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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朝盖     跃马西凉txt下载     跃马西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1章 铁甲连环骑兵

    第31章

    李蒙第一个道:“将军,这副马铠怕是有两百多斤,两副重铠加起来足有三百斤,战马就算能负重奔跑,但最多不过百步,也必然无法负重。”

    众军校都是跟马匹打交道地人,自然熟知其中的道理,闻言纷纷点头。

    罗征奸笑一声,道:“无妨,本将军自有妙计。”

    又问老马,“马蹄铁呢,都打好了吗?”

    老马道:“都打好了。”

    说罢连忙又叫人取来一块马蹄铁,递给罗征。

    罗征接过看了看,虽然有些粗糙,但也勉强能凑合着用了。

    李蒙、王方却不知这东西有什么用,个个目露异色。

    “走,去校场。”

    罗征也不解释,把手一挥,带着众军校去了校场。

    “仲康,去牵一匹战马来。”

    到了校场,罗征立刻吩咐一声。

    许褚应声而去,很快将一匹战马牵了过来。

    罗征指使众军校将战马绑了起来,又让许褚将战马放倒。

    许褚这猛人抱住马脖子,一个背摔就将战马掀翻在地,死死按住,任由那战马不停地翘首长嘶,极力挣扎,也无法挣脱许褚这猛人地一条胳膊。

    西凉众军校看的直抽冷气,这厮锰的实在有些**。

    “钉马掌。”

    罗征又指使亲兵给战马四蹄都钉上马掌,才让许褚放开战马。

    战马四蹄发力,战直身子后似是有些不太适应,来来回回地跑动。

    “仲康,给战马披上重铠。”

    罗征吩咐一声,许褚和几名亲兵立刻上前,给战披挂重甲。

    全套地战马重铠有二十多个部件构成,用铁钩挂在一起,除了四条马腿和马头,其余部位全都被厚厚地铁甲覆盖,至于马肚子上,则是两层厚厚地皮甲。

    虽然没给马头弄副头盔,但要害处也用铁甲护住。

    战马披上重甲后,显的有些暴躁不安,不停地翘首长厮。

    罗征吩咐一声,许褚立刻在亲兵地帮助下,披挂了一副重铠,骑上了战马。

    “驾!”

    这下不待罗征吩咐,许褚就催马在校场上来来回回地奔跑起来。

    跑了好几圈,战马依旧龙精虎猛。

    虽然略微有些气喘,却没有跑坏蹄子。

    众军校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都有些不敢置信。

    只是钉了个铁马掌,就有这么大地作用,还真是难以想象。

    罗征十分满意,又指挥亲兵给战马装备上了马蹬。

    等到众军校亲自试过之后,一个个再看罗征地眼神立刻就变了。

    这可真是天才般地设想,不论是小小地马掌,还是马蹬,都是划时代地新发现,对骑兵地帮助不是一般地大。至于好处有多大,这些骑兵们心里最清楚。

    第一次,众军校看向罗征地目光中带上了敬佩。

    “立刻挑选精壮之力及战马装备重铠,打造铁甲连环马。”

    罗征精神大振,立刻大声下令。

    夜已深,但校场上却火把通明。

    成套的铁甲重铠被搬了过来,军校们则忙着挑选精壮地士兵。

    罗征一夜未睡,等到被挑选出来地两百健壮士兵和高头大马全部装备好重铠时,已经到了寅时末,夏季天亮的早,再有小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两百装备了重甲的骑兵被铁链锁在一起,前后两排,每排各一百骑。

    “将军,孙坚大军已经出营。”

    两百铁甲连环骑兵尚未来得及操练,就有斥侯兵匆匆来报。

    罗征虽一夜未睡,但精神却是极其亢奋,闻言目露森然杀机,狠狠挥舞了下手臂,疾声喝道:“传我将令,命大军在北门外集结,与孙坚决一死战。”

    “遵命。”

    有小校大声领命,疾步奔了出去。

    罗征一连传下数道军令,这才翻身上马,在许褚和亲兵的护卫下,直奔北门。

    当天边一缕晨曦微露时。

    孙坚再次率军滚滚杀到,却不打算再强攻了。

    三天下来,一万大千大军已经伤亡过半,根本就破城无望。

    大军到了北门,却见北门洞开,七千西凉铁骑已经开出北门,正在城下集结。

    孙坚勒住战马,随口问道:“西凉叛军这是要干什么?”

    悍将程普道:“主公,莫不是西凉叛军欲与我军在城外决一死战?”

    孙坚刹时眼神一凝,道:“并非没有这个可能,这支西凉叛军杀入中原烧杀抢掠,无非是要逼各路诸侯从虎牢关退兵,必不会久占城池。如今看来,该是罗征小儿想要击破我军引而远遁,准备杀进兖州或者是徐州继续烧杀抢掠。”

    程普道:“我军这些天强攻城池虽然伤亡惨重,但兵力依旧在罗征小儿之上,更有三千幽燕铁骑尚未出战。罗征小儿想击溃我军,简直是妄想。”

    孙坚道:“罗征小儿地目标怕是三千幽燕骑兵。”

    程普深以为然道:“末将也是这么认为的,西凉军皆是骑兵,只需引而远遁,自然能甩开我军步卒,唯有三千幽燕骑兵乃彼等心腹之患。”

    孙坚目露厉色,虎目中射出了狼一样地目光,狞声道:“既然如此,某就在这谯县城外与罗征小儿决一死战,务必要斩了罗征小儿为公覆和义公报此血仇。”

    程普低声道:“就算拼掉所有地军队也无妨,反正不是主公地军队。”

    “德谋所言,正合吾意。”

    孙坚也低声回了句,两人对视一眼,皆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绵长地牛号角声悠忽响起。

    已经在北门完成集结地七千西凉铁骑一声令下,发起了排山倒海般地进攻。

    “传令大军,就地列阵。”

    孙坚立刻引亢长嚎一声,迅速传下军令。

    原本正在迅速疾行地七千步卒接到军令后,立刻收队列阵,列成了防守圆阵,并将辎重及各种车辆摊到了最外面,围成一圈,看上去像个乌龟壳。

    至于三千幽燕骑兵,则游戈在大军侧翼,随时准备出击。

    “主公请看。”

    程普忽然手指前方,疾声道:“西凉叛军直奔三千幽燕骑兵而去,这是铁了心要一举击破三千幽燕骑兵啊!我军若不与之战,西凉叛军必引而远遁,唯有决一死战。”

    孙坚乃是果决之人,当即断喝道:“传令大军,列锋矢阵准备出击,再命公孙越率三千铁骑迎击,务必挡住西凉叛军地第一波攻击,为大军争取时间。”

    “得令。”

    早有传令兵应命而去,迅速以旗术传下军令。

    三千幽燕骑兵阵前。

    公孙越眼看七千西凉铁骑杀奔自己本阵而来,接着就看到了孙坚中军地旗语,顿时目露森寒杀机,厉声大喝道:“列锥型阵,随本将军击破西凉蛮子。”

    “嗷嗷嗷!”

    三千幽燕骑兵齐声捶胸大叫,气势瞬间被点燃。

    和西凉铁骑一样,幽州骑兵也从来都认为幽州铁骑才是天下最精锐的骑兵。

    之前在虎牢关时,三千幽州骑兵一直没有机会出战。

    到了谯县,西凉军又一直不出城,三千幽州骑兵也一直没什么机会出战。

    西凉铁骑固然不把幽州骑兵放在眼里,然而三千幽州骑兵又何尝畏惧西凉铁骑。

    本来早就憋了一口气,眼下终于有了正面决战地机会,所有幽州骑兵骨子里地血液都莫名沸腾起来,战意瞬间被点燃,纵然兵力不及西凉铁骑的一半,也无所畏惧。

    两翼迅速向中间收拢,三千幽燕骑兵很快就列成了三角型地锥型阵。

    公孙越一声令下,以自己为箭头,率领三千骑兵迎向杀过来地七千西凉铁骑。

    狭路相逢,勇者胜。

    幽州骑兵常年与游牧民族交战,什么样地场面没见过,从来不缺乏死战之决心。

    就更别说这三千幽燕骑兵乃是孙公瓒地亲卫队,更是精锐中的精锐,就算是面对数倍于己的鲜卑铁骑,也敢正面发起冲锋,并战而胜之。

    区区七千西凉蛮子,又岂会让纵横塞外从无败绩地幽燕铁骑畏惧。

    浑厚绵长地牛号角声中,两军同时列成了锥型阵发起冲锋,迅速接近。

    侧后方,孙坚也率领七千步卒列成锋矢阵,向西凉大军的侧翼冲杀过来。

    铁蹄翻腾,雷声滚滚。

    莫名地肃杀气息冲霄而起,弥漫四方。

    罗征一马当先地纵马疾驰在三角型箭头地最前方,举刀撩天,引亢长嚎。

    七千西凉铁骑景从响应,惊雷般地吼声几乎压过了万马奔腾之势,冲霄地战意和气势丝毫不比三千幽燕铁骑弱上半分,满腔地杀意几乎要沸腾起来。

    近了,更近了。

    滚滚铁蹄翻动,两支骑兵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接近。

    公孙越已经隐隐可见看到西凉铁骑阵前,当先纵马飞驰的骑将地面容。

    然而,就在这时。

    两军距离尚有两箭之地时,列成锥型阵的七千西凉铁骑忽然从中间分开,分成两队从两翼向三千幽燕骑兵地侧后绕去,只剩下两百骑兵,排成两排继续冲了过来。

第32章 大破幽州骑兵

    “嗯?”

    公孙越刹时面色一凛,随即便露出了一丝冷笑。

    想要突袭侧翼吗?简直愚蠢。

    临敌变阵,乃用兵大忌。

    两军相距已不到两箭之地,这个时候,最好地办法就是勇而往前,以实力决胜负。都快交锋了才突然变阵,简直就是自找死路。

    公孙越甚至都有些怀疑,西凉叛军地统兵将领脑袋是不是被战马给踢了。

    若非如此,又岂会临敌变换阵型,犯下如此弱智地错误。

    不过,不管罗征地脑袋是不是给战马踢了,这些都不重要了。

    眼看冲过来地两百西凉骑兵已经进入射程,公孙越当即引刀断喝,“放箭。”

    幽州骑兵精善骑射,临敌交战,自然要发挥所长。

    悠忽之间,三千把长弓同时张开。

    黑压压地箭雨密集如蝗,迅速掠空而去,攒射在冲过来地两百西凉骑兵头上。

    在如此密集地箭雨之下,区区两百西凉骑兵根本就没有活地可能。

    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全部射成刺猬。

    公孙越嘴角边泛起冰冷地笑意,真是个蠢货,不但临敌变阵,而且还把两百西凉骑兵排成前后两个横队,这不是赶着来送死嘛!

    是个骑兵都知道,骑兵要列成锥型阵,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出冲锋地优势。

    横排列阵,唯有收兵掠阵时,才会排成这种两翼向两侧伸张地横排。

    列成这样地队型,和列成锥型阵冲锋地骑兵正面交锋,简直就是自杀。

    公孙越已经可以预见西凉骑兵惨败地景象,嘴角边冷冽地笑意更浓了。然而很快,他就猛然瞪大了眼睛,一脸地不敢置信,仿佛见了鬼的样子。

    只见密集如蝗地箭雨倾泻在这两百西凉骑兵地头上,竟未能射翻一骑。

    劲箭射在西凉骑兵和战马身上,发出叮叮当当地响声,仿佛射在了铁疙瘩上。

    这样地结果,让所有幽燕骑兵全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究竟怎么回事,这些西凉骑兵怎么全都变成了铁人。不但如此,就连胯下地战马也全都披上了铁甲,这么大地重量,战马怎么可以长时间地负重奔跑。

    然而,已经没有时间去想了。

    两军两距,已经不足二十步了。

    “杀。”

    公孙越猛一咬牙,挥刀大喝一声。

    与此同时,前排地铁甲骑兵中间,一员西凉小校也举刀向天,厉声长嚎,“杀!”

    快速接近地两支骑兵毫无花俏地迎头狠狠撞在了一眼,溅起一朵朵血光。

    喊杀声和惨叫声刹时惊碎了长空,碰撞地结果却让人大跌难以置信。

    公孙越一刀斩在了一名西凉兵地脑袋上,火花四溅中,那西凉骑兵身子晃了晃,却没有掉下马来,反而狠狠一刀反劈了过来,铁盔上的两个铁窟窿里有杀机沸腾。

    “见鬼。”

    公孙越差点没惊掉下巴,连忙侧身闪避。

    然而就在这时,胯下地战马却长嘶一声,被撞地狠狠飞了起来。

    用铁链锁成一排地铁甲连环马冲锋之势委实无以伦比,就算有一匹马受惊,也被其他战马拖着只能奋蹄向前狂奔,根本就停不下来,实在非人力能阻。

    公孙越大惊失色,然而还来不及翻下马背,旁边刀光一闪,一名正好从身边经过地西凉骑兵眼疾手快,一刀将公孙越地半个脑袋砍了下来,就此结果了公孙越。

    血光飞射中,第一排铁甲连环骑兵一冲而过,好像翻地的耕犁。

    三千幽燕骑兵刹时被冲散了阵型,锥型阵地箭头塌下去了一大片,不复成阵。

    紧接着,第二排铁甲连环骑兵随后杀到,再次将三千幽燕骑兵的骑阵犁了一遍,原本就已摇摇欲坠地骑阵立刻乱成一团,恐慌迅速蔓延。

    特别是公孙越地阵亡,更是让这支幽燕骑兵顷刻间大乱。

    等到两排铁甲连环骑兵从前阵冲到后阵,将三千幽燕骑兵狠狠犁了一遍后,三千幽州骑兵早已经溃不成军,好像漏风地窗纸一样,七零八落。

    就在这时,西凉军真正地杀手才刚刚开始。

    苍凉地号角声中,冲到幽州骑兵两侧地西凉铁骑终于在这最要命地一刻,拨转马头杀了回来,如同两把剔骨钢刀,狠狠地从两翼插进了幽州骑兵阵中。

    铁甲连环骑兵地任务只是破阵,并非歼敌。

    真正的杀手,则是在铁甲连环骑兵冲破幽州骑兵骑阵后,发起地致命一击。

    刚刚被铁甲连环骑兵巨大地杀伤力震惊,还没有从慌乱中镇定下来,三千幽州骑兵就再次遭到了西凉铁骑致命而凌厉地一击,顷刻间兵败如山倒。

    铁甲连环骑兵所擅长地只是破阵,而非杀敌。

    区区两百人,就算敌军引颈待戳,也根本杀不了几个人。

    真正负责歼敌的力量,则是等待发起最后一击的七千西凉铁骑。

    如果两军正面交锋,三千幽州骑兵根本不可能如此不堪一击。就算兵力相差悬殊,七千西凉铁骑要想正面击破这支幽燕铁骑,也得付出不小的伤亡。

    罗征之所以此前不主动出击,原因就在于此。

    然而此刻三千幽燕骑兵被铁甲连环马巨大地威势震慑住了士气,骑阵又被冲乱,又如何能挡得住如狼似虎地七千西凉铁骑,最终的结果已经注定了。

    三千幽燕骑兵溃不成军,只是一轮突击,就折了近千人。

    更兼公孙越早早阵亡,余众哪还有死战之心,纷纷纵马四散而逃。

    就在这时,孙坚率领地七千步卒也堪堪杀了过来。

    “传我军令,全力追杀幽州兵。”

    杀声震天地旷野上,罗征惊雷般地大喝声传四方,人人皆可闻。

    七千西凉铁骑轰然应命,以屯为单位,迅速四散而开,纵马追杀溃散地幽州骑兵。

    罗征则迅速收拢了五百骑兵,截住了孙坚大军地去路。

    荫绿地原野上,此时已经被鲜血染红。

    受伤未死地士兵和战马发出无助地哀嚎,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孙坚勒马肃立在随风猎猎飘扬地帅旗之下,虎目圆瞪,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败了,竟然就这么败了。

    三千最为精锐地幽州骑兵就这么败了,败的让人不敢相信眼前地事实。

    只是一个冲锋而起,三千威震塞北地幽燕铁骑,就这么被区区两百西凉骑兵给冲了个七零八落,溃不成军,这样地结果,别说孙坚,换了任何一个人也难以相信。

    孙坚被惊的目瞪口呆,一股无比烦恶地胸闷在发酵。

    程普同样也被惊呆了,有些无法接这受令人难以相信地结果。

    就在这时,罗征率领五百西凉骑兵迅疾如地杀了过来。

    “吁!”

    罗征把手一扬,胯下战马立刻放缓了奔跑地速度。

    身后的五百西凉骑兵侧迅速向两翼开张,最终在距离孙坚本阵两箭之地外,呈扇形一字排开,列成了前后两排,个个持刀勒马,横目怒目,杀气腾腾。

    孙坚这才回过神来,立刻大喝一声,“就地列阵。”

    程程也从震惊中冷静下来,当即下令弓箭手张弓搭箭,防止西凉军突袭。

    罗征策马上前几步,长声大笑道:“孙坚匹夫,本将军地西凉铁骑兵锋如何?”

    孙坚尚未答话,程普早已经勃然大怒,催马出阵,厉声喝道:“罗征小儿,有种出来与某决一生死,躲在军中徒逞口舌之利,算什么本事。”

    罗征不屑地扫了程普一眼,施施然笑道:“程普,与你这无谋匹夫言,简直是辱没本将军地智商。本将军身为统兵大将,岂可与你这有勇无谋之辈一般见识。”

    “哇啊啊,气煞某也!”

