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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纺织工全文阅读

作者:迟到     大宋纺织工txt下载     大宋纺织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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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球形闪电

    登黄鹤楼有感

    岳飞

    遥望中原,荒烟外、许多城郭。

    想当年、花遮柳护,凤楼龙阁。

    万岁山前珠翠绕,蓬壶殿里笙歌作。

    而如今、铁骑满郊畿,风尘恶。

    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

    叹江山如故、千村寥落。

    何rì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路!

    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

    第一节球形闪电

    夏rì,夜,蝉知了知了地叫,黑云缓缓地漫过灿烂的星空。

    钟楼那悠远的钟声缓缓地响了十二下,纺织厂的男工罗鑫成冒冒失失地往车间走去,迎面撞上一个大个子,差点把他撞倒,罗鑫成抬眼一望,是工友陈貌西,自己这么晚来就是来顶他的班的。

    罗鑫成道:“你发什么疯?急着回家生孩子呀?”

    陈貌西道:“小李子,你今晚小心点。”

    罗鑫成道:“怎么了?今晚车间的坏车很多么?”

    陈貌西道:“比这还严重,你昨晚做的好事!”

    罗鑫成道:“10-5坏了么?我昨晚修它来着。”

    陈貌西笑道:“你自己明白,我就不多说了,嘿嘿!”

    罗鑫成道:“好兄弟,说说看,改天我请你喝酒。”

    陈貌西道:“尚晓云”

    罗鑫成道:“尚晓云怎么了?她生病了?”

    陈貌西道:“我不多说了,你记得改天请我喝酒啊。我要走了。”

    罗鑫成道:“你等等,把话说明白。”

    陈貌西理也不理径自走了。

    罗鑫成斜眼望着他的背影,气道:“祝你今晚找块豆腐撞死。”

    罗鑫成满怀心事地走过昏暗的过道,天空中的星光渐渐暗淡下来,只有旁边择布车间的大窗中透出道道白光。尚晓云是车间里的一个里挺好看的高个女工,罗鑫成刚来时喜欢跟她说说笑笑的,只不过人家不大理自己,后来那心就慢慢淡了,只是远远地观察。近来发现她心情有些不好,就讲了几个笑话给她听,这几天发现她心情好多了,偶尔会对他露出几个迷人的微笑。

    女工们三三两两,说说笑笑地往机器哄鸣的车间走去,因为天天在噪音很大的车间工作,女工们养成了大声说话的习惯,罗鑫成走到半路就听到一个女工喊到:“尚晓云你站在门口干嘛?”罗鑫成心中一颤,快步往前一看,只见尚晓云和几个外来的青年男子站在一起,和那几个青年男子的目光一对,罗鑫成就感觉事情有些不妙,刚刚回头走了几步,只听本班的矮个子班长大喝道:“小罗,你干嘛去?想逃班吗?”说完没等罗鑫成回答就拽着罗鑫成的胳膊往车间走去。那几个站在尚晓云身边的外来青年很快接过夜班班长的手,几个人合力把罗鑫成往厕所里拽去,本班的班长道:“你们干嘛去?”几个青年道:“关你屁事,我们哥几个找这球到那边谈谈。”

    罗鑫成被硬拉进厕所,抬头就挨了一拳,一个高大的青青年叫道:“叫你调戏我老婆!”罗鑫成道:“大哥我不明白,你搞错了吧!”几个青年把罗鑫成围在粪坑边,那青年道:“尚晓云你认识不?”罗鑫成道:“认识。不过她好像没结婚。”那高大青年努道:“没结婚就不是我老婆了?我看你这小子就是欠揍!兄弟们打他!”罗鑫成只见一个猴脸青年不知从哪能里拿出一根大棒朝自己打来。此后的事,他一概不知了。

    几个青年正要继续殴打罗鑫成,突然,天空中划过几道闪电,随后一声雷响,大雨哗啦啦地下起来。一个黄毛青年道:“倒霉,我还没动手天就下雨了。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那猴脸青年道:“这家伙这么废柴!只一下就晕了,我还没怎么用力呢!”那个大个子伸手试了试罗鑫成的鼻息,又抬头看了看天道:“算这小子走运!这鬼天气!”

    那猴脸青年道:“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小子,来咱哥几个把这球扔到粪坑里去?”那黄毛青年道:“那不太好吧,天下这么大的雨,咱到那边去避避雨回头再修理他,现在把他弄脏了到时侯怎么下手哇”。那大个子青年想了想,道:“就这么办吧,现在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把他扔这粪坑里算了,免得夜长梦多。”那黄毛道:“也是,来,咱哥几个一把他扔粪坑里去。”

    几个青年“干完活”,从厕所跑出,刚刚找到一个避雨的地方,漆黑的天空中,突然电闪雷鸣,耀眼的闪电纵横迸发,其中一个球形的白sè闪电正好打在那厕所上,那黄毛目瞪口呆道:“老大,你见过球形的闪电么?”那大个子青年手搭凉蓬,向远处望了望,见风雨中,在闪电的光芒下,几个身穿工厂制服的人急急忙忙地向这边跑来,他皱了皱眉头,一拽黄毛,道:“保安来了,快跑吧!管他是球形的还是方形的!”

    雨幕中矮个子班长带着几个黑衣保安飞快地向厕所跑去。

    罗鑫成只觉得自己晕晕糊糊地被雷电扯到了一个奇异的空间,那空间中竟然有一个小和尚,那小和尚见到自己,本来呆若木鸡的脸上立刻欣喜若狂,随后他竟纵身一跳从李鑫成的身上穿过,罗鑫成见到如此诡异的景象,心跳急速加快,他急忙过身,竟看到那小和尚跃进了一个人的身体,而那个人半个身子趴在肮脏的粪坑中,本来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在睁开眼睛呆了几秒钟后,一跃而起,从粪坑中跳出,不过那人的准头太差,竟撞到了厕所那灰白墙壁上,撞了个四脚朝天,一张脸上不知是兴奋还是痛苦的表情。罗鑫成惊呆了,因为那张脸,那张脸明明是自己的脸。太可怕了,罗鑫成挣扎着,挣扎着想要摆脱那奇异的空间,却发现根本没有借力之点,他眼睁睁地看着那矮个班长和几个保安把那个冒牌的自己从厕所架走,yù哭无泪。

    仿佛瞬间之间,工厂变成了成了盘子大小,罗鑫成抹了一把眼泪,却发现什么也没有,他心里默念:“再见了,我可爱的世界”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在那没有听觉,又漆黑一片的空间里,罗鑫成逐渐忘记了说话与思考,他只感到自己还活着,他觉得自己只是一缕烟或一把土

第二节 菜园子

    政和六年,东京城,旧酸枣门外,大相国寺的菜园子,夏rì,夜。

    强光闪过,巨响轰鸣,早已麻木的罗鑫成的听觉与视觉被刺激的七晕八素,与此同时,一种久违的心跳的感觉回到罗鑫成的身上。罗鑫成的心忽然变得兴奋起来,那是一种生命的感觉,一种不同于泥土与空气的感觉,一种即使是痛也令人欢快不已的感觉。罗鑫成心中直呼:我还活着,我又活了,我太高兴了。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喊出,太过久远的时间与不太熟悉的身体使他根本说不出话,他只是“啊,啊”地张了张嘴,却有一口脏水进入肚中,一种恶臭自口中传来,他却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表情,反而兴奋地又“啊,啊”喊了几声,似乎还无比惬意。

    夜sè深沉,乌云渐渐地散开,点点星光从云缝中透出。只是一会儿工夫,大半个天空竟然星光璀璨。高大的城墙内,皇城的附近依旧灯火辉煌。城外的菜农老庄头披星戴月从开封的旧酸枣门内推出大相国寺的一辆臭烘烘的粪车,尽管刚才下了点雨,但由于昨晚睡得太晚了,现在头还是有点晕晕沉沉的,他迷迷糊糊地把半车大粪倒入粪池后,发现粪池中有一个人在哼哼唧唧地游动,那手扑地一下,竟把一颗粪粒拍到了自己脸上。老庄头又生气又觉得好笑,他仔细一看,竟是大相国寺里在这看菜园子的小和尚——石头,他叫道:“石头,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跑那里面去了!”不料那平常和他极相熟的小和尚看到他后一脸木然,竟如不认识一般。

    老庄头气道:“石头,你在干嘛?还不快上来!”说完,他把他那*的粪勺伸向了那正在傻乐的石头,那石头嘿嘿笑了两声,双手乱摆了几下,抓住那肮脏的粪勺爬了上来。老庄头道:“你怎么掉粪坑里去了,快去洗洗去吧!”那石头望着老庄头又嘿嘿笑了两声,从嘴里吐出几条蛆虫,把老庄头好一阵恶心。

    那被老庄头叫做石头的小和尚就是在球形闪电那奇怪空间中不知呆了多久的罗鑫成。他在一个古装老农的帮助下爬上粪池后,没听明白怪装老头在说什么,但看着那老头的手势,明白了他是要自己去洗一下,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浑身上下全是脏粪,臭不可闻。顺着老农的手势,他发现一口水井,于是就借着点点星光奔到井旁,洗刷起来。

    老庄头心急火燎的倒掉剩下的半车大粪,粗略地看了一下菜园,发现地上的菜东倒西歪,葫芦架倒了几架,远处黑暗中土墙缺口处的木篱笆依稀破了几个大洞。他看了一眼发白的夜空就立在木门旁焦急地等待起来。

    一会儿工夫,一个jīng壮的中年和尚推着一辆粪车来了,老远就叫道:“老罗,你站门口干嘛?”老庄头道:“出事了,罗达师傅,菜园里遭贼了!”那jīng壮和尚把粪车一扔,也不顾那溅出的粪汁,从车边上抽出一根铁棍直奔菜园,一面叫道:“哪个不长眼的泼皮干的!跑哪儿去了!”到了菜园,跳出那土墙上残破的木篱笆转了几圈,回来后见到那一片狼藉的菜地,恨声道:“那个贼人被我抓到,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那jīng壮和尚见到老庄头,问:“丢了多少东西?”庄老头道:“大体我看了一下,菜倒是没丢多少,就是——”李达和尚道:“就是什么?”老庄头朝正在洗身上脏粪的小和尚努了努嘴,道:“就是小师傅好像出了点问题,他好像不认识我一样,我说什么也不应声。”那jīng壮和尚看了一眼小和尚,点了点头,道:“好了,我过去看看,你忙去吧,要是什么时侯听到是哪个不长眼的干的,过来和我说一声,不教训一下那帮小贼,难解我心头之恨。”

    罗鑫成一面洗刷身上的脏粪一面审视自己的这副新身体,发现这是一副相当不错的身体,年轻,只有十几岁的样子,好像还没有十分长足;强健,肌肉的弹xìng十足,比之自己本来那副经常感冒,打架老挨揍的虚弱身体强了至少一个档次。太阳出来了,木桶里的水映出罗鑫成那新的虽不英俊潇洒但是年轻健康的脸来,罗鑫成看了,颇有点淘醉的感觉。

    jīng壮和尚在罗鑫成身边站了好一会儿,见罗鑫成只顾看着水桶里的倒影发呆。终于,忍不住叫道:“石头!你在干嘛?”

    罗鑫成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到一个陌生的和尚,晨光中,一道清晰刀疤横亘在他左脸上,正处在兴奋状态中的罗鑫成没有感到害怕,他问道:“你说我叫石头?”那和尚被吓了一跳,伸手摸了摸石头的额头,除了一道发红的被棍棒打击过的痕迹,并没有热感,他奇道,“不会吧,你没发烧呀!”罗鑫成道:“你好,请问,我是一个小和尚么?”那刀疤和尚听了,脚下一滑,几乎跌倒,恰好,老庄过来扶了他一把,同时对小和尚道:“快换身衣服吧,免得着凉。”

    太阳出来了,红彤彤的,大如斗,照在大地上,抬眼望,城墙高大雄伟,菜疏郁郁葱葱。并不很高的土墙上,野花随着微风摇曳,空气中有一股清香的味道。

    阳光洒满大地,宽大的菜园中陆续来了几个农人。

    早饭后,刀疤和尚罗达直接感到头大如斗,那个叫做石头的小和尚在吃饭时问了他许多令他头脑发晕的问题,比如:我多大了?我是哪一天生rì?我爹妈在哪儿?等等。罗达除了开头时说:“你可能十六岁了。”其余的一概说:“我不清楚。我不知道。”罗鑫成心中想道:“各位穿越的大佬如果没有一身过人的武功必有显赫爹妈,自己是不是也是一个大人物的儿子?想到这里,脸上竟漏出一丝得意的神sè,仿佛明天就会有一个贵妇人坐着喷满香水的小轿子来到这菜园中的小茅屋,带着哭音道:“我可怜的儿啊!”

    罗鑫成正在YY时,刀疤和尚一拍自己那光头,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你师父临死时跟我说过,你是他在建中靖国的那一年,在大相国寺的庙会上拣的。”罗鑫成急道:“是不是一个贵妇人丢的?”罗达的头顿时又大了一圈,道:“什么贵妇人,你妈后来还来找过你,是个农村的卖菜妇女,对你又亲又抱的却说什么也不肯把你抱走,说什么家里孩子多,领回去也养不活,在这当个小和尚也不错,可把你师父气得呀,好几天没吃饭,后来没办法,谁让你师父心好呢,你师父只好省吃俭用,把你养在大相国寺了。”

    罗鑫成道:“不会吧!你不骗我吧!”刀疤和尚一拍桌子,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你这个小杂种,你师父省吃俭用把你养大容易吗?现在你竟说出这样的话,要不是你师父在临死前要我好好照顾你,看我现在不打断你的狗腿!”。

    打开的窗户上,某一片残破的窗户纸狠狠地忽闪了几下,罗鑫成的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他没想到那看起来对自己挺和善的中年和尚会有这么大的火气。看着那充满怒气与威胁的眼睛,他意识到,自己来的并不是一个安全世界。梦想中的世界破灭,罗鑫成仿佛一个被扎了一针的气球迅速地泄了气。

    刀疤和尚看了罗鑫成一眼,道:“走,我带你到一个地方。”罗鑫成道:“去什么地方?”刀疤和尚道:“你甭管,去了你就知道了!”两人刚出门走了几步,罗鑫成就看到刀疤和尚手中居然提了一根黝黑的铁棍,他心中有些害怕,小心地问:“师父,你提那铁棍干嘛?”刀疤和尚,微微一笑,道:“习惯了,不提着它,心里觉得不踏实。”接着他回过头来对罗鑫成说:“看了你脑子真是出问题了,我是你师叔,不是你师父,以后不要叫错了啊,听着怪别扭的。”

    两人出了菜园,顺着有时是青砖,有时是沙土地的几个胡同拐了几个弯,把罗鑫成拐得晕头转向,看那高大的城墙有时是在南边有时又是在北边。有时甚至两边都有,罗鑫成心中忐忑不安,他觉得自己很孤独,只有前面的刀疤和尚那结实的背影才令他感到安心,他小心地问道:“师,师叔,你姓什么呀?”

    刀疤和尚头也不回,道:“我姓罗。”

    罗鑫成道:“那太好了,我跟你姓吧,就叫罗鑫成怎么样?”

    刀疤和尚道:“你跟我姓叫个什么事,回头我回大相国寺打听一下,没准哪个老和尚知道你到底姓什么。”

    罗鑫成道:“不了,不了,我就跟你姓了,拜你为干爹不就行了吗?”

    刀疤和尚笑道:“我是个和尚,你也是个和尚,和尚收和尚做干儿子叫个什么事?再说,都要出家了,姓什么不是无所谓的事么?”

    罗鑫成“哦”了一声,道:“可我就想跟你姓。”

    刀疤和尚摇头不语。

    穿出胡同,来到一条大街上,街角的一棵高大的槐树上,一只喜鹊用它那黑sè的嘴巴梳理着羽毛,太阳渐渐地炙热起来,喜鹊翘了翘尾巴,“喳,喳”叫了两声,似乎有些烦燥。

第三节 蓝家医铺

    罗鑫成被那“喳,喳”的叫声弄得有些心烦,从路边捡起一块小石头朝那乱叫的喜鹊扔去,那喜鹊一惊,扑楞扑楞飞走了。

    出了胡同,来到一条大街上,那街上都是砖木结构的二层小楼,有酒馆,有茶楼,还有许多小贩,有卖炊饼的,有卖水果的。每个酒馆门口几乎都站着两个年轻的古装女子,都穿着彩裙,挽着发髻,有是丑,有的俊。有个叫做“德兴酒楼”的门口站着一个小姑娘,神情十分扭捏,冲着路上行人似笑实哭,偏生又生得十分俊俏,引得路人纷纷观看。罗鑫成伸了伸脖子,正打算看个清楚,忽然觉得脑门一热,他抬头一看,一只喜鹊正“喳,喳”地从头顶飞过,伸手摸了一把,竟是一坨鸟粪。

    罗鑫成心中叫道:“出门不利呀!”顺手在头上弹了一下。只听旁边一个小贩叫道:“你怎么把鸟粪弹到我的年糕上去了!”罗鑫成回头一看,旁边的那小贩用小车推的那年糕上赫然有一坨鸟粪,正是自己刚刚从脑门上弹下来的那一坨。罗鑫成心中叫道:“倒霉呀!人如果倒霉了出门喝水也塞牙缝!”他心中一急,脱口而出:“鸟儿在天上,你怎么知道是我弄的?”

    那小贩叫道:“好你个小秃驴,我本打算让你买一块年糕就行了,你竟然这么说!好!今天你得把我这车年糕全包下来!否则你就别想走!”罗鑫成那着那小贩那扭曲的面孔目瞪口呆,刚来到这个世界,头一次上街就遇上这种事情,他顿时变得六神无主起来。几个行人围了过来,那小贩指着罗鑫成脑门上的残粪,口沫横飞地向路人解说着,引得路人阵阵点头。

    罗鑫成的头被那小贩说得大了一圈又一圈,正在这时,刀疤和尚分开众人,单手抓起那小贩的领口,叫道:“是谁非让我徒弟买下一整车年糕呀!”那小贩一看是刀疤和尚,立马笑道:“啊呀,是慧达师父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位小师傅是您的徒弟,早知道是您的徒弟,哪能这么说呀,只是位小师父确实有些面生,请您见谅啊,见谅啊!”刀疤和尚道:“他这些天不是经常来这里送菜么?你竟然说不认识他!瞎了你的狗眼!不想在这儿混了?”说完,就打了那小贩一拳,将那小贩打得后退一步,那小贩看了一眼慧达手中的铁棍,道:“我错了,我错了,是我有眼无珠,”刀疤和尚道:“算你识相,不过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来,哪块年糕被我徒弟弄脏了,我买下就是。”小贩道:“谢谢慧达法师。”

    打发走小贩后,罗鑫成感激地望了刀疤和尚一眼,道:“师叔,你真厉害!”刀疤和尚笑道:“那当然,这条街上没人不给我面子。

    罗鑫成擦擦脑门,紧紧地跟定了刀疤和尚。不知不觉中,来到一家医铺。医铺门口两边各栽着一排鲜花,其中的月季与栀子花一左一右,一红一白,随风轻舞,仿佛两个羞涩的少女点头致意。进到里面,迎面扑来一股浓郁的中草药的味道。整齐高大的药柜前面,一个身穿灰sè儒袍的微胖老中医正在翻看一本旧书,见到两人,呵呵一笑,站起身来,道:“什么风把慧达师父吹过来了呀。”说完,向旁边一个正在整理药材的一个儒袍青年道:“快来见过慧达师父。”那儒袍青年道:“慧达师父好。”

    刀疤和尚笑道:“凌海真是有礼貌,不像我那徒儿,竟然连我都不认识了!”

    老中医笑道:“慧达师父说笑了,你家徒儿我见过几次,也是不错的。”

    刀疤和尚道:“闲话不多说了,我那徒儿昨夜与几个小贼斗了一场,今天早上竟谁也不认识了,麻烦你给看一下。”

    老中医“哦”地一声,道:“这么说,慧达刚才说的是真的了?”

    刀疤和尚道:“当然,出家人不打诳语。”

    老中医招了招手,罗鑫成来到柜台前面,伸出手让他把脉,那老中医一手把着罗鑫成的脉,一手捏着自己下巴上那并没有多少的山羊胡子。

    罗鑫成打量了一下,发现四周墙壁洁白如雪,东北角上挂着一副花布门帘,近前的柜台上放着一个青花大碗,大碗中是浓郁的茶水,看起来似乎时间不短了。

    老中医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却没有说,他伸手拿起那青花大碗,喝了一口,发现是凉的,回头吐在了身后一个木桶中随后叫道:“云儿——,新茶还没煮好么?”

