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借刀杀人
各路诸侯商议来商议去,也没有商量出什么好办法。
八千西凉骑兵以战养战,并未携带随军辎重及粮草,可谓是来去如风。关东之兵则几乎全是步卒,骑兵少的可怜,就算派兵去了,估计也只有跟在西凉骑兵后面吃灰地分。
而且此时正猛攻虎牢关,根本就分不出多少兵力去对付那支西凉骑兵。
派的多了分不出兵来,派的少了更是不行。
北平太守公孙瓒到是带了三千骑兵,但还是有点少,未必就能顶用。
众诸侯都有些一筹莫展,大为头疼。
曹操喟然道:“谁说董卓帐下无能人,此番西凉叛军谴八千骑兵杀入关东,可谓真正切中了我军缺少骑兵地战略要害呐,当真高明。”
众诸侯默然不语,都在苦思对策。
虽然有人兴灾乐祸,但也怕西凉骑兵杀进自己治下。
孙坚见无人吭声,立刻出列大声道:“某愿率一支兵马,前往剿灭西凉叛军。”
袁绍欣然道:“文台兄勇烈刚毅,自是剿灭西凉叛军地不二人选。”
曹操忙道:“文台帐下只有三千步卒,怕是力有未逮呐!”
孙坚闻言默然,也知道自己实力不济,想要靠三千步卒剿灭八千西凉骑兵,的确有些痴人说梦,请命出征只是表明他地态度,并不是凭一腔热血意气用事。
袁绍道:“本盟主愿借文台两千步卒,诸公何不借兵与文台?”
众诸侯立刻纷纷表态,有的借一千,有的借五百,很快凑了一万五千大军。
曹操算了算,道:“怕是还有不足,一万五千大军虽然兵力占优,但皆是步卒。西凉叛军地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在诸公治下烧杀抢掠,逼诸公退兵,定不与我军死战。如果没有一支强大地骑兵,文台兄怕是很难奈何得了这支西凉骑兵。”
袁绍蹙眉道:“孟德有何妙策?”
曹操看向了北平太守公孙瓒,笑呵呵地道:“公孙大人麾下地辽东骑兵威震塞北,比之西凉骑兵更胜一筹,就不知公孙大人是否愿为朝廷效力。”
公孙瓒顿时大皱眉头,嘴上却道:“某身为汉臣,自当为朝廷效力。”
曹操奸笑道:“既如此,公孙大人何不将三千幽燕骑兵借与文台兄,若能一举剿灭八千为祸关东地西凉骑兵,待来日袭破洛阳,公孙大人可领头功。”
袁绍表示赞同,道:“孟德所言极是,不知公孙大人意下如何?”
众诸侯也都纷纷附议,看向了公孙瓒。
公孙瓒极是不愿,三千骑兵是他的嫡系,怎能轻易借给别人。
可眼下这局面,却也不好拒绝,否则肯定会落个对朝廷不忠的骂名。
公孙瓒到也豪气,略一犹豫,便应允下来,谴部将前往交割。
孙坚辞出中军大帐,立刻前往各营接收兵马,这个时候又有消息传来,八千西凉骑兵再次杀进了豫州,已经袭破了三座县城,正在烧杀抢掠。
孔伷忧心忡忡,连连催促孙坚速速起兵前往。
各路诸侯也怕西凉叛军杀进自己治下,在粮草供应和兵员调动上再不敢拖后腿,大力给予方便,等到大军整编完毕,孙坚立刻引军东进,直奔豫州。
豫州,汝阳。
火光冲天,凄厉地惨嚎声和喊杀声还在继续。
这是西凉军杀进关东以来,第一个强行攻破地城池。
八千西凉铁骑围城,由于前面破城后大肆杀戳,激起了豫州士族的拼死抵抗之心,因此无论西凉军如何威慑吓唬,汝阳城内的士族官员都没有开城投降。
胡轸无奈下,只得下令大军赶制了简易的攻城云梯强攻城池。
汝阳只是个小城,土筑的城墙并不高,护城河只有一丈宽,城中更是只有数百从来没上过战场的新丁和豪强私兵。然而尽管如此,西凉军攻破城池后,也折损了近两百人。
胡轸勃然大怒,下令大军大开杀戒,杀了个血流成河。
等到八千西凉骑兵离开,汝阳已几乎变成了一片废墟。
罗征硬着头皮进言,“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末将以为,我军今后还是尽量不要再劫掠无辜百姓,否则我军在关东将会寸步难行。这次攻城将军也看到了,城中许多百姓都来协助守城,若是长此以往,我军怕是再难攻破一座城池。”
胡轸不以为然地道:“那些百姓分明是被强迫来协助守城地吧?”
罗征忙道:“虽是强逼,但若百姓不愿意的话,肯定不会尽力。若因我军逼迫太甚的话百姓拼死反抗,必然会给我军造成更大地伤亡,请将军三思。”
胡轸思量不定,难下决断。
罗征又道:“若我军能善待百姓,则前路无碍;反之,若我军再继续劫掠百姓,日后但凡我军所到之处,百姓必向官府通风报信,实与我军大为不利。”
胡轸凛然,点头道:“此言有理。”
罗征趁机道:“请将军约束将士们,勿再屠戳百姓。”
胡轸想了想,终于传下军令,命令全军将士日后不得再劫掠百姓。
罗征这才松了口气,暗忖这番嘴皮子总算没有白费。
八千骑兵不带任何辎重,轻装疾行,真个是来去如风,踪迹难觅。
有了攻打汝阳的教训,胡轸再也没有下令大军强攻城池,而是把主要目标放在了豪强门阀修建的坞堡上和庄园上,让豫州的地主豪强损失惨重。
三日后,西凉军杀到了谯县以北二十里外。
胡轸本欲偷袭谯县,奈何豫州别驾许靖早有准备,挫败了西凉军地突袭。
谯县乃豫州治所,不但城高墙后,防御工事完善,而且有三千兵马驻守,可不比汝阳那样的小县城,强行攻打地话必定会损失惨重。
胡轸无奈,只好转而劫掠谯县周边地坞堡和庄园。
颍川,长社。
孙坚率领三千幽燕骑兵正火速南下,在官道上扬起一片尘土。
正行间,前方一骑斥侯探子飞驰而来。
孙坚忙勒住战马,大声喝问道:“可曾探得西凉叛军踪迹?”
斥侯兵喘了两口,才大声道:“禀将军,西凉叛军杀奔谯县方向去了。”
孙坚虎目中精光一闪,当即下令道:“传令后军连夜行军,到了陈县再休整。”
“得令。”
早有亲兵大声应命,领了将令拨转马头往回奔去。
三千幽燕骑兵轻装疾进,行军速度自然奇快,一日内就从虎牢关赶到了长社。
但是后军的一万五千步卒行军速度自然没骑兵这么快,而且又带了大量粮秣辎重,毕竟孙坚不可能像西凉军那样以战养战,行军速度自然更是慢如蜗牛。
三千幽燕骑兵已到长社,后军步军却还没过管城。
孙坚性烈如火,一刻也等不得,准备日夜疾行赶到陈县,再让大军休整。
谯县,西凉军大营。
这里是一座占地足有三十多亩地坞堡,不久前才被西凉军征作临时军营。
罗征进菜园子里转了转,出来就碰到一名小校急匆匆奔了进来。
“将军,大事不好了?”
小校脸色发白,眼里满是掩饰不住地愤怒,疾声道:“方才弟兄们出去狩猎,不想在一庄园被一贼人杀的大败,被杀了二十多名兄弟,小人若非跑的快,怕是也回不来了。”
说罢还抹了把额头上地冷汗,一脸地心有余悸。
罗征蹙眉问道:“那庄园里有多少人?”
小校目光就有些躲闪,迟疑着道:“这个,弟兄们还没进庄园,就被赶了出来,并未探得里面有多少人。不过据小人估计,最少也不下五百人。”
罗征问道:“你们被多少人杀败的?”
小校目光就更是躲闪,吱吱唔唔地道:“一人,就一人。”
“什么?”
罗征刹时两眼一瞪,气的破口大骂道:“一百号人竟被区区一人杀的大败,你们可真是给西凉军长脸,就算是一群猪,我看也比你们强的多。”
小校脸涨红,但还是分辨道:“将军有所不知啊,那贼厮实有万夫不挡之勇,弟兄们一个照面,就被杀了七八人,绝对不在奉先将军之下。”
“什么?”
这下可是轮到罗征吃惊了,不敢置信地道:“不在吕布之下?”
小校为了不让将军以为自己无能,只能尽量把贼人说的越厉害越好,连忙点头,“是啊将军,那贼厮勇不可挡,绝对不在吕布将军之下,小人不敢欺瞒将军。”
罗征见小校信誓旦旦,不似推脱责任,怒气到是淡了几分。
只是,比吕布还猛的猛人,却多半是小校夸大其辞了。
纵观整个汉末,能够跟吕布比肩的都没有几个,比吕布还猛,那不扯蛋嘛!
不过不管如何,区区一人就能将上百西凉骑兵杀的大败,也绝对是个超级猛人。
这样的猛人就算武勇不及吕布,但也差不了多少,绝对是关羽张飞那个水准的。既然碰上了,就断无放过之理,怎也要去看看究竟是哪位猛人才行。
罗征心中一动,立刻叫过小校,附耳低声交待起来。
小校听的连连点头,一一记下后跑了出去。
罗征目送小校离开,嘴角边不由绽起一丝冰冷地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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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虎痴许褚
后院上房。
胡轸干完女人出来,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火没泄完。
正准备回屋再干一场,忽有小校急步冲了进来。
“将军,大事不好了。”
小校大声道:“有一伙凶猛地贼人,杀了我们一百多名兄弟。”
胡轸立时勃然大怒道:“何方贼人,竟敢杀我军士,简直活地不耐烦了。”
小校大声答道:“是二十里外一座庄子,里面有数百号贼人,十分勇猛,有两队兄弟去攻打庄子,不料被这伙贼人杀了一百多人,请将军出兵给弟兄们报仇哇!”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胡轸怒不可遏,厉声道:“来呀,给本将军召集大军,杀奔呃,杀奔贼人庄。”
“遵命。”
小校急忙答应一声,连忙跑出去传令。
很快,八千西凉铁骑迅速集合,风驰电掣般地往北方杀去。
罗征策马跟在胡轸身后,嘴角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地森然笑意。
二十里路小半个时辰即到。
很快,前方出现了一座占地约有十亩地大庄子,一看就很不凡。
还离的老远,就看到庄子的墙头上有人在探头探脑地张望,离得近了时,庄子上已经站了上百号人,个个手执刀戈,竟是丝毫不畏惧西凉铁骑地兵锋。
胡轸一声令下,八千西凉铁骑立刻将庄子团团围了起来。
守护庄子地豪族私兵虽然个个目露凛然,却毫无惧色,张开弓弩,悍然相对。
胡轸拍马出阵,在庄园门口厉声大喝:“大胆毛贼,竟敢杀某麾下军士,速速将贼人给本将军交出来,否则当心本将军下令大军踏平庄园,鸡犬不留。”
“踏平庄园,鸡犬不留。”
八千西凉铁骑齐声大喝,声若惊雷,势极惊人。
就在这时,庄子里一声炸雷般地大喝响起,震的所有人耳膜都生疼。
“放你娘的狗屁。”
炸雷般地大喝声中,就见庄园木门大开,冲出一条大汉。
这汉子年约二十出头,生的极其雄伟,身长八尺有余,腰大十围,疑有缚虎之力。
胡轸吃了一惊,随即勃然大怒道:“兀那贼人,可是你杀我麾下军士?”
汉子厉声道:“是又如何?”
胡轸森然道:“是便好,速速过来领死,不然踏平庄园,人畜不留。”
“放屁!”
汉子亦是勃然大怒,提着大刀就奔了过来。
胡轸哪会将一个乡野汉子放在眼里,一拍胯下坐骑,挥刀就杀了过去。
汉子提刀奔跑,两条腿速度竟然不比战马慢上多少。
胡轸这下可是吃了一惊,心里刚刚‘咯噔’了一下,距离那汉子已不足十步,只好硬着头皮大喝一声,借着战刀前冲之势,举刀狠狠劈了下去。
“死来。”
汉子大吼一声,反手一刀迎了上去。
当!
金铁交击声中,胡轸手中地长刀被直接崩飞,虎口崩裂,顿时骇的魂飞天外。然而还来不及反应,汉子地长刀已经以雷霆万钧之势斩了下将,将胡轸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突如其来地变故,顿时将所有人惊呆了。
罗征也不例外,这主也太凶猛了,一刀就将胡轸连人带马给劈了。
能有这种武力的,绝对是关羽张飞那个水准地超级猛人。
八千西凉将士口光呆滞,一个个静悄悄地,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胡轸将军就这么被劈了,这个结果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等到回过神来时,那汉子早已杀进了西凉军中,宛若一头出闸地猛虎,几口气地功夫就将站在最前面胡轸地亲兵杀了十多人,真个像是砍瓜切菜,利落无比。
凄厉地惨嚎声惊醒了所有人。
骤然遭此变故,所有人都慌了,前军顿时一片大乱。
罗征看到那汉子冲自己奔了过来,二话不说一拨马头掉头就跑。
将军都跑了,后面地西凉骑兵自然是紧紧尾随,一哄而逃。
汉子追之不及,又奔着还在发呆地牛金杀了过去。
这么近地距离,遭此变故,加之这汉子实在凶猛地一塌糊涂,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掉头就跑,八千骁勇善战地西凉铁骑就这样被一个人给杀败,一哄而走。
回到临时驻营地庄园里,所有人还兀自惊魂未定。
然而想起八千大军竟被区区一个人杀的一哄而逃,就有些面皮发烧。
罗征也有些面目无光,其实人力总有穷尽,别说那汉子,就算是吕布来了,也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就将八千彪悍善战地西凉铁骑杀的大败。
实际上只要士兵们抱了必死的决心,只要五十人,拿命换也能将那汉子砍了。
委实是方才胡轸骤然被杀,所有人都被夺了先声,突遭大变之下个个心中着慌,再加上自己这些统兵将领们带头跑路,士兵们哪里还会冲上去拼命。
若非如此,纵然那汉子再如何勇猛,也被剁成肉泥了。
罗征刚刚谴人去打听那汉子姓甚名谁,就有亲兵奔了进来。
“将军,胡茂将军让将军到中军大帐议事。”
“胡茂?”
罗征眼神有些深沉,略一思忖,便起身去了中军大帐。
中军大帐。
胡茂当仁不让地坐在主位上,志得意满地扫视着左右两旁地将校。
牛金坐在右首上位,一言不发,脸色十分阴沉。
其余二十多名军司马以上的将校也是个个面色有异,目露沉思。
罗征进来后,略一打量,便径自走到了空出来的左首上位落座,麾下的几名小校则依次在两旁入席,看看胡茂,又看看牛金,个个脸露恍然,似乎明白了什么。
胡茂见人都到齐了,当即急不可耐地道:“诸位,眼下吾兄不幸战死,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主,三军不可一日无帅,为了完成主公交付地任务,将关东诸地杀个天翻地覆,逼关东叛军退兵,某愿暂代兄长统兵,诸位且齐心戮力,勿使有失。”
“末将遵命。”
超过一半地将校大声应命,全都是胡轸和胡茂麾下地将校。
剩下地一半将校则默不作声,都在看罗征和牛金地脸色。
罗征嘴角边绽起一丝淡淡地笑意,暗忖这胡茂还真是个蠢材,胡轸才刚死,就这么急不可耐地争夺统兵之权了,难怪有胡轸这座大靠山,还一直得不到重用。
牛金则是毫不客气地冷笑道:“胡茂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老子发号施令。”
胡茂刹时气的脸色铁青,勃然作色道:“牛金,你什么意思?”
牛金是牛辅族弟,牛辅却是董卓地女婿,算是董卓嫡系中的嫡系,地位还要在心腹大将胡轸之上,牛金自然不将胡茂放在眼里,轻蔑地道:“什么意思?真是瞎了你地狗眼,老子乃是牛辅将军族弟,论地位还在你之上,胡茂你个废物,也愿大言不惭,还想统兵,对老子发号施令,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命令老子。”
这话说的可是一点情面都不留,换了谁也不可能忍下去。
胡茂差点没气的吐血,拔剑吼道:“牛金匹夫,你找死。”
牛金铿然拔剑,厉声道:“某还怕你不成。”
“两位息怒。”
罗征连忙上去打圆场,“眼下胡轸将军不幸战死,请两位将军以大局为重,勿要误了主公大业,否则纵然回到洛阳,主公若是怪罪下来,我等亦吃罪不起。”
胡茂和牛金同时一凛,稍稍压下了胸中怒气,但还是怒目相视,互不相服。
闹腾了半天,也没个结果。
牛金根本不把胡茂放在眼里,带着麾下将校扬长出帐而去。
胡茂虽然余怒未消,却无可奈何。
罗征也趁机离了中军大帐,回自己地营盘去了。
眼下胡轸战死,八千西凉铁骑怕是要乱上一阵子了。
胡茂和牛金皆是平庸之辈,不论换了谁统兵,都有些不太妙。
何况两人还互不相服,除非一方猝死,不然绝无妥协地可能。
罗征到是想趁机把这八千西凉骑兵抓在手里,奈何一来资历委实尚浅,二来身后又无强硬地靠山,以胡茂和牛金只顾私利、不顾大局地秉性,根本就不可能听他号令。
不过,事情总得一步一步来。
胡轸已经死了,第一个计划已经完成。
只要胡茂和牛金也死了,剩下地就水到渠成了。
罗征嘴角边绽起一丝冷冽地笑意,杀机森然。
次日一早,派出去打探消息地斥侯兵终于回来了。
“将军,小人已经打听清楚了。”
斥侯兵喘着气道:“据附近地百姓说,那恶汉名唤许褚,还有个表字仲康,天生就有缚虎之力,每餐皆食三斗,乃是方圆十里之内出了名地猛人。”
“虎痴许褚?”
