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攻破长安
“汉军威武!”
大军阵前,高顺振臂长嚎。
“战则必胜!”
两千甲士三呼响应,气势如虹。
虽然大汉已亡,但汉人不灭军魂并没有熄灭。
以前是为了大汉而战,现在却是为了大汉民族而战。
高顺一直在身体力行的影响着他手下的士兵,不管是昔日为大汉而战,还是如何为了自己的理想而战,高顺和他带出来的兵都一如既往的意志坚定。
两千步卒装备精良,兵甲坚利,丝毫不比罗征麾下专司战争的正规军差。
实际上两万屯田兵虽然要耕田种地,但训练却一直都不曾松懈过。
在高顺这样的人手下当兵,士兵们也松懈不下来。
一有时间,就会被拉出去操练,甚至还要抵御匈奴人和凉州乱军的侵袭,虽然没有经历过大规模的战场,但也已经不是新兵蛋子,有了一定的战阵经验。
至于这两千步卒,更是不同于其他的屯田兵。
两万屯田兵中,这两千步卒不但接受的训练最为严格,甚至称得上是残酷,而且经历的战阵也最多,郭汜麾下的西凉乱军经常窜入北地、安定二郡劫掠,负责正面阻击的都是这支步卒,原本有三千人,大浪淘沙后,最终被高顺留下了两千人。
至于一应武器铠甲,更是被高顺拿来优先装备这支步卒。
可以说,高顺是彻彻底底贯彻了兵贵精而不在多的治军理念。
这两千步卒虽然是屯田兵,但却被高顺武装到了牙齿。
森严的纪律和如虹的气势。即便比之罗征麾下驻于陇县的职业军人都不差。
响亮的号子声中,在足足五千弓箭手的掩护下。两千步卒迅速冲到了城下,密集的盾阵悠尔向两侧分开。十架带着倒钩的云梯在第一时间被架上了头头。
“上!”
高顺招手一挥,第一个举着盾牌攀上了云梯。
城头上飞矢如雨,橹盾兵树起巨盾,挡在了最前面,其余的刀盾兵举着盾牌,结成密集的阵型,分毫不乱,牢牢的护住头顶挡住城头上倾泻而下的箭雨。
“砸,给老子狠狠的砸。”
城头上。有小校挥舞着手臂奋力嘶吼。
站成一排的郭汜军卒立刻搬起脚下的滚木擂石,举过城垛奋力砸了下去。
“停!”
高顺大吼一声,随手将环刀大刀挂在了云梯专门加装的钩子上,身子一缩,半蹲在云梯上,一手用盾牌护住头顶,一端撑在云梯上,一手死死攀住云梯的横木。
跟在后面攀爬的刀斧兵也是有样学校,死死的挂在云梯上。
砰砰砰……
城头上砸落下来的滚木擂石狠狠砸在盾牌上。从左侧方滚落。
高顺却毅然不动,甚至身子都没有晃一下。
其余的兵卒可就没有这等勇力,有几个比较倒霉的被砸了下去。
“上!”
等到城头上的滚木擂石稍歇,当即大喝一声。取了环刀飞一样的攀了上去。
跟在后面的刀斧兵二话不说,立刻取下环刀跟在后面爬了上去。
“好!”
中军本阵,罗征早已经来到了阵前。
当看到这一幕。不由狠狠击节叫好。
这一静一动之间,展现出惊人的纪律性和深入到骨子里的默契。顺着云梯往上攀爬的兵卒就好像一个整体,说停就能全部停下。只是这一点,就非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要知道,每一个人都是一个不同的个体。
数十上百人做到整齐划一不难,那些义仗队或许做的比这还要好。
可问题是,能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做到这一点,就十分惊人了。
至少以现在为止,罗征还没有见到过哪支军队有如此惊人的表现,这已经不是纪律的问题了,而是对于生死的考验,对死亡承受能力的挑战。
要知道,这可是血肉横飞的战场,而不是在过家家。
就算是罗征麾下专司战争的职业军人,也不会做的比这支步卒更好。
或许那支出身北军的精锐也能够做到,但那支昔日的精锐,如今不是被打散成为了最基层的伍长、伍长等底层军官,就是年龄大了打不动了,卸甲养老去了。
“真乃精锐也!”
贾诩目露赏赞,忍不住拈须赞了一声。
成英、张辽、阎行、许褚等将也不由自主的点头,目露惊叹。
罗征也连连点头,能把一支非职业的屯田兵带成这样,高顺的确有一手。
天下的武将很多,但能做到这一点的,却委实找不出几个来。
罗征也做不到,因为这需要为将者身体力行,去不断的影响士兵,从而铸就真正打不垮的坚强意志和逢战必胜的无敌信念,而不是靠训练就能做到的。
高顺对自身的要求十分严格,甚至可以说有些变态。
这样的人,一万个带兵的武将里面也找不出一个来。
人的性格是天生的,不是想要模仿就能模仿的来的。
除了高顺,罗征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带兵的武将像高顺这样的。
历史上的武将千千万,或许有名将带出来的强兵也不差,比如前汉名将霍去病。
罗征带出来的兵也是百战精锐,比如三千旧部,同样有顽强的意志和无敌信念,但在纪律性和行动的充一性方面,可就比高麾手下的这支步卒差的太多了。
武将的风格不同,带出来的兵也不同。
不过毫无疑问,高顺的这两千步卒是一支精锐。
长安城墙不过三丈高,只是两轮滚木擂石过后,高顺就率先跃上了城头。五尺多长的环首大刀抡将开来,当即将扑上来的三名郭汜军卒腰斩。
等到后面的兵卒跃上城头。高顺已经杀出了一块可供落脚的地方。
“就地列阵,守住两侧!”
高顺大喝一声。雄壮的身子同时往旁边一让,左臂闪电般的探了出去,将刺空的几杆长枪全部揽了过来夹在腋下,然后猛的用力一送,扑上来的郭汜军卒立刻人仰马翻。
趁此机会,跃上城头的八名兵卒立刻分成两伙,一伙足足六人冲到后面,相互靠在一起一边用盾牌抵挡,一边死死守住阵脚奋力抵挡守城军卒的扑杀。
另一伙两人则冲到高顺身边。与高顺合力守住另一头。
越来越多的兵卒顺着云梯爬上城头,加入到了惨烈的厮杀中。
然而,郭汜军的反扑也是从所未有的猛烈,高顺虽浴血搏杀,亦感十分吃力。
好在越来越多的兵卒顺着云梯攀上了城头,总算稳住了阵脚。与此同时,其他十架云梯上负责攻城的兵卒也在军侯的带领下杀上了城头,与守城军浴血厮杀起来。
“杀,给老子狠狠的杀!”
郭汜眼睛都红了。这支步卒的顽强出乎他的预料。
本以为罗征依旧只是试探性的进攻,南北两门的攻城军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罗征派区区两千步卒能干什么。不想竟然连半个时辰都不到,就被杀上了城头。
更要命的是,还有越来越多的罗征军卒爬上了城头。
数百步外。中军本阵。
贾诩忽脸色一变,忙道:“主公。高顺将军既已稳住阵脚,可速命大军全力攻城。抓住这天载难逢的机会一战击破长安,如此则关中可定也!”
“请主公速速下令!”
张辽、阎行等将也纷纷请战,都看到了难得的战机。
罗征略一思忖,便断然道:“善,就依文和之言,传令大军全力攻城!”
“遵命!”
早有传令兵应声而去,登上高台以旗语传下军令。
激昂高昂的牛号角声和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冲霄而起,这是全面进攻的号角声,列阵以待的数万大军刹时沸腾了起来,在统兵校尉的带领下,迅速压上。
这个时候,长安城头上已经没有了飞蝗般的箭矢了滚木擂石砸下。
高顺稳住阵脚后,越来越多的军卒杀上城头,战争已经进入肉搏阶段,守城的郭汜军哪里还顾得上放箭和扔石头,唯一能做的,就是浴血搏命。
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中,数万大军向长安城头发起了全面总攻。
张辽、阎行二将亲自引着数百步卒杀上城头,替高顺挡住了郭汜军的猛烈反扑。
惨烈的厮杀从早上持续到了中午,又从中午一直持续到了太阳落山。
罗征脸色凝重,死死的盯着城头,似乎已经忘了饥饿。
贾诩、成英等文人也紧张的注视着城头,一天了没吃东西,甚至没怎么活动过,纵然腹如雷鸣,可这个时候,又哪里顾得上吃饭,若不一鼓作气攻下长安,以后再想有这么好的机会可就难了,这个时候,比拼的就是看谁能撑到最后。
西凉军的彪悍善战不是虚的,看看城头惨烈的战况就知道。
郭汜麾下的西凉乱军虽然装备不如罗征大军,纪律也不如罗征的军队,但是顽强的作风和悍不畏死的拼劲却丝毫不差,否则也断然不可能坚持到现在。
太阳终于落山了,天色也很快黑了下来。
饥肠辘辘,列阵以待的一万骑兵已经点起了火把。
长安城头的内墙上也亮起了火把,将城里城外照的亮如白昼。
火光下,一张张或狰狞、或凝重的脸庞忽明忽暗,观战的所有人都已经麻木。
就在这个时候,阎行浑身浴血,不顾身披数刀带着数百人杀到了城门楼上方,一刀砍断了缆绳,刺耳的机括声中,吊桥轰然坠地,狠狠地砸在了桥墩上。
“升起千斤闸!”
阎行奋力一刀将两名军卒腰斩,振臂长嚎一声。
十多名军卒立刻冲了上去,奋力转动绞盘。
哗啦啦!
铁链猛的绷紧,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沉重的千斤闸终于开始缓缓上升。
“杀杀杀……”
附近的郭汜军卒悍不畏死的扑了过来,乱刀齐下。
阎行带着人死死的守在绞盘四周,奋力浴血搏命。
“好,撞开城头!”
数百步外,罗征看的精神一振,当即断喝一声。
“遵命!”
早有传令兵大声应命,迅速传下军令。
很快,一辆笨重的撞城车被数十名军卒合力推了上来。
这撞城车的结构十分简单,一个简单的铁架子,下面装了两个铁轮子,上面则是一根比许褚这厮的腰还粗的圆木,被固定死在了铁架子上。
圆木的顶端被削尖了,甚至装上了一个巨大的铁锥,打磨的十分锋利。
数十名兵卒抓住专门留出来的推杆,推着撞城车迅速冲到城下,冲过吊桥,轰的一声巨响声中,圆木前端的巨大铁锥狠狠的撞上了城门。
木屑纷飞中,城门洞上方的砖石都狠狠的震了一下。
有灰尘扑簌簌的从上面落了下来,迷乱了士兵们的双眼。
“退!”
位于最前方的队率吼了一声,数十名卒立刻合力将撞城车拖了出来。
足足退了五十多步兵,才再次齐声大吼,推着撞城车飞快的向前方奔跑起来。
长安城的城门不是一般的坚固,连撞了十多下,都没有撞开。
罗征有些急了,厉声道:“许褚何在,速撞开城门!”
“遵命!”
许褚虎吼一声,当即翻下马背,飞一样的跑了过去。
“让开!”
就见这厮奔到撞城车后面,随手将最后面的一名兵卒扒拉到一边,然后双手抓住了用来推车的铁柄,猛的一发力,正在慢腾腾移动的撞城车立刻飞一样的直往前冲。
“哎哟!”
有兵卒冷不防之下,差点反被撞城车给拖倒在地。
“他娘的,都给老子加把劲!”
许褚吼了一声,正在奋力推车的兵卒精神大振,立刻咬着牙死命的推。
轰!
巨响声中,重达数千斤的撞城车狠狠的撞上城门。
木屑纷飞中,咔嚓声不断响起,厚重的长安城门似是要散架,可就是没有撞开。
“再开!”
许褚虎吼一声,立刻拖着撞城车退了出去。
仅退了三十余步,就再次发力推着撞城车奔跑起来。
推车的士兵们早就换了三拨,尽管如此,也全都累的浑身大汗,气喘吁吁。
再加上一天了粒米未吃,只喝了些清水,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力气实在难以持久。
等到撞城车再次被拖出来,立刻又换了一拨兵卒上前。
如此五下之后,轰然巨响声中,左边的一扇城门终于不堪负重倒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265章 自裁吧
“杀进去!”
罗征炸雷般的大喝在战场上响起,传出老远。
早就侯在城门下的两千精锐枪兵立刻喊着整齐划一的号子,在统兵校尉的带领下滚滚冲过吊桥,杀进了城中,和堵在城门洞后面的郭汜军短兵相接。
“城门被攻破了!”
城头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不安在恄蔓延。
血战了整整一天,两军将士们早就饥肠辘辘,杀的腿脚都软了,不过是在凭借惊人的意志在苦苦支撑,就看谁先支撑不住,胜利的天平就会倒向另一方。
这个时候,但凡有一点不利的消息,都会对意志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而城门的失守,对郭汜军来说无异于一场灾难。
原本死战不退的士兵们听到城门失守,浑身的力量仿佛在瞬间被抽空了,此消彼长下被攻城的罗征军杀的节节败退,外墙很快就失守,更多的罗征军卒杀上了城头。
“将军,守不住了哇!”
内墙上,有小校浑身是血的冲到郭汜身前,哭倒在地。
郭汜脸色铁青,眼里似是要喷出火来。
耻辱,这简直就是耻辱。
将近两万大军,连三天都守不住,长安就要丢了。
郭汜自统兵打仗以来,还从来没有打过如此祸囊的仗。
血战了整整一天,居然愣是被赶下了城墙,连城门也失守了。
那支最先攻城的步卒还真是顽强的令人吃惊,如果不是那自己没当回事。让那支步卒杀上城头稳住了阵脚,罗征的大军又怎么可能会在城墙上站稳脚跟。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罗征大军已经欠进了城中,再想将其赶出长安城可就难了。
郭汜虽然也饿了一天。然而此时此刻却感觉不到半点饥饿,有的只是愤怒和不甘,通红的眸子里有火焰在熊熊燃烧,模样狰狞的仿佛要吃人。
“啊,气煞某也!”
足足过了半天,郭汜才大吼一声,喷出一口老血。
不过胸口淤积的气到是顺了许多,不在憋闷的人喘不过气来了。
“将军,实在守不住了!”
有部将浑身是血的冲到近前。挥舞着走臂大吼道:“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走?”
郭汜惨然道:“今失长安,又能到哪里去?”
部将急道:“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哇!我们可以去弘农,将军和张济将军怎么说也是西凉旧部,我们还有不少兵马,只要借得一座城池,便可东山再起!”
郭汜脸色阴晴不定。犹豫不决。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纷纷苦劝。
郭汜见此情景,只得喟然长叹一声,“好吧。走!”
主将一走,其余士兵哪里还会拼命,顷刻间兵败如山倒。
在墙头上奋力厮杀的高顺、张辽、阎行等将立刻一鼓作力杀进内墙。并在第一时间控制了城门,一边命大军追杀溃军。高顺、张辽、阎行三将则各领一军,直扑另外三门。
长安东门。一万骑兵静静的肃立在夜幕中。
许褚急的抓耳挠腮道:“主公,我们也杀进去吧!”
“不急!”
罗征摆了摆手,目光却望向了远处。
许褚使劲扯了扯头发,看了看罗征,嘴皮子动了半天,终究没敢再问,只好把目光投向了旁边老神在在的贾诩,问道:“军师,还等在这城外干啥?”
贾诩道:“许褚将军稍安勿躁,郭汜大军已溃,攻破长安已是定局,现在城中已经乱成一团,人马多了反而施展不开。况且城中巷道不利骑兵突袭,留在城外可守株待兔,若是郭汜等人率军突围,主公正可率一万骑兵将之截住。”
许褚这才恍然大悟道:“末将明白了。”
就在这时,一骑斥侯探马从远处的夜幕下飞驰而来。
“报——”
斥骑兵冲到近前,大声道:“主公,有兵马从东门突围!”
“嗯,终于要跑了吗?”
罗征顿时精神一振,缓缓举起了右臂,轻轻踢了踢马腹。
汗血宝马甩了甩大脑袋,立刻迈开步子前行。
身后的一万骑兵也催马跟上,在夜色中悄然前行。
不多时,就见长安东门洞开,一支骑兵冲将出来,足有数千人。
“杀!”
罗征大喝一声,前阵的五千骑兵立刻发一阵喊,冲杀了过去。
长安东门,数千支火把照的通明。
郭汜刚刚冲出城门,就听到远方的夜幕下响起一把炸雷般的大喝。
刚刚吃了一惊,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有小校冲了过来。
“将军,不好了!”
小校脸色惊慌道:“有一支骑兵杀过来了?”
“嗯?”
郭汜顿时色变,当机立断喝道:“杀,随本将军杀出去!”
说罢用力一夹马腹,猛的冲了出去。
数千骑兵立刻滚滚跟上,奋力向前冲杀。
这个时候容不得退缩,只有杀出去才有活命的机会。
然而,以有备攻无备,郭汜大军又士气已泄,兵无战心,士兵们只想逃命,军阵早就已经散了,五千骑兵只是一个冲锋,就将郭汜的数千骑兵冲了个七零八落。
好不容易杀透围堵,身后已经只剩下了千余残兵。
而且无一例外的,所有士兵们脸上都是一脸的惊慌无定,就连统兵将领,这个时候也全都慌了神,就更不要说那些普通的士兵,哪里还能淡定的下来。
“走!”
郭汜咬了咬牙,把手一挥,一骑当先。
剩下的千骑残兵哪里还会回头。连忙纵马跟上。
然而还没跑出多远,前方忽然亮起了数千支火把。亮瞎了所有人的眼。
郭汜只看了一眼,就觉的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下马来,心中暗叫一声完了。
就见足足数千骑兵从三面呈扇形围了上来,堵死了所有的退路。
好不容易杀出重围,一口气刚刚松懈下来,不想这里还有数千骑兵等着。郭汜一瞬间就觉的浑身没了力气,刀都举不起来了,其他的士兵更是不堪。
“降者不杀!”
昏暗的火把下,有人大吼了一声,震的人耳膜嗡嗡响。
只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许褚。除了这厮再没人有这么大的嗓门。
“降者不杀!”
五千骑兵也齐声大吼起来,如同夜晚在打雷。
千余惊慌失措的残兵二话不说,立刻滚下马背伏在地上。
还围在郭汜身边的,就只剩下百余骑亲兵。
有数百骑兵纵马冲了过来,为首的牙将扫了一眼,冲那些翻下马背,伏倒在地上投降的骑兵喝道:“都他扔的卸丢甲胃,扔掉武器,牵上战马过来!”