    门帘后响起了一句清脆的少女的声音:“好了,这就好了!”

    门帘轻动,一个清爽的少女小心地提着热气腾腾的大茶壶来了,只见她穿着天蓝sè的背子(一种宋代颇为流行的主要起装饰作用的衣服)两边各绣着一朵洁白的栀子花,那栀子花绣得洁白如雪,在几片绿叶的映衬下显得栩栩如生,仿佛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她的脸蛋比那洁白的花瓣还要多几分鲜嫩,几分红润,几分灵动。罗鑫成一见,突然有了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罗鑫成暗骂自己的这副新身体:怎么对美女这么没有免疫力,真没见过世面,这样的美女我在电视上见得多了。

    蓝衣少女正在专心地倒茶,两人隔得如此之近,罗鑫成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这一次他竟然看到她那洁白的脖颈上的一颗小小的黑痣。罗鑫成身体的某种激素大概突然加速分泌,呼吸竟然变得急促起来。罗鑫成放在柜台下面的手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呼吸才稍微平缓。

    蓝衣少女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几滴滚汤的茶水溅落在罗鑫成那放在柜台上的胳膊上,汤得罗鑫成咧了咧嘴。罗鑫成正要大方地说:“没关系”时,那少女道:“不要脸的!”那认真的表情让罗鑫成一惊,说不出话来。那老中医正要品茶,听到少女这话,道:“你说什么?快给这位小师父道歉!”

    蓝衣少女道:“爹,他就是一个不要脸的。”

    老中医怒道:“你再说一遍!快给他道歉。否则,你这身背子明天我就送给你刘庄的表姐,她可是眼馋好久了。”

    蓝衣少女道:“凭什么,这可是我一针一线绣的。”

    那正在整理药材的儒袍青年走过来道:“妹子,听话,快给人家道歉,爹不是早就说过,不让你穿着背子干活么?你就是不听。”

    蓝衣少女那晶莹的眼珠迅速地湿润了,她迅速地回过头去,用手擦了一下眼睛。当她再回过头来时,一双眼睛里已经浸满了chūn水,一朵红云不知什么时侯飘到她那白皙的俏脸上。少女用一种充满了委屈与忧郁的眼光看着罗鑫成,好像罗鑫成欠了她一万块钱而又故意不还一样。一缕漆黑的头发,带着泪水,不知何时沾到她如玉的下巴上,发丝的末梢,那湿润的嘴唇,甚至有些颤抖。

    罗鑫成心中说:“我的妈呀,你这模样太可怜了,也太可爱了,如果有可能,就冲你这可怜又可爱的模样,我一定要保护你一辈子,不知上天给不给我这个机会。”

    那蓝衣少女用颤抖的声音说:“就是你,昨天,用你那肮脏的猪手,当着柳青姐姐的面,摸,摸,摸我屁股。”

    罗鑫成一听,心想,“我摸过她屁股?我怎么不知道?”嘴上说:“不会吧,小姐姐,你没记错了吧!”

    一滴泪珠从那叫云儿的蓝衣少女脸上滑落,她一字一句地说:“你认为,我,一个女儿家,诬陷,你一个和尚,有什么,好处么?”

    旁边那个儒袍青年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罗鑫成。罗鑫成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畏惧,他心中有些糊涂,寻思道:“看她那模样不像是说假话,难道我昨天真的摸了她的屁股?”他灵机一动,仿佛抓住了问题的关键,道:“不好意思,昨天的事我都忘了,我不是一进出门就说了吗?”

    “呼”地一阵拳风袭来,打在他的眼眶上,将罗鑫成打倒地,只听那儒袍青年道:“笑话!一句忘了就可以不关你事了吗!”

    罗鑫成躺在地上,看见那儒袍青年竟然一下子从那高大的柜台里跳出来,赶紧抱住头部,心里道:“倒霉啊,倒霉,我肯定是替这身体那原来的主人背黑锅了。”

    罗鑫成抱住头部,背上却传来几下沉重的打击,其中有一下还差一点让他背过气去,罗鑫成小声道:“又不是摸了你的屁股,用得着这么卖力吗?”

    一双红sè的绣花小鞋来到罗鑫成面前。罗鑫成叹道:“完了,不会是那小妞要亲自动手吧,我刚来这个世界,千万不要给我毁容呀,我还是一个纯洁的处男呀!”他抱住头部的手又紧了紧,防止那小妞心如蛇蝎般下手。

    一个陌生的女声响起:“凌海,快住手,不能打坏了人家。”

    那个叫凌海的青年道:“你快回去,让我教训一下这个小秃驴!”

    罗鑫成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苗条的红衣少妇死死地抓住那青年,使他无法下脚。不禁大为感激。正在这时,刀疤和尚终于大吼一声:“都给我住手!”同时用他那黝黑的铁棍狠狠地砸了一下地面,起码砸碎了一块青砖。

    众人都是一愣,那刀疤和尚迅速抓起罗鑫成的手,道:“你这个小兔崽子,还不跟我回家,看我不回家打断你的腿!”一面说一面朝罗鑫成使眼sè。罗鑫成哪有不明白的道理?他赶快挣扎着起来往外走。

    走到那苗条少妇身边时,罗鑫成小声说了一句:“谢谢!”那少妇一听,杏眼一瞪,反口吐了他一脸唾沫。

    实在是够衰的。

第四节 干爹

    医铺内,凌海抄起一根捣药的棍子就要往追,那红衣少妇再次将他死命拉住。凌海道:“你干嘛?快松手!难道你看上了那个小秃驴了?”

    红衣少妇脸sè一红,道:“说什么呢,我这是为了你好。”看看那两个和尚跑远了,道:“好了,好了,我不管了,你去跟那个满脸刀疤的疯和尚打去吧,被他那铁棍打破了头,打折了腿,我可不管。”说完把手一松,还把凌海往外一推。

    凌海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头,道:“哎呀,夫人,对不起,我被那小秃驴气糊涂了,忘了那个大秃驴可是个蛮不讲理的‘野驴’。多谢夫人提醒。小生这厢有礼了。”说完,向那红衣少妇鞠了一躬。

    那红衣少妇“噗哧”一笑,白皙的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蜗,用一根手指地轻轻地刮了一下凌海的鼻子,风情万种地道:“蓝郎,我就喜欢你这乖巧的样子。”

    凌海的样子很陶醉,那边的蓝云似乎看不下去了,气得用力跺了一个脚,一只手捂着小口,跑了出去。

    那红衣少妇一提长裙,急忙追去,掀开门帘,只听那少妇喊道:“妹子,你上哪去,你听我说------”

    凌海回过头来,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老爹,见老爹不说话,试探着问:“老爹,要不我去找几个人帮帮忙,会会那个慧达和尚?”

    那老中医道:“算了吧。人家无家无口的,真的惹恼了这种人,跟咱们拼命,对咱们也没什么好处。”

    凌海道:“那-----”

    那老中医道:“此事说多了也不好,以后休要再提。”

    慧达和尚抓着罗鑫成的手,出了医铺的门,头也不回地跑到一个小胡同里,两人都跑得气喘吁吁的,慧达问:“你这小子,做了这样的事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早说我也好有个准备。”

    罗鑫成道:“我实在是不知道啊,我不是把今天以前的事都忘了吗,师叔你又不是不知道。”

    慧达道:“这种时侯了,你还不说实话,你这小子想什么我还不知道么?不过你使是拜我为干爹也没用,蓝老头在这一带混得很有面子,不是我能比的,你对人家姑娘还是死了心吧。”

    罗鑫成看着慧达的眼睛,道:“不是啊,我是诚心拜你为干爹的。在这个世界上,你给我吃,给我穿,还照顾我,我不你为干爹,那拜谁为干爹?”

    慧达道:“你小子,算你会说,今天我就不打你你了,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我可不管了。”

    罗鑫成道:“是,干爹。”

    慧达道:“你小子可真赖上我了,也罢,反正你摸了人家蓝姑娘的屁股,大相国寺也不会收你做和尚了,以后,跟着我,做我的干儿子,在菜园里干活也不错,等我才老了,不中用了,就由你来照顾我。”

    罗鑫成忙道:“干爹在上,请受小儿一拜!”拜完了心理立刻踏实起来。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没人照顾自己,那只有出去要饭了。

    罗鑫成抬头看了慧达一眼,发现那慧达正望着自己笑,他赶紧伏下身去,道:“干爹在上,再受小儿一拜!”说完,又拜了一下。拜完了后,也不抬头,口道:“再受小儿一拜”又拜了一个。

    再要拜时,慧达和尚已伸手将李鑫成托起,口中笑道:“不用再拜了,呵呵。你以后就是我的干儿子了。”

    罗鑫成想不想道:“请干爹赐名。”

    慧达道:“我在家中是守字辈,下一辈是明字辈,你就叫罗明成吧。如何?”

    罗明成道:“好名字,那好,我就听干爹的,就叫罗明成吧。”

    两人的手紧地握在一起,罗明成道:“干爹,我在另一世是一家纺织厂的修理工。”

    慧达道:“什么?另一个世界?”

    罗鑫成道:“啊,我说错了,是昨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成了一家纺织厂的修理工,那种纺织机织布机快,像飞一样,到现在我好像记得一些那种纺织机的构造,我想如果我能把仿制出来,我们就发财了,到时侯,我就可以有个干妈了。”

    慧达道:“你这小子,是不是做白rì梦啊!”

    罗明成道:“不是,我跟你说啊,那东西的原理是这样的-------”罗明成一面跟说一面找了个小树枝在胡同的yīn影处比划起来。

    树荫下不知比划了多长时间,那慧达和尚道:“照你这么一说,我看还真像那么回事儿,这么着吧,回去后,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你也不用种菜,不用出去送菜,就把你说的这个东西搞出来。如何?不过,过了一个月,还搞不出来的话,你就得踏踏实实地干活,你明白么?”

    罗明成喜道:“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啊,多谢干爹。”

    慧达道:“谢什么?现在太阳这么老高了,走,干爹请你吃饭去。”

    罗明成不辨东西地跟着慧达穿出胡同,来到一条街上,那街竟是小吃一条街,有全羊馆,包子店,烤鸭店还有清真面馆,看得罗明成眼花缭乱。最后两人来到一家叫做“聂家鱼汤豆腐店”的小店,每人要了一碗鱼汤豆腐和一块炊饼吃了。也许是罗明成现在心情大好,只觉得这鱼汤真是鲜美异常。

    出了门,罗明成觉得奇怪,自己以前在另一个世界时从来不愿意吃豆腐,今天这是怎么了,吃得竟如此鲜美异常。又仔细一想,自己的说话声调也变了,还有就是对蓝家那姑娘那怦然心动的感觉,极似一种久违的初恋的感觉,看来,自己不但继承了原来那小和尚的身体,也继承了原来那小和尚的感情与习惯。想到自己竟会继承人家感情的事情,罗明成不禁对自己的想法嗤之以鼻。

第五节 织机

    炎炎夏rì,蝉拼命地震动着翅膀,发出生命的乐章。

    大相国寺的菜园子里,几个农民舒服地坐在菜园中的一株大柳树下,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躲避着一天中最炙热的阳光。老白与新到的小刘凑在一块,讨论着什么,老白用他那有点漏风的嘴笑道:“那小和尚真的做出这种事?真是可笑啊可笑。”说着说着那笑声渐渐地大了起来。老庄正倚在那*的树干上休息,突然道:“别笑了,老罗回来了!”老白那愉快的笑容渐渐收拢,站起身来,道:“到时辰了,走,干活去!”

    进来的正是慧达和尚与罗明成,一进那破木门,慧达就叫道:“老白,等等,找你有点事。”老白一愣,只听慧达道:“石头,啊不,是罗明成要找个地方看看是织机也不知是纺机的什么样,你家离得近,把他领你家去看看。”

    老白面现犹豫之sè,道:“老李啊,不是我不愿意,是家里实在是没人啊。”

    慧达道:“你有个闺女不是天天在家么?”

    老白道:“啊是,啊不,她今天恰好不在家,去她姥姥家了。”

    慧达听了,回头看了罗明成一眼,脸sè有些不高兴。老白忙道:“老庄家也不是很远,恰好他家有人,刚才还说这事来着。”

    老庄的手使劲得掐了一下老白,小声道:“老白,你干嘛,你这不是胡说吗?”

    老白小声道:“没事,你闺女长得丑,那小和尚不会感兴趣的。”

    老庄无声地打了老白一拳,道:“你女儿才长得丑呢!”

    慧达喊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老白道:“没事,老庄在跟我说,谢谢我说了这个事,这样他下午就不用干活了。”

    慧达道;“好了好了,罗明成,跟老庄去吧,下午早点回来啊。另外,石头以后跟我姓,叫罗明成,是我干儿子啦,明天我请大家吃酒,大家明天都来啊。”

    几个人各叫了一声“好。”就各自散去干活了。

    罗明成跟着老庄出了菜园,顺着一条长长的胡同来到一条大街上。那大街的宽度足五六十米,很是让罗明成吃了一惊,真没想到在这个落后的世界上竟有如此宽广的道路。街上行人、车辆、川流不息,其中的某个行人把正在发呆的罗明成撞了一下,罗明成一回头,看到一个巨大的城楼,那高度足有三四层楼那么高,青sè的城砖在阳光的照耀下层层叠叠,无穷无尽般向两边延伸,那壮观的景象让罗明成一时之间感叹不已。

    罗明成正在发呆,老庄道:“你在看什么?快走吧,我家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在城门外头呢!”

    罗明成一面跟着老庄往北走,一面打量着大街两边的店铺,只见两边店铺林立,都在自家门头上用繁体字写着各自的名号,有的还用竹竿额外挂出一块布帘,上面写着各自的广告词。不过越往北走,铺面渐渐少了,而摊贩渐渐地多了起来。

    远远的一座高大的城门(新酸枣门)渐渐地近了,快到城门时罗明成又吃了一惊,只见从那巨大的城门之中,一下子过来二十多头骡马,前后两排,拉动着一个很大的车箱,上面一个赶车人神气得挥舞着一条长长的马鞭,等那车子过去了,罗明成还发现后面还系着两头毛驴,耷拉着绳子,悠然自得地走着。

    罗明成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群骡马,这是他头一次见到如此多的骡马,以前,在另一个世界,只不过是小时侯见过一匹骡子拉的马车,当时觉得马车不过如此而已,而二十多头骡子拉一辆马车这简直超乎他的想像。

    “你在干什么?又在看姑娘的屁股是不是?”一边的老庄实在等不下去了,向李明成喝问道。

    “啊,没有啊,我在看那大车,那车好大啊,竟用了二十多匹马来拉它”罗明成说。

    老庄道:“你说什么?那明明是骡子,你怎么说是马?再说,这样的车不是经常会有吗?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我看你就是在看人家姑娘的屁股,我告诉你,那玩意看多可不好,看多了伤身。伤身,你懂吗”

    罗明成听了,想:“莫非这个世界与以前的那个世界不一样,姑娘的屁股,看看就能伤身?”。

    老庄看到罗明成有点发痴,道:“好了,快走吧。你这么磨磨蹭蹭的,费老事了!”说完,瞪了罗明成一眼,向城外走去。

    罗明成跟着老庄向那高大雄伟的城门走去,或许是真的被大街上姑娘媳妇的屁股给迷晕了,罗明成竟感到自己过了两次城门。

    出了城,罗明成看到一条很大的护城河,这大概是他见过的最宽的一条河(可怜罗明成在另一个世界时是个小蓝领,长那么大从来没出去旅游过,又生在干旱的北方)这次他也顾不得发呆,赶紧跟着老庄往前走去。走了不多远,穿过碧油油的菜地,两人来到一个好大的花园,时值盛夏,各种鲜花,红的,黄的,白的,争奇斗艳,万紫千红中,淡雅的,浓重的,悠远的芳香扑面而来。罗明成正想说:“哇!庄叔,你住在好漂亮的一个花园里呀!”有一对年轻的情侣吸引了他的目光,那两个人,男的潇逸,女的俊美,手挽着手,漫步在如梦幻般美丽的花海中。

    轻风吹过,一朵白sè的蒲公英悠闲地漂到罗明成的脸上,老庄拉了一下罗明成道:“又在发呆了!其实当个和尚蛮好的,不用愁吃不用愁穿的,一辈子安安稳稳,不用劳碌,多好啊,有好多人想当还当不上呢!”

    罗明成不想多说,他点了一下头,敷衍一下。

    老庄见罗明成点头,心中一喜,道:“你想明白了,那就好,那咱们回去吧,回去学着参禅念经才是正理”。

    罗明成道:“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那织机还是要去看的,不看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老庄指着罗明成的鼻子道:“你呀!就是不务正业。唉!也不知老罗是怎么想的,他由你胡闹这不是害了你吗?”说完就自顾自的走了。

    罗明成跟着老庄又走了好一会儿,路过几座浪漫的小木屋,拐了一个弯,在一片高梁地后见到一个朴素的农家小院。那农家小院的墙是一圈蓠芭,屋子是泥的,房顶是草的,一个身着朴素灰衣的年轻姑娘正在院中的一口水井旁洗衣服。见到老庄,吃了一惊,道:“爹,你怎么这时侯回来了?”

    老庄道:“别问那么多了,先开门,我走了一路,口渴了,这天真热!”

    那灰衣姑娘赶紧开了门,见到罗明成,道:“石头!你怎么来了?”听那口气,一定早就认识自己了。

    罗明成抬头看了一眼那灰衣姑娘,发现这姑娘身材一级棒,脸形也挺好的,就是眼睛看起来有点小。

    罗明成正要说话,那老庄拉过他那闺女的胳膊道:“快去给我倒杯水喝。”回头又对罗明成道:“你不是要去看织机么?就在屋里,你快去吧!”

    那灰衣姑娘道:“爹,你怎么能这样!人家这么老远来还没喝杯水呢!”老庄看了那姑娘一眼,道:“你先去打水,回头再跟你说。”

    老庄把罗明成领进屋中,找到织机后,很快就回来对自己女儿道:“你不知道啊,那小子近来做了一件荒唐事。”

    灰衣姑娘道:“什么荒唐事?”

    老庄拿过大碗,先喝了一口水,道:“晴儿啊,我今天听人说,他不知何时去调戏了蓝家的闺女。被当街抓了个正着。”

    那个叫晴儿的姑娘笑道:“不会吧,平时那么老实的一个和尚会去当街调戏一个姑娘?”

    老庄道:“这你就不懂了,越是和尚,在那方面越是变态。”

    晴儿道:“那你还把他带回家来干嘛?还有,那个蓝家的姑娘到时底是哪一个?”

    老庄道:“蓝家那姑娘啊,你见过的,就是和盛街上有名的那个蓝家医铺。”

    晴儿笑道:“看不出来啊,那小和尚还挺有眼光的,那小姑娘长得可挺水灵的。”

    正在这时罗明成从屋中出来,道:“能不能麻烦这位姑娘--------”

    老庄赶紧道:“你快回去吧,我一会儿就把水给你送过去。”

    罗明成看到老庄身边那小眼睛的姑娘明显地往老庄身后躲了躲,好像自己是个小sè狼一样,罗明成心想:“她这是怎么了?”但嘴上说:“不是那个事,是那台织机,我光看,看不明白,能不能麻烦这位姑娘去*作一下,我也好看个明白。”

    老庄道:“这事我知道了,你快进去吧!”回头自己女儿道:“你去洗衣服吧,这小子我来对付。”说完就要往里走,晴儿拉了老庄的袖子,道:“你给把水也带进去吧!省得他再出来折腾。”

    老庄接过两碗水走到屋中。晴儿接着洗衣服,一会儿老庄就出来了,道:“我出来透透气,那小子八成是疯了,看那咱家那破织机就像馋猫见了鱼腥,饿狗见了骨头,拨不出眼了来了。要不是我拦着,他非把他那光光的脑袋削尖了钻进咱家那织机中的空隙中不可。”

    晴儿笑道:“至于么?爹,你别说笑了!”

    老庄道:“你是没见他那样,那小嘴张着,一直就没合上,就差流一地口水了”正说着,听见屋内的罗明成说道:“庄叔------能不能麻烦你再给演示一下。”

    老庄对晴儿道:“你看,又来了!”

