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猎户女
第一章:猎户女
夕阳。
山涧小溪流淌。
阿伊昏昏沉沉地走在悬崖峭壁上,疲乏的身躯明显体力透支,一个趔趄,他跌入峡谷。“扑啦啦”,一只乌鸦从他的头顶惊飞而去。
“汪,汪汪!”树林子窜出一条黄猎狗,顺着小溪前跑。牠发现了草丛中的阿伊,跑过去嗅闻他的脚手头脸,粗粗的喘息声,嘴巴喷出一缕缕气雾。
“大黄,大黄!”女声呼唤由远及近,一个妙龄女子从丛林中出来,走到阿伊身旁。她附身伸手试了一下他的鼻息,尚有生气。于是,她掀起**,撕下一块布条,蹲下身扶起阿伊,替他包扎好头上伤口。而后背起他,很是吃力地往山腰走去。透过秋风扫落叶的树林,半山腰一处茅草屋依稀可辨。大黄在前面跑跑停停,一会儿围着女子身边转,一会儿窜头窜脑,沿着深草从中的路径跑去。
女子瞳孔清澈明亮,柳眉弯弯,颤动着长长的睫毛,白皙无瑕的皮肤透着淡红,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浅浅的微笑带出两个梨漩,脑后露出一头乌云般的秀发。阿伊头侧在她肩上,气息凝润着清新芳香,柔发撩拨着脸庞,令他如痴如醉,他早已清醒。透过薄衣衫,他感觉到了她身上富于弹性的肉感和散发出的热度。登高而上中的一步一颠,他的肌肉摩擦着她柔性的肌肉,一种曼妙的体味涌动,他的小弟弟在她的屁股上慢慢生变,坚挺粗壮起来。走着走着,女子觉得硬东西硌着后背,不由用手握住,试图拿开。可是,硬邦邦热乎乎的,怎么也扯不开。阿伊惊慌羞涩,却又大气不敢喘,只好任凭她握扯,痒而痛地难受不已。蓦然,阿伊火热的脸腮贴在她的脸腮上,女子被烫灼着停下了脚步,歪头侧目相看,发现脸红的阿伊紧闭着双眼,窒息一般。她心里着急,加快了登山的脚步。
曲径通幽,穿过一块篱笆圈围的菜园,进入茅草屋。女子侧身把阿伊放在沙发上,长长地喘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肩膀,走到脸盆架边,拿起毛巾洗了洗,擦试着脸上的汗水,脸蛋红扑扑的。然后,她倒掉脸盆里的水,拿起暖瓶倒上热水,浸了浸毛巾,扭干后,轻轻地用毛巾替他擦脸和手。
“丹丹,这是咋回事?”内屋里走出一对中年男女,目光疑惑地问。丹丹说:“爸,妈,他摔伤在河边,我背回了家。”
“伤势重不重?”夫人非常关切,走过去认真检查阿伊的身躯和四肢后,替他把脉。说:“他受的是皮外伤,没有大碍。只是气衰神虚,需要好好调养。苏醒后,吃点东西,很快就会恢复过来。”
丹丹很高兴,“太好了!我去给他做饭。”她说着转身进了厨房。夫妻俩对视而笑,先后走进了另一间房屋。
一家三口,几乎与世隔绝,生活在大山深处。二十年前,欧阳文和谢婉玉夫妇,都是京都大学的教授,为了专心研究学问,辞职隐居在深山老林,过起了田园生活。女儿欧阳丹十六岁,从小到大没有离开过小木屋。所有的学业,是夫妻俩手把手地传授。她自修完了大学本科的课程,具备了研究生的潜质,是父母学术研究的助手。他们在学术研究之余,开荒种粮种菜,偶尔打打猎,过着深居浅出的自足自乐生活。
趁着客厅里没人,阿伊睁开眼睛。茅草屋是木质结构,玻璃门窗,宽敞明亮。屋内的摆设井然有序,原木桌椅、厨具、沙发,古香古色,精美的古玩点缀,墙上的书画掩映着雅居清新。墙壁上挂着一个相框,是一张三人合影,女孩在夫妻中间,笑脸烂漫可爱,目光炯炯有神。
“我给他喂药,你去看看女儿做好饭了没有?”谢婉玉走出房门,对身后的欧阳文说。欧阳文答应着,走进了厨房间。
谢婉玉手拿一根精美的瓷葫芦,扭开口塞,取出一粒红润丹,填进阿伊口中。然后,端起碗,一勺一勺地往他嘴里喂汤药。丹汤入口,阿伊只觉得口清气爽,滑咽喉咙入腹。他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目露感激,伸手接住胸前的碗,自己喝药。
“孩子,你醒了?别急,慢慢喝!”她慈祥地微笑,似乎放下了心事一般。这时,父女俩走进客厅,惊喜地看着阿伊。
阿伊坐在栗红色的沙发上,头发蓬松黑玉般光泽淡淡,眼珠象乌黑的玛瑙,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褶皱破旧的衬衣,映托着宁静的脸,流露出别样的矜贵。欧阳丹看呆了,目不转睛地看呆了,她心想,“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喝完药,阿伊羞涩地接过欧阳丹递向前的饭菜,低下头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他太饿了,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
“孩子慢点,别噎着!给,先喝两口稀粥。”谢婉玉说着,把一碗粥端给他。阿伊点着头说:“谢,谢!”他缓了一口气,“我,我,叫,阿,阿伊。”谢婉玉摆手示意让他别说话,脸上堆着温和的笑容。
“阿伊?嘻嘻!”欧阳丹掩嘴而笑。
天色深沉,欧阳文打开墙壁上的开关,吊灯通明,顶棚上的一组灯儿闪亮,室内顿时灯火辉煌,如同白昼。
吃饱喝足后的阿伊,脸上有了血色,端正的五官在灯光下,透着英俊秀气。别说欧阳丹怦然心动,欧阳文和谢婉玉夫妻俩也发自内心地喜爱非常。因此,对于阿伊的来历,以及为什么跌下山崖,都没有多问,一心想着让年轻人吃好喝好,安心地睡上一觉再说。他们忙里忙外,特意收拾出一个房间,让阿伊舒舒服服地进去暂且住下。
明媚的月儿,闪烁的星星,透过玻璃窗斜照而下。阿伊躺在床上,黑眸子滴溜溜地转。从醒来那一刻起,他的脑子忽然开了窍,十四岁以前的事一幕幕在浮现在脑海中,清清楚楚。他努力地搜素记忆,却始终想不起如何跌下人迹罕至的山崖,朦朦胧胧,其中的印记仿佛断片了。这是何处,一家人为什么住在深山中?救死扶伤,热情地款待,足以说明这是一家好人。慈祥的夫人,斯文的丈夫,乐善好施的大小姐,给人一种宾客如归的感觉。深山老林,没有发现电线杆,从哪里来的电?一个陌生的男人,怎么也不细细问个明白,就贸然留宿家中?难道是黑户人家,准备半夜打劫吗?不对啊,自己身无分文,穷光蛋一个,有什么好劫的呢?模糊的来龙去脉,神秘的人家,他百思不得其解。欧阳丹,青春气息逼人,清纯美丽。披肩发,小脸白净光滑,胸部骄傲的挺着,上衣紧绷,两点显得有点突出,**着我的眼睛,挺难受挺难受,说不出的妩媚和窈窕。男女间的事,她不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她手握我的小弟弟,心不跳,脸不红,没有一丝羞涩,又是为什么?想着想着,阿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阿伊,阿伊!”欧阳丹悄悄地推门进屋,跷腿捏脚地走到床边。阿伊被惊醒,但装睡,故意打起了呼噜。月光之下,一张男子睡熟的脸庞。她不出声,只是静静地审视着什么。阿伊眯缝着眼,月色柔柔掩映,她的脸恬静柔美,宛如清水出芙蓉,美姿可抔。屏住呼吸的他,手儿却蠢蠢欲动,几次试图摸摸她的脸,但不敢轻举妄动。心跳加速,小弟弟开始犯上作乱,硬硬地支起了棚帐。欧阳丹借着明亮的月色一览无余,脸上泛起了红晕......
第二章:喜悲两重天
第二章:喜悲两重天
欢乐的童年,阳光灿烂的日子。父亲楚伟是民营企业老板,资产数亿元。优越的物质条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阿伊生活在蜜罐子里。从幼儿园起,他就学于贵族学校。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命,从家庭到学校,阿伊怀有优越感和傲视感。虽说学习平平,长相一般,但人是衣裳马是鞍,金钱粉饰身份地位。经过名牌衣着包装,有财大气粗支撑,他俨然一位小明星,自我陶醉在女生追捧中。从一年级起,他就开始当班长,一人之下众人之上,除了班主任老师,凌驾于全班同学之上,体味着一呼百应的亢奋。
“爽爽爽,天堂有路我敢闯!”十四岁的阿伊驾驶跑车,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揽着小美女,招摇过市,连闯了两个红灯。
“交警招手示意停车,咋办?”少女惊呀地问。
“怕啥?不理他!”阿伊泰然地吹起了口哨,踩大了油门,呼啸而去。
生日patio,在豪华的别墅里举行。阿伊张罗了十几桌宴席,邀请了同学好友参加,少男少女上百人。父母和亲属乐呵呵,甘心情愿地为孩子们服务。
“祝你生日快乐......”生日歌响起来,阿伊头戴皇冠,走到巨大的蛋糕前,吹灭了一圈燃烧的蜡烛。掌声四起,他陶醉甜言蜜语的人海里。
十四岁,阿伊的个头一下窜到一米七多,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下,过早地成熟起来。他广交朋友,接触社会,参入企业经营管理,如同冉冉升起一颗企业明星,在业界被人誉为“小大人”。三教九流,黑白两道,阿伊都混得透熟。身边汇聚一帮公子哥,他是自然领袖,召之即来,挥之则去,呼风唤雨一般。因为争夺校花媛媛,再加上一块黄金地角的商业用地投标,阿伊和林市长的二公子林虎闹翻了脸,结下了怨恨。
“单练,还是比整体战斗力?”林虎约战阿伊,率领一帮铁哥们,来势汹汹,一脸稳操胜算的傲气。
“操!谁怕谁?弟兄们给我上!”阿伊的人强马壮,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他凭借着练过武术,一声令下,先下手为强,带头大打出手。
一番拳脚相加,林虎一帮被打得鼻青脸肿,丢盔卸甲地落荒而逃。阿伊一伙哈哈大笑,“龟儿子,龟儿子!”
决斗取得胜利后,在一段时间内,林虎偃旗息鼓,没有另生事端,似乎被制服了。阿伊兴高采烈地设宴请客,耀武扬威地出入酒吧和练歌房,高傲而狂妄。
一天,开着跑车在高速公路上飙车,他哼着小曲,向身边的媛媛展示高超的驾车技艺。突然,前面一辆大货车挡道,他惊恐慌神踩刹车,结果刹车失灵。只听“咣”的一声,跑车钻进到了大货车的底盘下。遭遇车祸,媛媛头破血流,奄奄一息。阿伊遍体鳞伤,生命垂危。送到医院进行紧急抢救,虽然他保住了性命,但脑损伤严重,留下了后遗症——脑智障。
从此以后,他成了父母的负担,吃喝拉撒睡,全部需要他人照料。他的智商似乎永远是四五岁,呆头呆脑,反应非常迟缓,原先流利的口齿,突然变成了单字发音,起初清晰的概念也混沌起来。一天到晚萎靡不振,对周围事物和声音反应迟钝,成了一个只知道吃睡的傻子。
祸不单行。父亲的企业接连出现经济危机,遭受重创,特别是黄金地角的商住楼开发陷入困境,损失资金过亿元。自此,企业一蹶不振,开始走下坡路,年年入不敷出。
阿伊转学到一处普通学校,从初二蹲级初一班,连蹲了三年。成了傻大个的阿伊,经历了天壤之别的前恭后倨。冷脸白眼,好友翻脸不认人,女生们一个个敬而远之。
“喂,傻大个,学声狗叫听听。”混小子拦住阿伊,故意出他的洋相。阿伊乖乖地趴在地上,学着狗叫,“汪,汪汪!”远处的人影一闪,立马躲进了人群中,看上去有点像林虎。
在教室里,阿伊手拿作业本,转过头向一个女生数学题,“李,李,楠......”李楠很反感地呵斥:“你懂啥?连十个数都说不完整,教你也是白搭!转过去,别影响我做作业!”阿伊眨着泪眼,一脸可怜相。
“白痴,不在家好好呆着,到学校来干嘛?”
“就是,猪脑子!”
几个男同学围着起哄,说三道四。阿伊委屈地抹着眼泪,嘴唇发抖,“啊啊”地说不别的话来。
“啊什么,啊?白痴,猪猡!”王大刚骂他,推搡他的肩膀,“你活着,就是累赘,不如一头撞死省心!”
阿伊趴在书桌上啼哭起来,抖着肩膀,越哭越伤心。李楠过意不去,推了一把王大刚,“行了,别欺人太甚!”
“喔,喔,有人心疼啦!”男生拍着巴掌,一个个脸上露着歇斯底里的坏笑。
“切,无赖小人!”李楠赌气,起身离开了教室。
“哈哈哈!”
“嘻嘻嘻!”
回到家里,饭桌边,阿伊一手端着饭碗,一手抓米饭往口里塞,嘴角、鼻子和脸腮都沾着米粒。“唉!”身旁的母亲叹着气,抬手帮他拂试米粒,“乖,阿伊不急,慢慢吃。”
父亲哭丧着脸,举起筷子,很想教训教训阿伊,但犹豫一下,又放下了。“这是造的什么孽?”他气呼呼地站起来,走出了房门。
“爸,爸,生,生气。”阿伊结结巴巴地对母亲说,露着傻乎乎的笑脸。母亲心如刀割,抱着他流下了心酸的眼泪。
阿伊十七岁那年,楚伟的知己好友黄大明,一个交往多年的铁哥们,请他作保,向银行贷款了上亿元资金。不曾想,黄大明携款逃到国外,楚伟作为担保人,负有连带责任,他家的所有资产全被查封,包括别墅。为了躲债,他携妻领着阿伊离乡背井,来到东北大山下的一个偏僻的村寨,租了一处房子,暂时住下来。愁眉苦脸的父母,江河日下的拮据生活,阿伊沉默了。晚上,他躺在床上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自己重新回归到昔日的世界,白马王子,迎接他的是鲜花和掌声.....
半夜,梦游的阿伊,一个人出门,歪歪拉拉地离家出走了。走出村寨,他沿着一条小路恍惚前行。跌倒了,爬起来继续走。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不知道趟过了多少荆棘坎坷,他爬上了一座大山的峭壁上......
