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第二十章：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人的性格形成，与以家庭为主的生存环境有关，决定着性格的趋向。UU小说，www.uu234.com阿伊性格内向，受家庭的影响极大。七岁时，父亲得肝病住进医院疗养，一住七八年，一年中回家屈指可数，家庭的重担落在母亲身上，里里外外一把手，既当贤妻良母，又要顶起柱子扛起梁，担起老爷们的职责，天天起早贪黑地到公社加工厂上班，挣的工分值，相当于一个整壮男劳力。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阿伊是长子，看到母亲白天上班，时常还加晚班。回到家，马不停蹄地操持家务。许东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幼小的心灵，滋生着替母亲分担忧愁的责任感。
母亲去挑水，他说：“妈，您上班快迟到了，我去。”
母亲说：“你还小，等长高点再替妈妈挑。”她累死忙死支撑干，不忍心让小孩子干重活。
有一天，母亲下班回来，发现前面儿子正挑着一担水桶，歪歪扭扭地往家里走。
原来，他一声不响，让铁匠打了一对小水桶。当时，孩子要钱买东西，问他买什么，他说保密。母亲没好气地训他，“不懂事，就知道乱花钱，不给。”是奶奶趁母亲不注意，塞给他钱。母亲气呼呼地对奶奶说：“好孩子，都是宠坏的。”
母亲看着七岁孩子挑水的背影，泪簌簌的，模糊了双眼。自己冤枉了懂事的孩子，更是愧疚万分。她跑向前去，欲夺过担子。说：“给我，别扭了腰。”
孩子紧握担子不松手。喘着粗气说：“您累了一天，歇歇吧。没事。我能挑。”挣脱母亲的手，加快脚步往前赶，生怕母亲夺过担子。
担水，挑尿罐，干自留地里的活，拾草，挖野菜，帮着奶奶干家务，都不必家长吩咐。他放学回到家，放下书包，就自觉地忙活起来。
因为家境贫困，母亲只读了几个月的书，就辍学回家帮家务。对此，她耿耿于怀。书到用时方恨少，成年后的阅历，文盲等于睁眼瞎，教训深刻。让她更懂得上学的重要性。她时常用自己的经历，教育子女，“学是给自己上的，一定要好好学。千万别像你妈一样。睁眼瞎。”家境暂时困难，她说：“父母不糊涂，再苦再穷。也要供给你们上学。学不好，对不起父母一片苦心不说。将来会后悔一辈子。”母亲是个聪明人，勤奋好学。记账，写字条，不懂就问，不会就学，居然字越识越多，账本越记越好，从当初进加工厂时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已经认识了上千字，为孩子树立好榜样。
自小受母亲的熏陶，在学习问题上，阿伊不敢怠慢，加上聪慧悟性强，学习成绩一直很优秀。即使特殊年代期间，学校忙于拉练，闹派性，搞勤工俭学，荒废学业，他自我减压，叫着劲自学。特别喜爱阅读历史，古书，一本本笔记本记得满满的。
父亲出身贫寒，十几岁就逃荒流浪，要饭为生，后来当了八路军，扛枪打过仗，凭借着英勇顽强和舍命杀敌精神，从一个放牛娃成长为一名连长和国家干部。阿伊是听着父亲战斗故事长大的，骨髓里打上了吃苦耐劳勇于拼博的烙印，立志当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知不觉地在心中生根发芽。
良好的家教，特别善良贤惠的母亲，为人友善的奶奶，非正常的政治运动挤压，一路走下来，有事放在肚子里不张扬，委屈自己埋头干，仁善待人，健康向上，慢慢成为了他个性的主干。
随着年岁增长，小大人日渐成熟起来。从上学期间，一到农忙季节，他就会到生产队参加劳动，早早锻炼成了庄稼地里的行家里手，打场，耕地，种庄稼，打炕脱砖坯，样样难不倒他。高中毕业后，到大城市当过打杂工，在公社拖拉机厂干过学徒，当过邮差。与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见识广，丰富了他的阅历，悟出了很多为人处事的道理。
作为长子，他在弟妹们面前，寡言少语，总是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说话。穿衣，新三年，旧三年，修修补补又三年，从来不挑三拣四。他爱干净卫生，自己的衣服自己洗，有时还帮弟妹们洗。吃饭，无论好孬，都吃得香甜。好东西，让给家人吃，他不舍得吃。干活，更不用说，一马当先抢着干。重活脏活，只要自己能忙过来，就不让弟妹们插手，像奶奶和父母一样，疼爱着弟弟妹妹。偶尔，他们有过错，拉到一旁说：“以后注意点，别惹爸妈生气。”极少板着面孔训他们。