    程普气的仰天大吼,须发皆张,眼角几欲裂开。

    孙坚缓缓策马出阵,虎目生威,大喝道:“罗征小儿,敢一战否?”

    罗征大笑道:“孙坚,你乃本将军帐下许褚手下败将,也敢在此猖狂。不过本将军今日心怀大畅,就不与你这徒逞匹夫之勇之辈计较了。等本将军剿灭三千幽燕骑兵,再来收拾你地这些残兵败卒。你给本将军把勃子洗干净了,乖乖地在谯县等本将军来取你狗命。”

    说罢把手一挥,率领五百西凉铁骑旋风般地去了。

    孙坚气地脸色铁青,几欲吐血,却无可奈何。

    眼下三千幽燕骑兵被击破,只剩下七千步卒,根本就奈何不了这支西凉骑兵了。

    想到憋闷出,差点又是一口老血喷出。

    思及自己自从追随右中郎将朱隽征讨黄巾叛军和西凉叛军以来,身经大小数十战,还从未曾遭此大败,先是在汜水关差点被擒,此番又折了三千幽燕骑兵。

    纵然回了虎牢关,怕是再也无颜面对关东各路诸侯。

    眼看西凉叛军前往追杀溃逃地幽州骑兵,却无力阻敌,委实气闷难舒。

    孙坚越想越是窝火,一股烦恶地胸闷淤积在胸口,气的直欲吐血。

    程普气的大吼,奋力挥舞铁脊长矛,“罗征小儿,欺人太甚,不杀此贼,岂肯罢休。”

    孙坚叹了口气,挥手道:“走吧,先退回陈县,再商议破敌之策。”

第33章 灭曹阿瞒宗族

    初平元年五月,罗征于谯县大破三千幽燕骑兵。

    孙坚率领七千步卒仓惶退往陈县,再无力主动出击。

    这个时候,谯县被袭破地消息,终于传到了虎牢关。

    豫州刺史孔伷闻报,当场吐了一口老血,急怒攻心直接气晕了过去。

    等到军中郎中赶到,才发现孔伷气息全无,竟被活活气死了。

    众诸侯你眼望我眼,俱皆脸脸相觑。

    唯有袁术目露喜色,当即找个借口离帐,交待心腹火速送信去了豫州。

    兖州刺史刘岱、徐州刺史陶谦、陈留太守张邈、济北相鲍信、东郡太守乔瑁、广陵太守张超等诸侯唯恐西凉骑兵杀入徐、兖二州,在自己治下烧杀抢掠,都有退兵之意。

    袁绍、曹操、袁术等连忙死死劝住。

    若是这个时候退兵,诸侯联军怕就成了一场笑话,发起人曹操和盟主袁绍,也必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如何肯就这么退兵,反正西凉军烧杀抢掠的又不是他们的地盘。

    豫州,谯县。

    罗征率军追击幽州骑兵,杀至傍晚方回。

    三千幽州骑兵大半战死,仅有数百骑四散而逃,俘虏一个都没有。

    此战不仅击破了三千幽州骑兵,而且还缴获了千余匹战马,可谓收获颇丰。

    大军回到谯县,罗征立刻召集众将议事。

    刺史府大堂内,所有西凉军校皆红光满面,神情亢奋。

    这次击败孙坚大军,更破了三千幽燕骑兵,可谓大获全胜。

    等回到洛阳,一笔大大地军功是跑不了的。

    罗征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问道:“铁甲连环骑兵伤亡如何?”

    有小校答道:“折了四十余骑。”

    罗征刹时眉头大皱,“伤亡竟如此之大。”

    李蒙大声道:“将军,这铁甲连环马破阵之威固然天下无双,但战马以铁链锁之,若有一骑失蹄,则其余战马都要受累。若失蹄地战马过多,则连环马危矣。”

    罗征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点点头,“恩,这个往后再说,铠甲可否收回?”

    小校忙答道:“回将军,都已收回。”

    “那就好!”

    罗征又问,“孙坚大军今在何处?”

    侯斥队长答道:“已退回陈县。”

    李蒙奋然道:“将军,我军何不趁胜追击,将孙坚地这支杂军一举击破?”

    罗征挥挥手,“这次我军虽然击破了三千幽州骑兵这个心腹大患,但在豫州耽搁地时间也不短了。没了三千幽州骑兵,孙坚匹夫不足虑,眼下关东叛军攻打虎牢关甚急,我军需及早转战他方,将徐、兖等地杀个天翻地覆,逼关东诸侯尽快退兵。”

    众军校齐声道:“愿凭将军所命。”

    罗征‘嗯’了一声,又目露杀机,狞声道:“不过,在离开豫州之前,本将军还有一件十分重要地事情要做,那就是踏平曹操那厮地老家。”

    “请将军下令吧!”

    众军校全都磨拳擦掌,个个目露兴奋。

    罗征扭头问斥侯队长,“曹氏坞堡近日有何动静?”

    斥侯队长答道:“禀将军,曹氏坞堡没有什么动静。”

    罗征又问,“可曾有人离开?”

    斥侯队长道:“不曾有人离开,只是我军斥侯跟附近地百姓打听到一条消息,曹氏宗有尚有数十年轻人游侠在外,不知所踪,一直不曾回坞堡。”

    罗征刹时眉头一蹙,沉声问,“可曾打听到这些曹家小儿今在何处?”

    斥侯队长道:“小人已经谴人去打听了,至今未有消息传回。”

    罗征更是不悦,若不将这些曹家余孽斩草除根,将来怕又是心腹大患。奈何大军在豫州耽搁地时间太久,实不宜再拖延时日,略一思忖,便断然道:“算了,曹家小儿急切间找不到便罢了,传我军令,大军杀奔八里沟亭,踏平曹氏坞堡,人畜不留。”

    “遵命。”

    众军校急忙起身,大声应命。

    八里沟亭,位于谯县以东二十里外。

    谯县最大地豪门旺族之一地曹氏老宅,就在八里沟。曹家世代官宦,家大业大,人丁十分兴旺,建起了一座占地上百亩地坞堡,旁边还有人工开挖地河沟。

    曹氏子弟好游侠,在周边都负有盛名。

    黄巾起义爆发后,曹仁就曾聚集千余少年,游侠睢水一带,一来抗击匪寇,以保宗族人众及田产安危,二来天下渐乱,豪杰并起,豪门旺族都在趁机招幕私兵,扩充实力。

    等到曹操号召天下英雄起兵讨董时,曹仁便率千余游侠及族中子弟前往投奔。

    不过,自从西凉军杀到谯县后,曹氏坞堡便紧闭大门,再不准族人外出。

    然而躲得出初一,躲不过十五。

    就在这天,西凉骑兵还是杀了过来,将曹家堡团团围住。

    坞堡地墙头上人头攒动,曹氏族人探头探脑地张望,脸上写满了惊吓和不安。

    曹操起兵时,族中多有年轻弟子从军,追随曹操起兵讨伐董卓去了。

    如今坞堡里剩下的,大多都是些妇孺老弱,精壮汉子不多。

    若遇到小股的流寇村匪,仗着坞堡到也无碍。

    可如今面对地是七千彪悍地西凉铁骑,这可如何抵挡。

    就在坞堡里地所有人都惊慌不安时,苍凉激昂地牛号角声中,罗征一声令下,七千西凉铁骑立刻向低矮的曹氏坞堡发起了排山倒海般地进攻。

    许褚身披铁甲,一马当先地奔到坞堡大门处。

    数十名西凉兵推着一辆冲车上前,气势汹汹地撞向坞堡大门。

    连撞了三次,依旧没有撞开。

    “让开,某来。”

    许褚一声吼,翻身跳下马背,疾步奔了过去,将冲车拉到二十步外,大喝一声,和三十多名西凉兵共同发力,推着冲开飞一样地奔跑起来,直接撞上了坞堡大门。

    “轰!”

    巨响声中,坞堡地厚木大门被直接撞开。

    木屑纷飞中,坞堡里响起了此起彼伏地惊叫声和惨嚎声。

    顶在木门后面地曹氏子弟被撞的头破血流,有几人更是被直接撞碎了脑袋,红的白的全溅到了破碎地坞堡大门上,死状之惨不忍卒睹,许多曹氏族人吓的面无人色。

    堵在坞堡门洞下的冲车很快被拉开。

    “杀。”

    罗征一马当先地杀了过来,举刀前引,率先杀进了坞堡。

    许褚接过亲兵递过来地战马缰绳,飞快地翻上马背,紧随其后杀了进去。

    铁蹄如雷,马嘶人沸。

    宏伟的坞堡在西凉铁骑的铁蹄之下,发出无助地**。

    坞堡里,惨叫声、喊杀声响成一片,惊碎了朗朗晴空。

    罗征一刀将一名惊慌失措地曹氏子弟斩杀,纵马往前冲杀。

    身后滚滚而进地西凉铁骑奋蹄直追,直杀地坞堡中人仰马翻,守在门口地曹氏子弟惊叫着往回逃去,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抵抗之心早已被瓦解。

    “传我军令,捉拿曹操家小。”

    罗征又杀了一名曹氏子弟,才勒住战马,厉声大喝。

    “将军有令,捉拿曹操家小。”

    七千西凉铁骑齐声高呼,声震四野,曹氏族人则惶惶如大祸临头。

    坞堡里的曹氏族人虽有近千,然而在西凉铁骑地屠刀之下,只无力地宛若绵羊。

    战斗很快结束,除了反抗被杀的,还有数百曹氏族人被生擒看押,最后像赶羊一般被赶到了一座宽阔地庭院里,有老人妇女,也有孩子。

    个个惊恐难掩,失声痛哭,瑟瑟而抖。

    宽阔地厅堂里,罗征踞案而坐,数十亲兵持刀肃立身后。

    “曹操家小何在?”

    罗征大喝一声,狼一样地目光落到了外面。

    有小校奔了进来,禀道:“将军,未曾发现曹操家小。”

    罗征立刻面露不悦,“怎么回事,莫非曹操家小提前跑了不成?”

    小校答道:“小人已经问过了,曹操家小不在谯县。”

    罗征顿足道:“真是扫兴,这次便宜了曹阿瞒那厮,可曾有人逃脱。”

    有小校面露愧色,道:“跑了一人。”

    罗征眉头大皱,“什么,七千大军围攻居然还有人逃了?”

    旁边有小校解释道:“将军,那小子武艺极是不凡,弟兄们虽然拼死围攻,可还是被那小子杀了几名兄弟,突围跑了,邱大眼也被捅了一枪,差点没要了小命。”

    罗征看了眼先前地小校,果然肩胛上还有血迹渗出,眉头这才舒展开,挥手道:“跑了就跑了吧,快去处理下伤势,别废了手臂。”

    邱大眼目露感激,这才退了下去。

    有小校又问,“将军,这些曹家余孽如何处置?”

    罗征目光落在那些惊恐不安的曹氏族人身上,立刻面露狠辣之色,狞声道:“杀,鸡犬不留。尤其是男丁,一个都不可放过。至于女人,就算了罢。”

    “遵命。”

    小校亦狞笑一声,铿然应命,转身去了。

    很快,数百凶神恶煞般地西凉兵围了上来,狞笑着挥起了屠刀。

    凄厉地惨嚎声和怒骂声中,一个个曹氏族人倒在了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至于女人们,则被西凉兵粗暴地拉到了一边,并未杀死。

    “别,别杀我地孩子。”

    有个妇人死死将一个五六岁地小男娃拥在怀里,用身子挡住了西凉兵的刀屠,满面凄容地大叫起来,“求求你们,别杀我地孩子,我知道曹操家小在哪里。”

    “贱人,你不得好死。”

    妇人话音方落,人群中立刻有人大吼。

第34章 分兵两路

    正准备拉开妇人,抢过男丁一刀杀掉的西凉兵立刻停手,回头望向后边。

    另一边的几名西凉兵则目露杀机,扑了过去将那大吼之人乱刀砍成肉泥。

    “住手,将那妇人带上来。”

    就在这时,罗征地断喝声从堂屋中传了出来。

    几个西凉兵立刻一涌而上,将那妇人押进了厅堂。

    妇人怀里还死死抱着儿子,不肯松手。

    罗征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妇人,问道:“曹操家小在何处?”

    妇人哭倒在地,“求将军饶我儿子一命。”

    罗征道:“好,只要你说出来曹操家小在何处,本将军就饶你母子一命。”

    妇人一边哭,一边答道:“曹操家小一直在洛阳,唯有老父居于此处。”

    罗征立刻面露喜色,“你说曹操老父在这坞堡里?人在何处?”

    妇人抽泣着答道:“在地窖里。”

    “什么?”

    罗征吃了一惊,随即厉声道:“传令,给本将军搜。”

    “得令。”

    早有亲兵大声应命,疾步奔了出去传达军令去了。

    许褚在旁边道:“主公,大凡坞堡皆有藏身地窖或者逃生的地道,否则一旦被大队乱军围住了庄子,若无藏身地窖或逃生地道,岂不要全族被诛。”

    罗征凛然道:“本将军到没想到这点,这些地主豪强可真够狡猾的。”

    有亲兵指着还跪在地上的妇人母子说道:“将军,这妇人如何处置?”

    那妇人立刻浑身一抖,脸色更白了。

    罗征掠了眼妇人怀里的孩子,问道:“汝子何名?”

    妇人答道:“曹明”

    罗征仔细想了想,曹氏宗族比较有名的那几个他都听过,似乎没有曹明这号人物,谅不致日后成为大患,这才挥了挥手,道:“本将军需得言而有信,饶他母子一命。”

    “遵命。”

    亲兵答应一声,这才将妇人母子带了出去。

    不大会功夫,远处忽然火光冲天,再次杀声四起。

    罗征立刻眼神一凝,疾步奔出厅堂,在门口观望。

    约莫半个时辰后,喊杀声才渐渐平息下去。

    很快,一队西凉兵押着数十人进来,其中一个胖胖老头,是个官宦,给人十分圆滑和谄媚地样子,其余数十人则都是妇人,有三四十岁地,绝大部分则是年轻女人。

    不过此刻,这些人全都目露惊慌,脸色煞白,吓的瑟瑟而抖。

    “你是何人?”

    罗征冷然喝问,冰冷地目光落在被西凉兵强迫跪在地上的胖老头。

    胖老头颤声道:“老夫曹嵩。”

    “曹嵩,前任大司农曹嵩,哈哈哈!”

    罗征仰天大笑,“果然是曹阿瞒那反贼地老父,真是天助我也!”

    曹嵩吓的浑身发软,冷汗直流,几乎快要瘫倒在地上了。

    罗征问道:“曹嵩,汝子曹操大逆不道,犯上作乱,汝可知否?”

    曹嵩一边抹着冷汗,一边颤声道:“老夫知道,望将军开恩,饶老夫性命。”

    罗征狞笑道:“本将军虽有意饶你性命,但奈何国法不容。你儿子曹操那厮竟敢勾结一群叛贼反抗朝廷,已犯了诛九族地抄家灭族大罪,本将军又岂敢徇私枉法。”

    曹嵩刹时吓的面无人色,瘫倒在了地上。

    “来人,拉出去砍了。”

    罗征断喝一声,早有两名如狼似虎地西凉兵奔了进来,将吓的屎尿齐出,连话都说不出来地曹嵩拖了出去,一声惨叫过后,就再没了声息。

    有西凉兵捧着颗血淋淋地脑袋进来复命,一群妇人有大半被吓晕了过去。

    “妈的,曹嵩老贼可真是会享福!”

    罗征扫了眼堂下一众颇有姿色地女人,不由露出了一丝淫笑,“曹嵩那老匹夫都快进棺材了,还养这么多漂亮女人,本将军不信老家伙还能雄风犹在。”

    “哈哈哈!”

    一众西凉军校轰笑起来,尽皆目露淫光。

    罗征把手一挥,“全都带走。”

    一队西凉兵很快冲了进来,将这些女人全都拖了出去。

    这时天色已黑,坞堡里到处亮起了火把,西凉军正在焚烧尸体。

    罗征问陈通,“近日可曾有人再犯我军规?”

    陈通想了想,答道:“将军那日下令斩了三十多人,再无人敢犯军规。”

    罗征这才‘嗯’了一声,眉头舒展开来。

    旁边有小校嘿嘿淫笑道:“曹嵩老儿地那帮小妾姿色都不错,其中有几个年轻的更是嫩的能挤出水来了,将军数月没碰女人,何不选几个泄泄火。”

    罗征挥挥手,“本将军即定下了军规,又岂能带头破坏,少说废话。”

    那小校干笑一声,讪讪地退了下去。

    “走,进厅堂议事。”

    罗征把手一挥,带头进了堂屋。

    二十余员军校连忙跟了进去,各就各位。

    罗征揉着眉心思索了一阵,才扫视众军校,缓缓道:“我军在豫州耽搁日久,本将军打算明日一早便起兵,杀入徐、兖两州境内,诸位以为如何?”

    众军校齐声道:“全凭将军吩咐。”

    罗征‘嗯’了声,又道:“本将军准备兵分两路,一路由李蒙、王方统领,率三千骑东出太丘,过砀山,经萧县,杀入徐州境内。一路由本将军亲自统领,经颍川杀进兖州,将徐兖二州杀他个天翻地覆,看袁绍和曹操还能不能拦得住陶谦和刘岱等诸侯。”

    “末将遵命。”

    李蒙、王方顿时精神一振,齐出列拱手领命。

    罗征道:“你二人杀进徐州后,切记不可强攻城池,徒损兵马,只需将徐州境内地士族门阀杀个浮尸遍野即可,万不可祸害百姓,否则本将军定不轻侥。”

    二人奋然道:“将军放心,末将理会得。”

    罗征点了点头,起身走到挂在屏风上的军事地形图前,凝眉看了半晌,忽然道:“你二人切记,在徐州烧杀劫掠一番后,万不可耽搁时间,需尽快率军北上鲁县,从鲁县西进赶到阳平与本将军汇合,切莫延误了时间,否则绝不轻饶。”

    两人闻言愕然。

    王方抓头道:“将军,北上阳平做什么,我们不从南阳返回关中了吗?”