第三章:神秘的面纱
第三章:神秘的面纱
拂晓。
山野万籁俱寂。
阿伊衣身单薄,推门走出茅草屋。篱笆栅栏的院子,小狗窝,石桌石凳,郁郁葱葱的菜园地,间隔栽植的大枣,板栗,柿子树,果儿有紫有红地挂在绿色的枝头。他伸手摘了一颗红枣,放入口中,甜甜的带有酸味。沿着石板路径漫步,走进后院,是一个有一所所小木屋合围而成的四合院,被四周高耸的绿树密阴遮蔽,增添了几分幽深的神秘感。
“阿伊,早早起床了?”欧阳文身披外衣站在后屋门前的台阶上,脸色平静,眼神却有一丝意外。阿伊有点不自然,“叔!”本想解释一下,但张着嘴巴,脸憋得通红,迟迟说不口。欧阳文摆了摆手,“随便看看是不是?没关系,我陪你走走。”他说着下了台阶,走到阿伊身旁。
宽敞的院落,鹅卵石铺砌的路面,长方形的石砌花墙,分立在四周的木屋门前,姹紫嫣红的花卉赏心悦目。欧阳文指指点点,“那是我和你阿姨的卧室,那是丹丹的寝室,左面是实验室,右边是储藏室......”阿伊仔细端详,玻璃门窗栗色板框,乳白色的窗帘,反射着红云光亮,室内的一切却一无所知。抬头望,后排木屋是蓝色的玻璃屋顶,间隔着边边框框,阿伊懂得这是太阳能设施。他恍然大悟,电源来自太阳能。
“吃饭了!欧阳,招呼一声丹丹。”南屋传出谢婉玉的呼叫声。闻声,欧阳文对着北屋喊:“丹丹,好吃饭了!”阿伊疑惑,没发现她走出卧室,为啥会在南屋?
“爸,阿伊,早晨好!”欧阳丹走出寝室,用手捋着长发,来到院子中央。“你,你,好!”阿伊很有礼貌地点头问候。
可口的饭菜,温馨的家园,阿伊倍感温暖。嘴里嚼着食物,心里揣度三个大恩人,救命疗伤,管吃管住不设防,如同亲人一般关爱呵护,令他大受感动。无奈,笨拙的嘴巴,发音断断续续,说不成完整的句子,无法表达发自肺腑的感激心情,只好保持沉默无语,在心里暗暗祝福,好人一生平安幸福!
吃罢饭,谢婉玉端出一碗汤药,“阿伊,该服药了!“她伸手放在他手掌一粒红润丹,看着他服下,嘱咐道:“喝口汤,这是专门为你调配的补药,主要是调理生理系统。一日两次,早晚各一次。记住,服药后,静静地闭目养神,别随便走动。”阿伊点头感谢,服下药,头仰在沙发靠背上,闭上了双眼。不一会,一股清爽之气游动,从头到脚簌簌瑟瑟,肚子咕咕作响,皮肤释放着气体,头发冒着青光,大脑清晰地浮现出妙不可言的幻觉。气沉丹田,随即气凝力聚地发生着核裂变一般,心气扩张开来,排山倒海,力挺千钧之势。吐故纳新,飘飘然欲仙,妙美沁心入肺,海市蜃楼,步入天堂仙境……
客厅里响起钢琴声,欧阳文弹奏贝多芬的《月光曲》,伴随着婉转涟漪的曲调,阿伊的脑海里犹如影视画面铺展开来。优美舒缓的乐章,月之初升,充满希望,宛如瑞士琉森湖月光闪烁的湖面上摇荡的小舟,橹儿划动,荡起一层层蓝色的微波。柔和温馨,像是回忆昔日的甜梦,也像憧憬未来的蓝图。
天水一色,湛蓝的水中央,小跑车,观海厅,别墅楼浮出水面,少年阿伊牵着小美女媛媛的手,在月光下温馨散步。媛媛撩起上衣,露出发育隆起的两个半大**,天真烂漫地讥笑阿伊胸前两个小豆豆似的**。阿伊把她招呼到眼前,抖开裤头,让她参观他多长的小东西。媛媛的眼睛明又亮,扯下了他的裤头,呵呵地坏笑不已。阿伊冷不防用双手咯吱她的胳膊窝,媛媛笑得前仰后合。索性,两个人都脱光了衣服,坐在地毯上相互比看着身上的差异。两小无猜,十四岁时天真浪漫一刻,阿伊的记忆犹新。
琴声起伏流韵,蓝天被浮云所掩,万影俱逝。梦幻人生的阿伊,突然间处境落寞,遭遇着世态炎凉。林虎骑在他背上,挥动鞭子吆喝着抽打着,逼他学狗爬学狗叫,身边围观的是一群幸灾乐祸的男女小人。所到之处,“傻子,白痴,哈巴狗!”歧视的冷眼,欺辱性的谩骂,他倍感屈辱,一次又一次地躲到被人遗忘的角落里,身单影孤地啼哭流泪,伤心到了极点。可怜巴巴的他,无可奈何的父母,一把辛酸,一把眼泪地搀扶着他,在一天不如一天的日子里生活,颠簸流离地前行,像背负着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喘不过气来。
乐章忽而激流荡漾,一泻千里。阿伊脑中叠印的是,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他越过海洋,爬上高山之巅,不留神跌入万丈深渊……他脸上的肌肉抽搐,蹬腿手乱摸,恐慌地惊叫起来,“救命啊,救命!”
“阿伊,别怕!”谢婉玉说着,走向前去安慰。欧阳文抬头看着阿伊,停下了弹琴的手。
“阿伊,阿伊,你醒醒!”欧阳丹摇动他的肩膀,关心地问:“是不是做噩梦了?”
阿伊睁开眼睛,鸡叨米一般点着头,惊恐地说不出话来,脸色憋得通红通红。
“阿伊,有我们呢,你不必担心。”谢婉玉递给他一杯水,体贴地说:“喝口水压压惊。过会,让丹丹陪你出去散散心。”
阿伊接过水杯,一肚子感激的话,却张着嘴说不口,脸憋得紫红。他用力地攥着杯子,只听“啪”的一声,厚厚的玻璃杯被捏得粉碎,玻璃碴和冷开水撒落在他身上。
“你?”欧阳一家人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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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悄然的神力
第四章:悄然的神力
捏碎水杯,面对愕然的一家人。阿伊诚惶诚恐地摆手,“啊,我,我……”他惊异,怎么会捏碎杯子?回神想来,当时身上憋着力气无从发泄,一霎间凝聚在手间,麻酥酥的,手中的杯子如同薄鸡蛋皮,仅仅用力三分,就粉身碎骨了。他翻动手掌,疑惑地审视,脸上流露着无辜的表情。
“我看看你的手,划破没有?”欧阳丹急切地抓起他的手,反复检查,没有丝毫伤痕。她惊喜地说:“神了,你的手完好无损!”
欧阳文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谢婉玉,眼睛分明在问:“是你的杰作吧?”她会意而笑,自豪的眼神传递信息,“只是没想到,功效如此神速。”出于掩饰考虑,她说:“碎个水杯,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丹丹,你别愣着,赶快帮阿伊擦擦!”
欧阳丹拿来毛巾替阿伊擦手,拂去身上的玻璃碴,擦拭衣裤上水渍。谢婉玉找来扫帚,清除地上的破碎杂物,笑嘻嘻地对阿伊说:“没啥,你不必放在心上。”阿伊很不好意思地说:“阿姨,我,我不……”谢婉玉说:“阿姨明白,你不是故意的。好了,你和丹丹到院子里去透透风吧。这里,我来收拾。”
欧阳丹扯着他的手,走出屋子。他们离开后,谢婉玉说:“阿伊看上去很聪明,为什么口语表达很吃力?是口吃呢,还是智障?”欧阳文说:“有智障的迹象。但他的肢体语言丰富,头脑反应灵活,又不像是智障。”“不管是口吃,还是智障,不必多问,以免伤了孩子的自尊心。劝说他住下,我们想办法帮他恢复生理素质,尤其是口语功能。”“据我观察,阿伊一定有不平凡的经历。虽然现在不便多问,但爱人之心理所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特别是过分偏爱男孩,心里一直为没生个男孩而耿耿入怀。你为他配制补药,我不反对。可是,我得提醒你,阿伊需要进一步考察,尤其是他的人品,他的过去,我们必须深入全面地了解才对。”“我心里有数。阿伊聪慧,也是一个知道感恩的年轻人,是个好胚子。就凭这,我就很喜欢他。十七岁的年纪,过去是好是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的发展。我们的研究成果,花费了大半辈子心血,需要有个继承人。既然老天把他送到我们的面前,这就是缘分。你说呢?”“似乎有道理。只是,我担心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轻易下结论,不加提防传承给他,是不是有点盲目乐观?”“我们的成果,在中年男女和女儿身上已经得到了鉴证。但对年轻男子还是个未知数。不妨在阿伊身上做个试验,反正也没有副作用,百利而无一害。将来,当女婿更好,当不成女婿,起码也是养子,何乐而不为呢?”“看来,你已经胸有成竹,我反对也没用了。”“看你说的,难道我是个自作主张的人?对你,不够尊重,还是不顾你的感受,一意孤行啦?”“好了,别多心!娘子说得有理,妻唱夫随就是了。”“啧啧,我的好夫君,小娘子这边有礼了!”谢婉玉弓腰合手,款款地向欧阳文施礼道谢。欧阳文斯斯文文,连忙还礼,“谢过娘子,小生三生有幸!”
他们眉笑颜开,在阿伊的问题上达成了共识,“坚持以补药强身健体,以音乐激发综合潜能,多管齐下,帮助他健康发育,矫正口吃,恢复正常的生理功能,使其健康茁壮成长。”
秋风微吹,带着一丝丝凉爽,冲淡了末夏的闷热。乍凉还热时,万籁张开怀抱,迎接秋风,欢唱着,曼舞着,睁开了明亮的眼睛。主宰天空的是一片蔚蓝,长绿育果们,争先恐后地享受稍纵即逝的生机,向大地展示着最美最丰满的挽歌。此时地,喜人的蓝色,偶然间,风儿带来一丝白云,点缀一下天空,增添一份亮色。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阿伊和欧阳丹肩并肩,站在高高的岩石上,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秋景尽收眼底。欧阳丹感慨地说:“我喜欢金色的秋天,硕果累累,黄橙橙,金灿灿,阳光也刻意变成了金黄色。”吹着爽风,沐浴着金色,映照着潺潺溪流,阿伊忘情地说:“正如范仲淹所描写,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欧阳丹怔住了,阿伊手舞足蹈的样子,深情而抑扬顿挫地朗诵,连珠而发,顺畅而自然,天外来客一般。她兴奋地说:“阿伊,原来你一点也不口吃?”
被她一问,阿伊觉得很奇怪,不知何故,怎么突然间发音流畅,不再顿顿卡卡,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我,我也.....”他想说“我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一下子不结巴啦?”可是,话到嘴边,如鲠在喉,又卡住了,甚至喘气都感到极端别扭。
欧阳丹急不可耐,鼓励道:“阿伊,你别紧张,先做个深呼吸。然后,你再把刚才说的,慢慢地朗诵一遍。”阿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和一下情绪,张嘴说:“正,正如,范——范......”他忘词了。这段话,依稀在那本书上看过,印象并不深刻。刚才声情并茂地如数家珍,转眼间又忘得一干二净,连他自己也糊涂了。即便是照本宣科,重新流利地朗诵,不顿卡,也觉得力不从心。
“你?”欧阳丹急得直跺脚。阿伊可怜兮兮,眼里滚动着晶莹的泪花。她心里一酸,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分,马上转**度,变得温和而诚恳,“阿伊,对不起。我的心情太急了。”阿伊动了真情,“你别难受,都怪我不争气!”
欧阳丹笑了,甜甜地笑了。阿伊在不知不觉中,说话很是流利,她喜在心里,同时懂得了他之所以说话时顺时结巴,大概是受到刺激或是太紧张造成的。于是,她装作不留意的样子,仰望天空。这时,一群大雁排成了一行人字,“噶,噶”地南飞。她轻声说:“我们数天上的大雁,看谁数得快,好不好?”阿伊高兴地拍巴掌,“好啊,好!”
“一二三四五......”
“俩五一十!”
欧阳丹刚数到“五”,阿伊投机取巧地数到了“十”。她故作生气的说:“不算,不算!你耍赖皮!”
阿伊像哄小孩似的,“好吧,不算就不算。我们再比一次。预备——开始!”他爆豆一般,一口气数到了“十”。欧阳丹则刻意放慢速度,仅仅数到“六”。阿伊很是兴奋地说:“我赢了!这次让你输得口服心服。”她暗自高兴,却装出极不服气的架势,“三局两胜,我一定赢你!信不信?”阿伊坦然接受挑战,结果连胜三局。
“阿伊,你真了不起!”欧阳丹听着阿伊标准顺畅地口语,她喜上眉梢,情不自禁地在他脸上赏了一个吻。
阿伊抹了抹脸腮,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僵持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五章:熊口脱险
第五章:熊口脱险
“阿伊,我带你去打猎好不好?”早饭后,欧阳丹问。
“好啊,走!”阿伊欣然赞同。
欧阳夫妇一边帮助他们收拾行囊,一边嘱咐:“遇到老虎和熊,你们要当心,别靠着太近,千万离得远远的。”
“我知道!”欧阳丹背起弓箭和猎枪,拉着阿伊走出了家门。
穿过一个山岗,步入搭在山涧的木桥上,自上而下观望,泉水咕咕流淌,山草丛中细流涓涓,进入一条断裂带形成的深涧,涧潭水清,从陡峭的山崖溢出,形成了错落跌宕的河道,层层阶梯而下。透过两岸密生的藤蔓植被缝隙看下去,河水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只见两壁陡峻,黝黯的涧底岩石交错,黛水湍急,水击石壁,轰隆作响,声传数里。
欧阳丹对阿伊说:“这是梯河。水潭处,经常有野兽前来喝水。我们到对面那个岩石后隐蔽起来,守候猎物咋样?”阿伊点头同意,跟着她来到巨石后躲起来。
一个多时辰过去,仍不见猎物的踪影。阿伊耐不住性子,起身径直走到深水潭边,蹲下捧水洗脸。欧阳丹正欲前往,忽见从树林中走出一只黑瞎子,向阿伊走去。她连忙端枪瞄准,高喊:“阿伊,快跑!有黑瞎子!”