楚睿比他小两岁，是个调皮捣蛋的家伙。在外面经常惹祸，阿伊跟在后面给他擦屁股，有时还要为他撑腰扛着。不过，哥弟俩半上半下，说话办事有共同语音，有什么悄悄话，许东愿意和他交流。后来，或许是挑担和重体力活，阿伊干得多，楚睿干得少，或许是体质好发育快，个头居然比阿伊高，且长得壮实，聪明伶俐，鬼点子多。哥弟俩比肩干活，一起某事办事务，感情更为融洽。晚上，两人独居一间，在一个炕上，从小睡一个被窝，说话投机。一些吃一堑长一智，为人处事，所感所悲所哀愁，以及自己的感悟，时不时地说给弟弟听，“做人的道理，我觉得，少说多干，以诚相待，才是根本。要想别人尊敬你，你必须学会先尊敬别人。别看现在上上下下都在批判孔孟之道，但仁义德孝信，不能抛弃，这是人品好坏的大节。别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做人上对得起父母，下对得起良心，就行。”
俨然小大人，他的话，有些话弟弟一时半霎听不到心里去，阿伊就现身说法，列举生活中的人和事，分析给他听。楚睿再浑，哥的话，随着日出日落，润物细无声地印在了脑海里。知己的哥弟，聪慧的头脑，他们互通有无，教学相长，携手走向憧憬的美好明天。
内向，沉稳，大智若愚，人缘好。楚睿和楚伊，性格截然不同，外向，毛躁，表里如一，讨人嫌。同样的人群，同一件事情，因为人处世风格的差异，其结果往往大不相同。
“大叔，搬水缸呢。来，我帮您。”阿伊到邻居家借东西，见机行事，先给人亲切感。
搬完水缸，大叔说：“孩子，歇歇吧。你来有事？”
阿伊说：“老来麻烦，不好意思。您家的镐头，如果不用，能不能借用一下？”
大叔立马找出镐，递给他，说“小事一桩，不麻烦。只要家里有的工具，需要的时候，你只管来拿。”
临到楚睿借东西，经常碰钉子。
他走进人家的门，不管主人啥脸色，直来直去地说：“婶子，借张锨。”
明明家里有，并且闲置不用，她却说：“刚被张三借走了。”
一次，父亲领着哥俩出远门，搭坐上一辆货车。汽车后箱里有五男二女七个陌生人，不一会儿，就和许东混熟了。一路上，对阿伊关爱有加。冷了，有人给他加披外衣。有零食，热情地让许东吃。半路下车活动，总是拉着阿伊一起。说说笑笑，亲如一家人。羡慕哥哥，喜欢凑热闹的楚睿则入不了群，几次试着和人家交流，但说不几句，就冷场。态度率直，缺乏亲和力，男女都懒得搭理他。他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待在被遗忘的角落。若不是父亲和哥哥一路照顾，抽出空闲和他说上几句话，八百里的行程，憋闷罪几乎让他崩溃。最让楚睿羡慕嫉妒的是，临分手告别，七个人围着哥哥，极其友好地拉着哥哥的手，恋恋不舍地说：“记住地址，有机会，欢迎你到我们家来作客。”
从小到大，楚睿一直弄不明白，哥哥的亲和力，是哪里来的，怎么拿捏的？一母同胞兄弟，几乎形影不离，自己为什么就学不会，拿捏不到好处？哥哥言传了不少，可就是学不来，更甭想举手投足间，就赢得人心。哥哥走到哪里，都有一帮要好的朋友。无论男女，无论年长的，年少的，一接触，就容易给人好感，乐意和他共事处事。由于人缘好，一遇到困难事，二话不说，老同学，老朋友，知己和普通关系的人，来来往往的，出手帮衬他，不图回报。
阿伊话不多，有时也多说，只是没有废话，特别注重对象场合和尺度。楚睿却憋不住，往往不在乎该说不该说，一股脑倒出来，只图心里痛快。阿伊劝他，“说话注意点分寸。炮筒子的脾气改不了，吃亏都不知道怎么吃的。”
没办法，秉性难改，有些东西只学皮毛，学不来。只可意会，不能言传。心劲用不到点上，如同西施效颦，徒生烦恼。楚睿随着年龄的增长，亏吃得多了，跌跤知道为什么跌的了，才慢慢地从中悟出了几分道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先斩后奏
第二十一章：先斩后奏
孤男寡女，在宿舍搂搂抱抱，被人发现，解释不清楚。UU小说，www.uu234.com走到这一步，阿伊不怪楚雅茹，后悔自己和她走得太近，不该喝酒，不该一个人在她的屋里待这么长时间，还是晚上。明明早就察觉了她的心思，就应该多加注意，离她远一点，不给她发生亲近的机会。明着拒绝不行，起码应想办法表露心迹，让她早早死了这条心。如今弄得进退两难，如何是好？她位居党委书记，高高在上，万人敬仰。屈尊对一个“三不脱离”的农民干部示好，本来就有损光辉形象，再赚个热脸贴冷屁股，脸面往哪儿搁。一旦传出去，有损公众心目中的形象和威信，她何以面对？不管采取什么形式拒绝，都难以张口。硬拒使不得，婉拒的结果也是一个样，都是当头一棒，让她吃不消，下不了台。顺从，更使不得。她年长五岁可以不算理由，自己一直像长辈一样敬仰尊重，视同如亲姐，没有半点歪心杂念，大树之下好乘凉的私心不可否认，但觊觎之心，爱慕之心，绝对没有，哪怕一闪念也一次没有。不是她不好，而是好得太优秀，漂亮，城市大小姐，政治光环，其中的一样，都令自己高攀不上。但感觉这东西，违不了心，自己强迫不了自己。最大横沟，是中间夹着个袁怡，摸摸良心，决不能对不起袁怡，缺德的事，说破天，也万万不能干。此时地，遭遇非礼的猝不及防和诚惶诚恐。阿伊真的乱了方寸。