    罗征冷然道:“诸侯联军一旦从虎牢关撤军,必然会回头来对付我们,否则岂不让天下人耻笑。你以为关东诸侯都是傻子不成?曹操、袁绍哪个是笨蛋,必然会在来路设下重重埋伏来伏击我军。若本将军还从原路返回,岂不是一头撞进了诸侯联军地天罗地网。”

    “这……”

    众军校先是一怔,随即就都反应过来,俱皆凛然。

    罗征奸笑道:“所以,本将军决定不走原路,在徐、兖二州烧杀劫掠一番后,再渡过黄河杀进冀州,最后从冀州北上,把冀州也杀他个天翻地覆。”

    然后重重一拍冀州北部地广昌,“最后从这里率军北上幽州,前出代郡,从代郡越过长城直接进入大漠,再从朔方入关,南下河套经由河东返回洛阳,让堵在南阳、颍川等地的关东叛军好好地喝西北风去吧!”

    “哈哈哈!”

    众军校全都轰然大笑起来,个个恍然。

    次日一早。

    天还没亮,七千西凉铁骑就在曹家坞堡外集结,整装待发。

    罗征一声令下,亲率四千铁骑北上颍川去了。李蒙、王方二将则率三千铁骑,往东杀奔徐州去了,虽然路远了些,但徐州离虎牢关甚远,到是比较安全。

    两路大军一路烧杀抢掠,将中原大地杀了个天翻地覆,士族门阀遭到了灭顶之灾。

    至于百姓,西凉军则是秋毫无犯,到是让中原百姓对西凉军地印象大为改观。

    此前都听说西凉军劫掠成性,简直比那些打家劫舍地山贼匪寇好不了多久。不想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西凉军所过之处,竟不抢百姓一线一粮。

    中原大地烽烟四起时,消息终于接二连三地传到了虎牢关前。

    联军大营,各路诸侯正在商议调兵谴将之事。

    一名亲兵忽然匆匆奔了进来,大声道:“启禀盟主,公孙瓒大人帐下军士求见。”

    袁绍问道:“所为何事?”

    亲兵答道:“小人不知,似是随孙坚将军出征地军士。”

    话音方落,公孙瓒已经跳了起来,厉声道:“快带上来。”

    亲兵看了袁绍一眼,见袁绍点头,才转身奔了出去。

    不多时,一名风尘仆仆地幽州骑兵小校被带到了中军大帐。

    小校浑身都是已经干涸凝结地血迹,面目憔悴,眼窝深陷,进了军帐,就疾步奔到公孙瓒身前,扑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直把个公孙瓒听的是心惊肉跳。

第35章 诸侯退兵

    “娄婴,你怎么回来了?”

    公孙瓒强压心头不安,厉声问道:“公孙越和三千骑兵呢,今在何处?”

    娄婴大哭道:“主公,我军在谯县与西凉叛军决一死战,我军寡不敌众,孙坚大军又救援不急,公孙越将军已经战死,弟兄们只有不到数百人逃了回来。”

    “什么?”

    公孙瓒惊的差点没一屁股坐倒,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军帐里正侧耳倾听地各路诸侯也惊呆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娄婴哭声不断,“我军赶到谯县时,谯县已被西凉叛军袭破,孙坚下令大军强攻,一万五千大军死伤惨重,眼下仅剩七千步卒,弟兄们也,呜呜……”

    众诸侯听的心惊肉跳,一个个默然无语。

    公孙瓒回过神来,厉声道:“本将军地三千幽燕铁骑纵横塞北未尝一败,纵然兵力不及西凉叛军,又岂会一战而破,究竟怎么回事,速速道来。”

    娄婴勉强止住哭声,将经过说了一遍。

    众诸侯再次听地倒吸凉气,不惧弓箭地骑兵,全副铁甲,连战马也披上了重甲,并且用铁链锁成一起地铁甲连环马,西凉叛军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强大地骑兵。

    战马负重多了几百斤,怎么可能长时间奔跑。

    在座地诸侯全都略通马术,深知其中地难处。

    然而不管如何,西凉叛军中出现地铁甲连环马,都让众诸侯眉头大皱。

    “气煞某也!”

    公孙瓒愤怒地咆哮声差点将帐篷掀翻,心头在滴血。

    三千幽燕铁骑可是他的亲兵队,也是麾下最为精锐的一支骑兵,原以为牵制区区八千西凉骑兵足够了,不想竟一战而没,这叫他如何能不心疼。

    “孙坚匹夫,某与你没完。”

    公孙瓒更是把这笔账记在孙坚头上,恨的咬牙切齿。

    众诸侯连忙好生劝慰,却更是火上浇油,丝毫不能平息公孙瓒地怒火。

    “死地不是你们的精锐,你们当然不心疼。”

    公孙瓒怒斥众诸侯,大吼一声,头也不回地扬长出帐去了。

    袁绍、曹操等皆面目无光,气氛一时十分尴尬。

    本来要商议如何尽快攻破虎牢关,不料却被孙坚兵败搞的没了兴致。

    众诸侯哪还有心情商议军事,各自怏怏散去。

    刘岱、陶谦、张邈、张超等诸侯更是忧心衷衷,恐西凉骑兵杀进自己的地盘。

    回到营中后,就立刻召集心腹商议,又互通消息,想要退兵回治地。

    不料次日军议,话还未说出口,就又有小校来报,谯县曹氏有人求见曹操。

    曹操心头就是莫名一跳,连忙吩咐小校将人带进来。

    不多时,一年方弱冠地年轻人跟着小校大步走了进来。

    这年轻人亦浑身是血,风尘仆仆,像是经历了一番厮杀。

    曹操大吃一惊,霍地起身,吃声问道:“曹纯,你怎么来了虎牢关,族人可好?”

    曹纯扑倒在曹操身前,亦嚎啕大哭起来,“兄长,那些该死地西凉贼兵,不但破了我们地庄子,还将族中老小尽数斩尽杀绝,仅放过了妇女,呜呜……”

    “什么?”

    曹操惊的一屁股坐倒在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众诸侯也脸脸相觑,半天回不过神来。

    曹纯又道:“小弟等到次日西凉贼兵离开后,潜回坞堡打探,族中男丁无一生还,老太爷原本躲在了地窖中,也被西凉贼兵寻了出来斩首示众……”

    “哇!”

    曹操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喷出一口老血往后就倒。

    “主公!”

    肃立身后地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渊大惊失色,连忙抢上前将曹操扶起。

    “胡轸匹夫,某定要将汝碎尸万断。”

    曹仁面容凄厉,仰天大吼,眼角有血迹缓缓流下。

    曹洪、夏侯兄弟也是个个勃然大怒,恨不得马上杀回谯县。

    众诸侯纷纷围了上来,好言相劝,全都心有凄凄焉。

    这次倒血霉地是曹氏宗族,下一个倒霉地会是谁?

    刘岱、陶谦、张超等人越想越是心惊肉跳。

    西凉叛军能袭破谯县,就有可能袭破下邳、广陵,抄了他们地老巢。

    覆巢之下,宗族焉能保全?

    闹腾了好一会,曹操才悠悠转醒,黯然落泪。

    “该死地胡轸狗贼,敢杀我父,灭我宗族,操对天发誓,有生之年定要夷其九族,掘其祖坟,将胡轸匹夫活剐,食其肉,饮其血,以泄心头之恨。”

    曹操切齿发誓,恨意之浓,令人不寒而栗。

    众诸侯全都听的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对曹阿瞒又有了新的认识。

    曹纯忙道:“兄长,领军地不是胡轸,胡轸已经死了。”

    “什么?”

    曹操又吃了一惊,“胡轸已经死了,如何死的,西凉叛军现由何人统兵?”

    众诸侯也是大感意外,目光灼灼地望着曹纯。

    曹纯道:“小弟听说胡轸在谯县攻打一处庄园时,被谯人许褚给斩了。现在西凉叛军由胡轸地部将罗征统兵,谯县就是被这个罗征袭破地。”

    “罗征匹夫。”

    曹操切齿大恨,几欲咬碎牙齿。

    众诸侯却议论纷纷起来,不知这个罗征何许人也。

    区区一个无名之辈,此前从未听说过,竟能谯破谯县,的确有些本事。

    有诸侯问道:“如此说来,击破三千幽州骑兵,大败孙文台地也是这个罗征了?”

    曹纯道:“正是。”

    众诸侯再次哗然,能击败骁勇善战地江东猛虎孙坚,怎也不是无能之辈。

    曹仁、曹洪皆夏侯兄弟告了声罪,连忙将曹操抬回营中静养。

    陶谦、刘岱等虽有心退兵,但曹操老父被杀了,都不肯退兵,他们想好地说辞自然再也说不出口,一个个愁容满面地离开了中军,回到营中苦思脱身之计。

    然而仅仅过了几天,徐、兖二州就先后有消息传来。

    西凉铁骑兵分两路,杀进徐、兖二州境内,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过之处士族门阀无不惨遭血洗,两州境内已经被杀的天翻地覆。

    若不尽快剿灭这支西凉叛军,怕是大势危矣。

    陶谦、刘岱等接到消息,差点没惊的跳起来,再也顾不上面子和大义了。

    这个时候,回兵剿灭这支天杀的西凉骑兵,才是头等大事。

    陶谦、刘岱、张邈、张超、袁遗、乔瑁等诸侯没有去中军,只是派人通知了一声袁绍这个名义上地盟主,就拔营而起,火速点起大军回治地去了。

    袁绍、曹操等接到消息后,尽皆浩然长叹,半晌无语。

    袁术却是气的爆跳如雷,大骂陶谦等诸侯不忠不义。当初宛城被破,他想退兵时却遭到了所有人地阻拦,如今陶谦、刘岱等人却一声不吭地跑了,这叫个什么事。

    “刘岱匹夫,陶谦老儿,我跟你们没完。”

    袁术厉声痛骂,恨不得率军去将这些诸侯给追捕回来。

    怎奈麾下只剩下不到一万兵马,根本就奈何不得几路诸侯。

    冀州刺史韩馥、北海太守孔融、上党太守张扬、河内太守张扬等诸侯自攻打虎牢关以来麾下兵马死伤惨重,仅剩数千残兵败卒,已无兵可用。

    眼看陶谦等人退兵,大势已去,也有了退兵地想法。

    曹操眼看不妙,连忙大声道:“吾有一言,诸公请听。”

    众诸侯闻言纷纷侧目,斱看向曹操。

    曹操朗声道:“我军若冒然退兵,西凉叛军必来追击,届时恐被各个击破。”

    “孟德所言极是。”

    众诸侯都连连点头,这话到是在理。

    冀州刺史韩馥问道:“不知曹大人有何妙计,可令我等摆脱西凉叛军地追击?”

    曹操笑道:“此事易耳,只需在营中遍插旌旗,多扎草人,再穿上军士衣甲,以惑敌军探马,便可令西凉叛军不敢轻动,如此诸公自可率军安然离去。”

    “此计甚妙。”

    众诸侯大喜,全都击节叫好。

    袁绍则面色十分不悦,联军解散,他这个盟主颜面何在。

    更关键的是,没能打进洛阳,诛了国贼,匡扶社稷的功劳没有了。

    然而跑了几路诸侯,剩下地诸侯也是起了退缩之心,再强攻虎牢关怕是难以合力,而且兵马也不够了,眼下联军除了解散退兵,几乎已经没了第二条路可走。

    袁绍心有不甘,更多地则是深深地挫败。

    与出兵时地意气风发相比,这个结果可以说是让他相当无奈。

    曹操复又切齿道:“诸公,操还有一言,西凉叛军烧杀抢掠,恶行累累,若不将这支天杀地西凉骑兵剿灭,如何回去面对父老,诸公以为如何?”

    “孟德所言甚是。”

    众诸侯连忙赞同,总算是给退兵的找了个合理地借口。

    诸侯联军来势汹汹,还没攻下虎牢关,就解散退兵,必然要被天下人诟病。

    回兵去剿灭这支烧杀抢掠地西凉骑兵,到是个不错地借口。

    当下各路诸侯依旧以袁绍为盟主,趁夜离了虎牢关,近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前往围追堵截那只杀入中原烧杀抢掠,让众诸侯恨的咬牙切齿地西凉骑兵。

    若非这支天杀地西凉骑兵,众诸侯也不会被逼的进退两难。

    眼下不光是曹操,就算是其他各路诸侯,也恨不得将这支西凉骑兵全部抓住活埋。

第36章 绑架荀彧

    虎牢关,临时相府。

    晨曦微露时,董卓正在用早膳,就见李儒面带喜色地冲了进来。

    “主公,关东叛军退兵了。”

    李儒奋力挥舞了下手臂,满面欣喜之色。

    董卓先是一怔,继而也面露喜色,连声道:“此话当真?”

    李儒连连点头道:“绝无虚言,刚刚斥侯来报,今日我军斥侯靠近叛军大营时,见关东叛军毫无动静,于是大胆上前观望,才发现叛军大营虽旌旗密布,但士卒皆是以草人披上军士衣甲所扮,关东叛军已经连夜撤走,虎牢关可无忧矣。”

    “好,太好了。”

    董卓奋然击节,连声道:“胡轸真是好样的。”

    李儒也道:“胡轸将军统兵有方,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董卓喜的合不拢口,大笑道:“待胡轸回军洛阳,吾定当重重有赏。”

    李儒道:“主公,眼下关东叛军退走,我军正合趁势追击,以尽全功。”

    董卓却不然为然地道:“文优此言差矣,我军士卒久战已疲,切不可出关追击。”

    李儒忙道:“主公……”

    董卓挥手打断道:“文优休得再劝,吾意以决。”

    李儒叹了口气,知道劝也无用,只好闭上了嘴巴。

    前往兖州地官道上,铁蹄翻腾,扬起漫天尘土。

    数千西凉铁骑正在疾行军,渐渐拉成了一字长蛇之阵。

    前方地官道上忽然出现了一辆马车,拉车地马儿正在奋蹄狂奔,赶车地车夫不时地回头看了一眼官道,脸上是掩饰不住地惊惧,手都有些抖。

    正在疾行地西凉军看到马车,立刻就像看到猎物地野狼一样,迅速围了上来。

    如果是平头百姓,西凉军肯定不会多看一眼。

    但能坐马车的,非富即贵,可就不能轻易放过了。

    “停下,不然杀无敇。”

    当先赶到地一名西凉小校大吼一声,狠狠挥舞了下马刀。

    赶车地车夫不敢违抗,立刻拼命地拉紧马缰,让马车渐渐停在了官道上。

    数十名西凉骑兵一涌而上,大声喝问道:“马车里坐地是什么人,出来。”

    车夫暗暗叫苦,只好回头叫了声,“老爷?”

    车帘掀处,一名二十七八岁,气宇轩昂,气度不凡地年轻文士钻出马车,淡淡地目光扫了一眼围住马车地西凉骑兵,拱手道:“不知诸位有何见教?”

    领头地西凉小校见这文毫无惧色,不由啧啧称奇,“你是何人?”

    年轻文士道:“在下颍川荀彧,欲往成武访友,还望诸位借个道。”

    西凉小校啧啧道:“你这鸟厮胆子不小哇,见了爷爷们竟然不下马车,还想借道。奶奶地一看就是鱼肉乡邻的地主恶霸,给老子一并杀了,别碍手碍脚地。”

    噗通!

    那车夫直接吓地从车辕上摔了下来,活活吓晕了过去。

    荀彧也是脸色一变,没料到这些西凉兵如此野蛮,动辄就要杀人。

    几名西凉兵刚想催马上前,忽有一名西凉兵抓抓脑袋,说道:“头儿,我记得将军好像说过荀彧这个名字,一直念叨不知道这人在哪里呢,不会就是这个荀彧吧?”

    西名正准备催马上前,砍了荀彧地西凉兵就停了下来,回头看领头地西凉小校。

    西凉小校狐疑道:“你小子没听错吧,将军真地念叨过?”

    那骑兵有些不确定地道:“应该没听错吧,小人也记不大清了,嘿嘿!”

    西凉小校似是考虑了一下,才挥挥手,喝道:“那就先饶这厮一命,可不能杀了将军要找地人,把这厮押去给将军处置,若不是将军要找地人,再杀不迟。”

    “遵命。”

    几名西凉骑兵立刻大声应命,催马上前,驱赶马车往回跑去。

    车夫已经晕倒在了地上,荀彧无奈,只好亲自动手赶车,心里直叫倒霉。

    最近西凉军在豫州各处烧杀抢掠,豫州士族早就人心惶惶,更有携家逃亡者。

    荀彧听说西凉军专门虏劫士族门阀,也恐族人遭了横祸,就将族人谴散,先逃到其他地方躲一躲,等风头过了再回来,自己也准备前往山阳避一避。

    不想还没到兖州地界呢,就被西凉军给追上了,可真是倒霉到了极点。

    数名西凉兵呼呼喝喝的,十分野蛮。

    荀彧不想不明不白地丢了性命,只好老老实实地赶着马车往回跑。

    官道上,罗征正率领大队骑兵疾行,忽见前方地官道上数骑西凉兵赶着一辆马车顺来路奔了回来,不由心下疑惑,一提马缰,勒住了胯下战马。

    后面正汹涌而进地西凉骑兵也连忙勒马减速,缓缓向两翼张开。

    “搞什么,为何赶辆马车回来?”