阿伊听到喊声站起来,回头一看,一只五六百斤重的黑瞎子只有五十多米远,他惊慌地扭头夺路而逃。此时,黑熊瞎子晃动着肥硕的身躯,“嗷嗷”吼叫,震得树叶嗡嗡作响。
“快,躲起来!”看到气喘吁吁的阿伊爬上山坡,欧阳丹紧张地招呼他,“还好,黑熊对你不感兴趣,没追上来。”
熊悠然自得地走到河边喝水,喝一口,扬起头来四下张望一番。忽而,牠的左前爪猛力一拍,抓起一条鱼,填入血喷喷的大嘴,旁若无人地大吃大嚼。“啪”右爪子拍打,溅起一簇水花,牠又逮住一条鱼,吞入贪婪的嘴巴。
“开枪呀!”欧阳丹的枪一直瞄着,但迟迟不勾动扳机。阿伊小声催促。他觉得此时开枪,正是击嘴穿喉的最佳时机。可是,欧阳丹悄无声息,朝着阿伊眨巴眨巴眼,示意他别出声。
“嘭!”熊立起二米多高的身子,张牙舞爪。枪声一响,黑熊张开大嘴晃了晃,肥胖的身躯砸倒在水中,浪花四溅。
“哦,打中啦,打中啦!”阿伊跳跃着,欢呼着。发现黑熊躺在水里长时间没有动静,认为已经被击毙了,他兴奋地跳出掩体,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冲了下去。
“回来,快回来,危险!”欧阳丹急得直跺脚。看着阿伊不听劝告,反而越跑越快,她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只好迅速压上子弹,端起枪密切地注视熊的动向。
阿伊跑到黑熊落水的地方,站在岸畔仔细观察。蓦然,黑瞎子翻身站起来,冒着火星的一对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阿伊。显然,黑熊被枪声激怒了,还没等阿伊反应过来,牠已经蹿了上来,鬃毛根根扎煞起来,伸直了脖子,朝着他大吼了一声,一股热乎乎的腥气几乎喷到阿伊的脸上。阿伊吓得浑身发抖,瞠目结舌地盯住黑瞎子,一步一步地朝后退,并趁着黑熊没扑上来之际,转身便跑。可是,刚跑出几步远,后背上重重地挨了一熊掌,一个趔趄,狗抢屎般地趴在了地上。
“阿伊,装死!趴在地上一动也别动!”突如其来的的变故,欧阳丹不敢开枪,一方面怕误伤了阿伊,一方面担心更加激怒黑瞎子。她毕竟是个打猎的老手了,十分了解黑瞎子的脾气秉性,看到阿伊被黑瞎子击倒,赶紧大声提醒。
阿伊紧闭双眼,趴在地上装死,大气不敢喘。黑熊余怒未消,站立起来,吼叫了一声,“咻咻”地喘着粗气,用爪子把阿伊翻过来掉过去,一个劲地折腾。但是,不管黑瞎子怎么折腾,哪怕是被熊爪子抓得遍体鳞伤,阿伊都强忍着浑身的疼痛一直闭紧眼睛,趴在那里一动也不敢不动。
黑瞎子“咻咻”而闻,伸着长舌头,几乎舌添阿伊的脸腮。当真舔下去,阿伊的半张脸必定没了,不死也难活。脸色蜡白的阿伊屏住呼吸,眼前一黑,难逃命葬熊口的厄运之际,他心里死沉沉的,只有听天由命的份。
“啪!”枪声响起了。在这命垂一线的时候,欧阳丹对准黑熊开了枪。子弹打偏,黑瞎子怒嗷一声,扭身朝着欧阳丹的方向扑奔而去。
听着黑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阿伊偷偷地睁开眼睛爬起来,撒腿逃离是非之地。但是,刚跑出十几步远,听到了山坡上欧阳丹惊叫声。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见欧阳丹爬上了一课高大的白桦树,那头黑熊正抱着树摇晃,树上的欧阳丹紧紧地抱定树枝,大惊失措。
“阿丹别怕,我来啦!”情急之下,阿伊忘却了自身安危,拼命地向黑熊冲去,离黑熊十几米远时,他站稳脚跟,拉弓搭箭,“嗖——嗖——”连发两支箭,都射中了黑熊的屁股。阿伊没想到,第一次射箭,居然力大无比,且很有准头。中伤的黑瞎子痛得放弃摇树,倒过头来呲牙咧嘴地对着阿伊吼。“噔噔噔!”黑瞎子迈着沉重的步子,震得整个大地都在颤抖。阿伊惊魂未定,黑瞎子已经追到身前,一只毛乎乎的大爪子抡过来,一下子把他扇出去几米远,“噗”地重重摔倒在地上。阿伊刚想爬起来,忽觉得一个巨大的黑影压了下来,重重地砸向他的身躯。在这千钧一发时刻,阿伊本能地伸开双手迎接庞然大物。
“噗嗤!”五六百斤重的熊身砸在双拳上,僵持在半空中。阿伊运力猛一推,硕熊弹了出去,重重地砸在石板上,黑瞎子半天爬不起来,只是“嗷嗷”叫个不停,眼睛流露出凄惨的光亮。阿伊跳将起来,惊奇地审视自己的双手,不知缘何神力无穷。随即,阿伊胆壮眼睛冒火,跳骑在熊背上,抡起拳头左右开弓,狠狠砸在熊头上,左一下“噗”,右一下“噗”,一个劲地抡个不停歇,直砸得黑熊头昏眼花,嘴里冒出白沫,眼色是绝望的哀求。
“好了,好了,别砸啦!”欧阳丹从树上跳下来,把住砸劲正浓的阿伊胳膊。此时地,阿伊一腚坐在地上,浑身像散了骨头架子似的,一口接一口地喘着粗气。
武松打虎,只是个传说。如今,阿伊砸熊,却是亲眼目睹。欧阳丹睁大了惊异的眼睛,对着阿伊发怔。住了一会,阿伊从地上爬起来,活动了活动四肢,攥了攥拳头,骨节“咯咯”作响。而后,他走到熊前,用脚踢了踢熊身,黑熊趴在地上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眼睛里的像是求饶的意思。阿伊气急败坏地呵斥:“作恶多端的畜生,伤人害命,有什么资格求饶?”
欧阳丹回过神来,用枪指着黑熊说:“坏蛋,你罪孽深重,真想一枪结束你的贱命!”她看到黑熊垂头丧气,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滋生了一丝哀怜,“你听好了,如果从今后不再祸害人,就点点头。那么,我们就饶恕一次。”
黑瞎子似乎听懂了她的话,频频地点头,“呜呜”地哀鸣不已。阿伊站在旁边,有些不可思议,“这个野兽难道通人性?”
欧阳丹自小就和兽类打交道,懂得它们的习性,特别是熊一般性情温和,不主动攻击人,也愿意避免冲突,但当认为必须保卫自己或自己的幼崽、食物或地盘时,也会变成非常危险而可怕的野兽。因此,她说:“是的,熊通人性。只要人不主动伤害牠,还是挺乖的。”阿伊问:“你的意思,想绕牠不死?”欧阳丹看了一眼黑熊,牠的眼眶里滚动着泪花,心软了下来,“对,放了牠!”她说着,俯身拔出了熊腚上两只箭,从背包里拿出棉球和药,轻轻替熊擦血敷上药后,温和地拍了拍熊屁股,“好了,你走吧!”阿伊看黑熊趴着没动,大声道:
“快走吧,放你一条生路!下次再发现你伤人,定杀不饶!”
熊儿乖乖地从地上爬起来,步履蹒跚地向树林走去,离开一段距离后,回头看了看一男一女,发觉没有什么恶意,便放心地奔跑起来,很快消失在丛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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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情窦初开
第六章:情窦初开
遭遇黑瞎子,欧阳丹和阿伊患难与共,都置生命而不顾,奋勇替对方化解险情。大难不死,看着熊远离而去,青年人心心相惜的情愫浓浓。
太阳当空照,万里无云,秋风微微吹来,一阵阵凉爽。欧阳丹理了理凌乱的黑发,深情地对阿伊说:“关键时候,你表现的真勇敢,冒死救我,应该好好谢谢你!”
阿伊腼腆地微笑,“你一个女孩,更了不起!当时,我在熊的爪子下,如果不是你及时开枪,把黑瞎子引向你处,恐怕我早就一命呜呼啦。”
“对了,你的伤咋样?快,让我看看!”她说着,替阿伊撩起上衣,只见他的前胸和后背被熊爪子挠得伤痕累累,心疼不已,“真是的,伤得这么重,怎么一声不吭?别动,我给你抹药。”
阿伊嘿嘿而笑,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态,“一点小伤,没啥!”尽管药擦在伤口上,疼痛难忍。
“你啊,你!明明是黑瞎子装死,你却不听劝告,莽撞地往前凑。知道吗?看你挨熊掌,熊身砸向倒在地上你那一刻,我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欧阳丹心有余悸地说:“当时,我心想完了,完了,你百八十斤的身子,狠实实地腚蹲而下五六百斤重的大熊,脑浆立马会迸裂。“
回想惊险的一幕,阿伊也觉得毛骨悚然,“那一刻,我几乎绝望啦。眼前一黑,只有听天由命的份。或许是命不该绝,或许是本能的求生欲,情急之下,条件反射地支撑着双臂,才躲过了劫难。“
欧阳丹睁大疑惑的眼睛,审视着阿伊,“你怎么会有那么大力气,犹如神助一般?”阿伊茫然地伸出双手,困惑而视,“我也觉得莫名其妙呀?砸熊的时候,一心想着发泄愤怒。没想到,拳头如同铁锤铿锵有力,自己却没有疼痛的感觉。”
欧阳丹拿起阿伊的手,翻来覆去地仔细端详,却看不出有什么异常,柔柔的,软软的,一副平平常常的手臂,“怪了,真是奇怪!”她摸来摸去,甚是爱不释手。阿伊在她温和小手的抚摸下,一丝丝温柔传递,心痒兹兹,舒服之极难以形容。她那女人香的呼气,她那柔顺飘发的撩拨,她那天真纯美的神态,几乎令他晕醉窒息,“噗噗”而跳的心声,掩饰不住传了出来。欧阳丹似乎觉察到了,脸色一红,触电一般松开了捏紧的双手,背过身去说:“已经中午时分,我们好回家了。”
阿伊很是不好意思,“是啊,是啊,该回去了。”说着,沿着高低不平的山路,大步流星地惶惶而去。“等等我!”欧阳丹发觉他已经走远,在后面吆喝着加紧了追赶的步伐。
生在深山老林,长在世外桃源,欧阳丹的人生阅历极其简单。既像温室里的鲜花,在父母的呵护下成长,又像山野中的奇葩,在大自然中无拘无束地开放。童年,屁颠屁颠地不离父母的左右,不曾见过大山外的世面。没有伙伴,没有接触过父母以外的其他人。近些年,偶尔跟随父母下山,进村入寨逛城,见过一些陌生人,不是长时间逗留,不能单独相处,往往是擦肩而过,宛如过往云烟不留印记。她渴望走出大山,享受人多闹市的繁华;她渴望摆脱孤独的处境,结识闺蜜,走进同龄男女的生活。古今中外的经典名著,她阅读了不少,特别是小说,蛊惑着梦幻思绪,离奇古怪的情节,朦朦胧胧的男亲女爱,令她遐想万千。阿伊,是她真正意义上相处的第一个男人,除父亲之外。他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好奇,谜团似的,迷茫着她的心智和遐想。冥冥之中,他无疑是老天恩赐给她的尤物,让她神魂颠倒。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迷人的微笑,蓬松的黑发,绅士般的一言一行,都充满了别样的好感和磁力,在她的心中生发着层层波澜。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单独相处,动辄心跳加速,脸红不已。特别是当她深陷绝境,他以命相搏地冲向黑熊,差一点葬身在熊体之下。为她的安慰,居然不惜生命,勇当保护神。这样的男人,给女人以安全感,更值得信赖。难道,这就是所谓异性间的惺惺相惜,魅力无限的爱情之缘?她想着想着,脸上**辣的,不由羞涩起来。
阿伊放慢了脚步,但仍不见欧阳丹追上来。他站在山坡上,转过身立等,看着慢悠悠而行的她走近了,问:“磨叽啥呢,快点走好不好?”欧阳丹不敢正视阿伊的眼睛,怕被他察觉内心的秘密,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一下,才抬起头来,“你走得那么快,我撵不上呀!”她脸上的红晕一时难以退消,情窦初开的芳心,涌动着一波又一波的热浪。
第七章:美哉童子功
第七章:美哉童子功
回到家中,欧阳丹喜形于色,一五一十地向父母诉说遇熊历险记。欧阳夫妇面无表情,看上去很淡定,似乎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和惊讶。阿伊感到苗头不对,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言不发地在呆在角落里,等待着家长的责怪和发落。
“阿伊初来乍到,不了解山里的凶险,有情可原。丹丹,难道你不清楚,还是装糊涂?出门的时候,一再嘱咐,离熊远点,为什么都当成了耳旁风?”谢婉玉耐着性子,平静地说:“你俩,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七岁,眼看成年人了。凡事不能任由性子来,需要多动脑子想一想,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弄明白那些该为,那些不该为?”
欧阳文接过话题,“遭遇熊,起码有四点忌讳,一是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放枪,枪声容易激怒熊,被激怒的熊兽性大发,后果相当严重。二是不能爬树,自寻绝路,因为熊爬树的本领了得。三是退避三舍,知道装死,懂得熊对死人不感兴趣。四是熊生性和善,不会轻易伤人,属于保护动物,不许随便伤害牠。”他语气一顿,正色说:“你们今天犯了大忌,万幸的是,在危机关头,能够想到装死;你俩以死相搏,得以化险为夷;及时醒悟,罢手放了熊的一条生路。不然的话,深陷万劫不复的下场或罪孽,就悔之晚矣。”
欧阳丹和阿伊耷拉着头,甚是后悔和愧疚。谢婉玉安慰道:“当然,你们今天的表现,难能可贵的是,遭遇凶险,能临危不惧,同患难,共生死;不失怜悯之心,及时为熊治伤,并放熊归山。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最最要紧的一条,应该懂得吃一堑长一智,善于引以为戒,不再犯类似的失误,随时矫正好人生的前行路。”
“叔叔,阿姨,您的教诲我们铭记在心。今天的事,不怪阿丹,都是我太莽撞惹的祸。”
“爸,妈,都是我不好!事先没及时提醒阿伊,遇事也不够冷静,更不该开枪,不该爬树!这次的教训,确实痛心疾首。我向您保证,今后决不会再犯类似的低级错误。”
“好了,知错必究,并引以为戒,是成熟的表现,我们感到高兴!”
孩子们能够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主动承认错误,并争着承揽责任,欧阳夫妇很是欣慰。其实,他们听了遇熊历险经过后,打心底赞赏孩子们的胆识和随机应变能力,尤其是同生共死的协作精神。阿伊所表现出来的品质和能量,验证了他们的判断和补药的功效。之所以不露声色,甚至以教训的口味敲打孩子,目的是希望孩子们更完美、更出神入化地应对事情,处理好突发事件,不留遗憾,努力避免犯低级的失误。
谢婉玉和欧阳文交换了一下眼色,说:“阿伊,我们想认你为义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没有思想准备,阿伊一愣,但立马连连点头,“愿意,我当然很愿意!”他说着双膝跪地,向欧阳夫妇叩拜,“爸,妈!从今后,我一定像亲儿子一样,孝敬你!”
“唉,好孩子!”欧阳夫妇欢欣地走上前,把阿伊搀扶起来。
“阿伊哥,我们是一家人啦!”欧阳丹乐不可支,走过去挽起阿伊的胳膊,幸福洋溢。
谢婉玉摆了摆手,“孩子们坐下,妈有话对你们说。”看到俩人坐在沙发上,她说:“我和你爸从事人体生理研究多年,经过成百上千次化验实验,包括在动物**实验,初步总结积累一些科研成果。接下来,需要你俩配合。也就说,通过你们把科研成果转化为生理功能。怎么样,你们有没有信心?”
欧阳丹既是助手,又是科研的参入者,懂得母亲这番话的分量和重大意义,欣然而答:“有!”阿伊虽然蒙在鼓里,但知道这一定是一件好事,不然不会拿自己的女儿做实验,所以痛快而响亮地回答:“有!我一切听爸、妈的安排!”