卞雅茹虽然不出声，但她的手抱得更紧。于无声处听惊雷。阿伊心里一抖，试图掰开她的手。尽快逃离现场，事后也好托词，喝醉了，记不清楚，只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即便是心里都明白，也不至于撕破脸，左右难为情。
卞雅茹不给他机会，用力一拉，把阿伊拉坐到床上。睁大眼睛盯着他说：“我没醉，你坐好，我有话对你说。”她下床穿好鞋，走出去插上办公室门栓，关掉外间灯，回到内屋，坐在阿伊身边。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情已经到这份上，阿伊知道躲是躲不掉了。只好硬着头皮面对。怎么一想，他反倒平静了，惊恐之心瞬间消失。一个大男人，岂能被一个女子吓倒。再怎么着，她没有办法强迫自己上床，充其量撕破脸。任凭她仗势压人，大发淫威就是了。
“你看看吧。这是我们的结婚申请，县里已经批准。”她递给阿伊一张盖着大红印章的纸张。非常冷静地说。
阿伊仔细地看了看，疑惑地说了一个字，“这？”而后低下头，凝视纸张，没了言语。
“这件事，是我一厢情愿，自作主张，没有征求你的意见，是我不对。但我的心，你早就明白。说真心话，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啥心思，但有一点我心里有数，你对我有好感，不可能拒绝。”卞雅茹说这话，算是道歉，表达心声，更是自我感觉良好。她看阿伊默不作声，接着说：“别担心，袁怡的事，这次招工正是个机会，让她回城。”
既然提到了袁怡，又是这般如意算盘，阿伊抬起头，脸红脖子粗，心头的怒火按捺不住，怒视她，“你？”卞雅茹愕然。阿伊把即将爆发的怒火又压了回去，本来是想质问她，你凭什么强迫人意，有什么资格干涉别人的婚姻？改口为，“让她回城，我不反对。但结婚的事，我们是不是再考虑考虑。何况，我还到规定的结婚年龄。”
卞雅茹说：“我是大龄女，你小点无妨。县里都批准了，计生办更没有问题。”她想快刀斩乱麻，一锤定音，让阿伊反对和拒绝没有任何借口。
阿伊想抬出父母做挡箭牌，觉得也是苍白无力，说服不了她。不得已，他一咬牙，使出了杀手锏，说：“我和袁怡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分不开了。”
一听这话，卞雅茹“騰”地站了起来，脸色扭曲，“哼”了一声，来回踱着步子，踩得水泥地面“噔噔”作响。
阿伊的话意思很明确，木已成舟，他睡了袁怡。卞雅茹极力控制情绪，保持头脑冷静，使踱步的脚逐渐松缓下来。发火，根本没道理，事前在情感问题上，没有任何纠葛，人家正常谈恋爱，无可厚非，到底发不发生男女关系，属于**，没有必要大做文章，揪小辫子。按道理，结婚前可以另当别论，关键是看婚后，不能移情别恋，红杏出墙。既然已经摊了牌，为这件事闹僵，一拍两散，未免太武断。当然，也不能不在乎，轻易地罢手。女人的贞洁，男人的清纯，是婚姻牢固的前提，必须讨个说法。不然，无原则地一味宽宏大量，失去女人的尊严和底线，会让男人小视，甚至得寸进尺，有恃无恐。
看卞雅茹气得团团转，阿伊暗喜。这一招很毒，可以使事态有惊无险。卞雅茹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充其量发发火，一解心头之恨，然后作罢。尚未结婚已出轨，奇耻大辱，即使不发火，是可忍孰不可忍，平常女子也不会这么傻，况且是她。就是说，发火也好，忍受也好，一拍两散的责任都在卞雅茹，无法怪罪阿伊。
岂料，卞雅茹既没发火，也不傻，不温不火地开了腔，“首先感谢你的忠诚，把**绝密告诉我。放心，我一定替你严守机密。结婚的事，我听你的，再好好考虑一下，不急于决定。”
话说到这份上，大大出乎阿伊的意料，知趣地说：“姐，您没别事，我走了。”看到她点头示意，阿伊告别离去。
第二天，卞雅茹一个电话，把袁怡招呼到自己办公室。袁怡骑车赶路。进门后气喘吁吁，“楚姐。我来了。”
卞雅茹笑脸相迎，很客气地说：“别急。你先坐下喝口水。”她热情让座，递茶杯。随意地向袁怡询问了一些知青队情况，自然转入正题，说：“这此招工，考虑到你家庭的实际，优先安排你回城。招工表，随后发给你，我已经和有关领导打了招呼。你放心，这事楚伊负责。不会有别的意外。”
袁怡非常高兴，连忙说：“谢谢姐，我感激不尽，终生不忘你的大恩大德。”
卞雅茹谦逊地说：“我们是好姐妹，姐应该帮你。同样，姐有什么事，你也会帮的，是不是？”
袁怡说：“必须的！姐只要需要，我会竭尽全力。”
卞雅茹向袁怡透露打算和许东结婚。想征求一下她的意见，了解了解许东的情况，毕竟她和他相处的时间长，知根知底一些。并拿出了《结婚申请报告》。