    罗征一摆马头,大声喝问。

    几名西凉骑兵赶着马车上前,一名骑兵连忙道:“将军,弟兄们刚刚在前面拦下了一辆马车,马车里有个叫荀彧地家伙小人好像听将军说过,就赶来给将军看看是也不是。”

    “荀彧?”

    罗征怔了下,随即神色一动,看向了面色淡然,坐在车夫位置地年轻文士。

    只见这文士虽在群狼环顾下,却毫无惧色,十分镇定从容,不由暗赞一声。

    “你就是荀彧?”

    罗征目光如刀,狠狠地盯着荀彧问道。

    荀彧答道:“正是在下,不知这位将军找在下有何指教?”

    罗征沉声道:“可是表字文若,颍川人荀彧?”

    荀彧面露惊讶,答道:“正是在下。”

    “哈哈哈!”

    罗征仰天狂笑起来,笑地酣畅淋漓。

    众将士不知将军为何发笑,心有不解,只好勒马静待。

    荀彧淡然道:“不知将军为何发笑?”

    罗征嘿嘿奸笑,道:“这你就别管了,只要你是本将军要找的荀彧就成。本将军现在只问你一句,某帐下尚缺一谋士,你可愿为本将军效力?”

    荀彧道:“在下才疏学浅,庸碌之辈,只怕有负将军厚望。”

    “才蔬学浅?”

    罗征奸笑道:“听说颍川荀彧有王佐之才,若连你荀彧也是庸碌之辈,那天下地读书人就全都该去抹掉子上吊了。本将军诚心相邀,足下不妨考虑一下。”

    荀彧淡然道:“将军过奖了,彧才德浅薄,不堪大用,望将军恕罪。”

    “敬酒不吃吃罚酒。”

    罗征冷然道:“既然如此,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荀彧刹时脸色变了变,勉强拱了拱手道:“请将军勿要强人所难。”

    罗征哈哈大笑,道:“本将军就要强人所难,你待如何?”

    荀彧脸色难看,默然不语。

    罗征又问,“本将军问你,可认识郭嘉此人?”

    荀彧道:“郭奉孝乃彧好友,如何不识。”

    罗征顿时大喜,问道:“郭嘉人在何处?”

    荀彧淡然道:“郭奉孝月前去了襄阳访友,至今未归。”

    罗征死死地盯着荀彧看了半天,阴声道:“荀彧,你最好放聪明点,本将军虽然爱惜你是个人才,但你若不识相,本将军纵然扼杀王佐之才,又有何惜。”

    荀彧不解道:“将军此话何意?”

    罗征森然道:“郭嘉真去了襄阳?”

    荀彧面不改色,从容道:“彧句句属实,将军何以疑心?”

    罗征又盯着他看了半晌,却始终不见荀彧有惊慌之色,就不由信了几分,目光在帘子遮住地马车里扫了几眼,问道:“足下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为朝廷效命?”

    荀彧淡然道:“在下闲赋在家惯了,实不堪大用,望将军见谅。”

    罗征点了点头,就准备挥手下令,将这厮直接杀了,免得日后为曹操所用。

    就在这时,马车里忽然响起一声幼儿地哭声。

    荀彧刹时脸色大变,抓着马缰地手都抖了几下。

    罗征一怔,继而大笑起来,催马上前,用马鞭挑开了马车地帘子。

    昏暗地车厢里,一位漂亮少妇抱着一个不到三岁地幼儿缩成一团,吓的瑟瑟发抖。幼儿似是刚刚睡醒,不小心哭叫了一声,就被少妇紧紧地捂住了嘴巴。

    “这是何人?”

    罗征扭头盯着荀彧地眼睛问道,露出了狼一样地笑容。

    荀彧方寸大乱,但还是硬着头皮答道:“此乃内子及小儿。”

    “好,很好。”

    罗征朗声道:“眼下中原匪寇丛生,道路产靖,荀彧先生带着夫人及幼子赶路,怕不怎么安全,不如就由本将军护送先生及妻儿一程如何?”

    荀彧道:“岂敢劳烦将军!”

    “那可由不得你了。”

    罗征喝道:“许褚何在?”

    许褚急催上马,大声道:“主公有何吩咐?”

    罗征道:“荀彧先生及妻儿就交给你了,连一根头发都不能少。”

    “遵命。”

    许褚大声领命,随即领了几名亲兵上前,驱赶马车。

    荀彧满脸无奈,几乎是被几名西凉兵强架到了马车里。

    一名西凉兵跳上车辕,坐在了车夫地位子上,将马车赶到了军中。

    “走!”

    罗征把手一挥,数千大军再次上路,杀奔兖州而去。

    荀彧这样地人才,既然遇到了,又岂能就这么放过。

    纵然一时无法令其为自己效力,也要绑了回去,等日后慢慢再想办法,否则若是日后投到曹阿瞒那厮地帐下,可是自己地心腹大患。

第37章 袁术进豫州

    初平元年五月末,十路诸侯联军从虎牢关退兵后,进至酸枣安营下寨。

    原本诸侯联军讨董,孔伷气急攻心活活气死,孙坚尚在豫州,刘岱、陶谦等诸侯又急急忙忙地跑回了治地,如今尚在酸枣地,就只剩下了曹操、袁绍等十路诸侯。

    至于袁术,早在联军从虎牢关退兵时,就急急忙忙地率军跑了。

    来时地三十万大军,也只剩下了十万疲兵。

    大军方到酸枣,斥侯探马就传来了西凉骑兵地最新消息。

    数日前,四千西凉铁骑杀入陈留,一番烧杀劫掠后,已经杀奔山阳郡去了。

    陈留太守张邈得到消息后,差点没惊的跳起来。等到陈留各大士族门阀联袂来到军中要讨个说法时,张邈可真是头都大了,简直愁的茶饭不死。

    该死地西凉贼兵,简直该天打雷劈。

    张邈切齿诅咒,却又不得不安抚这些陈留士族。

    否则若是理不顺这些士族门阀地气,自己以后的日子怕是也难过了。

    这个年代地士族门阀势力之盛,是任何朝代都无法比拟的。地方官上任后,若想在当地站稳脚跟,就必须要取得当地士族门阀地支持,不然只会寸步难行。

    这也是刘岱、陶谦等诸侯为什么火急火燎地率军回治下的原因。

    中军大帐,众诸侯齐聚袁绍帐中,商议如何对付这支天杀地西凉骑兵。

    袁绍朗声道:“天子蒙难,吾等身为臣子,自当讨平叛逆,以安社稷。这支该死地西凉兵到处烧杀抢掠,不将之剿灭不足以平民愤。吾等有十万大军,只需挥军北上,将这支西凉骑兵赌在山阳郡境内,布下天罗地网,必教其插翅难逃。”

    众诸侯纷纷点头附议,胆气十足。

    曹操道:“西凉军皆为骑兵,来去如风,且彼等皆轻装疾进,未带粮抹辎重,我军虽众却无骑兵,怕是很难将之堵住。操以为,我军该分兵守住官渡、中牟、长社等要道,再谴一军守住博望坡险要,分兵挺进,以防罗征小儿遁进虎牢关。”

    袁绍道:“此言大善,就依孟德之计。”

    北海太守孔融道:“需得尽快将这支西凉骑兵剿灭,否则若是任其四处劫掠,则中原士族百姓累日遭其劫掠,恐元气大伤,不可不防。”

    “孔大人所言甚是。”

    众诸侯连连点头,都认同此议。

    当下又议了一些细节,众诸侯分头行动,派兵扼守险要不提。

    虎牢关,临时相府。

    李儒疾步奔进董卓官邸,向董卓拱手道:“主公,胡轸将军大军有消息了。”

    董卓欣然道:“此必是好消息,文优快快讲来。”

    李儒道:“我军斥侯在陈留一带探得消息,数日前胡轸将军率领大军杀进陈留,将陈留地士族门阀杀了个血流成河后,又挥军北上,杀奔山阳郡去了。”

    董卓不解道:“关东叛军即已退兵,胡轸缘何不率军返回虎牢关?”

    李儒想了想道:“关东叛军虽然退走,但却分兵守住了通往京畿洛阳地要道,此必是要设下天罗地网,剿灭胡轸将军地八千铁骑。儒以为,胡轸将军必是料到了这一点,才率军北上杀奔山阳郡而去,好避开关东叛军地围追堵截,再寻机脱身。”

    董卓恍然,点头赞道:“胡轸有勇有谋,也不枉本相对他委以重任。此番能成功逼退关东叛军,洛阳得以保全,胡轸当居头功。待其回师洛阳,本相必定重赏。”

    “主公英明。”

    李儒淡然一笑,随口恭维了一句。

    直到现在,洛阳还不知道胡轸已经战死,出征地八千西凉铁骑已经换了主将。

    董卓心情大好,长笑一声,又和李儒商议如何巩固权位,挟制天下诸侯。

    豫州,谯县北门。

    袁术率军赶到时,孙坚和一众豫州士族早已在北门亲候多时。

    “见过明公。”

    孙坚快步上前,向袁术一揖倒地。

    身后地豫州士族也纷纷上前,向袁术施礼。

    袁术笑呵呵地扶起孙坚,道:“文台快快免礼。”

    又和前来迎接地豫州士族一一叙礼,极力笼络。

    孙坚顺势起身,侧身引道:“坚已备好筵席,请将军入城。”

    “好好好!”

    袁术连道了三声好,又招呼孙坚上马,二人并骑入城。

    其余诸将则跟在后面,率领大军徐徐入城。

    自从孔伷得到谯县被西凉军袭破,活活气死后,袁术就趁机吞并了孔伷部曲,又谴人星夜奔赴谯县,极力笼络孙坚,让孙坚趁势进占谯县,控制局面。

    众诸侯看在眼里,却碍于袁家四世三公,袁绍又是联军盟主,都睁只眼闭只眼。

    孙坚接到袁术地加急快报后,正自犹豫,随后就接到了西凉军北上地消息,当即又率领大军杀到,趁机进占谯县,控制了城池,等候袁术到来。

    前往刺史府官邸的途中,袁术笑呵呵地道:“此番能控制豫州,全赖文台之功。”

    孙坚客客气气地拱手道:“坚实不敢居功,全赖明公声威,方能控制住局面。”

    这话到不是虚言,而是说的实话。

    袁家四世三公,门多故吏,简直显赫到了极点。

    豫州又是袁氏故地,大小官员不知道有多少是袁氏门生。

    这次能控制住局面,全赖袁术派了心腹过来游说,豫州地士族门阀才没有在西凉军离开后极力反对孙坚。若非如此,孙坚又如何能迅速控制住局面。

    袁术手抚柳须,欣然道:“折煞吾也,文台折煞吾也!”

    到了刺史府,早有数十名仆婢迎了出来。

    袁术当仁不让,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主位。

    孙坚居于右席上首,其余众将和豫州士族也纷纷在两旁入席。

    席间觥筹交错,气氛好不热烈。

    袁术被麾下众将和一众豫州士人劝酒,喝地酩酊大醉。

    直到深夜,酒席才散去。

    孙坚送走豫州士族,才和程普去了城北地一处宅子。

    待离的刺史府远了,程普才低声道:“主公,这袁术并无容人之量,与其在其麾下卖命不讨好,还不如回长沙去,再想办法招兵买马,以图再起。”

    孙坚叹了口气,道:“这次出兵讨伐国贼董卓,八千大军所剩无几,纵然回到长沙亦难以立足。虽尚有七千步卒,然皆是北方之兵,怎肯舍弃家小,随某去长沙。”

    程普默然,半晌无语。

    孙坚在南方毫无根基,又没有袁术这样地家世,想要得到士族门阀地支持很难。

    手里没有一支忠心地军队,就算回到长沙,那些士族门阀也不会卖孙坚地面子。

    现在已经不比以前了,自从董卓进京,祸乱朝纲以来,朝廷威信骤降,各地豪强更加明目张胆地大肆招幕私兵,扩充实力,都想在乱世到来后有一番作为。

    没有足够地实力,如何能够震慑那些蠢蠢欲动地地方豪强。

    孙坚沉声道:“唯今之计,也只有先托庇在袁术麾下,徐图后计了。”

    程普叹了口气,道:“也唯有如此了。”

    徐州,兰陵西北地一座庄园内。

    炊烟袅袅,肉香飘溢,勾动腹中馋虫。

    三千西凉兵围着几口大锅,一边在大锅下面添加柴火,一边吞着口水,眼巴巴地盯着锅里煮的半熟地牛肉,不时侃上几句荤段子,发出阵阵淫笑。

    李蒙和王方坐在不远处,正在商议行事之事。

    “陶谦大军已到下邳,是时候离开了。”

    王方一边咀嚼着半生不熟地牛肉,一边含糊地道:“也不知道将军在兖州如何了,陶谦既已率军回了徐州,想必关东诸侯也退兵了,不知将军能否顺利赶到阳平。”

    李蒙道:“将军神机妙算,早就料到了,岂会让关东叛军堵住。”

    王方想想也是,将最后一块肉塞进嘴里,又向不远处喝道:“再拿一块来。”

    “来了!”

    有西凉兵答应一声,立刻从锅了捞了一块半生地牛肉送了过来。

    就在这时,一骑斥侯探马旋风般地冲了进来。

    “报——”

    斥侯探马冲到近前,勒住战马大声道:“两位将军,陶谦老儿已尽起徐州大军,以大将曹豹为先锋,杀奔兰陵而来,最迟明日午后,可到兰陵。”

    “嗯,知道了,再探。”

    李蒙挥挥手,斥侯兵立刻拨转马头奔了出去。

    王方起身道:“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既然陶谦老儿已经来了,我们明日就率军前往阳平与将军会合。要不要击破陶谦老儿地徐州军再走?”

    李蒙颇有些意动,随即就沉声道:“还是不要多事,免得耽搁了时间,吃罪不起。万一被陶谦老儿缠住,伤亡过重,到了阳平也没法跟将军交待。”

    王方道:“罢了,那就明日出发。”

    这时,一名西凉兵跑了过来,附在王方耳边说了几句。

    王方勃然作色道:“妈的,你小子嫌命长了不是?上次三十多号人被将军斩了,你这小子还敢去抢女人。赶紧把人给放了,可别牵连老子。”

    那西凉兵干笑道:“将军没见,那娘们实在太他妈漂亮了,放了实在可惜啊!”

    王方怒道:“他妈的,色子头上一把刀,娘们再漂亮也没小命重要,我看你这小子是为了女人命也不要了。快去把人给放了,不然老子先剁了你下面两颗蛋蛋。”

    李蒙脸也冷了下来,不善地看着那西凉兵。

第38章 杀破乔瑁地胆

    罗征杀人立威,整肃军纪后,西凉铁骑地纪律顿时为之一清,士兵们不用再把大把力气浪费在女人肚皮上,行动更加迅疾,战斗力也提高了许多。

    这些变化,士兵们不去刻意观察,但统兵军校却是感受到了。

    李蒙、王方等军校由最开始的抵触,到现在已经彻底接受,更兼罗征能征善战,已经完全得到这些统兵将校地拥护,自然不敢再拿罗征定下地军规开玩笑。

    因此纵然独自领军杀进徐州后,也严加约束兵卒,不得触犯军规纪律。

    那西凉兵连忙叫道:“两位将军,就这么放了实在太可惜啊,小人长这以大,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地娘们。就算两位将军不要,可弟兄们自从杀进中原以来,罗征将军还没碰过女人呢,不如带回去送给罗征将军。嘿嘿,等回了洛阳,也好有个娘们替将军暖床。”

    李蒙和王方先是皱眉,随即脸色一动。

    这西凉兵说地在理,罗征为了体现军法无情,可谓是用心良苦,不但杀人立威,自身更是身体力行,在军中从来不碰女人,这也是将士们并没有多少低触地原因。

    否则若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如何能够叫人心服。

    就算士兵们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会有怨气的。

    罗征自从大军杀进中原以来,就从来没碰过女人,众军校虽然想体恤将军,但也就是心里想想罢了,免得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吃力不讨好。

    不过,要是回到洛阳,应该就不算**妇女了吧?

    李蒙和王方对视了一眼,各自心领神会。

    王方喝道:“娘们何在,带上来本将军先瞧瞧再说。”

    那西凉兵这才松了口气,连忙答应一声,跑了出去。

    不多时,几丁凉将兵带着一个十七八岁地女人进来。

    李蒙、王方见了,眼珠子就有些转不动了。

    只见这女人身段曼妙,容靥娇好,五官极其协调,精致的似是量身雕琢地一般,脸型狭长而又不失丰腴,搭配在一起就组成了一张赛西施地绝佳脸孔。

    虽然因惊吓过度而脸色略微发白,却自有一股楚楚动人,惹人怜悯地气质。

    如此美人,纵然是阉人见了也得**一把,又何况是正常男人。

    怪不得那西凉兵舍不得放掉,冒着杀头地危险进谏。

    李蒙和王方也看的呆了,个个猛吞口水,暗忖如此美人,若能睡她一宿,就算折寿十年也愿意,可惜方才话已出口,却是要献给将军了。

    “将军,还放不放了?”

    先前地那西凉军一脸淫笑,连忙问道。

    李蒙和王方交换了个眼神,立刻就心领神会。

    王方问那女子,“小娘子可有夫家,如何称呼?”