谢婉玉非常满意,“那好!你们先记住四句秘诀:善心内秀,童化久运,气神丹凝,刚柔临界。”说着,她拿出一叠画页,递给阿伊,“具体的穴位和脉络,都以画图为准。看不懂的,和丹丹一起研讨揣摩。一招一式,每一个套路,你们都必须潜心演练体味,升华到临界点。修身养性,强身健体,两者必须紧密结合,相辅相成。按照口诀和图画示范解析,你俩先预习预习。从明天开始,必须严格按照制定的教学日程,循序渐进地演练。”
欧阳文说:“这里面凝聚着我们一生的心血,只能用心记,不准抄写,更不得外传。阿伊,既然决定对你传授,不妨透露,功力想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补药只起辅助作用,最根本在于加强自身的修行。”
阿伊虔诚而感激地说:“谢谢爸,谢谢妈!您放心吧,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好孩子,我们非常相信你!”欧阳夫妇欣喜满面,流露着殷切希望的眼神。欧阳丹在一旁注视,心中洋溢着无限感慨和温馨。
黎明,东方的太阳刚冒红。欧阳丹淡妆束腰,脚穿一双运动鞋,在一块平地的中央,昂首挺胸笔直立站,双目平视前方,凝神运气,脸上却挂着笑容。她起床早,本想到阿伊的寝室喊他一声,但考虑到昨天晚上睡得晚,不忍心打搅了他的梦乡。一个人走出门,独自晨练,却想着昨晚的开心事。
阿伊成了父母的干儿子,有点意外,不知道父母是咋想的。管他呢,干儿子,一点也不影响俩个人的感情,反倒哥长妹短的,更增添了一份亲呢,容易拉近之间的距离。有了这层保护色,再和阿伊相处,可以任凭性子,自由自在地交往。不是吗?晚间在阿伊的房间里,一呆就是半宿,父母不管不问。傻乎乎的阿伊,居然不懂“童化久运”的意思,婉转地给他解释,简单讲就是保持童子的身心,做到冰清玉洁。他还问,何谓童子身,何谓童子心?什么意思吗,不知他是真不明白,还揣着明白装糊涂?嗨,也难怪,据他说,十四岁以后的事情,近乎忘得一干二净,十四岁之前也是隐隐约约的印记。问是否记着期间发生的事,他只是摇头,说像割断记忆一般,断档了。至于如何“童化久运”,她也理解得不深不透。俩个人毫无顾忌地趴在床上,肩并肩,头碰头,按着口诀看图画,研讨人身的脉络和穴位。忘形时,相互指点对方的身躯,索找方位。差一点,她学着他的样子,脱光上衣,暴露女子的敏感部位。幸亏脱到半身,她恍然大悟,才慌乱地罢手。这时,俩个人大眼瞪小眼,面红耳赤,尴尬极了…..
阿伊来到平地,发现她已经开始练功,便一声不响地站在她的身后,按着规范要领,做气息的运转练习。双腿并拢站直,垂臂垂肩,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气沉丹田,控制着气息在腹中流动,一吸一沉,一呼一出,有氧运作的间隔渐渐拉长了时间。
早早出门晨练的欧阳夫妇,远在茅草屋后面的一个山坡上。居高临下,对孩子们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夫妻二人,沐浴在晨光下,精神抖擞地打着拳路,一招一式,颇显内功的深厚,站如松,行如风,或身轻如燕地翻转跳跃,或力拔千钧凝聚于手掌心,气摧高树摇摇晃晃,我自岿然不动。
一个多时辰过去,他们停了下来。一边做放松运动,一边密切地观察着孩子们的举动。
“不错,他们已经坚持了近两个时辰,满有耐性的!”
“年轻人,克服心浮气躁,是走向成功的第一步。”
“走,下去看看。”
“别打扰啦,还是让他们在多练习中体会感悟为上策。咱回家做饭吧。”
“好吧!”欧阳文点头赞同,跟在谢婉玉的身后,轻腿轻脚地向茅草屋走去。
阳光灿烂,天空一片湛蓝,绿色的树儿纹风不动。茅草屋顶,袅袅炊烟升起,点缀着蓝天白云。早晨的气温升高,开启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阿伊,休息一会!“欧阳丹结束晨练,走到仍稳稳立站的阿伊身旁,递过一块毛巾,“给,擦擦汗。”
“不行!按爸妈的要求,每天早晨练两个小时以上。这一点,必须雷打不动!还差三分钟,让我再坚持一下。”
“切,你未免太刻板了吧。再说,他们也没在眼前看着。”
阿伊笑了笑,不再言语,专心致志地呼气运气,尽管头上的汗水沿着额头流在眼睛上,他仍毫无反应,不眨眼,不接递到身前的毛巾。
“你伟大,行了吧!”欧阳丹举起毛巾替他擦汗,噘着樱桃小嘴唇,“你是一个伟大的教条主义!”
看着她可爱的模样,阿伊差一点笑出声来。估摸着时间到了,他接过毛巾,蒙头盖脸地用力擦了擦汗水。而后,趁她不备,忽的把沾满汗渍的毛巾捂住她的嘴巴,“你闻闻,香不香?”
欧阳丹瞪大两个滴溜溜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呜——呜——”闷叫,一时忘记了伸手扯下毛巾。直到阿伊拿走毛巾,她才得以喘息,“啊呀,臭死人啦!”不由分说,她攥紧两个小拳头,鼓点般垂着阿伊的肩膀,“我让你坏,我让你坏!”
“呵呵!”阿伊笑了,笑得特别开心愉悦。
第八章:洗浴美少女
第八章:洗浴美少女
子女修行,欧阳夫妇制定了一套详细而科学的方案,包括保健、品行和学识,都有具体的策划书。例如,通过第一阶段日程表,略见其中的端倪:
早晨室外练功。
上午自修,音乐。
下午科研,户外。
晚上商讨,札记。
一个周内,分一三五和二四六,交替进行,星期天自由活动。晚上商讨时,夫妻有时参入,针对发现的问题,加以点评和指导。户外训练活动,注重生理适应能力,风雨无阻,哪怕是下冰雹,也必须呆在野外。修行内容,既有基本功训练,也有特技培训,根据男女生理素质,刚柔相济,以柔克刚,以刚化柔,相辅相成。在此基础上,升华男女间的默契配合,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日出日落,时间抚摸修行的汗水。阿伊在欧阳夫妇的辅导下,加上欧阳丹朝夕相伴,不厌其烦地示范和纠偏,他从不适应到适应,由笨拙到自然,心智逐渐开化,技能与时俱进,脱胎换骨一般突飞猛进。
星期天,难得不必修炼,欧阳丹带着阿伊说说笑笑地领略自然风光,翻山越岭,走进原始森林,古树参天,郁郁莽莽,博大浩瀚,古朴深邃,散发着浓浓松针幽香,时不时可见松鼠在树枝上窜跳。枝枝蔓蔓参差的路径,深一步浅一步,增添了几分慌乱和阴森。他满草拉荒地追赶上急行的欧阳丹,扯了一把她的衣襟,“你熟不熟,不怕迷路吗?”她头也不回,“熟得很,你只管跟着我走就是!”
森林以松树为主,阔叶红松,掺杂着落叶松和美人松,还有白桦树等,红白黄绿相间,色彩甚是绚丽,宛如一幅以黄红绿为基色的油画,信手涂抹点缀上了几抹浅蓝,或丝幽紫,些许亮橙……阿伊有些目不暇接,身不由己地放慢了脚步。
“发啥呆,快点跟上!”欧阳丹远远站在一棵两搂抱粗的红松树下,挥手向他招呼。阿伊回过神来,“来了!”他加紧了追赶的步伐。突然,欧阳丹头顶的粗树干上,一条花蛇正闪眼吐信。他伸手指点,大声地惊叫:
“蛇,你头上有条大蛇!”
听到喊声,她赶忙下蹲,歪头看,并迅速抽出别在后腰的柴刀。眨眼间,只见她拔地而起,“嗖——”刀光一闪,蛇头应声落了地,粗长的蛇身在那里盲目地弯曲蠕动。欧阳丹收起柴刀,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蛇是美味,待会儿烧烤着吃。”她腾空而跳,攥紧蛇的尾巴,抖动着又粗又长的蛇。
“真险呢!”阿伊走过来,脸色蜡白,低着头,不敢再看蛇一眼。欧阳丹抖着蛇,在他眼前晃动,“小菜一碟,怕啥?”阿伊非常恐怖地跳开,落荒而逃,岔了声地喊叫:
“啊呀,我的娘唉!”
“哈哈哈!”欧阳丹笑得前弓后仰,“胆小鬼,原来你怕蛇!”住了一会,她盘起蛇,放到背包里,对胆战心惊的阿伊喊:“收拾好了,你回来吧!”
阿伊战战克克地上路,心有余悸,下脚地则加倍留心,唯恐蛇的出没。越向纵深走去,树林越加繁茂,一株接一株地密密匝匝,难寻透天见日的地方。欧阳丹索性拉着阿伊的手,“放心吧,这里的毒蛇极少。”他紧张的情绪,稍稍得以松缓,敢于迈开大步行走。林海远深无边,粗大参天的古树笔立高耸,直冲霄汉,横七竖八的倒木错落,斑斓多彩的颜色扑面而来,吸入身心的是清新盈满松香的空气,此起彼伏的阵阵松涛声响在耳畔,时不时鸟儿鸣唱,彩蝶飞虫漂浮。走着走着,阿伊的心情渐渐开朗了许多。
早秋的天气忽然变得格外闷热,晴朗的空中一丝风没有。走出树林,翻过山岗来到清澈涓流的小河旁,他们已是汗流浃背。
“这么好的天气,我们洗澡好吗?”欧阳丹蹲在水潭边洗着脸说:“水温适宜。”
阿伊脱掉鞋袜,挽了挽裤腿,走入水中,感觉河水温乎乎的,“行,可以洗一洗。”但是转念一想,有点难为情地说:“你没带游泳衣,咋洗?”
她很是不以为然,“咋洗?脱掉外衣下水洗呗!荒山野外的,也没有人来,我都不在乎,你顾虑啥?真是个老夫子!”
“不雅,不雅!要么,我到远处的那个池潭洗好了。”
“别着!你先转过身去,等我下水以后,你再下水又何妨?”
“好吧,我背过身,你先下吧。放心,我绝不会偷看的。”
“哈哈!有什么好看的,你愿意看,就看呗!”欧阳丹一边脱衣服,一边打着哈哈。
“那好,我回头啦!一、二……”阿伊故意蓄势待转体,拉长了话音数数。
“你干嘛呀?不许回头看!”她慌忙拿起脱下来衣服遮着光溜溜的身子,惊讶地监视着阿伊的一举一动。
“胆小鬼,逗你呢!”阿伊笑呵呵,身体却纹风不动地立在那里。
“扑通!”她趁机跳下了水潭,只露出头来,对着岸上喊:“大坏蛋,你看吧!”
阿伊知道她已经下到水中,才慢慢地转过身,关切地问:“深水凉不?凉的话,就快点上来!”
“不凉,正好!你也下水吧!”
阿伊脱去衣裤,穿着短裤头下了水,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嗬,真爽快!”畅游在清清的水中,一会儿蛙泳,一会儿仰泳,格外酣畅淋漓。
“你的游姿真好看!”她说着,向阿伊靠拢,“我只会潜游,你多教我几种姿势好吗?”
水清见底,明亮的阳光映照。欧阳丹赤条条游弋前来,雪白光滑的皮肤,悠悠尔雅的线条,一对白馒头高高隆起在胸前,柔色闪烁,透水可视。潜游的阿伊,眼睛瞳孔放大,像盯珍奇宝贝一般,怔怔地看呆了。
“唉,发啥呆?”欧阳丹抬起手掌向阿伊的脸上喷了一抔水。可是,他用手摸了摸脸,仍傻看不转眼球。
直到临近时,蓦然发觉他的身躯清晰可辨,她才慌了神,惊惶地用双手捂住胸部,“啊哦,啊哦!”没料想,她身子失重,沉入水下,呛喝了两口水。惊恐之下,她奋力伸开手臂划动,浮出水面,禁不住打着“啊哧!”
裸游美少女,清水浴芙蓉。羞慌中不慎呛水,一起一浮,挣扎在水潭。情急之下,阿伊不顾男女有别,急忙游过来,抱住欧阳丹向岸边游去。游到浅水区,脚踩着河底,放心地站了下来。欧阳丹搂着他的脖子,眼色异光融融,注视着他的眼睛。此时地,阿伊感觉到了她的气息粗喘火辣,心跳噗噗急促,酥胸贴近他的胸脯蠢蠢而动,滑溜溜的柔软,簌簌的挠心,生发着莫名其妙的晕醉感。忘情水,忘情时,俩人搂抱得越来越紧……
“布谷,布谷!”布谷鸟从上空飞鸣而过。阿伊羞慌地转身而去,急忙忙逃上岸,拿起衣裤躲进了树林。
孤零零站在水里的欧阳丹,双手捂住羞红的脸,下蹲没入水里。清清的水面,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波纹一闪一闪,一时半霎不见动静。水下的欧阳丹竭力地憋气,直到憋持不住,才“噗”地一声,猛力窜出水面,一边抹去头脸的水滴,一边蹚水上岸。她抬头四下张望了一番后,急火火地穿好衣服,才稍稍恢复了常态。只是,脸上的红晕依稀可见。
穿好衣服的阿伊,从树丛中走出来。缩手缩脚的,不敢抬眼看欧阳丹。“噼里啪啦”,燃烧的篝火正旺。欧阳丹两只手分别拿树枝挑着蛇段,在火焰中烧烤,火烤焦黄的蛇身,“兹兹”地冒着油气,一股烧焦的肉香扑鼻而来。她把烧烤熟了的蛇段放在文火烟灰堆中,腾出手撕下一块蛇肉,填入口里嚼着,“嗯,味道真好!阿伊,快来尝尝!”
阿伊一走一停,不敢贸然靠近。当发现蛇儿已经被烧烤得面目皆非时,他才壮着胆子前去,蹲在她身边说:“挺香,一定不错!但,我自小怕蛇!”
欧阳丹把一块香喷喷的蛇肉递到他嘴边,“闻闻,多香!勇敢点,只要鼓起勇气吃一口,开了斋,就好啦。”
阿伊迟疑了一下,接过蛇肉,紧闭双眼,摸索着填入口中,咬着嚼着,脆而香嫩的烤肉,特有口感和味道,“嗯,真的很好吃!”他睁开了眼睛,一手拾起火炭里的枝条,一手撕裂烤得焦熟的蛇肉,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是吧,野火烧蛇,别有一番美味可口!你只有亲口尝一尝,才能体验到佳肴的味道。”欧阳丹嚼着香肉,啧啧乐道,对着阿伊眨巴着颇感惬意的眼睛。吃了一会,她拍拍脑瓜,“你等着,我去抓两条鱼!”只见她手攒一支箭下了河,对准水中的游鱼,闪电般刺中鱼儿,一条接一条地叉出了水面。仅仅十多分钟,居然点叉了一堆三四两重的鱼。
添加了干柴,篝火旺起来,俩人津津有味地品尝野炊,你一言,我一语,乐呵呵地打情骂俏。一点也没有察觉,背后窸窸窣窣,响动着沉稳的脚步声。阿伊兴高采烈地举着一条枝挑熟鱼,对着欧阳丹摇晃,“一条大鱼,想不想尝尝?”