    老庄进屋后,晴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笑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那半掩着的门,又继续洗衣服。

    过了好一会儿,衣服洗完了,老庄也再次出来了。晴儿问:“爹,我怎么好像看着石头的眼睛挺小的,和我差不多大。”

    老庄打了一下晴儿的头,道:“你这丫头,老是惦念着眼睛的大小,你没看到他眼圈也红了么,这是今早上被蓝家那女孩的哥哥打的。以后看东西仔细点,别管头不顾腚的。”

    晴儿道:“爹,别这么说我,我和石头不是很熟的,看不出来也是正常的。”说完用她那小眼睛瞪了老庄一眼。

    老庄道:“好了,好了,你都这么大了。都好嫁人了,我不说你了。”

    晴儿道:“女儿还小嘛,别老想早早地把我嫁出去。再说我要是嫁出去了,谁来照顾你呀,娘早早地走了,家里就剩我们爷俩了。”

    老庄道:“别老想那些好事,咱家穷,爹不可能给你抢个奖元郎什么的,你还是老老实实找个庄稼人嫁了得了。”

    晴儿道:“女儿哪敢想什么状元郎啊,女儿只不过,只不过-------,唉!女儿的心思您还不明白吗?”

    老庄瞪大了眼睛,道:“我不明白,就是不明白,你真是气死我了。”

    晴儿摇着老庄的胳膊道:“爹,你别生气。再过一年如果还没有那样的人,我就听你的。”

    老庄回过头,小声道:“晴儿啊,你的心思我哪里不明白啊,可是这年代,咱这条件,有谁肯倒插门到咱家呀。”

    晴儿回过头,抹了一下眼睛,道:“开水没了,我去烧壶开水。”

    老庄扫了一眼有点空旷的庭院,道:“我上路上买点柴禾,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后又看了看屋内,对晴儿道:“那小子连水都顾不得喝,估计不会出来了,你不用担心,我一会儿就回来。”

    晴儿点了点头,道:“没事,你去吧。”

    微风轻轻地吹着,阳光下,屋子的影子渐渐地长了,晴儿走到那yīn影中享受一下清凉的感觉。那有点残破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罗明成跌跌跌撞撞从屋里走出来,晴儿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只听罗明成道:“姑----姑娘,我把那碗水喝完了,没想到我还渴,还有水么?”

    晴儿看了看罗明成,只见他那脸上,光头上,各抹着一道织机上润滑用的黑油,滑稽无比,不禁轻轻笑了一下,道:“开水正在烧呢,你等一会儿吧。”

    罗明成仔细一看,在院子的一角,一块大青石的一旁,一口铁锅正在一个简单的泥炉上烧着。罗明成走了过去,看了看安静的铁锅。抬眼望去,除了眼前一片高梁地,四周花海一片。登上大青石,眼前豁然开朗:东边,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一边是碧油油的菜地和片片金黄sè的麦田,一边是一条大路,路上人来车往,有几个小童正在路边一棵大树下玩耍,仔细看去,那片树林中青瓦片片,竟是一个不小的村落。

    南边,一条大河波光粼粼,缓缓地流入城中,稍远处,一座威严高大的城门耸立在大地上,顺着城墙往东,是自己刚刚从中出来的新酸枣门,再往东还有一座高大的城门,那城墙一直延伸,隐隐约约在地平线处还有一座城门。

    西边,七八只小船载着几层青砖,排着长队顺着那宽阔的大河顺流而下,河滩上芳草萋萋,莲花朵朵。一个年轻的船工呼喊一声,向一片水莲之中扔出一块碎砖,碎砖过处,一群白鹭冲天而起,盘旋几圈后,向着蓝天上的白云飞去。

    罗明成站在大青石上,心旷神怡,不禁庆幸自己来到了一个美丽的世界,他问:“姑娘,那条大河叫什么名字?”

    晴儿道:“那是五丈河啊,你不知道吗?”

    罗明成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道:“我,我忘了。”说完不好意思地回过头说:“我已前也是认识你的,对吗?你叫什么名字,我也忘了,能告诉我吗?”

    晴儿张了张嘴,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神情,道:“我叫庄晴,你真的忘了吗?”

    罗明成道:“我却实是忘了,连这座城的名字都忘了,你能告诉我吗?”

    晴儿吃了一惊,道:“这就是东京城啊!也叫开封。”看着罗明成不解的样子,她拿起一小树枝挨个指着四个城门道:“这是卫州门,这是新酸枣门,那边是封丘门,再那边是陈桥门。”

    罗明成站在青石上向四座城门看去,只见个个雄伟壮丽,气度不凡地面向北方,好像四尊大神,傲然面对北方汹涌的铁骑,道:“好雄壮的一座城啊!庄晴姑娘,你知道当今皇帝是谁吗?”

    庄晴道:“皇帝老人家的名讳我们小老百姓不敢说的,大家都叫他道君皇帝。”

    “道君皇帝?”罗明成想了一下,好像隐隐约约想起了什么,并不jīng通历史的他什么也没想起(他只知道宋徽宗而不知道宋徽宗就是道君皇帝)。

    庄晴道:“水开了。”

    罗明成跳下大青石,从铁壶中倒出一碗水,两手平端着,向屋内走去,道:“谢谢庄晴姑娘,我再去看一下你家的织机。”

    庭院外,老庄背着柴禾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一进院门就问:“晴儿,没什么事吧,刚才我看见那小子出来了。”

    庄晴道:“是啊,不过看起来他好奇怪,他说他什么都忘了,连皇帝是谁都不知道了。”

    老庄放下柴禾道:“这你也相信,他这是骗你的!他调戏了蓝家的姑娘,就胡说八道说‘我忘了’,这叫什么来着,这叫‘掩耳盗铃’。”

    庄晴道:“啊-----真的呀。我刚才差一点被他骗了,我最讨厌这种人了,做了就是做了,不敢承认,做缩头乌龟,不像个男人。”

    老庄道:“是啊,现在这个社会,好男人越来越少了。”

    父女俩坐在墙边,呼吸着带着清香空气,相对无语。

    太阳渐渐西斜,屋内突然传出“咔嚓”一声响,父女俩一同站起。老庄抢先一步,正要打开屋门,门“吱呀”一声开了。罗明成探出头来,道:“不好意思,把你家织机的横梁撞坏了。”

    老庄探头看了一眼,道:“你这浑小子,那可是我闺女织布用的,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说说,现在怎么办?”

    罗明成道:“庄叔,我哪能是故意的呢,是我不小心碰着的,这么着吧,等我做好了新织机先给你们家用,怎么样?”

    老庄气道:“这事也就是在我家,如果是在老白家,你绝对吃下了兜着走。”

    罗明成笑道:“是啊,庄叔,你是个好人,我知道的。”

    老庄气呼呼地道:“好人也不行,你说现在该怎么办?你回去跟你师叔,啊不,是干爹说说,让他找人修一下吧。我这是看在你干爹的面子上,如果要是别人,非让你买个新的不可。”

    罗明成道:“没那么严重,依我看,找块木板用麻绳先暂时捆扎一下那横梁就能用,先将就几天,我很快就会把新织机做出来。”

    老庄摇头道:“你,一个小和尚,还从没学过木匠,能做出织机?我不信。”

    罗明成道:“这个你放心,我绝对可以做出来,现在先找木板与麻绳吧。”

    两人用木板和麻绳把横梁固定好后,庄晴试了几下,发现确实还能用,就是麻绳上全是李明成手上的油渍,就对罗明成道:“出去洗洗手吧。”

第六节 回城

    罗明成用土碱洗了手脸,问明了回城的道路,出了院门,微风吹来,脸上特别是眼角上竟火辣辣地痛。原来,那土碱不似肥皂般柔和,碱xìng厉害,用来洗脸,风一吹自然就痛起来。这样一来,罗明成只好眯着眼睛,一边走,一边用衣袖遮着脸。

    转过高梁地,前面的路边上停了一顶小轿、一匹白马,旁边站着四个轿夫和一个俏丽的丫环,罗明成向那花海望去,只见微风吹来,花浪起伏,才子佳人,若隐若现。可能是看得太过专注,忽然那俏丽丫环对罗明成喝道:“哪来的野和尚!看什么看!”罗明成回头一望,只见路边的五人都在怒视自己,不禁心情大为沮丧,悻然而去。

    太阳西斜,走了好一会儿,转上大路,行人渐多,推车的、骑驴的,坐轿的个个行sè匆匆,唯有路边大树下下一人衣着褴褛,呆若木鸡,仔细看去,面容乌黑,目光呆滞。当一顶小轿走到他面前时,那人突然大叫一声:“我中进士了!我当官了!我发财了!哈哈!”一面大笑一面背着双手扬长而去。罗明成一看,遇到一个疯子,‘呵呵’一笑,心情渐好,向城门走去。

    远观城门,古朴雄壮,感觉上竟比**还要雄壮几分(在另一个世界,罗鑫成只在电视上看过**,哪见过真正的**)。往近走去,看那高大的城楼竟有一种高入云天的感觉,但罗明成也发现了一件怪事,就是那城楼下面并无城门,只是一堵高大的城墙,人们过了护城河上的木桥后,纷纷往两边走去。

    过了木桥,罗明成随着人流向右边走去,走了大约一百步,发现一个高大城门。进入城门,罗明成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出城时感觉过了两次城门是真的,在百米以外,高大城楼的正下方,还有一个更加高大的城门,那才是正门,自己刚才过的只是一个偏门,在对面还有一座同样的偏门。罗明成目测了一下两个偏门之间的距离,发现竟有二三百米的样子,尽管如此,仰望天空,感觉四面城墙高入云际,顿生坐井观天之感。罗明成不禁想到,如果两军对垒,除非尸体与城墙等高,否则,受到如此保护的城楼,很难易手。

    正在暇思间,一个灰衣老农推着独轮小车,碰了罗明成一下,见罗明成并无大碍,老农朝他不好意思地一笑,擦肩而过。罗明成回头看了那老农一眼,微微一笑,感到脸上的疼痛少了许多,抛开暇思,迈起步子,向城内走去。

    天慢慢地变黑了,过了一座大木桥,街边上的出现了好多酒馆,各个酒馆门口都停满了马车与小轿,其中有个叫“八仙楼”的大酒楼门口竟全是轿子,没有一辆马车。罗明成向里望了一眼,里面身着彩衣的姑娘在门口整整齐齐站了两排,站在门口的两个身着粉红衫裙的姑娘,身材窈窕,面容秀丽,发髻高耸,望之宛若仙子下凡,令人叹为观止,罗明正要伸长脖子看看里面的其它姑娘是不是也是如此漂亮,脖子刚刚向伸,被一个绸衣大汉把脖子一拧,整个身子顺着那大汉的手,转了一个圈,回到街心去了。

    罗明成回头一看,那绸衣大汉比自己整整高了一头,身形宽了一倍,神sè木然地望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一只蚂蚁。罗明成看了看那大汉的傲然的神情,不敢惹他,摇了摇头,向旧酸枣门走去。

    到了旧酸枣门附近,那边胡同七八条,根本就不知道走哪条胡同才能回到菜园,问了几个路人,直到天sè昏暗之时,在一个卖花大娘的指引下,终于回到菜园。

    夕阳西下,菜园中,大垂柳下,慧达和尚手持一柄木柄蒲扇,坐在一张木桌旁,见罗明成东张西望地走进门来道:“你在找什么!我在这儿,快来吃饭,饭都快凉了!”

    罗明成快步走来,道:“干、干爹,我回来了。”

    慧达道:“回来就好,快吃饭吧!”

    罗明成走上前去,看到桌上摆着三盘小菜、一碗菜羹,见到之后更觉得饥肠辘辘,对那菜羹一顿狼吞虎咽,半饱之后,见三盘菜中赫然有一盘猪肝,就问:“干爹,咱现在还是和尚,吃这些荤腥的东西不会有人管吧?”

    慧达和尚道:“这儿离大相国寺远着呢,自然有我说了算,我说可以吃什么就可以吃什么,再说,即使是那些大相国的所谓高僧,半夜三更,翻南墙进录事巷(jì院一条街)的也有,那方丈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罗明成听得似懂非懂,夹起一块猪肝放进嘴中,只觉得鲜美异常,想想自己在另一个世界中可是吃到一块猪肝就吐出来的,看那夜sè渐渐笼罩四周的蔬菜与大树,远处城门的灯火朦胧,只感到如梦似幻。

    慧达和尚道:“天这么快就黑了,你快吃吧!”说完,他从桌下拿出一盏油灯点上,道:“要说不犯戒的好和尚,也不是没有,你师父就是一个,他可是从来不沾酒肉不近女sè,可是好人不长命,王八活千年,你师父虽然只比我大五岁,竟然早早地去见佛祖了。”说到这里慧达和尚的声音有些悲伤了,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睛似乎明亮了许多。

    慧达和尚抬头仰望,只见星空璀璨,夜sè深远,闪闪的星光如颗颗宝石般散落有深黑sè的天幕中,他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不说它了,有你师父的嘱托,你拜我为干爹也罢,不拜我也罢,我都该好好照顾好你,可怜我打拼一生,到头来连个家都没有,只委身于这菜园之中。”

    罗明成道:“干爹,我是诚心的,以后就由我来侍奉您。”

    慧达和尚哈哈笑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这可不像以前的你呀!”

    罗明成道:“是吗?”

    慧达和尚道:“你放心,我又没有儿子,既然你跟我姓,我以后会把你当亲儿子待的。”

    罗明成眼睛有些湿润,他看了慧达和尚一眼,把剩下的最后一块猪肝含在嘴里,有些含糊不清地道:“在这个世界上,我也会把你当作亲爹待的。”

    慧达和尚似乎听得很清楚,他道:“好,今天我很高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拿酒去。今天咱爷俩喝个痛快!”

    过了一会儿,慧达和尚不知从哪里提来一坛酒,打开一看,道:“咦?怎么少了许多。”抬头望了望罗明成道:“是不是你小子给我偷喝了?”

    罗明成道:“怎么会?我从来不喝酒。”

    慧达和尚道:“又说瞎话!那天是谁偷喝了我半坛酒,醉地躺在菜园中睡觉?”

    罗明成看了看慧达和尚的眼睛,那眼睛的意思是:“不就是你吗!”过了一会儿,罗明成道:“也许是我,可是我忘记了。”

    慧达和尚笑着打了一下罗明成的头,道:“什么也许,根本就是你!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就做了,不能抵赖!”

第七节 宋代木匠

    吃完饭,罗明成来到自己的茅草屋内,灯光昏暗,推开简陋的木窗,月光如水般洒了进来。天还是原来的天,星光看起来夺目璀璨,颗颗如宝石般晶亮,几只蚊子在耳边哼哼,罗明成抬头看了一眼灰sè的纱布蚊帐,走过去,用手稍稍一抖,丝丝灰尘缓缓落下,如时间般缓慢,点点的灯光摇曳,初次来到如此陌生的地方,一点睡意也没有。

    斗转星移。

    半夜时分,几声“呦呦”的鹿叫声夹杂着山林的风声不知从何处传来,让罗明成隐隐有种惊心的感觉,时间不知过了多长,夜sè依然,一个小贩的高声卖唱:“好炊饼咧!好吃的炊饼咧!-----”打破了黑暗般的寂静。

    随着那一声清越的叫卖声,蒙蒙亮光从天际透来,夹杂着几声木鱼声,从街上传来了“普度众生救苦救难诸佛菩萨寅时已过卯是将来——”的声音。那声音中气十足,如念佛一般。好奇的罗明成推开吱吱响木栅门朝外望了一眼,只见一个身披灰布袈裟的和尚正从门前走过,或许是感觉到有人注视自己,那已走过木门几步的灰衣和尚突然回过来头看了罗明成一眼,很自然得双手合十叫道:“阿弥陀佛,小道友起得好早啊!”罗明成一愣,双手条件反shè般合十放在胸前,口中却吱吱唔唔不知该说些什么。那灰衣和尚向罗明成善意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转过一个胡同口消失在罗明成的视线中,只有那清正的声音阵阵传来。

    微风吹来,墙头上的小草轻轻地摆动着它纤巧而柔弱的身姿,小时侯在山村的姥姥家墙头的那一棵也是这样吧。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抬眼望去,天空湛蓝湛蓝的,没有一丝灰尘,东边的天际,旭rì正缓缓升起。

    一个年老的书生骑着一头瘦弱的毛驴缓缓地从门前走过,那老书生见罗明成目不专睛地看他,也不在意,悠然自得地从驴屁股上的搭袋中抽出一本书看了起来。看那老书生渐渐远去,罗明成不禁想到,他这是从哪里来,又是到哪能里去?突然,有人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罗明成回头一看,只见干爹正微笑地看着他,道:“你认识那个老书生吗?”罗明成摇了摇头道:“不认识,干爹,你起得怎么这么早?”

    慧达和尚道:“太阳出来了,不起来还躺在床上干什么?倒是你,平常不是挺爱睡懒觉的吗?咦?你的眼睛怎么一晚上了还不见好?要不要找人看看?”

    罗明成有点感动,他急忙说,“不用了,不用了,我没事的。”

    慧达和尚看了罗明成一眼,道:“那好,吃完饭,我把你送到老王那边去,他可是这一带最好的木匠,听说也会做织机,你跟他好好学学,等学得好了我再给你买一套工具,你再把你心中的那种织机做出来。”

    罗明成想了一下,这事确实是急不得,先去看一下宋代木匠用得是什么样的工具再说,毕竟有好的的工具才能做出好的东西,如果工具不行,就算是再巧的工匠也做不出好的东西。

    吃过简单的早饭,慧达和尚带着罗明成来到一家挂着“王家木器”门头的地方,那地方靠着一条大街,门面并不大但进去之后里面是好大一个院子,院子里放着好多成品、半成品的木料。一个皮肤有点黑的青年男子见慧达和尚来了,放下手中的活计道:“慧达法师来了,里面请,我爹在里屋呢。”

    慧达和尚点了点头,带罗明成向屋中走去。罗明成粗略看了一下那青年男子使用的锯子,和小时侯村里木匠用的锯子差不多,心里放心不少。

    进了屋,一个中年汉子正在用刨子细细地刨一个八仙桌的桌面。有人进来,头也不抬。刨了一会儿大概觉得满意了才抬头看了一眼,见是慧达和尚,道:“哦!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大郎站在这儿呢!没想到是法师您啊。稀客啊,稀客。”说完,在一个木盆中洗了洗手,道:“法师请坐,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慧达和尚笑了一下,道:“别法师、法师得叫,叫我慧达就行。”

    中年汉子呵呵一笑,道:“这怎么行,法师就是法师。”

    慧达和尚道:“我也不绕弯子了,咱俩认识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直接跟你说吧,我这个徒弟想在你这学门手艺,你看如何?”

    那中年汉子看了站在慧达身后的罗明成一眼,道:“这不是那个小石头吗?几年没见竟长得这般大了。不细看竟没看出来!他今年多大来着?”

    慧达和尚道:“十五岁了,是不是有点大?”

    中年汉子道:“哪里,刚刚好,太小了也不好。依我看他这般大就应该学门手艺,无论以后是不是当和尚学了总没坏处,有句话不是叫做艺多不压身么,学了后也算有个生身的法门。”

    慧达道:“你说得对啊,自从咱们官家成了教主道君皇帝后,我们和尚的rì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我们大相国寺还好点,其它小点的寺院rì子都是大不如前,听说前些天官家充许我们和尚把持有的度碟换成道士的,弄得好多小寺院都跑光了,唉!你说这叫什么世道啊!”

    中年汉子呵呵一笑,道:“这些什么和尚道士的我不懂,我们手艺人只管做好自己的手艺就行。”

    慧达和尚笑了一下,道:“所以我就把他带到你这儿来了。”

    中年汉子道:“这手艺你放心,我老王绝对是会什么教什么,绝不藏私,不过呢,学徒么,还是老规矩,只管饭,没什么工钱,等什么时侯出徒了,再慢慢地加工钱。你看如何?”

    慧达和尚听后道:“那是当然。来,明成啊,快叫师父!”

    罗明成上前一步,叫道:“师父!”