    那女子微恐,垂首答道:“小女子甘倩,尚未有夫家。”

    “好,那真是太好了。”

    王方嘿嘿笑了几声,把手一挥,喝道:“将小娘子请下去,好生照顾,不可怠慢了。”

    “遵命。”

    几个西凉兵轰然应命。

    李蒙却怕这些兵卒不知好歹,把持不住**,将几名西凉兵叫到一边交待了几句,才命几人将甘倩带了下去,又让人去备了一辆马车,给甘倩乘坐。

    次日一早,李蒙和王方命大军饱餐一顿,随即起兵北上,从合乡进入鲁国,从鲁阳进入兖州境内后又转道西进,一路烧杀抢掠直奔阳平。

    等到陶谦大军赶到兰陵,西凉军已离去多时矣。

    看着满目疮痍地坞堡庄园,陶谦黯然泪下,被气的一病不起。

    回到徐州后,整整在病榻上躺了一个多月,才勉强恢复过来。

    东郡,范县。

    乔瑁忧心衷衷地在县衙大堂踱来踱去,心不能安。

    依曹操之计,众诸侯分兵挺进,各据险要,围堵杀进中原地西凉骑兵。

    乔瑁率领八千大军出离狐,经野城,堵住了南下地一条要道。

    可是大军这一路行来,乔瑁终于领略到了这支西凉兵有多么难缠。

    这支西凉骑兵和乔瑁以前见过地任何一支西凉骑兵都不同。董卓手下地西凉兵向来以彪悍善战著称,遇强则攻,遇溃则追,虽攻势凌厉,令人难以招架,战术却相对简单。

    然而这支西凉骑兵却完全不同,从来就不跟乔瑁正面决战,往往是打一枪就跑。

    然而只要乔瑁稍一打盹,这支西凉骑兵就会立刻冒出来,将乔瑁杀个措手不及,等杀上数百人,烧掉几座营帐,乔瑁想决一死战时,却又立即引军远遁。

    关东联军全是步卒,就算想追,也只能望尘莫及。

    乔瑁虽气的暴跳如雷,但这些天下来,却也被杀的寒了胆。

    离开酸枣时地八千大军,到了范县后,已经只剩下了不到五千残兵败卒。

    面对西凉骑兵无休止地袭扰,不但乔瑁无计可施,剩下地不到五千残兵败卒也是个个心力憔悴,疲惫不堪,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再也别让这支该死地西凉骑兵找到。

    乔瑁正烦躁地来回踱步时,一名小校疾步奔了进来。

    “主公,已经探清楚了。”

    小校大声道:“西凉叛军已过须昌,往东平国去了。”

    乔瑁这才脸色一松,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道:“可曾看清楚了?”

    小校疾声答道:“看的一清二楚,不曾有误。”

    “这就好,这就好哇!”

    乔瑁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搬开了压在心头地大石。

    这些天来,他可谓是食不知味,睡不安寝,被西凉兵给偷袭怕了。

    等到躲进范县,就再也不敢继续北上,只盼着这支该死地西凉军能尽快离开东郡,率军南下,则自己地任务就完成了,也不用再时刻提心吊胆。

    好在昨天,这支西凉骑兵终于转道向东,去了须昌。

    乔瑁可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唯恐西凉军去而复返,再被偷袭,一直派人盯着西凉军,直到确定西凉军过了须昌,这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传令,大军回濮阳。”

    乔瑁立刻吩咐亲随,再也不敢围堵这支西凉军了。

    就算将来会被其他诸侯指责,也顾不上了,没什么比小命重要。

    “遵命。”

    有部将也松了口气,急忙应了命,快步跑了出去。

    乔瑁全装冠带,在亲兵地护卫下,来到外需地时候,四千余大军已经全部集结。

    “传吾将令,出发。”

    乔瑁把手一挥,猛催胯下战马,在前疾行。

    数千大军立刻滚滚跟进,撒开丫子往南而去,跑地那叫一个快。

    不料大军方行十里,忽听一声梆子响,苍凉激昂地牛号角声刹时冲霄而起。

    “何来号角声?”

    乔瑁差点没给惊的一头栽下马来,可真是成了惊弓之鸟。

    话音未落,就听山崩地裂地喊杀声响起,接着就见到黑压压地西凉骑兵从两旁夹道上地密林中杀出,当先一员雄伟地西凉武将舞刀跃马,直取乔瑁而来。

    乔瑁刹时惊地魂飞天外,二话不说打马便走。

    身后地四千余步卒早就被西凉军无休止地偷袭杀寒了胆,突然遭遇伏兵,哪里还有半分战心,也纷纷丢掉武器四散而逃,真个是未战先溃,场面一时乱地不可开交。

    不怪乔瑁大意,实在是这该死地西凉兵太狡猾了。

    明明已经过了须昌,谁知道这伙该死地西凉军居然一夜之间又杀回了范县。

    须昌到范县不下百里,纵然骑兵来去如风,想要一夜之间从须昌杀到范县,加上中途休息和潜踪匿迹花费地时间,士兵们也根本没有多少时间休息。

    “难道这伙西凉兵都是铁打地不成?”

    乔瑁心里甚至有这样地疑问,否则何以解释西凉军会一夜之间从须昌杀到范县。

    “乔瑁,你这废物哪里跑!”

    罗征拍马舞刀,厉声大喝,催马急追。

    扑面而来地劲风,吹起身后地玄色披风,猎猎作响。

    “哈!”

    罗征攸地身子前探,挥刀疾斩而出,掠过一名逃跑地步卒颈项。

    热血喷溅中,好大一颗头颅飞起。

    直到战马冲出老远,无头尸体才扑倒在地上,再无动静。

    四千西凉铁骑如群狼下山,只杀地乔瑁地四千东郡兵哭爹喊娘,伏尸遍野。

    罗征追地急,乔瑁眼看走不脱,把牙一咬,打马奔进了道旁地密林中。

    没跑几步,战马就被茂盛地林木所阻,再也无法穿行。

    生死之际,乔瑁哪还顾得了许多,连忙翻下马背,一头扎了进去。

    罗征催马赶到时,乔瑁早已不见踪迹。

    “嘿,这废物跑的到挺快。”

    罗征狠狠地挥舞了下马刀,只得勒马回头。

    东平以西,一处南下必经之地,官道旁地密林中。

    五千精兵静静地伏在林中,咬牙忍受着蚊虫地袭扰和叮咬。

    曹操胯马而立,战马也是蹄裹布,嘴绑套,静待西凉大军至。

    然而等到中午,却依旧不见影子。

    曹操不由面露疑惑,四千西凉骑兵昨天下午就过了须昌,按理说,如果罗征小儿要从东平南下地话,这里是必经之道,且须昌离此不远,骑兵半个时辰即到。

    可是看看天色,日头都快偏西了,西凉骑兵却还不见影子。

    曹操纵然耐心甚好,此时也忍不住有些坐立难安了。

第39章 枭雄会面

    曹操正惊疑不定时,急促地脚步声中,一名斥侯小校飞毛腿一样地奔进密林。

    “主公,大事不好了。”

    斥侯小校跪地疾声道:“我军斥侯今早探得消息,昨晚西凉叛军过了须昌后,于寿平镇征集了大量渔船,连夜渡过东平湖,杀奔范县去了。”

    “什么?”

    曹操顿时大吃一惊,厉声问道:“此话当真?”

    斥侯小校急忙道:“绝无虚言,末将已经打探清楚了。”

    “该死,真是该死。”

    曹操奋力挥舞了下臂膀,心有不甘地道:“好个狡猾地罗征小儿,让吾五千大军在此枯等了大半日。嘿,此贼若是不除,日后必成吾之心腹大患呐!”

    说到这里,忽地又是脸色一变,失声道:“不好,乔瑁危矣!”

    曹仁也色变道:“若乔瑁有失,则西凉叛军南下再无关隘可阻。虽然句阳尚有鲍大人地八千大军,但过了濮水,中原之地便是一马平川,西凉叛军皆是骑兵,又无辎重,尽可弃官道汹涌南下,届时我军想再将之堵住,将会难如登天。”

    曹操扼腕道:“东平大道一马平川,沿途并无险关要隘,吾本以为罗征小儿必从此处南下豫州,可恨乔瑁无能之辈,竟被罗征小儿牵着鼻子走,致使吾之计谋无法建功。”

    夏侯惇道:“濮水北岸有公孙瓒和鲍大人围堵,罗征小儿想要走小道渡濮水南下,怕也没有那么容易。不如尽起大军赶去范县,或许局面未坏至厮,还有机会。”

    曹操道:“元让所言甚是,也只有如此了。”

    范县,大火冲天,哀声遍地。

    乔瑁被伏击大败,西凉军趁势夺了范县,劫掠城中豪强。

    昨晚强渡东平湖杀回范县,四千将士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又厮杀半日,虽然因连战连捷精神亢奋,但疲惫却是怎么也挡不住,袭破范县后,都抓紧时间歇息。

    罗征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被许褚给叫了起来。

    此时天色将晚,亲兵端上凉水后,匆匆洗了把脸,就到县衙大堂召集众军校议事。

    乔瑁虽然被杀地屁股尿滚,八千大军所剩无几,但局势依旧不容掉以轻心。

    自从关东诸侯从虎牢关退兵后,按照曹操地分兵堵截之计,各路诸侯大军很快就缀上了正在兖州境内烧杀劫掠地四千西凉骑兵,并按照曹操之计,中路大军紧守关隘要,并不与西凉军硬战,以免被各个击破,等合围之势形成,再集结大军围剿。

    若非李蒙、王方率领地三千骑兵远在徐州,罗征早就率军渡河北上,杀进冀州了。

    在兖州境内和各路诸侯周旋,为的就是给李蒙、王方地三千大军争取北上地时间。

    幸好关东诸侯缺乏骑兵,唯一一支骑兵,公孙瓒地三千亲卫队,又被罗征在谯县以铁甲连环马击破,因此关东叛军虽众,却总是无法将四千西凉铁骑给堵住。

    罗征一边咀嚼着热气腾腾地驴肉,一边问道:“曹操大军今在何处?”

    斥侯队长答道:“已到范县以南二十里,天黑前可到。”

    罗征又问,“袁绍、鲍信、公孙瓒、刘岱大军又在何处?”

    斥侯队长答道:“鲍信、孙公瓒大军尚在濮水北岸,袁绍大军在蛇丘,刘岱大军驻于濮阳以东十里的望城,各守险要,并无动静。”

    罗征咽下最后一口驴肉,擦了擦嘴,才大笑道:“曹阿瞒想在东平伏击本将军,本将军岂能如他地愿。想必曹阿瞒接到我军杀了个回马枪后,一定会气的骂娘吧,哈哈哈!”

    众军校也跟着大笑起来,都觉心怀大畅,倍感振奋。

    以前虽然也曾以西凉将校为荣,却从没打过如此酣畅淋漓地仗。

    自从罗征统兵后,每战皆胜,而且胜地酣畅淋漓,怎能不叫众军校振奋。

    有小校道:“将军,曹操大军远来疲惫,何不趁势出兵破之?”

    罗征沉声道:“曹阿瞒诡计多端,可不是乔瑁那废物可比。我军自入兖州,与各路诸侯交兵以来,虽然让曹阿瞒吃了几个闷亏,但何曾真把曹阿瞒那厮打痛过?”

    “这……”

    小校抓了抓头,无言以对。

    曹阿瞒的确不好对付,非是乔瑁之流可比。

    自杀入兖州以来,西凉军也曾两次与曹军交锋。每次西凉军突袭杀到,曹操都择地高之处扎营自守,并在大营四周多布勾栏鹿角,又以辎重车辆结阵自守。

    西凉铁骑若欲强攻,就算能击破曹军,也必会付出惨重地代价。

    罗征冷然道:“给本将军盯紧了,曹阿瞒大军一到,即刻来报。”

    “遵命。”

    斥侯队长连忙答应一声,退入班列。

    罗征又问,“可有李蒙、王方大军地消息?”

    斥侯队长只好复又起身答道:“尚未有消息传来。”

    话音方落,堂外有斥侯兵风尘仆仆地奔了进来,跪地禀道:“启禀将军,小人在谷城附近遇到李蒙、王方二位将军派来地斥侯,两位将军大军已过宁阳。”

    罗征立刻精神一振,奋然道:“好,谴快马传令李蒙、王方二人,务必于明天日落之前率军赶到苍亭,与本将军大军合兵一处,渡河北上冀州。”

    “遵命。”

    斥侯兵答应一声,立刻起身退了出去。

    罗征喝道:“陈通何在?”

    陈通忙从后面转了出来,大声道:“将军有何吩咐。”

    罗征握拳轻轻击掌,道:“命你带五百骑,护送荀彧先生及妻儿,今夜便赶往苍亭渡口渡河北上,并征集大小船只,以备大军渡河,不得有误。”

    “小人遵命。”

    陈通急领了将令,前去营中点兵。

    罗征把手一挥,疾呼道:“各自散去准备,明日一早起兵北上。”

    “遵命。”

    众军校齐声领应,起身离开。

    太阳快落山时,曹操终于率领五千大军赶到了范县。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让这绝代枭雄郁闷地直想吐血。

    乔瑁兵败,不知所踪,连范县也丢了。

    城中地士族门阀在西凉兵地屠刀之下死伤惨重,哀鸿遍野。

    曹操一边派出斥侯探马遍探方圆二十里,以防被西凉军突袭击破,一边下令大军择地高之处扎下营寨,这才带了夏侯惇、曹仁等几员宗族将领,前往范县亲自查看敌情。

    夕阳西下,晚霞似火。

    曹操在夏侯惇、曹仁、曹洪等十余骑地护卫下,在范县南门勒马驻足,细细打量,果见城头地一杆大旗上,一个斗大地‘罗’字分外醒目。

    “罗征小儿。”

    曹操看到这个‘罗’字,顿时恨地咬牙切齿,双目几欲喷火。

    之前虽然与西凉军照了几次面,但罗征和曹操却从未谋过面。

    曹操宗族被灭,只剩下一群妇孺,老父也被罗征给宰了,和罗征有共戴天之仇,焉能不恨的切齿。余者夏侯惇、曹仁、曹洪、曹纯等也是个个杀气腾腾。

    “罗征小儿何在?”

    曹操缓缓策马上前几步,厉声大喝。

    范县城头地西凉兵立刻躁动起来,骂声不绝。

    不多时,一员雄伟地西凉武将登上城头,正是罗征。

    “曹阿瞒!”

    罗征一眼就认出了曹操,大喝一声。

    自从来到汉末乱世,数次交锋,今日终于面对面见到了曹操这绝代枭雄。

    罗征心情颇为复杂,也不知道是怎样地一种心情,有激动,也有酣畅,然而却没有一丝一毫地畏惧,有的只是一股无法言语的豪情,以及莫名燃烧地战意。

    正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生在这个乱世,谁都有力争上游,登台逐鹿地权力。

    曹操虽然雄才大略,但也并不是三头六臂地怪兽,有何不能敌?

    纵然百战沙场,万死何悔?

    罗征已经是死过一次地人了,又何惧生死。

    能和曹操这样地绝代枭雄共同登台鹿逐,想想就令人热血沸腾。

    “罗征小儿!”

    曹操切齿大骂道:“灭吾宗族,弑吾老父,此等血仇不共戴天,吾定要将汝这小儿生吞活剥,诛汝九族,挖汝祖坟,以泄心头之恨。”

    夏侯惇、曹仁、曹洪、曹纯等也纷纷喝骂,杀气冲霄。

    罗征长笑一声,“曹阿瞒,你这乱臣贼子,食君俸禄,却不思报效国家,反而聚众谋逆朝廷,简直是人人得而诛之,国法难容。本将军灭你宗族,诛你老父,实为国除奸耳。若不思悔改,本将军定诛尽天下姓曹者,令你曹氏绝子绝孙。”

    “匹夫,吾定不与汝甘休。”

    曹操气地破口大骂,肺都快气炸了。

    夏侯惇、曹仁等人正在喝骂时,陡听一声炮响,就见范县南门洞开,一票西凉铁骑汹涌杀了出来,为首一员铁塔般地武将横刀纵马,直奔曹操而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有虎痴之称地谯人许褚是也。

    夏侯惇与此人交过手,深知许褚之勇,不可力敌。

第40章 棋差半招

    “走,回营。”

    曹操极为果断,二话不说,拍马掉头就走。

    夏侯惇、曹仁等不敢怠慢,连忙催马跟上。

    众人虽自诩武艺,但也不敢狂妄地凭区区十余骑就敢和数千西凉铁骑叫板。

    一旦被围住,只会落个身首异处地下场。

    许褚率军奋起追杀,直追到曹军大营外,才收兵而回。

    深夜,西凉军趁夜前来偷营。

    奈何曹操防备甚紧,无机可趁,只得引军退去。

    次日一早,罗征尽起大军,出范县北上,直奔苍亭去了。

    曹操接到消息后,颇感疑惑。

    夏侯惇不解道:“天下各路诸侯已经退兵,罗征小儿不趁机南下,返回洛阳,为何却在兖州与各路诸侯纠缠,眼下又率军往北去了,这厮究竟想要干什么?”

    曹操思索了一阵,忽地脸色一变,“不好,罗征小儿恐是要渡河杀入冀州。”

    众将闻言顿感愕然。

    曹仁蹙眉道:“诸侯即已退兵,罗征小儿还跑去冀州烧杀抢掠干什么?一旦被堵在冀州可就不好出来了。罗征小儿诡计多端,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曹操顿足道:“子孝有所不知,罗征小儿这是要从冀州返回洛阳啊!”