降卒们看了看郭汜。犹豫了下,乖乖照做,牵着战马走到一边被看押起来。
就连几个部将,也不敢看郭汜脸色的耷拉着脑袋做了俘虏。
“将军!”
有小校躁动起来。看向郭汜。
郭汜摆了摆手,叹道:“罢了,由他们去吧!”
很快。千余降兵很快被押了下去,数千骑兵围了上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将郭汜和百余亲兵团团围在中间,冰冷的杀机和不安的躁动在夜空下缓缓蔓延。
人群分开。罗征缓缓策马来到阵前。
许褚寸步不离的催马相随,守护在左右。
郭汜的目光立刻死死盯住罗征,有不甘,也有愤怒。
罗征冷冽的目光扫了郭汜一眼,又掠过围在郭汜身边的百余亲兵,徐徐道:“本来还能全个富贵,给子孙留下点东西,非要鱼死网破,郭汜,你这是何必呢?”
郭汜惨笑道:“成王败寇,如此而已!”
罗征冷冷道:“成王败寇,说的好。虽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但能在乱世笑到最后的又有几个,那些有资格登台逐鹿的,哪一个不是一时豪杰,有过人的手段和智慧。董卓确实是个人物,但现在他已经死了,莫非你郭汜以为能力和手段比董卓还厉害不成?就算本将军不取关中,难道你以为你就能一辈子守着关中称王不成?”
郭汜默然不语,过了半晌,才惨然道:“只求升平给某条活路!”
罗征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冷冷道:“既然想要鱼死网破,那就得有死的觉悟!”
说罢拔出佩剑扔了过去,冷酷地道:“自裁吧,本将军留你个全尸。”
“将军!”
有亲兵大吼道:“不如拼了!”
百余亲兵有一半群情激愤,跟着吼了起来。
郭汜看了看里三层外三层围在四周的骑兵,又看了看罗征,有心拼命,却知道一切都是徒劳,只得滚下马背,擅抖着从地上抓起了罗征掷来的佩剑。
“将军!”
亲兵们嘶声大叫起来,目露屈辱。
郭汜惨笑一声,猛的抽出佩剑横在颈上,用力一拉。
噗!
热血激溅中,郭汜仰天栽倒。
不是他不想拼命,到了这个时候,反正是个死,没什么好怕的。
关键是死了之后,妻儿家小总不能再给自己陪葬。
郭汜心里明白,如果自己不自裁,妻儿家小绝对没有活路。
要想保住家小,这个时候绝不能再违逆罗征。
噗噗噗……
热血激溅中,足足有数十名郭汜亲兵当场自杀。
至于剩下的近半亲兵,则忐忑不安地望着罗征,惶恐难安。(未完待续。。)
第266章 经略关中
罗征扫了一眼,喟然道:“生不能护得主上性命周全,死亦当追随共赴黄泉,有勇气自绝性命,可见都是忠心热血的大好男儿。厚葬吧,不要暴尸荒野!”
“遵命!”
有小校答应一声,立刻招呼兵卒上前掩埋尸体。
罗征最后看了一眼郭汜的尸首,这才率军进城。
郭汜身为一方军阀,能走的路只有两条,要么举众投降,还能坐享富贵。
要么一战,只要长安被攻破,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只要被擒就再无活路。
别人都有活命的机会,唯独郭汜没有活路。
罗征不是不想给郭汜一条生活,而是实在没理由放过他。
恶战一天,自己麾下的将士死了不少,总得给阵亡的将士们给个交待,只有郭汜的人头才能祭奠那些战死的英灵,舍郭汜外,换了谁的人头都不行。
而且郭汜是西凉军中宿将,在西凉军中有巨大的影响力。
一旦选择了鱼死网破,罗征就断然不可能再放过他。
这一夜注定了不能平静,长安城中的厮杀还在继续。
虽然主将已经逃了,但杀红了眼的士兵们并没有立马投降,还有小股的兵卒们在负隅顽抗,甚至有乱军冲进了民宅之中,趁机劫掠奸淫妇女。
直到破晓时分,城中的喊杀声和惨嚎声才渐渐平息了下去。
大街上已经被鲜血染红,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一队队垂头丧气的俘虏被押到了城北军营。卸下武器胃甲关押起来,不时有士兵疯掉之后暴起伤人。被看押的罗征军卒砍掉了头颅,狠狠震慑俘虏。
短短两年时间。长安城残破了许多。
城墙年久失修,到处是伤疤,垮塌的房屋更是随处可见。
路过小巷子时,偶尔可以看看到门缝后面一双双麻木而恐惧的眼睛,有小孩子忽然发出了响亮的啼哭声,但很快就嘎然而止,被大人给捂住了嘴。
罗征侧头看了一眼,问道:“可有人扰民?”
贾诩答道:“主公军律如山,并不曾有军卒扰民。”
罗征‘嗯’了声。“这就好,等肃清残敌后立刻出面安抚百姓,将缴获的郭汜军粮全都分发给城中百姓,我军不缺这点粮草,本将军不想看到有人饿死。”
贾诩拱手道:“遵命!”
快到中午的时候,亲兵在皇城旁边清理出了一座大宅院。
高祖定都长安,到光武中兴后移都洛阳,长安则为西都,亦设京兆尹。
虽然多有宫殿毁坏。但自为西都,朝廷亦曾数度召集民夫修缮,除了乱了点之外宫殿到是大多完好,只要清理一番。住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郭汜那厮攻下长安后,就堂而皇之的住在皇城里。
罗征可不想这么招摇,命亲兵在皇城旁边清理了一座院子出来。
就算大汉已经灭亡了。皇城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住的,除非自己想当皇帝。
大汉民族讲究中庸之道。从来不喜欢张扬,除了像袁术那样的人。或者像郭汜这种没有政治智慧的军阀,只要不是傻子,就没人会堂而皇之的住到皇城里。
亲兵铺好了垫子,又点了一大盆柴火。
罗征东西也没吃,躺在厚厚的毛皮垫子上就睡了过去。
许褚走了进来,拿了条毯子给盖在身上,才将亲兵赶了出去。
这一觉睡的有点长,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掀掉毯子坐起来,刚刚活动了下手脚,许褚就听到动静推门走了进来。
“仲康何以不去歇息?”
罗征揉着酸麻的胳膊问道,自己没睡,其他人同样也没睡。
许褚答道:“末将睡了两个时辰,这会全身是劲!”
“这就好!”
罗征点点头,又问,“文和呢,睡醒了吗?”
许褚道:“军师已经睡醒了,这会正在和高顺他们处理善后。”
罗征‘嗯’了声,打了个喷嚏道:“弄点吃的来,饿死本将军了。”
许褚答应一声,连忙跑了出去,很快就拿了只烧羊腿进来。
看成色,烤的时间有点长,显然是早就烤好了,怕冷掉一直在火上。
这个时候还能吃到烧好的烤羊腿,普通小兵自然没这么好的待遇。罗征早就饿的前心贴后面了,哪还顾得了许多,抓过羊腿就啃了起来。
一直忙活了三天,长安才初步安定下来,百姓也开始上街走动。
罗征让张辽率领五千兵马驻守长安,其余大军休整休整三日后,当即分兵四出,攻打霸陵、高陵等地,长安已破,郭汜已死,各城无不望风而降。
实际上自郭汜率军入关中,又纵容麾下军队大肆劫掠周边各地,关中的士族门阀能跑的几乎全都跑光了,许多城池都是西凉乱军把持,占城为王。
如今郭汜一死,许多地方再次大乱。
有西凉乱军趁机将将城中劫掠一空,然后带着大量的金钱财宝,带着数百部属遁入山林占山为王去了,顺路还将附近的村庄也给洗劫了一遍。
高顺、阎行、李蒙、王方等将引军四出,追剿作乱的西凉乱军。
弘农,张济官邸。
张绣疾步奔进内堂,向张济疾声道:“叔父,长安失守了。”
“什么?”
张济吃了一惊,霍地长身而起道:“长安失守了?”
张绣连连点头道:“刚刚细作从霸陵传回消息,罗征亲率五万大军围城,只用了两天攻破了长安,郭汜突围不成,被罗征生擒活捉后下令自裁。”
“什么?”
张济再次大吃一惊,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张绣等了半天,也不见叔叔说话,只好叫了声,“叔父?”
张济这才回过神来,目露复杂之色,喟然长叹道:“郭汜也算是西凉宿将,不想如今却落得个被逼自裁的下场,罗征那厮也未免太狠了些。同为西凉旧部,昔在洛阳时,我等亦曾为其开脱,不想如今却是翻脸不认人,实在是忘恩负义呐!”
张绣却不以为然道:“叔父此言差矣!”
张济讶然道:“锦荣有何高见?”
张绣道:“古来拥兵自重者凡战败之人又有几个有好下场的,郭汜拥兵割据关中,也算是一方诸侯,并非只是普通武将那么简单。换了小侄,攻破长安也得杀之以除后患。况且小侄还听说罗征攻城之前曾于城下劝郭汜能开城投降,并许以富贵功名,如此也算是全了昔日旧谊。郭汜自己想要自立,不肯开城投降,城破被杀是活该,能怪得谁来。”
张济更为惊讶道:“这真是你的想法?”
张绣点点头道:“小侄就是这么想的。”
张济长叹道:“锦荣说的对,是为叔有些偏颇了。细细想来,若郭汜攻破弘农,谁都能有活路,唯独为叔没有活路,郭汜也断无可能放过为叔的。”
张绣道:“可惜郭汜现在死了。”
张济苦笑道:“郭汜是死了,但长安不是还有一匹更凶残的狼吗?”
张绣凝声道:“罗征势大,唯今之计,唯有民李傕联合共抗罗征,方有活路。”
张济深以为然道:“锦荣所言甚是,为叔这便谴人前往洛阳,请李傕出兵相助。”
长安,罗征临时官邸。
贾诩匆匆进了议事厅,向罗征拱手道:“主公!”
罗征摆摆手,让贾诩入座后,才问道:“怎么样,关中士族可有抵触情绪?”
贾诩喝了口热茶,才道:“虽有抵触情绪,但问题不大,不过……”
“不过什么?”
罗征沉声问道。
贾诩道:“郭汜占据关中后,只起用了极少数关中士族,许多城池都是他麾下的西凉乱军在把守,因此许多地方并无县令长,以致政令混乱,匪寇四起,百姓倒悬。主公现在就算想起用关中士族,也无多少人可用。且长安城破后,各县皆有西凉乱军趁机劫掠,短时间内想要迅速稳定三辅地区的局势只怕很难。”
罗征顿时大皱眉头,脸色极为不悦,沉声道:“三辅若不能迅速稳定下来,本将军大军如何出长安东进。那些投靠郭汜的士族呢,也无意功名吗?”
贾诩道:“主公可命高顺将军领军两万攻打弘农,其余大军暂驻长安镇守三辅。”
罗征起身在堂下踱了几步,才喟然道:“罢了,让文若来长安吧!”
“主公英明!”
贾诩随口恭维了一句,赞同道:“关中局势之糜烂,比当初的凉州犹胜。眼下凉州已步入正轨,暂时并无内忧外患,让文若来长安主持政务正当其时也。”
罗征‘嗯’了声,道:“让高顺回来吧,再命张辽、阎行、李蒙等将抓紧时间,务必在旬月之内扫平为祸各地的乱军和山贼匪寇,同时严禁百姓继续外逃,再让文若从陇县调一批粮草过来,尽快安置好无家可归的百姓,不能再让关中百姓继续流亡。”
贾诩拱手唱道:“诩,遵命!”
罗征又问,“郭汜家小呢,可曾安置妥当?”
贾诩道:“已命人送往凉州安置。”
罗征这才点点头,道:“这就好,郭汜虽然该死,但其家小却要善待之,否则怕是会寒了西凉将士之心,且日后张济、李傕等西凉旧将也断无投降本将军的可能。”(未完待续。。)
第267章 刘焉死了
公元194年,建安二年十月。
罗征不等三辅地区彻底稳定下来,便谴部将高顺引军两万出长安东进,准备一举攻占弘农郡,扼守住函谷关天险,再慢慢经略关中,积蓄有生力量。
割据洛阳的李傕接到张济的求援后,当即命侄子李利引军一万五千出兵相助。
李傕本就和罗征有怨,要是再让罗征统一了关中,自己可就有麻烦了。
因此不论于公于此,李傕都要出兵相助,万不能再让罗征攻下弘农郡。
高顺引军至华阴县,于苪乡一带大破轻敌大意的李利大军,正欲乘胜追击,张济率领大军及时赶到,才算稳住了阵脚,于太华山一带扎下劳寨,坚守不出。
李利也趁机收拢败军,于张济大营对面的山道上扎下营寨,互为犄角。
高顺引军攻张济,则李利率军来袭;攻李利则张济引军来袭。
如此相持了十余日,十一月初,高顺于深夜时分兵佯攻张济大营,暗中却调集精兵强将驻于山下,待李利闻报后引军来援时,一举击破李利大军,并趁势夺了李利大营。
李利也没能逃掉,被高顺斩于阵前,万余大军大半被俘虏,不到三千人逃散。
张济闻讯大惊,一边死守大营不出,一边谴八百里加急向李傕求救,又让侄子张绣亲自前往河东晓以厉害,请占据河东的杨奉出兵相助,以全唇齿。
杨奉也觉得和侵略成性的罗征作邻居不安全,况且罗征已有凉州十郡。要是在攻下关中的话,河东不过一郡之地。到了那时自己拿什么抵挡罗征那凶人。
左右思量下,当即谴部将徐晃引军八千前往助阵。
高顺挥军强攻张济大营十余日。竟不得破,欲掉头先行击破徐晃的八千大军时,不料大雪骤降,一夜之间大地就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车马难行。
过得几日,天气也不见放晴。
士兵们虽然加了冬衣,但依旧有受伤的士兵在深夜被冻死。
高顺无奈,只得暂时撤到郑县休整。
长安,一场大雪掩盖住了刺鼻的血腥味。
罗征站在城头举目远眺。喟然道:“这大雪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啊!”
贾诩道:“虽然暂缓了我军东进的步伐,但对张济来,今年冬天可不是那么好过。弘农不过十余万百姓,根本就养不住张济的两万大军,每年冬天都有士兵逃亡,等到这个冬天过去,估计张济的万把兵马也剩不下多少了。”
罗征点点头,问道:“那个杨奉是怎么回事,也敢来触本将军的霉头?”
贾诩道:“杨奉占据河东。自然不想看到主公顺利平定关中。”
罗征哂道:“不过数千兵马,也敢妄图割据一方。不过河东乃关的北方门户,北上可直抵晋阳,向东可经阳阿入上党。向西亦可攻略西河、上郡等地,将凉州连成一片,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不可不取。等赶走张济,还要一鼓作下攻下河东才行。”
贾诩对关中地理早就烂熟于胸。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地图,闻言答道:“若取河东何需等到赶走张济。杨奉欲割据而拒主公。出兵助张济以阻高顺将军大军,安邑必然空虚。来年开春主公只需谴一支精骑北上夏阳渡过河水,从小道翻越龙门山,便可直袭安邑。”
罗征心中一动,道:“龙门山有小路本将军也知道,但骑兵能过去吗?”
贾诩道:“在下已经让公英谴细作打探过了,不带辎重的话骑兵当可翻越龙门山。”
罗征击节道:“好极,若有一支精骑突然从侧后杀到安邑城下,看杨奉那厮届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只要能迫降杨奉,徐晃的八千大军则必成本将军囊中之物。”
贾诩奸笑道:“若能迫降杨奉,破张济大军亦将不费吹灰之力!”
罗征也瞬间想到了一条毒计,和贾诩对望一眼,两个奸人同时阴笑起来。
“主公!”
就在这时,成英疾步登上了城头,脸色有些凝重。
罗征问道:“公英行色匆匆,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成英凝声道:“麋子芳从汉中送来急报,益州刘焉病死了。”
“什么,刘焉死了?”
罗征吃了一惊,随即反应过来。
成英答道:“正是,麋子芳收上去了一趟西川,现在刚到汉中,从汉中探得消息后让人将消息送了过来。据说接替益州牧之位的乃刘焉三子刘璋。”
罗征道:“刘焉死了,张鲁该高兴了啊!”
贾诩道:“张鲁虽然只想占着汉中当个草头王,并无对外扩张的野心,不过要是益州大乱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只是我军的重心不在西川,不知刘焉死后西川是否会乱。”
成英道:“西川内乱的可能性不大,刘焉入川后大肆起用随其入川的一批士人,已经将西川本土土族彻底镇压了下去,去年西川本土士族更被刘焉血腥清洗,现在赵韪、庞羲等大权在握,皆拥护刘璋继领益州,暂时怕是乱不起来。”
罗征问道:“刘璋此人如何?”
成英道:“性暗弱而温,不足以成大事。”
贾诩道:“在下也略有耳闻,赵韪、庞羲等辈皆专权,刘璋若是强势一点,只怕难以得到这些人的拥护。刘璋懦弱,赵韪、庞羲等辈才好专权掌令。”
罗征喟然道:“主弱则臣强,此千古不易之理也!”
贾诩、成英等皆闭上了嘴巴,这种话题他们身为臣子不好接腔。
罗征随即又问,“我军有没有取西川的可能?”
贾诩道:“欲取西川,必先下汉中。汉中张鲁拥兵数万。又极得民心,且汉中四面环山易守难攻。急切恐难图,主公还是不要想了。我军的战略重心在中原。等平定关中,积蓄足够的钱粮兵马后,就要积极出函谷东进。只要扫平中原和荆扬等地,最后谴上将率一偏师入川定鼎天下即可,现在把目光放在西川,只会打乱我军的战略计划。”
罗征想想也是,遂从善如流,不再开此议。
这个时候的确不是取西川的时候,一旦兵力被拖住。必然无法顾及中原局势。
西川可不比凉州,西川士族门阀势力根深蒂固,而且川人极为排外。
就算能举兵打下,也得重兵驻守,镇压西川士族和各种动乱,至于想要让西川彻底稳定下来,那就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了,哪还能顾得上逐鹿中原。
濮阳,曹操官邸。
眼看一年又完了。曹操召集一众心腹文武商议军政要略。
军议快要结束的时候,程昱起身出去了一趟,很快就又回来了。
“主公!”
程昱回到席列后,便向曹操拱手道:“刚刚细节从关中传回消息。李傕派去关中的一万五千大军已经全军抚摩了,李傕侄子李利也被罗征部将高顺阵斩!”
曹操眼神就是一凝,沉声道:“罗征可曾攻下弘农?”
程昱道:“主公放心。河东太守杨奉派部将徐晃领军八千南下华阴,而且关中下了一场大雪。高顺已经率军退回郑县了,张济应该还能撑一段时间。”
曹操不无忧虑道:“罗征那厮在凉州休养生息了两年。眼下兵精粮足,此番出兵定然是不下关中誓不罢休,吾实在对张济等辈没有什么信心呐!”