    慧达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这石头我已收为干儿子了,叫罗明成。”

    老王道:“放心,我一定让他早rì出徒。”

    慧达和尚交待完了就走了,留下罗明成一人跟着老王头干活,整个下午罗明成都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们干活,在他们家除了老王头和王大郎外,还有一个姓李的帮工,王大郎还好点,那李姓帮工老是让罗明成去锯木头,那活儿又费力又学不到什么技术。

    天慢慢地变黑了,罗明成回到菜园中简单地吃了点饭,倒头便睡。睡梦中他又回到了那机器轰鸣的织布车间,车间中灯光仿佛很昏暗。一个个女工在车间中来回巡查,看不清她们的容貌,一个女工从黑暗中慢慢走来,看那欣长的身形应是尚晓云,慢慢地近了,罗明成正要和她说几话,告诉她自己做了一个好荒唐的梦,梦见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而*真的古代世界,正要开口,他看到那白皙而端庄的容颜变得红润而清秀起来,仔细一看这不是那天在蓝家医铺见到的那个美丽而可爱的蓝衣姑娘吗?再看那身形竟也变得娇小玲珑起来,罗明成吓出一身冷汗,他使劲得往后退了几步,只觉得身体仿佛不听自己的指挥,见那美丽的容颜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直到大喊一声,从梦中惊醒。

    夜空如洗,月光皎洁。罗明成擦擦冷汗,打死几只喝饱了血的蚊虫,掩好蚊帐继续沉沉睡去。

第八节 王氏织机

    醒来了,揉了揉朦胧的睡眼,简单地吃了点早饭,迎着明媚的阳光,罗明成向“王家木器”店走去,顺着记忆中那迷宫般的胡同,来到繁华而古朴的街道上,凉风袭来,吹在他那光头上,十分舒服,这时街道上的行人已是熙熙攘攘,有挑担的,有骑马的,有卖唱的,从街道的东边还走过来一个打伞的女子,那是一顶粉红的阳伞,阳伞下是一个身材十分窈窕的姑娘,长发飘飘,穿着粉sè的长裙,腰间扎着粉sè的丝带,早上那和煦的阳光从她身后照来,使她周身都发shè着柔和的光芒,如西游记中身后散发着光芒的观音菩萨一般,罗明成看得有些呆了,心中暗叹一声:“我的神啊!”不禁有些呆了。

    香风飘过,那婷婷的姑娘消失的茫茫的人海中,不知她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

    摇了摇自己的光头,罗明成继续向记忆中那“王家木器”店走去。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罗明成有些拿不准方向了,好在路口的大柳树下有两个白胡子老者在那树荫下下棋,罗明成双手合十,行了个礼,问明了道路,才找到那“王家木器“店。

    一进去就明显感觉到今天的人比昨天多了几个,他们正忙着搬运木料,有的穿着短衫,有的干脆就打着赤膊。罗明成找到王大郎,王大郎没多大工夫理会他,指了指正在锯木头的小李说:”你先去和李二虎锯木头吧!”.罗明成点了点头朝李二虎走去,近了,叫了一声:“二虎哥”。李二虎抬头看了看他,同时用搭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擦脸,说:“你来了,来了好,我先上那边拿块汗巾,然后我们一块把这堆木头锯好。”说完,他露出了他那有点发黄的门牙笑了笑。

    整整一个上午,两人拿着大锯,按照王大郎在那些木头上画的记号,不停地锯着木头,一根根树木变成一段段木料,罗明成身上衣服湿了又干了,干了又湿了,在那灰sè的僧衣上结了一层层白sè的汗渍,他的胳膊有些酸痛,每当想停下来歇一口气的时侯,大锯那边的李二虎就说:“用力!用点力!”弄得罗明成只得拼命干活。罗明成机械般地随着李二虎的节奏挥动着有点麻木的手臂。

    终天盼来了李二虎停下手中的活汁。

    罗明成累得只顾得上气喘吁吁了,汗水从额头上淌下来,他用那粗布的汗巾擦了一把脸,只见不知什么时侯,眼前多了一个布裙荆钗的女孩,明亮的眼睛,小麦sè的皮肤,小巧而清秀的鼻子,稍微有点调皮的薄嘴唇。她轻弯纤腰把一个白瓷大碗放在罗明成面前的空地上,缓级缓地倒入热水,轻轻地说:“有点热,别烫着。”说完抿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罗明成刚想说点什么,素颜已去,只留下一个清秀的背影。她走了几步同样拿出一只白瓷大碗放在李二虎的面前,看着他道:“虎子,你那么蛮干干什么?你不知道人家小和尚是刚来的吗?”

    李二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道:“不好意思,小姐,今天活多,我有点太着急了。”那清秀女子微微笑了一下,道:“那好,别把人家头一天就累跑了。还有,以后不要叫我小姐。”说完,甩了甩她两条那乌黑发亮的长辫,走了。

    罗明成道:“那是谁呀,你叫她小姐?”

    李二虎的头还朝着那清秀女子走去的方向看,听了后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啊?你刚才说什么?”

    罗明成看到那女子走进了里屋,估计是东家王师傅的女儿,这时他看到周围那些搬木头的人都不见了,就问:“我说,刚才那些搬木头的人呢?”

    李二虎道:“那些人啊,干完活就走了,他们都是搬运工,随招随到的。”

    罗明成“哦”了一声,然后笑道:“你干活那么卖力干嘛?是不是看上人家闺女了?”

    李二虎脸竟红了一下,道:“这个,这个,我一个干活的的觅汉怎么会配得上小姐?”说完眼睛朝那主屋看了一眼道:“我倒是想啊,就是机会渺茫啊。”

    罗明成道:“你这么拼命的干活是不是就是在创造机会啊。”

    李二虎道:“哪有?好好干活是我们觅汉的本分,跟其它的没什么关系。”说完又偷偷瞄了主屋一眼,大声道:“快喝水吧,喝完了还有好多活要干呢。”

    罗明成笑了一下,然后用那白瓷大碗喝了一大口水。然后两人又聊了一阵,罗明成了解到,王师傅(李二虎叫王东家)家有两个儿子,王大郎叫王明道,已结婚了,育有一子,尚末满月,王二郎叫王明礼,在城外某书院读书,不常在家,还有一个女儿,就是刚才看到的那个,还未出阁,叫王娟。

    木头好像永远也锯不完,直到吃中午饭,罗明成的眼中除了木纹还是木纹,耳中总是那“哧哧”的锯木声,到了下午,情况没有一丝的好转,罗明成问:“二虎哥,我们锯木头要锯到什么时侯啊?”

    李二虎笑了一下道:“你呀,还早着呢,除非来了新的学徒工,否则rì子可长着呢!”

    罗明成:“啊?”了一声,道:“不会吧,不会这么黑吧!”

    李二虎道:“黑?你就知足吧,像咱这样的觅汉有口饭吃,有工钱挣就不错了,别的咱还是不要多想了,多想了也没用。”

    罗明成道:“我好像连工钱也没有。”

    李二虎道:“这个没事,他是怕你干活不出力,只要出力,会有工钱的,东家在这方面挺好的。”

    罗明成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自语道:“这样何时才能熬出头啊。”

    李二虎道:“你说什么?别说了,干活吧!”

    黄昏,当罗明成回家的时侯,可怜的李二虎还在干活,据说一直干到天完全黑了后,才停下来,可怜的人啊。

    晚上,罗明成早早地睡了,他做了一个梦,梦中,好大一座木头山啊,他和李二虎两个人锯啊锯啊,老也锯不完。

    清晨,阳光洒在寂静的菜园中,一对雪白的鸽子不知从何处飞来,飞到罗明成那开着的窗台上,两个可爱的小脑袋一边不停地转动一边轮流着咕咕地叫,吵醒了正在熟睡的罗明成。一见罗明成醒来,两只鸽子各自衔了一粒小石子扑楞扑楞飞走了。

    罗明成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和干爹一起给菜园子浇了几次水。简单地吃了点饭就向“王家木器”走去。

    一进门就看到李二虎早就在那里拉开架势干活了,见到罗明成,冲他笑了一下,道:“吃饭了吗?”

    罗明成点了点头,道:“吃了,李二哥。”

    李二虎招了招手,两人继续锯木头,rì子仿佛是昨天的翻版,但罗明成已下决心改变这一切。

    在两人锯木头休息的空档中,罗明成没有坐在地上歇息而是走到了后院的一个小屋内,在那里有王家的唯一架织机。

    一走进那间屋子就闻到里面有一股麻布的味道。王师傅的女儿王娟正在全心全力地织布,只见她挥臂动腿,全身活动,专心致志。也许是由于屋内有些闷热,汗水沾湿了她的短衫,显露出她青chūn而曼妙的后背。罗明成渐渐走近。那女孩或许感到有人正在看她,突然停下手中的活计转过头来,见到是罗明成,吃了一惊。

    女孩转过身来,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只见她上衫的正面现出一副抹胸的轮廓,罗明成扫了一眼那含蕴而美丽的图画,内心中竟有一点微微的失望,他刚要张口说什么那王家的女孩道:“小和尚,你来做什么?”

    罗明成双目注视着那织机,道:“我来看一下这织机。”

    王家女孩注视着罗明成,那晶亮的眼睛仿佛打了一个大大问号,令人不敢对视。

    罗明成仔细地看了那织机,发现和上次在老庄家看到的织杨机大体一样,就是新一点保养得好一点。

    正当罗明成想要继续观察那织机的时侯,后面响起了一个人的一声爆喝:“和尚!你在干什么?”

    罗明成回头一看,是王大郎站在门口,双目直瞪自己仿佛自己犯了什么弥天大错。

    罗明成刚要解释什么,王大郎道:“你快走吧,李二虎干活都找不着你了。”

    罗明成只好往外走去,走到一半,听到王大郎说:“还有,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到这后院中来,知道吗?”

    罗明成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前院,李二虎正在拿一把小锯锯木料,见罗明成走来,道:“你上哪去了?我一个人锯木头很慢的,你来了,好,我们一起用大锯锯木头吧,用大锯这些木头很快就锯完了。”

    罗明成拾起地上的大锯,两人又开始了锯木头的伟大事业。

    罗明成一面和李二虎锯木头,一面说:“刚才我到后院看织机了。”

    李二虎正在锯木头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口中“啊?”了一声,道:“没人看见吧!后院是他们家一般不许我们这些觅汉过去的。”

    罗明成道:“是啊,正好被王大郎碰见了,他把我撵回来了。”

    李二虎“嘿嘿”笑了两声,道:“他没骂你吧!”

    罗明成看了一眼李二虎,道:“没。”

    李二虎也看了一眼罗明成笑道:“你没事去那里干什么,不会是去看美女的吧!”说完意味深长地道:“小和尚,我听说你思chūn了?哈哈!”

    罗明成道:“我哪能是那种人。我去看织机,是真的只去看织机,与美女不美女没什么关系,再说了,她很美吗?”

    李二虎道:“我不信。”

    罗明成一面锯木头一面说:“我有一个改进织机的想法,如果按我的想法改进成功的话,织布的速度起码会提高一倍。”说完抬起头来看了看李二虎。

    李二虎正在专心锯木头,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回道:“哦,提高一倍?不可能吧。”

    罗明成一边锯木头一边说道:“有可能。我们可以想办法让织布的各个工序联动。比如只要动一下,梭子就自动飞进去,压线板自动把线压紧,后边自动卷布,前边自动把线向前供一点,而供的那一点线正好是织的那一点布。然后我们不断地重复这个过程就可以不断地有布织出来。”

    李二虎笑道:“你不会是在做梦吧。”

    罗明成道:“梦?不是梦。要想实现这个过程,我们须要这么一些的构件-------”罗明成一件一件地把他在纺织厂工作时修过的织布机零件的样子及作用说出来,开始时李二虎听得直摇头后来问了罗明成几个问题被罗明成一一解答。他最后抬起头来,眼光有些灼热,道:“兄弟,好像真的可能成功。”

    罗明成自信地道:“我以人头担保,必成。”

    李二虎笑道:“以人头担保?”

    罗明成正sè道:“对!以人头担保,难道,二哥,你不想改变命运吗?这,是一个机会。”

    李二虎一面锯木头,一面道:“命运?命运?”他又猛地锯了几下木头道:“对!改变命运,改变我一个觅汉,一个光棍一命运,兄弟,你说,我跟你干了。”

    罗明成道:“首先,我们需要一块场地来造我们这织机。”

    李二虎道:“这个好说,我跟东家说说,咱俩请两天假,就说自己要在这做点私活,我跟了东家这么多年,这点面子估什还是有的。”

    --------一天后,王娟看了那个奇怪的架子笑道:“你们两个在这里鼓捣的是什么呀?”

    -----------又过了一天,王娟看了后道:“啊呀!你们这织机好奇怪,能用吗?”

    第三天,李二虎跟王东家说要再请一天假,也许是东家看出这织机有可能成功,破天荒地说再多请几天也行,直到把这织机弄好,令李二虎大感意外。

    中午,新造的织机第一次试车,引来街坊邻居大姑娘小媳妇老头老太太的一大堆人观看,可惜试车失败,线头没织几下就断了一大堆。周围的人大多是一声叹息,李二虎有点沮丧,而王大郎王明道竟一改过去的冷漠开始显得兴致勃勃,主动加入进来进行对织机的改进。

    有了王明道的加入,事情顺利了许多,三人又整整忙了两天,改进了许多细节,对织机的各个构件进行了细细的打磨,终于在第五天中午时由罗明成试车成功,成功之时织机的周围没有那些个街坊邻居,只有王娟和一名年轻的读书人。看着那迅速织出的麻布,王明道和李二虎高兴得抱在一起又唱又跳。那名读书人则友好地向罗明成招了招手,道:“你好,小罗师傅,我叫王明礼,是王明道的弟弟,王娟的哥哥。”

    罗明成道:“哦,你好,我听李二哥说起过你,久仰了。”说完学着古人的样子揖了一礼。

    至此,有着划时代意义的王氏织机横空出世。

第九节 起步

    众人都兴奋地围在新织机旁指指点点,说这说那,久久不恳离去,直到王娟跑来喊道:“羊肉汤煮好了,大家想吃的快去吃吧!”她这一喊,罗明成顿时感觉饥肠辘辘,口中竟立刻有了口水,刚想动腿,一个人影竟“嗖”地一声窜了出去。罗明成一看,竟是一脸兴奋的李二虎,只见他一面跑还一面喊:“羊肉汤,太好了,我好久没吃了。”

    新织机旁的众人一会儿工夫就跑得没影了,只有王师傅没有走,他眼睛望着饭桌上兴奋的众人,一只手抚摸着新式的织机,一只手捻着自己下巴上那并没有多少的胡须,不知在想些什么。

    饭桌是一个光亮的八仙桌,上着乌黑发亮的木漆,除了羊肉汤还有八盘菜。这是罗明成头一次在这么好的桌子上吃饭,以前都是和张二虎两个人在一张勉强叫做桌子的木板上吃窝头。张二虎吃得很高兴,可以说只顾得上狼吞虎咽,而罗明成更加是吃得忘乎所以,王明道稍稍一劝,竟学着大家的样子喝起了美酒,那是一种黄乎乎的酒,和前世尝过的高密黄酒差不多,也许是因为做出了新织机,了结了心中的一大心事,罗明成喝得有点多,他在酒桌上放言:我做的织机比黄道婆的好!众人都很纳闷,王娟问:“黄道婆是谁?”罗明成虽然有点醉,但心中还有几分清明,没把黄道婆在元末明初那档子事说出来,只说是她是一个乡下老太婆,糊弄了过去。

    酒桌上山珍海味不多,都是普通的大鱼大肉,看得出来大家都吃得很高兴,王家老大王明道更是几次向自己劝酒,说自己差点看走了眼,这一杯酒一杯酒的敬下去弄得罗明成真有点成就感,有点扬眉吐气的感觉。也不知喝了多少,竟在酒桌上睡了。

    也许是由于这几天罗明成比较劳累,在这个久违的午睡他睡得很死,当他醒来时他发现太阳已经偏西的很厉害了,而自己竟睡在一个自己从没来过的房间内。房间朴素而干净,阳光从雕着简单花纹的木窗那薄薄的窗纸外透过,木床的一边放着一张做工很好的黑漆书桌,墙边摆着一个半满的书橱。屋中有一点淡淡的书香味。罗明成揉了揉双眼,猜到这可能是王明礼的房间。

    推开房门,王娟正高举着手臂用特制的水壶给房间外面的一排月季花浇水,那月季花红的,黄的白的都有,而王娟也一改往rì的布衣荆衩,上身上穿了一件纯白的罗衫,下身穿了一件满是折皱的黑sè的长裙,头上还插了一朵含苞yù放的鲜红月季花,那窄窄的袖口从手腕处滑下,露出一大段雪白的手臂。她在那些月季花间小心地穿行着,红花绿叶映衬着她俏丽的身影,让罗明成既意外又惊艳。

    看着她的倩影在那花间穿行,罗明成不知怎么就拿她和蓝家医铺的那个如蓝sè桅子花般美丽的女孩相比较,觉得她虽然好看,但不如心中那个她相比,想着想着他突然觉得别扭起来,“什么时侯蓝家那妮子成了我心中那个‘她’了?看来是以前这身体的主人对那女孩迷恋太深的缘故。否则我怎么可能想起那妮子?”

    罗明成咳嗽了一声,王娟听了,小心而轻盈地放下水壶,道:“罗哥哥,你醒了。”

    罗明成左右看了一圈,没见有其它人,有点疑惑地道:“你是在是说我吗?”

    王娟歪了歪头,调皮地道:“怎么,还要我叫你罗叔叔啊?”

    罗明成道:“不是,不是。就是有点不适应。还有这是谁的房间,不会是你二哥的吧?”

    王娟甜甜地笑了一下,笑得罗明成有点眼晕,小嘴一撇,道:“算你聪明。”

    罗明成有点担心地道:“你二哥不会嫌弃我吧,我只是个觅汉。”

    王娟笑道:“有你这么聪明的觅汉吗?”

    罗明成呵呵一笑,道:“你今天怎么老是笑啊笑的。还穿得这么好看。”

    王娟笑道:“因为我今天不用干活了啊,干嘛还穿那些难看的衣服?”

    罗明成道:“哦?是这样啊。”

    王娟道:“你这个聪明的笨蛋,你给我做的新织机没用几下就坏了,让我怎么干活呀?”说完继续笑着看着罗明成。

    罗明成也一笑,敢情她以为那织机自己专门做给她用的呀!但自己也不想戳穿她这个美好的想法,就笑了又笑。

    王娟板着脸道:“别在那站着傻笑了,快给我把织机修好!”说完又抿着小嘴笑了起来。

    罗明成揖了一礼,道:“遵命,小姐。”说完向前院的新织机走去。

    刚走到前院,罗明成就看见,李二虎在一个角落里费力地锯木头,罗明成向他打了个招呼,他却理也不理,有点生气的样子,罗明成猜到,也许是由于王娟对自己太热情的的缘故吧。

    走到新织机旁,正拿了把木尺专心查看新织机的王明道才发现自己,罗明成说:“你在干什么呀?在修织机吗?”王明道说:“啊,没。我看了一下,你做的这织机机构之巧妙简直匪夷所思,可是没用几下就坏了,我估计是由于用的木材材质太差的缘故,所以我想把它的各个部分的尺寸都量一下,再照着这个尺寸用好木材做一架,比如用柞木,你看如何?”

    看到王明道如此郑重其事地问自己意见,罗明成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道:“我不知道柞木是什么样的木头,但我觉得无论用什么样的木头也不如用铁做的好。”

    王明道听了说:“用铁?如果能做出来的话当然好,不过难度很大呀。”

    罗明成想了想道:“是,用铁做的话是不太实际,还是让我去看看你说的柞木吧!”

    王明道带罗明成走到李二虎那儿,发现李二虎现在锯的正是柞木,罗明成锯了几下试了试,发现这种木头确实很硬,锯起来很费力(柞木一般用来做铁锹和镐头的柄,硬度与韧xìng都极好)。罗明成看了看天sè,对李二虎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现在我和你一起锯吧。”

    李二虎抬头看了罗明成一眼没说话,只是从地上拿起一把两人的大锯,一人拿着一头,又开始了锯木头的伟大事业。

    王明道看着用力锯柞木的两人,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拿着木尺回头走了。

    又是一个美丽的黄昏,罗明成回到家中,有点兴奋地对慧达干爹说了自己造好了一架新式织机这件事。

    慧达不大相信,他说:“你小子不会是骗我吧!”