晴天一声雷。袁怡震惊非常，心里翻江倒海，一边和自己缠绵。另一边与卞雅茹谈婚论嫁，且半个字不露。让她感到是莫大的耻辱。居然干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阿伊无疑就是一个欺骗自己感情的伪君子。
卞雅茹给她倒了一杯水。火上浇油，“结婚申请，县里已经批复。他高兴地催我马上登记领证，筹办婚礼。”
铁定的事实，一切的一切都无法挽回，绝望，羞辱，悲伤，心如刀割，袁怡强忍心疼的眼泪，对卞雅茹说：“姐，楚伊是个伪君子。你和他结婚，太草率了，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不值。”
听袁怡这么说，卞雅茹心里暗喜，“奥，原来他是伪君子，我还真没出来。姐听你的忠告，结婚的事，我必须慎重考察。”她突然话头一转，“难道他对你？别怕，有什么委屈告诉姐，姐给你做主。”
听卞雅茹这么说，袁怡委屈的泪水流了出来，哽咽：“他脚踩两只船。”她一五一十地细说了和阿伊相好的经过。最后说：“幸亏没失去贞洁，不然，我没脸活下去。”
陷得不深，回城又有很大的希望，告别卞雅茹，袁怡默默地回了知青大院，没有找阿伊。这天上午，阿伊吃过早饭，就去了知青大队，不知道袁怡来公社的事。
糊涂事，糊涂了。袁怡心灰意冷，阿伊忙于工作，腾不出时间回村。出于避嫌考虑，他全面负责招工事宜，不便回知青点。有薛书记和崔大明来回跑着，推荐、评议和名单敲定，阿伊把意图渗透给他们，也比较放心。直到招工工作接近尾声，准备召开回城人员欢送会的前一天，阿伊才回到了石泉知青队。尽管，袁怡榜上有名，期间费了不少周折，有知青攀比，有人背后做手脚，有的领导拿她藏阅违**说事，阿伊从中做了大量的协调周旋工作，再加上有卞雅茹撑腰，她才得以入围。可是，袁怡见到他，态度生冷，如同仇人相见，眼里含着敌意。阿伊想，可能谁惹她了，就没往心里拾。
晚上的欢送宴席，阿伊声称胃痛吃中药，以茶代酒，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应付场合，他滴酒未沾。趁着大队干部和知青们碰杯互敬酒，阿伊走到高德奎、吕小艺和袁怡座边，说：“祝贺你们三个，终于修成正果！”
夼子村知青点，这次三个招工名额，落到了他们仨头上。高德奎和吕小艺举起酒杯，兴奋地说：“谢谢楚队长，我们敬您！”袁怡一言不发地喝干了酒杯。阿伊戳了戳她的身，示意让她晚间到他宿舍去。她又倒满一杯酒，却置阿伊而不顾，走去敬大队干部酒。
事先有约，散席后，阿伊在宿舍里等袁怡。一等不来，二等不见踪影。接近十二点，袁怡仍未赴约。阿伊关灯，上了床，和衣而睡，两只眼睛瞅着屋顶，胡思乱想起来。可喜可贺，袁怡终于如愿以偿，即将回到父母身旁。且忧且虑，恋人各据一方，飞鸟恋旧林，还是遇难各自飞？有惑有烦，人一走茶就凉，热恋和结婚是两码事，距离产生美，两人的感情究竟能保持多久？就此别过，彻底断绝关系，还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楚伊，你给我起来！”袁怡站在床头，掀开被子，用力拉阿伊。
“是你，几点了？”阿伊坐起身，揉着眼睛说。他不知何时睡着了，被袁怡叫醒，觉得晕乎乎的。
夜里不开灯，屋内漆黑一团，看不清脸色，只闻说话声，气息声。袁怡坐下，和阿伊对话。
“我本来不想见你，但睡不着，也忍受不了，就来了。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说实话，你和卞雅茹到底是咋回事？”
“啥事都没有！只是她一厢情愿，不经我的同意，背着我，向县里递交了一份结婚申请报告。我坚决反对，最后不了了之。”
“就这么简单？我听说你们正忙着登记取证，筹办婚礼。”
“胡说八道，你是听谁说的？”
“是卞雅茹亲口告诉我的。”
“一面之词，你就信了？我是什么人，难道你不清楚，为什么不问问我？”
“这么长时间你销声匿迹，早把我给忘了，怎么见？”
“狡辩！我没时间回来，再说为你的事避嫌，也不好回来。你有的是时间，也有机会，为何不去找我？这么大的事，憋在心里，一个人扛，折磨你自己，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说到这里，一切真相大白。袁怡满腹委屈倾巢而出，眼泪簌簌流淌，抱着阿伊啼哭起来。阿伊抚摸安慰，“好了，乖，别哭坏了身子。”
袁怡伏在阿伊的胸膛上，思绪万千。去留两茫茫，一个是她梦寐以求的家，一个是她的真爱，如何取舍都是遗憾。为她，阿伊不顾一切，宁肯罪卞雅茹，袁怡自叹不如。她轻信卞雅茹的蛊惑，冤枉他，说他的坏话，更是无地自容。留也难，别亦难，明天离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她一阵心血来潮，狂吻阿伊，小手揭开了衣服扣子。她只想表白心迹，把珍贵送他，留下真爱的永恒印记。