郭嘉、程昱、陈宫等人无不点头,都很不看好张济和杨奉等。
曹操沉声道:“罗征有金米之利,只需凉州一季大收,便可无粮草之忧。只要那厮能彻底平定关中,不出两三年,便会大举东进,留给我军的时间不多了。”
郭嘉深以为然道:“主公所言极是,金米之利,实重如社稷也!”
众也全都点头,社稷是什么,社稷就是让百姓吃饱肚子,再无饥荒。
金米重若社稷,的确没有半点夸大的成份。
对于所有诸侯来说,粮食绝对是一切的根基和基础。有了粮食,什么都会有,这不是一句戏言,而是一切的施政和统治基础,百姓吃饱肚子,就不会再逃反流亡。
有了足够的粮食,就能换来其他的所有物资。
特别是在这个普遍缺乏的战乱年代,粮食绝对是最核心的战略物资。
程昱道:“还好罗征那厮自绝于天下士族,打下的地盘无人治理,不得不派谴军队镇守各地,拖延了其对外扩张的步伐。不然最多两年,这厮就能打到洛阳了。”
郭嘉道:“所以说,留给主公的时间不多了,我军必须要在罗征出函谷东门之前彻底将袁术赶到淮南,然后联合天下诸侯给罗征以迎头痛击,令其十年之内无力东进,主公才有机会一统中原、河北,进而定鼎天下。”
程昱深以为然道:“不错,这厮若彻底平定关中,必成天下诸侯之患,想必袁绍、刘表等人也不愿意看到这厮在关中坐大,主公正可利用之!”
曹操点了点头,道:“这个暂且不说,当务之急是尽快将袁术赶到淮南去。”
郭嘉道:“主公需防袁术与陶谦联合,出兵袭我军侧后。”
曹操凛然道:“奉孝所言甚是,此事不能不防。陶谦虽然老朽,但徐州士族亦多有袁氏门生故吏,未必便不会被袁术说动,还要仲德跑一趟徐州,游说徐州士族!”
程昱拱手道:“在下遵命。”
弘农,张济官邸。
“叔父,形势有些不太妙啊!”
张绣向张济道:“这两年来我军粮草一直捉襟见肘,今年秋粮又欠收,现在士兵们每天开两餐,每餐只能吃到半碗粥,士气低迷不说,情绪也很不稳定啊!”
“唉!”
张济长长地叹了口气,眉头都快拧到了一起,喟然道:“这有什么办法,弘农不过十万余万百姓,实不足以供养麾下大军呐!可惜金米无法耕种,否则的话,我军又何以会有粮草之危。对了,锦荣去河东借粮如何了,杨奉可肯借本将军军粮?”
张绣‘嘿’了声,道:“叔父别提了,杨奉那厮也是诸多借口推拖。”
张济讶道:“杨奉怎么说?”
张绣道:“杨奉那厮说他也军中无粮,还想跟叔父借些军粮呢!”
张济蹙眉道:“以锦荣看,杨奉军中可否缺粮?”
张绣想了想,道:“杨奉应该没有骗小侄,据小侄观察,杨奉确实没多少粮草,河东不过数万百姓,比弘农百姓还少,要养活杨奉的兵马的确非是易事!”
张济叹了口气,愁的茶饭不思。
自董卓被杀,立国不到半年的凉国灭亡以来,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不但要防备周边军阀举兵犯境,还要喂饱麾下大军的肚子,头发都愁白了不少。
可又有什么办法,粮食不是山里的树,没了就能确回来,得靠百姓去种。(未完待续。。)
第268章 法正
天气渐渐回暖,积雪也开始融化。
荀彧忙的脚不沾地,一个冬天都没安生过。长安初定,三辅地区局势糜烂,如何治理是个大问题,大半的县没有县令长,不得不暂时施行军管。
可问题是,施行军管的话实在难以理顺政务。
荀彧天天忙着拜访关中士族,但却收效甚微。
那些关中士族对罗征的意见不小,宁愿闲赋在家也不愿致仕。
贾诩这老狐狸眼看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一通威逼利诱,老的油盐不浸,就将那些小的渴望建功立业的拉拢了一批,再籍此为台阶,去敲打那些老的。
这不,还真给他发现了个人才。
法衍之子法正,才思极为敏捷,颇有些谋略。
贾诩一考较之下,便大为欣赏,立刻将之推荐给了罗征。
罗征对法正多少有些印象,又是贾诩推荐,当即延为随军谋士,作贾诩副手。
关中士族一看,这下不得了。
一个新丁,没资历没后台,竟能得此重用,直入中枢,这还了得。
有了榜样,关中士族就开始慢慢转了风向。
追求名利乃人之本性,士族也是人,又何能例外。
关中士族之所以对罗征印象不好,那是因为罗征曾大肆杀戮士族,出于自我保护的一种心理才无声对抗,并非真就视功名如粪土。
既然有机会做官,而且还能做大官,又有谁会继续无所世事下去。
特别是那些自恃有才。却一直怀才不遇的,就更是耐不住了。
即将开春。荀彧既要组织春耕,还要选拔官吏。尽快理顺政务,诸事繁忧,因而一直忙的连封家信都没时间写,更没时间回陇县省亲。
三辅地区刚刚打下,还没有彻底稳定下来。
罗征的家小都还在陇县,一个冬天没见了,荀彧自然也见不到老婆儿子。
二月,春风吹绿了原野。沉寂了一个冬天,中原、关中大地再次沸腾了起来。
积雪刚刚融化。高顺就引军出郑县,兵锋直逼华阴。
张济闻讯,急率大军至华阴拒敌,又谴使向李傕和杨奉求助。
李傕去岁折了万把兵马,把张济也恨上了,再加上去岁秋粮欠收,刚刚开春正是最缺钱粮的时候,都没钱抚恤阵亡的士兵,哪还有力气出兵。
杨奉到是派了徐晃继续领军八千。出苪乡来援。
长安,罗征官邸。
成英快步进了偏厅,向罗征拱手道:“主公!”
罗征‘嗯’了声,“可有消息?”
成英答道:“细作已经传回消息。杨奉谴部将徐晃引军八千南下华阴,于苪乡一带和张济迎击高顺将军的两万大军,安邑守军应在两千左右。”
“喔!很好。”
罗征轻轻点头。眉头却又蹙了起来。
贾诩这老狐狸察言观色,立刻就知道罗征所虑为何。立刻进言道:“主公,此番谴偏师奔袭安邑乃临时计划。纵然不成,我军亦可按部就班攻略关中,主公就不必亲往了罢!”
罗征道:“本将军若不亲往,何人可堪此任?”
贾诩抚须道:“主公麾下不乏能征善战之将,只需谴一将领军即可。”
成英也连连点头道:“军师所言极是,在下完全赞同。”
罗征立刻就明白了,贾诩这厮是在委婉的告诫自己,要多给手下的统兵将领们历练和表现的机会,不能事事都自己亲历亲为,否则还要统兵将领干什么。
奇袭安邑只是计划外的战略,纵然不成,也不会影响和略关中的整体战略。
既然如此,还不如把机会给手下的带兵将领。
将军是打出来的,只有在一场场战争中才能得到长足的进步。
随着自己治下地盘的不断扩大,面临的对手和各种局面也会更加复杂,自己也不可能分身多处,手下的统兵将领能否应对各种复杂的战事,能力就显的犹为重要。
因此,让手下带兵的武将尽快磨砺成长,也就成了当务之急。
罗征问道:“然则何人可统兵前往?”
贾诩道:“在下以为非张辽将军不可胜任。”
“张辽?”
罗征琢磨了下,就断然道:“善,就依文和之见,速召张召前来。”
“遵命!”
早有亲兵答应一声,立刻拔腿跑了出去。
华阴北门,张济在亲兵簇拥下登上城头,观察远方的战事。
徐晃大军到来之后,并没有驻进华阴城,而是在华阴以北数里外立下营寨,与华阴遥相互应,互为犄角之势,死死挡住了高顺大军的东进之路。
若高顺攻徐晃,则张济引军袭其侧后。
高顺若攻张济,徐晃必会引军前来救援。
数里之外,战鼓惊天,杀声沸腾,站在华阴城头,虽然看不大真切,但也能大约看到高顺大军正在攻猛徐晃大营,而且不像是佯攻。
“叔父!”
张绣急道:“徐晃只有八千步卒,恐挡不住高顺的累日猛攻!”
张济蹙眉道:“再等等,千万不可轻敌,以免中计。锦荣难道忘了李利之败吗?”
“这……”
张绣一惊,刹时目露凛然。
去岁李利被高顺设计诱出大营,一战击破,不但万余兵马几乎全军覆没,李利更是被高顺阵斩当场,如此血淋淋的教训,哪能忘了。
不过,高顺引军猛攻徐晃大营,局势实在有些不妙。
本来徐晃兵马就少,想要扛住高顺的猛攻估计很难。
更重要的是,徐晃是来帮忙的,如今张济大军躲在华阴城里。徐晃大军不但要独自面对高顺大军的猛攻,而且张济还不出兵来救。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张绣觉得,要是换了自己。多半会有多远跑多远,这种冤大头谁爱当谁当去。
不过,徐晃那家伙到是有些本事。
高顺大军数次猛攻,竟然没能攻破徐晃大营。
正因如此,张济才觉得高顺是在佯攻,一直按兵不动,不敢出城去救徐晃,以免中了高顺的调虎离山之计,孰不知徐晃军中已经快沸反盈天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高顺引军退走。
徐晃一边下令军卒抓紧时间修缮营防,一边沉着脸亲自巡视大营。
“将军!”
有副将看了看徐晃脸色,气愤地道:“郡守大人让我们来帮张济打退罗征,可现在我们在这里跟高顺大军拼命,张济那厮却躲在华阴城里不出来,是何道理?”
“别发牢骚!”
徐晃摆了摆手道:“张济也只剩下近万兵马,我们两军加起来,兵力还不及高顺。此前听说李傕侄子李利就被高顺诱出大营,余万大军一战而破。李利更是战死当场,被高顺枭下了首级,岂能大意。张济的做法是对的,或许高顺就是要将张济大军诱出华阴。”
副部气愤地道:“可高顺这几天强攻我军大营。根本就是全力以赴,哪还有余力对付张济的大军。若张济再不出兵,最多再有十天。我军便守不住大营了。”
徐晃想了想,沉声道:“再坚持几天。若张济还不出战,我们就退回河东去!”
“遵命!”
副部这才精神一振。快步去了。
入夜,高顺大营。
“将军,张济那厮不出战怎么办?”
有小校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高顺,忍不住问道。
高顺拧着的眉头稍稍松动了下,道:“张济不愧是百战宿将,非是李利那般冒失。我军强攻徐晃大营近十日,此人却依旧按兵不动,还真是够隐忍的!”
有部将问道:“那我军还要不要继续攻打徐晃大营了?”
“当然要打,为什么不打?”
高顺沉声道:“若张济一直按兵不动,我军就先击破徐晃大营,再收拾张济。不过徐晃身为客军,前来弘农助战,张济却按兵不动,拖的越久,必然会离心。就算徐晃明知张济按兵不动是对的,他麾下的士兵们却不会这么认为,只会认为张济想坐山观虎斗,等到时间一长,若张济还不出战,徐晃必然会率军撤走,不会再与我军死拼!”
部将连连点头道:“将军说的对,不过这个徐晃听都没听过,带兵到是有一手,我军强攻河军东大营近十日,竟不能袭破其大营,这个徐晃还真是个人物呐!”
高顺深以为然道:“河东军虽然装备差了些,但却调度得法,防守严密,让我军毫无可趁之机,徐晃的确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由此可见天下多的是能人辈出,我等切不可骄傲自满小觑了天下英雄,晚上你等需亲自带兵轮流守夜,以防被徐晃偷袭。”
“遵命!”
众将齐声应命,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不用高顺吩咐,他们也会亲自守夜。
高顺身为主将,每晚都要起夜三四次,亲自巡视营防,为守府的军卒们打气。主将以身作则,底下的这些统兵将校又哪敢不尽职尽责,玩忽职守。
次日,大军再次倾巢而去,前往攻打徐晃大营。
张济在华阴城头看的分明,却还要犹豫要不要出兵支应。
张绣亲自带着斥侯前往打探军情,不多时回来对张济道:“叔父,高顺的确是在全力攻打徐晃大营,并非是在佯攻。若我军不出兵支应,徐晃怕是很难守住大营,届时真有可能被高顺各个击破,因此小侄以为我军必须要主动出击,为徐晃分散压力。”
张济凝思了半晌,道:“好吧,高顺大营里还有多少守军?”
张绣道:“具体不太清楚,不过依小侄看,高顺攻打徐晃大营的兵力当在一万六千至一万八千之间,因此高顺大营里的留守兵力当在两千到四千。”
张济道:“既如此,锦荣可率八千兵马。出城攻打高顺大营!”
“小侄遵命!”
张绣奋然领命,当即快步奔下城头。出城点兵去了。
徐晃大营左侧的一座土丘上,高顺在数十亲兵的护卫下策马肃立。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数百步外的战场,大军确实在攻猛徐晃大营,但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惨烈。
罗征不让拿士兵的命去填城,手下的将领们自然也年记这条训示。
若是万余大军全力压上,最多一天一夜,便可分出胜负。
就像攻打长安那样,不破城池绝不退兵,但付出的代价却是惨重的。
大多数时候,战争都是有攻有守。有进有退,厮杀一轮,再换一拨人继续厮杀,不管是哪方的统兵将领,都会尽量避免不死不休的死磕。
就算是兵力占优的一方,也会尽量避免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为。
因为一旦无法击溃敌军,战事陷入胶着的话,就算能全部干掉敌军。自身也绝对会付出不小的伤亡,这是每一个统兵将领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所以更多的时候,交战的两方都会有所克制,就算是轮番强攻。兵力占优的一方会想方设法的消耗对方士兵的体力,直到对方受伤的士兵越来越多,体力消耗的差不多了。才会集中优势兵力一战破击,毕全功于一役。
高顺现在就是采用这种战术。余万大军分成十队轮流攻打徐晃大营,一边尽可能的给徐晃制造伤兵。一边寻找机会攻进徐晃大营。
不过可惜,徐晃的营防布置的十分严密,根本找不到机会。
至少暂时没有机会,只能选择强攻。
真正战死的士兵并不多,但伤兵的数量可就不少了。
好在罗征对伤兵的救治从来都不遗余力,除了骑兵长途奔袭,大多数时候军队里面都带着大量的随军郎中,受伤的士兵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救治。
救治伤兵所需的各种麻布、草药等物资,在出兵的时候就带足了量。
只要有足够的物资,受伤的士兵们就不会死,皮肉伤几天就能提刀子砍人,受伤稍微重点的,躺个十天半月也能恢复行动能力,除非断手脚脚或爱了致命伤。
罗征在凉州休养生息两年,积蓄的不只是粮草,还有这些物资。
打仗打的不只是士兵,而是方方面面。
先贤已经总结出了真正的道理,民富则国强,国强则兵盛。
这不是一句空话,而是千古不易的真理。
只有让各种物资都丰富起来,军队的战斗力才会越发强盛,受伤的士兵才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救治,不至于伤势恶化死掉,从而成为一名真正的老兵。
而一支真正的铁血之师,就是由无数这样的老兵组成。
恶战还在继续,伤兵被不断的抬了过来,第一时间送到了后军。
随军出征的郎中会先挑伤的比较重的处理一下伤口,等到收兵回营后,才会对所有的伤兵进行更加细致的救治,毕竟这里是战场,不是医馆。
随军出征的郎中只要保证重伤的士兵伤势不至于继续恶化就行。
高顺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的战场,心里默默的数者战死的士兵。
两万屯田兵虽然训练有素,但绝大部分都是新兵,上了战场难免惊慌,这是每一个士兵甚至是统兵将领都必须要经历的,等到几场仗打下来,他们才能成为一名老兵。
而新兵的命也是脆弱的,在死场上的死亡率要比老兵高的多。
高顺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士兵们的阵亡人数,受点伤、流点血都没关系,只要不当场战死或者残废,就还有提刀子砍人的机会。
“报——”
就在这时,一骑斥侯探马迅速从远方疾驰而来。
高顺神情一凝,立刻扭头看了过去。
斥侯兵冲到近前,大声禀道:“报,将军,张济出兵了。”
“张济出兵了?”
高顺嘴角边绽起一丝笑意,只是有些冰冷。
周边的将校们也鼓噪起来,等了快十天了,张济那老狐狸终于肯出来了。
高顺猛的把手一挥,“走,依计划行事!”
“遵命!”
众将齐声应命,连忙跟上。(未完待续。。)
第269章 陶谦死,中原乱
公元195年,建安三年二月。
就在积极攻略关中时,中原大地也是狼烟复起。
曹操要赶在罗征东出函谷关之时彻底平定中原,时间非常紧迫。因此,在积雪刚刚融化之后,就调集兵马南下汝南,欲尽全功于一战,将袁术赶到淮水以南。
袁术吃了大亏,也想奔回丢掉的地盘,岂肯示弱,当即往汝南、南顿一带集结大军。
与此同时,孙坚也趁袁术无暇南顾之际,再次起兵攻打豫章。
荆州刘表欲收回南阳,亦令大将黄祖率军出新野北上,继续攻打宛城。
中原大地战火纷飞,袁术被诸侯围攻,这才意识到太过嚣张不是什么好事,如今可算是尝到了苦果,连忙谴使者前往徐州,欲与徐州牧陶谦结盟。
不料使者还没到下邳,徐州就传来了一则惊人的消息。
陈县,曹军大营,上中军帅帐。
曹操正召集一众心腹文武军议,忽有亲兵奔了进来,俱言负责刺探军情的斥侯小校有十万火急之军情禀报,曹操当即命亲兵将斥侯小校带进来。
不多时,斥侯小校面露震惊疾步奔了进来,未及施礼便大声道:“主公,细作刚刚从徐州连夜传回消息,俱言徐州牧陶谦于半月之前病死了。”
“什么?”
曹操乍闻此讯,忍不住大吃一惊。
其余一众文武也不例外,委实是这个消息太过惊人了。
陶谦死了,这可绝对是件天大的事情。
现在诸侯割据。陶谦坐领徐诈,算是天下最最有分量的一方诸侯。
这个时候陶谦突然病死。对中原局势绝对会造成巨大的影响。
程昱略一思忖,便狠狠击节道:“主公。这到是个机会,陶谦这个时候病死,二子皆不成器,甚至都未曾致仕,今徐州无主,主公正可趁势取之。”
曹操眼神一凛,也不由砰然心动,问道:“现徐州何人主持大局?”