    罗明成道:“不是,我哪能骗您啊,不信你明天去看看。”

    慧达笑道:“我明天当然得去看看,如果不是真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夜无梦,早上起来,发现昨晚不知什么时侯下了点雨,轻风从碧绿的菜蔬上吹过,有股清凉的味道。

    父子两人草草吃了点饭,来到王家木器,慧达和尚见到那架复杂得有些过分的织机有点目瞪口呆,他问周围的人:“这样的织机能用吗?”王明道正好站在他一旁,他说:“这织机可神了,我没想到还小罗能做出这样的织机,开始时我还不信,以为他和二虎在鼓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后来我发现他们弄的这东西还真可能成,就上前帮了帮忙,后来还真成了,可惜就是用的木材不是太好,不太耐用。”

    慧达和尚打了下罗明成的光头,笑道:“你小子什么时侯有这本事了?是不是被神仙上身了?”

    罗明成光头被打,一时脱口而出:“不是神仙上身,是人上身。”

    另一旁的王娟道:“什么是人上身呀?”

    大家互相看了看,都“呵呵”笑了起来。

    王娟那俏白的脸突然红得像个苹果,道:“呀!人上身,说得都是些什么呀!我不理你们了!”说完提着长长的裙摆跑开了。

    众人笑了一阵,慧达和尚拉着罗明成的手到了一边,小声道:“你有这手艺咱不如回家自己干,做出来的织机我们拿到大相国寺的市场上去卖,如何?”

    罗明成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道:“好是好,可是我们没有地方干啊。”

    慧达道:“这个好说,我来解决,你就放心吧。”

    两人当下就辞别了王家众人,回家大干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菜园子的一角变成了罗明成的木工作坊,罗明成在慧达干爹的支持下,从市场上雇了两个觅汉开始造新式织机。

    当罗明成的新式织机造好后,王家木器的新式织机竟已卖掉一批了,在市场上打出了“王氏织机”的名号。慧达和尚去看了一次,现在的王器木器竟有几十号人整天忙着做织机,据说市场上“王氏织机”竟供不应求。

    回来后慧达和尚叹了一口气,道:“便宜这老王头了!”

    罗明成道:“没什么,我还有好多招没用呢!我可以加一些东西,让织机更快更好用。”

    慧达眼睛一亮,道:“好,那你怎么不早说?”

    罗明成道:“如果加了我说的那些东西成本会增加一些,刚开始时会很费力,如果要想减少成本,有竞争力就必须采用流水线作业,而用流水线作业的话,投入会是很大的。”

    慧达道:“你是担心投入?担心你干爹没钱?不用担心,你干爹管了这么些年的菜园积蓄虽然不多,但是办这点事还是够用的,不是有句话叫: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吗?你干吧!我就是豁上老本也要把你说的那个什么流水线搞出来。”

    罗明成道:“谢谢干爹。”

    慧达道:“你我之间说什么谢字,我不是说过吗,我没孩子,老早就把你当自己的孩子看了。”

    一个月以后,往rì郁郁葱葱的大相国寺菜园彻底变化了模样。一排临时的工棚菜园的西边搭建起来,从市场上雇来的觅汉在里面辛勤劳地工作着,他们每人只做一两样织机上的构件,要求的每个构件的jīng度都非常高,按件计酬。院子的南面是两个铁匠的作坊,好几个铁匠昼夜不停地打造着织机上某些小而耐用度要求高的构件。菜园的其它的地方则堆放着木料,铁料和煤炭。整个院子竟没有了一颗菜。

    慧达和尚不但拿出了自己的老本,还向钱铺借了一些钱。但是当看着第一台组装的织机做好后,他笑了。

    晚上,临街的某酒店,四个人座在二楼靠窗的酒桌旁,除了罗明成和慧达外还有两个慧达的好友一个叫做张成、一个叫做李伟。张成、李伟是这一带的小泼皮,家就住在附近,以往是跟着慧达混的,管慧达叫“老大”现在菜园眼看就要发达了,两人凑了一桌酒席来请慧达和罗明成,说以后就跟着慧达法师混了。

    慧达道:“说那么客气干嘛,以后我这摊子大了,难保不会有人来惹事,到时侯还得麻烦两位兄弟。”

    张成道:“好,有你这句话说明老大您没忘了我们两个小弟,来,为了我们老大发大财干了这一碗。”说完仰起脖子喝了一大碗,慧达看了,道:“好,来。大家一起把眼前这碗酒干了!”

    四人喝到半夜,慧达由于高兴喝得醉了,由罗明成扶着回到菜园。

第十节 内城

    第二天,罗明成做了一个台钻,有了它就可以代替凿子的大部分功能,使木工技术简单化,加快木料的加工速度。在场的木匠用过后都说好,准确xìng高但就是太费力了。罗明成试了一下,发现确实是那么回事,自己以前用的可是电钻,别说木头就是铁也很快就能钻个窟窿,现在用手摇,就是钻个柞木也累个满头大汗,不禁笑了一下,心想要是有电就好了。罗明成抬头看了看天,朵朵白云正缓缓飘过,时不时地遮住炙热的太阳,给大地留下片片的yīn凉,他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天这么快就中午了呀。

    不知何时慧达走了过来,说:“累了吧,累了就歇会儿,这几天你够忙的。”

    罗明成道:“没什么,倒是您这几天够忙的,里里外外那么多事,都是您*的心。”

    慧达道:“这算什么,没有你这手艺,我想*这心还没地方气*呢。”说着他用他那有力的手轻拍了一下罗明成的肩膀,道:“屋里煮好茶了,走,趁热,我们一起去喝点吧!”

    两人走到屋内,罗明成看到一个单薄而俏丽的身影正在火热的炉灶旁生火做饭,仔细一看,竞是老庄的那个细眼睛的女儿。罗明成道:“是你呀!你怎么来了?”

    慧达替她说:“是老庄把她叫来的,咱这这么多人,得有个人做饭,烧水什么的,我说每月给五百贯工钱,老庄觉得合适就把他女儿叫来了,叫什么名来着。”

    庄晴道:“回法师,我小名叫婷婷,大名是庄晴。”

    慧达说:“婷婷?好名字。以后我也叫你婷婷吧。”

    晴儿听了点了点头。

    罗明成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道:“我忘记了一件事,我答应给你家做一架新织机的。”

    庄睛一面干活一面道:“你才想起来呀。不过我现在在这干活,用不着了,等我什么不在这干了,你给我一架最新的最好的织机行吗?”

    慧达看看罗明成道:“还有这么个事呀,你放心,等你什么时侯出嫁,我给你这里最好的最快的织机。”

    庄睛道:“那我就先谢谢了。”

    父子两人喝着茶,不是有工人过来要点茶水喝,罗明成都一一给倒上。

    慧达道:“上午有一个女的来找过你,你猜是谁?”

    罗明成自来到这个世界,没认识多少人,他一听说有人来找他,心中一动,首先想到的竟是蓝家医铺那姑娘,但仅仅是一个念头而已,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罗明成摇了摇头,道:“干爹,我猜不出。”

    慧达看着罗明成的眼睛道:“是王家那姑娘,她说,她叫王娟。”

    罗明成脑中立刻闪过那一张有着晶亮眼睛的甜蜜的瓜子脸。他问:“她人呢?”

    慧达道:“我说你在忙,她看了你一眼,就走了。”

    罗明成低下头,喝着茶水,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对慧达说:“我下午去看看,顺便去看看她家的木工作坊成什么样了。”说完后看着慧达。

    慧达笑了笑,道:“不用看我,想去就去。不过,去之前跟我打声招呼。”

    罗明成也笑了笑。

    慧达道:“这些天够你累的,也该出去放松一下了,下午愿意上哪能去玩就去哪儿玩。那个王娟如果不出去的话,你回来,我给你安排个人陪你玩了一圈。”

    罗明成道:“王娟不去也没事,我这么大个人走不丢的。"下午吃了饭,罗明成换了件干净点衣服从慧达手中拿了几张钱引和一把铜钱向王娟家走去。

    罗明成一路上不断地翻看那些铜钱和钱引,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好长时间了,但这还是头一次拿到这个世界的钱,那jīng美的钱引,用四种颜sè印刷着,上面还有当今皇上的字迹,张张都很漂亮,这大概是世上最早的纸币了。还有手中那一大把大平钱,小平钱,折二钱,折三钱,看得罗明成眼花缭乱又爱不释手。

    罗明成来到王家的木器作坊,看到门口停了一辆驴车,上面拉着一架刚刚做好的织机,他看了一下,织机上居然也用了铁件,而且位置和自己在菜园生产织机的位置差不多。看来这王家是打定主意跟自己学了。进到门内,里面那热火朝天的样子比自己在菜园的木工作坊有过之无不及。

    罗明成在里面转了一圈,发现他们的工场虽然有些杂乱但也分工明确。李二虎在里面指指点点,似乎是个工头。李二虎看见了他,有点出乎意料的热情,他说,“罗兄弟来了!太好了。我去叫王少东家。”

    不一会儿,王明道从内院出来说:“明成来了,来,快请进!大家都很想你呢!”说完拉着罗明成的手向内院走去。罗明成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对自己热情,一路上笑嘻嘻的,因为在某种程度上他拉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他们家的一个财神爷。

    罗明成道:“现在你们家比以前热闹了啊!”

    王明道说:“托您的福,这都是你的功劳啊,你不来,我们过节时打算去拜访你一下,有句话不是叫做‘吃水不忘挖井人’么。呵呵!”说完他向屋招呼了一下,道:“小刘,出来见一下罗兄弟。”说完一个妇人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从里屋走了出来,也许是由于刚刚坐完月子的缘故,那妇人的显得有些胖。只见她把那白胖小孩交给王有道,自己规规矩矩地对罗明成行了万福礼,罗明成不知道如何还礼,慌忙站起身来,不知如何是好。

    王有道道:“罗兄弟,快坐下,不用那么客气。”

    罗明成点了点头,目送李夫人回到里屋,用手摸过茶碗,缓缓地道:“上午时令妹似乎来找过我,有什么事吗?”

    王明道道:“她去找过你,我不知道啊,我没让她找过你,我们家跟你沾的光够大的,已经感激不尽,怎么可能再去麻烦你呢。”

    罗明成笑了笑,道:“哪有,我也要谢谢你们呢,没有你们的场地和木材,我也不可能那么快做出来。”然后问:“老爷子呢?”

    王明道道:“呵呵,托您的福,老爷子被行老请去了。你稍等,我去找找舍妹,就是她这几天好像不太高兴。”

    罗明成说:“不用。”王明道已往外走去。

    过了一会儿,王娟跟在王明道的身后来了,她的嘴紧紧抿着,脸却笑着,见到罗明成也不说话,只是用手搓着自己的衣角,好像做错事的孩子。

    罗明成问:“你上午时去找过我?”

    王娟不说话。

    罗明成又问:“你有什么事吗?”

    王娟还是不说话。

    不知何时王明道出去了,屋内只剩下罗明成和王娟两个人。

    王娟发现哥哥走后,突然抬起头来,朝罗明成甜甜地一笑。

    罗明成很震惊,他这才知道,原来女孩子可以笑得那么甜。

    王娟小声道:“我想出去买东西,你陪我好吗?”

    罗明成想了一下道:“行啊,正好下午我也想出去逛逛。

    王娟高兴得说:“好啊,那我回去换件衣服。”说着人向门外跑去,到门口时还回头向罗明成看了一眼,那一眼,罗明成觉得可称做“媚眼”。

    看了那一眼,罗明成突然有种感觉:“这个世界是美好的。”

    过了一会儿,王娟换好衣服来了,这次她穿了件纯白的背子,那背子修长而贴身,使她那婀娜的身段显得越发美好。

    罗明成赞道:“你真漂亮!”

    王娟幸福地笑了笑,道:“好长时间没去潘楼了,你想不想去?”

    罗明成道:“潘楼?”

    王娟道:“对呀,你不会没去过吧!”

    罗明成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道:“去过,当然去过,不过我好像忘了怎么走了。”

    王娟道:“没事,我们一起走吧。”

    两人来到街上向旧酸枣门(景龙门)走去。

    来到街上,走了没多一会儿,看到一座好大的道观,大门之上写着三个清秀的大字:“万寿观”里面经常出出进进一些道士,也许是看到附近有的道士竟然带着女的(看那风sāo的样子有可能是jì女)闲逛,王娟“噗哧”笑了一下。

    罗明成道:“你笑什么?”

    王娟道:“我在笑这个世界真奇怪,和尚道士的都带着女人。”

    罗明成道:“你在说我这个和尚?”

    王娟低头不语。

    罗明成道:“那你就是女人啦---”

    王娟伸手打了罗明成一下,娇道:“你讨厌!”

    两人嘻嘻哈哈时进了雄伟壮观的景龙门,脚踩着方正的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不多一会儿就能看到一个好大的工地,罗明成发现那些干活的工人都穿着黑sè的衣服,尽管有的光着膀子,有的把衣服围在腰上,远远看去,好大一片人着装基本是统一的。罗明成问:“那些都是些什么人呀?”

    王娟撇了撇嘴,道:“那些人,禁军呗!”

    罗明成很震惊:这就是禁军?号称大宋战斗力最强的禁军?

    又走了一会儿,可以看到大内了,罗明成看到不少禁军士兵正在修整大内的高墙,看样子是要把原先的土墙换成砖墙,修好的砖墙都漆着红漆,覆着光亮的琉璃瓦,上面还都镂刻着龙飞凤舞的jīng美图像,每隔一段路就换一个图样。王娟总是调皮地摸着那些龙啊凤啊的,罗明成也时不时地摸了几下。

    晨晖门那一带正在搞这些东西,周围都是“jīng锐”的禁军士兵在施工,还可以看到拿着皮鞭的军官在周围走来走去,时不时地虚空挥上一两下子,挺吓人的。

    过了庄严的晨晖门没多远,人就一下子多起来,前面不远处就是金璧辉煌的东华门了,大小商贩铺天盖地,卖叫声不绝于耳,还没走近耳朵就听得嗡嗡直响,近了,发现这些的商贩卖的东西可谓是五花八门,有猪蹄子,有汤茶,有红枣,有鹅梨,有活螃蟹,有蜜饯还有各种调料,见人来到,各人都用自己最大嗓门吆喝介绍自的商品,王娟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买了红枣和蜜饯一面吃着一面逛着,逛了一会儿,王娟说有点累了,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时间慢慢流逝,不知何时,王娟的前面站了一个推小车的卖花大娘,和王娟不知说些什么,说了一会儿后王娟回头问:“你看我买个以花可好?”罗明成道:“有桅子花吗?”那卖花的大娘说:“有!有!”说着从她那一车的红花绿叶中摘下来一朵带着一对绿叶的雪白的桅子花,王娟伸手拿过,别在自己头上,望着罗明成笑,看着那美丽的花朵。罗明成心中竟隐隐有些烦躁,他觉得如果坐在自身旁的是蓝家医铺的那姑娘就好了,那姑娘和这桅子花一样美。

    王娟问:“你在想什么?”

    罗明成道:“啊,没什么,你戴上这花真好看。”

    王娟羞答答地低下头,声如蚊蚋,说了一名什么,罗明成没有听到,然后她抬起头来,面若桃花,道:“那你还不付钱?”

    罗明成有点摸不着头脑,道:“付什么钱?”

    卖花大娘道:“花钱。这桅子花的钱。”

    罗明成付了花钱,王娟显得很不高兴,小嘴嘟着,道:“你是个笨哥哥!”说完站起身来继续往前走,罗明成问:“你要上哪儿?”

    王娟道:“回家!”

    罗明成道:“也好。”

    王娟抬头看了看罗明成,突然笑了笑,道:“我改变主意了,我们到附近转转吧!呵呵!”

    罗明成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心道:女孩的心真是变化得快啊。

    两人又向东逛了一会儿,看到好多医铺,都有着自己的金字招牌,如:柏郎中,杜金构,独胜元,还有一个叫大鞋任家的据说却是个产科,名字好奇怪。又走了一会儿,来到一个叫做小货行的地方,这个地方乱七八糟的小东西什么也有,罗明成在这儿挑选了一顶合适的帽子,还弄了一顶假发,不过天太热了,罗明成没戴假发,只把那帽子戴在头上以遮蔽炙热的太阳。

第十一节 新家

    逛着逛着王娟忽然道:“我想起了一件事,家中的土碱快用完了,正好逛到这儿,顺便去买点碱吧,说完,王娟拉着罗明成到了一个卖土碱摊位向前问了问价钱,在问了几位摊主后和一个小个子的摊主订好了价钱,那个小个子的摊主立刻招呼过来一个推独轮车的汉子来把王娟要的那些碱装成袋推回去。

    罗明成道:“你们家用碱不少啊。”

    王娟道:“是啊,你给我做的那种织机对润滑的要求非常高,工人们每天得在那织机的各个构件的接触部分的抹好多油,没有碱的话手是洗不干净的。”

    罗明成笑了一下,道:“我做那织机可不是给你一个人做的哦。”

    王娟撇撇嘴道:“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愿意这么想。”

    罗明成看了看那袋碱,想起第一次用这东西洗脸时被风吹得痛楚的感觉,他想:我可以用它来做肥皂,不但可以自己用而且可以卖钱。想到这里他对摊主说:“我也要一袋碱。”罗明成虽然带钱不多,但土碱也不贵,只用了一张一百文的钞票就买了好大一袋,这次不用那小个子的小贩招手,就过来一个推独轮小车的人,主动把那一大袋土碱搬上了自已的独轮小车。罗明成问他话他也不怎么答理,只是“啊啊”地叫,竟是一个哑巴。另外那个推独轮小车的人对哑巴道:“哦,哑巴,你又来了,你可真会拣时机。”那人又对罗明成说:“客官不用害怕,他是个哑巴,但是人很好的,您就是再远的路他也保准给您按时送到。而且价钱公道。”那个哑巴似乎也听懂了他的话,对那人点点头,然后眼睛看着罗明成口中“啊啊”地做了好几个揖。罗明成道:“好了,好了,别做揖了,我让你推就是了。

    罗明成看了看天sè,道:“时侯不早了,咱们走吧!”。

    做肥皂的配方中学的化学课本上就有,罗明成虽然学习不好,没考上大学,但那个配方还是记得的。

    回到菜园,给哑巴算了工钱,罗明成看天还没黑透,赶紧上街上买了两块肥猪肉,开始了制造肥皂的试验。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失败了。不过罗明成并不气馁,他继续实验,因为他相信自己一定能造出来实用的肥皂。

    这一天,罗明成正在菜园的一角专心地做肥皂,干爹慧达过来拍了拍罗明成的肩膀,罗明成头也没回,道:“‘王娟又来了么?告诉她,我正在做新东西,做好了再出去玩。”

    慧达道:“你小子,不是,是别的事。”说完笑着看着罗明成。

    罗明成道:“干爹呀,你对我做的这种新东西没有信心吗?”

    慧达道:“怎么会,你这东西虽然没做成,但只是这半成品也是极好的,干爹怎么会对你做的东西没信心呢?”

    罗明成道:“那是什么事呀?”

    慧达道:“你猜。”

    罗明成道:“我猜不出,干爹。”

    慧达道:“干爹在北厢买了个宅子,咱一起搬进去住吧!”

    罗明成道:“干爹你买了新房子,那好啊,在什么地方?”

    慧达道:“下午我带你去看看。”

    罗明成道:“下午?不用,现在就去吧!”

    慧达道:“好啊!”

    罗明成用自制的半成品肥皂洗了洗手脸,和慧达一路向新宅子走去。

    路上,罗明成了解到,买那新宅子花了慧达三千贯,罗明成吃了一惊,要知道,古人形容一个家庭富有的时侯常说他家有“万贯家财”没想到在北厢只是买了一个小宅子就花了一万贯。还了解到,这次买宅子慧达还向钱铺借了些钱,不过考虑到现在的收入水平,要还上那那些钱并不困难。

    两人有说有笑的向北走去,路上,路过蓝家的那个医铺,罗明成心中突然跳出一个想法:不知蓝家那个叫云儿的姑娘怎么样了。想完后又立刻骂自己:她怎么样关我屁事。

    在八仙楼附近,拐了个弯,顺着汩汩的溪水,踏过两座石板桥,路过不少独门独院的小户人家,来到一座两进的的四合院前,打开门,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门前几步有一面白石灰的平整影壁,上面写着两行大字:“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一走过影壁,就看见西边厢房的北窗前长着一棵齐檐高的高大桂树,满树开满了金sè的小花。罗明成看着那桂花道:“八月里桂花香,这么快就到八月了啊!”

    慧达道:“是啊,又快中秋节了。你看这宅子不错吧!”