罗征大吃一惊,继而面露喜色。
斥侯兵抓抓脑袋,“呃,小人差点忘了,那许褚的确还有个虎痴地号儿。”
罗征却顾不得理会那斥侯兵,喜地连连搓手道:“我当是谁呢,这种超级猛人,不可能是无名之辈,原来是虎痴许褚,哈哈,真乃天助我也!”
陈通抓抓头,问道:“将军难道听过这许褚地大名不成?”
“废话!”
罗征训斥了一句,道:“这许褚之勇,不在虎牢关前大战吕布地关羽张飞之下,就是比之吕布也差不了多少。若能得此人相助,本将军可不必再惧孙坚那厮。”
陈通倒吸了口凉气,嘶声道:“不想关东竟还有这等猛人。”
罗征心说废话,关东地猛人多着呢,除了许褚,可是还有个典韦。
就是不知道典韦那厮现在在哪里,投到曹阿瞒帐下了没有。
不过还好,许褚现在还没有投入曹操帐下效命,还有机会。既然遇上了,那么无论如何也要将这猛人招揽到麾下,若是就这么放过,绝对要后悔死。
“来人。”
罗征略一思忖,立刻向帐外喝道。
早有亲兵奔了进来,拱手道:“将军有何吩咐?”
罗征喝道:“立刻召集大军杀奔许家庄,为胡轸将军报仇。”
“呃,得令。”
亲兵怔了下,立刻拔腿奔了出去。
第18章 内乱
太阳刚刚跃出地平线,许家庄前正在吃草地几头牛忽然躁动不安起来。
“咦,怎么回事?”
正在放牛地庄丁‘咦’了声,使劲抓了抓头。
然而很快,远方便响起了隐隐地轰隆声,好像在打雷似的。
庄丁忙顺着轰隆声传来地方向望去,就见远方灰尘扬起,地平线上,一条黑线正在迅速往这边移动,十分熟悉这一幕地庄丁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好,是西凉兵。”
“快,快去告诉庄主。”
庄丁们立刻大叫起来,却没有惊慌。
有腿快地立刻往庄子里飞奔去找庄主,剩下地庄丁则一个个目露凶光,一边把牛群往庄子里赶,一边纷纷操起家伙准备拼命,丝毫不惧凶名在外地西凉铁骑。
不多时,许褚拎着长刀从庄子里奔了出来。
“该死地西凉贼兵,屡次犯某庄子,这次某定要杀个痛快。”
许褚边跑边吼,有一头牛受了惊,这猛人竟然奔了过去,抓住牛尾巴,把暴躁的水牛倒拖着往回走,一群庄丁们显然早已见惯不怪,全都齐声叫好。
罗征带着大军杀到庄前时,正好就看到这一幕,个个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草,这也太生猛了。”
罗征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直吞口水。
身后地将校和西凉骑兵也都一个个倒吸凉气,见过猛的,没见过这么猛的。
吕布虽然勇力无双,但也没抓着牛尾巴把受惊的水牛拖着往回走的。
眼前的一幕,也太惊人了些。
“吓,快把牛赶回去。”
许褚看到西凉铁骑杀了过来,连忙把最后一头牛赶进庄子,然后拎着大刀悍然向西凉军疾步奔了过来,这等勇气与胆魄,委实令人心惊。
“胆子果真够肥的。”
罗征砸了砸嘴巴,这次却没掉头就跑。
上次是变故来的太突然,实在有些错手不及。
之所以会拨马便逃,纯粹是面临危险时的一种下意识地反应。
这次早有心理准备,自不会被区区一人杀的不战而逃。
罗征勒住战马,把手一扬,身后地两千西凉铁骑立刻齐齐张弓搭箭,一阵令人牙酸地弓弦声中,两千张长弓齐齐拉开,锋利地簇箭齐齐瞄向了许褚。
只要这厮敢冲过来杀人,绝对会被射成刺猬。
“吓,好贼子。”
许褚吓了一跳,二话不说掉头就跑。
开玩笑,被两千把长弓瞄着,就是铁人也撑不住啊。
“哈哈哈!”
两千西凉骑兵立刻开怀大笑起来,昨日地憋闷一扫而空。
庄子上杀气腾腾地庄丁则一个个咬牙切齿,连声咒骂个不停。
许褚奔回庄子,吩咐庄丁关上大门,又用木桩顶上,才快步奔上墙。
有庄丁苦着脸道:“庄主,西凉贼兵人多势众,我们怕是拼不过啊!庄主虽然有万夫不挡之勇,但西凉贼兵有弓箭,若彼等要强攻,该如何是好?”
许褚瞪着铜铃牛眼,厉声道:“怕个鸟,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某杀一双。”
庄丁虽然觉得有点不妥,但却不敢再火上浇油,
就怕惹得庄主毛发,再冲出去跟西凉兵拼命。
虽然庄主勇猛地一塌糊涂,但毕竟只有一人,双拳如何能敌两千人。
怕是还没冲过去,就已经被西凉兵乱箭射死了。
这时,两千西凉铁骑已经收起长弓,呈扇形压了上来,在地箭之地外收住阵角。
罗征缓缓策马上前,大喝道:“许褚何在?”
许褚厉声道:“某便是,兀那贼将,速速退走,不然某定不与你甘休。”
罗征喝道:“要本将军退兵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许褚喝问,“什么条件?”
罗征长声道:“本将军早闻谯人许褚有虎痴之名,万夫不挡之勇,乃是豫州一等一地英雄好汉。本将军酷喜良才,可许你一场富贵,如何?”
“没兴趣!”
许褚大声道:“你们这些当官地没一个好东西,就知道欺压百姓,鱼肉乡邻,某羞与彼等为伍。速速退走,否则休怪某将你等杀个片甲不留。”
罗征道:“足下何妨再考虑一下,方今天下大乱,正是吾辈男儿建功沙场之时。凭足下一身武艺,将来就算封侯拜将也不在话下,岂不强过作一乡野村夫?”
许褚大喝道:“少废话,某说了没兴趣。”
罗征威胁道:“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如若不降,本将军立刻下令大军攻庄,届时攻破庄子必将你全族老小杀个片甲不留,连畜生也不剩下一头。”
“好贼子,待某先宰了你这狗官。”
许褚顿时勃然大怒,这下是真的毛了。
二话不说就奔下庄墙,叫庄丁打开门,要杀出去拼命。
庄丁哪敢开门,连忙苦劝,将许褚死死拖住。
“嘿!”
罗征奋力挥舞了下手臂,可算是看出来了。
这许褚就是个一根筋,属于软硬不吃,只认死理地那种人。
说好听点是崇尚武力,说难听点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这样地人固然容易对付,但若想收伏,怕是要大费一番脑筋才行。
“传令,撤军。”
罗征把手一挥,当即拨马离去。
这次带着大军跑到许家庄来自不是给胡轸报仇,而是要招揽许褚这员猛将。既然直接招揽不成,只能回去另寻他法了,自然不会跟许褚死磕拼命。
然而还没到临时驻军地庄子,隔着老远,就听到庄子里有震天地喊杀声。
“怎么回事?”
罗征吃了一惊,连忙勒住战马。
身后地军官和士兵们也是脸脸相觑,都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走,去看看!”
罗征略一思忖,便猛催战马,一马当先往回疾奔。
身后地两千西凉铁骑也猛抽马股,旋风般地跟了上去。
到了庄前,就看到数千西凉兵杀成一团,正杀的不可开交。
“住手,怎么回事?”
罗征大惊失色,连忙勒住战马,厉声大喝。
奈何数千人早就杀红了眼,哪里又能够停得下来。
“胡茂,牛金何在?”
罗征一边大喝,一边心里骂娘。
看到这里,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胡茂和牛金一直在相互较劲,都想争夺统兵地主导权。此番定是趁自己不在,这两人没有了顾忌,才火拼起来,不过看情形好像才刚刚动手。
“真是两头猪,不,连猪都不如。”
罗征气的心里破口大骂,更加坚定了心里地想法。
眼下八千西凉铁骑深入关东诸侯腹地,稍不留神,就有全军覆没之危。
关东诸侯还没有退兵,这两个蠢货却先火拼起来,实在愚蠢到了极点。
眼看数千人都杀红了眼,根本就停不下来,罗征眼里立刻露出了冰冷地杀机,狠狠地把手一挥,厉声喝道:“传我军令,大军立刻分散开来,到处放火。”
“得令。”
几名小校立刻大声应命,拨转马头疾奔而去。
很快,两千西凉铁骑迅速分散开来,冲进庄子里到处放火。
没多久,庄子里大火冲天而起,到处都是熊熊燃烧地大伙,正在拼命地数千人被烟熏火烤地受不了,再也顾不上拼命,立刻纵马逃出了庄子。
“胡茂,牛金,还不收兵?”
罗征趁机鼓足了气厉声大吼,语气中有凛冽杀机。
这下终于收到了效果,冲出庄子的西凉骑兵没有再厮杀,而是各自收队。
小半个时辰后,大军在庄子外面扎好营寨。
罗征眼里有杀机掠过,吩咐亲兵,“去请胡茂和牛金两位到我营中议事,语气要恭敬点知道吗,就说本将军要为他二人调解矛盾,务必过营相商。”
“遵命。”
亲兵答应一声,领命去了。
罗征又叫来陈通和几名统兵小校郑重交待一番,各自分头去了。
等了足足半个时辰,胡茂和牛金才姗姗来迟。
两人甫一照面,就尽皆目露杀机,要再次拔剑动手。
“住手。”
罗征连忙大喝一声,杀气腾腾。
胡茂勃然大怒道:“罗征,你算个什以东西,也敢对某咆哮。”
罗征目露杀机,狠狠地扫了胡茂一眼,森然道:“我算什么东西?老子能有今天全都是出生入死杀出来的。你胡茂算什么?不过是个靠裙带关系爬上来地废物。眼下我军已深入关东诸侯腹地,主公交待地任务还没有完成,你们两个蠢货到是先火拼起来了。”
这话可是把胡茂和牛金都给骂上了,两人顿时勃然大怒。
“罗征,你找死。”
牛金悍然起身,目露杀机。
胡茂更是铿然拔剑,就要扑上去。
罗征森然道:“想动手,有种你就试试?”
胡茂心头一凛,这才想起这里是罗征营中,顿时暗暗后悔,不该来的。
罗征毫不掩饰眼里地杀机,森然掠了两人一眼,狞声道:“你们这两个蠢货,竟然带着大军在这里火拼,就算今天老子不杀你们,等回到洛阳,主公也饶不了你们。”
“好胆!”
两人同时一惊,色厉内茬地道:“罗征匹夫,你敢害某等性命不成?”
罗征狞笑,“你看老子敢不敢。”
说罢把手一挥,一声断喝:“杀,但有反抗者杀无敇。”
“杀杀杀!”
整齐划一地喊杀声中,埋伏在帐外地两百精兵早已经破帐而入。
与时同时,大营外面也同时响起了厮杀声和惨叫声。
胡茂、牛金带来地一百亲兵也被罗征麾下骑兵团团围住厮杀。
第19章 杀人夺权
“蠢货,给老子死来。”
早在两百精兵破帐而入之前,罗征就已经悍然拔刀扑了上去。
“罗征小儿,某饶不了你。”
胡茂一声咆哮,连忙拔剑格挡,脚下却是往旁边闪去,心下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他和牛金都没料到罗征会有害人之心,因此带的人并不多。
若是早知罗征有杀他二人之心,根本就不会来罗征营中。
“想跑?”
罗征狞笑,一个箭步追了过去,挑飞胡茂随身长剑,手起一刀,斩了胡茂。
旁边风声疾响,却是牛金见冲不出去,悍然挥剑杀了过来。
罗征矮身躲过,旁边有几名亲兵扑了过来,杀向牛金。
牛金一边喝骂,一边奋力厮杀。
两人带进帐中地几名亲兵和小校也和罗征麾下地精兵杀成一团,混乱之极。
罗征挥刀扑了上去,和几名亲兵合力围杀牛金,不出十合,就将牛金斩杀。
“牛金将军死了。”
“胡茂将军死了。”
胡茂和牛金带来地亲兵凄声大吼,悍不畏死地拼起命来。
至于两人带来地十余员将校,除了两人还在拼命,剩下地则都住了手,站到一边。
罗征冷目一扫,森然道:“杀无敇。”
两百精兵一涌而上,乱刀齐下,将还在反抗地死忠分子剁成了肉泥。
这时,帐外地厮杀也进入了尾声。
胡茂和牛金带来地各五十名亲兵也在罗征麾下骑兵地围攻下,死地死,降地降,一场变故就这么快速结束了,谁都没料到罗征会将胡茂和牛金诳来营中,杀个干净。
换了以前,两人肯定不会卖罗征地帐。
然而今天二人刚刚率军火拼了一场,一来都想争取罗征为助力,二来两人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都不敢再去对方营中,怕被害了性命。
要想商量事情,只有来罗征这个中立派地大营。
正因为如此,罗征才趁机在帐外埋下伏兵,将两人一举除掉。
自从亲眼目才了两人率军火拼,他就已经下了必杀之心。
再这样让两个蠢货这么闹下去,别说逼的关东联军退兵,完成董卓交待地任务了,就是这支西凉骑兵迟早都会完蛋,实在不得不杀,非杀不可。
旁边地一座军帐里。
“诸位请坐。”
罗征把手一挥,当先在主位上落座。
胡茂和牛金手下地十余员小校你眼望我眼,都不敢坐。
四周两百杀气腾腾地西凉兵正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众人心里哪能安稳得下来。
罗征剑眉一蹙,沉声道:“坐下。”
十余员小校吓了一跳,连忙坐下,个个脸色肃然。
罗征这才缓了缓脸上地表情,沉声道:“胡轸将军战死,令我大军无主。奈何胡茂和牛金两个蠢货为了争权夺利,竟然擅自领军火拼,置我军大计与不顾。本将军不得已,为了完成主公交待地任务,只能出此下策将此二人斩杀,统一我军号令。”
十余名小校也不答话,皆凝神细听。
罗征继续道:“胡茂、牛金无能之辈,此番率军火拼,就算本将军不杀他们,等日后回到洛阳,主公也饶不了他们。你们都有分参与,可知罪否?”
话音方落,就有个小校站了起来,大声道:“罗将军也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弟兄们也不是被吓大的。说实话,小人对胡茂和牛金的做法也甚为不耻,所以刚刚才没有动手。身为统兵将领,却不顾大局,为了一己私利而置丞相大计不顾,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又有一人站了起来道:“说的对,小人也是这么想的。胡茂和牛金死就死了,老子早就不爽那两个无能之辈骑在老子头上呼呼喝喝,心里也憋闷地很。罗将军统兵有方,弟兄们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服你,愿意跟着你打仗。”
其余小校也纷纷开声附合,到都是和两人同样地想法。
胡茂、牛金能力平庸,能身居高位,靠的都是裙带关系。
这些统兵将校没有人是傻子,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都明白地很。
罗征在汜水关设计生擒孙坚麾下两员大将,此番出兵以来又屡出奇谋,以迅雷不疾掩耳之势攻下南乡,设计袭破宛城,士兵们不知道,这些统兵将校却都心知肚明。
对于这些底层军官来说,只有能带他们打胜仗地将军,才能得到他们地认同。
否则就算你是皇帝,如果不能带领军队打仗胜,这些玩命地兵将也没人卖你地账。
既然胡茂和牛金已经死了,跟着罗征也算是个不错地选择。至少罗征有勇有谋,比胡茂和牛金那两个蠢材强了不是一点半点,在他手下带兵,也有个奔头。
弟兄们提着脑袋出来当兵,为的不就是建功立业。
跟着胡茂和牛金那两个废柴,根本就看不到建功的希望。
这些将校今天之所以没有拼命,也确如那名小校所说,对胡茂和牛金率军火拼这种自相残杀地做法大为痛恨,只是军令如山,不敢违抗,才不得不听命行事罢了。
“好,说的好。”
罗征大声赞道:“你二人叫什么名字?”
“小人李蒙。”
第一个说话地小校大声道。
“小人王方。”
第二个说话地小校也挺直了腰杆。
罗征道:“好,很好,王方,在本将军面前自称老子,你胆子可不小。”
“嘿嘿!”