斥侯小校答道:“徐州暂时无主,各地皆为世家大族把持。”
曹操立刻小眼睛急转。徐州自黄巾之乱被平定以来,便极少再有战乱,在陶谦的治下百百姓安居乐业,钱粮丰足,比兖豫二州要富庶的多了。
若是能取了徐州,必然会实力大增,即使是曹操也不能不动心。
郭嘉忽然道:“主公,此除非徐州之时。”
“嗯?”
曹操问道:“奉孝有何高见?”
程昱、陈宫、曹仁、李典、乐进等将也看了过去,凝神细听。
郭嘉洒然道:“陶谦病故。徐州无主,主公即有取徐州之意,袁术又岂会不动心。但徐州士族不傻,这个时候不管靠向哪一方。都会开罪另一方,必然会保持观望,不管谁举兵强攻。都会把徐州士族逼到另一方,故尔此非取徐州之时。”
曹操略一思忖。便明白过来,凛然道:“奉孝所言极是。”
其余众人也是心头一凛。也瞬间明白过来。
郭嘉道:“欲取徐州,先破袁术,主公还是先击破袁术再说吧!”
曹操缓缓点头道:“罢了,就依奉孝之言。”
郭嘉又道:“陶谦这个时候病故,可谓是击破袁术最好的时候。主公只需以声东击西之法便可将袁术大军调开,尔后便可寻机歼击,一举击破袁术大军!”
曹操问道:“如何声东击西?”
郭嘉道:“主公可率军后撤,移师东进沛县,如此一来,袁术必然以为主公欲趁势进兵徐州,如何会坐视徐州为主公所取,必尽起大军来争。袁术若来,则必败也!”
程昱击节道:“好计,我军取徐州是假,取汝南是真,主公可命数千军士将数千民夫披上我军甲胃,大张旗鼓往沛县集结,主力大军则暗中潜回陈县集结,只待袁术起兵前往争夺徐州,则尽起大军杀进汝南,袁术闻讯必仓促回军,如若破之可矣!”
曹操连连点头道:“善,就依奉孝之计。”
当下曹军连夜拔营而起,往新平、武平方向撤走。
早有细作探得曹军动静,飞一样的报到了袁术军中。
袁术闻报后十分疑惑,“曹军连撤撤走,曹阿瞒这是要干什么?”
谋士金尚忙道:“曹阿瞒诡计多端,主公万不可掉以轻心!”
袁术心头凛然,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这可是有切肤之痛,哪里还敢小看曹阿瞒那厮。
上次被坑了一把可真是惨到极点,连大半个豫州都给丢了。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袁术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态,既对曹操恨的要死,恨不得良肉、饮其血,又害怕再被曹阿瞒的阴谋诡计给坑了,再也不敢狂妄自大的认为曹操不敢招惹自己。
虽然不知道曹操为何连夜撤军,但却觉得必有诡计。
金尚也再不敢劝袁术起兵追击,概因上次曹操派人前来敲诈,就是他力劝赠给曹操一批钱粮,让曹操撤军,好集中兵力收拾趁火打劫的刘表和孙坚。
结果到头来却被曹操坑了一把,可谓是损失惨重,差点就被袁术迁怒。
吃了这么大个愧,金尚又哪敢再劝袁术出兵追击,免得再被曹操算计。
不过等到次日一早,袁术接到细作的从徐州传回的消息时,就不由大惊失色,然而很快就又喜形于色,陶谦死了,徐州岂不是成了无主之地。
徐州之富,天下皆知。
若是能取了徐州,实力必然大增。
袁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陶谦死了徐州无主。
金尚则脸色一变,疾呼道:“不好,主公,曹操昨晚连夜撤军,必然是也知道了陶谦病故的消息,故尔才连夜撤军,这是要举兵前往争夺徐州啊!”
袁术闻言顿时勃然变色,气的骂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呐!我就说曹阿瞒那厮为何会夜连撤军,原来是要去争夺徐州,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金尚忙道:“请主公速速起兵,前往争夺徐州,迟恐徐州尽归曹操所有矣!”
袁术想也不想,便急忙喝道:“快,速命各部召集大军,杀奔徐州!”
“遵命!”
金尚拱手应命,立刻疾步奔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270章 张绣惨了
华阴西北,十里外。
张绣引军王千,气势汹汹杀奔高顺大营而来。
“将军,快看!”
刚刚爬上一道坡,就有小校指着前方大叫一声。
张绣忙宁神细看,就见数百步外,高顺大营洞开,一支步卒滚滚冲了出来,迅速在大营外列阵以待,只是粗略扫了一眼,怕不是有七八千人,与实际数字出入较大。
“怎么回事?”
张绣顿时一惊,“高顺大营里怎会还有这么多兵马?”
有小校疑惑道:“莫不是高顺在虚张声势?”
“不好!”
张绣却瞬间反应过来,疾呼道:“上了恶当了,攻打徐晃的兵马根本就没多少,必是高顺那厮强征百姓,混在军中混淆我等耳目,却在营中伏下了一支大军。”
小校吓了一跳,忙道:“将军,那还打不打了?”
张绣略一犹豫,便咬牙道:“传令,就地列阵准备迎敌。”
小校急道:“将军……”
“闭上你的臭嘴!”
张绣骂道:“没看到高顺大军已经杀过来了吗?还不准备迎敌。”
“遵命!”
小校不敢废话,连忙凝神以待。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除了拼死一战,别无选择。
至于撤军,那只会败的更快,唯有拼死一战,才有活路。
“汉军威武!”
大军阵前,统兵校尉举刀向天,厉声大吼。
“战则必胜!”
八千大军三呼响应。气势如虹。
“他娘的,叫个鬼啊!”
张绣气的大骂。脸色不是很好看。
虽然知道多半中计了,但是却没有多少担心。
自己可是有八千大军。对面的高顺军也不过七八千人,而且看样子,是想和自己来场正面决战,只要不是被伏击偷袭,张绣哪有什么好怕的。
同样都是西凉军,谁又能怕了谁。
“李利那废物是中了伏击,本将军可不是!”
张绣紧了紧手中长枪,心道来吧,看高顺那厮的兵有什么厉害的。
不过很快。他的眼神就凝了一下。
高顺军的阵型有些奇怪,最前排的不是枪兵,竟然是重装步兵,而且这些重装步兵全都扛着一人高的巨盾,排成方阵迅速向前突击。
这是怎么回事,最前面的怎么会是重甲步兵,而不是枪兵。
而且,这军阵也太古怪了些。
步兵冲锋的是候,不是要列成锋矢阵。将枪兵排在最前面,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步兵的冲击力吧,把重装步兵排在最前面干什么。
穿着这么厚的铁甲一幅,士气要能跑的起来才是见鬼。
而且。这个方阵就更有些见鬼,有这么排列军阵的吗,别说过见。听都没听过。
难道高顺军是打算要防御?可是不对啊!
如果是防御的话,躲在营寨里不是更好。怎么会跑到外面来。
而且,眼前的高顺军明明还在迅速向前推进。
张绣只觉满脑袋官司。实在有些搞不明白高顺军这是要干什么。
其余的军校也是满脸疑惑,全都瞪大了眼睛,满脸问号。
不过,已经来不及细想了。
张绣刚刚收拢兵马,在斜坡上摆开阵型,滚滚而来的八千高顺军已经杀到,张绣只好抛开疑惑,紧了紧手中铁枪,大喝一声,“杀,干死这帮狗娘养的。”
“杀杀杀……”
八千大军齐声响应,杀气冲天。
很快,两支大军就狠狠的撞在了一起,正式短兵相接。
张绣骑着战马,一骑当先,铁枪一记横扫,重重砸在了重装步兵扛着的巨盾上,木头裂开的咔嚓声中,巨盾四分五裂,后面的重装步兵也被活活震死。
就在这时,至少不下五把长枪疾如闪电般的刺了过来。
其中三把长枪直刺马背上枪势用尽的张绣,两支长枪则更是刁钻,竟然狠狠刺向张绣胯下的战马,时间把握的可谓是妙到巅毫,正是张绣招式用老之际。
“嗷!”
张绣狼嚎一声,已经来不及收回铁枪,猛的把身一扭,避开三支刺来的长枪,铁枪收回时顺势横扫,将三支长枪扫开,却已经护不住胯下战马。
噗噗!
希聿聿……
血光激射,战马翘首长嘶一声,猛的人立而起。
张绣借势翻身滚下战马,等到扫开数把刺来的长枪时,战马已经轰然倒毙。
“气煞吾也!”
张绣目龇欲裂,气的大吼一声,铁枪抖了开来,连杀数人。
然而最前排的重装步兵刚刚被扫开一个缺口,立刻就有人顶了上来,扛着巨盾坚定不移的向前移动,跟在重装步兵后面的枪兵则不停的从间隙中举枪突刺。
那一支支锋利的长枪就好像无数躲在草丛里的毒蛇,不停的扑出来咬人,将缺少防护的张绣军卒咬的遍体鳞伤,如同草人一样,很快就被剥掉了一层。
张绣奋力杀敌,却依旧难以挽回败局。
这种战术太见鬼了,从来没有在兵书上出现过。
张绣熟读兵书,也算是身经百战,这支步卒不但战阵奇怪,而且装备十分精良,毫无心理防备之下,八千大军立刻就被杀的节节败退,立不住脚。
“给老子顶住,不能退!”
张绣有些气急败坏,连厮文都顾不上了,气急大吼。
然而,任他嗓门可比雷公,再吼也没有用。
这种硬碰硬的正面决战一旦失利,很容易对士气造成致命的打击。
八千屯田兵还在滚滚前进,因为前阵被狠狠削掉一层而引发溃知怕张绣军根本就没有时间停下来重新列阵,只能在高顺军的突进下节节败退。阵型越发混乱。
纵然张绣勇不可挡,连连杀人。一人之力也难以左右战场。
情况十分不妙,后面就是一条斜坡。
前军在推着后军往后退。很快就退到了斜坡上。
张绣发现这一点后,立刻哀叹一声完了。
本来情况就已经很不妙了,这该死的地形可真是要命。
大军一旦退到斜坡上,再想收住阵型卷土重来,简直无异于痴人说梦。
等到八千大军被全部赶下斜坡,立刻引发了更大的混乱。
张绣钉在斜坡上奋力厮杀,也难以收拢珍马,无数军卒受不了这种几欲让人吐血的糟糕战争,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不顾一切的扔掉武器逃命。
“突击阵,冲锋!”
高顺军阵前,躲在重装步兵身后的统兵校尉眼下时机已到,立刻大吼一声,同样躲在重装步兵后面的枪兵立刻越阵而出,平举着长枪迅速向前冲锋。
张绣军原本就已经溃乱,再被高顺军仗着有利的地形一冲,立刻越发不可收拾。
“将军,不好了!”
就在这时。有小校冲到张绣身边,神色惊慌道:“东北方向有一支骑兵杀过来了。”
“什么?”
张绣大惊失色道:“哪里来的骑兵,有多少骑兵?”
小校疾声道:“是高顺的骑兵,有两千骑。”
张绣勃然色变。厉声道:“胡说,高顺哪里来的两千骑兵?”
“这个,小人也是不知!”
小校抹了把冷汗。心里实在有些不安。
张绣脸色瞬间变的极为难看,心下更是有些莫名的不安。
高顺只有两万屯田兵。怎么会忽然多出了两千骑兵,这可真是要命。
若换了平时。两千骑兵自然不足为虑,只要八千大军摆开阵型自守,区区两千骑兵又岂能奈何得了自己,然而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突然出现,可就真是要命了。
苪乡,徐晃大营。
正在猛攻徐晃大营的高顺军忽然收兵,然后在徐晃的眼皮子底下迅速撤走。
所有的河东兵都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有小校抹着冷汗骂着娘,该死的高顺,终于撤走了。
还有那该死的张济,河东军是来帮忙的,那厮竟然躲在华阴城里,眼瞪瞪的看着高顺军猛攻己方大营,竟不出兵来救,实在不是个东西。
只要想到这点,所有河东兵心里就气的想骂娘。
然而,徐晃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远处隐隐有喊杀声传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顺军忽然撤走,这事实在透着蹊跷。
“来人,速谴斥侯前往打探!”
徐晃断喝一声,必须要尽快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之前大营被高顺军围住,就算躲在外面的斥侯也无法将消息传进来。否则的话,也就不至于如此被动了,在没弄清楚高顺有何意图之前,徐晃是断然不冒然追击的。
天知道这是不是高顺的奸计,想要将自己的大军诱出大营。
徐晃带兵多年,深知战场的凶险,又岂会犯下轻敌冒进的错误。
“遵命!”
早有亲兵大声应命,迅速离去。
华阴,张济皱着眉头,焦灼地在城头上踱来踱去。
偶尔停下来往远方张望几眼,心里莫名的有种强烈的不安。
也不知道为何,自从侄子张绣领军出城后,他心里就一直有些不安。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这种不安也越来越强烈。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还是没有消息传回。
这种情况不正常,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就在这时,有小校指着远方大叫一声,“主公快看!”
张济连忙顿住脚步扭头望去,就见远方有烟尘扬起,还有骑兵冲锋的巨大声势,一支溃军正漫山遍野溃逃而来,后面还有一支骑兵撵在屁股后面追杀。
只是粗略一扫,张济就看出这支骑兵不下两千。
“这是怎么回事?”
张济吃声道:“何处来的骑兵?”
小校答道:“主公和徐晃都没有骑兵,多半是罗征的骑兵。”
张济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大惊失色道:“不好,锦荣有危险了。”
小校也是脸色一变。脸色刹时凝重起来。
很快,漫山遍野狂奔而来的军卒就进入了一里之外。
离的再近些。张济已经可以看到,那溃逃的军卒可不真是自己的大军。
“这……”
张济难以置信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身边一众将构脸脸相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候。
派出去的斥侯一骑都没有回来,多半是被这支忽然出现的骑兵给干掉了。
不多时,漫山遍野奔命而来的军卒冲到了城下,大叫着快开城门。
“叔父,千万别千城门!”
城下响起一把凄成的大吼,张济急定睛一看,可不正是侄子张绣。
不过。往日英武不凡,雄姿英发的侄子此刻丢盔卸甲,简直狼狈的没法形容,甚至连战马都丢了,和溃败的军卒混在一起逃了过来,脸上满是憋屈和悲愤。
张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拼命的揉了揉眼睛,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高顺攻打徐晃大营是假。侄子中了埋伏?
还有那两千骑兵是怎么回事,之前怎得半点消息都没得到。
“走,随某来!”
张绣吼了一声,立刻带着一群败兵溃卒绕过弘农西门。奔命去了。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打开城门。
高顺的两千骑兵就吊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追击,一旦城门打开。高顺的两千骑兵必然会趁势夺城,张济不可能会打开城门让溃军入城。张济也同样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追,休要走了张绣!”
高顺大喝一声。把手一挥,两千骑兵立刻绕过弘农追了下去。
随后而至的八千步卒则迅速将弘农团团围了起来,齐声高喊: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张济气的脸色铁青,身边的一众军校和城头上的士兵们则心惊胆战。
八千大军前往袭击高顺大军,竟被杀的大败亏输,本就对士气遭成了巨大打击,眼下华阴又只剩下三千步卒,如何还能守得住城池。
不多时,高顺策马而至,驻足城下。
两千骑兵是出兵前,主公派过来听调的,高顺一直藏的很好,没有拿出来亮相,如今终于收到了奇效,就好像主公说的,好钢一定要用在好好上。
有这么一直奇兵,如果不充分的利用起来,那未免太可惜了。
如果只是步兵决战,就算能击破张绣的八千大军,张绣也尽可收拢败兵,从容退回华阴城中,然而这支骑兵的出现,却打破了张绣所有的梦想。
在骑兵的尾随追击之下,溃败的步兵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聚拢,更不可能还有机会逃进华阴城中,只能绕过华阴城继续逃命,最终的下场也只会是全军尽没。
“张济何在?”
高顺勒住战马,扬声大喝一声。
张济铁青着脸,勉强压住怒火,扬声道:“本将军在此,不知高顺将军有何指教?”
高顺朗声道:“我家主公素来敬重将军为人,不欲与将军兵戎相见,然天下纷乱,我家主公有匡扶社稷之志,将军何不率众归降,吾主与将军曾为袍泽,必不会慢待!”
“这……”
张济沉吟不语,实在不愿意投降。
在别人手底下卖命,哪有自己当土帝来的舒坦。
如果有得选择,张济当然不愿意投降。
可问题是,八千大军估计是完了,华阴虽然还有三千兵马,但如何能挡得住高顺的两万大军,而且就算想杀出重围去投奔李傕,估计可能性也不大。
高顺手下既有两千骑兵,想要带着大军突围实在难如登天。
就算自己能跑掉,但没有军队,自己光杆司令一个,就算跑去投靠李傕,估计下场也不会比投靠罗征好上多好,而且李傕那厮也不是什么好鸟。
就算派侄子出兵来助,也只是不想被与他有仇的罗征占了关中。张济可还记得,听说那厮率军赶到洛阳后,第一时间就杀掉了董旻,接管了董旻的三千御林军。
连董旻都敢杀掉,可见那厮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自己若是无兵无权的前往投靠,处境又能好到哪里去。(未完待续。。)
第271章 张辽的计划
张济左思右想,觉得就算要投靠其他诸侯,也得手里有筹码,才能得到好处。
而华阴的三千兵马,就是自己手里最后的筹码。
如何用好这些筹码,还得细细思量才是。
张济犹豫了一阵,才道:“可否容吾考虑一二?”
高顺道:“将军请便!”
张济也不多说,当即转身奔下城楼,回府去了。
不过为防高顺趁机攻城,大军却没有撤下城墙,依旧在戒备。
高顺并没有趁机攻城,而是下令大军就地列阵,准备迎击有可能杀来的徐晃大军。
河东军大营,徐晃站大辕门上,还在等候消息。
不多时,一骑快马出现在视野内,快马加鞭奔了过来。
“报——”
还隔着老远,斥侯骑兵就扯开嗓门大叫起来,“将军,不好了,张济的八千大军出城袭击高顺大营,结果被高顺杀的大败,败逃弘农去了。”
“什么?”
徐晃大吃一惊,勃然色变道:“高顺大军皆在攻我军大营,又何处来的兵马?”