    罗明成转了一圈,看到这院子白壁青瓦,东西厢房都有,后面还有一个不小的菜园子道:“是啊,这才像个家的样子。”

    慧达呵呵一笑,道:“是吗?咱们到里面看看去。”

    两人到里面转了一圈,出来后,罗明成道:“不错不错。可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他拍了一下手,道:“对了!这院子缺个女主人,干爹呀,你是不是也该给我找个干娘了。”

    慧达道:“张三和李四也跟我提起过这事,你说我该找个大闺女好呢,还是找个寡妇好呢?”

    罗明成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道:“还是寡妇比较好吧,我总觉得您这个年纪如果找个大闺女,有点别扭。”

    慧达道:“我觉得也是,就不听张成和李伟的了,听你的。哈哈!”

    罗明成也笑了笑,他问:“您不在大相国寺当和尚了,那菜园子怎么办?”

    慧达道:“这个你不用*心,我去处理,顶多算是我租寺里的那块地就是了,那块地寺里除了种种菜也没别的用处,咱们租着多给点钱就行了。”

    罗明成:“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此后的时间,慧达忙着置办新家,而罗明成则单独在自家后院的菜园子里试验肥皂的配方,经过一段时间的试验,罗明成渐渐明白他是不可能造出和他在另一个世界用过一模一样的肥皂的,那需要非常纯净的火碱,那种火碱,他是不可能得到的。现在他用土碱做出这种黑乎乎的肥皂已经不错了,虽然卖相不好,杂质也多,但是用起来效果还行。他现在决定买口大锅正式开始大量地肥皂。

    刚刚买来大锅支好,干爹竟然要结婚了,没想到这么快。看来干爹筑巢引凤的效果还真不错。

    干爹的结婚让罗明成忙活了好几天。特别是结婚那天,罗明成忙得几乎脚不沾地,买酒水,办酒席,招待宾朋,分果子,发喜糖,还有作坊里的事他都得处理。他几乎都没顾得上看看新娘子长得什么样。但从此这个陌生而端庄的女人就成了他的干娘。他的干娘姓李(李氏),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很好,样子也挺耐看的,她有一个五岁的女儿名叫新月,小新月扎着两个可爱的羊角辫,长着善解人意的大眼睛,总是缠着罗明成给她买泥人。

    罗明成在家吃完饭后就来到自家屋后的菜园子,在那个菜园子中有他制造肥皂的所有工具,还有一个长着罗圈腿的帮手,那个帮手是慧达叫来的,据说是慧达的师弟,但现在已经蓄足了头发,没有一点和尚的样子,两人在小院中大发利市,生产的肥皂供不应求,当罗明成准备扩大生产时发现那个罗圈腿的家伙竟不知所踪了,当时罗明成没太在意,罗圈腿不见了就另找一个呗,后来才知道,那个罗圈腿竟是在学会制肥皂的技术自立门户了,干爹知道后大为生气,据说带着张三和李四打了他一顿,但后来那家伙竟然跑到了杞县去做肥皂,让干爹也毫无办法,尽管如此,肥皂的利润也高的得惊人,每天的进项让管帐的干娘笑逐颜开。

    秋rì里的某一天的一个炙热的中午,罗明成从后院那热气腾腾的肥皂作坊往木工作坊赶时正好碰上了一场透心凉的秋雨,当时没觉得什么,只是打了几个喷涕可是下午时突然觉得天好冷,冻得他真想往被窝里钻,钻进被窝中还是觉得冷,他这才知道自己是感冒了,而且是很重的感冒,那感觉到的冷真像是冬天被扔在冰窖里,冷到了骨子里,冻得他直打哆嗦。他喊了一声“新月!”竟无人答理,这才想起,早上起来时,干爹和他说过,他今天要和干娘一起去南郊的一个什么寺拜求子观音,大概新月也一起去了。

    他对后院肥皂作坊的李成交待了几句后跌跌跌撞撞走出门去希望能尽快找到一位医生,他知道,马行街那里有好多医铺,但那里太远了,现在的他连走一步路也不想走更不用说去那么远的地方了。于是他向他所知道的附近唯一家医铺——蓝家医铺走去。

    天上阳光明媚,街上的行人有说有笑,然而罗明成确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遥远,与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手摸在路边的石头上只觉得一股凉气“嗖”得一下向身上传来,让他快速得缩回手去。然而那有如置身冰窖的感觉让他的手脚有些僵硬,不得不时不时得扶路边上的东西一下,这使他尽量避开石头的墙壁,只选择泥墙或树木。

第十二节 对面的孩看过来

    罗明成跌跌撞撞走向蓝家医铺,他只觉得这段不长的路程仿佛比平常长了十倍。终于走到了,迈进那并不算高大的台阶,他心中松了一口气,同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

    几个热心的市民,赶忙把他扶起来,帮他弹了弹身上的泥土,问:“你怎么了?”

    罗明成脸sè白得没有一丝血sè,他说:“多谢!多谢!,我可能是得了重感冒。”

    “什么,重感冒?”一位市民,伸手摸了摸罗明成的前额,感觉到很烫,道:“你怕是得了严重的伤风吧!”

    这时蓝大夫已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罗明成,稍微愣了一下,同时伸手试了试罗明成的前额,皱了皱眉头,向里面喊道:“凌海,过来,扶一把!”

    这时从里屋出来一个人,正是蓝大公子,他一看是罗明成,道:“他怎么来了?”

    蓝大夫道:“废话少说,他病了,快扶他进去。”

    推开红漆木门,蓝凌海把罗明成扶到一张简单的木床上,道:“你小子,也有今天。”

    罗明成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笑,没有说话,他见床上有条被子,就伸手拉了过来,道:“好冷,蓝大哥,我感觉要冻死了。”

    蓝凌海试了试罗明成的额头说:“放心,那么点事,我会不会记仇的,你这个小小的伤风我很快就能给你冶好了。你在这稍等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凌海拿了一碗冒着热气的什么汤药来了,罗明成估计是他给煮的中药,他正准备捏着鼻子喝下去,凌海道:“你小子,先给我下个保证,保证以后不准对我妹妹打什么坏主意。”

    罗明成道:“我保证,我不对你妹妹打什么坏主意,否则---出门遭雷劈。”

    凌海道:“那好,你喝了它吧,喝完了多盖几层被子出出汗就好了。”说完把自己拿来的大碗放在了木床边的桌子上。

    罗明成道:“谢谢蓝大哥。”他拿起大碗,看了一眼那混浊的汤药,就喝了起来。

    汤药滚汤而辛辣,有一股很强烈的姜味,喝完了,罗明成顿时出了一身汗,感觉舒服了好多。凌海从另一张木床上拉过一条被子,盖在原先的被子上,他说:“躺着别动,别掀被子,出出汗就好了。”

    罗明成躺在被子中一动不动,享受着那出汗的快感。一个蓝衣少女推开吱吱响的木门走了过来,罗明成歪了歪头看到了那个美丽少女。四目相对,罗明成脑中突然出现“完美”二字,同时心脏不自觉得加快了跳动,感觉它要跳出自己的胸腔一样,身上出的汗更多了。罗明成不禁自问:“我这是怎么了?难道,她是我的克星?我竟无缘无故爱上她了?”

    罗明成的头不自觉得抬了抬,也许是为了让自己舒服一点,也许只是为了让自己多看那女孩几眼。

    那蓝衣少女看到罗明成明显愣了一下,脸立刻红得像个成熟的蜜桃,用她那明亮的眼睛狠狠地瞪了罗明成一眼,然后转身退出了这个房间。

    罗明成目瞪口呆,看着她那离去的倩影,心中竟有种不舍的感觉。

    不久,那个怪响的木门又一次发出了它那吱吱的叫声,那个让罗明成兴奋又失望的蓝衣女孩又推开门了,罗明成看到她正用她那晶亮的眼睛注视着他,心里几乎漏了一拍,嘴巴竟不自觉得微笑起来。这次她没有回避,她直直地向罗明成走来,到了罗明成的床前,冷若冰霜地道:“你上次是怎么回事?”

    罗明成嘴巴一张,不自觉得笑道:“上次?那个事呀,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个意外。绝对的意外。”此时的罗明成,笑得像个傻子一样。罗明成傻傻地看着美丽女孩的脸,心中除了她那美丽的脸庞,一无所有。他又补充了一句:“绝对是意外!”

    或许是罗明成那傻傻的样子太过可笑,女孩那鲜红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些什么,然而什么也没说,竟然笑了一下,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一只玉手随后掩了过来,掩住了小巧的嘴巴,然后女孩随意甩了甩长发,站起来转身走了。只留下一个美丽的背影,和傻子一样的罗明成。

    罗明成呆呆的望着女孩离去的木门,时间一点一点的逝去,窗外的光线渐渐地暗了,他不停地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对这个陌生而美丽的女孩有这种感觉?”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这种感觉发自内心,那么自然,那么纯洁,像极了自己在前一世,少年时代的那种对异xìng的、最初的朦胧而好奇的感觉。而且好像还强烈的许多。

    罗明成转头望着那洁白的墙壁,脑中全是她那美丽的影子,她在笑,她在生气,她在宁静地倒茶,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似乎想把她的影子从自己的脑海中拍出,但是毫无作用,他笑了笑,想到:这也许就是自己霸占这副身体的副作用吧,虽然以前这个身体的主人没有留下什么记忆,但是留下的这种对那个蓝衣女孩的美好而朦胧的感觉确那么顽固地留了下来,深深地藏在了这个身体的最深处,一有机会就这么强烈地跳了出来。也许这就是初恋吧!以前那个小和尚的初恋,“呵呵”罗明成笑了一下,他说:“就让我来体会一下初恋的感觉吧!让我把它完善,我要有一个美好的初恋,两世为人,我还从来没真正体验过爱的感觉呢,小和尚!你的爱情由我来完成吧,你可是亏大了啊!哈哈!”他突然觉得自己是最幸运的人,而这个身体以前的主人则是最倒霉的人,因为他不但丢了自己的身体还丢了自己爱情。

    罗明成神神秘秘地笑了笑,自信地对一个虚无的小和尚说:“你这个笨蛋!看我如何把你心仪中的女孩追到手吧!”然后又说了一句:“不对!现在她和你没关系了,她现在是我的了,你滚一边去吧!”说完神经质似地笑了笑,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把那个蓝衣女孩追到手的样子。那个女孩确实很美呀!她是真的很美,难道只是情人眼中出西施?不!罗明成自信地说,她绝对是世间最美的女孩。

    “明成哥哥!”一个小女孩甜甜的一声叫喊惊醒了罗明成的白rì梦,罗明成睁眼一看,原来是扎着两个羊角小辫的新月小妹,她正仰着可爱的小脸看着自己呢,不知何时干爹一家人都来了,就站在床边。罗明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干爹,您来了。”

    罗慧达头上戴着个绅士的布帽,身上穿着一件干净的灰sè长袍,一点也看不出和尚的样子,他弯了弯腰,伸手试试罗明成头上的温度,道:“热得好厉害。你感觉怎么样?今晚是回家呢还是在这暂住一晚?”

    罗明成心道:“原来还可以在这住下啊,那太好了。”他张嘴就说:“干爹,我感觉身子不太好受,今晚就住在这儿吧。”然后干爹又问了几句什么,罗明成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着,已是心不在焉了。

    不知什么时候,干爹一家人走了。

    时间过得很慢,黑夜渐渐地来了,大街上的叫卖声稀少了许多,罗明成喝了好多水,吃了一点点饭。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在黑暗的房中投下一个个方方正正的影子,罗明成看着那些影子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罗明成来到了城外那美丽的花园中,徜徉在无边的花海中,前方,一个美丽的倩影,正是可爱美丽的蓝家姑娘,她穿着洁白sè的衣服,外面套着一件水蓝sè的修长的背子,显出她那青chūn绝美的身段,那蓝白相间的裙摆在美丽的花海上随意地飘啊飘啊。她踏着轻盈的步子,在花海上奔跑,时不时地回眸一笑,那绝世的容颜连花朵都为之低头。罗明成追啊追啊,终于追到了,他捉住了她的纤手用力地捏了一下,却一下子醒过来了,原来是自己的左手捏自己的右手。捏着自己的手,罗明成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窗户,天渐渐地亮了,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罗明成静静地躺着,他知道自己在那美丽的姑娘心中的形象不怎样,要改变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得动一翻脑筋,他想到以前那些穿越的大佬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前人那里抄一首诗,可是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抄哪首诗好,更要命的是在他所知道的诗词中不是唐朝就是宋朝的,这个时侯大多早已名诗有主了,容不得他再来抄,看来抄诗这条路是行不通了。他努力地想着唐宋以后的诗词,想来想去直到那天sè大亮也没有想出一首合适的。

    罗明成起床了,他感觉今天身体尽管还是有点虚弱,但比昨天那种病来如山倒的样子好多了,他半躺在床上,看着蓝大夫给一个满身黑肉、稍微胖点的中年人针炙,那个胖老头老老实实地趴在他旁边的一张床上,背肩处扎满了一指长的银针,像个大刺猬一样。

    罗明成胡乱吃了干娘送来的早饭后,终于看到心中的那个蓝衣女孩推开门走来了,她今天穿着朴素而合体的青sè襦裙,手中拿着一个半新的扫帚,她用她那如水的眼睛平静地扫了这个房间一眼然后开始扫地。

    罗明成有点痴呆地看着她,发现她在望向这边时闪过一丝厌恶的目光,那个朴素而美丽的女孩慢慢地扫地,一步一步地要扫到这里了,罗明成感到自己的心越跳越快了,他感到自己的嘴好笨,他心中有好多话,但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罗明成看着美丽的姑娘,她的头发好黑好亮啊。近了,到了罗明成的床前时,罗明成道:“你好,蓝姑娘,能借本书看么?”

    蓝家姑娘那流畅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连头也没抬,又继续扫地。

    罗明成又说了一遍,人家现在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罗明成是个木头。

    看着心中的姑娘离自己越来越远,罗明成急了,有可能是病急乱投医,他唱道:“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表演很jīng彩,请不要假装不理不睬,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不要被我的样子吓坏,其实我,很可爱。---”还没唱完,旁边那浑身扎满银针的黑胖中年人就哈哈大笑起来,一面笑,一面说:“小伙子,别唱了!别唱了!人家姑娘都要走了!”随着他的话说完,女孩啪地一下关上了门。

    罗明成有点生气地望着那个哈哈大笑的黑胖的中年人,心想如果不是他多嘴,说不定人家女孩能在门口多停一会儿。那黑胖中年人无视他的目光,道:“哎哟,痛死了我了,光顾着笑了,忘了身上还扎着针了,哈哈!我走南闯北,还从来没听过如此粗俗的歌,不过这个曲调么倒是挺好听的!可惜啊!可惜!”说完他趴在床上,缓缓地摇了摇头后道:“这不会是你作的吧。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罗明成看着他那摇头晃脑的样子心里有气,没好气地道:“是我家乡民歌。”

    那胖老头说:“你家乡的民歌啊,你家乡是什么地方?怎么出了个如此粗俗的歌曲?”

    罗明成没理他,仔细回味着刚才所唱的歌,好长时间没唱了,不如以前唱得好了哦。在前一世的时侯,单位里的女工每逢三八节之类的节rì,各个车间总要争先上演各种节目,罗明成为此还专门买了个MP3,听了好多歌,还专门练习了一些,以备在那些个满是漂亮女工的晚会上显摆一下,吸引一下她们的眼球,满足一下自己那小小的虚荣心。

    他想了一下,一首《桅子花开》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这首歌当年练习了好长时间,不说是炉火纯青,起码也和原版**不离十了,能拿得出手来。

    “喂!小伙子,我问你话呢!你家乡是哪儿的?”那个黑胖中年人问道。

    罗明成心道:我家乡是近千年后的未来,这哪能告诉你,不过你说我刚才唱的歌粗俗,我要反驳一下。想到这儿,罗明成道:“这歌是我参考家乡的民歌的曲调作的。”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心里默念道:“任贤齐啊,不要怪我盗版。各位现代歌星啊,为了让你们的歌在古代发挥光大,就让我做一回可‘歌抄公’吧!”默念完后,他说:“你不是说我唱的歌粗俗么?我再唱一首你听听。”

    那黑胖中年人道:“好啊,你再唱一首,如果确实好,我当然就不会说你了。”

    罗明成道:“好!你等着。”说完,他穿好鞋子,下了床,在地上走来走去,在心中好好地酝酿了一番,到那个黑胖子不耐烦时终于唱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楮上,惯看秋月chūn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当罗明成缓缓地唱完时,那个黑胖的中年人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口张的老大,结结巴巴地道:“这个,这个,是你唱的吗?说完,他使劲的揉了揉眼睛难以至信地望着他,仿佛看着一个怪物。

    罗明成道:“怎么?唱得不好么?也确实没发挥出我的水准,现在我再唱一遍,争取唱出那种历史的沧桑感。”说完又走了几步,咳嗽了一声后,尽量学着电视剧《三国演义》上杨洪基那样,充满沧桑感地唱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终于唱完了,罗明成对这次唱的比较满意,如果头一次唱的有五分像,那么这次唱的则有八分像了,对于自己并不太擅长的首歌来说,唱成这样就不错了。

    罗明成看了看那个中年胖子,发现那胖子的口竟然还张着。他的手在那胖子的眼前晃了晃,那胖子的眼珠终于动了动,他一把抓住罗明成的手,看着罗明成道:“好,太好了,我从没听过如此好的曲子,如此好的词,在豪放中有含蓄,在高亢中有深沉,比东坡先生的《念奴娇》犹过之而无不及啊。妙啊!”说完,他仔细地看着罗明成的眼睛,道:“如此好词好曲,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罗明成被他那如炬的眼睛盯得有点发慌,他问:“你以前听到过?”

    那中年胖子道:“没有。”

    罗明成无耻地说:“既然如此,那么此词就是本人所做的了。”说完他抽出了被中年胖子抓在手中的手。

    罗明成不知不觉中就盗了明朝文学家杨慎的《说秦汉临江仙》他不但没觉得羞耻,反而觉得有点成就感。正当他洋洋自得自己成为“文抄公”中的一员时,他一手再次被那黑胖的中年人抓住,随后他听到了一个比他还无耻的声音:“小伙子,你把这首‘滚滚长江东逝水’让给我吧!”

    罗明成一脸的不可思议,心道:“这东西还能让来让去?”

    那无耻的黑胖中年人道:“我是一个秀才,一个老秀才,读了大半辈子的书,跑了大半辈子的路,也作了不少的诗词,可没有一首能及得上你刚才唱的那个,小伙子,你还年轻,你有的是时间,就把这首词,连同曲子都让给我吧,我可以给你钱,你满意的价钱,你放心,我是个跑马帮的生意人,有钱,你就说个价钱吧,我一定让你满意。”

    罗明成摇了摇头,道:“我现在也是生意人,好像不缺钱。”

    黑胖的中年人急道:“这首歌无论是曲子还是词都充满了历史的沧桑感,像你这种年纪的人根本不可能作出来,说出去别人也不大可能信,今天反正就只有你我两人,这首曲子词我是要定了!”说完,他紧了紧抓住罗明成的双手,目光这毫不退让地注视着罗明成。

    罗明成抽了抽手,没抽出,他无耐地笑了笑,心道:“见过无耻的,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黑胖子又紧了紧抓住罗明成的手,突然笑道:“我知道了,你现在想姑娘了,你还没婆娘吧,如果是这样,那更好说,我有两个女儿,你看上了哪个,我就许给你,分文不要,我那大女儿漂亮些,虽然已订婚了,不过只要你看中了,我立马给她退婚,许给你,如何?”

    罗明成无语中。

    黑胖子接着道:“可惜我那二女儿没有大女儿漂亮,否则这事就好办了。”

    罗明成道:“你都说了些什么呀!”

    黑胖子狠了狠心道:“我就豁出去了!我有个侄女,长得跟封宜奴(当时的东京名jì,与李师师齐名)似的,只要你看了,绝对喜欢,我就豁上我这老脸了,替我兄弟把她许给你了,如何?”说完了,他看着罗明成,只要他一松口,就立马把他的闺女、侄女带到,好完成这个交易。

    罗明成道:“你先松开手!”

    黑胖子松开手,眼睛一真盯着罗明成。

    罗明成道:“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心中只有蓝姑娘一人,你的闺女,侄女就是再漂亮,我也不会要的。”说完他看了看黑胖子,发现那黑胖子额上竟有一丝汗珠。他笑了笑接着道:“至于那首词,我不那么在乎,既然你如此在乎,那就送给你好了。”

    黑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珠,道:“哎呀,吓死我了,你直接说送我不就得了么。不过我也不好占你便宜,我那漂亮侄女,先替你看着,你到时侯如果追不上那蓝家姑娘,你再来找我,我还说话算数。我叫宋时轮,城西的万盛车行就是我的,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罗明成道:“行,不过,我一定会追上的。”

    宋时轮道:“那可未必。”

    罗明成道:“不信咱就打赌?”

