑兵悄无声息的从黑暗中冒了出来。
更夫老头脸色瞬间变白,张了张嘴巴,却发现自己根本叫不出声来。
最近顺阳人心惶惶,被一支神出鬼没的西凉骑兵搞的风声鹤唳,不得安宁。地主乡绅更是纷纷举家逃到了城中,然而却极少有人见过这伙西凉骑兵。
更夫老头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顺阳城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骑兵。
莫非……
有些迟钝的老头这才想到了那可怕的后果,瞬间脸色狂变。
就在这个时候,一员铁塔般的武将已经迅速冲了过来,宛若提小鸡般的将更夫老头提到了一员更年轻的武将身前,问道:“主公,这老家伙杀是不杀?”
罗征掠了一眼早已吓的面无人色,几欲晕过去的更夫,摆了摆手,“算了,这更夫不过是个普通百姓,混口饭吃也不容易,给点安家费,让他走吧!”
许褚答应一声,立刻放下老头,随手将一块银子塞进老头手里,笑骂道:“算你这老家伙走运,碰到了我家主公。快滚吧,不然一会想走也走不掉了。”
老头这些惊魂略定,二话不说,立刻溜了。
罗征分派的兵马,随手指了四个百人队,下令道:“速速杀奔四门,杀散四门守卒后不必回来,务必控制住四手,无我军令,不得放一人出城。”
“遵命。”
四位都伯大吼,立刻带着手下百骑杀奔四门去了。
罗征随即把手一挥,厉声道:“走,去县衙。”
剩下的六百骑兵三呼响应,云集景从,滚滚而去。
夜色不再平静,长街上的宁静被很快打破。
到处都是惊雷般的蹄声,在夜晚显的格外清脆。人们从睡梦中被惊醒,全都茫然的揉着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那些脑子转的快的,才第一时间脸色大变。
顺阳城中很快就炸开了锅,呼嚎声、惨叫声、喊杀声此起彼伏。
地主豪绅们立刻就毛了,这他娘的该不是西凉骑兵趁夜杀进城了吧?
百姓们则要镇定的多了,纷纷躲在家中。闭好门户,等待一夜过去。
顺阳令从睡梦中被惊醒,刚刚从小妾温软的怀抱中爬起来穿好衣服。还没有奔出卧房呢就有仆佣披头散发冲了进来,凄声嚎哭道:“大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哇!”
“何事惊慌,慢慢说!”
顺阳令被惊的心惊肉跳,强自镇定大喝了一声。
佣仆哭道:“西凉骑兵杀进城了,完了。全他娘的完了!”
惊惧之下,也顾不得会不会冒犯老爷了,仆佣心神崩溃下直接就爆了粗口。
顺阳令大吃一惊。厉声道:“胡说,西凉兵怎么可能会杀进城来?”
仆佣大叫道:“老爷,是真的,是真的哇!”
顺阳令兀自不敢置信。然而就在此时。外面一声惊雷般的蹄声滚滚而来。
外面刹时惨嚎声跌起,刚刚从屋里奔出来的仆佣奔走呼嚎,宛若无头苍蝇。
顺阳令震惊的如同被雷惊了的蛤蟆,大张着嘴巴,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回过神来时,前来报讯的仆佣早就跑的没了影儿。
顺阳令机灵灵打了个寒颤,连忙奔回屋里,就要带上家小逃命时。如狼似虎的西凉骑兵已经杀了进来,迅速将惊慌奔走的仆佣赶成一堆。但有反抗者皆被当场斩杀。
顺阳令还被出门,就被许褚堵个正着,全部成了俘虏。
战斗来的很突然,结束的也很快。
罗征关门打狗的计划执行的十分顺利,顺阳城中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八百役卒措手不及下,根本就无法抵抗如狼似虎的西凉骑兵,第一时间被杀散。
顺阳四门也各被一百西凉骑兵控制,但凡有趁机冲击城门者尽皆被杀。
罗征更是派出两百骑兵巡视全城,但凡有趁机作乱,擅自上街者尽数斩尽。
等到喊杀声和惨叫声渐渐平息下来,时间才刚刚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不但顺阳上至县令,下至小吏,大小官吏一个都没有跑掉。那些这几天跑到顺阳城中避难的地主乡绅更是成了瓮中之鳖,只能面无人色的等待命运审判。
许褚亲自带着三百骑兵,挨家挨户的抄家,凡但曾鱼肉乡邻者,尽皆被诛。
等到天亮时分,抄家行动才告一段落。
罗征命人打开城内的粮仓,将六千多石军粮全部摆空。
许褚又命人抬来了足足五十多口大籍子,里面全都是金银财宝。
“怎么会这么多?”
罗征看到这么多财货,也忍不住有些吃惊了。
许褚兴奋的黑脸发红,大声道:“主公有所不知呐,那些地主乡绅把能带的全都带到顺阳城里来了,这些财货可是地些地主乡绅全部的家当,南阳人真他娘的太富了。”
罗征连连点头道:“不错,非常不错,这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那些地主乡绅把能带的财货全都带来了顺阳,到是省了本将军再费时费力的去搜刮。”
许褚亢奋的一阵狞笑,抄家的感觉,实在太爽了。
罗征又问,“我军可有伤亡?”
许褚道:“并无伤亡,只有一人战马失蹄,掉下来摔伤了。”
罗征这才点点头,“嗯,没有伤亡就好,继续带人去搜刮,除了财货,还有精铁、武甲铠甲等凡是我军能用到的东西,都不要放过,全给本将军弄来。”
“遵命。”
许褚奋然应命,随即快步去了。
天亮了,顺阳四门依旧紧凝,依毫没有开门的样子。
等候进城的乡绅和百姓挤在城门口,群情激奋,大叫着快开城门。
然而无论如何叫骂,城头上却没有丝毫动静,连守门的兵卒都看不到影子。
直到太阳升起,洛阳四门才先后被打开,然而发生的事情,却惊的等在城外进城的乡绅百姓们惊掉了一地下巴,无数地主乡绅带到城中的家丁豪奴们披头散发、面无人色的从城中哭喊着冲了出来,连方向也顾不上辨明,就哭喊着逃命去了。
罗征混在逃出城外的人群中,也悄然离开了顺阳。
等到等在城外准备进城的人打听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是当场就炸锅了,哪里还有人敢进城,也纷纷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并在第一时间将消息散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