斥侯骑兵这时才奔到近前,连忙勒住战马急喘了两口道:“将军有所不知,高顺在大营里还留了八千兵马,张济的八千大军就是被高顺的八千兵马正面击破的,而且……”
徐晃再也按耐不住心头怒火,断喝道:“还有什么,一并说出来。”
斥侯兵骇了一跳,忙道:“而且高顺麾下还有两千骑兵。张济的八千大军溃败撤退时被两千骑兵尾随追杀,几乎全军覆没。连华阴城都没有进,就四散逃命去了。”
徐晃顿时眼神一凝。久久无语,真想骂声娘。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自己在这里挡着高顺的炮火,张济那厮躲在华阴城里不动弹,难得出来一次,兵力相等的情况下,竟然还被高顺留守大营的兵马正面击破,实在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将军,现在怎么办?”
有部将连忙问道。想说什么,嘴皮子动了半天,却没有说出来。
徐晃问那斥侯兵,“今高顺大军何在?”
斥侯兵答道:“八千大军围住了华阴,攻打我军大营的万多兵马已撤回大营。”
有小校疑惑道:“高顺哪里来的这么多兵马?”
徐晃沉声道:“这还用问吗?肯定是百姓乔装的!”
“原来如此!”
众将这才恍然,不由觉得面目无光。
徐晃略一思忖,便道:“传令各部据营坚守,不得轻举妄动!”
“遵命!”
早有传令兵奔走,迅速传下军令。
夏阳以北十里处。一座简易的码头前,张辽望着河水两岸陡峭的山壁,又看了看水流踹急汹涌而下的河水,直皱眉头。河水这么急,大军怎么能过去。
而且对面全都是陡峭的山壁,竟然连个渡口都没有。
张辽都忍不住有些怀疑。军师的情报究竟是否有误,这地方大军怎能通行。
不过主公军令已下。无论如何也要完成任务。
这里是龙门山中部,脚下的码头甚至算不上是码头。只是山坳之间的一个霍口,河滩上用石头铺成了一条小道,大概有两丈多长,有百姓活动的痕迹。
“这里真能过去?”
张辽看了看对岸陡峭的山壁,忍不住扭头问身边的一个老汉。
老汉是附近的山民,被找来做向导,和其他乱世的百姓一样,对军队的畏惧可以说是根深蒂固,对凶名赫赫的罗征的军队就更是畏之如虎。
擦了擦冷汗,才颤巍巍地答道:“将军有所不知,这里从来没有官府的人过来,只有附近的山民饮牲口才会过来,或者到对面的山里去挖野菜,才会过河。”
“怎么过去?”
张辽沉声问道。
老汉指着河水上游道:“从这里逆水而上,大约一里也有这样的一条渡口,这里的山民都是用羊皮筏子逆河水划上去,木筏子也行,不过带不了几个人。”
张辽问道:“附近的山民有多少羊皮筏子和木筏,能载战马过河吗?”
老汉想了想,道:“差不多有三十几个木筏和羊皮筏子,羊皮筏子太小,一次最多能载四个人,木筏大点的能载三匹战马,小的就只能载一匹战马了。”
张辽更是蹙眉道:“把五千骑兵全部送过河,需要多长时间?”
老汉瞅了瞅,硬着头皮道:“最快也得十天。”
张辽看出老汉的不安,不由缓声道:“老丈放心,我家主公虽然杀人无数,但杀的都是劫掠我大汉百姓的异族,对汉人百姓却十分照顾,凡大军所到之处都严令不得扰民,更不准接受百姓馈赠。若遇百姓无粮可食,还要拿出军粮赠之,老丈大可不必担忧。”
老汉连连点头道:“这个老汉也听人说过了,听说凉州人现在富的很,逃到凉州的关中人头几年连赋税都不用交,种的那个金米啥的还高产,一年就富了。”
张辽不禁莞尔,点头道:“等我军主公赶走关中的军阀,以后关中的百姓也能种上高产量的金米,而且还不用交多少赋税,现在凉州的粮食已经运到了关中,没饭吃的百姓都可以到官府领口粮。你们这些山民要是不想一辈子躲在山里,就赶紧去官府入户籍,然后等官府给你们分发田地耕种,只要不好吃懒做,最多两年你们也富了。”
老汉一脸神往,安定富足的生活,那是多少人的梦想。
人与不人同,所以追求和梦想也不同。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过上安定富足的生活了。
如果没有战乱,那自然更加好了。
张辽又道:“老丈能否想想办法,在两天内将某的五千骑兵送到河水对面,只要能干成这件事情,某不但给你们一笔钱银,等回头还可以帮你们弄到足够耕种的良田如何?”
老汉想了想,咬牙道:“将军稍等,老汉这就去发动山民送将军大军过河。”
张辽点点头,叫来几个机灵点的士兵,跟汉一起去。
天下太平,百姓自然不愿躲在山里过苦日子。
然而这世道一乱,为了躲避连绵不休的兵灾,百姓活不下去,不得不大举逃亡,或是流落他乡,或是大举逃进山林,一来打猎为生,二来开上几亩山地耕种。
龙门山一带的山民不在少数,分布在方圆数十里的山林沟壑里。
老汉跑遍各寨,张辽又许以重利,赠下了一笔钱银,总算召集了数百山民。
虽然附近的山民因为要到河里捕鱼,甚至到对面的山里挖野山,都备有羊皮制成的筏子或者木筏,但数量实在有限,全部征集起来,也还不到一百。
又紧急赶制了一批,也不过一百来个。
数百山民一起行动,也用了三天才将五千骑兵全部送过河水。
没有大船,运送战马很不安全。
虽然把最大的木筏挑了出来运送战马,但还是有数十匹战马受惊暴动,直接踏翻了木筏掉进河里,所幸掌舵的山民水性不错,从河里爬了上来。
张辽谢过山民,亲自写了书信交给山民,让山民如果想种地的话,就拿着书信到夏阳去交给官府,自然会有人给附近的山民分发田地和口粮。
山民们千恩万谢,终于不再那么害怕罗征的军队了。
张辽唯恐局势有变,不敢耽搁,当即率领五千骑兵跟着带路的山民踏上山道,兜兜转转了两天,才终于走出了龙门山脉,踏上了河东地界。
大军离开长安之时,只带了半个月的肉脯和干粮。
眼下已经过去了十天,所剩口粮不多。
要是不能在五天之内下安邑,士兵就得和战马一起吃草了。
张辽不敢耽搁,当即带着五千骑兵火速南下。为了收到奇袭之效,张辽甚至连大路也没走,尽量避开沿途城邑,挑荒野小道行军,从介山南麓绕到了安邑西边。
深夜,中军大营。
张辽召集一众统兵将校,商议如何袭破安邑。
副将张横道:“主公和军师已经定计,只要五千骑兵突然杀到安邑,高顺将军再将徐晃的八千大军拖在华阴,如此不出数日,杨奉走投无路下自然开城投降!”
张辽摇了摇头,“这毕竟只是主公和军师的推测,若杨奉据城死守呢?”
张横蹙眉道:“主公和军师料事如神,岂会有失。”
张辽沉声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辽既为主将,身负观察体敌之责,亦有临机决断之权,自然要省时度势,选用最稳觅的办法完成此行任务。主公和军师都没料到我军会在路上耽搁十二天,眼下大军只剩下三日口粮,若急切不能迫降杨奉,五千大军岂不是要与民争食,如此一来,就算杨奉肯投降,河东士族也必视主公如洪水猛兽!”
“这……”
张横勉强拱手道:“不知张辽将军有何破城妙策?”
张辽在帐下来回踱了一阵,肃然道:“我军虽然在路上耽搁了两天,但行踪尚未被安邑的探马探知,此处离安邑不过四十里,骑兵冲锋不过小个时辰即到,只需攻其无备,谴小股人马抢占城门,则安邑可破矣……”(未完待续。。)
第272章 真爷们
第272章
安邑,天刚刚亮,太阳还没有出来。
城头上的兵卒刚刚换班,士兵们打着哈欠往外面张望了几眼,一个人都没有。不过天已经大亮了,可不能误了开城门的时间,不然被告到郡尉那里就麻烦了。
“打开城门!”
领队的都率抠了抠鼻子,吆喝一声。
有兵卒转动绞盘,降下吊桥,还有十余名兵卒则下了城头,合力拉开了城门。
“头,饷钱啥时候发啊?”
一小个子凑到队率身前,苦着一张脸道:“这都半年没发饷钱了,掩家七口人,老母和五个弟弟妹妹就靠掩养活呢,再不发饷钱,这日子没法过了。”
“老子也不知道!”
队率先是眉头一皱,接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就叹了口气,拍拍那兵卒道:“老子家里也有七八口子要养,日子不比你小子好过,再等等吧!”
小个子四下瞅了瞅,压低声音道:“头,听说凉州人现在富的很,老百姓不但能吃的饱穿的暖,而且官府还不准让百姓饿死,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是不是真的,头?”
“富个鸟毛,就凉州那穷地方能富起来才见鬼!”
队率骂了声,又压低了声音道:“不过听说凉州的粮食年年高产到是真的,百姓不用再饿肚子也是真的,好像是占着凉州的军阀罗征下了死命令,不准让百姓举家逃亡,更不准有百姓饿死。不然县令挨板子,郡守吃挂面。这他娘的可真见鬼。”
“真的假的?”
小个子眼神立刻就亮了起来,“官府会有这么好心?”
队率摇摇头。“这个老子就不清楚了,反正凉州人现在能吃饱肚子是真的,这两年一直有凉州人在各处散播谣言,说凉州多好多好,只要去了凉州,就给分田地耕种,官府还提供口粮和种地的农具、牲口,听说关中有不少逃难的百姓,都被哄到凉州去了。老子听行脚商人说过。这些都是真的,跑到凉州的流民都分到了不少田地,官府不但要流民提供口粮和种地的农具和牲口等,还要帮着给流民盖房子,头几年赋税全都给免了。”
小个子半信半疑道:“听说凉州的那个军阀罗征杀人无数,简直就是个绝世凶人,把好多羌胡部落和休屠泽的匈奴人都给灭族了,会有这么好?”
“你知道个屁!”
队率骂了声,又小心的四下瞅了瞅。低声道:“那才是真爷们,别听人胡说八道。老子可是听人说过,罗征杀的全都是异族人和那些高门大户的地主乡绅,不但从没有祸害过大汉百姓。而且对百姓还是相当好的。那些羌胡人和匈奴是个什么东西?他娘的就是一群养不熟的狼崽子,没事就劫掠我们汉人百姓,看看西河的匈奴人。那些畜生不就经常跑到河东来劫掠我们汉人。罗征这是为民除害知道不?那些该死的胡虏杀的越多越好,全都杀光了最好。听说现在那些胡人的小孩听到罗征的名字都能吓哭,这才是真爷们。再看看我们的郡守大人,他娘的拿匈奴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唉,可惜罗征不在河东,不然那些匈奴人哪还有胆子跑到河东来劫掠,指不定早就被杀的一个不剩了。”
小个子目露敬仰,连连点头道:“头儿说的有道理。”
队率大为受用,干脆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老子还听说了,罗征对手下的兵那也是极好的,饷钱已经发到了五百,就算不发饷钱,也会换成等量的粮食发放。像你这样的小兵,每月五百钱,每年也能领到六千饷钱。就算发粮食,也是按照以前的价算,两钱一斤粮,每年三千斤粮食,你小子就算再养上十几口猪,也吃不完。”
小个子眼睛瞪的老大,吞了吞口水道:“真的假的,凉州兵真有这么爽?”
队率道:“当然,要是升个一官半职的,那饷钱更多,现在粮贵,安邑就算二十钱都买不到一斤粮,他娘的三千斤粮食,吃不完就算卖了换钱,也有不少啊!”
小个子羡慕的直流口水,甚至眼睛都红了。
队率继续道:“这还不止,听说西凉兵只要战死,或者残废了,官府都要一次发给大笔的钱粮,保证家里老的小的都不会饿死,哪像咱们,要是哪天不小心死了,家里一堆老的小的就等着吃屎吧。不过话说回来,出来当兵总能给家里老的小的弄口饭吃,还不至于没饭吃饿死。看看那些百姓,饿极了连草都吃,你小子就知足吧!”
小个子唉声叹气道:“掩要是凉州兵那该多少!”
队率冷笑道:“你做梦吧!”
小个子眼珠转了转,说道:“头,听说罗征把长安都打破了,正在攻打弘农?”
队率‘嗯’了声,把手一挥,“这些大事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该过问的,你小子可别给老子惹祸,老老实实的看好城门,不然小心老子让你吃挂面。”
小个子答应一声,眼珠子却是秃噜秃噜转个不停。
说话的功夫,太阳已经升起。
辘辘车马声中,已经有大户人家的马车陆续出城。
城门下,也有百姓或士绅排起了长队,正在挨个进城。
当然,先进城的永远都是高冠峨服、气度不凡的乡绅和贵人。
至于草头百姓,全都排到了最后面,等那些士绅进城后才能进去。若是后面有乡绅过来也不用排队,会直接插在前面,城门守卒不会不开眼的去招惹这些土财主,百姓们自然也是敢怒不敢言,耐着性子在后面继续排队等待。
队率去撒了泡尿,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城门外面的人已经排到了一里外。
“哪来这么多人?”
队率瞪了瞪眼睛,狐疑的问道。
小个子忙道:“刚刚又来了几百号人,不知道是干啥的。”
队率想了想,道:“去,让下面的人拦住问清楚了,他娘的,无缘无故的,怎么会一下子多出来这么多人,可别被那些山贼强盗给混进来。”
“喏!”
小个子答应一声,连忙跑了下去。
给守在城门外面盘查的几名兵卒传达了一下队率的指示,又飞快的跑了回来。
“站住,干什么的?”
一个城门守卒伸喝住了走到城门口的张横,蛮横地问道。
张横连忙赔笑道:“回军爷,小人是山里的猎户,这不日子过的难,就砍了些柴禾来城中卖几个钱弄口饭吃,请军爷行个方便,小人卖掉柴就出来。”
“山里的猎户?”
城门守卒瞅了瞅后面足足数百人的队伍,脸色就是一沉,骂道:“他娘的,山里有这么多猎户?老子怎么没听说过,好好的人不做,非要跑山里去做贼,路引呢,拿出来给老子瞧瞧,没路引就滚一边去,不然统统抓起来关进大牢!”
“军爷!”
张横忙道:“小人真是山里的猎户!”
“少废话!”
城门守卒不耐烦地挥挥手,好像在赶苍蝇,“站一边去,别挡着路!”
“嗯?”
张横眼神就是一凝,向身边的几名西凉兵使了个眼色,当即断喝一声,“杀!”
猛的从柴禾捆里抽出一把砍刀,一刀就将身前的两个城门守卒砍翻,不等城门口的百姓和其他的城门这卒反应过来,立刻又拧身向另外几个城门守卒扑了过去。
“杀杀杀……”
挑着柴禾的数百西凉兵立刻抽取藏在柴禾里的马刀,大吼着扑了上来。
站在最前面的三十多名西凉兵另是分出二十余人,第一时间冲进了城门洞子里,见人就杀,扯住吊桥的缆绳更是被第一时间砍断。(未完待续。。)
第273章 投降
城门口炸开了锅,喊杀声、惨嚎声响成一片。
百数乔装成樵夫的西凉兵好像一群狼,狠狠的扑进了羊群里面,第一时间将城门附近的守城军卒杀的人仰马翻,正在进城的乡绅百姓更是一哄而散。
“不好,敌袭!”
队率愣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嘶声大吼,“快,关上城门!”
然而这个时候才想关城门,又哪里还来得及。
如狼似虎的西凉兵杀进城门后,立刻分成两队,杀进了两侧的城卫营,张横则带着剩下的一百人直接杀上了城头,一刀将扑上来的队率劈成了两截。
“别,我投降!”
小个子见势不妙,立刻扔掉武器大叫一声。
这伙强人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盗匪,那些山贼哪敢跑来袭击安邑。
虽然不知道这伙人是什么来路,但小个子还不想死,哪里还有老母和五个年幼的弟弟妹妹要靠他来养活,要是就这么死了,谁来养活一大家子。
张横飞起一脚,将小个子踢翻在一边。
两名如狼似虎的西凉兵扑了上来,立刻将小个子绑了扔到一边。
城门洞里杀声震天,只不过短短一柱香的时间,就很快平静了下来。
“将军,都杀光了。”
两名浑身是血的牙将提着马刀冲上城头,向张横大声禀报。
“放火!”
张横把手一挥,大声吩咐。
“遵命!”
两名牙将立刻掉头奔了下去,一捆捆柴禾立刻被扔到了巷道中间。
这些捆禾可不只是混淆视听。还有别的作用。
很快,几百捆柴禾就在巷道里堆成了一柴巨大的柴山。非但将巷整彻底堵镪,更是高过了巷道两侧的围墙。几支火把丢了过去,立刻就燃起了冲天大火。
与此同时,一支响箭升上了半空。
很快,数里外的一座山头上有滚滚浓烟升上了半空。
四十里外,一片密林中。
“张辽将军,袭取城门得手了!”
有小校疾步冲到张辽身前,大声禀道。
“好,出发!”
张辽把手一挥,五千骑兵立刻牵着战马冲出密林。滚滚杀奔安邑而去。
安邑,太守官邸。
“大人,大事不好了!”
有小吏神色惊慌的冲进内堂,向杨奉疾声道:“刚刚一伙贼人袭击了南门,城门守军措手不及,被夺了城门,请郡守大人速速出兵夺回城门,迟恐大事休矣!”
“什么?”
杨奉吃了一惊,随即惊疑不定道:“哪里来的贼人。何以如此大胆?”
小吏擦了擦冷汗道:“不知道哇,这伙贼人十分凶悍,非一般山贼可比!”
杨奉不以为然道:“区区一伙贼人能顶什么事,吾这就派兵镇压!”
小吏这才松了口气。他家小可全在安邑,要是让贼人进了城,那还了得。
杨奉也并没有将这伙贼人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这伙贼人也未免胆子太肥了点,占山为王也就罢了。竟然敢来袭击安邑,实在是狗胆包天。
等徐晃回来。一定要将这些贼匪统统剿灭。
然而没多久,郡尉就脸色大变的冲了进来。
“大人,大事不妙啊!”
尉郡十分狼狈,似是摔了几跤,头发上还有枯草,有些气急败坏地道:“这些贼人不是一般的贼人呐,袭占城门后竟然没有四下劫掠,而是放火堵断了巷道,下官带着兵赶到后根本就过不去,这哪里是什么贼人,分明便是有人有人要偷袭安邑啊!”
“什么?”
杨奉这才大吃了一惊,厉声道:“竟有此事?”
郡尉连连点头道:“千真万确,下官以为务必要尽快夺回城门,否则大事休矣!”
杨奉心念电转,凝声道:“何人要偷袭安邑,附近可有发现军队?”
郡尉答道:“并未发现有军队!”