    宋时轮笑道:“我从来不赌,好了,不说这个了,从此以后咱们就是好朋友了,你先去帮我把那个蓝凌海叫来,让他给我拨针,顺便给我带点纸笔,我要把那首‘滚滚长江东逝水’写下来。”

    一会儿后,宋时轮认真地趴在桌子写了那首“滚滚长江东逝水,----”认真地写完了,最后用颤抖的手写下了自己的大名:宋时轮。署完名后,他哈哈大笑,道:“我宋时轮,除了财运,文运也终于时来运转了!”一旁的蓝大夫连道:“恭喜,恭喜。”

第十三节 桅子花开

    病房的窗户半开着,阵阵的清风从窗外吹来,罗明成看了一眼窗外,窗外是个整齐的花圃,几株黄sè的菊花在微风中轻轻地向他招着手,丝丝的冷香飘进房中,罗明成打了个喷嚏,打算过去把窗子关掉,刚走了几步就看到美丽的蓝衣姑娘正在花圃的另一头修剪。

    他轻轻地走过去把窗子打开,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欣赏那美丽的图画,几朵黄花,半片落叶,一个美丽而恬静的姑娘。

    或许是罗明成的目光太过实质,或许是女孩的第六感太过敏感,那个美丽的蓝衣姑娘飞快地看了这边一看,然后皱着眉头,有点生气地走了过来。

    罗明成痴呆地望着那个女孩,看着她慢慢走近,看着她那皱眉头的样子,近了,女孩伸出洁白如玉的手,要关上窗户,而罗明成鬼使神差般地向女孩那微开的领口处看了一眼,时值初秋,天气尚热,女孩穿的衣服并不是很多,那蓝sè的罗衣挡不住她胸前那青chūn而美丽的鼓起,罗明成只从从她那如玉的领口向下看了一眼,他的呼吸顿时急促。他仿佛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他感觉到自己亵渎了一位美丽的神女,他心中的神女。他心里叹道:“我的女神啊!”正在这时,那窗子“啪”地一声关上了。

    罗明成呆呆地望着那关着的窗户,思絮飞到了自己在前一世时少年的时代,那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时代,年轻而自大的自己用自己的青chūn编织着一个个美丽的梦想:上大学,当科学家,娶自己那美丽高傲的女同桌当老婆,后来大学没考上,科学家自然无从谈起,自己的那个美丽的女同桌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自己成了一个无足轻重的打工仔,现在如果见到自己那美丽的女同桌,一定会说出,我当时对你是很有感觉的,可是现在人隔两世,自己永远不可能有这个机会了,不知高傲的她可曾记得曾有自己这么个不起眼的同桌,那个一和她说话就脸红的,不爱说话的同桌?

    现在这种美好而纯洁的感觉又来了,不同于后来自己在工厂时对尚晓云的那种掺杂了太多了世俗气的感觉,这种感觉如此纯洁,没在一丝物yù,如此朦胧,像做梦一样,如此美丽,连花朵都为之失sè,如此羞人,以至任何想要表达它的语言都在回避它,生怕与之相遇。

    “呵呵”罗明成笑了一下,这种感觉又来了呀,这一次不须要压制了啊,让我好好地珍惜它吧,它是那么地美诱人,像chūn天里那散发着浓郁的香气的纯白sè的桅子花一样美丽而芬芳。

    罗明成握了一下拳头:无论这初恋的桅子花长在哪里,哪怕是长在悬崖峭壁上,我也要把它摘下来。想到这里,他轻轻地唱着《桅子花开》:“桅子花开,如此可爱,这是个季节,我们将离开,难舍得你害羞的女孩,就像一阵清香,萦绕在我心怀,桅子花开,如此可爱,挥挥手告别欢乐和无奈,光yīn好像流水飞快,rì夜也将我们的青chūn灌溉,桅子花开呀开,桅子花开呀开,像晶莹的浪花盛开在我的心海,桅子花开呀开,桅子花开呀开,是淡淡的青chūn纯纯的爱,桅子花开,--------”

    唱完了,罗明成听到一阵掌声,他扭头一看,是宋时轮这个黑胖子,没好气地道:“你不会是又看上我这首歌了吧,告诉你,没门,这首歌已有了主人了。”

    宋时轮奇道:“不会吧,那人是谁。”

    罗明成无耻地说:“这首歌是我唱了给蓝家那美丽的姑娘的,我要送给她。”

    宋时轮的眼睛顿时大了一圈,道:“啊?竟是那个臭丫头。”

    罗明成扫了一眼宋时轮,心道:你好没眼光,人家那么美丽,你竟叫人家臭丫头?

    宋时轮看着罗明成,道:“这歌是不错,问题是人家不一定肯要啊。”

    罗明成道:“这个先不管,哪里有纸笔?我要把它写下来。”

    两人一起来到蓝家医铺的书房,发现蓝凌海正在书房中欣赏那首‘滚滚长江东逝水’,见到宋时轮来了,十分热情,口称‘世叔’而对罗明成十分冷淡,仿佛见到了一块木头。罗明成笑了笑,在蓝凌海那好奇的目光中铺好纸张,刚要下笔写字才想到:自己只会写简体字,根本不会写这个时代的繁体字,而且毛笔字写得极差,根本拿不出手。想到这里看了一眼宋时轮,道:“那个---,老宋啊,你给我代笔吧,我的字实在是拿不出手。”

    蓝凌海那了一眼宋时轮,只要宋时轮点一点头就要对罗明成大加训斥,这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和尚,不过让他惊奇的是,他的这个一向自视甚高的宋世叔竟向他摆了摆手,阻止了他,然后默默地接过罗明成手中的笔,道:“罗小兄,你说吧,我写。”

    罗明成看了一眼蓝凌海,发现他长得跟他妹妹有点像,挺帅气的,就是脸好像憋得有点变形。大概是惊奇于自己一个小光头要写什么东西,而且竟要一个不太熟悉的长辈来代笔。

    罗明成说一句,宋时轮就写一句,不一会儿,一首桅子花开的歌词就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写完了,宋时轮回头问蓝凌海:“如何?”

    蓝凌海道:“意思是挺明白的,意境么,也不错,就是一点也不压韵,和您的‘滚滚长江东逝水’是没法比的,当然,对于这个姓罗的小和尚来说,这就很不错了。”

    罗明成道:“我已经还俗了好不好?”

    蓝凌海道:“那我叫你什么?罗木匠还是罗肥皂?”

    宋时轮道:“哦?罗小弟还与最近时兴的肥皂什么关系?”

    蓝凌海道:“是啊,最近时兴的肥皂就是这个家伙鼓捣出来的,要不是他还有这点本事,我早就把他撵走了。”

    罗明成一脸惊愕地望着蓝凌海,心道,看你长得如此帅气,怎么竟会是这么个无耻的势利小人?

    宋时轮看了一眼罗明成,道:“怪才,怪才。”

    罗明成见蓝凌海如此评价这歌词,好像一文不值似的,心里有些忐忑,看来古人的眼光和现代人是不一样,不过,这歌唱起来可是很好听的,刚推出时可是占流行音乐排行榜榜首好几周时间的,可谓是主持人何炅历时三年的心血之作,如果自己唱出后蓝凌海不喜欢的话,那就不要把歌送给他妹子了,想到这里,罗明成有点紧张,他清了清嗓子,出去把口中的的痰吐出来(伤寒的伴发症),回来后道:“蓝大哥,我唱一下,你听听怎么样?”

    蓝凌海道:“那好吧,希望不要太难听。”

    罗明成充满深情地唱道:“桅子花开,如此可爱,这是个季节,我们将离开,难舍的你产]害羞的女孩,---------”

    没了现代音乐的伴奏,《桅子花开》的效果大打折扣,但人家何炅的功力可不是盖的,虽然罗明成只是清唱,也是唬得蓝凌海一愣一愣的,这家伙以前听得最好听的曲子就是李师师唱的《雨霖铃》,听后真可用‘绕梁三rì’来形容,他认为那就是天下最好听的歌了,以后随着李师师名声大震,就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没想到眼前这个俗得不能再俗的“小和尚”竟张口就唱出了这么好听的歌,这歌词俗得不能再俗,而曲调却如此脱俗,听着这如此脱俗的曲调,空间气中都似乎飘出了桅子花的阵阵清香,而唱出如此清新脱俗而好听的歌的竟是一个男人,而且不久前还是一个和尚!

    罗明成唱完了,而蓝凌海则仿佛被穿越火线游戏中的手榴弹击中,还没回过神来,对于连收音机都没有的古人来说,一曲清唱的,《桅子花开》如同一次听觉大餐,把毫无准备的蓝凌海噎得说不出话了。

    罗明成看了看正在发呆的蓝凌海,不安地问:“如何?”

    蓝凌海回过神来,看着罗明成道:“没想到到啊,没想到,没想到一名男子,竟也能唱出如此优美脱俗的曲调。”

    罗明成听了大松一口气。

    蓝凌海疑惑地问:“这么优美的曲调,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罗明成不好意思摸了摸头,道:“这个,这个,是我自度(古人称自创为自度)的。”

    蓝凌海难以置信地看着罗明成,道:“不可能吧!你没骗我吧”

    罗明成无耻地说:“不好意思,确实是由我自度。”

    蓝凌海十分震惊,此曲十分优美,比李师师唱的《雨霖铃》还要好听。竟是眼前这个刚刚还俗的小和尚所作?

    罗明成小心翼翼地问:“不知令妹的名字是什么?”

    蓝凌海应道:“舍妹的名字是蓝云。”

    罗明成对宋时轮道:“能不能麻烦你把题目写上:赠蓝云。”

    宋时轮笑了笑,道:“这也得我动手啊。”说完还是在词的上方的空白处写上:‘赠蓝云’三个字。

    蓝凌海看着宋时轮写下的那三个字,道:“这好像不太好吧,我妹妹知道么?”

    罗明成一想,这事确实有点唐突,自己连话都没和人家姑娘说几句呢,就红了脸,拉了拉宋时轮的袖子,走出了房间。

    出了房间,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罗明成深深得吸了一口气,心中放下了一块石头,自己终于为蓝云做了一件事,不知她知道后会是什么样?下次见到自己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是无动于衷,是依然讨厌,还是面容娇羞?想到她面容娇羞的样子,罗明成心里一阵发热,感觉心跳加快了好多,那她将会是多么美丽呀!

    不一会儿,宋时轮出来了,他拉着正在傻站着的罗明成就往前走,罗明成道:“你拉我上哪儿去?”

    宋时轮道上:“上我家去,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事。”

    罗明成想了想,道:“上你家也不是不行,不过我得先回我那作坊去看看。”

    宋时轮说:“好,我去找两匹骡子。”

    过了一会儿,宋时轮不知从哪儿找到了两匹骡子,两人骑了骡子,先去了趟罗明成的作坊,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西行,走了不一会儿,过了景龙门,又沿着一条能看到宫城的长街行走了一断时间,一路上高门大户比比皆是,小桥流水不断,这长街在宫城的西北角拐了个弯,过了一座大桥(桥下估计是金水河),向西南方延伸而去,罗明成看了一眼,这长街一眼也望不到头,,他不耐烦地问宋时轮:“怎么还没到啊!”

    宋时轮道:“好了,己走了一半了。”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前面出现了一座大府,罗明成问:“这是谁家呀!好大的样子。”

    宋时轮道:“这不是天波杨府么?你连这个也不知道么?你小子是哪儿长大的?”

    罗明成道:“啊,这就是天波杨府么,就是一门忠烈的那个杨家将的杨府?。”

    宋时轮道:“是啊,过了他家就快到了。”

    宋时轮道:“好了,就快到了。你看,那边那个大院就是。”

    罗明成骑在骡子上顺着宋时轮的手指一看,看到好大一个院子,比自己刚买的那个院子大了十倍不止。就笑道:“老宋啊,你可真有本事啊,买了这么个大院,花了多少钱?”

    宋时轮道:“哪里,哪里,这是祖产,没花钱。”说完他回骄傲地说:“说起来,我也是书香门第,皇族之后。”

    罗明成道:“你说啥?你是皇族之后?就你?”

    宋时轮道:“这可不是乱说的啊,我nǎinǎi,你知道么,她出身可高贵了,她可是皇帝的亲孙女!”

    罗明成有点相信,要不他怎么能和著名的天波杨府做邻居?他说:“啊?这么牛啊!--------那你怎么不当官啊,当官多好。”

    宋时轮道:“说起来惭愧,我家是庶出,不是嫡系,所以,所以就做起了生意。不过现在也不错,现在那些嫡系也不如我有钱,见了我也要客客气气的。”

    罗明成道:“听说你是跑马帮的,跑马帮是种什么生意的?”

    宋时轮简单地说了一下他的业务,罗明成听了,觉得他那生意跟现在的物流公司差不多,由于宋时轮跟皇族有一定的关系,做起生意来比较顺利,现在是京西这一片马帮的老大,甚至和西夏与吐蕃也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

    近了,可以看到宋家大院门口的那个“万盛商行”的旗子了,这时两人发现一个庞大的骆驼队风尘朴朴地从长街那头走来,那驼队至少有几十头高大的骆驼,从那大院门口附近一直排到长街上的某一个十字路口处,骆驼上满载着大包小包的货物,还能看见,中间一个高大的骆驼上竟坐着一位蒙着白sè面纱、异族打扮、身材窈窕的西域美女,下面那些牵骆驼的男子个个肤sè黝黑,身强体壮,见到宋时轮竟纷纷“吁,吁”地叫停骆驼,其中一个领头的中年人跑过来向宋时轮行礼,口称:“东家”。宋时轮道:“李保全,你这是干什么?大老远的来,你们快先进大院,我又没那么多规矩。”那个叫李保全的中年人听了宋时轮说完后,回头招呼他身后的骆驼队进那大院。

    两人在骆驼队之后进了大院,宋时轮道:“你稍等,我安排一点事情去去就来。”

    罗明成随意地看了看,发现这大院规模挺大的,四周和中间都是棚子,堆满了货物,有点像现在的物流园,不过其中有一个棚子里竟全是蒙着面纱的西域女子,罗明成心道:这宋时轮不会是兼做人贩子生意吧。

    罗明成站在满是西域女子的棚子前看了看,她们的脸都被面纱蒙着,看不见,但从身材上看,她们都是年轻的女子,她们的眼睛大多是黑sè的,但也有褐sè的,甚至还有一个是金发碧眼,那名女子皮肤比其它的女子还要白些,她显得有点不合群,孤独地坐在棚子的一角,时不时地向四周望一眼,那深邃的天蓝sè眼睛里满是疑问。

第十四节 西西

    那金发女郎环顾四周,发现罗明成正在盯着她看,有点慌乱地低下头,伸出她那修长的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然后闭上她那美丽的眼睛,似乎在祁祷着什么。罗明成好奇地看着她,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上看金发女郎(以前倒是在城里的街上见过好多金发郎,但那都是染的,是冒牌货)。很快,有人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罗明成回头一看,是宋时轮。宋时轮道:“小子,别看了,看你也落不着,那是两个口的人才能玩的。”

    罗明成一阵恶心,这家伙说话竟如此粗俗,他问:“两个口的人?”

    宋时轮道:“就是当官的啊,有句话不是说‘官字两张口’么,我们是一个口的人,是民,能看看就不错了。走吧!到我院里去,我已让人准备好了酒菜,我们先去书房聊聊。”

    罗明成道:“好。”

    两人离开满是货物的大院,向一个小小的圆形拱门走去。

    一过拱门,是一个画着青松仙鹤的影壁,那画画得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可惜颜sè不怎么鲜艳了。

    过了影壁,景sè一变:几株垂柳,一片桃林,几块大石,一汪绿水,半池荷花,流水潺潺,竟是一片世外桃园的的景sè。

    天空中传来了如音乐般的鸽哨声,罗明成抬头一看,一群鸽子正在天空中盘旋,它们那么佼健,那么zì yóu,那么自然。时值初秋,秋雨过后,天空中依然骄阳似火,罗明成的目光随着那zì yóu的鸽群在湛蓝的天空中移动,被那艳阳一闪,眼前白芒芒一片。正在这时,从那幽静的桃林中,闪出一位姑娘,她玉臂轻抬,把手放在口边,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那天空中的的鸽子纷纷向她身边飞去。

    罗明成的眼睛渐渐地恢复了视觉,在那白芒芒的一片中。他看到一群的鸽子围着一个穿着白sè罗衣的女孩打转,女孩伸出一只手,一只雪白的鸽子正飞停在她那纤白的手指上。罗明成眼睛的那白芒芒的感觉渐渐消退,他看到那美丽的女孩赤着双足踏过潺潺的溪水向他走来。罗明成好奇地看着她,她长得比一般人白一些,眼睛如宝石般晶亮,脸形有点特别,像现在的维吾尔族少女一样,用眉清目秀来形容再也恰当不过。

    “爹!你这是带着谁来了?好生无礼的样子。”那清秀少女对宋时轮说到。

    罗明成道:“不好意思,刚才被你那群鸽子在天上给晃花了眼,小生这厢有礼了。”说完,罗明成对那女孩作了一个辑。女孩赶紧回了一礼,道:“万福”。然后好奇地看着罗明成问宋时轮道:“爹,他是谁呀?”

    宋时轮道:“你看你这样子,连鞋都不穿,像个什么样子!还有,那个平儿丫头呢?”

    宋鸽道:“她碰巧有事出去了。”

    宋时轮道:“这么巧,以后不要让她到处乱走,她不在,那么,只好由你在这儿看好门了,没有我的吩咐谁也别让进来,厨房里做好饭后,你让他们先等着,我吩咐后再端上来,明白吗?”

    女孩点了点头,道:“好。爹,你们进去谈吧。我在这儿守着。”

    宋时轮点了点头,带罗明成进了他的书房。他的书房里书很多,都摆在干净而亮丽的书橱里,配上木质的地板和散发着檀香味的书桌,有一点奢华的感觉。

    两人进去之后,宋时轮就顺手关上了门,接着又去关窗子。罗明成道:“你干嘛,你不觉得天气有点热么?”

    宋明轮笑道:“哦,你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说完,走了出去。

    罗明成把窗子打开,一阵清风吹来,外面那棵高大的枊树用它那柔软的枝条轻轻地抚摸着窗子上雕刻的那些栩栩如生颜sè鲜艳的花鸟。

    罗明成回到书桌旁坐下,他的眼睛被书橱上的一件物品所吸引,那是一个青sè的窄口花瓶,远远望去,如玉般晶莹,却又能反shè光芒,光可鉴人,走过去拿在手中却是一种冰凉的感觉,从瓶口向里望去,原来竟是一件瓷器,天呐,天下竟有如此jīng美的瓷器!这么有玉质感!再看看屋内的其它物品,无论是笔架还是砚台无一不是jīng美之物。罗明成不由地对宋时轮另眼相看起来,看来这宋时轮真不是一般人呐,和自己与干爹看来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人呀。

    过了好一会儿,宋时轮手中提着一个果篮回来了,打开果篮,里面有两副筷子,一串葡萄,三只苹果,五只黄梨,当这几样都拿出来后,罗明成惊奇地发现最下面的竟是两碗散发着凉气的冰块。

    宋时轮笑道:“尝尝吧这冰块吧。上年冬天我亲自放进冰窑里的,纯净的很,现在冰窑里所剩也不多了。”说完,他走到窗前又把窗子关上了。

    罗明成用筷子夹起一块冰块,放入口中,那冰凉的感觉让罗明成感到仿佛回到了另一个世界,很有一种亲切的感觉。顺着这种清凉亲切的感觉,罗明成看宋时轮的感觉也亲切了许多。他问:“老宋啊,你请我来,不会只是请我吃冰块吧!”

    宋时轮道:“那是,我请你来,主要是要和你谈一次生意。”

    罗明成道:“谈生意?关于肥皂方面的么?”