窗外，不见星星的夜色，黑沉沉，万籁俱寂，掩映着屋内情火正旺的喘息。袁怡耳语：“你真傻，抱抱我就生米煮成熟饭啦。”
阿伊困惑地问：“你懂，教教我，怎么煮饭？”听她嗤嗤笑，他挠着她的胳膊窝打趣：“老实交代，是早熟，还是你坏？”
袁怡被挠得“咯咯”笑，“我说，我说！”她趴在他身上悄悄说：“我还没开封”…….(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政治婚姻
第二十二章：政治婚姻
甘心情愿献珍贵，是袁怡真爱的体现。●⌒UU小说，www.uu234.com克己抑情留贞洁，是阿伊真爱的理智。当初的“一夜情”，令阿伊后悔不已，自责自己一时冲动，失去理智，把自己逼上了华山一条路，只好跟袁怡保持和发展恋爱关系。认为，反正木已成舟，是分是合，最终取决于袁怡的意愿，一个真爷们奉行的宗旨是，敢作敢当，为她负责到底，并给立下底线，可以亲密接触，但必须确保她不怀孕。袁怡说她还保持着贞洁，令阿伊豁然省悟。如同打了一只封闭针，欲火正旺的身心顿时冷却下来。明天，袁怡就返城了，将来如何，还是个未知数。保持恋爱关系，甚至结婚，洞房花烛夜，水到渠成地揭开神秘的面纱，为时也不晚。一旦走不到一起，仍留清白在人间，对袁怡，对自己，也百利无一害。图一时之快，而害了袁怡，留下遗憾，绝不是一个真爷们所为。
袁怡燃烧着欲火，正准备凭借自己的感觉，教他如何如何，却忽然感觉他身子疲软，消失了热度，问：“你咋啦？”阿伊不吭声，她误以为他生气了，解释道：“我不是坏女人，你是我的第一次。要知道梨子的滋味，你亲口尝一尝，一切你就明白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就是怪物，任凭袁怡挑逗，阿伊依旧偃旗息鼓，无法配合她进入温柔之乡。
接下来，红颜知己情意长。缠绵夜光短。他们一夜无眠，海誓山盟说了一大摞。一周两封信。想了就去看你。等你一辈子，直到牵手相拥。慢慢变老。
雄鸡一唱天下白。袁怡看了看窗外，说：“明天了，你再不来，就没机会了。”她柔着，温存着，遍吻他的脸。她指点江山，“路就在前方！”
神仙指路，阿伊浑然不知。急得袁怡直抓他的后背，说：“你真笨！”恨不能她是男来他成女。一阵骚动后。泉水仍旧是在池潭边流淌。袁怡哭了，伤心泪，感激泪，无以名状的泪，她呜咽，“傻瓜，糊涂蛋！你如此委曲求全，对我也不公平，是不是想让我欠你一辈子情债。永远还不清？”
阿伊给她足够的温存，劝说道：“形式并不重要，只求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就心满意足了。”
袁怡抱得更紧，说：“我走后，你对卞雅茹多提放着点。别一不小心把你拐上她的贼船。对了，我保持处女的事。她知道了，你心中要有数。”......
风和日丽。锣鼓喧天，欢送的队伍站在路两旁，敞篷汽车停在前方，回城的知青人员胸前戴着大红花。上车后，袁怡向人群招收，眼睛盯着阿伊，眼里挂着泪花。
这一切，卞雅茹用眼睛的余光扫视，看得一清二楚，等到汽车鸣笛，渐行渐远，她的心才一块石头落地，长松一口气。
袁怡离开知青队后，始终与阿伊保持着书信来往。起初，两人三天两头写信，后来一周或半月一封，从洋洋万言到吝文惜字，由热情洋溢到平平淡淡，渐渐稳定了情绪。
在这段时间里，卞雅茹表现正常，没再和阿伊提结婚的事，似乎已经淡忘。她不提，自然正合阿伊的意，他巴不得翻篇过去，普普通通地相处交往，少添些烦恼和尴尬。
日子一天天过去，阿伊一门心思忙工作，干事业，生活在正常的轨迹中前行。他进进出出楚雅茹的办公室，请示工作，汇报情况，她的言行举止没有异常反应，他的戒备心理逐渐减少，也轻松自如多了。
岂料想，有一天，阿伊到县里开会，县革委会邢主任找阿伊谈话，了解情况，给他的工作给予肯定和鼓励，然后把话题转到他和卞雅茹婚姻问题上。说什么她出类拔萃，为人正派，各方面都很好，是一名优秀的党员领导干部，地县公社三级组织及领导都给予了高度评价和赞赏，并非常关心的个人生活，对她的婚姻大事高度重视。他们的婚姻，是经过组织慎重考虑和研究而同意批准的，这不单单是个人生活的私事，更是一项政治任务，要充分相信组织相信党，也相信他一定有这个政治觉悟。能够和她结婚，一起生活，应该感到非常自豪和光荣。邢主任强调，代表组织谈话，希望这桩婚姻，圆满成功，办成革命化的婚礼，移风易俗的婚礼。最后，邢主任说：“你有何意见和实际困难，可以向组织反应。”
阿伊考量，不同意，理由不充分。年龄小，不成为理由，婚姻登记向大龄女开绿灯。以袁怡为借口拒绝，可以。但拒绝的后果十分严重，轻则说他狂妄自大，蔑视组织，政治觉悟低下，重则无限上纲上线，只有死路一条。特殊的年代，政治决定命运，有血的教训，绝不是危言耸听。在政治问题上，领导干部不能混同于普通老百姓，罪加一等。他明明白白，邢主任问有什么意见和困难，只是外交辞令，客气话而已，万万不可当真，他的真正潜台词是，你立刻马上表态，“我同意，没有困难！感谢组织和领导的关怀，回去后马上登记结婚，请领导放心！”这才是领导所希望的满意回答。不然，找借口，提条件，无论硬拒和婉拒，其下场就是你吃不了兜着走。