杨奉眉头蹙紧,然而还不等他想明白,就听到远方隐隐有雷声传来。
“这……”
杨奉先是一怔,继而就又吃一惊,“哪里来的骑兵?”
郡尉则脸色发白,失声道:“坏了,有骑兵要袭城!”
杨奉被气的脸色铁青,怒吼道:“某问你哪里来的骑兵?”
“这个,那个,下官亦是不知!”
郡尉浑身一抖,脸更白了,他负责武事,有骑兵杀到了安邑,他竟然毫不知情,这简直让他难以置信,有这么一支骑兵杀到了安邑附近,怎么可能会没人发现。
要知道,安邑前往关中的几处重要道口,可都布置和哨卡的。
就算这些哨卡无法挡住大军兵马,但将消息传回还是不成问题的。
如今有骑兵杀到了安邑,自己却没接到任何消息。
该死的,这伙骑兵究竟是从哪里跑过来的,熟悉骑兵之人只要听动静,就知道绝对有好几千人马,这么多骑兵杀到安邑,哨卡怎可能发现不了。
难道是该死的匈奴人又南下来劫掠了?
不可能,永安和霍大山一带的哨卡探子更多,匈奴人要是南下,更没理由发现不了。
郡尉急的着急上火,都不敢看杨奉要吃人的目光,只顾一个劲擦冷汗。
安邑南门。
大火冲天,灼热的热浪烧的人委实难以靠近。
河东兵一边大叫,一边用木桶奋力往火堆上泼水,火热到是稍稍阻住了,可柴禾被水泼湿后立刻冒出了大量的浓烟,呛的河东兵只能不停的到退。
守在城门的数百西凉兵同样也被浓烟熏的够呛,只能不停的后退。
“将军,来了!”
就在这时。有西凉兵指着西北方向扬起的烟尘,向张横大叫一声。
“叫个屁。老子早看到了。”
张横骂了一声,当即把手一挥。“快,灭火。”
“这……”
有牙将望了望冲天大火和滚滚浓烟,吃声道:“将军,怎么灭啊?”
张横看了看同样被大火所阻,根本就无法靠近的河东兵,更要命的是大量浓烟,已经将想要灭火的河东兵逼的退到了十丈外,水根本就泼不到火堆上,忍不住一阵骂娘。
很快。张辽率领五千骑兵滚滚杀到。
“张辽将军,这火一时半会灭不掉呐!”
张横迎了上去,多少有些尴尬,这事办的有些不经脑子。
五千骑兵突击,最多小半个时辰就足够了。
随便扔上个上百捆柴禾,也能将河东门阻挡大半个时辰。
几百捆柴禾全都点着了,这么大的火又哪是想灭就能灭掉的,就算等柴禾烧完,估计至少也得一个多时辰。身为统兵将领,的确有欠考虑。
张辽瞅了一眼,道:“无妨,等等就是了。张横将军辛苦了!”
张横这才不那么尴尬了,振了振精神道:“安邑只有两千兵马,而且没有骑兵。杨棒想要突围也没机会,不如派人去看看。要是能劝降就最好了。”
张辽轻轻点头道:“某也正有此意!”
当下派了个牙将翻墙过去,持了令箭前往劝降。
杨奉也早到了。登上城墙西北角观望,眼瞧的数千骑兵杀到,不由哀叹一声。
眼下南门已失,如何还能抵挡得住这数千骑兵。
只待大火熄灭,这安邑怕是就要易主了。
“大人,是西凉骑兵!”
郡尉擦了擦冷汗,眼里还有不敢置信。
杨奉也有些难以置信,咬牙道:“西凉骑兵是从哪里杀过来的?”
郡尉迟疑道:“猗氏、瑕城一带皆有我军哨探,西凉军若从首阳山走蒲板大路,我军的哨探不可能发现不了,因此下官以为,这支西凉骑兵应该不是从蒲板过来的。”
“废话,这个还要你说!”
杨奉脸色难看道:“本官是问这支西凉骑兵究竟是从哪里过来的。”
“这个……”
郡尉很想抓下脑袋,实在给不出答案。
“叹!”
杨奉叹了口气,神情落寞地下了城头。
郡尉脸色变幻了数次,看了看杨奉萧索的背影,没有跟上去,而是去了南门。
小半个时辰后,安邑东、西、北三门洞开。
杨奉自缚双手,带着一众文武官佐出西门投降。
张辽不敢怠慢,一边厚待杨奉,收编降卒,安抚城中士族百姓,一边让杨奉写了手书一封,谴快马连夜送往华阴高顺大军中,同时向长安回报。
武平,曹操大营。
“主公,好消息!”
程昱疾步奔进军帐,向曹操拱手道:“斥侯传回消息,袁术已经尽起三万余大军,出汝阳东进,一日疾行百里,杀奔徐州去了。”
“哦,此话当真?”
曹操虽早有预料,但乍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喜形于色。
程昱奋然道:“千真万确!”
“好,太好了!”
曹操奋然击节道:“速速传令各部,尽起大军杀奔汝南!”
“遵命!”
程昱答应一声,立刻又奔了出去。
大半个时辰后,躲在武平以北的曹操拔营而起,汹涌南下。
袁术尽起大军前往争夺徐州,汝阳、南顿一线只留了数千兵马,还要分守各城,如何能挡得住曹操数万大军,数日之内被连破数城。兵围平舆。
而这个时候,袁术大军已过下城。
深夜,袁术刚刚睡下,谋士金尚就神色惊慌的冲了进来。
“主公,大事不好了!”
金尚急促的喘了几口,急的火烧眉毛道:“乐就将军谴八百里加急来报,俱言曹操亲率三万大军突然杀出,汝阳、南顿等十余城皆已失陷,平舆危在旦夕。”
“什么?”
袁术先是一怔,继而就惊的跳了起来,连瞌睡也没了。
“怎么回事?”
袁术厉声道:“曹阿瞒那厮不是杀奔徐州去了吗,怎么会杀进汝南?”
金尚眸子里掠过一丝阴霾,凝声道:“上当了,我们上当了呐主公,上了曹阿瞒那厮地恶当了,曹阿瞒根本就没去徐州,若在下所料不差,曹阿瞒肯定让百姓乔装大军,摆出一副要进兵徐州的架势,引诱我军前往争夺徐州,实则却将大军藏于深沟密林,待我军离开后再趁势杀进了汝南,请主公速速回军与曹阿瞒决一死战,迟恐汝南不保。”
“啊……”
袁术愣了半天,才猛的大吼一声,“气煞某也!”
金尚心头一跳,缩了缩身子,再不敢说话。
说来袁术尽起大军前往争夺徐州,也有他的一分功劳在里面。
只是没想到,这次还是上了曹操的恶当。
金尚心里也把曹操恨的要死,身为袁术的首席谋士,自与曹军开战以来,数次给袁术出谋划策,都中了曹操的奸计,让袁术对他也有了看法,金尚岂能不恨。
但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有些话还不能不说。
袁术切齿道:“曹阿瞒狗贼,吾誓不与你甘休!”
骂完曹操,又气愤地指着金尚骂道:“金尚,你出的好主意,你不是说曹阿瞒那厮尽起大军去攻打徐州了吗,还让本将军尽起大军前往争夺徐州,现在如何,啊?”
“主公恕罪!”
金尚大惊,追随袁术数年,深知袁术的秉性,遇到错事从不自省其过,责任全都是臣下的,但不管是多大的过错,只要不是背叛他,就还有转圜的余地,只要主动将所有的过错揽在身上,再装的可怜些,袁术这人耳根子软,就能混过去,当下不敢犹豫 ,连忙翻身跪倒在地,连声道:“在下料事不周,请主公责罚!”
袁术咬牙切齿地盯着金尚看了半天,见金尚诚惶诚恐,思及这些年来金尚追随自己忠心耿耿,尽心竭力出谋划策,平定豫州,南下扬州,都有不少功劳。
虽然在曹阿瞒手中连吃大亏,但说到头来,也非是金尚不尽心。
实在是曹阿瞒那厮诡计多端,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令人防不防胜。
袁术想到这里,怒气果然淡了许多,烦躁地挥挥手,“起来吧!”
金尚擦了把冷汗,这才站了起来,暗忖总算过了一关,以后可一定要小心,给主公出主意时务必要考虑周全了,万不能再中了曹阿瞒的奸计。
若是再有下次,就算主公不责罚,自己也没脸再混下去了。
“传令各部,速速召集大军,连夜杀奔平舆,与曹阿瞒决一死战!”
袁术剧烈的喘息了两口,当然即断一声。
“遵命!”
金尚不敢再劝,连忙跑了出去。
虽然明知大半夜的根本就没办法行军,但也不敢往袁术火头上撞。(未完待续。。)
第274章 逼降张济
深夜,高顺大营。
“将军,安邑急报!”
有小校疾步奔进高顺军帐,大声拱手道。
“安邑?”
高顺眼神一凝,沉声道:“讲!”
小校疾声道:“张辽将军谴快马来报,已袭破安邑,并有杨奉手书一封。”
高顺顿时精神一振,道:“手书何在?”
小校连忙将书信双手递了过去。
高顺早就接到罗征传告,知道张辽领军翻越龙门山,从小道奔袭安邑去了,因此不一直按兵不动,并不急着强攻弘农,给张济足够的时间考虑,也不惊讶,当即接过书信拆开一目十行阅罢,奋然击节道:“好,此番关中可定矣!”
顿了下,才将书信收好,递给小校道:“速命人送往徐晃大营!”
“遵命!”
小校接了书信,立刻掉头奔了出去。
“速召诸将前来议事!”
高顺待小校出去后,又向帐外吩咐一声。
“遵命!”
有亲兵答应一声,立刻前往召集军司马以上的将校。
小半个时辰后,河东军大营。
徐晃看罢书信,忍不住脸色大变,大手一抖,书信都差点掉在地上。
“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旁边副将见徐晃脸色大变,心头就是一跳,连忙问道。
徐晃目光沉凝,过了半晌才喟然长叹道:“郡守大人笔书,罗征谴部将张辽引五千骑兵奇袭击破安邑,郡守大人皆文武官佐已举众而降。让我等归降罗征!”
“什么?”
副部惊的跳了起来,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也太让人吃惊了。一时半刻实在难以接受。
将士们在前方拼命,而后方的老巢却被人给抄了。这种感觉实在太糟糕。
这算什么是,就算要投降,也得选个比较体面的方式,哪怕是战败投降也行,明明战争还没有分出胜负,却被逼的除了投降再没别的路走,这也实在太窝囊了。
众将校脸脸相觑,你眼望我眼,大眼瞪小眼。全都说不出话来。
“诸位以为如何?”
徐晃收起书信,环视众将沉声问道。
有小校道:“郡守都投降了,我们这些当兵的还能咋办!”
其余众将校也点头附议,他们的家小可都在安邑,自然没有意见。
徐晃沉声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明日一早随某出营纳降!”
“喏!”
众将校齐声应喏,这才松了口气。
安邑都丢了,郡守都投降了,这仗还怎么打下去。
投降的话。至少还能保住家小,再打下去那可就是白白送命,毫无意义了。
次日一早,河东军营门大开。
徐晃带着十余员将校纵马冲出大营。直奔高顺大营。
所有人都是两口空空,不但武器没拿,连胃甲都没有穿。
既然是去投降。总得表现出点诚意来,免得引起什么误会可就非众人所愿了。
高顺早得到消息。就在来到了大营前,立在哨楼上观望。
不多时。就见十余骑快马旋风般的冲了过来。
直到冲二十步内,十余河东军将校才猛的勒住了战马。
徐晃略略扫了一眼,便拱手道:“某乃徐晃,请高顺将军一见!”
很快,营门大开,高顺缓缓策马而出,拱手道:“高顺在此!”
徐晃打量了高顺几眼,才又道:“徐晃愿降,请高顺将军前往接管大营。”
高顺打量几眼,见徐晃脸色坦然,不似有诈,就知道大事已定,当即道:“徐晃将军肯归降吾主,实乃河东将士之幸、关中百姓之幸也也!接管大营就不必了,请徐晃将军速速回营,召集大军与某共破华阴,以尽全功!”
“好!”
徐晃也不废话,大声答应一声,当即带着十余将校掉头就走。
“将军,这徐晃不会反悔吧?”
有小校赶了上来,瞅了瞅徐晃等人离去的背影问道。
高顺道:“徐晃为人亦算磊落,当不致有差。况且安邑已破,杨奉已降,徐晃如果拒不归降,这八千河东兵也不会愿意,必然会哗变散去。”
小校信服的点点头,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高顺随即又道:“速速击鼓点兵,尽起大军攻打弘农。”
“遵命!”
小校答应一声,立刻跑了出去。
徐晃大营。
“将军,真的要攻打华阴吗?”
有军校看了看徐晃,忍不住问道:“之前我们和罗征的军队可是敌人,这现在却要和高顺一起攻打华阴,末将实在觉的不是那么回事啊!”
徐晃沉声道:“我军是兵,只要奉命行事就好,其他的不要多想。”
小校答应一声,又唉声叹气地道:“前面我们和高顺的军队打生打死,现在又要掉过头来和张济打,末将觉的我们就是后娘养的,每次打仗都要顶在最前面。”
徐晃脸色一沉,斥道:“少发牢骚了,快去召集兵马!”
小校不敢再废话,连忙答应一声飞快地跑了。
徐晃心头却有些沉重,小校的话虽然容起军卒们的不满,但说的却是实情,降军降将从来都是后娘养的,很多时候都会被当作炮灰,派上去打头阵。
但有什么办法,这就是降军降将的命,不是谁能够改变的了的。
徐晃只希望,一会攻城的时候,高顺不要袖手旁观,只让自己手下的士兵送死。
不过,等率领大军赶到华阴时,他才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厉害。
高顺早已先到一步。率领大军将华阴团团围了起来,惊天战鼓声中。上万西凉军已经列阵完毕,准备从西、北、南三门对华阴同时发起进攻。
徐晃羞愧无地。第一次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了。
人家根本就没有要让自己打头阵送死的意思,自己却枉作了一回小人,故意磨蹭了半天才率军前来,不想人家已经要准备攻城了。
其余众将也面有惭色,不过心里却是暗暗松了口气。
河东兵不怕死战,既然选择了投降,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但若被派上去打头阵送死,那就让人郁闷了。
不过眼下看来,高顺根本就没有让河东兵打头阵的打算。
所有人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先前的那点担忧和疙瘩立刻不翼而飞。
徐晃命大军就地列阵,然后硬着头皮,策马阵到了前阵,满面羌愧地向高顺道:“徐晃来迟,请高顺将军暂退,让河东军先攻城吧!”
高顺摆摆手道:“无妨,徐晃将军即已归降我军主公,你我同为袍泽,谁先攻城还不是一样。请徐晃将军暂且后撤列阵。若今日不能破城,明日再由河东军攻城罢!”
徐晃只得答应一声,立刻回了本阵,命大军后撤列阵。
华阴城头。
“主公。形势不妙啊!”
有部将望了望不远处的河东军,面带忧色地对张济道:“河东军怎么跟高顺的大军搞一块去了,真是见鬼。是要没有徐晃牵制高顺,华阴怕是守不住啊!”
张济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一颗心直往下沉。
本来还想拖下去,才一直没有给高顺一个明确的答复。
不想高顺忽然尽起大军前来攻城。局势就已经十分不妙了,没想到河东军不知为何竟跟高顺大军成了一伙,要是没了徐晃的牵制,区区三千兵马,如何还能守得住华阴。
“主公,投降吧!”
有部将嘶声道:“河东军肯定已经投靠了罗征,没有河东军帮忙,阴华只有三千兵马根本就挡不住高顺大军,与其城破人亡,还不如投降算了,弟兄们也能有条活路。”
张济脸色数变,极其的不甘心。
所有人都急切的看着他,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人愿意再拼下去了。
根本就看不到希望,明知道死撑下去只有城破人亡一条路可走,不如投降算了,大家都有家小要养,还想建功立业,又怎么愿意把小命葬在这里。
惊天战鼓声中,眼看攻城的高顺军已经进步了百步之内。
张济将所有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知道手下众将已经毫无战心,再坚持下去,只会逼的手下与自己离心,只得长叹一声,颓然挥了挥手,“罢了,降下帅旗吧!”
“遵命!”
众将校神情一振,立刻有人扑过去,第一时间降下了城头的帅旗。
大军后阵。
“将军,快看!”
有小校忽然指着阴华西门大叫起来,“张济的帅旗降下了。”
高顺眼神一凝,立刻扭头望了过去,果见城头最为醒目的帅旗降了下来。
两军交战,对方降下帅旗,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投降。
不见棺材不掉泪!
高顺忽然想起了主公曾说过的一句话,用来形容现在的张济最为合适不过,有些人的确不见棺材不掉泪,明明能有更好的选择,却偏要走投无路了才做决定。
“传令,大军暂停攻城!”
高顺摆了摆手,沉声吩咐道。
“遵命!”
早有传令兵迅速传下军令,惊天战鼓声顿时一变。
行军战鼓不只是鼓舞军心士气的乐器,也是传递军令、指挥战阵的军器。
“停!”