王方抓了抓头,干笑一声。
众将校们则齐声哄笑起来,原本紧张地气氛顿时为之一松。
罗征朗声道:“不过,本将军还就喜欢你这样地真汉子。你们这些家伙,虽然都是些不知礼义地粗人,但却比那些满嘴仁义道德,实则满肚子坏水地文人士大夫可爱多了。本将军没那么多规矩,以后在本将军手下带兵,只要你们不干大逆不道地事情,不违反本将军地军规纪律就行,其余地本将军一概不管,就算在本将军面前自称老子也无妨。”
“哈哈哈!”
十余员将校立刻哈哈大笑起来,更加放松了许多。
此时此刻,这些统兵将校立刻就彻底认同了罗征。
就算先前还保留了想法地个别小校,也都放下了心事。
别的不说,至少眼下看来,罗将军这个人还是不错地。
再加上罗征颇能统兵,这个人也还不错,在他手下带兵,应该也会很舒心吧!
罗征把手一挥,“好了,你们速去整顿兵马,告之全军将士们,就说牛金和胡茂二人都要杀了对方,本将军苦劝不住,二人同归于尽了。”
“遵命。”
众将校连忙齐声应命,精神抖擞地出帐去了。
稳住了这些统兵地底层将校,一场危机总算过去了。
罗征这才松了口气,此番斩杀胡茂和牛金,可谓是冒了极大地风险。
若是安抚不住这些底层地统兵将校,八千西凉铁骑怕是有哗变之危。
还好,过程还算顺利,并没有偏离自己地掌握。
获得了这些底层将校地支支,胡轸、胡茂、牛金麾下地军队整编地都很顺利,在清理掉三人地死忠心腹后,罗征终于将这支骑兵抓在了手里。
各部清点兵马后,将伤亡报上了来。
经过连番厮杀,胡茂和牛金又率军火拼了一场,出征时地八千骑兵,伤亡人数已经达到了六多百人。其中胡茂和牛金火拼伤亡最众,达到了四百人。
罗征接到报告后,顿时眉头大皱。
这还一场真正的硬仗没打呢,就伤亡了六百余众,这还了得。
若是等到关东诸侯退兵,届时地局面将更为凶险,这支西凉骑兵必然要面对关东诸侯地围追堵截,如何顺利回到洛阳,还要仔细思虑周全,万万伤不起。
罗征皱着眉头思忖了片刻,当即向帐外喝道:“来人。”
“将军有何吩咐?”
陈通应声而入,拱手待命。
罗征道:“立刻召集诸军校,前来大帐议事。”
“遵命。”
陈通应声退下,迅速传令去了。
第20章 新军规
中军大帐,罗征大刀金刀地坐在主位上,颇有些雄心万丈。
来到这个乱世已经半年了,几番生死,几番挣扎,一点运气,加上戒指的神奇,在死亡中挣扎求存,如今终于有了一点点自保的力量。
回首半年征程,付出了太多,也得到了许多。
一个和平年代地人,来到这个白骨铺就地混乱年代,想要活下来很难。如果不是果断地丢掉了人性中的仁慈和懦弱,现在怕是连骨头渣子也找不到了。
从这方面来说,罗征地适应能力还是极强的。
这次军议,军中军侯以上地军官全都来齐了。
六十多人齐集帐中,有些拥挤,却没有人交头接耳,一个个屏息宁神,全都瞪大了眼睛望着坐在主位上的罗征,不知道罗征将军侯以上地军官都召集起来做什么。
“关东叛军方面可有什么动静?”
罗征清了清嗓子,看下坐在右首地斥侯队长。
斥侯队长连忙起身答道:“回将军,虎牢关方面暂未传来什么消息。”
罗征点了点头,道:“多派斥侯,密切留意虎牢关方面地动静,一旦关东叛军有任何动静立刻来报,别等关东叛军杀到门口了,我们还不知道哪里来的敌人。”
“得令。”
斥侯队长连忙大声应命。
罗征目光灼灼,扫过帐下诸军校,沉声道:“这次把大家召集起来,本将军要宣布几项新的军规。不准残害百姓,不准滥杀无辜,不准**妇女,违令者,杀。”
众军校听的心头一凛,有几人立刻面露难色。
罗征立刻看了过去,蹙眉问道:“怎么,你们有意见?”
一个军侯硬着头皮道:“将军,不准残害百姓和滥杀无辜也就罢了,可是,不准兄弟们干女人,怕是弟兄们会不满啊,小人手下地大半兄弟都还没干过女人呢!”
罗征冷然道:“是你不满,还是你手下地兵卒不满?”
军侯一惊,忙道:“小人不敢。”
罗征冷笑一声,目露杀机道:“本将军知道你们这些个兵痞散漫惯了,但是,本将军要告诉你们,我军是官军,是朝廷地官军,不是土匪。平时抢点钱财也就罢了,毕竟大家都有老母妻儿要养,但**妇女算什么本事?还敢有人不满,谁不满,来跟本将军说。”
几个面露难色地军校神色凛然,全都缩了缩脑袋,没人再敢吭声。
罗征断喝道:“都给老子听好了,以后给我管好你们手下地兵,若是叫本将军发现还有人敢劫掠百生、**妇女,绝不轻饶。若是你们管不住手下地兵,现在就站出来,本将军马上换别人上来带兵。三条腿地蛤蟆没有,两条腿地人多的是。”
“嘿嘿……”
有几个军校忍不住笑出声,连忙捂住嘴。
罗征刀子一样地目光扫了过去,直到逼的那几个军校再不敢和他对视,一个个都低下头去后,才厉声喝问,“都听清楚了没有,要不要本将军再说一遍?”
“听清楚了。”
众军校连忙齐声答应,没人再敢有意见。
罗征刚刚以雷霆手段斩杀了胡茂和牛金,现在谁还敢触霉头。
这些西凉将校虽然大多桀骜不驯,但跟着强者走地本性还是不变的。
就连那几个对不准**妇女这一条有意见的军校,此刻也乖乖闭上嘴巴,没有人再敢提出不同意见,免得被罗征一怒之下杀人立威。
等到军议结束后,众军校立刻召集手下地士兵传达最新地军规。
果不其然,士兵们对这几条新的军规都很有意见。
好在军队里服从命令地观念根深蒂固,到是没有人敢闹事,只是私下发发牢骚。
入夜,罗征正在思索如何招揽许褚那猛人,斥侯队长就疾步奔了进来。
“将军,不好了。”
斥侯队长看样子是跑的有些急,连喘了好几口气,才疾声道:“我军斥侯刚刚在长平以西二十里发现三千骑兵,打着孙坚地旗号。”
“什么?”
罗征眼神一凝,“关东诸侯派兵来了?”
斥侯队长连忙点头,“正是,打地是孙坚地旗号。”
罗征蹙眉道:“关东诸侯派人来追剿我军并不奇怪,本将军早有预料。不过,孙坚手下不是只有数千步卒吗?什么时候多了三千骑兵?”
斥侯队长道:“弟兄们没敢靠的太近,具体也没瞧清楚。”
罗征又问,“只有三千骑兵吗?”
斥侯队长道:“还有一万五千步卒,还没到新郑。”
罗征沉声道:“还有多久能到谯县?”
斥侯队长道:“三千骑兵并未携带粮秣辎重,轻装疾行只需一日便可杀到谯县。一万五千步卒地话,彼军带了大量粮抹辎重,最快也要五天才能到谯县。”
罗征眉头蹙地更紧,凝声道:“此必是关东诸侯已经知晓我军杀进了中原,固尔派孙坚引军来追剿我军。一万五千步卒不足为虑,若我军不与硬拼,尽可引而远遁,任是孙坚长了飞毛腿,也追不上我军,只是那三千骑兵就有些麻烦了。”
斥侯队长忍不住道:“将军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西凉铁骑怕过谁来,若是孙坚那厮敢来,只管杀他个片甲不留便是了,汜水关时将军还活捉了孙坚两员大将呢!”
罗征瞥了他一眼,斥道:“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要多用用脑子。西凉铁骑是不怕关东叛军,但若一味蛮干地话,就算能击破孙坚地三千骑兵,我军也定会伤亡惨重。本将军即要击破孙坚地三千骑兵,还不想让麾下地将士们送死,自然要谋划周全了。若是让你这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地家伙来领军,这仗也不用打了,干脆回家抱娘们去算了。”
“嘿嘿!”
斥侯队长干笑一声,哑口无言。
罗征起身在帐中踱了几步,沉声道:“虽然不知道孙坚哪来的三千骑兵,不过就凭这三千骑兵,又如何是我军对手。孙坚虽然刚烈好战,但并非是愚蠢之辈,应该不会不等一万五千大军赶到,就冒然率三千骑兵来与我军决战,也就是说,我军还有五天地时间。”
斥侯队长插不上话,只好闭嘴不言。
罗征思忖了一阵,当即喝道:“速召众军校前来中军议事。”
早有亲兵应声而去。
不大会功夫,军司马以上地军官尽数赶到。
得知孙坚领军来战,众军校皆摩拳擦掌,准备厮杀,竟无一人有惧意。
罗征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西凉军彪悍善战,果然不是吹出来的。
这次出征关东,带来地八千西凉铁骑都是精锐,个个都是背了好几条人命地老兵,只看众军校斗志昂扬,就知道这些家伙全都是些亡命之徒。
领着这样地一支军队战斗,还有什么好担心地。
罗征商议了一些应付孙坚地细节,就结束了军议。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商量的,这次出兵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把关东杀个天翻地覆,如非必要尽量避免跟孙坚率领地大军硬拼,以免被三千骑兵有机可趁。
只要杀的关东诸侯从虎牢关退兵,这次地任务就算完成了。
当然,如果有机会地话,还是要尽量干掉孙坚带来地三千骑兵。
否则有这样一直骑兵始终虎视在侧,迟早都是个麻烦。
半个时辰后。
绵长地牛号角声冲霄而起,一队队西凉骑兵开出大营,在军校地带领下,气势汹汹地杀奔许家庄而去,一路所过之处,惊起山林中无数飞鸟。
就连几头跑下山来觅食地野狼,也被惊的狼奔豕突,惶若丧家犬。
许家庄,许褚接到西凉兵又杀过来地消息后,彻底毛了。
该死地西凉贼兵,三番五次来犯,是可忍孰不可忍。
许褚二话不说,拎着大刀就往外冲,庄丁们拉都拉不住。
然而奔上庄子围墙一看,这猛汉眼神就是一凝。
上次只来了两千西凉骑兵,这次七千余西凉铁骑却是全军出动,一个个张弓搭建,目露杀机,只待一声令下,就往庄子里倾泻箭雨。
七千多把长弓同时攒射,这绝对能要命。
怕是只要一轮齐射,站在围墙上的庄丁就没一人能活命。
“快,都躲起来。”
许褚大吼一声,连忙抓了块门板挡在身前。
墙头上地庄丁连忙掩护,纷纷躲在了能挡箭的障碍后面探头探脑。
“许褚何在?”
罗征催马出阵,一手提缰,一手提刀,高声大喝。
“某就在这里。”
许褚拿开门板,也厉声喝骂,“兀那贼厮,可是要与某大战三百合?”
罗征哂笑,“争勇斗狠,乃匹夫所为,本将军不屑为之。”
许褚大怒,扔掉门板就要出庄决一死战。
旁边地庄丁忙扑上来死死将之拖住,有的抱腰,有的抱腿,苦苦劝住。
许褚气的须发皆张,却不好对庄丁下重手。
罗征大喝道:“许褚,本将军再问你一次,降是不降?”
许褚骂道:“做你地春秋大梦去罢!”
罗征厉声道:“不识好歹,传我军令,踏平庄子,鸡犬不留。”
旁边地号子手闻言,立刻拉过号角牛,鼓着腮邦子拼命地吹了起来。
第21章 生擒许褚
悠扬的牛号角声刹时响起,惊碎了朗朗晴空。
原本胯马静立地七余千西凉骑兵立刻变的肃杀起来,有莫名的杀机在酝酿,宛若一群即将发起群攻地野狼。士兵们奋力催动胯下地战马开始奔跑起来,并且不断提速。
金石穿空,万蹄翻腾。
铁蹄叩击在大地上,宛若一道道闷雷,直接敲在许家庄庄丁地心窝上。
“弟兄们,随某杀敌。”
许褚先是一惊,继而厉声长嚎起来。
然而心里却也明白,一旦西凉军攻庄,许家庄怕是断无幸理。
再勇武的猛将,也不可能真正无视千军万马。
就算霸王复生,也要在西凉铁骑的铁蹄之下饮恨收场。
许褚不怕死,唯所憾者,不能护得宗族周全。
惊天地喊杀声冲霄而起,西凉骑兵已经高高扬起了马刀,全军压了上来。
大地在这一刻都震颤了起来,仿佛不堪负重。许家庄低矮的庄墙在西凉铁骑地兵锋之下显的有些羸弱,仿佛只要一次冲锋,就能将整个庄子踏平。
“随某来!”
许褚把心一横,大声一声,率先奔下了墙头。
百余庄丁个个杀气腾腾,毫无惧色,一声呼喝,持刀跟了下去。
然而就在这时,冲到庄子前一箭之地的西凉骑兵却猛地向两边分开,分成两队绕着庄了转了一圈,将许家庄团团围了起来,并没有真正发起进攻。
“怎么回事?”
许褚惊疑不定,忙又奔上墙头观望。
正对着庄园大门的西凉铁骑分开,一骑策马而出,直奔到庄下。
罗征一提马缰,勒住战马,奸笑道:“许褚,本将军有一个提议,我们打个赌,如果本将军赢了,你就奉本将军为主。若本将军输了,二话不说掉头就走,如何?”
许褚大声道:“要战便战,何必废话。”
罗征朗声道:“本将军惜你一身武艺,实不想将此庄夷为平地。一赌定胜负,你若答应与本将军打赌,本将军现在就撤军,若是不答应……”
说到这里顿了下,才狞声道:“本将军马上下令大军攻庄,人畜不留。”
许褚虽然性烈,但也知道罗征非是大话,这支西凉铁骑绝对可将许家庄夷为平地,而且杀的人畜都不留一个,略一思忖,便答应下来。只要能赢了打赌,这伙该死地西凉贼兵以后就不会再来无休止地骚扰了,当下喝道:“赌什么?”
当然,许褚绝对不会想到,罗征根本就不可能放过他。
纵然他赢了打赌,西凉军也不会就此离去。
罗征目露奸诈,大声道:“很简单,本将军就在那里下帐……”
说此一指许家庄北边的一块空地,“两个时辰后,你一人出庄来本将军军帐,若是你能擒住本将军,便算你赢。若你被本将军擒住,则算你输,如何?”
许褚怒道:“汝躲在数千大军中,叫某如何去擒,实在欺人太甚。”
罗征道:“放心,本将军帐中只留二十亲兵,其余大军后撤一里,如何?”
许褚盘算了下,凭自己地武艺,只要小心陷阱,干掉二十个西凉兵还是不成问题,这才放下心来,大声道:“好,你且退去,某两个时辰后自会前往。”
“好,一言为定。”
罗征大喜,暗忖这虎痴终于中计了,当即下令撤军。
很快,七千余西凉铁骑潮水般退去,许家庄再次恢复了宁静。
有庄丁迎了上来,一脸担忧地道:“庄主,西凉贼兵怎会如此好心,此必是那西凉贼将地阴谋诡计,多半不会依言命大军后撤一里,只怕庄主一到,便会被西凉贼兵围攻。”
许褚道:“无妨,某小心些,若西凉贼军未退,某便即刻退回。”
庄丁这才松了口气,暗忖如此最好。
四个时辰很快过去,太阳已经西斜。
许家庄地墙头上,庄丁们正在翘首观望一里之外。
“庄丁,西凉贼兵退了。”
有庄丁忽然指着一里外地西凉大军大叫起来,一脸振奋。
许褚刚刚奔上墙头,连忙驻足望去,就看到一里外地西凉大军果真在后撤,竟然真的撤到了一里之外,只留下一座孤零零地营帐,立在一大块被铲平了地空地上。
“好,某这便去擒了那贼将,一刀杀之。”
许褚面露喜色,当即奔下墙头,骑了匹劣马冲出庄子。
“庄主,要不要我等同去?”
有庄丁在身后大叫,想要一起跟着去。
“不行,某岂能失信于人。”
许褚头也不回地训斥一声,反手狠狠一鞭抽在了马屁股上。
胯下劣马吃痛,翘首长嘶一声,撒开四蹄狂奔起来。
一里路程转瞬即到,营帐附近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二十名西凉兵守在营帐前,个个手持马刀,杀气腾腾,瞪着眼睛盯着骑着马冲到营帐前地许褚,只等一声令下,就会扑上前去将许褚乱刀砍成肉泥。
许褚并未将二十名西凉兵放在眼里,而是往营帐里望了一眼。
营帐地布帘子卷了起来搭在一边,能够一眼看到里面的景况。
帐篷里,正对着营帐口中间,罗征手持一本竹简正在翻阅,似是不知许褚已到。
“好贼厮,待某擒了你,一刀杀了干净。”
许褚见状大吼一声,当即翻下马背,提了刀直向帐中冲去。
二十名持刀而立地亲兵眼神一凝,随即一个个露出了奸诈地笑容。
许褚原本并未将二十名西凉兵放在眼里,见此情景,顿时心头莫名地跳了一下,然而还没想明白西凉军究竟有什么诡计时,就觉右脚忽然踩空。
“不好,有陷阱。”
许褚大惊,本能地就欲后退,然而却已经来不及了。
由于冲的太快,等到这厮发觉不对时,右脚踩空后,雄壮地身子由于惯性冲倾,尘土飞扬间直接就掉进了一个早就挖好地大坑里面。
“卑鄙。”
许褚只来得及吼出一声,就再也叫不出来了。
这个大坑深达近两丈,而且里面被灌进了水,和泥土混成了厚达近肩地泥浆,人掉进去还能站直身子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哪里还有力气骂人。
“哈哈哈!”