“哦,哦”粗声叫,冷不防,一只毛茸茸的黑手伸出来,夺走了烤鱼。抬头惊看,一头大黑瞎子不知道啥时站在了身旁,憨态张嘴地咬着烧鱼。霎那间,两人震惊得目瞪口呆,恐吓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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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熊救生于狼口
第九章:熊救生于狼口
“阿黑,是我们放生的阿黑!”眼尖的欧阳丹认了出来,赶紧戳了戳身边的阿伊,“别怕,阿黑没有恶意,一定是饿急啦。”
阿伊努力保持镇静,非常警惕地注视着黑熊的举动。看到牠憨笑可掬地一个劲朝他摇头晃脑,揪起的心才放松下来,“你这个家伙,神出鬼没的,吓死人啦!”
“吃吧,吃吧!”欧阳丹把手中的鱼递熊眼前,和风细雨地说:“慢慢吃,我们再给你烧。”黑熊连连点头,“呀呀”低吟,眼睛里流露出友善的光泽。
“坐下吃好吗?”阿伊有点不放心,指了指地,示范性地做出蹲坐的姿势,故意试探说。不可思议的是,黑熊乖乖地坐在地上,十分温顺听话。阿伊大胆地走到牠身旁,轻轻地拍了拍牠的膀子,“阿黑真乖,阿黑真乖!”阿黑扭头摆手,后仰眯眼,一副憨态憨姿可爱极了。
“阿黑,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欧阳丹亲昵地抹着熊头问。黑熊嗅了嗅地,抬头前伸嘴巴,再次嗅嗅地,对着她点点头。
“哦,我知道啦!阿黑是嗅闻着我们的气味,找到这里来的。对不对?”阿伊特别兴奋地说,“聪明的阿黑!”
“给,赏你一条鱼!”欧阳丹欣喜地拿起一条生鱼,递到黑熊的嘴巴边。黑熊直摆嘴巴,不肯张开口,而是对着篝火“呜呜”叫,盯住吃剩的鱼骨刺不眨眼。欧阳丹看懂了牠的意图,“不想吃生鱼,想吃烧鱼是不是?”她指了指河,拍了拍熊背说:“好说,我们给你烧。阿黑下河去,抓几条鱼!”
黑熊挺乖,起身下了河。这边熊爪子一拍,逮上一条鱼,刚想填入口中,又停住了。转过身“咻咻”一声,把鱼甩了岸。而后,那边爪子猛拍,重新捞上鱼一条,头也不回地扔上岸。
“阿黑,真棒!”俩人在岸边用力地吧唧巴掌,兴高采烈地鼓劲呐喊。
落日,夕霞映红了半边天。空旷的山野,青山绿水的乐园,人和熊在一起其乐融融,没有一点隔阂,不必担心彼此间的伤害。看看天色已晚,虽然余兴未尽,但欧阳丹还是拍拍黑熊说:“阿黑,你早点回家吧。”她多了一个心眼,担心黑熊一直跟着走,得知家住的地方,惹出什么麻烦。因此,发觉黑熊迟迟不肯离去,便装出不高兴的口味说:“快走吧!再不走,我们生气啦!”
“既然阿黑不舍得离开。那好,阿丹,我们先行一步。”阿伊说着,向黑熊挥手告别,朝对面上岗走去。等到爬上山顶,回头一看,黑熊仍在原地徘徊,在那里欲进不行,欲退不甘,“呜呜”地低声哀叫。
“阿黑,再见啦!有机会,我们会去找你的。”面对憨乖而通人性的黑熊,欧阳丹有点恋恋不舍,频频挥手高喊。阿伊两手捂着嘴巴,高声说:“回去吧,阿黑!”讨人喜欢的阿黑,竟然模仿着人的动作,高高举手,笨拙地挥动着手臂。
微风习习吹来,夕阳的余晖似乎失去了热度,感觉到了秋天的清凉。告别了阿黑,沿着杂草丛中的路径下坡爬山,他们登上了一座半秃半绿的小山。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晴朗的天上,大地笼罩着一层薄雾蒙蒙。踩着松软的草儿望天空,青色的天宇深邃无边,熠熠闪耀的是那满天的星星。
“身在高山望星空,月明星低,似乎伸手就可以摘下来。”秋高气爽,空气清亮而透明,弥散着阵阵泥土草叶的清香。夜空就像巨大的半圆形的青玉盘,镶嵌着无数的翠钻。大大小小的繁密星斗,各展姿色,灿放着璀璨的光芒。离天三尺三,星月几近唾手可得。第一次躺在高山之巅仰望夜空,阿伊飘飘然,欣欣然,别有一番感怀。
“瞧,那是北极星!快看,一颗流星滑落!”欧阳丹紧挨阿伊仰面躺在柔软的草丛上,发现新大陆似的指指点点。“那颗是摩羯座吗?”阿伊目不转睛地盯着星空,仔细辨识着一个个明朗的星座星儿。星月,美女,静夜,此夕此夜,一个特定的环境时刻,闲适安逸的心情弥漫开来,原生态的星空增添了奇特的魅力,感觉着天特低,夜特爽,星星更多更明,那么令人神往。
“阿伊,听爸妈说,人在地上,代表你的那颗星星在天上。我们找找,哪颗星是我,哪颗是你,好吗?”欧阳丹扯了扯阿伊的手说。“好的!”阿伊睁大眼睛仔细地找啊找。茫茫的天宇,斜挂的银河又宽又长,云雾状的星带像倒映的街市灯亮灯闪,几乎垂近地面。清晰多情的牵牛星,亮眼炯炯的织女星,遥遥隔河相望,闪烁着泪眼一般,引发些许浪漫的联想和遐思,他情不自禁地指着牛郎织女星说:“那颗是你,那颗是我!”
“咯咯咯!”欧阳丹开心而笑,“你傻啊,那两颗是牛郎和织女星!”阿伊侧脸相向,不容置疑地说:“我不管,反正一颗是你,一颗是我!”心知肚明的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好,好,你说是就算是好啦!”
“本来嘛!”
“懒皮鬼!”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嗷——”突然,一声野狼长叫。随即,“嗷”叫声此起彼伏,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荒山野外,夜色中万籁俱寂,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他们爬将起来,顺着狼叫声四处打望,夜幕下,一双双蓝眼睛格外阴冷,惊起了一头竖发。欧阳丹说:“不好,狼群把我们给包围啦!我约莫着,有十几条之多。”
“快,端枪射击!”
“不行,盲目开枪会坏事。群狼特别凶残,打死一条狼,其他的狼就会被激怒,呼啦啦地群涌而上,就麻烦啦!”
“哪咋办?”
“狼怕火。我们赶紧找干柴,点起篝火来。”
仓皇之中,他们四下摸索,始终没找到一根木柴。没办法,欧阳丹点燃了背包和一件外衣,暂时应急。
“嗷——嗷——”一条高大的野狼站在高山坡上,闪亮绿眼,昂头仰天而嘶鸣。欧阳丹对阿伊说:“看准了,那是头狼,必须密切监视着牠的举动。给,你拿着柴刀,我持枪。一旦野狼攻扑上来,我们先向头狼开刀。”阿伊接过刀,拉开架势,横眉冷对着头狼,用眼睛扫视着周围,尽管心里惊恐不已,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对峙了一段时间,火光暗淡下来,衣服和背包即将化成了灰。阿伊连忙脱下了上衣,重新点燃火苗,照亮了夜茫茫的山岗。野狼围而不攻,一个个站在原地踟蹰不前,似乎在等待时机,瞅准火苗熄灭的机会,趁黑扑上来,咬断脖颈,一口毙命。
随着时间的耗费,他们身上能脱的衣裳,都脱光点燃了,周边再也找不到任何易燃柴草。苟延残喘的火堆,即将奄奄一息。猛虎架不住一群狼,何况势单力薄的两个人。况且,野狼天生是夜光眼,即便是漆黑的夜晚,也能一清二楚地看准猎物。情况万分危急,空气仿佛越来越凝重,跃跃欲试的恶狼,蓄势待发,张大了凶残吃人的血喷大口。
“啪”的一声,一条野狼重重地挨了一巴掌,“呕”声凄惨地滚下了山崖。“嗷嗷,咻咻!”一个高耸的庞然大物立站,挥动着粗壮的双臂,向火堆走来,铿锵有力的脚步,震得地动山摇。野狼一个个心惊胆战,纷纷逃窜而去。
“阿黑,是阿黑!”欧阳丹和阿伊异口同声,高兴得跳跃起来,“谢谢阿黑,真是我们的大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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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动物之特技
第十章:动物之特技
患难与共,黑熊勇驱野狼,搭救于危难之际,大大出乎意料。“阿黑,够义气!”阿伊亲切地与熊儿击掌。“阿黑,真够哥们!”欧阳丹亲呢地相拥,人熊间的信任和浓浓友情溢于言表。
刚才骁勇威武的熊儿,变得憨头憨脑,温顺怡然地眨眼挠头,甚至前伸脖颈,大幅度地摇头晃脑,表达喜悦非常的性情,温柔的“咻咻”声,散发着乖顺的气息。
头顶黛青色的无际苍穹,星星争先恐后向人熊眨着眼睛。浩瀚的星空于广阔的大地之上,无拘无束地彰显着豁达、神秘而缥缈的风范。沉浸其中,仿佛地上的生灵也已成为天星中的一员。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人狼斗智斗勇之后,一腔绝地逢生的庆幸,一份夜色缤纷的魅力,一缕人熊为友的自豪,一丝置身于大自然的陶醉,涌动在心头,感慨万千。欧阳丹亮眼晶晶,饱含柔情地说:
“我们到家啦,阿黑请回吧!”
熊围着俩人转了两圈,看了看前面的茅草屋,走几步一回头地消失在夜幕的丛林中。“阿黑回来,我有话要说!”阿伊深深喜爱在心底,轻声地自语。
“咻咻”,眨眼间,熊已返回到阿伊的身前,坐在地上直竖竖仰脸而瞅。他搂着熊脖子,难舍难分,“好朋友,我们会很想你。记住,没吃的时候,就来找我们。”
欧阳丹跑到院子里,拿来一束干野猪肉,系在熊脖子上,“好了,回家去吧!”熊儿眼露感激,慢悠悠离别而去。
从此后,在方圆近百里的范围内,阿黑这个忠实朋友,像个守护神一样,随时出没在欧阳丹和阿伊的左右。无论何时何地,一旦遭遇不测,他们只要对着高山喊一声“阿黑,快来呀!”熊儿一定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赶来相救,义无反顾地替他们保驾护航。
有一天,进行**实验,步入宽敞的西厢房,琳琅满目,千姿百态的小动物,冷不丁映入眼帘。阿伊畏缩不前,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活蹦乱跳的小玩意。一条粗大的蟒蛇盘旋在横梁上,黑眼阴闪,吐着红长蛇信,一副吞噬猎物状,特别恐怖。一个玻璃柜中,一条三十公分长的绿蜥蜴,懒洋洋地趴在那里,背部梳齿状鳞片,尾巴环状条纹,粗壮下垂的喉扇,一对晶亮的眼睛静静地敌视,丑陋可怕。一只猴子攀援在立柱顶端,伸长脖子,呲着牙齿尖叫。另一个玻璃柜里的眼镜蛇,盘在那里昂着扁宽的蛇头,发出了“嗤嗤”的声响。保持原貌的动物标本,狼虫虎豹,狐狸,长颈鹿,惟妙惟肖地吹胡子瞪眼,难以分辨真假。
欧阳文置身动物王国,脸色轻松自如,扔给猴子一个苹果,“小淘气,老实点!”顽皮的猴子接住果实,躲在梁上怪怪地吃果子。他从柜子双手托出蜥蜴,说:“南北气候差异很大,主要观察蜥蜴的适应能力。”走到蟒蛇前,他从容不迫喂了一块肉,摸摸蟒的身躯,“蟒是蛇的一种。蛇,是典型的变温动物。体温高时,代谢率高,活动频繁;体温低时,代谢率低,活动减弱。炎夏的酷暑,它们喜欢在树荫、草丛、溪旁等阴凉场所生活栖息。从秋季到冬季,逐渐进入到‘冬眠‘期。”他指着眼镜蛇说:“当然,受温度的影响远比受光线的影响要大得多,蛇类的习性有差异。眼镜蛇属于昼行性,在十分炎热的夏天,经常在夜间活动。晨行性的蝮蛇,在低温天气,常在中午前后阳光充足时出没,而夜间很少活动。有的蛇怕光,喜欢白天隐伏,夜间活动的,称为夜行性蛇类。对于蛇的研究,主要是通过环境改变、习性特点、特别是蛰伏期的脂肪能量储备消耗情况,掌握生理变化的极限规律,领悟修行的临界点。”
谢婉玉在一旁,深入浅出地加以解说:“狼是夜行性野兽,夜里之所以能看清目标,是因为狼眼睛里有一层人类没有的膜,这层膜有很多特殊的晶点组成,能帮助反射光线,也就说能利用夜里微弱的光看到东西。夜间,狼眼里晶点组成的膜可以把它周围非常微弱的、分散的光线收拢,聚合成一束,然后集中把它反射出去,看起来好像是狼眼放出的光。这就是为什么狼眼在夜里好像会发光一样,其实那是那层膜反射的光,并不是狼自己发光。”
欧阳丹自小耳闻目染,养成了触类旁通的极高悟性,“阿伊,爸妈的用意是,大大小小的动物,各有千秋,各怀独特的技能,希望我们透过现象看本质,寻求千变万化的规律,从中获得启示,进而掌握吸取精华,扬长避短,拿来为我所用,提高和升华我们的修行效果。譬如说,小小的变色龙,瞬间变换色彩,混淆迷惑对方,高超的随机应变技能,令人叹服,启示发人深思。浅层次的,如戏台上的变脸,军人的迷彩服;高境界的,如潜伏中的以假乱真,变色龙给人的启发,其奥妙耐人寻味。换句话说,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是一个境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又是一个境界。超乎常人的知觉,高人一筹的悟性,往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就是我们修行的最高境界。”
阿伊说:“我懂了!今后,我一定加倍努力,多记,多学,多琢磨,勤学苦练,争取早日赶上阿丹。”
欧阳夫妇被阿伊一本正经的神情逗笑了,“呵呵,阿伊,你不必太着急,慢慢来,只要用心钻研体会,奋发向上,就一定能终修正果。”
“就是!阿伊,加油!”欧阳丹攥拳上下举动,真诚地鼓励阿伊。
第十一章:赤拳斗群狼
第十一章:赤拳斗群狼
风风雨雨,秋冬春夏交替。眼凝秋风扫落叶,身寝刺骨冰雪寒,神迎润物细无声,背负爆裂酷夏日,任凭雷鸣电闪,无视季节变幻,阿伊苦练的身姿,生物钟似的定时出现在半山腰上。他的身旁,招招式式展现着英姿飒爽,是那朝夕相伴的欧阳丹。
时光如梭,在不知不觉中,两年过去了。阿伊晨练结束,擦了擦汗,对欧阳丹说:“唉,歇会!”她站直身子,放眼望向远处,“这几天,我发现你时常心不在焉,是不是有啥心事?”
“没有啊,是你多心啦。”
“不想说拉倒!我回家吃饭去。”
“别!什么事也瞒不过你的眼睛,鬼精鬼精的。好吧,我如实告诉你。近些日子,我经常梦到母亲。她身处异乡,过得很不顺心,非常挂念我,一个劲地喊叫我的名字。”
“那咋办,没有地址,不知道在何处住?”
“我想去找找。不然,憋在心里,我觉得寝食难安。最近,一种怪怪的预感,总是困扰着我,仿佛要发生啥事似的。”
“只是,茫茫人海的,到那里去找呢?”