    宋时轮道:“肥皂?我倒差一点就忘了,对!肥皂是一门好生意,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先谈一谈那一首‘滚滚长江东逝水’吧。”

    罗明成道:“那个啊,我不是说了么,那首‘滚滚长江东逝水’不是送给你了么。”罗明成是‘崽卖爷田心不痛’把明朝状元杨慎所作的《临江仙》分文不要给送人了。

    宋时轮道:“有道是‘无功不受禄’,你我素昧平生,我怎么能平白无故地要你所作的好词呢?这样吧,咱们长话短说,你开个条件吧。”

    罗明成慢慢想了一下,道:“不是有句话叫‘相逢便是缘’么,你我既然有缘,那么那‘滚滚长江东逝水’就当我的见面礼送你如何?”

    宋时轮呵呵一笑,道:“你小子,想长期吃我啊。也罢,以后你遇上什么麻烦事可以来找我,只要我能给你解决的,我都给你解决,我解决不了的,也可以给你帮帮忙,如何?”

    罗明成道:“那好,那么以后我就叫你‘宋哥’好了。”

    宋时轮道:“叫‘宋哥’不太好吧,你我年齿相差较大,以后你叫我‘宋叔’好了。”

    罗明成道:“行。”

    宋时轮道:“我看你那词牌也不错,能否也教给我?”

    罗明成道:“词牌?”

    宋时轮道:“就是那唱法,我看你那词的唱法也不错。”

    罗明成道:“那个自然可以,不过,你也知道,我刚刚得了一场很严重的伤风现在还没好利索呢,嗓子也觉得不太好受,我小声唱给你听好何?”

    宋时轮道:“那当然,你如果想大声,我还不乐意呢,你没看我又把窗子关上了么?”

    罗明成道:“你啊,用得着吗?为了这么首词,还差点把自己的女儿搭上。”

    宋时轮呵呵一笑,道:“一时心急,口误,口误啊。”

    罗明成道:“不过你那女儿好像长得不太像你啊。”

    宋时轮吃了一口梨,道:“你也看出来了啊,不过她长得更不像她娘。”

    罗明成好奇地问:“哦,那是怎么回事?”

    宋时轮道:“她的妈妈来自极西之地,是西域人。”

    罗明成道:“西域人?极西之地?”

    宋时轮道:“不错。”

    罗明成道:“波斯人?”

    宋时轮摇了摇头。

    罗明成猜道:“那――――,是突厥人?”

    宋时轮道:“不是。”

    罗明成道:“总不会是罗马人吧?”

    宋时轮笑道:“罗马人?你知道的不少啊,不过你猜的都不对。她的妈妈是犹太人。犹太人啊,你知道么?”

    罗明成道:“犹太人?犹太人,竟是犹太人。”

    宋明轮道:“怎么,你也知道?”

    罗明成道:“这个,我知道,简直是如雷贯耳啊。”

    宋时轮道:“哦,如雷贯耳?你还认识其它的犹太人?”

    罗明成道:“这个倒不认识,不过你给我介绍一下,我不就认识了么?”

    宋时轮道:“你是说她的的娘?我倒想给你介绍一下,可惜她去见她的上帝去了。不过你如果想认识一个犹太人的话,倒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我的管家就是一个犹太人。”

    罗明成竖起了大姆指,道:“你用犹太人当管家,你强,你好强。”

    宋时轮道:“用犹太人当管家就强了?有趣,有趣。”

    罗明成道:“呵呵,不知我什么时侯也能请一位犹太人作管家。”

    宋时轮道:“这个倒简单,我可以让我管家给你介绍一位,不过,你是不是现在应该教给我你那个词牌了吧。”

    罗明成道:“不用急,不用急,我过会儿就唱给你听。”说完,他从桌下找到一个痰盂,吐了口痰,又吃了几口香梨,小声地唱起来。

    宋时轮认真地听着,像一个认真听课的小学生,他合着拍子,一句一句的跟着唱起来。渐渐地他越唱越好,越唱越大声。也许是在自己家里的缘故,他会唱之后,有点得意忘形了,他不断地大声唱来让罗明成指正其不足之处。

    宋时轮正在得意地吟唱,一个人的脚步声将他吓了一跳,他立刻闭了嘴,轻轻地走到门口,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打开房门,把外面那人吓得尖叫一声,“呀!”一小会儿后,那人走进屋内,原来是他在外面养鸽子的混血闺女。

    那混血女孩打量了一下罗明成,对宋时轮道:“爹,你搞什么呀,不就是唱个曲子吗,搞得神神秘秘的。”

    宋时轮道:“你听见我唱曲子了?你觉得我唱得如何?”

    混血女孩道:“我没听清,你再唱一遍我听听。”

    宋时轮认认真真地唱了一遍。

    混血女孩道:“这么好听,很适合你这种年纪的人唱哎,爹,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我在坊间从来没听过哪。”

    宋时轮背负着两手,在屋内走了一圈,缓缓地道:“此词,连同词牌都是为父今rì所作,到现在还没起名字呢。”

    混血女孩掩嘴一笑,道:“爹,你别逗了,不可能的,这么好的词,一定是哪位大家所作。”

    宋时轮继续背着两手,道:“怎么,为父‘行万里路,读万卷书’,难道就不能作出此种好词么?”

    混血女孩道:“爹,你‘行万里路’倒是有可能,可是‘读万卷书’读信啊,我就不信。爹,跟女儿说实话吧,是谁写的?”

    宋时轮看了一眼罗明成,道:“说了你也不信,西西啊,你要对爹有信心,你爹是很了不起的,这词确实是我今rì所作”

    那个叫西西的混血女孩那晶亮的眼睛忽闪了几下,看了一眼罗明成道:“是真的吗?那你可要一下子出名了呵,爹,你等一下,我去拿嵇琴(二胡在宋代时的称呼)。”

    宋时轮道:“好,顺便告诉那几个丫头,时辰到了就上菜,我和罗世侄过会儿就去餐厅。”

    西西道:“好,我顺便叫上含玉妹子吧。她可喜欢新词了。”

    宋时轮道:“行,你别出去乱跑啊,记得回家吃饭。”

    西西道:“知道了,我还得回来喂鸽子呢。”说完就跑出了圆拱门。

第十五节 梅花三弄

    宋时轮和罗明成出了书房,锁好门,找来一个老仆,吩咐了几句什么,然后转到桃林后面,桃林后面竟有一个小木门,宋时轮敲了敲门,一个中年仆妇开了门,叫了声:“老爷。”宋时轮应了一声,带罗明成走了进去。进去之后,是一片花园,万绿丛中,桂花飘香,月季朵朵开。过了花园,顺着抄手游廊,过了几处厢房,终于来到了宋时轮所说的餐厅。

    进了餐厅,宋时轮打开窗子,一阵穿堂风迎面吹来,感觉十分舒服。罗明成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感觉那椅子挺沉的,他看了一眼那椅子,漆着厚厚的黑漆,跟现代的椅子差不多,就是那椅子腿造的有点特别,不但带着流水的波纹,而且下面还做成马蹄子的形状,而且还漆着不同的颜sè,有点花里胡哨的感觉。宋时轮对一个中年仆妇说了几句,一会儿工夫,一个相貌普通的丫头端上来一大盘月饼,宋时轮对罗明成道:“来,尝尝宫饼。”罗明成道:“这玩意儿叫宫饼?”宋时轮道:“是呀,是宫里的配方呀,不过不是真正的宫饼,等过了中秋节我能弄到真正的宫饼,到时侯你来尝尝。”罗明成道:“是么,那么到时侯我来尝尝。不过人今天好像没胃口啊。”宋时轮道:“哦,我想起来了,你那伤风还没好利索吧。这样,咱今儿中午就简单地吃点,吃完后我让人给你煮点汤药,如何?”

    罗明成道:“不用那么麻烦了,我还是简单地吃点回家吧,家里还有事呢。”

    宋时轮道:“你不是说你我有缘么?就这么快就想走了?这样,吃完饭,我找个人回去给你跑一趟,再和你家里的人打声招呼,如果有事的话你再回去,没事的话就在我这玩一下午,晚上我会在会‘班楼’宴请宾朋,到时侯一同赏月,如何?”

    罗明成道:“您宴请宾朋,我去不太合适吧!”

    宋时轮道:“你不去的话就是不把我当朋友了,说实话,下午你还得帮我个忙呢,等我那女儿把稽琴拿来,到时侯少不了配乐,到时侯你给参考一下。你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罗明成想了一下,道:“行,只要家里没什么事,我这陪你玩这一下午。”

    吃完饭,罗明成喝了点治伤风的汤药,不知不觉在宋时轮的客房里睡着了。

    一觉醒来,罗明成感觉除了口有点发干外身体舒服多了,他有点佩服自己的这副身体,这么严重的伤风只是喝了点汤药,休息了一天就挺过去了,真的是十分强健。

    罗明成口有点发干,想找宋时轮要点茶水喝,一出了客房的门,就听见了古筝的声音,好像在弹奏一首什么曲子,罗明成听了一下,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仔细一想,好像在初中上音乐课时音乐老师给放过一次,什么名字忘记了,可能是中国古代十大名曲之一吧。

    顺着那古筝的声音,罗明成来到了院中,在一个小阁楼的前面,围了一群人,古筝的声音就是从那一群人中间传出来的,见罗明成过来,几个衣着朴素的丫好奇的打量着他,相互之间询问着什么,这时宋时轮也看到他了,他招呼罗明成过去,罗明成走了过去,站在宋时轮身边,他看到一个粉腮荔颈,云髻峨峨的女孩,端庄地坐在那阁楼的那关着的木门前弹着古筝。一曲下来,大家纷纷叫好,计她再弹一曲,女孩站起身,道:“那就再弹首《梅花三弄》吧。”说完款款坐下,玉指轻拂,又开始弹奏起来。

    罗明成一面听一面打量四周,发现那个叫西西的混血女孩就站在阁楼的一旁,她的手上拿了一把二胡,她的旁边还有其它的女孩,有拿琵琶,有的拿笛子,还有一个拿着罗明成不认识的乐器,那些女孩大都穿红戴绿,长得也比周围那些看戏的丫头好看些。

    一曲终了,宋时轮问:“小罗啊,你看我这侄女弹的《梅花三弄》如何?”

    罗明成光看美女去了,而且这音乐对于他来说也太抽像了些,他说:“这就是《梅花三弄》?我听不懂啊。连句词也没有,不知道弹的是什么意思。”

    那弹古筝的女孩本来微笑的俏脸促然转yīn,小声道:“对牛弹琴。”

    罗明成心想:看你长得粉雕玉琢地,像个布娃娃,竟然说我是‘牛’!真不知道尊重人!他回想了一下,想到自已曾模仿过一首姜育恒唱的,琼瑶版的《梅花三弄》,当时可是整整练了一天,虽然模仿得只有八分像,但想来她从来没听过,现在唱给她听,让她知道,自己可不是什么‘牛’。想到这里,他说:“我说这《梅花三弄》没有歌词,是有道理的,因为,因为,我有一首歌,也叫《梅花三弄》是有词的,要不我唱给大家听听?”

    那弹古筝的女孩道:“你有首歌也叫《梅花三弄》?我劝你快改改名字吧,否则恐怕污了《梅花三弄》这高雅的名字。唱出来为大家笑。”

    众人皆笑,唯有宋时轮不笑,他看了一眼罗明成,对众人道:“不要笑,还没听呢,笑什么,听完了再说。”说完拿眼看着罗明成。

    罗明成道:“我口有点发干,让人给我拿杯水。”

    众人皆笑,一个小丫头看了看宋时轮的脸sè,然后顺着抄手游廊跑去拿水了。

    罗明成低头走了几圈,等那小丫头拿来水,那歌己酝酿地差不多了,他喝了口水,唱道:“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一番寒澈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

    看人间多少故事,最消魂梅花三弄。”

    然后说:“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费思量。梅花三弄,风波起。云烟深处,水茫茫。”

    接着又唱道:“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一番寒澈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

    看人间多少故事,最消魂梅花三弄。

    又缓缓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看人间多少故事,最消魂梅花三弄。”

    说完,他环顾四周,静静地,竟无一人说话,他心里有些忐忑,毕竟盗用人家琼瑶写的歌词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无人说话,罗明成心里有些紧张了,他弱弱地问站在一旁的宋时轮:“那个,宋叔啊,大家怎么不说话?”

    宋时轮张了张嘴道:“老弟啊,你吓着大家了。”

    罗明成道:“怎么?唱得不好听,还是别的什么问题?”

    宋时轮道:“不是不好听,而是太惊人了,比李清照的‘如梦令’还要好听,出乎意料啊。”

    那个长得像个布娃娃的女孩羞怯怯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深深地朝罗明成道了一个万福,道:“小女子失礼了,没想到先生有如此大才。”说完又深深地道了一个万福。

    罗明成何时受过如此可爱的女孩一拜?他立刻上前虚扶一下,没想到意外发生,他碰了她的胳膊一下,女孩的俏脸上立刻浮起一片红云,艳丽不可方物。

    罗明成看了一眼那美丽的女孩,道:“姑娘不必多礼。不必多礼,那个,那个。我不会在意你刚才说的话的。”

    那美丽的姑娘抬起头来,眼睛看着罗明成,微微一愣,瞬间之后,双瞳剪水,喃喃地道:“那我能不能为你唱的词配乐?”

    罗明成道:“行是行,不过我现在有点口干,能不能让我先唱杯水?”

    那女孩道:“那好,我去给你倒杯水。”

    过了一小会儿,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孩就把水拿来了,罗明成看到水中还多放了一些什么植物的种子,那个女孩要给罗明成倒水,那长得布娃娃似的女孩阻止了她,道:“你先去煮点茶水,我来。”说完看了罗明成一眼,盈盈走来,轻轻地给罗明成倒上。

    罗明成盛情难却,喝完水后,又唱了一遍琼瑶版的《梅花三弄》。在这之前罗明成从宋时轮口中得知,这个布娃娃似的女孩就是他那兄长的宝贝女儿――宋含玉,而水中的果子是一种中药——胖大海。

    伴着宋含玉的古筝声,一曲终了,众人皆叫好,宋含玉问道:“我弹得如何,公子?”

    罗明成道:“弹得很好,不过,不要叫我公子。我只是个小商人而己。”

    宋含玉稍稍一顿,似乎在思考些什么,然后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我可以问公子一个问题么?”

    罗明成道:“可以,问吧。”

    宋含玉呼出那口气,道:“敢问公子,这世间,情为何物?”问完,那如水的眼睛看了一眼罗明成,然后迅速转过头去,紧紧地盯着阁楼上的那红漆的窗子,仿佛那窗子就要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

    罗明成心中一跳,这个女孩这是怎么了,他看了一眼宋含玉,那少女的情态让人不敢*视呀,他赶紧转过头去,走了几步,心中出现一个女孩的影子,那个女孩是——蓝云。他心中再也容不下其它人呀,这是什么?这不是“情”么,这就是自己的“情”?这世间“情”为何物?你问我,我问谁去?

    罗明成抬眼望了望众人,发现众人都在看他,他笑问:“大家这是怎么了?”

    混血美女西西道:“大家都在等你说话呢!你怎么哑巴了?”

    罗明成道:“这个问题能不能不回答?”

    西西看了一眼宋含玉道:“我们正等着听呢!”

    罗明成一阵无语,他来回走了几步,想起了一个故事,或许那个故事能打发了这些人吧,他缓缓地说:“不知大家是否听过这么一个故事:有个年轻美丽的女孩,出身豪门,家产丰厚,又多才多艺,rì子过得很好,媒婆也快把她家的门槛给踩烂了,但她一直不想结婚,因为她觉得还没见到她真正想要嫁的那个男孩。

    直到有一天,她去一个庙会散心,于万千拥挤的人群中,看见了一个年轻的男人,不用多说什么,反正女孩觉得那个男人就是她苦苦等待的结果了。可惜,庙会太挤了,她无法走到那个男人的身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著那个男人消失在人群中。後来的两年里,女孩四处去寻找那个男人,但这人就像蒸发了一样,无影无踪。女孩每天都向佛祖祈祷,希望能再见到那个男人。她的诚心打动了佛祖,佛祖显灵了。

    佛祖说:“你想再看到那个男人吗?”

    女孩说:“是的!我只想再看他一眼!”

    佛祖:“你要放弃你现在的一切,包括爱你的家人和幸福的生活。”

    女孩:“我能放弃!”

    佛祖:“你还必须修炼五百年道行,才能见他一面。你不后悔??”

    女孩:“我不后悔!”

    女孩变成了一块大石头,躺在荒郊野外,四百多年的风吹rì晒,苦不堪言,但女孩都觉得没什么,难受的是这四百多年都没看到一个人,看不见一点点希望,这让她都快崩溃了。

    最後一年,一个采石队来了,看中了她的巨大,把她凿成一块巨大的条石,运进了城里,他们正在建一座石桥,於是,女孩变成了石桥的护栏。

    就在石桥建成的第一天,女孩就看见了,那个她等了五百年的男人!他行sè匆匆,像有什么急事,很快地从石桥的正中走过了,当然,他不会发觉有一块石头正目不转睛地望著他。男人又一次消失了。

    再次出现的是佛祖。

    佛祖:“你满意了吗?”女孩:“不!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桥的护栏?如果我被铺在桥的正中,我就能碰到他了,我就能摸他一下!”

    佛祖:“你想摸他一下?那你还得修炼五百年!”

    女孩:“我愿意!”

    佛祖:“你吃了这么多苦,不後悔?”

    女孩:“不後悔!”

    女孩变成了一棵大树,立在一条人来人往的官道上,这里每天都有很多人经过,女孩每天都在近处观望,但这更难受,因为无数次满怀希望的看见一个人走来,又无数次希望破灭。不是有前五百年的修炼,相信女孩早就崩溃了!rì子一天天的过去,女孩的心逐渐平静了,她知道,不到最後一天,他是不会出现的。又是一个五百年啊!最後一天,女孩知道他会来了,但她的心中竟然不再激动。

    来了,他来了!他还是穿著他最喜欢的白sè长衫,脸还是那么俊美,女孩痴痴地望著他。这一次,他没有急匆匆的走过,因为,天太热了。他注意到路边有一棵大树,那浓密的树荫很诱人,休息一下吧,他这样想。他走到大树脚下,靠著树根,微微的闭上了双眼,他睡著了。女孩摸到他了!他就靠在她的身边!但是,她无法告诉他,这千年的相思。她只有尽力把树荫聚集起来,为他挡住毒辣的阳光。千年的柔情啊!男人只是小睡了一刻,因为他还有事要办,他站起身来,拍拍长衫上的灰尘,在动身的前一刻,他回头看了看这棵大树,又微微地抚摸了一下树干,大概是为了感谢大树为他带来清凉吧。然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在他消失在她的视线的那一刻,佛祖又出现了。

    佛祖:“你是不是还想做他的妻子?那你还得修炼。”

    女孩平静地打断了佛祖的话:“我是很想,但是不必了。”

    佛祖:“哦?”

    女孩:“这样已经很好了,爱他,并不一定要做他的妻子。”

    佛祖:“哦!”

    女孩:“他现在的妻子也像我这样受过苦吗?”

    佛祖微微地点点头。

    女孩微微一笑:“我也能做到的,但是不必了。”

    就在这一刻,女孩发现佛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或者是说,佛祖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女孩有几分诧异:“佛祖也有心事?”

    佛祖的脸上绽开了一个笑容:因为这样很好,有个男孩可以少等一千年了,他为了能够看你一眼,已经修炼了两千年。”。”

    故事讲完了,好一会儿后,西西问道:“后来呢?”

    罗明成道:“后来?没有后来。这个故事讲完了”说完后,他看了看众人,道:“难道你们从来没听琮这个故事?或是这么句话:‘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众人皆望向宋时轮,宋时轮道:“我没听说过,你是从哪儿得知的?”

    罗明成道:“我是―――我是从我师父那里听到的,我本来是大相国的小和尚,闲来无事,我师父有时就讲些故事,其中有一个故事就是这样子的。”

    宋时轮道:“原来是这样。”说完,他招乎罗明成到一边的抄手游廊上,看看周围没人,小声道:“你也太令人吃惊了吧。我真不知道今天让你来我家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罗明成道:“怎么了?”

    宋时轮道:“你看我那侄女。”说完向阁楼的那个方向努了努嘴。

    罗明成向那边看了一下,阁楼前,那布娃娃似的美丽女孩定定地望着他,她那清澈的眼中,全是水啊!

    罗明成他也不是傻瓜,知道这女孩的表现不太正常,他心中己有了蓝云,那女孩的这样子的表现让他有点头痛,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这个―――,我不是故意的。宋叔。”

    宋时轮道:“好了,说起来,我还欠你的,不过,你是不是先给我参考一下你给我的那个‘滚滚长江东逝水’的配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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