嘀嗒，嘀嗒，时间飞逝。邢主任盯着阿伊，不给他更多的考虑时间。已经上升到大是大非和政治原则高度，也不容许他有反对意见，更不必多考虑。许东不糊涂，深知硬着头皮撞石头，充莽夫之勇，把事情弄砸了不说，也就彻底失去了周旋的余地。因此，阿伊说：“我服从组织和领导的安排。”这是他的缓兵之计，先答应下来，回去后再另想对策。
暂时过了邢主任这一关。阿伊回到公社，又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今天这个县领导打电话，明天那个领导亲自登门说合，后天地委领导托人捎话。一时间，上上下下，形成了一个浓厚的舆论氛围，笼罩着许东。家门，父母的单位，经常有不速之客来访。道贺声，恭喜声，忠告和恐吓声，压得阿伊喘不过其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大有结婚既成事实之势，走不走婚礼的形式，似乎并不重要了。
正在骑虎难下的时候，袁怡忽然来信了，已长时间不见她书信寄来，阿伊高兴地打开信封，发现里面有一份袁怡的结婚请柬，时间地点和新郎新娘名字，红纸黑子，清清楚楚。他的心凉了，他的梦碎了。
接下来，阿伊恍恍惚惚地被人带入洞房，成了卞雅茹的新郎官。
大浪淘沙，历史车轮滚滚。一晃四五年，拨乱反正，改革开放的春风拂煦，城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随着知青先后返城，农村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党政机构调整理顺，阿伊不再担任领导职务，组织特殊照顾，安排他当了一名公社临时工作人员。妻子卞雅茹降级调回城市工作，女儿是非农业户口，跟着她进了城，他们的婚姻名存实亡。
恢复高考那年，阿伊很动心，找来复习资料，和楚睿一起刻苦自学，热血沸腾地憧憬着实现上大学的梦想。可是，突然父亲病情恶化，住进了医院，击碎他的大学梦。镇办加工厂下马，母亲成了普通的家庭妇女，楚睿中毕业后，回乡当农民，楚玲、楚哲和楚蓉上学，奶奶体弱多病，需要照顾。如果，他和楚睿都考上大学，一走了之。家里的十几亩地，谁来种，父亲和奶奶谁来照顾，家庭的重担谁人挑？继续让母亲一个挑，实在是于心不忍。虽然母亲说：“孩子，我非常支持你们考大学，妈再吃几年累不算啥，挺挺腰板就熬过去了，不能因为家里这点小困难，扯你们的后退，错失机会，耽误一辈子的前程。”但阿伊仍临阵退却，只给弟弟报了名。结果，楚睿名落孙山。胸有成竹的阿伊没有参加高考，后悔莫及，早知如此，他一定会当仁不让。更令他痛心疾首的是，楚睿落榜，在弟弟妹妹中引起连锁反应，学习成绩直线下降，重要愿因之一，就是大学高不可攀，二哥的语文和数学的功底深厚，居然高考成绩还不搭线，他们再怎么努力，也是白忙活，大学高不可攀，考上大学，等于是痴人做梦，痴心妄想。是啊，一个公社五万人口，那年参加的高考生四五百人，只有一名刚搭笔试线，数学考了零分，没被录取。考上中专的，也寥寥无几。
阿伊面对家境状况，感到身上的担子很重很重，特别是弟弟妹妹都长大了，正处在人生十字路口，何去何从，事关前途命运。阿伊茶不思，饭不想，觉也睡不好，设身处地替弟妹们着想，规划着未来。他想，“毋容置疑，对农村孩子来说，考大学是一条改变命运的重要途径。必须在考学一事上有所作为，重新点亮弟弟妹妹的前进明灯……”(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考学
第二十三章：考学
父亲病痊愈上班了，家庭生活恢复了正常。UU小说，www.uu234.com阿伊经过深思熟虑，叩开父亲的单位办公室门，专门和父亲商讨考学的事。
“爸，我想辞去公社里的工作，全力以赴准备高考。”
“胡闹！你高考，我不反对，可以一边工作，一边复习。盲目地辞去工作，非常草率，欠考虑。”
“爸，你别生气。我反复考虑好了，自己的学习基础较好，复习也一直抓的很紧。离明年高考还有八个月的时间，如果能沉下心来好好复习，考上大学我有十分把握。端人家的饭碗，受人家管。工作期间复习，根本不现实，人杂嘴众的，说什么的都有，别说时间和质量无法保证，静不下心，也没有个好氛围和好心情。让人背地后说三道四，更让人受不了。”
“话是这么说。但这份工作来之不易，这些年起起落落的，够丢人丢丑的了，你再主动辞职，别人会怎么看，不知道内情的，说不定认为你又犯了什么错误受处分，被开除了呢。”