“几次想悄悄溜出去,又怕爸妈替我担心,何况……”
“何况什么,是怕背后骂你,还是怕我犯傻,浪迹天涯,漫无目标地去追寻你?你说呀!”
“嗨,就是放心不下你。算了,不说了,我们先回家吃饭,别让爸妈在家等咱。”
“我警告你,如果偷偷溜走,爸妈一定很伤心,我也跟你没完,绝不轻饶!”
“知道,大小姐!”
“哼!”
“走吧,走吧!”阿伊双手扶着欧阳丹的肩膀,用力推她向家门走去。她仰头噘嘴,一抖一扭,极不情愿地被动前行。
早饭后,伏案就读,阿伊翻开书页,俩眼直瞪瞪的,心思根本没花费在书的内容上。欧阳丹不时地瞟他一眼,知道他惦记着母亲,难以静下心来。但,不晓得如何宽慰他,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帮他排忧解难,心里干着急。
好不容易熬过两个小时,她坐到钢琴旁,弹奏《蓝色多瑙河》。指尖灵动,乐曲优雅舒缓,把思绪带到了遥远的幽谷山泉,溪水清且涟漪,满过了山岗,趟了过草原,汇聚着涓水溪流,形成了一条长长的河,蓝天白云,嫩草绿树,映照着水天一色。阿伊神往游荡,心灵之船漂浮在水上。
徐缓的震音轻轻奏出,好似黎明曙光拨开河面上的薄雾,唤醒了沉睡的大地,多瑙河的水波在轻柔地翻动。转而,高音活泼轻盈,迎来了黎明的彩霞满天,映耀着蓝色的多瑙河。阿依的眼前,水光天色,笑盈盈的母亲坐在缓缓而来的小船上,向他挥动着手臂。
一会儿,抒情明朗的旋律、轻松活泼的节奏,以及和主旋律相响应的顿音,充满了欢快的情绪,陶醉在大自然中的人们翩翩起舞,拥抱着多瑙河上已经到来的春天气息,和谐地移动着轻松明快的舞步。阳光灿烂的少年伙伴,娇媚的媛媛,轻灵的刘霞,娇滴滴的司马玉兰,相拥潇洒的追风少年,起舞弄清姿.....旋律跳跃起伏,层层推进,情绪爽朗活泼,给人以朝气蓬勃的感觉。突然,乐曲转调,优美而委婉,南阿尔卑斯山下的小姑娘们,鹅绒舞裙翩然,在欢快的跳姿中,变幻着华丽的色彩,格外楚楚动人。
在童年伙伴的簇拥下,母亲的形象越要越清晰,忧郁的眼色,憔悴的面孔。阿伊动容,伸开双臂向扑向母亲的怀抱......
忧郁成疾,阿伊每日里恍恍惚惚,提不起精神头。人在实验室,心却飞出了大山外,漫无边际地追寻母亲的下落。缺氧试管试验,神不守舍的他竟错加了高锰酸钾,“嘭”一声,器皿内急剧的燃烧,突然爆裂,炸碎的玻璃片纷飞,火光浓烟弥漫。
“趴下!”在身旁的欧阳文眼疾手快,一把摁着阿伊,匍匐在地,躲避飞溅的爆炸物。
听到爆炸声,欧阳丹从院子里冲进了门,透过浓浓硝烟,失声喊叫:“爸,阿伊,你们在哪里?”高度惊慌的谢婉玉紧随其后,“为什么会爆炸,伤没伤着人?”
欧阳文手捂鲜血流淌的手背,从地上爬起来,对毫发无损的阿伊厉声道:“怎么搞得,做试验分神,这不是拿着生命开玩笑妈?”
谢婉玉发现欧阳文受伤,心疼地走上前替他抹药,包扎伤手。她安抚说:“你消消气!不知者无罪。阿伊对化学品的威力了解不够,试验时疏忽大意,情有可原。相信阿伊,有了这次教训,今后会特别谨慎,对吗?”
“爸,我对不起您!”阿伊深深地自责,“都是我的粗心,酿成了大祸。妈,谢谢您,替我开脱罪责。越这么说,我心里更不好受,感到无地自容。”他说着,悔恨的眼泪夺眶而出。
“不幸的万幸,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欧阳丹走到阿伊的身旁,安慰他,“爸是恨铁不成钢,出自一番好心。下不为例,以后我们多加小心就是。”
这次意外事故,在阿伊心里留下了阴影。几天后的深夜,他把一封信放在茶几上,离开了欧阳家。
早春的夜晚,风冷月朦胧。阿伊独行荒山野岭,总觉得身后唦唦作响,像是有人跟随的脚步。时不时忽而回头侦探,却是一无所有,空吓毛发竖立。他索性不管不问,大步流星赶路,走进一个小树林,月光斜照,草树丛影影绰绰,传出了断断续续的呜咽声。绿光一闪一闪,透着阴森恐怖浮在杂草之上。风声鹤唳,绿晶晶地成双成对,多达十多处,形成了一个扇面。仔细分辨,野狼正在对阿伊缩小包围圈。他转身准备后撤,路径上赫然立着两匹凶悍的恶狼挡道,“嗷嗷”地仰天而嚎,向同伴发出了进攻的嘶鸣。
进退无路,手无寸铁的阿伊,捏紧拳头,拉开了架势,被迫徒手应对危机四伏的群狼。“嗖——嗖——嗖”,前后左右都有恶狼扑来,凶猛而敏捷,“嗷”声四起。
阿伊左挡右劈,绝地下迎头痛击。“啪!”一记重拳砸碎了狼脑袋。“噗!”一脚踢得狼腰中断,哀鸣在地。腾空而起踹飞脚,狼肋骨“咔嚓”断裂毙命。左右开弓灌耳锤,野狼立马脑浆迸裂。两指飞戳抠狼眼,狼眼球血淋淋嘣出,惨叫着倒地打滚。一霎工夫,五六匹野狼尸横荒野。剩下的七八匹狼,“呜呜”嚎叫,退出了十几米远,恶狠狠地与阿伊对峙而站。
稍加喘息。只见阿伊飞草走树,飘然而下,骑在头狼的后背上,一顿猛拳狠砸,狼头开花,“咕咕”血喷而亡。而后,他横眉冷对,挥动着双拳,奔向其他的狼。欺软怕硬的野狼,惊魂般仓皇逃窜,再也不见踪影。
“哈哈哈!”阿伊仰天长笑,豪迈而朗朗的声音,响彻在幽静朦胧的夜晚,在远远的山涧传来回响声。
第十二章:野人
第十二章:野人
打退夜袭的群狼,阿伊很是欣慰,特别是对飞檐走壁和铁锤钢指的功力,充满了自信,不由感到浑身是胆,豪情万丈。仅仅使出三分功力,巨熊,群狼则俯首称臣,他深觉神奇和豪迈,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魄增涌。自此,艺高人胆大,只身泰然走天涯,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他登山峰,下深谷,出没林海,一副悠然自得神情,没有一丝一毫惧怕心理。只是,他走了三天三夜,却没有走出原始森林,有点落寞。这期间,风餐露宿,渴了喝口山泉水,饿了吃烧烤的野味,困了躺在石板上睡一觉。优哉游哉,他非常洒脱。碰到的野兽,不知道为什么,老虎远远立站一会,就掉头离去。猎豹很凶猛,百米冲刺下山岗,近在咫尺,却温顺得像只绵羊,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大小黑瞎子更是憨憨可爱,友好地挥手示意,扭动屁股避让着离开。阿伊的拳头攒紧了松开,松开了攒紧,始终排不上用处。至于,狼和狐狸等,仿佛更是敬而远之,不敢贸然靠前。
有一天,索然寡味的阿伊,一时心血来潮,想试试自己的身手。于是,他隐蔽伪装起来,伏击过往的野兽。结果,一天下来,没有一个野兽靠近。百思不得其解时,抬头一看,发现高树上,有一只猴子攀援,跳跃于树枝间,泄露了天机。
东一头,西一头,转来转去,阿伊晕头转向,彻底迷了路。无奈,他静静地躺在山崖的一块平整的青石板上,仰面晒太阳,不一会打起呼噜,睡着了。
“噢——噢——”,忽听似狼非狼的叫声,阿伊睁开了眼睛。一个赤条条的小男孩,像狼一样四肢而爬,疑惑地注视着他。
“喂,小家伙!”阿伊走起身,有点意外地问:“荒郊野岭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孩两腿站立,双手舞动前扑状,迷惑地看着阿伊,似乎听不懂说的是什么,呲牙咧嘴地“噢噢”,眼睛却紧紧盯着石板上的一条野猪腿。
“给,吃吧!”阿伊拾起一块小烧烤野猪肉,递到男孩手里。男孩跳后一步,朝着猪腿呶了呶嘴巴,“噢噢”地吼叫。
“不要熟肉,而想要生肉。好,给你吧!”阿伊虽有些不理解,但还是拿起猪腿,递了过去。
男孩敏捷地挠过猪腿,放在地上,用双手摁着,用牙齿撕开吃,撕裂的肉血丝斑斑,他却饶有滋味地狼吞虎咽。
细细端详,男孩头颅细长,前额狭窄不端正且有许多皱纹,下颌骨发达,犬齿比一般的牙高出一半,鼻子扁平形园,嗅觉极佳,耳朵形大扁平会扇动,听觉极灵敏,皮肤异常敏感,胳膊长长的,膝盖和面颊颧骨似大疙瘩般高耸。
“原来是个小狼孩!”阿伊想,一丝怜悯,一份提防,滋生在心头。看到狼孩吃完肉,费劲地趴在地上啃骨头。“喂!”阿伊撕下一缕烤肉,放在口里嚼,“嗯,香!”说着,他把撕下的肉递给狼孩,“你尝尝,是不是更好吃?”
狼孩弓身伸头,在那里犹豫不接。阿伊把肉填到口里,又拿出来,温和地说:“你吃,香!”
狼孩忽的夺过烤肉,填入口中,小心翼翼地嚼咬,等咽下后,笑嘻嘻地伸出手,嘴里发出了混沌不清的“香”音。
阿伊递肉,眉开眼笑地说:“香,是吧,都给你!”狼孩接过烤肉,模仿着阿伊的样子,用手撕下来,一块一块地吃,吧嗒着嘴,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香!”尽管,发音很不标准。
狼孩生活习性与狼一样,只会用四肢爬行,不习惯直立行走。白天喜欢睡觉,晚上异常活跃,眼睛适应黑暗并熠熠发光,但怕火、光和水。饿了,四处寻找吃的,吃饱了就睡大觉。不吃素食,只知道要吃肉,且不用手,总是放在地上用牙齿撕着吃。不会讲话,每到午夜后像狼似地引颈长嚎。他大约十岁左右,但智商不如三四的正常孩子,略懂几个简单的手语。喜怒无常,时不时目露凶光,伸缩着双手类似狼扑状,“嗷嗷”地鬼哭狼嚎。
阿伊起初很别扭,慢慢地相处时间长了,开始喜欢和接纳他。领着狼孩下河洗澡,洗去身上的骚臭味,梳理好蓬乱的头发,扎起一个小辫子。穿上肥大的衬衣,包住了下边半身。扶住他站立挺胸,伸腿迈步子,歪歪扭扭地练习直立行走。给他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阿强。不厌其烦地教着他发音,“阿——强,阿——强!”一遍不行,一遍一遍地示范。男孩张大嘴巴,呀呀地学发音,练了一上午,仍然吐字不清。阿伊有点不耐烦,“好了,先记住你叫阿强。阿强,懂吗?”他指着男孩,打着手势,“你,听到我喊阿强,就答应一声,唉!”男孩似懂非懂,“啊啊”不停。阿伊干脆说:“行,我一声阿强,你就啊,好吗?”男孩喊着:
“啊,啊,啊!”
阿伊被他逗得开心地笑了,“很好,大有长进!”说着,拾起树条折掉枝枝叶叶,对准河水里的游鱼,闪电般插上一条鱼,举在半空的鱼一个劲地抖摆。阿强兴奋地倾身挪步,欲奔前来,却忽然失去平衡,摔了个跟头,痛得“啊啊”直叫。
“哈哈,你还没学会走,就想跑!”阿伊笑着走过来搀扶起阿强,把叉着鱼的枝条给了他,“稳步走,慢慢习惯了,再练习快走和跑才行。”
天上飘来一块白云,遮住了太阳。阿伊坐在篝火旁,仰望天空,发觉要下雨的样子,便催道:“阿强,快吃!吃完后,我们去搭个棚子。”
“啊!”阿强正在有滋有味进食烧烤的野兔肉和鱼,眼睛里是大惑不解的神色。
“嗨!算了,还是我自己干吧!”阿伊起身走到一颗横倒的枯树边,“噼噼啪啪”地断干折枝,忙活了起来。阿强试走了两步,感到很不习惯,索性趴下四肢前行,麻利地爬窜到阿伊身旁。
“恶习难改!你给我站起来!”阿伊一把拽起阿强,怒气冲冲地说:“你再敢爬行,我就不要你啦!”
尽管不懂说话的意思,但察言观色,阿伊满脸不高兴。阿强乖乖地站着,一动不敢动,可怜兮兮地“啊啊!”
“拿好,慢慢地跟在我身后,走!”阿伊把两根木棒塞到阿强的两只手里,抱起修理好的木棒,径直向半山坡走去。来到山坡的一块平地上,放下木棒,除草,平整地面,四周立起粗木桩。然后,扯来蔓藤,开始搭建草棚。阿强跟在他身后,虽帮不上什么忙,但屁颠屁颠的站行,不敢再趴下。
草棚搭好,地上铺上一层厚厚的细软干草,阿伊躺在上面,拍了拍草面,招呼道:“阿强,来,躺躺试试,很舒服。”阿强顺从地挨着他躺下,扑腾手脚不停,“噢噢”地叫唤,狼声狼气。
阿伊惊坐起身,呵斥:“噢什么噢,狼习气!今后,不许噢噢!”阿强老老实实地躺在那里,眨着迷失的眼睛,不出声息。
第十三章:跋山涉水追踪
第十三章:跋山涉水追踪
阿伊离家出走后,欧阳一家人读者他留下的长信,很受感动。阿伊饱含感激之情,述说救命之恩,回忆两年多来受到亲人般的照顾、体贴和关爱,无私地教诲和传授,让他从一个弱智的口吃的不谙人情世故的人,健康茁壮成长,学识、口语、体质、功力等,日新月异地提升,并获得了超乎常人的硕果。大恩大德,他一辈子铭记不忘,来日一定感恩回报,像亲生儿子尽孝道。兄妹间,更是情深似海,没齿不忘。一再道歉,请求原谅他的不辞而别。他放心不下母亲,因此独身一人去寻找。希望给予谅解,不必挂念和担忧,找到母亲后,一定及时回归,诉说衷肠,在一起甜蜜地生活。因为,这里是他的避风港和温馨家园,给无限快乐和温暖的故乡。爸妈给他了第二次生命,尤其是修行之道和秘籍,凤凰涅槃般获得了新生,恩情重于泰山,无比感恩载德,牢记谆谆教诲,爱心于人,善心善举,做一个德才兼备的好人,不给爸妈丢脸抹黑。
“真是一个好孩子!”欧阳夫妇赞不绝口,只是怅然若失,很是惦记,“这孩子,一个人出门在外,让人放心不下。”
欧阳丹内心抓狂,表情反应平稳,“嗨,什么人?招呼不打,偷偷摸摸地溜走了。”她安慰父母说:“别担心,凭他的功夫,不会吃什么亏。他不是说了吗,一定会回来的。”
“要么,咱出去找找?”谢婉玉问。欧阳文说:“没用,白费力气。半宿出门,也不知道他所去的方向,怎么找?”欧阳丹说:“就是,与其黑瞎子到处乱碰乱撞,不如在家里耐心等待。转够了,跑累了,他自然就回家啦。”
谢婉玉有点意外,“丹丹,你今天的表现,怎么不像你以往的风格?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故意瞒着我们?”