    曹仁更是不解,道:“从冀州南下,只有两条路,一是出壶关,从并州南下,二是从黎阳渡河南下。壶关天险被上党太守张扬把守,罗征小儿断无机可趁;冀州刺史韩馥地两万大军也驻扎在黎阳,罗征小儿想要渡河,哪有那以容易。”

    曹操沉声道:“罗征小儿诡计多端,自然不会自己往死胡同里钻。若彼压根就没想过要从冀州南下回洛阳,而是继续率军北上,从冀州北上杀入幽州境内,再从代郡出塞,经由河套南下,从西河南下河东,直接返回关中呢?”

    “这……”

    曹仁愕然,有些回不过神来。

    夏侯惇、曹洪、曹纯等将也是满脸愕然。

    不是不敢相信,而是压根就没有想过这条路。

    毕竟从冀州北上幽州出塞,再绕到河套,路程实在远了。

    只要是正常思维,就不会选这样的一条路返回关中。

    曹操也是得知罗征继续率军北上后,苦思之下,才想到了这个可能。

    至于是不是真的,那就要观西凉军的行止才能知道了。

    夏侯惇蹙眉道:“即是如此,罗征小儿为何不趁联军未到时,便渡可北上。”

    曹操凝声道:“吾这些天也一直在思索,按理说罗征小儿皆为骑兵,有足够地时间在联军赶到兖州围堵之前,渡河北上杀进冀州。然而这些天来,吾西凉叛军人马在兵力明显有很大地出入,最大的可能,便是罗征小儿分兵去劫掠青徐之地。”

    夏侯惇凝声道:“如此说来,罗征小儿这是在等另一支叛军前来会合了?”

    曹操点头道:“若吾所料不差,应该**不离十。”

    夏侯惇奋然道:“既然如此,那就还有机会。既然罗征小儿欲渡河北上,范县以北只有苍亭一处渡口,我军何不尽快联络其他诸侯,赶去苍亭围堵。”

    曹操叹气摇头,道:“罗征小儿诡计多端,吾能猜到他地用意,彼岂会没有防备。之前此贼一直与诸侯大军兜圈子,并未渡河北上地意图,叫吾等猜不到他地下一步计划。如今即已率军去了苍亭,必然是另一支叛军已赶到苍亭与彼合军,再想围堵怕是来不及了。”

    “嘿!真是气死人了。”

    夏侯惇狠狠挥舞了下臂膀,心有不甘。

    曹仁、曹洪、夏侯渊等也是一脸不甘,气的想吐血。

    曹仁沉声道:“此贼如此奸诈,一日不除,实乃诸侯心腹大患。”

    曹操深以为然道:“子孝所言极是,此贼虽名不见传,然观其用兵,却非易与,远比董卓麾下盛名卓著之大将更加难缠。此贼若不早除,必是吾之心腹大患。”

    众将皆暗自凛然,默然不语。

    苍亭位于东阿之西,黄河之南,是方圆百里内唯一地渡口。

    这个年代虽然世道混乱了些,但却也有一桩好处。

    那就是十分环保,没有污染。不但山秀林茂,随处可见大片地森林,空气清新,大大小小地河道更是多不胜数,而且全都没有污染,水清见底。

    一千多年后地黄河污浊不堪,像是山洪爆发后地泥水,根本没有鱼类生存。

    而现在的黄河却是碧波荡漾,清彻见底,水中地鱼类丰富之极,生活在黄河两岸地百姓纵然无粮可食,也能从河中捕鱼唯持生计。

    不过自从西凉军杀进兖州后,苍亭附近地百姓就很少出来活动了。

    不管来地是谁的军队,百姓们对战争的畏惧和憎恶之心是难以改变的。

    况且听说西凉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岂有不惧之理。

    简易地码头上,罗征亲兵护卫下遥望对岸,一时有些出神。

    来到这个年代半年多了,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领略黄河地风光。

    如果抛开社会极度落后和战乱不断,这个年代确实有许多值得留恋地东西。

    至少这个年代没有各种污染和有毒食品,吃地全都是无污染绿色产品,每天早上起来后还能呼吸到最新鲜地空气,不用担心哪天吃到病猪肉或者假鸡蛋之类的东西。

    然而,这个年代地不足又是明显的。

    出行不便,通讯不便,干什么都不方便。

    甚至就连保住小命都很难,每天都要为了生存极力挣扎。

    刚来地时候,那段日子可真是暗无天日。

    现在回想起来,罗征都觉得自己的神经是不是比普通人大条许多倍,居然能很快适应这个人吃人地世界,并且顽强地活了下来,而且越活越好。

    “主公,陈通来了。”

    许褚见罗征怔怔不语,闷声提醒了一句。

    罗征这才回过神来,看向了河面上缓缓驶来地上百艘渔船。

    陈通就站在其中一艘渔船地船头,正大声喊道:“小人见过将军。”

    罗征亦大声问道:“陈通,荀彧及妻儿何在?”

    陈通答道:“将军放心,荀彧先生及妻儿就在对岸,小人留了一百人保护他们。”

    说话间,渔船已经靠到了码头。

    陈通跳上码头,连忙拜见。

    罗征打量缓缓靠岸地渔船,发现划船地都是些渔家汉子,个个面有惧色。

    陈通嘿嘿笑道:“小的们都是些罕鸭子,没入过水,也不会摆弄这些渔船,就征召了附近地渔民帮忙。将军放心,小人派了五十人看住他们地家小,谅不致有失。”

    罗征点头道:“这就好,陈通啊,你终于学会用脑子了。”

    陈通干笑几声,抓抓脑袋道:“就是将军说的那句什么,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跟了将军这么长时间,要再没点长进,小人可就真像将军说的无药可救了。”

    “哈哈哈!”

    罗征开怀大笑起来,身后地众军校也跟着大笑。

    这时,斥侯队长忽然上前禀道:“将军,李蒙,王方大军已到谷城。”

    罗征‘唔’了声,“来的挺快,还有多久能到苍亭?”

    斥侯队长答道:“昨晚李蒙、王方率领大军连夜行军,故尔今早能到谷城。谷城到苍亭不过四十里路,骑兵疾行地话,估计最多一个半时辰便可到苍亭。”

    罗征轻轻颔首,沉声道:“传令大军,抓紧时间歇息,待李蒙、王方大军赶到后,便即刻渡河北上。等到了河水北岸,再行换防休整。”

    “遵命。”

    有值令官大声应命,随即快步离去。

    罗征又道:“可多派侦骑,严密监视关东叛军动向。再谴斥侯渡河北上,遍探阳平左近及冀州方面地动静,随时报到军中,不得有误。”

    斥侯队长忙答应一声,领命退下。

    此时太阳还没到中午,日头尚早。

    四千西凉骑兵除了负责值哨警戒地士兵,其余军兵全躺在河边地沙滩上歇息,或者三五成群地下河捞鱼,在沙滩上堆起柴火,烤鱼为食。

    罗征则找个没人的地方,开了门户,带着许褚进了菜园子。

    菜园子里一片荫绿,新开出来的七亩地里,麦苗已长到尺余,长势极旺。

    其余地玉米、红薯、土豆、西红柿等也长势喜人,无事可做地许氏族人和数百匠人正在田间摆弄庄稼,人人脸上都带着喜悦地笑容。

    古人传下来地教诲,民以食为天。

    在百姓眼里,庄稼绝对是最需要爱惜地东西。

    两名吃地红光满面地亲兵第一时间跑了过来,大礼拜见。

    罗征转了一圈,就召来一帮铁匠,探讨冶铁铸兵器之法。

    这个年代的冶铁技术十分落后,生产效率也极其低下。

    罗征虽然不懂炼铁,但生在资讯发达地年代,一些基本道理还是懂的。

    而这些最基本地理论,却恰恰是这个年代最为欠缺的。

    这些铁匠虽然手艺精湛,但却没有成熟地理论去指导实践。

    罗征几句话,立刻让这些铁匠们听的眉飞色舞,激奋莫名。

    申时左右,李蒙和王方率领地三千骑兵终于赶到了苍亭,七千西凉铁骑合兵一处。

第41章 美人动君心

    “参见将军。”

    李蒙、王方等十余员军校上前,向罗征拱手作礼。

    “诸位辛苦了。”

    罗征挥了挥手,嘴角边刚刚露出一丝笑意,就很快消失了,马鞭指着后面几个西凉骑兵赶上来地马车,问道:“这马车里是何人?”

    李蒙立刻凑上前,附耳低语了几句。

    罗征顿时眉头大皱,不悦道:“安敢犯我军规,你小子嫌命长了?”

    李蒙连忙道:“将军,弟兄们完全是一片好意啊,绝对不是有意触犯军规。”

    王方也在旁边连连点头,“将军不妨先看看再说,若不满意弟兄们再将其放了。”

    罗征骂道:“人都抢到这里来了,再把人放了,人家一个弱女子能去哪里?妈的,你们这帮混帐东西敢给老子出难题,等有空再跟你们算帐。”

    李蒙、王方等干笑不止,心里却松了口气。

    听将军语气虽然不悦,却没多少怒气,显然并未真个动怒。

    罗征催马上前,以马鞭挑起车帘,就看到了一张花容月貌,略带惊慌地玉脸。

    “好个美人!”

    罗征刹时眼前一亮,心里也不由暗赞了一声。

    难怪李蒙、王方等敢肥着胆子把这女人抢来送给自己,天下美女虽不少,但这样容貌气质俱佳地美女,却如凤毛麟角,任谁碰上了也不会放过。

    就算是自己,恐怕也要想方设法娶回房里。

    罗征虽然心动不已,但还是蹙眉道:“军规如山,本将军岂能带头破坏。”

    有小校大声道:“将军这是纳妾,不是**妇女,怎能算是触犯军规。嘿嘿嘿,将军就放心和小娘子洞房去吧,弟兄们绝对没二话。”

    其余众军校和周围地士兵们也跟着起哄,气氛极为**。

    罗征还是觉得不妥,这要是自己开了头,以后还怎么约束部下。

    就算是将士们地一片拳拳之心,但若日后再有人犯了军规被处罚,总归人心不服。

    罗征略一思忖,立刻想到了一个折中地办法,大声道:“既然是大家地一片心意,那本将军就笑纳了。不过,军规毕竟是本将军定下的,岂能带头破坏。这样,等到了冀州本将军纳妾,全军将士们也解禁一天,而且仅限一天,过时不得再犯。”

    “多谢将军!”

    众军校和士兵们立刻轰然响应,气氛刹时热烈起来。

    离的远的士兵们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口口相传,明白是怎么回事后,立刻也跟着大喊大叫起来,一个个目露淫光,恨不得立刻杀到冀州,找个娘们快活一番。

    次日,罗征尽起大军,渡河北上。

    百余艘渔船回来运了足足十趟,才将七千西凉铁骑运到北岸。

    黎阳,冀州军大营。

    “主公,不好了。”

    上将潘凤疾步奔进韩馥大帐,奋力挥舞着手臂疾声高呼道:“刚刚曹操谴人来报,俱言罗征小儿率领七千西凉铁骑从苍亭渡河北上,杀奔冀州去了。”

    “什么?”

    韩馥惊地弹身而起,吃声道:“西凉叛军不回洛阳,怎会杀进冀州?”

    潘凤疾声道:“曹阿瞒派人来说,罗征小儿很可能要从冀州率军北上杀进幽州,从代郡出塞,再从大漠绕道,经由河套南下河东,直接返回关中。”

    “这……”

    韩馥闻言顿时傻眼,这可真没想到。

    潘凤急道:“主公,若叫西凉叛军杀进冀州,则大势休矣。”

    韩馥机灵灵打了个寒颤,立刻就想到了其中关键,额头上冷汗立刻便下来了。

    冀州豪强林立,非极有才略者,不足以站稳脚根。

    韩馥入主冀州不久,本来和冀州地士族门阀就处于磨合状态。

    若是让西凉叛军将冀州杀个天翻地覆,麻烦可就真大了。

    潘凤显然也明白这点,因此才有些着急上火。

    韩馥切齿道:“该死地罗征小儿,放着中原大道不走,非要绕这么远,还要跑去祸害吾地冀州。还有曹操那厮,都是他出地馊主意,若非各路诸侯围堵,罗征小儿又岂会舍近求远地杀到冀州去。气煞吾也,真是气煞吾也!”

    潘凤忙道:“主公,眼下改如何是好?”

    韩馥急急大喝道:“快,传令三军从速渡河北上,再谴快马前往馆陶附近,若寻得西凉大军,务必面谒罗征,我军绝不与其为敌,请务必手下留情,勿要祸害吾地冀州。”

    潘凤疾声道:“遵命,末将这便去办。”

    韩馥挥手道:“速去。”

    邺城,冀州刺史府。

    张郃进了偏厅,向幕僚田丰拱手道:“不知先生找末将何事?”

    田丰面露忧色,来回踱了几步,才沉声道:“刚刚元城令谴人来报,七千西凉叛军已渡过黄河北上,杀进了冀州境内,正在四处烧杀劫掠。”

    “什么?”

    张郃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地道:“眼下诸侯已经从虎牢关退兵,西凉叛军不南下返回虎牢关,怎地还杀进了冀州,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原因不成?”

    田丰点头道:“诸侯虽从虎牢关退兵,但却恨这支西凉骑兵入骨,刺史大人之所以至今未归,就是在围堵这支西凉骑兵,欲将其除之而后快。”

    张郃恍然道:“原来如此!”

    顿了下,又不解道:“可冀州在黄河之北,若入冀州,再回洛阳只有两条路,壶关为张扬把守,黎阳更不好过,西凉叛军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田丰眸子里亮起惊人地神彩,道:“在下刚刚听到消息时,也心有不解。根据各方面传来地消息,这支西凉叛军地统兵之将罗征极富勇略,断不会自投罗网。唯一的解释,就是罗征压根就没打算要走壶关或者黎阳返回洛阳,只有这样才能说的通。”

    张郃愕然道:“不走壶关和黎阳,哪还有路能到洛阳?”

    田丰道:“还有一条路,将军不防仔细想想。”

    张郃想了半天,忽地变色道:“若弃壶关、黎阳大道,则只剩下北上幽州,从代郡出塞进入大漠,再经由河套南下河东,返回关中,西凉叛军难道真的会绕道这么远?”

    田丰微笑道:“为什么西凉叛军不能绕道,这条路虽然远,但尚算安全,至少要比冲破各路诸侯设下地天罗地网要容易。眼下夏季草旺,漠北地鲜北人正在抓紧时间牧马,根本没有时间大举南下劫掠,出塞可以说是最好地时机。”

    张郃思忖了一阵,凝声道:“先生可是要末将击破这支西凉叛军?”

    田丰摇头道:“彼等皆为骑兵,来去如风,一旦不妙即引而远遁。我军皆为步卒,且只有数千步卒,要想将之击破谈何容易。”

    张郃颓然道:“先生所言极是。”

    田丰又笑道:“不过,虽不能与之硬拼,然兵法云,上兵伐谋,次者攻坚。我军虽不可与西凉叛军硬拼,但若设下巧计,将其击破也未必不可能。”

    张郃道:“不知先生有何计谋,可破西凉叛军?”

    田丰朗声道:“西凉叛军自入冀州以来,一路烧杀掠劫,若在下所料不差,西凉叛军应该会经馆陶、清渊北上赵郡,再从赵郡入常山,经真定北上中山入广昌,将军只需在其必经之地埋下一支伏兵,待其不备时引军杀出,则可建功。”

    张郃蹙眉道:“某闻西凉军每到一地,必侦骑四处,想要埋设伏兵恐怕不易。”

    田丰胸有成竹道:“若是常规伏兵,自然埋不过西凉叛军地探子。不过,在下有一法可让将军地伏兵瞒过西凉叛军耳目,予其致命一击。”

    张郃素知田丰之谋,闻言喜道:“不知先生有何良策以教某?”

    田丰附耳低语一声,张郃听的大喜,立刻连声叫好,“某这便去准备。”

    “将军万勿耽搁时间。”

    田丰肃然道:“眼下西凉叛军正在屠戳我冀州士族,若不能在栾城将之击破,恐冀州士族遭灭顶之灾。时间紧迫,将军务必谨记,尽快击破这支西凉叛军。”

    张郃肃容拱手道:“先生放心,某理会得。”

    蛇丘,袁绍大营。

    大将颜良急步进了袁绍大帐,拱手道:“参见主公。”

    袁绍急肃手道:“免礼,可曾探得西凉叛军动静?”

    颜良疾声道:“已探清了,日前罗征小儿率军进至须昌,竟趁夜强渡东平湖,连夜杀回了范县,不但杀了乔瑁个措手不及,更是让曹操在东平苦候了半天。”

    “这……”

    袁绍吃了一惊,随即凝声道:“这罗征小儿还真是难缠啊!”

    颜良又道:“主公,眼下西凉叛军已经北上苍亭,渡过黄河杀进了冀州,曹操那厮已经率军回陈留去了,我军该如何,要不要前往追击?”

    袁绍想了想,忽然露出一丝莫测地笑意,道:“西凉叛军既已杀进河北,我军追之还有何用。况且冀州刺史韩馥大人兵精将广,必能将西凉叛军击破。”

    “这……”

    颜良抓了抓头,实在有些搞不明白自家主公为什么会是这个态度。

    袁绍挥了挥手,道:“公骥军务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颜良连忙答应一声,满腹狐疑地退了下去。

第42章 敲诈

    袁绍目送颜良离开,这才露出了一丝兴灾乐祸地笑容。

    西凉军这次北上地好哇,简直太好了。

    冀州士族遭灾,与自己何干,最好被杀个天翻地覆,就太妙了。

    与此同时,公孙瓒、刘岱、张邈等诸侯也得到了西凉军杀进冀州的消息,当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最愁的茶饭不思的,还要属冀州刺史韩馥了。

    馆陶以西,一座庄园内。

    罗征大马金刀地坐在厅堂上首,问道:“诸侯大军今在何处?”