“爸，这些我都想到了。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关键是，我就是想用自己考中大学实际行动，证明给他们看，自己不是不学无术的木偶。同时，为弟弟妹妹树立示范标杆，重塑学习信心，立志考取大学。走自己路，让别去说去吧。”
“你说的轻巧，大学说考就能考上，一个个中学生就甭蹲在农村吃口遭罪。都去上大学好了。什么事，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真能考上。我当然一百个支持，就怕万一辞了职。最后考不上，鸡飞蛋打，咋办？”
“一颗红心，两手准备。考上，皆大欢喜。考不上，后果我自负，老老实实地回村种地。”
“怎么说，你铁定心一条道走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啦？”
“爸。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决定辞职复习！”
“混蛋，你敢辞职，我给砸断腿！”
“爸，您别发火，说气话。我已经成家立业，自己的前途和命运，有自主权。”
“臭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好。我给你自主权。从今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儿子，别进我家门！”
“不进就不进！如果，在前途和儿子两者之间。您硬要逼我选择，我只好选择前途。”说完话后，阿伊转身欲走。
猛虎吃不儿和女。父亲一看这架势。无计可施，大声喊道：“回来！你既然决意辞职。我管不了。不过，先把话搁这儿。今后凡是你的事，我一概不管！缺钱，找你老婆要，我一份没有。你独立门户，就自主去吧！”
痛定思痛，阿伊为了重塑信心，给弟弟妹妹立起榜样，他不惜和父亲闹翻脸，毅然决然地辞去了公社的工作，破釜沉舟，全力以赴考大学。他对楚睿和楚玲说：“现在是人生十字路口，命运在自己手里，是安于现状混日子，还是奋起拼搏往前冲，你们自己想。楚睿的底子不错，楚玲在学校里属于中上游，你们只要拿出头悬梁锥刺股的学习劲头，我坚信你们一定考上，说不定还会高等学府大门，随自己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青春路上的大好时机，一旦是因为自己不拼不博，而从身边滑过，必定后悔终生。究竟该怎么办，你们好好考虑。我明天就回母校，插班复习。”
阿伊辞职考学，父亲很不理解，怎么也想不通，大为恼火，对阿伊说了些气话。在外人眼里，阿伊一家人，几乎都是神经病。好好的工作说辞就辞，两个正壮劳力不务正业，考什么大学，到头来鸡飞蛋打一场空，哭都没有人看。也难怪，读书无用论，闹腾了十几年，学业几乎都荒废了，考大学难，难于上青天。街坊邻居说什么话的都有，风凉话，讥讽声，一时间惑言四起。传到父亲耳朵里，分明是火上浇油，让他生憋闷气，见到阿伊，更就没有好脸子，“哼，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犟牛！”。只是儿大不由爷，不好轻易出手打罢了。不然的话，管什么耳光，棍子，先打一顿再说，岂能容忍你胆大妄为，竟敢和老子唱对台戏。父子矛盾激化，最后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
“孩子，考大学是件好事，妈支持你。”母亲通情达理，一直背着父亲塞钱给阿伊，才避免了经济上的窘境。因为卞雅茹抚养孩子，也不容易，阿伊不好意思伸手跟她要。辞掉工作，公社理所当然地停发了工资。父亲又在气头上，当真不给阿伊一分钱。
虽然承受着来自家庭和社会舆论的巨大压力，阿伊毅然坚持走华山一条路，八头牛拉不动。回到母校插班，小师弟师妹们，一个个细皮嫩肉，花季年华，一脸沧桑的他，竟是那么不协调。惊诧嘴脸、怀疑的目光，更令他难为情。曾经的班主任老师，以许东为例鼓励同学们，时常说：“毕业这么多年了，已经当爸爸的人了，仍恒心不移，回校复习考学，令人敬佩！”
坚持插班学习两个月，不自在和蒙羞感，阿伊受不了。不得已，他托关系到县城的高考复习班就读。这期间，他自带粮食吃伙房饭菜，吃的是玉米窝窝头，母亲腌制的咸菜。舍不得多花钱，几天才吃一份五分钱的菜。几十个人挤在一个屋子里，草垫子，大通铺，跳蚤虱子满褥子跑。炎热的夏天，汗臭脚，尿骚味，吃尽了苦头。
临近高考，阿伊回家，得了急性阑尾炎，造成肠粘连，蹲在茅房里，痛晕了过去。找了台拖拉机，连夜往县医院送，五十多里的山路颠颠簸簸，仍是没醒过来。院做手术，医生割掉了阑尾。抽线后，阿伊带病到课堂听讲。高考时。开过刀的阿伊刚刚过了一个星期，坚持拖着病体考完了全部科目。