“我也看她有些不太对头。”欧阳文审视着欧阳丹,目不转睛。
欧阳丹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说什么话?噢,我心神不宁,火急火燎地跑出找他,才对,是不是?好,既然如此,我马上出门,去找他!”她说着,转身欲走。
“算了,不必啦!”谢婉玉仍不放心地说:“丹丹,我总觉得你怪怪的。千万别先给我们个定心丸吃,背后却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妈,您放宽心吧,女儿不会的。爸,您说说,我是阳奉阴违的人吗?”
“说不准!有时,你也不按正常套数出牌。出乎意料的举动,不是没有过。”
“爱信不信!我回屋啦!”
欧阳丹耍小性子离开后,欧阳夫妇走出房门,“大黄,前头带路,去找阿伊!”黄猎狗从狗窝里出来,顺着通往后山方向的小路,嗅嗅闻闻前行。
屋内静悄悄,欧阳丹开始风风火火地东翻西找,打点着行囊。一切准备就绪后,她把鼓鼓囊囊的背包藏在了床铺底下,仔仔细细地收拾好翻腾乱了的柜橱,抹平床单,才若无其事地走到院子里,向后山瞭望。
她推断,阿伊会路经坠崖的地方,沿着一条较宽的山路一直往西走,翻过两座山岗,穿过原始森林,再攀登一个高峰,就会找到出山路。这条路,虽然路途遥远,道路蜿蜒崎岖,但可能是阿伊当初进山的路,多多少少留下一些印象。如果不是怕父母阻拦,她早点起身追赶,说不定有希望追上阿伊。心急如焚,一刻也不想耽搁的她,考虑到父母的感受,决不会轻易放行。阿伊不打招呼溜走,对他们的打击,已经够大的,她再火上浇油,怎么会答应呢?因此,她只好暂时忍耐,想法蒙蔽父母一阵,等瞅准时机,再去追寻阿伊。再说,阿伊出门时,几乎没带啥东西。她需要好好筹备一下,吃的,用的,防身武器等,都须打点好。
远远看去,父母消失在山林中。欧阳丹跑回屋,背起行囊,急匆匆地奔向了西山崖。当然,临出门时,她留了一张纸条:爸妈,不孝女去追阿伊。您放心,我一准把他找回来。衣柜抽屉里的钱,我拿了一叠。衣物工具等,我都带齐了。勿念,丹丹。
“阿黑,快来呀!”登上离家很远的一个山坡上,欧阳丹对着远处的深山涧连喊了两遍。而后,坐下来小憩,等候阿黑的出现。大约过去半个时辰,阿黑从对面的山坡上,一路奔跑而来,跑到眼前,已经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阿黑真乖!”她用毛巾给熊儿擦汗,“先歇会。然后我们再赶路,去找阿伊。好不好?”熊儿“咻咻”而闻,转身朝着西行的通山路,拱了拱头。欧阳丹兴奋地拍怕熊,“你的意思,我明白。阿伊是从这条路向西去啦。很好,待会我们就沿着这条路追赶他。”
一路追赶,有阿黑在前面带路,速度很快。走累了,欧阳丹坐在路边的岩石上歇息。阿黑走走看看,发现她落在后面,回转身子,忽悠忽悠地来到她身旁,坐在地上,伸出手掌拍了拍她的背包。“谢谢!”她摘下背包,让熊儿背上,“走吧!”阿黑憨笑着,躬身一起一伏地加快了脚步。她轻装上阵,脚底生风似地跟在熊后面,匆匆爬山过沟壑。
步入一片小树林深处,野狼尸体横七竖八,地上的血迹斑斑点点,一片踏痕狼藉。阿黑左咻咻右闻闻,嗅着气味四处打探。“阿黑,这里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搏斗厮杀,一定阿伊遭遇了群狼的围攻。”欧阳丹不由紧张起来,夜战恶狼,阿伊势单力薄,不知道他受伤没有,“快,仔细嗅辨一下,有没有阿伊流血的气味?”她一边提醒阿黑,一边查验狼的尸体。死狼身有余温,伤痕处,没有留下被钝器击打过的硬伤,且都是致命要害部位,显然是拳打脚踢所致。
“呜呜”,阿黑一腚坐在地上,面朝死去的野狼,停止了走动。欧阳丹走到牠的身边,问:“没有发觉阿伊的血迹,都是狼的血味,对吗?”阿黑点点头,手掌伸指着西面的踩踏过的草丛。
“阿伊安然无恙,这下我放心了。走,继续寻找。”她高兴地扯了扯熊儿,辨认着被踩过的草丛,往西方赶路。
紧追慢赶,奔波于荆棘丛生和崎岖的山路上,未曾发觉搏斗留下的痕迹,不曾找到人留夜宿的场所。深入原始森林后,寻踪转来转去,始终没有看到阿伊的身影。
“在森林中,我们已经转悠了五天五夜,仍没追上阿伊。”欧阳丹在拂晓时睡醒,推了推身旁的熊儿,问:“阿黑,你的嗅觉准不准?我们是不是误入了歧途?”
熊儿一脸委屈的神态,嗅嗅地,拍拍地,闪着充满自信的眼睛。无奈的欧阳丹,仰面躺在铺着厚草的石板上,长叹一声,“既然跟着阿伊的踪迹,为何不见他的踪影呢?阿伊,你在哪里?”
春天的早晨,乍暖还冷时,高高的白桦树摇曳着枝条和枯黄的叶子,吐绿露黄,刚刚睁开了睡眼。小鸟跳跃,鸣叫着飞上另一棵高树枝头,仿佛躲闪着春儿来临时的不速之客。
欧阳丹突的爬了起来,心想,“对了,爬上高树看得远!早饭的时候,阿伊一定会点燃篝火。”于是,她走到一棵又粗又高的红松树下,高抛拴着铁钩的绳索,牢牢地高挂在树干上后,握绳蹬树攀援而上,爬上树杈,再攀高枝。她抱定树枝,居高临下,放眼四处张望,寻找着烟雾缭绕的地带。
“咻咻”,熊儿绕树徘徊,警觉地竖起了肥大的耳朵。时不时,牠仰脸看看树上的身影,拍打着树干,似乎有些迫不及待,跃跃欲试的样子,像是随时准备爬树而上。
“找到了,找到了!”欧阳丹手指东南方向,兴奋地高声喊叫:“阿伊,阿伊,我是欧阳丹!”一个山坡上,炊烟袅袅,模模糊糊的草棚,小得几乎分辨不清。她凝气聚神,闭目发功运力,转动着眼球,洗尘爽目。尔后,睁大眼睛,聚光瞄准炊烟腾空的地带,望远镜一般,聚焦之下,在草棚旁边,一高一矮两个人身影晃动。“不对啊,为什么是两个人?难道不是阿伊?”她心生疑惑,重新调节眼光,再次查看,仍看不清人的面容,心里一急,“管他呢,先去看看再说,说不定就是阿伊!”
急忙滑下树,招呼一声阿黑,“快走,阿伊在十几里元的山坡上!”急心似箭,欧阳丹径直朝西南方向奔跑,不顾荆棘划破了腿,不看脚下藤蔓乱石,一路狂奔而去。
早早起来,阿伊带着阿强去打猎,白白忙活了一个早晨,连个猎物的影子也没发现。垂头丧气地回来,只好拿出不够新鲜的袍子肉,架起柴火,手把手地教阿强学烧烤,“翻一翻。对,慢慢地翻动,让火均匀烧。”
走不出森林,长时间不吃盐,感到身上乏力。阿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向远处瞭望,心里打着鼓,“野人生活,滋味真不好受。早知道会被困,带把柴刀,拿点盐多好。”此时此地,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在温馨的欧阳家,吃着可口的饭菜,关爱有加的欧阳夫妇,体贴入微的欧阳丹,衣食无忧的欢心日子,整天乐乐呵呵的。
“阿伊,阿伊!”背后传来呼叫声,阿伊转过身一看,欧阳丹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地站在河对岸。“嗷嗷”叫着的熊儿,“噗噜噜”地下了水,欢欣地趟水过河。
“阿丹,阿黑,是你们!”阿伊惊呼,喜出望外,张开双臂冲向了对岸,四溅着浪花。这时,欧阳丹也不顾一切地下了河,迎向阿伊。河水声哗啦啦,银花飞溅,他们相拥在河中央。
“阿伊,想死我啦!”
“阿丹,我更想你!”
颇通人性的阿黑,站在旁边拍着巴掌。岸上的阿强蒙在鼓里,睁大眼睛,怔怔立在篝火边,手里举着散发着肉香的烧烤枝条。
第十四章:天籁之情
第十四章:天籁之情
春风拂煦,太阳艳艳升起,碧云蓝天,唤醒了沉睡的万籁。沿河两岸的草丛,高草枯黄,低草呈浅绿,晶莹剔透的,是悬在草叶尖上的晨露。迎春复苏早,润绿吐嫩黄,万象生机盎然,在那里蠢蠢蠕动。
春意朦胧的季节,长时间相拥在清清的河水里,男醉女晕,分别几日,却如隔三秋,千言万语难表衷肠。欧阳丹抱着阿伊抽泣,“你为啥这么狠心,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我?”阿伊摸了摸她湿漉漉的柔发,愧色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知道吗,每天晚上,我对着星空,回想你的音容笑貌,肠子都悔青了。”
“啪”,阿黑一巴掌下去,逮上一条鱼。高举着活蹦乱跳的鱼儿,憨笑不已。
“阿黑,真厉害!”阿伊欢笑,牵着欧阳丹的手走到熊身边,接过鱼晃了晃,说:“走,上岸去烤美味吃!”
走路震动,庞大高耸的黑熊来到篝火旁。“啊啊”,诚惶诚恐的阿强,连连往后退。
“阿强,别怕!阿黑是我们的好朋友。”阿伊走过去,左手牵起阿强的手,右手拉着熊儿的手掌,放在一起,“来,握握手,相互认识一下。”顺从的阿黑,攥紧阿强的手摇动,一副非常友好的憨态。
阿强用力往后缩手,有些惊讶。但发现黑熊并无恶意,不再反抗,露出笑牙,连声“啊啊”。
“对了,这是阿丹姐。”阿伊指着欧阳丹,向阿强介绍说:“记住,今后一定要听阿丹姐的话。不然,不给你烤肉吃。”
“你好,阿强!”欧阳丹伸出手,笑脸微微。阿强走向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塞给她串着烤袍子肉的枝条,示意咬嚼吃。然后,抱住她的腰,偎依在她胸怀。
“呵呵,小家伙,天生的恋母情结!”阿伊乐了。
“可爱的小家伙,真讨人喜欢!”欧阳丹摸着阿强的头说。
空旷的原野,其乐融融的人和黑熊,说说笑笑,驱走了寂寞,忘却了危机四伏,欢愉在春晖晨光里。
早餐很丰盛,烧肉烤鱼,压缩饼干,两壶小咸菜,还有椒盐调味品。阿伊垂涎三尺,向还在河里抓鱼的熊儿说:“阿黑,别抓啦,快上来吃吧!”
欧阳丹拿了一条烧得焦黄的鱼,撒了一点椒盐,递给到阿强手里,“尝尝,味道咋样?”阿强刚想放在地上,听到阿伊“哼”了一声,抬头看了看他,慌忙一手抓紧,一手撕下一块,填进口里嚼。第一次吃椒盐,有点微辣,还有点咸味,起初直吧嗒嘴。但越嚼越觉得有滋味,他笑嘻嘻地朝着欧阳丹,咧嘴说:“香!”
阿伊悄悄跟她说过,阿强是个狼孩,不会说话,有狼的习气,让她留意。忽然听他说出“香”字,十分惊喜,搂抱着他说:“聪明的阿强!来,让姐抱抱。”受宠兴奋的阿强,声音朗朗,“香,香!”
阿伊发觉一旁的熊儿神情有些异样,便拿起一块烤好的袍子肉,沾了沾椒盐,递给牠,“给,阿黑尝尝,特别有味道!”阿黑眼睛一亮,憨笑着接了过去,大口大口地咬着吃。
吃过了早饭。阿伊和欧阳丹商议,“依我看,我们暂时住下来,打点猎物,好好休整一下,再作打算。是回家,还是去找母亲,先不急着决定。你说呢?”
“我赞同。这些天一路奔波劳累,觉得筋疲力尽,很想美美地睡上几觉。这儿山清水秀,是个休整的好地方。再说,我想给阿强改件衣裳,好好打扮打扮一下。孤苦伶仃的孩子,让人可怜。”
“那好,你留守,我们出去打猎。”阿伊身背弓箭,手持砍刀,精神抖擞地说:“你考虑得真周全。比比你,我就是马大哈一个。”
“算了吧,少来口蜜腹剑这一套!”欧阳丹把猎枪递上,“给,带上枪!”
“枪留下。不然,你一个在家,我不放心。有阿黑,不必用猎枪。”
“小心点,别走得太远。下午,我们把草棚重新整理整理。太简陋,太狭窄,住起来不舒服。”
“听你的,我争取中午前赶回来。早点给你盖一个宽敞舒心的安乐窝,别委屈着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去,去!”她推开了阿伊。但他转身离去后,她却说:“回来,你给我回来!”
“咋啦?”阿伊返回。她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耳边低语:“没有一点表示,就想离去吗?”
“表示啥?”
“你是个木头啊?”
“我不懂。你先表示表示,给我示范一下。”
“啪”,她在他的脸腮上亲了亲。
“噢?”他脸一红。随即回味过来,“啪啪”两下,分别在她的左腮和右腮亲吻,“怎么样,够意思吧?”
“这还差不多!”她抱着他恋恋不舍,不肯撒手,唯恐离别后,他再逃得无影无踪。
“今天不去打猎啦!安心地收拾新房,好不好?”
“好啊,好啊,正合我意!”
“好来,盖新房啦!”阿伊搂着欧阳丹的腰肢,向树林走去,“阿黑,阿强,快来帮忙!”
依山傍水,奇妮幽静的地方,一处宽敞的木草房赫然而立,四周的栅栏,圈围着新移栽的小树,形成了一道自然屏障。
“嗯,结实,敞亮!”欧阳丹整理着木墩木桌,踩了踩木地板,满意地对阿伊说:“餐厅,厨房和卧室都有,这下方便多了。”
马不停蹄地从早忙到下午,终于有了点眉目,阿伊坐到木墩上,擦着汗说:“你满意就好!天黑前,我和阿黑出去打猎,你和阿强留守,收拾一下。”
“别去啦!劳累了一天,歇歇吧。眼看黑天,我也不放心。还剩下点袍子肉,再抓几条鱼,凑合吃点,明天我们一起去。”
“依你!”