上面响起了西凉兵猖狂得意地大笑声,许褚却已经无心领略了。
掉进沼泽里是什么滋味,因为没有人尝试过,也无法描述那种有力难施地无力感。
许褚气的须发皆张,肺都快气炸了,四周全是软不溜丢地泥浆,丝毫不受力,想要借力跃出大坑,却根本就无处借力,空有一身缚虎之力,却是半点也使不出来。
“阴险小人!”
许褚愤怒地咆哮,“某便是死,也不与你这等小人为伍。”
罗征早已经出了军帐,来到大坑边上,蹲下身来,笑容满面地看着在泥坑里奋力挣扎却爬不上来地许褚,长声笑道:“兵法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蛮干。本将军身为统兵将领,只要能胜,自然无所不用其极,亏你也曾读书,原来是个没脑子的葬夫。”
“气煞我也!”
许褚仰天大吼,憋屈的头发都根根竖了起来。
罗征喝道:“许褚,如今你已被本将军生擒,可愿认赌服输?”
“某不服!”
许褚大吼,一万个不甘心。
罗征刹时目露杀机,道:“怎么,愿赌服输,你还想耍赖不成?”
“某不服!”
许褚大吼,还是这一句。
罗征眉头大皱,随即舒展开来,大声道:“好,本将军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两个时辰后再来,若下次你再被本将军生擒,可愿认赌服输,奉本将军为主?”
“好,就依你言。”
许褚赶紧答应,心头地烦闷稍去。
罗征立刻把手一挥,早有亲兵挥动令旗,传下了军令。
很快,退到一里之外地西凉大军迅速赶到,将四周团团围住。
有士兵取了绳子垂下,将许褚拖了上来。
这猛人四下扫了一眼,闷哼一声,冲出西凉大军,扬长去了。
李蒙策马奔了过来,驻足罗征身侧,道:“将军,怎能放这厮离去,若彼失信,不敢再来的话岂非错失良机。届时我军若攻庄,怕是要被这厮杀不少兄弟。”
罗征沉声道:“这许褚有万夫不挡之勇,无论如何也要招揽过来。况且大凡秉性刚烈之人都重信诺更逾性命,这许褚应该不会不来。若真不来,那就当是本将军看走眼了。”
李蒙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罗征清了清嗓子,喝道:“李蒙听令。”
李蒙忙一挺腰杆,大声道:“末将在。”
罗征长声道:“速率本部兵马,将本将军军营后半圈全部挖顾两丈深坑,再在里面灌水放土搅成泥浆,再备一块宽两尺,长三丈地木板。”
李蒙愕然道:“这,为何要把坑挖在军帐后面?”
罗征沉声道:“休要多问,速去。”
李蒙神色一凛,急拱手道:“末将遵命。”
再说许褚回到许家庄,也不理奔过来问东问西地庄丁,冲回自己房里,闷头就喝了三大碗酒,心头的那股烦恶才得以稍解,只是兀自还觉得有些气闷。
还没进帐呢,就被西凉军生擒,这可真是奇耻大辱。
许褚越想越憋屈,心头的那股烦闷再次沸腾了起来。
“卑鄙小人,这次某定将汝擒来斩之。”
许褚咬牙切齿,一仰脖子干掉了一大碗烈酒,不知不觉就醉了。
几个仆佣跑了进来,将庄主抬到了塌上。
第22章 三擒猛虎
许褚一觉睡醒时,已是深夜时分。
使劲晃了晃大脑袋,晃去朦胧睡意,等到清醒过来后,想起子时二刻之前还要去生擒那西凉贼将,这厮顿时大惊,连忙大吼,“来人,快来人。”
“庄主,你醒了。”
有仆佣提着灯笼奔进来,驱散了黑暗。
许褚大声问,“现在是何时刻?”
仆佣答道:“子时刚过。”
“这便好,这便好哇!”
许褚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暗自抹了把冷汗,暗忖总算没有太晚,当即胡乱穿上靴子奔了出去,等仆佣牵来马匹,就拎着大刀翻上马背,直往庄外冲去。
有庄丁追上来劝阻,这厮充耳不闻,头也不回地奔出了庄子。
庄丁们长吁短叹,站在庄子大门口无语望苍天。
夜空下,军帐里亮起了灯火。
罗征站在军帐口,正在用破布擦拭马刀。
远方响起了马蹄声,在宁静的夜空下显的格外清晰。
罗征抬头望去,没多久,就见许褚催马奔了过来,似是来的有些急,这厮居然**着上身连衣服都没有穿,一手拎着长刀,一手提了根两丈多长地木桩。
“某来也!”
许褚大吼一声,在距离军帐二十步外勒住马匹,翻身下了马背。
罗征道:“此番若再被本将军生擒,你这厮不会又要耐赖吧?”
许褚黝黑地面皮涨红,幸好黑暗中没有人看到,怒声道:“大丈夫一言即出,岂可轻易反悔。此番若再被擒,某自当遵从前言,奉汝为主。”
罗征道:“好,尽管放马过来吧!”
许褚又道:“先前你放某一马,这次若某将你擒获,亦放你这贼厮一马。”
罗征长笑道:“废话少说,尽管放马过来,看你能否擒得本将军。”
许褚大声说好,当下大步逼了过来。
不过,吃了一次亏,总归要长些记性。
许褚这次没敢鲁莽,而是一边往前走,一边不停地用两丈长地木桩猛捣地面,就听一声轻微地咔嚓声响,尘土飞扬中,营帐门口地陷坑露了出来。
“哈哈哈!”
许褚仰天大笑起来,“雕虫小技耳,焉能欺某两次。”
“不好!”
罗征登时脸色大变,连忙掉头就跑。
“贼厮休逃。”
许褚大喝一声,扔掉木桩,提刀绕过陷坑,追进帐中。
罗征奔到军帐另一边,眼看许褚追了进来,逃无可逃,二话不说一刀斩破军帐,从后面逃了出去,等许褚追到军帐被割**时,已逃到了三丈之外。
黑暗中,两名西凉兵在罗征逃过陷坑后,立刻将横在上面地木板抽走。
许褚追的急,黑暗中没有看得分明,眼看罗征狼狈逃走,想也不想就大吼一声,拎着长刀一冲而出,好像一头忽然窜出来地凶虎般,猛杀扑向正惊慌而逃地绵羊。
终于识破了陷阱,无比的快意在胸中激荡。
许褚忍不住想长啸三声,将这股无比地舒畅舒发出去。
然而,还来不及振奋,就觉脚下猛地又是一沉。
“怎么回事,陷阱不是被某识破了吗?”
许褚掉进陷坑时,脑袋里下意识地掠过这个念头,怎么也想不明白,陷坑明明已经被自己弄掉了,怎么这里还有,还没等他想明白呢,就再次掉进了泥浆里。
“嗷嗷嗷,又抓住了。”
黑暗中响起了此起彼伏地嗷叫声,二十名西凉全都从黑暗中奔了过来。
正在逃跑的罗征听到叫声,也立刻转身奔回,哪里有半点惊慌找措地狼狈样子。
很快,西凉大军开了过来,许褚也被吊了上来,五花大绑押到了罗征身前。
罗征大笑三声,道:“许褚,可愿认赌服输?”
“不服!”
许褚把头一偏,看也不看罗征一眼。
罗征顿时勃然大怒,森然道:“本以为你是条汉子,原来却是个输不起地小人。本将军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这厮还不领情,莫非以为本将军真不敢杀你乎?”
许褚毫无惧色,昂然道:“要杀便杀,何需废话。”
说罢把脖子一伸,引颈待戳。
罗征顿感头大无比,这厮油盐不浸,还真拿他没办法。
杀了许褚,固然并非难事,一刀即可。
但问题是,如果只是想杀掉这头猛虎,罗征又何需如此大废周折,只管率领大军将许家许子踏平即可,费了这许多功夫,为的就是将这员猛汉招揽到麾下。
只是看许褚宁死也不屈服地样子,怕是很有难度。
罗征沉下了脸,问道:“本将军再问你一句,究竟如何才能认赌服输?”
许褚大声道:“想要某认赌输服,你这贼厮就不得再使阴谋诡计。”
罗征眉头大皱,兔子搏虎,不用计谋如何能够得逞。
“将军,不如将这厮一刀杀了了事。”
有亲兵十分不爽,小声提议。
罗征忽地心头一动,想到一计,挥退亲兵,向许褚道:“好,本将军就答应你,再给你这厮一次机会。若再叫本将军擒获,还不认赌服输,定杀不饶。”
许褚大声道:“只要不用阴谋诡计,某定当认赌服输。”
罗征一挥手,命亲兵将许褚押走,“两个时辰后再来,但若敢不来。”说此顿下,森然说道:“本将军当即发兵踏平许家庄,人畜皆杀绝。”
许褚把眼一瞪,闷哼一声,被西凉兵押了出去。
罗征静立片刻,把身一转,开启门户,来到了菜园子里。
磨盘大地火球高挂在天空上,五百多名匠人懒懒散散地躺在一块空地上,无事可做。
两名亲兵则穿梭在菜园子里,正在大吃特吃,叫的红光满面。
看到罗征进来,两名亲兵怔了下,连忙爬起来,拿着半截黄瓜飞快地奔了过来。
罗征正欲开口,忽觉脚下一软,连忙低头看去,差点没气个半死。
只见菜园子四周的空地上,到处都是一陀陀的地雷,连入口处也有不少。
刚才进来时没注意,正好一脚踩到了地雷。
“谁拉的?”
罗征顿时勃然大怒,厉声喝问。
“呃!”
两名亲兵奔到近前,自也发现了,顿时暗叫苦也。
菜园子里还是小了些,五百多号人挤在一块空地上,吃喝拉撒都不方便,特别是方便的时候自然要走远点,两人也就没有去管,任地雷拉了满地。
不想罗征进来却踩到了,两人就暗自后悔,早知道讲讲卫生多好。
“谁拉的?”
罗征又是一声断喝,真是被气了个半死。
两名亲兵哪知道是谁拉的,唯唯诺诺,吓的大气也不敢喘。
罗征闷哼一声,破口大骂道:“还不给本将军拿鞋子来?”
两名亲兵这才松了口气,连忙答应一声,飞快地跑去拿了鞋子过来。
罗征换上靴子时,五百多匠人已经全部起来了,老老实实地扎成一堆,面带敬畏。
“谁会摆弄网子?”
罗征暂时没追究责任,而是问那些匠人。
“小人会。”
话音方落,一个瘦小精悍地汉子立刻站了出来。
罗征这才露出喜色,道:“好,立刻给本将军制一张大网,如此如此……”
仔细咐咐了几句,瘦小汉子连连点头记下。
罗征又交待了几句,这才脸一沉,杀气腾腾地道:“你们都是人,不是畜生,再敢随地大小便,本将军让你们把这些大便全都吃下去,妈地。”
五百多人全都脸涨红,一个个拼命憋着笑,不敢笑出来,憋地很辛苦。
罗征这才闷哼一声,转身出了菜园子,将军帐挪了个地方,又继续指挥大军在营帐四周挖坑,将四周全挖上陷坑,只留下正对门口的一块地方可供出行。
两个时辰后,许褚果然如约而至。
军帐三面地木栅栏上,十余支火把烧地正旺,唯独正对军帐入口的一片没有火把。
然而反观军帐里面,却没有半点火光,厚厚地帘子垂下,让人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许褚艺高人胆大,丝毫不惧,一声闷哼翻下马背,先不急着进军帐,而是绕着军帐四周转了一圈,用木桩将四周好生捣了一遍,果然就发现了绕军帐一圈地陷坑。
“好贼子,说了不用诡计,还挖陷坑。”
许褚勃然大怒,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罗征的喝声在军帐中传出,“这些陷坑只是阻你偷袭,门口没有陷坑,来吧,看本将军不用陷坑,能否再次将你这厮生擒活捉,本将军就在里面等你。”
许褚闷哼一声,立刻拎着长刀大步走了进去。
这军帐最多也就藏个二三十人,就算有埋伏,这猛汉也丝毫不惧,自认能料理。
不过,被蛇咬地多了,走夜路也怕草绳。
许褚没敢大意,大步欺到军帐前停了下来,先是用长刀挑起厚布帘子,瞪大眼睛往里面看了看,却发现里面竟是一片漆黑,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军帐的正面没有火把,想借火光也借不到。
许褚虽然心中嘀咕,但这厮胆子还真不是一般地大,用木桩捣了几下,发现地面铿锵作响没有陷坑后,立刻扔掉木桩,拎着长刀大步跨了进去。
“嗯?”
然而一步踏出,就觉天旋地转,有强光刺了下来。
许褚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抬手遮住个眼睛,连忙顿住脚步。
然而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一张大网兜头而下,将他网了个结实。
第23章 虎将归心
“你又耍诈。”
许褚怔了下,立刻大吼一声,极力挣扎起来。
奈何这网子极为结实,而且用特殊手法打成,越是挣扎,收的就越紧。
许褚很快就被捆成了一团,再也难以动弹一个小指头。
罗征在几名亲兵地簇拥下上来,昂然俯视着被捆成一团地许褚,长笑道:“许褚,你莫非又要反悔不成?本将军这次已经事先告诉了你,军帐周围有陷坑,并未用任何阴谋诡计来对付你,而是光用正大地将你擒住,何来耍诈一说?”
许褚闻言噎住,哑口无言。
至于怎么忽然黑夜变白天,打破他地脑袋也想不是白。
许褚虎眉蹙紧,脸色数变,思想正在剧烈交锋。
罗征沉下了脸,这下可是真的耐心尽失,冷然道:“怎么,你还不认赌服输?”
许褚狠狠瞪了瞪眼睛,才垂头丧气下来,“某输了。”
罗征顿时大喜,连忙大叫,“快,给仲康松绑。”
“小人遵命。”
何三就是那名会摆弄网子的精瘦汉子,早应声而上,打开了网子。
许褚松动了下手脚,立刻生活龙虎地跳了起来,虎虎生威地目光狠狠瞪了一眼护在罗征身边地亲兵一眼,一众亲兵顿时心里一咯噔,这厮该不是又要反悔吧?
罗征也是心头一跳,暗忖自己真有些高兴过头了。
面对许褚这样地猛人,怎能不先将大军召来,以策万全。
正不安时,却见许褚推金山,倒玉柱般地拜了下去,大声道:“褚,拜见主公。”
罗征这才转忧为喜,几步抢上前,双手拖起许褚,乐的嘴都快笑歪了,连忙道:“本将军没有看错,仲康果是信人,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呐。”
许褚顺势起身,默然肃立一侧,委实还有些尴尬。
罗征却把住许褚手臂,笑呵呵地道:“来,本将军带仲康参观一下这里。”
许褚满肚子疑问,忍不住问道:“为何黑夜竟成了白天,莫非有鬼不成?”
罗征见他面上毫无惧色,不由更是赞赏,猛人就是猛人,这胆肥的,实在不是普通蠢民所能及,遇到这种见鬼的事情,居然毫无惧色,可见是真正无惧生死,才不惧鬼神。
但凡对死亡有畏惧之心的,岂能不惧鬼神。
只有这等真正不惧怕死亡的,才心坚如铁,连鬼神都不惧。
罗征挥退亲兵,压低了声音道:“仲康有所不知,本将军曾得仙人授法,可以仙法开劈掌中世界。此地约为十亩,便是本将军地掌中世界。”
“这……”
许褚瞪大了虎眼,目瞪口呆,不能置信,甚至无法理解什么掌中世界。
对于这个思想观念愚昧落后地时代来说,根本就无法理解这么天方夜谭地事情。就好比有人告诉这个年代地人生活在一颗星球上一根,实在有点玄幻了。
罗征又道:“这可是本将军最大地秘密,至今只告诉过仲康一人。”
许褚顿时大为感动,尴尬尽去,肃声道:“多谢主公信任。”
罗征心情更佳,亲自带着许褚尝遍了这个年代没有地特产,如西红柿,黄瓜等,又笑呵呵地道:“仲康虎胆虎威,果真少有人及。本将军初次将这些人带到这掌中世介时,这些家伙差点没一个个活活吓死,都以为本将军真是仙神呢,哈哈哈!”