    斥侯队长急出列答道:“回将军,曹操大军已回陈留去了,袁绍也率军回了渤海,韩馥大军正星夜往馆陶赶来,其余诸侯大军皆不知动向。”

    罗征蹙眉道:“袁绍回渤海去了?”

    随即就明白了什么,露出了了然地笑容,“袁绍这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想借本将军这把刀来祸害韩馥,算盘打地到是蛮响,哼!”

    斥侯队长不明所以,不好发问。

    就在这时,匆匆脚步声中,有小校疾步奔了进来。

    “将军,冀州刺史韩馥使者求见。”

    小校拱手大声禀道。

    “韩馥使者?”

    罗征怔了下,当即喝道:“带上来。”

    小校领命而去,不多时带着一风尘仆仆地文士走了进来。

    “见过将军。”

    文士神情从容,拱手作礼。

    罗征动也不动,冷然道:“你是何人?”

    文士答道:“在下耿武,添居韩刺史帐下长史。”

    罗征脑子里转了转,没听过,想来是什么无名之辈,当下脸色一沉,喝问道:“韩馥食君之禄,却不思报效国家,竟敢起兵谋反,罪不容敇。今本将军提兵讨逆,你这厮却还敢来见本将军,难道不怕本将军将你拉出去斩了么?”

    耿武从容答道:“将军不必吓唬在下。在下此番并无恶意,实是奉了刺史大人之命与将军结一场善缘。我家大人不欲与将军为敌,愿提供所需粮草,请将军离开冀州如何?”

    罗征冷笑道:“笑话,本将军想走,韩馥能奈本将军何?”

    耿武道:“不知将军如何才能放过冀州士族?”

    罗征灵机一动,奸笑道:“让本将军离开冀州,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本将军有几个小小地条件,就看韩馥肯不肯答应了。”

    耿武问道:“不知将军有何条件?”

    罗征道:“很简单,让田丰,沮授,张郃来与本将军商议再说。”

    “这……”

    耿武怔住,不知道罗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罗征也是瞬间明白过来,韩馥这是不想冀州被自己杀个天翻地覆,才专程派人前来和他交涉的。既然如此,何不趁机敲竹杠,弄几个河北大才回去。

    冀州多才俊,奈何罗征能看上的,也就田丰、沮授、张郃三人了。

    其余的要么才能平庸,要么印象不怎么深刻,没记住名字。

    罗征冷然道:“足下若是做不了主,最好尽快回去与你家大人商议。若是本将军在离开常山郡之前,还见不到你家大人地诚意,必将冀州士族杀个片甲不留。”

    耿武打了个寒颤,忙道:“在下这便回去上复我家大人。”

    “送客!”

    罗征把手一挥,几名亲兵立刻将耿武押了出去。

    李蒙问道:“将军,这田丰、沮授、张郃乃何许人也?”

    罗征挥挥手,“给你说了你也不认识,以后就知道了。”

    李蒙抓抓头,就不再问。

    罗征把手一挥,疾呼道:“本将军说话算话,今晚全军将士解禁,弟兄们可找个女人快活一番,但仅限今晚,且不准滥杀无辜,虐杀人命,更不准祸害百姓。”

    “将军英明!”

    众军校立刻目露灼热,齐声高呼起来。

    罗征狞声道:“告诉将士们,此事仅此一次,日后本将军亦绝不再开禁令,其余统兵将校更不准争相效仿,若有违令者,定斩不敇。”

    “遵命。”

    众军校闻言立刻凛然,息了心中地侥幸。

    “去吧!”

    罗征把手一挥,谴散众军校,转身去了旁边地一间厢房。

    数十名亲兵分成两拨,轮流值守。

    许褚这恶汉则一直守在门外,没有出去寻乐子。

    昏暗地厢房内,一灯如豆。

    甘倩坐在窗户边,凝望夜色,凄惶无声。

    乱世是凄凉的,尤其是女人,很多时候都是命不由己。

    特别是在这个以男人为主地强权时代,漂亮女人的下场往往都很悲惨,沦落为男人的玩物都是好的,最怕的是像货物一样,被男人抢来抢去,受尽屈辱却不得善终。

    罗征初到贵地时,对这个时代地一些观念和做法是很反感的。

    但在融入这个年代后,很快就接受了一些东西。

    比如说男人纳妾,对于女人来说,换个角度去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成为一个强大男人的小妾,总比被人抢来抢去,受尽淫辱的好。

    门被推开了,罗征大步走了进来,目光灼灼地望着坐在窗户边的女人。

    甘倩连忙站了起来,敛衽一礼,垂首等待命运地降临。

    罗征走了过去,大马金刀地往榻上一座,对甘倩招招手,“过来。”

    甘倩不敢不从,莲步轻移,走了过去。

    罗征伸手一扯,甘倩立刻嘤咛一声,倒在了他怀里。

    “美人儿叫什以名字?”

    罗征笑眯眯地问,一手揽着甘倩柔软地腰肢,一手轻抚她柔顺地长发,随即顺着背部向下探索了下去,在丰腴地翘臀上轻轻掠过,手感不是一般地好。

    “小女子甘倩。”

    甘倩玉脸通红,目露哀伤,有晶莹地泪珠滚过。

    罗征见不得女人哭,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正在甘倩背后活动地大手,也停了下来,不再乱动。

    甘倩是个聪慧地女子,马上察觉到了这个男人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就有些慌,连忙抹掉眼泪,却不敢起身,强打欢颜道:“让,让奴家服侍将军歇息吧!”

    说完这话,头又垂了下去,脸都有些红。

    罗征却笑了笑,笑容有些捉摸不定,摆摆手,“不急,本将军听你说话。”

    甘倩怔了下,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罗征道:“说说你地身世,还有遭遇什么的。”

    甘倩心虽不解,却不敢多问,只好轻声细语地说起了自己的身世和经历。

    身逢乱世,几乎大多数女人都会有相同地经历。

    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甘倩的经历也不外如是,只是稍显曲折罢了。

    唯一庆幸的是,没有被山贼匪寇虏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罗征静静地听她讲,心中长久以来积压的暴戾在轻声细语中被渐渐抚平。

    自从来到这个年代,为了能够活下去,他就不得不抛弃人性中的一些东西,变的狠辣无情漠视人命,艰难地一步步活了下来,有了一点点自保的力量。

    忽然静下心来,听甘倩讲讲她的身世和遭遇,到是除去了人性中被扭曲的东西。

    “你睡吧!”

    罗征抚了抚甘倩柔顺地青丝,起身离开了厢房。

    甘倩有些茫然无措,有些搞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会放过自己。

    门外,许褚像根桩一样立在门口。

    看到罗征出来,这恶汉都有些纳闷,“主公,你怎么……”

    下面地话没话出来,但是个人都知道这恶汉想要表达什么。

    罗征摆了摆手,淡然道:“仲康,去牵马来,随我走走。”

    许褚答应一声,立刻去牵了战马过来。

    庄子里灯火点点,随处都能听到男人地喘息声和女人地**声。

    房子不够,有士兵急不可耐,就以天为被,以地为榻,打起了野战。

    看到罗征策马过来,士兵们都十分吃惊。

    将军今晚不是要纳妾吗,怎么没去洞房,跑出来巡夜了?

    “将军。”

    “参见将军。”

    几个打野战地西骑兵看到罗征,慌忙爬起来行礼。

    丑陋地凶器在忽明忽暗地篝火下狰狞挺立,还泛着点点淫光。

    躺在地上的女人则羞的不敢见人,连忙侧过身去,缩成了一团。

    罗征皱了皱眉头,骂道:“悠着点,不准闹出人命。”

    “将军放心,小人记下了。”

    几名西骑兵抓抓脑袋,嘿嘿干笑了几声。

    罗征催马前行,看到不远处安排了士兵巡夜值守,这才点点头。

第43章 夜袭

    次日,大军起程北上,一路过清渊、曲周,到是没有再大肆杀戮冀州士族。甚至只要那些豪强地主乖乖备上酒肉膳食招待,罗征就约束手下,没再踏平人家地庄园。

    五日后,罗征率军绕过大陆泽,进入了常山郡。

    韩馥急的火烧眉毛,率军急赶,奈何两万大军皆是步卒,又带着粮秣辎重,如何能赶得上轻装疾进地西凉骑兵。接到罗征回复后,当即以快马传书,命留守邺城地田丰、沮授及张郃迅速前往西凉军中,与罗征商议西凉军撤出冀州地条件。

    邺城,刺史府官邸偏厅。

    田丰剑眉紧蹙,烦躁地在堂下来回踱步。

    匆匆脚步声中,从事沮授快步走了进来,向田丰拱手道:“不知元皓兄深夜相召,有何要事相商,可是刺史大人有何差谴?”

    田丰叹了口气,将一封卷帛递给沮授,愁容不展地道:“则注一看便知。”

    沮授接过卷帛,一目十行地看完,脸色顿时变地十分精彩。

    田丰叹气道:“刺史大人唯恐西凉叛军大肆杀戮冀州士族,遂谴人往而告之,愿大开方便之门让西凉叛军从冀州北上。谁知罗征小儿却趁机要挟,哎!”

    沮授皱眉道:“罗征小儿要我等前往商议,不知打地什么主意。”

    田丰哂笑道:“此贼十分狡诈,叫我等前去,谅无好事。”

    沮授道:“既是刺史大人所命,那我等去还是不去?”

    田丰头疼地道:“问题就在这里,若张郃将军尚在,为了冀州士族安危,我等纵然明知西凉军不怀好意,也自当舍身前往,与彼商议谈判。奈何如今张郃将军已去了栾城,西凉叛军不日即到,纵然现在动身,怕是也有些晚了。”

    沮授道:“那就静观其变,只要张郃将军能将这支西凉叛军击破,所有地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纵然刺史大人回来,吾等禀明上情即可。”

    田丰叹道:“也只有如此了,只盼张郃将军能在栾城建功。”

    沮授道:“放心吧,张郃将军带兵有方,处事谨慎,谅不致有差。”

    常山郡,栾县。

    西凉铁骑滚滚杀到,栾城方圆数十里内早惊的人畜绝迹。

    百姓们纷纷躲进家里,藏身地窖,暗暗祈祷千万不要被西凉军发现。

    眼看天色将晚,七千西凉铁骑立刻将栾城团团围了起来。若能进的栾城,就在栾城休整一夜再继续北上。若进不得栾城,则另觅他处。

    栾城四门紧闭,城头上不停地有兵卒探头张望,满脸惧色。

    罗征策马上前,厉声喝道:“栾城令何在?”

    等了半天,才有兵卒探出脑袋,一边向下张望,一边颤声答道:“回将军,县令大人及县尉大人皆已携家眷出城奔命去了。”

    “县令跑了?”

    罗征嘴角边绽起狞笑,厉声喝道:“速速打开城门,否则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七千西凉铁骑齐声大吼,声若惊雷,只震的城上地兵卒脸青唇白,双股战战。

    “怎么办,大人?”

    有兵丁颤声问守城门地都伯,“要不要开城投降?”

    “这……”

    都伯有些犯难,不知如何是好。

    县令和县尉都跑了,城中军卒也跑了大半。

    眼下城中就剩下两百余兵卒,守是肯定守不住的。

    唯一的顾虑就是西凉军进城后会不会大开杀戒,毕竟西凉军的名声不怎么好。

    “打开城池,鸡犬不留。”

    就在这时,西凉军再次齐声大吼,震地城墙都仿佛晃了一下。

    “开城,快开城门。”

    都伯两腿一软,立刻下令打开城门。

    城头上地兵卒这才检了口气,连忙跑下去开城门。

    还好,不用和西凉军拼命了。

    很快,吊桥落下,吱吱呀呀声中,栾城南门被数十名兵卒合力推开。

    “进城!”

    罗征把手一挥,数千西凉铁骑立刻滚滚向前,杀进了城中。

    好在进城后西凉军并没有再大肆杀戮,到是上城中地兵卒和百姓大大松了口气,有豪强富户连忙送上了酒肉膳食,奢望能保全性命家小。

    入夜,灯火阑珊。

    士兵们吃饱喝卒,不能干女人,就都早早歇息了。

    县衙后院的一间厢房里。

    罗征笑眯眯地听甘倩说了会话,终于忍不住将这美女扯进了怀里。

    甘倩脸红过耳,长长地睫毛轻颤,缓缓闭上了眼睛,只是呼息有些急促。

    罗征低下手,吻上了那温热地唇,随即叩关而入,贪婪地品尝那甘甜地芬芳。

    一只大手也老实不客气地撩起甘倩衣裙,粗暴地探了上去,攀上那温软高峰,尽情地揉捏把玩,一股无法抑止地邪火迅速从小腹燃起,蔓延全身。

    甘倩嘤咛一声,探出玉臂环上了罗征粗壮地脖子,生硬地迎合。

    灯火摇拽,满室皆春。

    软榻发出吱吱呀呀地声音,似乎有些不堪负重。

    守在门外地亲兵刚开始还强自忍耐,很快就憋地脸红脖子粗,一个个像是发情地野兽般喘着粗气,左右瞪了一会眼睛,立刻撩起衣袍,撸。

    等到屋里安静下来时,已经过了子时,夜已深。

    丑时三刻,待夜色最深时,栾城北门陡然有冲天地喊杀声响起。

    “怎么回事?”

    罗征从睡梦中被惊醒,使劲晃了晃有些发昏地脑袋。

    随手一摸,满怀温香满玉,酥软及体,令人不忍放手,熏熏欲醉。

    特别是那具完美地娇躯,没有半分瑕疵,宛若羊脂玉般晶莹剔透,就好像用一整般美玉雕琢出来地一般,散发着温润地诱人光泽,委实让人难以相信世间竟有如此无暇之躯。

    “将军!”

    甘倩睁开眼睛,明亮的眸子在黑夜中好似两颗发亮地黑宝石,略微有些羞怯地望着准备翻身坐起地罗征,轻轻地叫了一声,也忙坐了起来。

    “你先睡!”

    罗征抓了抓她地头发,就连忙向门外喝道:“来人。”

    有亲兵破门而入,立于屏风之后,大声道:“将军有何吩咐?”

    甘倩虽明知亲兵被屏风挡着,但还是连忙钻进了被窝里,玉脸一阵发烧。

    罗征喝道问:“发生什么事了,何处喊杀声?”

    亲兵答道:“这个,小人也是不知!”

    罗征一边喝问,一边已经飞快地穿上了衣袍,准备出门。

    就在这时,有小校已经冲了进来,大声禀道:“将军,南门有冀州军杀进来了。”

    罗征大吃一惊,厉声道:“韩馥大军未到邺城,哪里来的冀州军?”

    小校疾声道:“小人也不知道,请将军早做决断。”

    “妈的,都干什么吃的。”

    罗征气的骂了一声,大吼道:“召集大军,速去南门。”

    “遵命。”

    小校疾声领命,随即风一样地奔了出去。

    罗征披甲持刀,奔出屋外时,早望见南门火光冲天,喊杀声和惨叫声惊碎了夜空,可见战况之惨烈,此情此景,无不说明冀州军已经杀进来了。

    旁边早有亲兵将战马牵了过来,递上马缰。

    许褚更是全副甲胃,牵马肃立一旁,似是永远不知道疲倦。

    罗征翻身上马,大手一挥,厉声道:“走!”

    铁蹄轰隆声中,数十骑旋风转地冲出县衙,直奔南门去了。

    途中有小校带着一队队西凉骑兵追了过来,纵马杀奔南门。

    然而还没到南门,就有小校浑身是血地冲了过来,凄声大叫,“将军不好了,冀州军已经杀过来了,冀州军人太多,弟兄们挡不住!”

    罗征再也按耐不住,厉声喝问,“本将军再三交待,务必多派侦骑,以防被冀州军趁夜偷袭。韩馥大军还没到邺城,冀州军从何而来,又是如何打开城门地?”

    小校凄然道:“将军有所不知,冀州军早在城内埋下了一支伏兵,躲在靠近北门附近地民宅中,趁天黑之后杀了出来,与城外地冀州军里应外合,夺了南门。”

    罗征差点没气的吐血,“本将军再三叮嘱,务必要巡查各处,严防有贼人躲藏,为何会有冀州军躲在城内,负责巡查地是谁,本将军定要斩了他地狗头。”

    小校目露惊慌,不敢作答。

    罗征又厉声喝问道:“城外地冀州军躲在何处,为何我军斥侯没有发现?”

    小校硬着头皮答道:“这个,小人也是不知。”

    “气煞我也!”

    罗征大喝一声,“走,去南门。”

    就在这时,北门、西门、东门也同时响起了震天地喊杀声。

    没走多远,前方地街道上,已经有冀州军杀了过来。

    西凉铁骑被堵在狭窄地巷道之内,根本就发挥不出骑兵强大地冲击力,反而因为施展不开束手束脚,更因措手不及之下,被冀州军杀地大败亏输。

    “杀!”

    罗征催马疾进,接连砍翻了几名冀州兵。

    然而四面八方地街道上,冀州军却越来越多。

    黑暗中看不清楚,谁也不知道有多少冀州兵杀了进来。

    更兼城中又有人到处放火,东、北、西三门也有震天喊杀声传来,西凉军骤遭偷袭下兵无战心,挤在狭窄地胡同巷道之中,互相踩踏而死者甚众。

第44章 血战长街

    李蒙催马杀到近前,大声道:“将军,城里太乱了,巷道太窄,我军挤成一团,实在难以杀敌,不如先杀出城外,再集结大军,与冀州军决一死战。”

    罗征心念电转,知道军心已乱,不利硬战,当即断喝一声,“传令大军杀出城外。”

    王方急大声问道:“将军,从哪门突围?”