统兵校尉听到鼓声变了,立刻把刀一举,大吼一声。
已经冲到城下的西凉军立刻停止冲锋,并迅速就地列阵,却没有撤下来,显然高顺并没有放松对张济的装备,一旦有变,大军就会再次压上。
不多时,就见西门洞开,张济自缚双手,带着一众将校出城纳降。
高顺也不客气,当即命人将张济押往长安,这厮是西凉旧将,在西凉军中的资历比主公还要老的多,可不是他能随便处置的,只有送到长安交给主公去处置。
这可不同于徐晃归降,徐晃有足够的实力自保,还能主动投降就很可贵。
是以高顺才让徐晃保持了相当的自主权,并不曾逼迫。
张济如果早点开城投降,自然也能和徐晃一样,享受同样的待遇。
但眼下大军已经要挥军攻城了,张济才开城投降,高顺哪会客气。
至于三千兵马,则要好办的多了。
张济是割据一方的军阀,处置起来很麻烦,也不是高顺能处置的。
至于这些降卒,可就简单多了,打乱了重新整编就是,对于普通士兵来说,在谁手下不兵不是当兵,而且同样是西凉军,只要为将者做到公平公正,不刻意欺压他们,还能让他们吃饱肚子,领到军饷,安置这些普通兵卒还是很容易的。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接到罗征的军令后,才安排执行的。
高顺不想造反,也不会造反,又怎会擅自收编兵马,这可是犯忌讳的事情。
还有张济军中的一些高级将领和心腹将校,也要暂时看管起来。
这些人暂时还不能用,留在军中就是些不稳定的因素。(未完待续。。)
第275章 河北之争
建安三年四月中,张辽袭破安邑,歌剧河东的杨奉投降。
安邑即下,杨奉即降,与高顺相持于华阴的八千大军亦举众而降。
高顺兵围华阴,徐晃亦率军助之,张济走投无路,穷途末路之下只得开城投降,而这个时候,侄子张绣兵败逃走后,至今音讯皆无,也不知是死是活。
张济即降,关中乃下。
罗征当即谴降降徐晃率八千河东兵出华阴东进,直取函谷关。
复令大将高顺率军北上,屯兵河东,镇慑西河、上郡匈奴诸部;又令部将张辽率领五千骑兵星夜南下,进驻武关,分别守住关中各处关隘门户。
不料徐晃大军未到,李傕却派人趁机抢了函谷关。
函谷关易守难攻,有一夫挡关,万夫莫开之势,罗征命徐晃强攻月余不克,只得命徐晃驻军新安,以防李傕麾下的西凉乱军出函谷关劫掠关中。
汉中太守张鲁、荆州牧刘表等都在第一时间调集兵马,严守各处关隘,以防罗征趁机举兵进犯,委实是罗征侵略成性,谁和他做邻居,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
至于西河、上郡的羌、氐、匈奴等胡人,则纷纷派人送来牛羊财货以求安稳。
立凉局势变化,立刻引起了天下各路诸侯的警惕。
一群蚂蚁窝里斗,大家个头都差不多,偶尔有只特强壮的也无伤大雅。
但如果冲进来一只螳螂,这问题可就大了。
原本天下诸侯实力都差不多,就算有强有弱。强的也强不到哪去。
董卓倒台后,袁术可以说是兵强马壮。志得意满。
但现在却焦头烂额,被曹操、孙坚、刘表等诸侯合力打的落花流水。
郭汜是个武夫。就算占据了关中,也没人会在意。
但罗征则不同,这厮可是一头真正的狼,在凉州窝了两年,本来实力就不弱,现在又打下了关中,立马变成了一群蚂蚁里面的大个螳螂,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
诸侯们一边打的热火朝天,一边也在心里考虑这个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袁术再次悲催的中了曹操的奸计。
本来听到曹操率军杀进汝南,连下十余城,兵围平舆,袁术立刻就火烧了眉毛,火急火燎的亲率大军往回赶,准备与曹阿瞒决一死战。
不料曹操纳郭嘉之技,故技重施,强征了一帮百姓,百上曹军甲胃。让李典带着两千人看守这些百姓,将平舆团团围了起来,主力大军却晓行夜宿,赶到细阳以北二十里外的一座山谷中埋伏。趁袁术大军渡颍水时一举杀出。
袁术措不及防被杀的大败,三万大军近生生被逼近了颍水。
而这其中又有大半军卒不会水性,被活活淹死。
袁术丢盔卸甲。带着万余残兵败将一直逃过淮水,才摆脱了曹军追兵。
然而这个时候。万余兵马也只剩下了不到三千残的珍败将,大半的军卒在仓惶撤退时不是被曹军杀掉或俘虏。就是各自四散逃命去了。
袁术气的一病不起,足足在床塌上躺了大半个月,才勉强恢复过来。
曹操则趁机攻占了淮河以北的所有土地,包括豫州全境。
而与此同时,孙坚在江东也是连战连捷,打的许贡节节败退,困守南昌。
六月,孙坚举兵攻暂居彭泽的扬州刺史刘繇,并依戏平之计生擒猛将太史慈,后将太史慈招降,拜为帐下骑都慰,统领骑兵,遂得太史慈效忠。
七月,孙坚兵进南昌,猛攻近月不克,只得将城池团团围住,准备困死许贡。
同月,曹操依郭嘉、程昱等谋士之请,因濮阳北接冀州,位于兖州和冀州交界,战略位置极其被动,随时处于冀州军的眼皮子底下,遂移治颍川许县,更名许昌。
曹操夺了豫州,治下已有兖、豫两州之地,顿时气象为之一新。
兖、豫二州历来便是天下大州,人口稠密,钱粮丰足,虽然自中平元年以来,二州历经战乱,豫州又被袁术祸害了几年,百姓早已疲弊不堪。
但毕竟底子放在那里,只要花上几年功夫,便能恢复元气。
曹操雄心勃勃,一边大肆起用豫州士族,治理地方,一边积极招兵买马,准备趁机取了徐州,一统中原时,逃到淮南的袁术却再次卷土重来。
八月,袁术将九江郡更名为淮南郡,移治寿春。
伤体方愈,袁术就迫不及待地征兵纳粮,准备重新夺回豫州。
曹操只得暂时放弃兵进徐州的计划,将大军暂布于淮水以北,迎击袁术大军。
中原一马平川,无险可守,从地理上来说,可以说是极为被动与不利。
曹操虽然把举袁术赶到了淮河以南,但却不得不在淮河以北的汝阴、富波、原鹿等城屯驻兵马,以防袁术举兵渡过淮水,重新杀进豫州。
单就地理上来说,关中却是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只要以少量兵马扼守住几处关隘,便可将外敌牢牢阻在关外。
而就在曹操移治许昌之时,七月,秋粮下地后,幽州刺史公孙瓒在征集到足够的钱粮后再次举幽州之众南下,冀州刺史袁绍不得不再次率军北上迎敌。
罗征打下了关中,曹操赶走了袁术,占据了豫州。
袁绍也觉得压力山大,召集一众谋士商议过后,就决定毕其功于一役。
要想实现田丰定下的先平河北,再定中原,尔后驱师南下荆扬的宏图战略,就必须要解决掉北方最大的敌人公孙瓒,留给袁绍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迅速壮大的曹操让袁绍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甚至为了拖住曹操的步伐,袁绍甚至采纳田丰之地,谴人与李傕结盟,赠以军粮若干,请李傕出兵袭击许昌。
曹操一个不防,差点被袭破许昌,吃了个大亏。
程昱打探到是袁绍在背后做手脚,郭嘉当即献上一计,引黑山军出兵。
袁绍在界桥与公孙瓒正打的难分难解时,黑山军突然出兵助孙公瓒夹攻,袁绍不敌后撤百余里,一直退到望都,才勉强稳住阵脚,令大军休整。
田丰再献一计,许以黑山军一些钱粮,让黑山军退兵。
不料在钱粮运送过程中,却将冀军兵装成幽州军劫走粮草。
黑山军首领张燕遂对公孙瓒有了防备,驻军不前,田丰遂施连环计不断的离间。
张燕派人去质问公孙瓒,却被同样满肚子火的公孙瓒给赶了出来。
张燕一怒之下,率军回了太行山。
公孙瓒引军猛攻望都不下,折了锐气。
这个时候,田丰再次献上一计。
袁绍遂引军撤退,将公孙瓒大军引到卢奴以北的沼泽原上,两军摆开车马厮杀,公孙瓒派骑兵突击,然而骑兵在沼泽地带难以发挥出强大的冲击力,袁绍又命大军提前挖了许多陷坑,布设了许多陷阱,让公孙瓒吃了个大亏。
正欲整兵再战时,袁绍命大军鞠义率三千先登死士奋起突击,人人持硬弩攒射,将公孙瓒杀的大败亏输,想要逃进大营时,却被尾随追击的冀州军趁势袭破了大营。
大营即失,三军无立锥之地。
袁绍依田丰之言,不顾军卒疲累,亲率大军奋起直追,一直追出冀州地界,趁势攻下重镇范阳后,才停下来收拢大军休整,等候辎重粮草。
公孙瓒被追杀近两百里,三万大军大半逃散,逃到涿县时身边已不足三千兵马。
数万大军一战尽没,换了是谁都受不了。
公孙瓒治下本来就只一州之地,麾下满打满算,也不过五六万兵马,再除去驻守各地的国队,能调动的也有三万多兵马,一战就打没了,可谓元气大伤。
更重要的是,连屯在范阳的钱粮也被袁绍给全抢走了。
受此打击,公孙瓒一蹶不振,回到蓟县后就一病不起,命长子公孙续暂行州事。(未完待续。。)
第276章 法正议政
长安,罗征官邸。
“主公,有消息了!”
成英匆匆奔进内堂,向罗征拱手道。
“哦,结果如何?”
罗征摆了摆手问道,自从攻下长安,他就一直在留意中原和河北局势。
成英道:“袁绍在以北设计卢奴大破公孙瓒,乘胜追击两百里,公孙瓒的数万幽州军大半被俘虏,余者亦大半逃散,连军事重镇范阳也丢了,公孙瓒逃到了蓟县,身边只剩下不足三千兵马,已经元气大伤。不出意外的话,袁绍不出三年便可平定河北。”
“三年!”
罗征琢磨了下,问道:“我军出关中需要几年?”
旁边荀彧答道:“关中百废待兴,近百万百姓居无定所,食不裹腹,凉州去年虽然大获丰收,但治理关中已经入不敷出,今年虽然也是个难得的丰收年,但所产钱粮大半还要用于治理关中,只要要到明年秋粮下地,钱粮才能有所盈余。所幸有金米高产,否则主公就算打下关中,想要让关中恢复元气,至少也得五到八年时间才行。”
罗征点点头,“凉州不过数十万百姓,支应关中确实不容易!”
贾诩也道:“更重要的是民心,这些年关中战乱不断,三辅地区千疮百孔,关中百姓对战争的厌恶,已经到了极限,如果再不予百姓以休养生息之机,只怕会出大乱子,届时民忿爆发,关中大地必然匪寇四起。只会再次令关中元气大伤。”
荀彧道:“所以,眼下我军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治理好关中。稳定人心,积蓄钱粮。待过得三五年中原有变时,再趁势举兵东出函谷,定鼎天下!”
贾诩也点头附议,这才是最正确的思路。
罗征沉声道:“战术上可采取守势,让百姓休养生息,但战略上却不能消极防守,只要不影响关中的休息生息,该有的军事行动还是要有的。”
荀彧劝道:“主公,有些事情急不来啊。稳定才是王道!”
贾诩则沉吟不语,拈着胡须反复思考罗征的意图。
罗征摆摆手,道:“文若放心,本将军不是要穷兵黩武,只是不想一味防守。休养生息固然重要,但在不影响关中休养生息的同时,适当的对周边地区进行一些小规模的军事行动还是很必要的,比如说牧民于西海、上郡的羌、氐、匈奴等胡人,我军完全可以拿这些异族开刀。一来劫掠这些异族,能加快关中休养生息的进度,二来亦可练兵。本将军平定关中后,麾下军队肯定是要重新进行整编训练的。这些异族就是最好的磨刀石。”
荀彧这才松了口气,道:“只要主公不急着兵进洛阳就行。”
罗征道:“饭要一口一口吃,这个道理本将军还是知道的。本将军李傕虽然不把李傕放在眼里。但那厮怎么说也有数万大军,短时间内还吃不下。况且就算吃下了。以本将军现在的情况还消化不了。一个人能本来只能吃一斤肉,却一口气吃下了四斤。就算撑不死也肯定要难受好长时间,这么浅显的道理本将军怎么可能不知道。”
荀彧微笑道:“主公的这个比喻很形象,不过现在我军的实际情况的确是这样。”
贾诩走到屏风前悬挂的山川地形图前看了半晌,用手一划,对罗征道:“主公既然要对上郡、西海等地的异族动手,最后干脆把这一片地方都划进治下!”
“河套地区?”
罗征眼神一凝,心中就是一阵。
贾诩道:“不错,河水百害,唯富一套,河套地区水草丰茂,且三面被河水环拱,可以说是天然的屏障,易守难攻,无论放牧还是耕种都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先秦名将蒙恬曾取河套以养军马,前汉时亦曾置朔方郡,只是后来国力渐衰,才渐渐失去了控制,以致河套地区实际上被牧民于此的羌、氐、匈奴等胡人控制。主公若取河套其利有三。”
罗征道:“愿闻其详!”
荀彧和成英也正了正脸色,侧耳凝听。
贾诩道:“一者河套地区易守难守,若将河套与凉州连接起来,可倚为凉州屏障;二者河套地区土地肥沃、水草丰美,只需善加治理,便可为主公提供源源不断的粮草和优质的军马;三者河套地区只有羌胡人和匈奴人,对付这些异族可比攻城掠地容易多了,非但不会有后勤拖累,而且还能缴获大量的牛羊牲口和钱粮,取河套可说是一举数得。”
罗征狠狠击节道:“文和所言极是,那就干脆把河套也取了,将河套地区和凉州版图连成一片。不过如此一来,本将军怕是就要直面漠北的鲜卑人了!”
贾诩道:“河套易守难攻,又北据长河,要抵挡鲜卑人南下,其实也很简,只要是少量粮兵扼住几处险关,便可让鲜卑人无法叩关南下。不过话说回来,主公迟早都要对付漠北的鲜卑,若能攻取河套,趁关中休养生息之际,正好可以腾出手来对付鲜卑人,否则等到日后东进中原时,只怕再难顾及漠北的鲜卑人!”
罗征连连点头道:“不错,是这个道理!”
荀彧忍不住道:“檀石隗死后,鲜卑人虽然分裂,但也远非匈奴人可比,三部鲜卑控弦之力不下十万,只怕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解决的。”
罗征狞声道:“这个不是问题,鲜卑人不是我大汉百姓,在本将军眼里,鲜卑人就是一群猪猡,杀的鲜卑人越多,还能资壮我军。对付中原诸侯,本将军还有顾及,不想祸及我大汉百姓,但是对付这些鲜卑人,本将军可不会有任何顾忌,只要能扫灭鲜卑人。本将军绝对不吝啬任何手段,哪怕将鲜卑人灭种。也绝不手软!”
贾诩也道:“不错,在下已思得一计。可助主公扫平大漠!”
罗征顿时精神一振,问道:“文和有何妙计?”
荀彧和成英也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贾诩这厮又有什么阴招。
贾诩却不说了,转而言其他,“还有一事,函谷关乃中门户,若不拿下,关中就等若不设防的羊圈,这对我军极为不利。主公需得设法夺回函谷关才是。”
罗征蹙眉道:“可函谷关已为李傕所占,若欲强攻,李傕必调重兵来挡,只怕会打成一场旷日持久的恶战,就算最终能夺回函谷关,我军也势必会伤亡惨重!”
荀彧和成英也点头,这的确是个问题。
函谷关太重要了,乃是关中和司隶的咽喉。
罗征要想取函谷关,以占据战略优势。李傕自然也不可能放弃。
若尽起大军攻打,李傕必然会调集重兵防守,肯定会演变成旷日持久的恶战。
贾诩道:“我等不了解关中的实际地形,山川地理图可观全貌。却难窥细微,高顺将军对徐晃十分推崇,徐晃久在河东。对关中地利想必十分了解,主公何不听听徐晃的意见?”
罗征‘哦’了声。问道:“徐晃到了吗?”
贾诩道:“想来也快到了,估计再有一两日便可到长安。”
罗征点点头。起身在堂下踱了一阵,才道:“若取河套,居延海的那支匈奴人暂时就先不动了,反正这些匈奴人也不敢再劫掠本将军治下,留着这支匈奴人,还可以挡着漠北的鲜卑人南下劫掠河西地区,子龙也就没必要再留在武威了。”
贾诩赞同道:“主公的确该将赵云将军调回来了!”
荀彧则道:“在下以为主公在关中的驻防安排上也有些不妥之处。”
罗征道:“有何不妥?”
荀彧道:“关中周边的诸侯无非李傕、刘表、张鲁等辈,刘表正在争夺南阳,根本就无暇顾及关中,况且刘表只不过守城一犬,就算从袁术手中夺回南阳,从武关寇掠关中的可能性也不大,汉中张鲁更是没那个胆子来招惹主公,我军唯一要防备的,只有占据司隶的李傕耳。因此彧以为,没必要让张辽将军镇守武关,只需谴一裨将即可胜任。”
罗征从善如流,当即就欣然道:“善,就依文若之言,让张辽去镇守武关,的确有些大材小用,就让李蒙去守武关,让张辽去镇守弘农吧!”
荀彧拱手道:“主公英明!”
因为资历尚浅,一直没吭声的法正这时左右看了看,道:“主公,在下有个提议。”
罗征欣然道:“孝直有什么看法,不必有顾虑,尽管说便是。”
贾诩也点点头,给了法正个鼓励的眼神。
法正斟酌了下言辞,才道:“西川殷富,主公可不趁刘焉死后,益州局势不稳,先拔汉中张鲁,再南下取了西川。如此主公坐拥关中千里沃野,又兼领西凉彪悍之地,西川生民之富,待数年后局势平稳,引军出函谷东进,天下还有何人可挡?”
罗征道:“孝直有所不知,我军的战略重心始终都在中原,取河套的话,我军大可以战养战,甚至驱羌胡之众而击匈奴、鲜卑,不会影响到关中的休养生息。西川不同,一则蜀道之难,有难于上青天之说,就算本将军尽起大军前往,也未必能打下西川;二来川人向来排外,西川又是士族门阀的天下,不比关凉之地,就算本将军能打下西川,得不到西川士族的支持,也会深陷泥淖,光是镇压叛乱,就够本将军喝一壶了。”
贾诩也道:“取西川之事,在下与主公也曾商议过,现在的确不是时候,我军的大半精力要放在中原,绝不能让中原河北统一。若取西川,我军的兵力势必要被拖住,而且时间也绝对不会短。孝直的想法是好的,不过就目前来说,若是中原河北统一,对我军的危害要远远大于取西川的好处。一旦中原河北统一,就处主公取了西川,届时也未必还能再出得了函谷关,这是我军的战略重心,孝直有空的话不妨多研究一下。”
法正点点头道:“主公和军师说的是,在下受教了!”
顿了下,又道:“不过在下以为,就算我军的战略重心在河北中原,眼下非是取西川的时候,也应取了汉中。汉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牢牢堵死了益州出关中的门户,只要主公取了汉中,则进可攻略西川、退可据险而守,在战略占据主动。更重要的是,汉中要远比西川易取,若谋划得当,并不影响关中的休养生息!”
罗征讶道:“若真能取了汉中,我军自然能占据战略主动,进可攻、退可守,可问题是汉中易守难攻,张鲁在汉中又极得人心,更有三万兵马,本将军与军师也商议过,都觉得若取汉中,除了强攻之外别无他途,不知孝直有何高见?”