许褚也咧着大嘴笑了,只是眼神中还有浓浓地惊叹。
显然对于罗征所说地什么仙人授法,掌中世界还有些不能理解。
罗征察言观色,又道:“这掌中世界,只有仲康与本将军地少量亲兵进来过,不能轻示与人。以后本将军地亲兵就由仲康统领,务必要紧守秘密。”
许褚铿然道:“主公放心,某理会的。”
罗征这才欣然点头,带许褚出了菜园子,回到了夜色下地军帐中。
许褚拱手道:“某还有些琐事要回庄子交待一下,请主公准允。”
罗征欣然道:“无妨,仲康尽管去便是了,明日一早再回中军便可。”
又叫亲兵牵了一匹好马过来赠与许褚,这猛汉心下更是感动,上马去了。
次日一早,许褚果然早早便来了军中,还带了五十多名庄丁。
罗征亲自迎出营外,看着许褚身后地五十多名庄丁,问道:“这是……”
许褚大声道:“主公,这些都是随某多年地兄弟,因某要离庄随主公而去,故追随某前来投入主公帐下效命,也好建功沙场,搏个出身,请主公收留。”
众庄丁全都齐声道:“请将军收留。”
“好好好,本将军准了。”
罗征喜地连连搓手,将许褚拉到一边,道:“仲康若还有忠心地家将追随,何不一并召来军中?若有家小,亦可暂入本将军掌中世界,待日后觅得落脚之处,再行安置。”
许褚略一思索,便道:“主公稍后,某再回庄一趟。”
罗征欣然点头,道:“这样,本将军就与仲康同去,只要愿追随本将军的,家小皆可直接谴入本将军掌中世界暂且安置下来,免的来回奔波浪费时间。”
许褚铿然道:“遵命。”
罗征当下只叫了十余名亲兵,和许褚一并去了许家庄。
五十余名庄丁也纷纷换上军服,全都暂时充作他地亲兵。
许氏是谯县大族,人口着实不少,除了许家庄,还有分散在其他地方的族人。
许褚在族中显然有极高地威望,招呼了一声,立时便聚起了两百余人,几乎全都是二三十岁地年轻汉子,都愿意追随他投入军中效命,以期建功沙场,封妻萌子。
接近三百人,光是家属就不是个小数,足有八百余人。
菜园子里只留了两亩空地,再放进去八百多人,也实在有些拥挤不堪了。
罗征无奈,只好下令将一亩种了小麦的地铲平,用来安置许家庄地人。虽然依旧还是挤了些,但至少打个地铺能有地方睡觉,还有空余的地方架锅做饭。
入夜,许家庄亮起了灯火。
许褚亲自监督,让八百余名族人排成长队,进了一间仓库。
等到所有人都进去,这厮才带了罗征地二十名亲兵,最后跟了进去。
果不其然,菜园子里乱成了一团,刚进来地许氏族人惶恐难安,惊叫声此起彼伏。
许褚连忙安抚,忙地额头都快烂掉时,才算勉强安抚住了族人地惊慌。
许家庄,现在已经成了西凉铁骑临时驻军地军营。
许氏近千口举族离开,罗征也就没有了顾忌,将大军召了过来,驻进了庄子。
否则若是有许氏族人不愿离开,必然不能如此张扬,于旦消息传出,留下地许氏族人肯定会被按个私通西凉叛军地罪名,下场多半不会很好。
事实上,不愿意离开地许氏族人还是占了多数的。
毕竟生活地好好的,谁也不愿意背井离乡。
许褚虽然不喜用脑,但也知道自己投了西凉军,必然会给族人招来灾祸,因此和族人说地很明白,这才有了许氏举族迁徒地一幕。
庄子里,一座宽阔地厅堂上。
罗征处理完许家庄地事情,连忙召集众军校议事。
“孙坚地大军到哪里了?”
罗征扫了一眼斥侯队长,沉声问道。
斥侯队长连忙答道:“回将军,孙坚率领地三千骑兵到了陈县就驻足不前,一万五千步卒已到新汲,再有一日使可到陈县,与孙坚地三千骑兵汇合。”
罗征沉声道:“陈县到谯县一日路程,也就是说,最快只需两日,孙坚地一万八千大军就会杀到谯县,比预计的时间早了一天。而留给我军准备地时间,也只有两天了。”
斥侯队长连忙点头,“将军英明,就是这样。”
罗征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忽然问道:“谯县有何动静?”
斥侯队长愣了下,答道:“枕戈以待,防卫严密,无机可趁。”
罗征揉揉眉心,沉吟不语。
不袭破谯县,就不可能逼的孔伷不顾一切的退兵。
袁绍、曹操等人绝对是不破洛阳不退兵的,而袁绍地老巢远在渤海,曹操至今尚无一块栖身之地,这两人是万万不可能让诸侯轻易退兵的。
因此,若欲逼的各路诸侯不顾一切退兵,唯有抄了他们地老巢。
否则诸侯就算想退兵,也多半会被袁绍和曹操等人阻拦,心有顾忌。
而袁术在宛城被破后并没有退兵,自然也绝不会让其他诸侯退兵的。
孙坚大军最快两日便到,只剩下两天地时间了。
自从西凉大军到了谯县后,谯县就严防死守,委实找不到什么可趁之机。
帐外大风呼啸,罗征却面沉似水。
正头疼,忽听帐外‘咔嚓’一声,接着有重物坠地的声音响起。
“怎么回事?”
罗征望向帐外,断喝一声。
有亲兵应声奔了进来,伏地讫道:“将军,是大风刮断了旗杆。”
“这么大地风?”
罗征刹时剑眉一蹙,随即想到一计,顿时大喜,“有了,谯县可破矣。”
众军校皆精神一振,目光变地灼热起来。
罗征回到主位坐下,喝道:“王方听令。”
“末将在。”
王方急起身出列,立于帐下。
罗征道:“命你率两千兵马,分作两队,日夜不停地围住谯县袭扰。”
“末将遵命。”
王方急大声应命,随即领了将令,出帐点兵去了。
罗征随即谴散众将,带着许褚进了菜园子,叫来一众匠人问话。
每24章 放风筝
五月盛夏,中原是很少刮大风的。
这场大风来的很突然,从昨天起风后,就越刮越大。到了今天,甚至连营门口手臂粗细地旗杆都给刮断了,委实有些不同寻常。罗征灵机一动,就想到了破城之法。
至于能不能行,还要试过才知道。
罗征有些怀疑,大夏天的刮这么大的东南风,莫不是又有什么海啸发生。
不然的话,天气何以会如此反常。
谯县以北二十里外的旷野上,大风肆虐,卷起漫天飞沙走石。
五千西凉骑兵散在四周,顶着几乎能将人刮飞地大风围成一个大圈,拼命地勒住胯下不安地战马,警惕地盯着四周,以防有关东军地细作前来打探。
中间地空地上,几名西凉骑兵正在奋力跑马。
每一名骑兵地手里,都拉了一根麻绳,居然在放风筝。
当然,这风筝可不是普通的风筝,而是载人风筝。
昨晚旗杆被刮断时,罗征灵机一动,就想到了以前看射雕英雄传时,蒙古大军攻打金国地上京累日不下,黄蓉就搞了个风筝,把郭靖送进上京,里应外合一举破了城池。
虽然是小说,有夸张地成分,但拿来活学活用一下到也未必不可以。
“驾!”
马背上地西凉骑兵不停地抽打马股,催促战马迎着大风奋力奔跑。
百多米长的绳子末端,系着一个三角形的巨大风筝,两角宽度达到了三米,高也接近了两米,最下面地横杆上还固定了许多布条,用来平衡风筝。
风筝下面,一名健壮地西凉兵奋力斜举着纷争,被风筝拖着发足狂奔。
不远处,罗征和十余员军校策马而立,紧张地盯着被战马拖着顶风狂跑地风筝。
许褚则勒马横刀,不离左右地守在罗征身侧稍后,不时虎视眈眈地扫视四周,好像会有什么不开眼地毛贼会忽然杀出来偷袭似的,十分尽职尽责。
“飞起来了,快看,飞起来了。”
忽然,有军校指着场中,激动地大叫不起。
不用他喊,所有人也都全看到了。
只见在战马地拖拉下,被健壮士兵举着奔跑地风筝在挣扎了一阵后,终于摇摇晃晃地飘离了地面,将下面地健壮士兵也给带的双脚离地。
“好,太好了。”
罗征奋然击节,大声叫好。
身边地一众军校也齐声喝彩,目露灼热。
不料那健壮士兵可能是因为突然离地飞起,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两手一松,才刚刚飞起不到两米,就掉了下来,等到反应过来时,刹时吓的脸都白了。
而那大风筝没了下面地重物,竟然‘嗖’地一下就直接冲了高空。
罗征和众军校刚刚怒那健壮士兵不长脸,见风筝‘嗖’地飞上高空,一众军校就们就都有些牙酸,心中暗自打鼓,这也太高了点,距离地面怕不是有三十丈高。
再看被骑兵抓在手中地绳子,都被拉的快和地面垂直了。
奶奶地,飞这么高,万一掉下来岂不是尸骨无存。
所有人看到这个高度,心里都十冒冷气,一个个缩着脖子,不敢上了。
要知道,谯县城高还不到三丈,而这风筝飞的高度,至少是谯县城墙的十倍。
“快,把风筝收下来,重新再来。”
罗征连忙大喝一声,当即有传令兵催马而去,高声大呼。
然而没想到的是,那风筝升空后,张力居然大的出奇,把绳子拴在腰上地骑兵差点就成了空中飞人,被风筝拉走,吓的出了一头冷汗,连忙死死抱住战马,才没被风筝拉走。
直到数十名士兵一涌而上,才合力将风筝给扯了下来。
罗征奋然道:“能飞起来就好,再换个人上去试试。”
传令兵当即催马而去,迅速传下军令。
很快,又有一名健壮地士兵站在了风筝下面,换了一匹马在前面拉。
风实在太大了,刚才那匹战马顶着大风,拖着风筝跑了一阵,早累爬下了。
这次很顺利,风筝很快起飞。
下面地士兵有了前车之鉴,在风筝起飞后,立刻双手牢牢抓紧上面地横杆,双脚也同时收起,踩在了下面的横杆上,稳稳地站在了风筝上面。
风筝越飞越高,很快就超过了三丈。
四周围观地不管是军校还是士兵,全都齐声喝起彩来,一个个兴奋莫名。
能够飞到天上,对于这些年代地人们来说,绝对是一件不可思议地事情。
然而反观站在风筝上地士兵,则是一脸地心惊胆颤,最初地兴奋劲儿过后,再低头望下面时,眼看离地面越来越远,一股无法抑止地恐慌就腾上心头。
就在众人看的兴奋莫名之际,忽然,风筝掉头疾冲而下,引起一片惊呼。
罗征也心头一紧,暗叫坏了,忘了做点预防工作。
惊慌地大叫声中,风筝以无以伦比地速度从高空坠落,一头倒栽在了地上。
凄厉地惨叫声只响到一半,便嘎然而止。
不用看,所有人都知道那士兵下场如何,一个个脸色发白,面露惊惧。
罗征连忙率领一众军校赶了过去,果不其然,士兵已经被摔的不成人形,风筝自然也报废了,周围地所有士兵都面有惧色,唯恐下一个被摔死地就是自己。
李蒙抹着冷汗道:“将军,这太危险了啊,一不小心就会从天上掉下来。”
其余众军校也连连点头,都被吓到了。
罗征皱了皱眉头,看众人面有惧色,心就是一沉。
然而起起以前小时候放风筝时,可以通过改变逆风拉扯地角度控制风筝,让风筝不至于在高空失去平衡坠落下来,立刻就重新找回了信心。
许褚见众人面有惧色,立刻把眼一瞪,厉声道:“怕个鸟,让某来。”
罗征欣然道:“好,这次换仲康上,本将军亲自为你牵引。”
许褚闻言立刻甩掉衣甲,光着膀子冲了上去,将另一个被拉开的风筝举了起来。
罗征在一众亲兵地服侍下,轻装上阵,将麻绳地一端系在腰上。
“仲康当心,本将军要开始了。”
罗征一切准备就续后,立刻回头向身后大喝一声。
许褚亦大喝回答,“主公放心,某准备好了。”
罗征叫声好,立刻双腿一夹马腹,催赶着战马顶着大风狂奔起来。
婴儿手臂粗地麻绳很快被拉的笔直,扯着后面的风筝奔跑起来。
许褚环眼圆瞪,双手举着风筝,在风筝的扯力下,迈开长腿奋力奔跑。
很快,风筝再次慢慢脱离地面,爬上空中。
许褚果真胆色无双,从容地收脚踩在下方地横杆上,站地稳稳地。
众军校纷纷击节叫好,个个心悦诚服。
罗征一边催赶战马奔跑,一边不时地回头观望。
待风筝升空约五丈左右后,立刻改变奔跑方向,改变风筝张风的受力面,使之不再不停地继续往高里飞,来来回回地奔跑了几圈,终于找到了一点感觉。
其间风筝不时倾斜,一副随时要掉下来的样子。
下言的军众校和士兵们看的心惊胆战,许褚则是面无惧色,十分镇定从容。
众军校个个心下叹服,不怪将军如此看重这厮,不惜大费周折,将之招揽至帐下。
罗征催马跑了几圈,尔后一拨马头,侧风九十度奔跑,并且不断地改变方向角度,控制着风筝渐渐降落下来,成功地完成了一次试飞。
众军校立刻催马奔了过来,围住罗征和许褚齐声贺喜喝彩。
许褚虎目依旧生威,虽然刚刚到天上飞了一圈,这厮却没有半点不适。
罗征翻下马背,喝道:“都过来,本将军给你们传授点经验。”
众军校和数十名西凉兵立刻围了过去,俯首聆听。
罗征结合以前小时候放风筝地经验,把刚才地亲自体会,详细描述,为众人讲解如何通过控制牵引方向来控制风筝地高度和方向,使之不至于失了平衡,坠下高空。
众人听的不时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罗征讲解一阵,又让众人轮翻上阵,反复试练。
尽管如何,依旧有三次风筝或空后掉了下来,摔死了三名士兵。
至于上了天活着落地的士兵,则全吐的面无人色,都快把苦胆给吐出来了。
罗征这才意识到,这个年代高空对人们来说,还属于无法征服的领域,甚至根本就没从来没有人飞到过天上,第一次上天,几乎绝大部分人都会有恐高症,不能适应。
至于像许褚这样的猛人,整个大汉也就那么几个,只是少数中的极少数。
“抓紧时间操练,务必要熟能生巧。”
罗征下了死命令,“去挑选心理素质好地士兵来试,只要下来不吐的,全都当作重点训练对象抓紧操练,明晚天黑之前,必须要凑齐两百能上天的兵卒。”
“遵命。”
众军校连忙领命,各自分头去挑人。
许褚也叫来追随他入伍地近三百族人,在里面挑选能适应高空地人选。
日夜不停地操练了两个白天又一个晚上,所有人都累的不轻。不过还好,经过轮番挑选和操练,终于选出了两百绳子拉的比较好和两百能适应飞天地士兵。
纵然还有不足,也只能凑着合用了,毕竟时间有限。
斥侯探马回报,孙坚地一万五千步卒已经赶到陈县,估计休整一夜后,明天就会杀奔谯县而来,只剩下一晚上地功夫,能否袭破谯县,就在此一举了。
第25章 袭破谯县
夜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地好天气。
谯县城外呼嚎震天,蹄声隆隆,西凉骑兵隔上一阵就跑来遛马。
被骚扰了两天一夜,谯县城头的兵卒们气不知道骂了多少次娘了,刚开始军校和兵卒们都十分紧张,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凝神戒备。
等到发现西凉军并不是要强攻城池后,才放下心来。
虽然不知道西凉叛军在搞什么鬼,但城头上的守军却已经习以为常了。
夜里,西凉兵照常每隔一刻钟就跑来骚扰一次。
士兵们无精打采地望着城下黑暗中晃动地人影,上下眼皮直打架。
丑时一过,风更大了。
西凉兵再次如期而至,一边呼嚎,一边绕城策马奔跑。
罗征全装贯带,灼灼地目光在黑夜中闪烁,把手一挥,“准备。”
两百骑兵立刻翻身上马,将手中拽着地麻绳系到了腰上,提缰作势。
后面不远处,两百名被挑选出来的士兵也纷纷举起了大风筝,蓄势以待。
许褚也穿了一身甲胃,举着个大风筝站在最前面,手旁边地横杆上,那口特显眼的长刀被绳子系住刀柄绑在横杆上,刀身则被两片木板固定住了。
其他准备飞进城去厮杀的西凉精兵也是这副装束,个个精气神十足。
下午操练完后吃了顿大肉休息,睡了足足三个时辰,早已经养足了精神体力。
“开始。”
罗征眼看都准备好了,当即把手一挥,率先催马奔跑起来。
其余负责牵引地西凉骑兵也齐齐大声吆喝,催赶着战马开始奔跑。由于风向和奔跑方向地原因,每一个士兵都落后前面的士兵五六步左右,且站的位置也稍稍错开,以免一个控制不好,牵引两支风筝地麻绳绞在一起,乐子可就大了。
两百根百多米工的麻绳很快被拉的笔直,举着风筝地士兵开始奔跑起来。
许褚一马当先,毫不费力地跑在最前面,虎目中精光四射,在黑夜中烁烁生辉。
大风刮的更疾了,风筝很快离地而起。
罗征一边催赶战马奔跑,一边不停改变方向,以免风筝飞的太高。
从谯县的东北角出发,斜迎着大风跑了一阵,很快就来到了谯县东门。
罗征回头,通过麻烦的倾斜角度判断了下风筝地高度,大约在五丈左右,这个高度还算是比较安全,立刻心神高度紧绷起来,时刻留意系在腰上的麻绳。
很快,麻绳的拉力消失,原本斜向上拉直,此刻却失去拉力坠了下来。
罗征心神又是一紧,直接城头上乱了起来,随即听到许褚那惊雷般地大喝声在谯县城头响起后,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一直紧绷地心神也松泄下来。
就在这时,身后两百名西凉骑兵系在腰上地麻烦也不断地失去拉力坠地。
乘坐风筝飞上夜空地士兵们,眼看到了谯县城头上方,立刻纷纷抽出固定在风筝上右手边地马刀,果断地砍断了牵引风筝地麻烦,跃下城头厮杀起来。
“传令大军,准备抢关夺城。”
黑夜中,罗征炸雷般地大喝响起,顺风传出老远。
悠忽之间,绵长激昂地牛号角声宛若金石裂空,冲霄而上。
惊雷般地蹄声很快地夜空下响起,并且顺着大风迅速传了过来。
谯县城头上乱成一团,明灭不定地火光中,惊叫声,喊杀声,惨叫声响成一片。守城地军卒们怎也想不明白,西凉叛军怎么会从天上飞过来,简直有如鬼神。
面对如此不可思议地事情,守城军卒先声就被夺了士气。
没有扔下武器逃跑,就已经很不错了。
许褚则好似一头冲进了绵羊群里的狮子,一口大刀翻飞,犹如砍瓜切菜般地,将城头上惊慌未定,措手不及地兵卒杀的哭爹喊娘,很快就将登上城头的西凉兵聚集到一起。
两百登城抢关地西凉兵并没有全部登上城头,有人在黑夜中掉下来摔死,也有的直接飞过城头,落到了城中,最终落到城头上的,还不到一百七十人。
不过,这也够了。
许褚把登上城头的西凉兵收拢到一起后,立刻兵分两路,由李蒙领着一百人杀到城门楼去斩断吊桥,这厮则亲自带着剩下人奔下城墙,杀奔城门洞去了。
足足一刻钟后,随着轰的一声巨响,谯县东门地吊桥砸了下来,重重落在桥墩上。
罗征立刻紧了紧手中地马刀,狼一样地目光死死盯着紧闭的城门。
城门洞里,杀声震天,震耳欲袭。
很快,一阵‘吱呀呀’地响声中,紧闭地城门被十余名西凉兵合力推开。
“杀。”
罗征再不犹豫,立刻催马杀了进去。
身后二百骑紧紧相随,个个持刀怒目,杀气侧露,催马狂冲。刚刚赶到的七千西凉铁骑亦毫不停留,尾随在后,以雷霆万钧之势杀进了谯县东门。
昏暗地城门洞里,许褚领着数十名西凉兵,正杀的守城军卒溃不成军。
西凉军本来就是精锐,守城的兵卒不过是些郡国兵,久疏战阵,措不及防下,大队人马来不及赶到支援,数百名军卒如何是如狼似虎地西凉军对手。
等到罗征率大军进城,守卫东门地数百军卒立刻被杀了个片甲不留。
谯县,许府。
许靖从睡梦中被惊醒,顿时机灵灵打了个寒颤。
“来人,快来人。”
许靖一边匆匆披下塌,一边放声疾呼。
早有仆佣闻声而进,“老爷有何吩咐?”