两人说笑着走出屋子,站立在河畔。阿强穿着改制的衣裳,合身得体,变得人模人样起来。乖阿黑,蹲在柴草灰烬堆边,摆弄着抓的鱼,拾一条看看嗅嗅,放下;重新拿起一条,再仔细端详。
“阿黑真是个好帮手!”
“阿强也不错!别看他现在反应迟钝,人是生理退化,只要耐心教化,辅之以健脑补养,假以时日,很有希望恢复和提高人的功能。”
“有道理!我们按照爸妈的补养、修行秘诀,补练修相结合,一定能大见成效。”
“没想到,我们的第一个弟子,居然是个狼孩。缘分啊,小家伙也算是因祸得福。”
触景生情,说到阿强,其悲哀的身世,勾起了阿伊的感伤,一丝忧愁在脸上。欧阳丹瞥了一眼身旁的阿伊,说:“你看,阿强和阿黑玩得多开心。走,教点拳脚功夫,一定会乐不可支。”她扯起阿伊的胳膊走向前去。
柔和的阳光,浓郁的松树林,败草嫩绿相间的河畔,叮咚流淌的河水,微风唦唦地吹动了树叶。
“屏住呼吸,昂首挺胸!”欧阳丹背向河流,进行动作示范。阿强和阿黑立站,面水背朝山,目视正前方,听候操练口令。阿伊在背后,追个矫正姿势。
“两脚并立,手指伸直,双臂前伸!”
“伸直!”阿伊一手扶正阿强的胳膊,一手帮他伸开五指,“端平!”欧阳丹走到熊儿的身旁,拉直毛茸茸的手臂,“对,保持这个姿势。阿黑真乖!”
狼孩,黑瞎子,一呆一憨,煞费一番苦心,终究练得似是而非,一个耳朵听另一个耳朵忘,费尽周折难如意。
“还不错,值得鼓励!”欧阳丹看看天色已晚,示意阿伊说:“今天算是启蒙试教。来日方长,以后再慢慢训练吧!”
阿伊招呼:“阿强,阿黑,我们去准备晚餐!”
夜幕降临,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晚饭后,阿伊安排好住宿的地方,哄着阿强睡下,走进了欧阳丹的房间,“这些天,阿强一直不离我左右。夜晚,我不在他身边,就睡不踏实。”
欧阳丹站在窗前,眼望沉寂的夜空,没出声,想,“你心里只有阿强!黑乎乎的屋子,一个人住,我更睡不安稳。”
“为何不说话,想啥呢?”阿伊走到她身边,并肩而站,“要么,你搬到我们房间住。让你独处一室,我放心不下。”她心里一热,眼睛湿润了,似乎受到了委屈似的,“不去!我想让你留下来,陪陪我。”
“我睡觉打鼾声,怕你嫌弃。”
“我不嫌!”
屋子里,火把闪亮。她红红的脸庞泛着秀美,眼睛格外迷人。美丽的夜色静悄悄,秀色可餐。阿伊努力克制着情绪,显得很轻松地说:“大小姐,我哄你睡觉还不行?”
第一次和心仪的男人共居一室,欧阳丹絮絮叨叨,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股气说到伴宿,才和衣就睡。阿伊坐在一旁,陪她聊天,给她讲故事,像对待亲妹妹一般,关怀体贴入微。
伴随着“嗖嗖嗖”的风声,林涛阵阵。有些受惊的欧阳丹,翻身抱住阿伊的腰,“哼哼呀呀”一会,又呼呼地睡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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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狡猾的日本鬼
第十五章:狡猾的日本鬼
打猎,练功,日子一天天过去。狼孩和黑熊的动作日趋规范,有模有样起来。即便没有师傅在身边指点,一招一式的拳路,看上去都有板有眼,带有那么点味道。“哈,哈!”狼孩吐字清楚,声音洪亮,协调一致的拳打脚踢,颇有架势。“嗷,嗷!”黑熊吼声震天,黑毛掌嗖嗖拍,粗毛脚猛力踩,土陷地抖,背后的树林哗啦啦地摇动。
河岸高坡处,阿伊和欧阳丹坐在石桌旁,手拿木筒喝水,面带欣慰,喜滋滋地交谈。
“妈的红丹赛仙丹,功效神奇!你看看,他们才服用了几天,就发挥了出乎意料的威力。”
“是啊,你最有体会。当初,你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两年后的今天,你已经变得神力莫测啦。”
“谁说的,你忘记了吗?我赤手砸熊,力拔千钧!”
“嘻嘻!当时我很奇怪,瘦小子怎么会有神来之笔?原来服用了妈的红丹后,悄然在你身上生变成了核能量!”
“这是阳丹,功效毋容置疑。听爸妈说,你服用的是阴丹。但你一直含而不露,啥时让我见识见识真面目?”
“不是不露,时候未到!暂时,对你保密。”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妈早已向我透露。担心有朝一日,我降服不了你,便把化解秘诀传授给了我。一再叮咛,让我别向你泄露。”
“是吗?妈对你太偏爱,远远胜于我这个亲女儿!”
“你傻啊,不知道我是在逗你吗?说实话,妈只说阴阳相克,但对你我两人不存在相克,而是阴阳互补,相映成辉。难道其中的道理,你也忘记了吗?大傻瓜!”
“哼!都怨你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春雨润物细无声,一夜醒来绿满园。隔夜的风雨后,河畔已经茵茵黄绿,草儿竞相勃发生机。清澈的溪流,在阳光的照射下,温暖着水中的游鱼。“哗啦”一声,一条大鱼跃出水面,溅起了银色的水滴。
“鱼,鱼!”狼孩惊喜地指着河水,连连呼喊。黑熊瞪着眼睛,朝河里张望。
阿伊说:“食物筹备了一些,我们的体力得到了恢复。是不是,该上路了吧?”欧阳丹说:“我知道,你思母心切。昨晚,你在梦里直喊娘来着。你寻找母亲的心已决,对不对?”
“是的!但是,考虑到路途遥远,爸妈在家里一准大伤脑筋,特别挂念你。所以,我劝你还是回家为好,让阿黑送你。我带着阿强走。”
“不行!要回一起回,要走一起走。再说,爸妈知道我们的能力,不会过分牵挂。”
“可是,你只身女子出门,爸妈不知道有阿黑为你保驾,也不知道你追上了我没有,悬挂的心怎能放得下?我大不孝在前,你伤透爸妈心在后,我的心是啥滋味?何以放心地去寻母?其实,我归心似箭,恨不能一霎也不耽搁地赶回家,让爸妈心安。只是怕一旦回去,他们硬加阻拦,不放我走,我难以抉择。想来想去,我觉得等找到母亲后,再负荆请罪,请求爸妈的原谅吧。”
“我也可以负荆请罪吗!”
“别说傻话,你必须回家!”
“我就傻,我就跟你去!”
“你?”
争来争去,俩人脸红脖子粗,谁也说服不了谁,僵持在那里。狼孩、黑熊在河里追鱼抓鱼,甚是乐不思蜀。
“汪汪”,大黄狗从草树丛里窜出来,弓身撩蹄地奔跑。“阿黄,是阿黄!”欧阳丹惊喜地站起来,迎向黄狗。阿伊起身放眼望,黄狗的身后没发现有人影跟随,稍觉心安一些。远远看去,阿黄跑到女主人的身边,摆尾跃前爪,伸长舌头“呼呼”喘息。欧阳丹亲呢地搂着狗儿头,兴奋不已,“阿黄,你咋会找到这里来?”
阿伊前行几步,友好地朝黄狗招招手,“阿黄,阿黄!”黄狗撒蹄子奔过来,欢跃地围他而转,摇动着长长的尾巴,身上汗水湿漉漉的。
“这下有办法啦,派阿黄捎信回家。”欧阳丹走来,发现阿伊还像说什么的样子,便摆摆手说:“你什么也别说了,我无论如何都必须跟你去。把我们的情况,写封信,向爸妈详细说明,就放下心了,也会谅解我们的苦衷。”阿伊无可奈何地说:“也只好如此啦。”
狗欢,男女主人喜爱,狼孩,黑熊自然表现得很友善,很快融洽在一起,温顺地前呼后拥,竞相示好。
烤肉款待,喂黄狗吃饱后。欧阳丹把密封好的信绑在狗脖子上,轻拍一下狗背,叮咛道:“回吧,早点赶到家!记住,我们即将离开,你别来找啦!”
“呕呕”,黄狗轻轻地叫了两声,抬头看了看男女主人,眼睛挂着泪花,不舍地原地转圈。直到欧阳丹再次吩咐:“听话,走吧!我们没事,你放心去吧!”黄狗才乖乖地跑离而去。
一切安排妥当,离开木草房,他们沿着事先探好的路径进发。过沟穿密林,几经周折,来到一处悬崖峭壁下,挡住了去路。临近傍晚,天色迷蒙起来。阿伊说:“看来,今天要在这儿过夜啦!”欧阳丹东看看,西瞧瞧,终于发现了一处背靠石崖、视野开阔、平坦而相对隐蔽的位置,“我们就住哪儿!”“不错!走,过去收拾一下!”
拾掇就绪后,他们坐在铺好的甘草上,开始就餐。头顶有伸出的石壁遮挡,三面密树隐藏,透过枝条向往看,外面的风吹草动,看得清清楚楚。但从外看,却很难发现里面的情形。
黑熊屏住呼吸,耳朵颤动。阿伊警觉地侧耳辨听,细声说:“远处有走动的声音,大家小心一点。”欧阳丹也觉察了,“大概在两里之外,共三个人,朝这走来。”阿伊点点头,嘱咐:“阿强,阿黑,别出声,一切听我指挥!”
人影出现,猎户的装备,三个五岁左右的男人。他们手持猎枪,走到石崖前站住,四下反复张望,似乎不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过了一阵,他们放松地背起了枪。中间的男人说:“没发现异常,走,上山!”他们攀援岩石而上,直达山顶。而后,放下绳索,耷拉在峭壁中央。一个个攀绳悬空而下,到达半壁处。一男子用手扭动极其隐蔽的按钮,石壁中开。他们收起绳索,走了门洞,随即关闭了石壁,严丝合缝,不留一点痕迹。
诡异的猎人,神秘的壁洞,不可思议地惊诧。阿伊悄声说:“行踪诡秘,不留一丝痕迹。这些人绝非善类,我们必须侦查仔细,再定对策。我猜测,暗门后必设有瞭望孔。之所以我们没被发现,或许是没弄出大的声响,或许是他们麻痹大意。不管什么原因,严峻的失态,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接下来,我们必须慎之又慎,严防被发觉。”欧阳丹补充道:“白天隐身,晚间探查。只是,悬崖太高,贸然地放下绳索,容易被发觉。”
阿伊想了想说:“先蹲守,严密关注壁洞内外的动静,我们见机行事。既防内,也要防外,说不定他们外面还有人,不可大意。如果是一般的猎户,何必如此鬼鬼祟祟的?壁洞暗门,机关精巧,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令人生疑,我们不得不防。”欧阳丹表示赞同,提醒说:“夜光眼!云儿飘忽不定,月光忽隐忽现,今晚不妨试一试。”“好主意!我差点忘啦。”
谨小慎微地观察,耐心等到物寂夜静的时刻,阿伊和欧阳丹顺着岩石爬到山半腰,进行侦查。根据狼眼聚光原理,借助闪烁的月光,两人凝目聚光,形成了四束光线,聚焦峭壁中央地带,清晰地侦探到了五个笔杆粗的孔眼,以及活动石块的准确方位。然后,敏捷地攀援上山,详细观察了山顶山下的环境,标志物的形状和四周的貌况。为了进一步弄明白暗门的情形,他们交换了一下眼色,飞檐走壁而下,避开瞭望孔,如同爬墙虎一般,沾在陡壁上,贴耳辨听壁石内的动静。探视得差不多了,他们飞身下飘,毫无声息地回到了宿营地。
狼孩,黑熊警觉地注视,大眼瞪小眼。阿伊和欧阳丹悄悄地耳语,汇总侦查到的情况。
“两个暗哨所,分别在高松树枝叉间。白天隐身在密叶中,根本无法察觉。”
“四里外的山坡上,有处茅草屋,屋外有两个流动岗哨。”
“瞭望孔后无人,壁门内还有一扇门。”
“洞内,有嘈杂的走动和说话声,只是听不清说话的内容。轰隆隆的马达声,隐隐约约,几乎难以辨认。”
“山顶上,有几处标志物,设置得很自然,极难留意到。地貌保持良好,不留一点走动过的痕迹。栓绳索的岩石,被摩擦的痕迹,可能处理过,不易觉察。”
土匪窝,贩毒老巢,地下兵工厂?疑点重重,特别是精妙的设施,诡秘的行踪,极强的防范和反侦察措施,一时间理不出个头绪,究竟是何人何为,不得而知。阿伊说:“今天收获很大,明天继续监视,先睡觉吧。为了防止打呼噜,嘴里咬着东西。”
置身于夜深的原野,到处是一片沉静,风吹潇潇声,带着森森的刺耳。“咕咕喵”,偶尔传来猫头鹰的尖叫声,悚然的凄厉与恐怖。颤抖是欧阳丹,萎缩在阿伊怀里,睁开了睡眼。阿伊扯盖被单,抱着她的头,轻轻地摇啊摇......
凌晨四点多钟,阿伊摇醒欧阳丹,“快,马上转移。不然,天亮前,洞里人占据松树上的哨所,居高临下,我们必然被困。”她揉了揉眼,恍然大悟地说:“对啊!走,趁黑找个既能避开哨所视线、又能进退安全的地角,隐蔽下来。”她拽醒阿强和阿黑,“别出声,快跟阿伊走。”
他们撤出宿营地不到一个小时,天还没冒亮,悬崖上的壁门打开,两个猎户打扮的男人悬绳攀上了山顶,分别爬上了高高的红松树,隐身起来。
“好险呢!幸亏提前埋伏在深沟里。”欧阳丹心想,对着警惕观察的阿伊伸了伸舌头。
上午九点钟,壁门再次敞开,从洞口放下了悬梯。身穿日本军装的人,一个个从悬梯上下到地面,“叽里咕噜”,说着日本话。一个斜佩军刀的男军官,喊着口令,十女二十男列队整齐。
“日本鬼子?”阿伊向欧阳丹打着手语,流露着十分惊异的眼神。她肯定地点头,用手语告诉他,“别急!看看他们想干啥?”
装备精良的日本鬼,升起太阳旗,挂祭谱,设祭坛,摆上了一桌贡品。哀乐奏响,他们在军官的一声令下,面朝日本国方向,毕恭毕敬地叩拜,口中念念有词。
“今天是清明!”欧阳丹比划手语,拿出照相机,试图拍照。阿伊指了指脑子,眼色严厉,示意,“别,小心暴露目标!”
正在这时,高松树上亮光闪闪,刺眼地反射着太阳光。她透过绿荫遮蔽的树叶缝隙,察觉到了望远镜的存在,惊得冷汗涔涔,“差点酿成大祸!”惊恐不迭,悬崖洞口架起一台高倍望远镜,反射着阳光,一闪一闪地转动。很容易想象,如此近距离观察,地上的蚂蚁也会非常清晰地显现在焦距之中,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