    罗征大声喝问,“东门、北门、西门有什么动静?”

    有小校急奔而来,大声禀道:“东西二门外皆有火光冲天,疑有冀州军埋伏,唯北门外没什么动静,只有数百冀州军,将军可下令从北门突围。”

    罗征心念急转,厉声道:“传我军令,大军从东门突围。”

    “东门突围,这……”

    小校吃声道:“将军,东门外可能有伏兵呀!”

    罗征断喝道:“少废话,速去传令。”

    “这,遵命。”

    小校不敢废话,连忙打马而去。

    罗征又急向陈通道:“陈通,速去取了荀彧家小及甘倩,先行突围。”

    “遵命。”

    陈通大声应命,催马便走。

    罗征厉声道:“李蒙、王方听令。”

    “末将在。”

    二将齐催马杀到近前,俯首待命。

    罗征狞声道:“命你二人各率三百骑随本将军断后,其余人等,各统本部兵马立即从东门突围。若突出城外,则整军待命,不得有误。”

    “遵命。”

    众军校大声应命,立刻分头行动。

    除了李蒙和王方,其余众人立即拨马离开,前去召集大军突围。

    “杀!”

    罗征大喝一声,催马杀进了冀州军中。

    李蒙、王方二人脸色狰狞,也催马杀了过去,心中着实憋了一团火。

    自从杀进关东以来,从来都只有西凉军去偷袭别人,什么时候被人偷袭过。

    今晚骤遭冀州军偷袭,所有统兵军校心里都憋了一股邪火。

    夜色下,血染长街,杀声惊野。

    冀州军和西凉军挤在狭窄地街道上,奋力搏命厮杀,惨烈之极。

    罗征率领六百骑拼死断后,奈何四面八方皆是汹涌而进地冀州军,死战之下,仍旧被杀地节节败退,还要时刻提防房顶上,屋宅里射来地冷箭。

    身边地骑兵一个个倒下,很快就只剩下了两百余骑。

    许褚横刀纵骑,紧紧护在罗征身侧,挡下了不少冷箭和乱刀。

    李蒙浑身是血地杀到近前,疾声道:“将军,快突围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罗征早就成了血人,也不知道挨了多少刀,狰狞冷冽地目光飞快地扫视了一圈,当机立断把刀一引,断喝一声,“突围。”话落当先纵马往前冲杀。

    李蒙、王方及剩下地两百骑立刻云集景从,死战突围。

    等到杀到东门时,身边已经只剩下了不到五十骑,且个个带伤。

    有小校带了五百骑,等在东门外接应。

    罗征正准备出城,突然又是一骑飞马从后赶了上来。

    “将军,弟兄们被堵住了,杀不出来。”

    亲兵浑身是血,一条手臂也没了,爬在马背上凄厉长嚎。

    罗征厉声问道:“荀彧家小及甘倩何在?”

    亲兵泣血吼道:“尚在城中。”

    “走!”

    罗征二话不说,一拨马头,又杀了回去。

    许褚、李蒙、王方及在门外接应地五百骑也急催马跟上,往县衙方向杀去。

    北门外,两千冀州军披甲持戈,埋伏在一片蒿丛之中,静静等候。

    张郃策马立在最前方,瞧的城中火起,杀声震天,然而等了近半个时辰,也没见有西凉兵从北门突围,眉头渐渐就皱了起来,猜测西凉叛军莫不是不打算突围了。

    不然为何等了近半个时辰,也不见有动静。

    就在这时,忽有一骑快马飞驰而来,到了近前。

    张郃急忙喝住来骑,大声问道:“城中局势如何,西凉军为何还不突围?”

    斥侯骑兵疾声道:“将军有所不知,西凉叛军识破了我军之计,并未从北门突围,而是从东门突围了,眼下已杀出城外,是否要追击,请将军早做决断。”

    “什么?”

    张郃吃了一惊,随即扼腕道:“这可真是始料不及,罗征小儿果真诡计多端,如此措手不及下,竟能识破本将军地计谋,还真不是一般地难缠。传令大军,迅速前往追击。”

    “遵命。”

    早有亲兵急奔而去,迅速传下军令。

    很快,埋伏在北门外的五千大军立刻倾巢而出,杀向东门。

    为了这次伏击,张郃不但从邺城带来了五千精兵,更是从邻近地郡县抽调兵卒,足足凑了一万两千大军,若是再让西凉大军跑了,委实有点说不过去。

    栾县城中。

    罗征率领五百骑快杀到县衙时,就见前方地街道上,数十骑西凉兵被长街两头密密麻麻地冀州军堵住,陈通虽奋力厮杀,却根本无法杀出重围。

    原本地两百骑,也只剩下了五十余骑。

    一辆马车被护在中间,已经被鲜血染红,架车地正是荀彧。

    不过这厮虽是一介书生,胆量却着实让人叹服。

    除了脸色略微有些发白外,竟没有多少惧色,反而镇定地驱赶马车。

    “杀!”

    罗征一声断喝,当先催马杀了进去。

    许褚、李蒙、王方等无不奋力厮杀,血战长街。

    就在这时,拉车地战马忽然被一支冷箭射中,猛地长嘶一声受惊,马车地左轮又辗上一具尸体,猛地向一侧翻倒,躲在马车里的荀彧夫人及幼子和甘倩都被摔了出来。

    两个女人滚倒在地,立刻衣衫染血,吓地几欲晕过去。

    荀彧地幼子也摔到了一边,滚到了罗征不远处,响亮地哭声惊碎了一里长街。

    一名冀州名窜了过来,狞笑一声,挥刀就砍。

    “不!”

    荀彧大叫一声,目龀欲裂,眼角几欲泣血。

    罗征离了几步,来不及救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猛地把牙一咬,竟合身从战马上扑了下去,如同护雏地老母鸡一样,将荀彧幼子压在身下,身身受了那冀州兵一刀。

    血光崩射中,罗征闷哼一声,头脑阵阵眩晕,几乎无力爬起。

    “去死。”

    许褚反应最快,当先纵马杀到,手起一刀将那冀州兵斩作两断。

    然而罗征刚刚抱着荀彧幼子从地上爬起,旁边又是几名冀州兵扑了过来,乱刀齐下。

    许褚挡住了右边,却顾不上左边,不由得眼角裂开,仰开大吼。

    “将军小心!”

    就在这万分危机地时刻,旁边地陈通从马背上扑了过来,直接将罗征扑倒。

    噗噗噗!

    利刃加身,陈通闷哼一声,奋力张开双臂,死死将罗征护在身下。

    “哇呀呀,去死!”

    许褚终于回马杀到,这恶汉须发皆张,一口大刀舞的势若开山,一口气将扑到近前地十余名冀州兵全部腰斩,残肢断体乱飞,狠狠震慑住了后面冲上来地冀州兵。

    趁这空隙,后面地西凉骑兵终于赶了上来,将罗征死死地护在中间。

    “陈通,你怎么样?”

    罗征急忙翻起来,将陈通抱在怀里。

    “我,我没事!”

    陈通脸如金纸,气若游丝,嘴里不停地咳血,惨然道:“自从三年前当了兵之后,小人就知道,这一天总会来地。小人贱命一条,能为将军换来活命机会,就算死也知足了,唯有老母年事已高,弟妹年幼,无人照料,烦请将军代为照顾。”

    “好兄弟!”

    罗征热泪滚落,死死地抱着陈通,“你放心,老母弟妹本将军自会好生照料,令其衣食无忧,弟弟妹妹长成后,本将军会替他们安排差使或寻良嫁之。”

    “多,多谢将军,小人,小人放心了。”

    说罢又咳出一大口血,脖子一歪,就此咽了气。

    “韩馥匹夫,本将军与你誓不两立。”

    罗征嘴角泣血,仰天大吼,恨意直冲霄汉。

    周围地众军士无不黯然垂泪,奋力厮杀。

    几名亲兵滚下战马,将罗征扶上马背,迅速往回冲杀。

    许褚则一手挟起早吓地面无人色地甘倩,双腿控马,死死守在罗征身边。

    荀彧也在几名西凉兵地帮衬下,迅速爬上一匹战马,将吓晕过去地妻子抱在怀里,跌跌撞撞地跟在罗征后面往外冲,眼里有无奈,也有对乱世的悲哀。

    西凉骑兵来地快,去地也快。

    许褚很快将甘倩交给了几名西凉兵照顾,亲自在前冲杀开道。

    等杀到东门时,来时地五百骑已经只剩下了两百余骑,可见战况之惨烈。

    “贼子休走,河间张郃在此。”

    刚刚冲出东门,陡听前方一声断喝,一支冀州军再次拦住了去路。

    众人急视之,只见黑夜中火光闪耀,怕不是有五千人马。

    “张郃匹夫,原来是你!”

    罗征切齿道:“本将军若不将你碎尸万断,岂能解此心头之恨,杀!”

    两百余匹虽然人人带伤,人困马乏,且后有追兵,前无去路,但本就彪悍善战地西凉兵此时却被激起了死战之心,一个个奋力厮吼,悍然无惧地纵马冲锋。

    虽然只有两百余骑,但声势却丛毫不亚于两千骑。

第45章 报仇不隔夜

    “张合匹夫,受死!”

    夜空下,许褚惊雷般地大吼炸响,这恶汉挥刀直取张合。

    张合冷笑一声,挺枪迎上,身后地五千大军也冲杀了过来。

    当!

    激越地金铁交击声几欲撕裂夜幕,震的人耳膜生疼。

    张合铁枪被荡开,只觉一股狂野地力量倒卷而回,几欲窒息,双臂更是酸麻欲死,不由大吃一惊,不想西凉叛军中竟有如此猛将,武艺不在自己之下。

    正吃惊时,许褚已经再次催马杀了过来。

    张合不敢分神,忙打起精神,全力与许褚厮杀。

    身后地五千大军则冲了上来,准备全歼这两百余骑西凉骑兵。

    罗征受伤极重,勉强只能爬在马背上,哪还有力气厮杀。

    李蒙、王方等护着罗征奋力厮杀,奈何敌众我寡,双拳难敌四手,剩下地两百余骑虽奋力厮杀,却难以突围,并且以惊人地速度减少,很快就只剩下了七十余骑。

    在就这时,远处有隆隆蹄声响起。

    无数火把由远及近,迅速向东门方向靠近。

    张合吃了一惊,暗叫不好,连忙让过许褚一击,大喝道:“撤,快撤。”

    然而五千大军早已杀成一团,急切间又哪里能撤得下去。

    “完了,不想西凉叛军竟杀了回来。”

    张合正惊的心惊肉跳时,突出城外地西凉骑兵已经旋风般杀到。

    本来众军校遵罗征将令,突出城外后就集结大军静待,却又接到消息,荀彧等人陷入城中罗征又杀了回去,众军校唯恐罗征有失,这才率军又杀了回来。

    突出城外地西凉骑兵足有三千多人,措手不及之下,张合地五千冀州军顷刻间便被杀地溃不成军,纷纷一哄而散,奔命去了,大多数则是冲进了栾城东门。

    “将军,要不要趁机再杀回去?”

    有小校纵马来到罗征马前,疾声问道。

    “不必追击,走!”

    罗征勉强挥手,三千余西凉骑兵立刻引而远遁,奔进了黑夜之中。

    张合连忙下令紧闭四门,围剿还在城中地西凉骑兵,忙活了一夜,等到次日一早清点战果时,才发现一万两千大军竟然伤亡了五千有余,差点没气的吐血。

    蓄意偷袭之下,伤亡竟比西凉军还重,这可真是让人窝火到了极点。

    栾城以北十里外地一座坞堡内,火把通明,惨嚎声不决。

    憋了一肚子邪火地西凉兵正在大肆杀戮,除了仆佣下人被饶过一命外,其余高冠峨服和肥头大耳一看就非是平民百姓之流者,全部被愤怒地西凉兵以残忍地手段生生虐死。

    坞堡内院,一座厢房内。

    罗征躺在厚厚地毯子上,闭目养伤。

    许褚持刀守在门口,鲜血染红地衣甲尚未及换去。

    过了足足一刻钟。

    罗征才睁开眼睛,吐出一口长气,伤势尽愈。

    起身活动了下手脚,发现力气足足增涨了近倍。这次按了不下十余刀,流血甚多,受伤极重,疗伤地时间也格外长,但同样的,力量增涨地幅度也十分惊人。

    受了这么重地伤,如果不是戒指神奇,怕是活不过今夜。

    罗征推门出屋,才发现荀彧面无表情地站在院子里。

    看到罗征出来,荀彧立刻上前,一揖倒地,道:“多谢将军舍命相救幼子。”

    罗征摆了摆手,什以也没说,带着许褚径自去了前院。

    荀彧怔怔地望着罗征并不高大,却很雄伟地背影,眼神复杂,久久无语。

    坞堡里火把通明,亮如白昼。

    三千余西凉骑兵全都无心睡眠,除了值夜地士兵外,其余人全都杀气腾腾,叫嚣着要将冀州军杀个片甲不留,自从杀进关东以来,西凉铁骑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地亏。

    昨晚一场混战,七千西凉铁骑就折损了近半,怎能不叫人窝火。

    罗征面无表情,什么也没有说。

    等到天亮后,亲手将陈通葬在了坞堡西边的一条河沟旁。

    起身回头时,三军将士无不目露感激,眸子里有灼热地火焰在燃烧。

    士兵们从来都是最简单地个体,他们头脑简单,四肢八达,没有多少歪肠子,只要你真心对他们好,这些目不识丁地粗汉子就会为你卖命。

    回忆起昨晚的那一幕,有幸目睹地军士们都觉得心头激荡,有莫名地火在燃烧。

    试问天下诸侯,又有谁会真正将一个士兵地生死放在心上。

    为了所谓地大义,那些诸侯们从来都只是将士兵地性命当成战争地砝码。就算是在西凉军中,也没有哪个统兵将领会在乎一个小小士兵的生死。

    罗征不想让手下地士兵白白送死,所有人都知道,只是一直没有切身的体会。

    然而经过昨晚地血战,以及今天的这一幕,所有人都懂了。

    罗征上马,转身面对三军将士,目光灼灼,杀机酝酿,厉声道:“自出武关以来,从来就只有我们偷袭别人,什么时候被别人偷袭过,谁告诉我,这账到底怎么算?”

    “踏平冀州,鸡犬不留。”

    “活捉张合,扒皮抽筋。”

    三千余西凉骑兵顿时三呼响应,杀气腾腾。

    罗征把手一举,山崩地裂地呼喊声立刻嘎然而止。

    所有西凉骑兵都目光灼灼地望着罗征,骨子里地血液莫名沸腾起来。

    罗征大喝道:“这个仇是一定要仇的,但是,昨天是何人巡查全城,冀州兵躲在城中竟然不知,甚至冀州大军躲在城外亦无所知。本将军再三叮嘱,务必不能轻忽大意,究竟冀州军是怎么摸到城外的,谁能给本将军一个交待?”

    三军将士哑口无言,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没有人敢吭气。

    “李蒙何在?”

    罗征目露杀机,断喝一声。

    李蒙急策马出列,大声道:“末将在。”

    罗征森然问道:“昨日何人巡城?”

    李蒙疾声道:“赵武巡城,已经战死。”

    “哼!”

    罗征重重闷哼了一声,“既然已经战死,那就算了。”

    顿了顿,又厉声喝道:“人死灯灭,纵然有过失,本将军也不追究了。但是,今后若再有人敢骄傲自满,玩忽职守,本将军定斩不饶。”

    众军校齐齐打了个寒颤,又把这一条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这次之所以被冀州军趁夜偷袭,主要原因的确是麻痹大意所致。

    自东出武关以来,八千西凉铁骑连战连捷,未尝一败,别说统兵军校了,就算是普通地士兵都养成骄骄之气,再加上韩馥大军未到,冀州军虚,士兵巡城自然就有些轻慢。

    因此才让冀州军躲在了民宅之中而未觉,被里应外合破了南门。

    罗征又问,“城外地冀州军究竟躲在何处,可曾打探清楚了?”

    斥侯队长抹着冷汗,心惊胆战地上前道:“已经打探清楚了,冀州军在城南二十里外地河沟掘了许多大坑,藏兵于坑,故尔躲过了我军斥侯地探查。”

    “藏兵坑?”

    罗征这才恍然,随即又目露凛然,“张合这厮不简单啊,竟能想出掘坑藏兵,来躲过我军斥侯地查探。此如将才,竟错投了韩馥这无能之辈,实是可惜!”

    众军校都感面目无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罗征随即脸色一整,狞声道:“不过,张合这厮杀本将军兄弟,此仇不共戴天,本将军定要将之生擒活捉,扒皮抽筋,活祭陈通,以泄本将军心头之恨。”

    “请将军下令。”

    众军校精神一振,立刻大声请命。

    罗征举刀向天,遥指南方,引亢长嚎,“三军听令,踏平栾城,鸡犬不留。”

    “踏平栾城,鸡犬不留。”

    “踏平栾城,鸡犬不留!”

    数千将士齐声大吼,声若焦雷,杀意冲霄而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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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马西凉介绍:
继续三国,请新老书友支持 —————————————————————— 罗征,字升平。 意外来到汉末乱世,又很不幸地成为董卓军中的一名小兵。 两世为人,是生当为人雄,逆流而上,还是随波逐流,富甲一方。 请看《跃马西凉》。跃马西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跃马西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跃马西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