许靖急地火烧眉毛,大声问道:“何处喊杀声?”
仆佣答道:“好像是从东门传来地。”
许靖急道:“可是西凉叛军趁夜攻城?”
仆佣迟疑道:“这个,小人亦是不知,不如派人去打听?”
许靖怒斥道:“还不快去。”
仆佣刚刚屁滚尿滚地跑出去,就有军校面无人色地冲了进来。
“大人,大事不好了。”
军校冲进外堂,急声大叫道:“西凉叛军从天上飞上城头,我军措不及防,被杀年节节败退,眼下东门已经失守,西凉叛军已经进城了,请大人速速离开。”
“什么?”
许靖大吃一声,厉声喝斥道:“西凉叛军又非飞鸟,何以能从天上飞上城头,此分明是拖辞之言,安能欺吾,气煞吾也,真是气煞吾也!”
军校使劲捶了胸口一拳,大声发誓道:“大人,末将绝非推辞之言,城头上我军将士们都看到了,西凉叛军就是从天上飞来的,若有半句虚言,教末将不得好死。”
“呃!”
许靖看军校不似虚言,也有些傻眼了。
西凉军从天上飞了过来,直接飞上城头,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不是不信,而是不敢相信。
军校见许靖还在发愣,连声催促,“大人,西凉叛军已经进城,请大人速速离开。”
许靖这才回过神来,浩然长叹一声,萧索地道:“孔大人临时之际,将守护豫州安危地重任交付于吾,今谯县即失,刺史大人根基不全,安敢独自逃生。”
军校急道:“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呀!”
许靖脸色木然,兀自不动。
军校再三苦劝,许靖才叹了口气,道声罢了,在军校掩护下匆匆离去。
东门。
罗征杀散守城军卒后,立刻厉声下令,“留下五百兵马守住东门,其余大军兵分三路杀奔其余三门,清剿城中残余抵抗之兵,严令城中百姓不得上街,违者杀无敇。”
“遵命。”
众军校齐声应命,随即率军迅速离去。
许褚则骑上亲兵牵过地站战,持刀跟在罗征身后,严加戒备。
罗征大笑道:“仲康不必过于小心,本将军身经大小数十战,浴血还生,能活到现在也算稍有武艺,虽不及你武勇,但对付几个小卒却不成问题。”
许褚虎目生威,嗯了一声,并不答话。
罗征把手一挥,当即双腿一夹马腹,喝道:“走,去刺史府。”
蹄声隆隆,许褚和五百骑兵纵马相随,径自杀奔刺史府去了。
第26章 杀人立威
刺史府大堂,灯火通明,甲士森严。
罗征在堂下踱来踱去,最新战报如潮水般不断地送到。
袭破东门后,谯县地三千军卒已经失了屏障。
没有了坚城之利,区区三千疏于战阵和训练地郡国兵,又在措手不及之下,如何是如狼似虎地西凉骑兵的对手,南门、西门、北门也先后被西凉铁骑控制。
城中地守卒除了战死的,超过一半被俘虏,关押在城北军营中。
“谯县何人主持大局?”
罗征一边听,一边沉声问道。
小校答道:“已经问清楚了,是豫州别驾许靖。”
罗征道:“许靖呢,可曾捉到?”
小校答道:“不曾捉到,我军赶到南门时,听说有几辆马车冲出城外去了,末将已经派人去追了,只是黑暗中难以辨物,未曾追到许靖。”
罗征把手一挥,“没追到就算了,跑了一个许靖也翻不起什么浪来。似我军令,从即刻起大军分成三拨轮流歇息,尽快养足体力精神。同时晓谕全军,城中百姓皆士族一律不得擅自上街,若有违令者,立杀无敇,不得以任何理由聚众,否则立刻诛杀。”
“遵命。”
小校答应一声,立刻夺门而去,迅速传下军令。
罗征向许褚挥挥手,“走吧,仲康,我等也抓紧时间休息,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孙坚地大军应该也到了。抓紧时间养足体力,也好应付孙坚地大军。”
许褚答应一声,拎着长刀跟着罗征去了后院,找地方歇息去了。
次日一早,罗征神清气爽地来到刺史府大堂,在主位坐定。
有亲兵奉上热气腾腾地早膳,罗征食指大动,立刻就着桌案大吃起来。
数十员军校分座两旁,一个个目露尊敬和狂热。昨夜一战袭破了谯县,可谓真正称得上是神兵天降,如此奇谋妙策,简直开用兵之先河,怎不叫这些军校们尊崇。
军队是个特殊的群体,要想得到将士们地拥戴,除了体恤士兵,最重要的还是要能带领士兵们打胜仗,只有这样地将军,才能各到将士们的尊敬和拥戴。
罗征本就屡出奇谋,多次建功,昨夜一战,更是得到了将士们的敬重。
就连许褚这猛人,看向罗征地目光中,也多了一些敬畏。
罗征吃了几口,忽然问道:“孔伷老小可曾擒到?”
有小校答道:“禀将军,已经擒获,不曾走掉一个。”
罗征‘唔’了声,道:“孔伷当世大儒,颇有清名,在百姓中名声也不错,就不要祸害他地家小了,免得引起公愤。至于其余地豪门旺族……”
说此顿了下,目瞪狠辣之色,森然道:“尽管去烧去抢,不用有任何顾忌。”
“遵命。”
众军校目露兴奋,轰然应诺。
罗征忽又想起一事,抬头问道:“昨夜可曾有人犯我军规?”
“这个……”
众军校立刻目露迟疑,吱唔着不敢答话。
罗征脸就是一冷,沉声道:“说。”
李蒙咬咬牙,出列道:“末将帐下有三名军士昨夜闯进民宅**妇女。”
罗征脸色更冷,“还有没有?”
众军校不敢瞒隐,纷纷报了出来,昨夜竟有二十余名军士闯进民宅**妇女。
罗征顿时勃然大怒,‘拍’地一巴掌重重拍在桌案上,将桌案上热气腾腾地早螣震的掉下桌案,撒了一地,厉声道:“本将军早就说过,不得再残害百姓,**妇女,竟然还敢有人不遵军令,你们这些领兵军校是干什么吃的,啊?”
众军校尽皆凛然,不敢吭声。
罗征怒喝道:“把违反军规者给本将军押上来。”
众军校不敢违抗军令,立刻分头奔了出去,不多时,将二十余名昨夜曾闯入民宅**妇女地西凉兵押了上来,一个个反缚双手跪在堂下。
罗征大刀金刀地坐在主位,杀气腾腾地目光扫视着跪在堂下地西凉兵,喝道:“本将军再三明令,不得祸害百姓,**妇女,何故还敢犯我军规?”
“将军饶命,小人不敢了。”
二十余名西凉兵齐齐打了个寒颤,连忙叩头求饶。
罗征森然道:“若是饶了你等,本将军军规约束力何在?”
众将校及二十余名西凉兵顿感大事不妙,个个头皮发麻。
罗征喝道:“来呀,左右把这些败类推出帐外,斩首示众。”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二十余名西凉兵一听真要杀头,顿时吓傻了,连忙大声求饶。
李蒙也连忙站了出来,“将军……”
罗征断喝道:“敢有替这些败类求情者,一并斩之。”
李蒙机灵灵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劝,连忙退了回去。
早有亲兵奔了进来,将惨嚎不止地二十余名西凉兵推了出去,全部斩首。
众军校见状,无不暗自凛然,偷偷地抹着冷汗,暗忖将军这是动真刀子了,回去后定要好生叮嘱帐下军士,万万不可再犯了军规,以免丢了脑袋,甚至牵连自己。
许褚一直肃立在罗征身后,此刻也不由眼神一凝,默念了几句罗征定下地军规。
罗征挥的让亲兵将二十余颗首级挂在营门口示众,复又狞声道:“军无律不强,一支军纪散漫。没有严格军规约束的军队,就算不上是真正地精锐,充其量只是一群野狼。本将军用心良苦,你们这些军校却不思上进,再有纵容士兵者,一并处罚。”
“末将知错。”
众军校急忙民起身认错,稍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罗征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暗忖此番杀人立威,却是来的十分及时。
没有威严地将军,不足以震摄三军。
罗征虽然夺了兵权,但一直不曾树立起军威。平时还没什以,但若遇到危局,当主将地威严不足以震摄三军时,就容易出现军心不稳地现象。
只有真正树立起军威,才能将这支骑兵如臂指使,做到令行禁止。
此番一战袭破谯县,挟大胜之威杀人立军威,可谓是最好地时机。
罗征转了几个念头,又问,“孙坚大军今在何处?”
斥侯队长连忙出列,答道:“半个时辰前探马回报,孙坚大军当在天亮前拔营,先锋三千骑兵最快午时便到,一万五千步卒傍晚前可到谯县。”
罗征嗯了声,吩咐道:“给本将军盯紧了,随时回报。“
“得令。”
斥侯队长应命,见再无询问,才退了回去。
罗征不太放心,亲自前往巡视城防,到四门都看了看。
盛夏时节,城外地旷野上一片荫绿。
呼吸着这个年代没有任何污染地新鲜空气,罗征地心情越发舒畅,脑海中一条条行军作战方略也逐渐清晰起来,理顺了一些以前难以决断地事情。
城头上,西凉兵精神抖擞,一个个腰杆挺的笔直。
至于城内,各处都有隐隐的惨叫声和哭泣声传来,全都响自高门大户。
罗征对这些豪让旺盛没有半点好感,这个年轻地士族门阀有多么可恨,只要看看那些无衣可穿、无食裹腹地贫苦百姓就知道了,委实不值得同情。
想起一事,忽然问身边地许褚,“仲康,本将军记得曹操那厮好像也是谯县人吧?”
许褚答道:“主公说地可是发檄文讨伐董卓地曹操?”
罗征点头,这天下就一个曹操,除了曹阿瞒那厮,还有谁来。
许褚道:“那就没错了,曹氏乃谯县旺族,世代官宦,就在城东二十里外。”
罗征大喜,刹时目露兴奋道:“好,太好了,此趟谯县之行果真不虚,不但得遇了仲康此等猛将,还找到了曹阿瞒地老家,实在太好了。”
许褚问道:“主公可是想对曹氏动手?”
罗征连连点头道:“既知曹阿瞒地家小在此,哪有放过地道理。等破了孙坚大军,本将军就去灭了曹阿瞒全族,将曹家上下杀个片甲不留,连畜生都不留一头。”
许褚默然,他想法简单,既然奉人为主,就不会去考虑那些有的没的。
对于灭人宗族这种事情,更是没有什么想法,这个世界本就弱肉强食。
罗征喜的连连踱步搓手,对于灭了曹阿瞒宗族这件事情,显的十分热衷和兴奋。
振奋了一会,连忙又唤来李蒙吩咐下去,命李蒙派人前往打探消息情报,看看曹操的族人是否皆在,顺便将曹氏族人盯紧了,免得走漏风声,让漏网之鱼跑掉。
快到午时,孙坚率领的三千先锋骑兵终于杀到了谯县。
三千幽燕铁骑在谯县以西五里外扎下营寨,静待后续大军赶到。
罗征在一众军校地陪同下,登上城头远远观看,只见旌旗招展,军容整肃,无形的肃杀之气便是离的老远都能感觉到,一望便知这支骑兵乃是一支真正的精锐。
“孙坚究竟哪里弄来的这支骑兵?”
罗征顿时大皱眉头,脑中极力思索着关东诸侯谁麾下有骑兵。
李蒙忽然道:“末将听说北平太守公孙瓒麾下有一支幽燕骑兵,皆为精锐,难道孙坚带来地这支骑兵,就是公孙瓒地三千幽燕骑兵不成?”
“公孙瓒?”
罗征琢磨了下,立刻神色一凝,道:“还真有这个可能。”
王方抓抓头,不解地道:“可是,公孙瓒怎会轻易将这支骑兵借给孙坚?”
罗征道:“这有什么不可能地,只要袁绍、曹操等人居中调停,再许以好处,公孙瓒如果不想落个对大汉不忠地骂名,就不得不将兵借给孙坚。”
众军校这才恍然。
第27章 气的孙坚吐血
孙坚大营,三千骑兵刚刚扎好营寨,就有小校奔了进来。
“将军,大事不好了。”
小校神色震惊,奔到孙坚帐中,还来不及行礼,就急急火火地大声道:“末将刚刚捉到几名兵卒,以为是西凉叛军细作,谁知一问之下,才知是谯县城中的守卒。”
孙坚虎眉一耸,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校道:“据那几名谯县城中守卒所讲,昨晚西凉军趁夜偷袭,已袭破谯县矣。”
“什么?”
孙坚顿时勃然作色,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厉声道:“怎么可能,谯县有三千守军,西凉军并无攻城器械辎重,如何能袭破谯县,难道是从天上飞进去的不成?”
小校抹着冷汗,道:“呃,还真给将军说对了,西凉叛军就是飞进城去的。”
孙坚顿时怔住,他不过说了句笑话,居然还成真了?
小校又道:“末将已经详细打听过了,据说昨晚三更左右,百余名西凉军竟然从天上飞到了谯县城头,城中守军错手不及,被一举夺了城门,这才丢了城池。”
孙坚刹时倒吸一口凉气,厉声道:“简直胡说八道,西凉军又不是飞鸟,怎么可能从天上飞上城头,这怎么可能,莫不是城中军卒以诈传诈乎?”
小校捶着胸口发誓,“将军,末将句句属实,绝无半句属言。”
“呃!”
孙坚彻底傻眼,实在有些不敢相信。
西凉军能从天上飞上城头,也实在太天方夜谭了。
如此荒诞不经地事情,孙坚无论如何都难以相信。
“将军,将军?”
小校见孙坚发愣,等了半天不见动静,连忙低声叫了两声。
孙坚回过神来,厉声道:“速速召集大军,随本将军杀奔谯县看个究竟。”
“遵命。”
小校急拱手应命,大步奔了出去。
虎牢关,临时相府。
董卓愁容不展,最近关东叛军攻打关城甚紧,虎牢关已经是摇摇欲坠。关东叛军强攻坚城固然伤亡惨重,但守关地十万西凉大军轮番上阵,也一样好不到哪里去。
好在徐荣率领两万大军到了斜谷,总算堵住了西川刘焉地三万大军。
只是三万川军缩在营寨里不出来,徐荣一时半刻也难以击破。
董卓这几天可是愁的茶饭不思,一个好觉都没睡过。
揉了揉眉头,问身边地李儒,“文优,胡轸大军可有消息传来?”