荀彧、成英也忖目视之,相听听法正这个毛头小子有什么高明之处。
法正四面拱了拱手,朗声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士族门阀虽然习礼义、明忠孝,但说到底,所图也不过名利二字,除了那些皓首穷经、一心钻研学问的隐士鸿儒,又有几人能视名利富贵如粪土。这两年凉州休养生息,主公又不遗余力的鼓励农业生产,大肆扶持商贾,凉州的皮货、瓷器等物资大兴其市,汉中士族从中交易贩卖也得到了不少好处。在下曾去过汉中几次,别看汉中士族嘴上说的好听,因主公大肆屠戮士族而口诛笔伐,实际上却对主公主治下的许多政策向往之极,特别是对于种植金米十分热衷,只是弄不到足够的种子罢了。唯所痛者,主公抬高贾价的地位,甚至对士族门阀不遗余力的打击,让天下士族十分敌视。若主公能善待汉中士族,答应不触动汉中士族的根本利益,在下愿前汉南郑,凭三寸不烂之舌游说汉中士族迎接主公入南郑。”
罗征听的精神大振,法正的这番分析,可以说是有理有据,十分清晰明了。
贾诩早就知道法正极富智谋,到也并不意外。
荀彧和成英则有些惊讶,第一次对法正这毛头小子刮目相看。(未完待续。。)
第277章 多给年轻人机会
法正虽然刚刚及冠,是个不折不扣的毛头小子,但眼神却极为清亮与自信,纵然保持了一定的谦虚,说话却掷地有声,“张鲁无能之辈,虽据汉中却不思进取,以为只要守住各处险要,就能在汉中称王,这天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主公只需将大军往散关、斜谷一带集结,张鲁必然要调集大军守住这两处关隘。据在下所知,除了这两条大路外,南山还有条子午小道,可直抵南郑。虽然山路十分陡峭,车马难行,但步卒轻装简行还是可以走过去的,主公可谴一支偏师,穿过子午小道突然出现在南郑,届时南郑兵力空虚,若有汉中士族从中接应,则南郑反手可下,汉中可定矣!”
罗征沉声道:“孝直有把握说动汉中士族?”
法正朗声道:“事在人为,在下愿前旆汉中一试!”
罗征沉吟了下,就看向贾诩和荀彧。
贾诩道:“若能兵不血刃而下汉中,自然最好!”
荀彧也点了点头,汉中不过一郡之地,不比司隶之地,战线数千里,罗征就算打下暂时也没办法去守,对凉州刚刚有了点起色的内政来说更是巨大的负担。汉中则不然,非但地势险要,可为关中的西南门户,而且钱粮丰足,对罗征治下的内政更不会有负担。
若能兵不血刃而下汉中,这自然是一件极有有利的好事。
罗征见贾诩和荀彧都点头了,当即断然道:“好,孝直可前往汉中一试。”
“在下遵命!”
法正急拱手应命。虽然极力掩饰,却还是有些振奋。
罗征和贾诩对望一眼。心照不宣的露出了一丝笑意,但很快就收敛。
年轻人和老油条最大的区别。就是年轻人富有激情,立功心切。
因为年轻,所以渴望功名,也最是珍惜得来不易的机会。
对于年轻人来说,光有名气和能力还不行,想要立功还得有机会。
但就是这个展现能力,出风头的机会,对于年轻人来说,却是可望而不可求的。
年纪轻轻。想要官场上身居高位,简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不是每一个诸侯都像罗征和曹操这样,能做到唯才是举,都愿意给年轻人机会。
法正一介白丁,刚刚致仕能给军师贾诩作副手,就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如今提出的建议又被采纳,有机会展现自己的才干,又岂能不振奋。
至于罗征。则纯粹是另外一种心态了。
就算不能兵不血刃而下汉中,他也会给法正一个表现的机会。
身为主君,不怕手下没有功名之心,就怕手下的人没有激情。
只要有功名之心就好。说明法正确实是想干成这件事,至少出发点是对的,对于一个英明的君主来说。如何充分让手下发挥出自己的聪明才智,才是最重要的。
这也就是身为主君必须要具备的一个重要能力。知人善任。
就算法正因为经验不足,最终的结果差强人意。罗征也会给他机会放手去干,至于在这个过程中法正会得到成长,而且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
两日后,风尘仆仆的徐晃终于带着八千河东军赶到了长安。
自入夏以来,关中兵马就在频繁的调动。
如今凉州已经步入了正轨,不需要再留大量的军队驻守,罗征治下的战略重心已经转移到了关中,麾下的数万军队在攻占关中后,也在循序渐进的进行重新整编。
河东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只有让高顺守着,罗征才能睡的安稳。
函谷尚在李傕手中,弘农就成了不设防的羊圈,之前因高顺极为推崇,罗征对徐晃这个无名之辈也并不陌生,这才勉强让徐晃的八千河东兵暂时镇守弘农。
不过徐晃终究是降将,让河东兵镇守弘农,罗征心里有些不踏实。
这无关信任与否,连徐晃的面都没见过呢,就将守卫关中门户的重任相托,再英明的君主也不会冒这个险,毕竟徐晃一个人也代表不了八千河东兵。
罗征就找了个机会,将徐晃和其麾下的八千河东兵调来了长安。
张辽智勇兼备,早在吕布麾下时,就曾识破罗征和贾诩的奸计,投入罗征帐下后不论是平定张掖、酒泉、敦煌三郡,还是此前率军奇袭安邑,都展现出过硬的军事才能,有独挡一面的大将之才,这样的人若不重用,只能说明罗征有眼无珠。
荀彧提议让张辽镇守弘农,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有张辽坐镇弘农,罗征到也放心。
“晃,参见主公!”
长安东门,罗征带着一众心腹文武,亲自在城门口迎接。
徐晃早就下了马背,牵着战马徒步前行,及时到了城下,罗征带着贾诩等人大笑着迎过来时,只是略微犹豫下,就铿然拜倒在地,以臣子之礼拜见。
虽然这种比较隆重的大礼太麻烦,罗征也不大在意,平时能免就都免了。
但徐晃第一次见罗征,自然要依足了礼数,方能显出诚意。
“公明快快请起!”
罗征大步上前,亲自扶起了徐晃。
“多谢主公!”
徐晃顺势起身,立于一侧,心里多少有些感慨。
“来来来,吾先给公明介绍一二!”
罗征拉着徐晃,先一指身侧的荀彧,“这位荀彧荀文若,添居将军府长史之职,负责本将军治下所有政务,亦参谋军政要略,乃吾之左膀右臂!”
徐晃一拱手,“见过长史大人!”
荀彧回了一礼,说了几名赞美的话。
罗征又指一贾诩,“这位贾诩贾文和。凉州人,现为军师治中。为吾参谋军事,和文若一样是本将军的左膀右臂。多有奇谋,只是为人不怎么厚道。”
“哈哈……”
许褚和阎行先忍不住笑出声来,荀彧、成英等也面带笑意。
“见过军师!”
徐晃心里有些怪异,连忙向贾诩施一礼。
贾诩苦笑摇了摇头,亦回了一礼,主公这个玩笑可开大了。
罗征一一介绍了成英、许褚、阎行、王方等文腹心武,徐晃一一见礼。
第一次到长安,能受到如此礼遇,心里多少有些意外。也有些莫名的暖意。
自己只不过是个无名之辈,能给予一个初次见面的降将如此礼遇,不管怎么说,罗征这个主公的做法都无可挑剔,并没有因为自己是降将就有些慢待。
况且徐晃虽然第一次来长安,但西凉军中的一些事情却已经知道了许多。
西凉兵的待遇的确很好,好的让河东兵眼红,羡慕嫉妒恨。
这年头,当兵居然还能吃上肉。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虽然每天只有一顿,而且量也不多,但也足够说明西凉军的待遇之好。
要知道,好多诸侯军中缺粮。士兵能吃饱肚子,就已经是一种极大的奢望了。徐晃在杨奉手下带兵的时候,军中士兵经常饿肚子就是家常便饭。
罗征麾下的军队不但能吃饱。而且还能吃上肉,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徐晃知道罗征先后屠灭休屠各胡和八百里羌原。抢到的牛羊胜出数百万计,但能拿出来让普通的士兵都有肉吃。这就能足以说明问题了。
而西凉兵给士兵们的军饷、对伤兵的重视程度等等,都是河东兵羡慕的对象。
特别是能救治的伤兵若不及时救治,造成伤兵伤势恶化残废甚至死亡,只要不是确实没有条件救治,当值负责救治伤兵的军官可是要被砍头的。
这样的军规,既让河东兵难以接受,又觉得西凉兵实在命太好了。
给这样的主公卖命,就算死也值了。
在那些习惯了高高在上的诸侯眼里,军队只不过是手里的工具罢了。
就算再仁善的诸侯,能让士兵们吃饱肚子,就已经很不错了。
罗征能如此善待麾下的士兵,是徐晃下定决心彻底投靠罗征的主要原因。
徐晃出身贫寒,当兵十余年,深知战争的惨酷和士兵的难处。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其他的出路,谁愿意提着脑袋当兵搏命,而往往大多数时候,就算出来当兵,也要经常饿肚子吃不饱饭,想养活一家老小都难。
罗征虽然凶名赫赫,或许双手沾满了血腥,但至少对自己的部部还是很能体恤的。
仅这一点,对于徐晃来说就足够了。
也只有罗征这种能善待大汉百姓,真正对部属好的诸侯,才值得他徐晃卖命,杀人太多不是问题,只要不是大汉百姓就行;名声太臭也没问题,只要祸害的不是百姓就行。
徐晃草根出身,对士族门阀素无好感,更不会在乎罗征的名声。
更为重要的是,自己一介降将,连罗征的面都没见,就能镇守弘农数月。
只此一点,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徐晃将心比心,都觉得若是换了其他人,别说让自己一个连面都没见的降将率领八千降军镇守弘农这样的门户重地,只怕第一时就就会解了自己的兵权。
罗征能如此大量,徐晃没有理由不心怀感激。
尽管还是被调来了长安,但这已经无关紧要。
想想麾下的八千河东将士这几个月来滋润的生活,徐晃就觉得罗征占据河东,对河东将士和百姓来说,非但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至少麾下的八千将士不用再饿肚子了,而且还能和西凉军一样,都能吃到肉。
每月还能按时领到军饷,虽然全都折成了粮食发放,但这年头,粮比金子贵,而且量还不少,没有人会嫌弃,每月二石粮,养活家小是绰绰有余了。
而且徐晃还听说了,罗征是不允许治下百姓饿肚子的。
各地官府若不能妥善安置好百姓,若无特殊原因是要被重罚的。
大汉自立国以来,早就已经形成了士族利益高于百姓利益的不成文规则。
虽然官僚士大夫从来都不会承认,但却事实存在。
罗征这种百姓利意高于一切的施政方针和理念无疑会得罪士族,但却得到了所有出身贫寒的和下的拥护,徐晃自也是其中之一,知道的越多,投靠的也就越发彻底。
八千河东兵没有进城,就在城外暂时扎下营寨休整。
罗征带着一众文武回到官邸,当即设宴为徐晃接风。
长安现在只有万余兵马,除了驻扎在城外大营的一万骑,城中只有五千步卒。
两万屯田兵在河东,剩下的兵马也分守各处,在关中没有彻底稳定下来之前,罗征麾下的数万大军是动也不能动的,否则流匪一起,许多地方又要大乱。
只有等百姓安居,官府恢复秩序,军队才能离开。
长安城中的数万降卒已经整编完成,暂时却派不上什么用场。
罗征不想让这些降卒闲着,想吃饱饭可以,但要用劳动去换。
数万降卒被派去修桥铺路,挖掘水渠,开垦荒地,反正就是不能让这些精力旺盛的青壮汉子闲着,不然时间长了会出问题,罗征自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等到席宴结事,荀彧、成英等人先后散去。
罗征只留下贾诩和徐晃,来到了偏厅。
徐晃心下诧异,不知道罗征还有何事,但也不好多问。
虽然是毫无味道的低度酒,但喝的多了,还是有些微熏。
罗征揉了一阵眉心,才问徐晃,“本将军虽平定了关中,但函谷关却为李傕所占,关中就有若不设防的羊圈,随时都要面临李傕麾下西凉乱军的劫掠和袭扰。本将军又不想和李傕全面开战,和文和商议过后,决定在函谷关内再起一座雄关,以为关中东部门户,公明久在河东,又镇守弘农数月,想必对弘农的实际情况比较了解,可知何地置关为上?”
徐晃沉吟了下,道:“若另起关城,当属华阴为上!”
“华阴?”
罗征脸色一动,就起身来到了屏风前的大幅军事地形图前。
徐晃也起身跟了过来,指着军事地形图上的华**:“主公请看,华阴北依河水,南面又是华山,从华阴往东士里有一段山道,宽约数里,北边就是河水,南边则是山崖,若于此起一座雄关,则可为四镇咽喉,无论是从河东南下关中,还是从司隶前出关中,此处都是必经之地,完全可以代替函谷关成为关中的东大门!”(未完待续。。)
第278章 最大的敌人
罗征想了想,对那段路多少也有些印象。
贾诩只看了一眼,便击节道:“此处地势虽然平坦,然若用来筑城,则十分险要,北边是折道东向的河水,南边是山崖,只要将新城与山崖连成一片,只需数千兵马,便可挡住数万大军。而且关城位于河水上流,只要掘开河堤,纵有百万大军也能淹个干净。”
罗征眼神一凝,随即断然道:“善,就照公明说的办!”
顿了顿,又道:“筑城之事就交给公明负责,八千河东兵要入长安大营整编,本将军把三万收编的降卒给你,务必要尽快将关城筑起,以为关中东部门户!”
徐晃铿然道:“末将遵命!”
等徐晃离开,罗征又命人将成英叫了过来。
“说说中原的情况吧!”
罗征回到案后坐下,轻轻敲了敲桌案。
成英道:“眼下曹操与袁术还在淮水对恃,短时间内怕是难以分出胜负,袁术无法将曹操击败,曹操新得豫州,也无力渡淮水南下与袁术决战!”
罗征问道:“徐州呢,有什么情况?”
成英答道:“徐州自陶谦死后,就一直为徐州士族门阀把持,各自为政,曹操和袁术都在极力拉拢徐州士族门阀,不过徐州士族尚在观望,都不愿掺合袁曹之争。”
罗征喟然道:“这些士族门阀没一个傻的,都是些聪明人啊!”
贾诩和成英皆默然不语,这话可就有些贬士族了。
罗征随即正了正脸色。问贾诩道:“文和以为曹操此人如何?”
贾诩略一沉吟,便道:“观此人所为。实乃枭雄手段也!中原四战之泥淖,此人竟还能赶走袁术。占据兖、豫二州。若不出意外,此人十有**全成为主公最大的敌人。”
罗征深以为然道:“文和所言极是,曹操这厮确乃不世枭雄也!昔日本将军奉命率军征伐关东,曾夷灭曹氏宗族,多次欲寻机会斩了此人以除后患,却都未能尽功。俗话说是金子不论放到哪里都会发光,曹阿瞒这厮的确没让本将军失望,刘岱一死,这厮就立马坐享了兖州。现在又将袁术赶走,占据了豫州,换了本将军,也不会比他做的好。”
成英忙道:“主公雄才大略,岂是曹阿瞒之流可比,何必自谦!”
罗征摆摆手,笑呵呵地道:“公英追随本将军已久,这种话就别说了,本将军虽然自认不比曹阿瞒差。但也绝不会妄自尊大,更不会小看曹阿瞒那厮。甚至在某些方面,本将军也确实不及曹操,此人实乃不世出的枭雄。非袁术、袁绍之流可比!”
成英尴尬的笑笑,没有说话。
罗征又道:“正因如此,本将军才一直将战略重心放在中原。若只是中原。曹阿瞒尚不足为虑,但若让其击败袁绍统一了中原和北方。届时本将军就尽起大军出司隶,也未必是现操的对手。所以本将军绝对不允许曹阿瞒进一步坐大。”
贾诩有不同的想法,但这老狐狸却没有急着说出来。
成英难以置信道:“主公如此何以肯定,曹操会击败袁绍。需知袁绍亦为雄才,如今又击败了公孙瓒,极有可能一统河北四州。届时若驱河北之众南下中原,曹操能不能挡得住都是问题,又如何能击败袁绍,一统北方和中原!”
罗征沉声道:“公英万不可小觑曹操此人,袁绍绝非此人对手!”
这就是身为穿越者的好处了,不管历史的车轮再怎么偏,但曹操和袁绍的战间,胜负主要还是取决于袁绍和曹操本身,所以最终的结果多半不会有错的。
当然,就眼下来说,根本就没有人会相信袁绍不是曹操的对手。
就连贾诩这等智士,也无法尽信,若袁绍统一河北四州,届时举河北之师南下,会被曹操击败,就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成英实在不敢相信,只好沉吟不语。
罗征把手一挥,道:“所以,就算关中初定,我军暂时无力再动刀兵,就算函谷关被李傕给占了,本将军也要想方设法拖拖曹阿瞒的后腿,不能再让这厮取了徐州!”
贾诩虽然保留了意见,但既然罗征以曹操为最大的敌人,身为军师,他自然要尽自己所能的为罗征出谋划策,当即起身走到军事地形图前,指着河东道:“主公请看,函谷关虽然李傕把持,我军难以从司隶前出中原,但河东却有一条官道直通上党高都,从高都南下翻越太行山,便可直抵虎牢关。从虎牢关南下颍川不过百余里,骑兵轻装疾行,只需一日便可杀到许昌城下,唯一的问题是,途中要经过李傕、张扬、曹操等人的地盘,就算骑兵能绕过各处地城,但粮秣辎重却无法运送,若不解决粮草问题,我军很难对曹操造成威胁。”
罗征也早想过这条路,只是粮草的确是个问题,遂沉吟不语。
成英道:“曹操移治许昌,各处关隘必有重兵驻守,我军焉能杀到许昌?”
贾诩微笑道:“我军又不是想击破许昌,只要时不时的袭扰一下曹操,或者等曹操对外出兵时,谴一支骑兵去许昌遛遛马,让曹操不敢轻举妄动,主公的目的就达到了。”
罗征连连点头道:“不错,本将军的目的很简单,只要让曹阿瞒无法安心治下打下的兖豫二州,不敢起兵去攻打徐州就行。不过粮草运送的确是个问题,继续以战养战的法子也不可取。若是连粮草都运不过去,袭击颍川也就成了一句空话。”
贾诩略一沉吟,道:“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还需问过甘宁将军才知道是否可行。”
“甘宁?”
罗征看了看地图,目光沿着河水,从关中一直移到河内,眼睛就是一亮,道:“甘宁招幕了一批青壮,躲在富平训练水军,一年过去,也不知训练的如何了,文和是打算让甘宁的水军从河水将粮秣辎重运到虎牢关吧?”
贾诩点头道:“主公明见,唯有走水路,才能将粮草运到虎牢关!”
罗征略一思忖,便道:“速谴人前往富平召甘宁前来!”
“遵命!”
成英答应一声,立刻出去安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