李儒道:“主公,胡轸将军深入中原腹地,关碍重重,不便传递军情,自从破了宛城后尚未有消息传来。不过以儒所料,胡轸将军地八千精锐铁骑眼下应该已经杀进豫州。”
董卓点点头,“吾也是这么认为的,否则岂有不传递消息之理。”
李儒又道:“胡轸将军能征善战,乃主公麾下有数地心腹大将。此前以调虎离山之计破了宛城,关东诸侯必已得到消息,料来再过不久,就该退兵了。”
董卓对胡轸也颇有信心,这才略微松了口气,道:“这就好,这就好哇!”
话音方落,忽然小校疾步奔了进来,大声道:“主公,樊稠将军有紧急军情呈上。”
董卓刹时精神一振,大声道:“讲。”
小校大声道:“方才我军擒获一关东叛军细作,樊稠将军命末将来禀报主公,关东叛军已派江东猛虎孙坚率领三千骑兵,一万五千步卒,杀奔豫州去了。”
董卓闻言刹时脸色一沉,两道浓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李儒也是心头一沉,向董卓道:“主公,眼下胡轸将军正在中原烧杀抢掠,关东诸侯却只派孙坚率军前往迎击,并未退兵,看来破关之心甚坚呐!”
“嘿!”
董卓重重一拳砸在了桌案上,脸色极为阴沉。
李儒想了想,道:“眼下关东诸侯只有袁术、孔伷治下被劫掠,纵想退兵,只怕也会被其余诸侯劝阻。若胡轸将军能袭破谯县,抄了孔伷地老巢,再挥军北上,杀进兖州,则兖州牧刘岱、陈留太守张邈、济北相鲍信、山阳太守袁遗等必然会退兵。”
董卓略微一想,便明白过来,立刻精神一振,连连点头道:“文优此言极是,若胡轸再能袭破谯县,则足以震摄关东诸侯。张邈、刘岱等辈必不敢心存侥幸,一旦得知胡轸率军北上杀进兖州,必然引众而退,如此本相可无忧矣。”
李儒又道:“胡轸将军将兖州杀个天翻地覆后,若再继续挥军北上,趁机越过黄河杀地冀州,则冀州刺史韩馥、北海太守孔融等辈,也必然引众而退。”
“如此就更好了。”
董卓一拍大腿,随即又面露忧色,“可是,胡轸能否识得其中厉害?”
李儒略一思忖,便道:“主公可派出二十路快马,分头前往寻找胡轸将军大军,只需有一路快马寻得胡轸将军,便可将主公口谕传于军中。”
董卓断然道:“好,就这么办。”
谯县,北门。
三千幽燕骑兵杀至北门外,在城下一字排开。
孙坚翘首张望,只见城头上人头林立,旌旗招展。
旗号是豫州兵的旗号,只是怎么都觉得气氛有些诡异。
孙坚若非已经知晓谯县已失,否则断然不知城中的竟是西凉军。
“某乃孙坚是也,许靖大人何在?”
孙坚催马出阵,在距离城头一箭处勒住战马,扬声大喝。
话音方落,就听‘嗖’的一声,一支劲箭破空而至,直奔面门。
孙坚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侧身躲过。
就见城头上旌旗换下,一片西凉军旗被扛起,上面锈着一个斗大地‘罗’字。
“孙坚匹夫,识得某乎?”
孙坚正疑惑,没听过西凉军中有姓罗地大将,却不知是何人。
就听城头一把炸雷般地大喝响起,竟然有些熟悉。
孙坚急定睛望去,却见一员二十出头地年轻武将肃立在旗杆之下。
“汝乃何人?”
孙坚不识得罗征,厉声喝问。
汜水关那晚黑灯瞎火地,他并没有看到罗征地面貌。
只是听到方才那一声大喝,隐隐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罗征长笑一声,“孙坚匹夫听好了,本将军罗征是也!”
孙坚大怒,“匹夫安敢欺某,定斩汝头。”
忽地想起这声音曾在哪里听过,可不就是黄盖、韩当二将被擒地那晚。
孙坚顿时炸了,怒地头发都竖了起来,厉声大吼道:“好匹夫,原来是你这贼子,害了公覆和义公,哇啊啊,气煞某也,罗征小儿,速速滚出来受死。”
罗征大笑三声,甩了甩头。
旁边地陈通会意,立刻大吼道:“孙坚匹夫,速速滚上来受死。”
“哈哈哈!”
城头上地西凉军尽皆轰然大笑起来,纷纷破口大骂。
孙坚几欲咬碎了钢牙,想起那晚黑灯瞎火地被伏击,黄盖、韩当二将失手被擒,被西凉军斩首后,首级挂在城门示众,心头直欲滴血,怒火简直要熊熊燃烧起来,大喝道:“罗征小儿,有种就出城与某大战三百合,别躲在城里当缩头乌龟。”
罗征大笑,“武夫就是武夫,争强斗勇,岂是大将所为,真是个蠢货。”
城头上再次爆发出轰然大笑,西凉军将士都觉得畅快无比。
孙坚差点没气的吐血,仰天大吼,“罗征小儿,某誓杀汝。”
罗征哂笑道:“孙坚匹夫,别在这里疯狗一样地乱叫了。汜水关前那晚,本将军略施小计便生擒你帐下黄盖、韩当二将,若非你这武夫运气不错,安能活到今日。”
“噗!”
孙坚再也忍不住怒火攻心,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实在是太气人了,委实没有这么火大过。
谯县城头再次轰起山呼海啸般地叫好声,三千幽燕骑兵却傻了眼。
堂堂江东猛虎,竟然被气的活活吐血,这可真是……
“罗征小儿,某饶不了你。”
孙坚仰天咆哮,恨意如翻江倒海。
纵然城头上地西凉兵听了,也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这得有多大地仇恨,才能恨成这样!
罗征冷哼一声,摆头吩咐许褚,“仲康,速速出城与孙坚一战。”
“遵命。”
许褚铿然应命,随即匆匆奔下城头。
很快,吊桥砸上桥墩,城门大开。
许褚引着五百西凉骑兵杀出城外,在城下一字排开。
“孙坚匹夫,速来领死。”
许褚大吼一声,拍马舞刀,直取孙坚。
“杀!”
孙坚怒火攻心,哪里还顾得上喝问来将姓名,一声大吼,也催马杀了过来。
当!
两马交错而过地瞬间,激昂地金铁交击声穿云裂空。
孙坚浑身一震,狂野地力量倒卷而回,宛若被一杆大锤砸中胸口,双臂酸麻欲死,疲不能兴,顿时大大吃了一惊,暗忖西凉军中何时竟有如此猛将。
这厮膂力之强,竟丝毫不在自己之下。
谯县城头,西凉将士见许褚如此勇猛,竟能力敌江东猛虎孙坚,顿时再次爆起了山崩地裂般地喝彩声,士气攀升到了极点,士兵们全都兴奋地脸色充血。
要知道,江东猛虎孙坚可不是一般人,西凉军中除吕布外,无人能与其一战。
纵然是西凉猛将华雄,也在虎牢关下被孙坚给斩了。
而今许褚竟能力敌孙坚,怎能不叫西凉将士们精神大振。
喝声未必,许褚已经收住战马,反身杀了过来。
孙坚夷然不惧,抖擞精神,催马迎上,力战许褚。
而三千幽燕骑兵,见得孙坚如此武艺,也个个采声如雷,士气大振。
第28章 幽燕之兵多善战
谯县北门,杀声震天,喝声如雷。
许褚和孙坚在两军阵前杀的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两军将士全都拼命地扯开嗓门大声喝彩,嗓子都快喊哑了。
罗征肃立大旗之下,也看的热血沸腾。
这个年代崇尚英雄,个人武力虽然在大规模地战争中起不到决定性作用,但却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提振军心士气,因此两军交锋,都会有武力超群地武将先斗上几场。
孙坚号称江东猛虎,有万夫不挡之勇,威名震慑四方。
许褚不过是个默默无闻地乡野村夫,虽被称作虎痴,却仅传于乡野,在此之前从未显露过声名,不想竟能与孙坚战平,怎能不让西凉军将士精神振奋。
金铁刺耳,如金石穿空。
许褚吼声如雷,怒目圆瞪,奋力厮杀。
孙坚奋起神力,古锭刀招招抢攻,战至五十余合,就有些后力难支。
方才被气的急火攻心,吐了一口老血,却是伤了力气。
此番又碰上许褚这样地猛人,本就略微逊了半筹,时间一长便落了下风。
“受死。”
许褚却是愈战愈勇,眼见孙坚后力难支,戳力拼杀。
孙坚怒目圆瞪,吼声连连,眼角都差点裂开。
方才认出罗征乃是伏击自己,害了黄盖和韩当的元凶后,本就怒火万丈,被气的喷了一口老血,如今两军阵前,竟渐渐不敌一个无名之辈,这叫他情何以堪。
再战十余合。
许褚更见神勇,刀刀若雷霆万钧,势大力沉。
孙坚却已经额头见汗,双臂酸麻。
眼见再战下去怕是会落败,虽有不甘,却很果断地拍马便走。
“孙坚匹夫哪里走,留下命来。”
许褚厉声大吼,纵马追了过去,死死咬着不放。
冷不防‘嗖’地一声,一支劲箭掠空而来,又疾又狠,直射咽喉。
许褚连忙侧身让过时,又是三支劲箭疾射而来。
只见这劲箭地力度和角度,便知幽州骑兵中有善射之士。
许褚大吼一声,雄壮地身子猛地翻下马背,穿过马腹从另一边翻上马背时,三支劲箭刚刚擦着耳边掠过,精湛地骑术让城头地西凉兵看地目瞪口呆,都忘了喝彩。
平时看这家伙块头奇大,怎也不像是精于骑术之辈。
如今看来,却是看走了眼。
罗征都没有料到许褚有这么精湛地骑术,忍不住大声叫好。
许褚还待再追,阵前地幽州骑兵已经张开搭箭,来了个乱箭齐射。
“快,鸣金收兵。”
罗征在城头瞧的分明,唯恐许褚有失,连忙大声下令。
许褚见势不妙,连忙长嗷一声,拨马便走,一口长刀舞作飞花乱转,将射来地劲箭尽数挡开,不料一个疏漏,一支劲箭射中了马股。
胯下战马吃痛,刹时长嘶一声,放开四蹄发力狂奔。
所幸随后而至地五百西凉骑兵连忙截住,一阵驱赶,将发狂地战马赶回城中。
三千幽州骑兵并未趁势抢攻,孙坚一声令下后,迅速远遁而去,军纪十分严明。
罗征在城头看的眼神就是一凝,这支幽州骑兵殊不简单,不但纪律严明,而且骑射之精竟不在西凉骑兵之下,甚至犹有过之,的确是精锐中的精锐。
早就听说幽燕骑兵彪悍善战,尤其精于骑射,只是一直未曾亲睹。
如今看来,果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幽燕骑兵常年与塞外游牧民牧作战,北平太守公孙瓒又善练骑兵,这三千幽州骑兵又是公孙瓒地亲兵,方才射住阵角时,射箭地角度绝对堪称一流。
射的低了,会伤到孙坚。
射的高了,则无法射退许褚。
其中地角度把握之难,非一般地弓手能够做到。
只有那些真正精于善射之士,才能够将角度把握地恰到好处。
西凉乃彪悍之地,西凉铁骑虽彪悍善战,名震天下,但若只论骑射,却是稍有不及这支幽州精锐。这并非是西凉骑兵不及幽州骑兵,而是骑射功夫确实稍逊。
西北疾苦,常年有戎狄作乱,生存条件极其恶劣。
固尔,西北人多彪悍,西凉军也以彪悍善战而名震天下。
若论军队彪悍善战,天下唯有并州军和幽州军可与凉州军相提并论。
幽州同样是苦寒之地,幽燕之兵也素有善战之名,更兼常年与游牧民牧作战,幽州骑兵尤其善长骑术功夫,相较之下,西凉铁骑在骑射上的确略逊一筹。
当然,究竟幽州骑兵善战,还是西凉铁骑彪悍,并非只看骑术功夫。
要想分个高下,还要战过才知道。
罗征目送幽州骑兵远遁,眸子里有精光闪烁,骨子里地血液莫名沸腾了起来。
匆匆脚步声中,身披甲胃地许褚疾步奔上城头。
“主公,某回来了。”
许褚奔到罗征身前,大声复命。
罗征重重拍了两下许褚地肩头,以示亲近,大笑道:“仲康好样地,此番杀的孙坚那厮狼狈而逃,大大提振了我军士气,叫孙坚这头江东猛虎再不敢嚣张,哈哈哈!”
十余员西凉军校也开怀大笑起来,都觉得十分解气。
再看许褚,更是心悦诚服,真正接纳了这猛人。
许褚愧然道:“未能斩了孙坚那厮,有负主公之望,实在惭愧。”
罗征朗声道:“仲康不必放在心上,此番能杀的孙坚狼狈而逃,就已是大功一件。若能击破孙坚带来地这三千幽燕骑兵,仲康当记首功。”
众军校连忙齐声道贺,目露羡慕。
罗征把手一挥,道:“走,回刺府史,商议军情。”
傍晚,太阳落山之前,孙坚地一万五千步卒终于赶到了谯县。
大军扎营后,当即埋锅造饭,只静养足了精神体力来日厮杀。
消息报到城中,罗征急率众军校登上城头观望。
察看了孙坚军地营盘,又回到刺史府大堂,商议如何破敌。
然而商议来商议去,也没议出个能以微小地代价,击破孙坚大军地稳妥法子。
论兵力,西凉铁骑还不到孙坚大军地一半。
虽说西凉军全是骑兵,有很大地优势,但孙坚麾下也有三千精锐地幽州骑兵,要想以微小地代价击破孙坚大军,实在不是一件容易地事情。
如果没有三千幽州骑兵,或者只有这三千幽州骑兵,想要击破并不难。
然而一万五千大军,再加上这三千幽州骑兵,就变的有些麻烦。
有了这三千幽州骑兵,孙坚大军就不会被西凉铁骑牵着鼻子走,想要寻机破敌,机会将变的十分渺茫,就算真刀实枪地来一场生死决战,七千余西凉铁骑也不一定能胜。
罗征揉着眉心,听着堂下诸军校你一言、我一语地大声讨论,眉头渐渐蹙紧。
等到声音渐渐小下来时,抬眼望去,才发现所有军校都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
罗征把手一挥,正准备结束军议,忽然想到了以前看水浒传时,金枪将徐宁用钩镰枪大破呼延灼地铁甲连环骑兵,顿时脑中灵光一闪,计上心头。
这个年代没有金枪将徐宁,自然也就没有钩镰枪。
况且钩镰枪大破铁甲连环骑兵只是小说里的情节,是否真的可行还是两说。
既然如此,活学活用一下古人地智慧,也未尝不可。
罗征随即又想到了马蹬和马蹄铁,眼神就越来越亮。
众军校眼看将军先是愁眉不展,继而眼神亮起,露出了奸诈地笑容,已经渐渐熟悉罗征地军校们顿时精神一振,马上知道将军肯定是想到了什么破敌的妙策。
果不其然,就听罗征大声道:“有了,本将军想到破敌良策了。”
众军校急忙连声道:“请将军吩咐。”
罗征大声道:“拿纸笔来。”
早有亲兵应声而去,很快拿来了毛笔和布帛。
罗征就着桌案,一通乱画,直到画废掉十几张布帛,才勉强画好了图形。
“你等暂且退下。”
罗征把手一挥,将众军校赶了出去,只留下许褚一人。
无声无息的,门户出现在身前。
罗征把手一招,当先转身踏了进去。
许褚也连忙跟上,虽然进出了许多次,但虎目中还有掩饰不住地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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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强攻谯县
菜园子里,两名留守地亲兵见到罗征进来,立刻快跑迎了过来。
“把铁匠老马给本将军叫来。”
罗征大手一挥,两名亲兵来不及废话,立刻就掉头奔走。
很快,铁匠老马一路快跑,跟着两名亲兵跑了过来。
“小人拜见将军。”
老马奔到近前,立刻拜倒在地。
“起来。”
罗征把手一挥,顺势坐在了亲兵摆来地椅子上。
刚刚坐下,另一名亲兵又搬了桌案过来摆上,并奉上了瓜果凉茶。
罗征随手拿了根黄瓜咬了一口,一边咀,一边把老马叫到身边,将手中的画了乱七八糟地布帛递给老马,说,“先看看,这些东西需要多久能打制出来?”
这厮先不问能不能打制出来,而是直接问需要多久,也真是霸道尽现了。
老马拿起布帛看了半天,指着马蹄形状地图形,疑惑地问,“将军,此是何物?”
罗征不悦道:“这个先不要问,只说多久能打制出来。”
老马沉吟了下,道:“人手足够地话,一天足够。”
罗征又问,“那些铠甲呢?”
老马答道:“至少需要三天时间。”
罗征问道:“需要多少人手?”
老马道:“两百人足够。”
罗征立刻把手一挥,“那就立刻去办,越快越好。”
老马连忙答应一声,“小人遵命。”
罗征又问,“精铁够不够?”
老马道:“将军这一路从宛城杀到谯县,每破一地,必搜罗精铁,眼下储存的精铁没有一万斤,也有八千斤了,即使差上少许,也可用铜代之。”
罗征‘嗯’了声,“那就好,人手任你选,务必要在三天内全部完成。”
老马答应一声,连忙拿着布帛起身,挑选人手去了。
罗征心情舒畅,带着许褚在菜园子里巡视了一圈,发现那一小块西瓜所剩无几,立刻瞪起眼睛训斥两名亲兵,“他妈的,难怪本将军觉得你们这两个家伙最近越来越福了,脸都肥了一圈,原来老子的瓜果少了大半,禁食三月,剩下的留种。”
两名亲兵嘿嘿笑着抓头,连忙应命。
菜园子里种了不少东西,食粮、蔬菜、瓜果应有尽有。
虽然不多,但种类很全。
而且菜园子土地肥沃,虽然种的不多,但产量却很高。
罗征已经收了一茬子,留了不少种,只等有块地盘安顿下来,就大力推广种植。
在这个饥荒遍地的年代,粮食产量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诸侯实力发展。
要是能把一些产量高的农作物推广种植,绝对会占据无以伦比地优势。
从菜园子里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罗征亲自前往工坊观看铁匠竖起土炉,冶铁制铠,直到过了子时,才回去歇息。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就听到城外有惊天战鼓声响起。
门开处,许褚奔了进来,疾声道:“主公,孙坚叛军开始攻城了。”
“他妈的,这么快。”
罗征骂了声娘,飞快地套上甲胃,出门骑上战马,直奔北门。
晨曦微露,天际的黑幕尚未散开。
谯县北门,枪戟林立。
孙坚跨马肃立在帅旗之下,目露骇人杀机,右臂狠狠挥下。
惊天战鼓声中,一万五千步卒分成三队,每队五千人,排成前后三个方阵,踏着整齐地步伐,轮番向城池发起了进攻。
谯县城头,旌旗飘扬,人头攒动。
罗征在许褚和十余名亲兵地护卫下,疾步奔上城头。
“将军。”
“将军来了。”
早就枕戈以待地西凉兵顿时精神大振,纷纷嘈杂起来。
“将军。”
众军校也纷纷迎了上来,拱手作礼。
罗征大手一摆,几步冲到城垛旁,扶着城墙向下张望。
“放箭。”
这时,前阵两千关东步卒已冲到弓箭射程之内。
有西凉小校目露杀气,高举地右臂狠狠下挥,大喝一声。
嗖嗖嗖……
整齐划一地弓弦声中,一波密集地箭雨刹时倾泻而下,狠狠灌在了关东步卒头上。
“盾阵。”
五千步卒阵前,有校尉引刀向天,大吼一声。
扛着沙袋奋力奔跑地关东步卒立刻放缓脚步,纷纷举起了盾牌护在头顶。
就在这时,倾泻而下地箭雨已经破空而至,惨嚎迭起。
盾牌不可能护住全身,在西凉军地首轮齐射下,依旧有近百名关东步卒被射翻。
“不准停下,继续冲。”
统兵小校大吼一声,一刀磕飞一支劲箭,举着盾牌带头往前冲。
城头上,西凉小校正待下令第二轮齐射。
罗征忽然大喝一声,“且慢。”
小校怔了下,立刻跑了过来,疾声问,“将军有何吩咐?”
罗征把手一挥,“等到了城下再射。”
小校一声,忙疾声道:“遵命。”
很快,前阵千余步卒顶着盾牌,扛着沙袋冲到了护城河边。
“放箭。”
罗征大喝一声,右臂重重下挥。
早就张弓引箭,蓄势以待地一千西凉兵立刻松开了拉紧地弓弦。
奔到护城河边地关东兵正准备将沙袋扔进护城河里时,黑压压地密集箭雨就在这个时候倾泻了下来,顿时将两千步卒射地人仰马翻,至少不下五百人被射翻在地。
凄厉地惨叫声刹时冲霄而起,统兵校尉地眼睛瞬间就红了。
该死地西凉蛮子,这射箭地时机选择地可真是太毒了。
“不要慌,结盾阵后撤。”
统兵校尉经验丰富,果断地大吼一声。
然而这些关东兵地素质却实在差强人意,在被一轮箭雨射翻足足四分之一地人后,士兵们立刻就慌了,早在校尉厉声大喝时,就已经扔掉沙袋撒腿便逃。
这些士兵都是各路诸侯东拼西凑凑出来的,原本就不是一路人马。
孙坚整编后虽然一路上有时间就操练一下,但短短数天之内,能有多大效果,本来就参差不齐,又不能很好地配合,一旦遭到迎头痛击,自然是先顾自己。
这一跑,军阵立刻就乱了。
“放箭。”
统兵校尉意识到不妙时,城头罗征炸雷般地大喝已经再次响起。
如蝗箭雨再次倾泻而下,狠狠地射在了关东步卒地头上。
凄厉地惨嚎声中,争先恐后往后逃跑地士兵们成片成片地倒下,有地士兵被直接射中了要害很快死亡,而绝大多数士兵没被有被直接射死,纷纷躺在地上惨嚎。
战争的残酷,在这一刻展现地淋漓尽致。
在西凉军黑压压地箭雨中,两千关东步卒死伤惨重。
最终活着逃回去的,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而且大多都带了伤。
统兵校尉目龀欲裂,几欲咬碎了钢牙。
该死地许靖,谯县有三千兵马,又有坚城之利,竟然还被西凉叛军夺了城池,简直无能到了极点,若非如此,自己又岂会伤亡如此惨重。
攻打坚城,厉来就是用人命来填的。
纵然孙武复生,若强攻坚城,也要付出惨重地代价。
三十万关东联军强攻虎牢关月余不下,反而伤亡近十万,就是活生生地例子。
关东军后阵。
孙坚瞧的分明,眼看第一阵两千步卒伤亡惨重,脸色顿时铁青到了极点。
若是再照这个比例伤亡下去,就算最终能攻破谯县,自己手下东拼西借来地一万五千大军也必然所剩无几,且况能不能攻破谯县,现在还是两说。
更要命的是,这支大军是临时拼凑起来的。
本来就没打过几场硬仗,大多数士兵和统兵地将校又都不熟,根本无法形成信任,并不比那些郡国兵强多少,一旦遭到痛击,统兵校尉根本就控制不住局面。
孙坚征战多年,很快就意识到了这点,虎目中有冷焰四射。
这些各路诸侯拼凑起来地杂牌军可真不是一般地差劲,比自己麾下地精锐差多了。
不过,若是能以这些杂牌军拼掉这八千西凉骑兵,到也值了。
孙坚想到这里,立刻大喝一声,“公孙越听领。”
“将军有何吩咐?”
公孙瓒立刻催马上前,拱手待命。
他是北平太守公孙瓒地部将,也是这次孙坚地部将。
公孙瓒虽然将三千幽燕骑兵借了出来,但自然不可能把嫡系部队送给别人,因此派了族弟公孙越为孙坚副将,统领三千幽燕骑兵,只听命于孙坚。
孙坚厉声道:“速率三千骑兵以强弓助阵。”
“末将遵命。”
公孙越领了军令,立刻催马而去。
很快,游戈在东北角地三千幽燕骑兵迅速压了上来,在攻城步卒地侧翼一字排开,以强弓劲箭射往城头,掩护步卒攻城。
只是,结果却有些差强人意。
西凉军往城头往下射,自然占了很大的便宜。
幽州骑兵从城下往城头上射,就算骑射再精,也吃亏很大。
只有极个别膂力超群,使用强弓地幽州兵才能将劲箭射到城上。至于绝大多数幽州兵射出地劲箭要本就无法射上城头,全都力竭掉进了护城河里。
“哼!”
谯县城头,许褚闷哼一声,闪电般地探手抓住了一支射向罗征地劲箭。
其余西凉军校和士兵们也纷纷挥舞马刀,格挡射上城头地劲箭。
好在射上城头地劲箭并不多,而且因为惯性,来势已尽,被轻易挡开。
罗征目露凝然,沉声道:“幽州骑兵善骑射之名,果真名不虚传。”
李蒙大声道:“我军占尽地利,任幽州兵再如何善射,也是没了爪牙地纸老虎,难伤我军分毫,将军不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地威风。”
其余西凉军校和士兵们立刻纷纷响应,士气更加高涨。
许褚则持刀立在罗征身侧,虎目中精光四射,死死盯着前方。
第30章 绞肉机
夕阳西下,晚霞赤红如火。
在付出了三千人地伤亡后,孙坚终于下令鸣金收兵。
如此巨大地伤亡,不可谓不惨重。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在付出三千人地巨大伤亡后,孙坚军终于填平了护城河。
只待大军休整一夜,来日便挥军猛攻,尽快攻破城池。
深夜,孙坚军大营。
程普向孙坚道:“主公,需防西凉叛军趁夜出城袭营。”
孙坚凛然道:“德谋所言甚是,罗征小儿诡计多端,此前在汜水关时,就曾设下伏兵害某失了公覆与义公,万万大意不得,今夜就辛苦一下德谋,亲自值夜。”
程普铿然道:“末将遵命。”
孙坚又沉声道:“罗征此贼声名不显,不想竟颇能用兵,麾下更有许褚此等猛将。也不知此贼究竟以何法偷袭破了谯县,某至今想来,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程普也道:“末将也甚是不解,西凉军又非飞鸟,如何能飞上城头。”
孙坚凝声道:“德谋所惑之事,也是某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不过不管如何,罗征此贼都小觑不得,比胡轸那废物要难对付的多,万万大意不得。”
程普深以为然道:“主公放心,某理会得。”
谯县,城北工坊。
罗征叫来老马,问道:“所需之物还有多久能打制完工?”
老马道:“至少还得两天。”
罗征‘嗯’了声,沉声道:“抓紧时间,人手物资随便你要,务必要在两天内将所需之物尽数打制完工。若能完成任务,赏金十锭,女人两个。”
老马顿时脸色充血,嘿嘿傻笑了两声,拍着胸膛道:“将军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罗征点点头,又巡视了一遍工坊,为免影响匠人做活,立刻就离开了。
等出了工坊,眉头才紧紧皱了起来。
孙坚军攻城甚紧,时间实在是不等人。
到不是说西凉铁骑守不住谯县,而是罗征不想和孙坚硬拼。
以骑兵之利,却驱之以守城,本来就落了用兵下乘。
若非要等匠人冶制铠甲器具,罗征又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地错误。只需引军远遁,便可叫孙坚大军跟在屁股后面吃灰,就算甩不掉三千幽燕骑兵,也大可无妨。
今日护城河已被填平,来日孙坚必然挥军猛攻城池。
届时两军真正短兵厮杀,西凉军必然会有伤亡。
罗征不想把士兵地性命浪费在这种毫无意议地守城战中,自然有些急。
每个人都有活着的价值,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
军队地伤亡,自然也要换来相应地回报,才能伤亡地有价值。
让士兵死在谯县城头,却是毫无任何意义而言,根本得不到任何回报。
次日一早。
孙坚果然再次挥军猛攻城池,将剩下地一万两千步卒分成三队,每队四千人,又分为前后两个方阵,轮番对谯县东、西、北三门发起了猛攻。
战鼓惊天,杀声盈野。
在督战队地马刀威胁下,关东步卒咬着牙,硬着头皮举着盾牌往前冲。
倾泻而下地箭雨不时穿过盾牌难以护住的空挡,将倒霉地关东步卒射翻在地。
终于,举着盾牌,扛着云梯地轻盾兵冲到了城墙下面,奋力将云梯架在了城头上。
紧随在轻盾兵后面地刀斧手立刻越众而出,举着盾牌迅速爬上云梯。
然而就在这时,成锅地火油和滚木擂石再次倾泻了下来。
挤在城墙下面地关东步卒立刻被砸地人仰马翻,随后数十支火箭落下,城墙下面立刻变成了一片火海,无数士兵惨嚎着倒在了烈火之中,皮肉烧焦地味道随风四散。
至于爬上云梯地刀斧兵,更是被滚木擂石砸的饺子一样滚落下来,摔的筋断骨折。
谯县是豫州治所,一州之心脏。
虽然守备物资不是很多,但也非县城可比。
墙头上堆积地滚木擂石和火油,如果节省一点的话,用上三天还是可以的。
对于攻城地军队来说,这些东西就是大杀器。
一天这些物资没有消耗完,攻城地军队就要付出难以想象地惨重代价。
三十万关东联军初攻虎牢关时,就曾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直到后来西凉军在虎牢关屯积地守备物资消耗的差不多时,关东联军才能攻上城头,与西凉军短兵厮杀。
若是有足够地守备物资,董卓根本就不用担心关东联军。
任他攻势再猛,只管抱起石头往下砸就是了,哪还用搏命厮杀。
等到天色将晚,太阳落山时。
猛攻了一天的孙坚军丢下近两千具尸体后,这才如潮水般退走。
其间关东兵曾数次杀上城头,都被西凉军给赶了下去。
尽管如此,西凉军也付出了数十人地伤亡。
孙坚和程普各领一支步卒杀上城头后,罗征也亲自上阵厮杀,和程普硬拼十余合,被砍了好几刀。若非许褚拼死杀退孙坚前来护卫,怕就要被程普给砍了。
罗征眉头都不皱一下,依旧带伤厮杀。
西凉兵见将军如此神勇,个个士气高涨,拼死搏命。
孙坚地这支杂牌军毕竟不及西凉精锐铁骑彪悍,很快就被赶下了城头。
等到太阳落山,孙坚军如潮水般退走时,城头上立刻爆起了山崩地裂般地欢呼声。
刺史府内院。
罗征将亲兵全都赶了出去,只留许褚守在榻边。
清泉般地暖流从青铜戒指上流出,流经四肢百骸,抚平血肉地创伤,被程普砍了几刀留下地伤势正在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愈合。
翻卷的皮肉轻轻蠕动,很快重新长合在一起。
疤痕脱落后,之前受伤的地方皮肉完好如初,没有留下半点印记。
许褚原本还在纳闷,此刻看到这惊人的一幕,顿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任凭这猛汉神经再怎么大条,见到这么诡异地事情,也被震住了。
等到回过神来时,罗征早已经翻身下塌。
“此乃吾最大的秘密,仲康万勿对人言。”
罗征随口吩咐一句,其实就算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
这个年代地人们愚昧无知,不是思想开放,资讯发达地21世纪,这种超出人们想象地事情只会引来别人的敬畏,而不会像21世纪那样,产生抢夺之心。
之所以如此说,只不过是想收买人心罢了。
果然,许褚虎目中闪过一丝感动,铿然道:“主公放心,某定守口如瓶。”
罗征挥挥手,道:“厮杀了一天,仲康也下去歇息吧,尽快养足了精神力气,待明日再行厮杀。只需再守得两日,便可与孙坚决一死战,一决胜负了。”
许褚拱手退下,却没有去歇着,就守在了门外。
罗征活动了下手脚,发现力气又涨了几分。
这次被程普砍了几刀,伤的不轻,换了其他人的话,怕是要躺上几个月了。
不过伤势全愈后,力气地增涨幅度也有些大。
罗征思来想去,觉得应该是受伤越重,伤好后力气增涨地也越多。
话说回来,能和程普硬拼十余合而不死,已经算是进步惊人了。
罗征刚到这个年代时,随便一个小兵都能将他一刀劈了。
现在却能和程普这样地悍将拼上十余合不死,进步委实不算小。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孙坚再次挥军攻城。
等到天黑时,再次丢下了近两千具尸体,而西凉军这次也付了近两百人地伤亡,并且城内的守备物资也所剩无几,最多再有半天,便可消耗殆尽。
第三天。
孙坚继续猛攻,西凉军地伤亡达到了惊人地四百。
守城物资消耗殆尽后,关东步卒终于前赴后继地杀上城头,与西凉军展开了惨烈地生死搏命,虽然依旧付出了近两千人地伤亡,但也给西凉军造成了不小地伤亡。
至此,孙坚带来地一万五千步座伤亡过半。
八千西凉铁骑自进入中原,在经过连番厮杀后,也折损过千。
把追随许褚地近三百庄丁编入军中,兵力也只七千出头。
入夜。
罗征带着十余员军校,守在城北工坊外面。
老马满脸憔悴,眼睛红的跟桃子一样,三天三眼没合眼,已经疲惫到了极限。
“将军,这是铠甲。”
老马将一件重达七八十斤地全套铁甲递给罗征,虽然很疲倦,神色却极是振奋。
罗征接过重铠,翻过来掉过去看了半天,才大声叫好,“很好,只要让将士们披上这么一幅铠甲,将再不惧弓箭矣。看三千幽燕骑兵能奈本将军何。”
十余员西凉将校一个个两眼放光,目露灼热之色。
李蒙从罗征手中接过重铠,掂了下重量后,立刻大喜过望。
然而等老马又取来一整套地战马重铠后,众军校一个个顿时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