历经磨难。终于挨到高考发榜。结果，阿伊和楚睿被重点大学录取，楚玲考进了中等专业学校。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他弟妹俩能取得优异成绩，在很大程度上是得益于哥哥头带得好。平日里，他们偷懒耍滑，不拿学习当回事，自制力差，缺乏自我加压和奋发向上的劲头。亲眼目睹哥哥立志求学，敢于破釜沉舟。排除一切困难和阻力，起五更学半夜，一门心思学习。在大哥的感召下，他们学习的积极性和内动力大大激发，并自觉向大哥看齐，学习突飞猛进，最终出人头地。
破天荒，全公社一家考上了仨，轰动了乡里乡亲。一时传为佳话。亲朋好友也跟着增光自豪，奔走相告，高高竖起大拇指，“不服不行。人家教子有方，有远见，孩子也争气！”
“妈。您看这是大学录取通知书！”母亲接过阿伊递给通知书，看了一遍又一遍。兴奋感慨万千，搂着阿伊抱头痛哭。苦尽甜来。终于盼来了欢喜结局。父亲在一旁，亲眼目睹这一幕，碍于面子，嘴上不说什么，心里高兴得乐开了花。在家偷着乐，出门后便笑口大开，逢人就说：“哈哈，儿女给咱争气，一下子考上三大学生！”
可怜天下父母心。阿伊明白，母亲的爱自然流露，发自内心溢于外，恰似“一树春风千万枝，嫩于金色软于丝”，慈母之心融融而出。父亲的爱含而不露，深蕴在心止于言表，就像一味苦药，“良药苦口利于行”，严父真爱用心良苦，方式也特殊，有时让孩子一时难以接受。但父亲不是神，不可能事事正确，有预测未来的神灵。孝子，并不是盲目地顺从，有时坚持己见，也并不等于不孝，可能是更长远的孝。事实证明，许东的坚持完全正确。如果，不咬定牙逼上绝境而后生，不仅他考大学没成算，弟妹也玄乎。心想事成，美梦成真，没有超乎常人的决断和刻苦努力精神，没门。安于现状，抱着侥幸心理，希冀天上掉馅饼，想得美。
幸福敲开门。一家人逢喜事精神爽，欢欢喜喜地准备着行囊，打点着入学用品。父亲对母亲说：“学杂费已经筹的差不多了，我跟几个同事借了一些。”母亲高兴，老东西平日抠门，工资自己把着花，要分钱没有个痛快的时候，如今主动为孩子掏钱，出手大方，这是刮哪阵子风。
阿伊在隔壁听得仔细，心里暖乎乎的。平日省吃俭用，关键时候见真情。父母辛辛苦苦操劳一辈子，很不容易。实指望孩子已经成人，可以轻松轻松了，可又要离家上学。庄稼地里的活没人干，供应三个孩子上大学的花销不是一笔小数目，家里剩下的，老的老，病的病，负担也很重，许东想得很多。上大学，是他的梦想，心里跃跃欲试。拍拍屁股走人，置家庭而不顾，又于心不忍。怎么办好呢？他陷于了纠结之中。其实，他辞职考学的初衷是，姊妹三个考，都考取的几率很低，自己和许睿考走一个，还有一个在家里。怎么也没想到，三人同时考取。考虑家庭的实际状况，只有自己主动放弃，留下来扛起家庭的担子，替父母分担忧愁，让弟妹安心地求学。对，就这么着，委屈一个人，成全一大家。
“哥，明天我们去买火车车票吧？”楚睿问。
“我有点事，你自己去吧。记住，我的票先别买。”阿伊嘱咐。
楚睿大惑不解，“我们是同一天走，你的为什么不买？”
阿伊说：“别管我，到时候再说。”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再三叮咛，不准买他的火车票。
父亲知道后，明白了阿伊的意图，问：“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弃学？”阿伊把自己的想法如实告诉了父亲，最后说：“爸，你就当我高考落榜了，行吗？实际，弟弟和妹妹上大学，才是我最大的心愿。”
父亲说：“你孝顺，时时处处替父母着想，我感到高兴和欣慰。但是，你想过没有，我们做的父母的，该尽到责任没尽到，委屈孩子的心，是什么滋味？你总不能让我们背上愧对孩子的良心债，寝食难安吧？道理很简单，升大学，来的不容易，砸锅卖铁也应该供你们上学，再苦再累，我们心甘情愿。况且，办法总比困难多，没有过不去的坎，不就是四年吗，一咬牙就过去了。我们绝不会一时糊涂，毁了你一辈子。听我的，这个学，你必须去上。“
阿伊说：“爸，我知道您是为我们好。但，就现在咱家状况，让我一撂挑子走人，整天牵肠挂肚的，哪还有心思学习。”
父亲拦住阿伊的话，“打住，什么也别说了。这事我说了算，一点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最后，在父亲的一再坚持下，阿伊和弟妹三人，坐上公交车，告别家人，远离故乡，走上了求学之路。(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父亲病逝
第二十四章：父亲病逝
阿伊考学的成绩好，高出了北京人民大学录取分数线。UU小说，www.uu234.com但为了兼顾小家庭，他只填报了卞雅茹所在城市的一所二类大学志愿，并被录取。随着三口之家一起生活，尤其是女儿天真可爱，掺合着，夫妻间的裂痕有所修复。但骨子里的隔阂心灵深处，难以抹平，使夫妻生活面和心不合。
卞雅茹和阿伊结婚，纯碎是她官迷心窍。当时，地级有关领导向她透露县级班子调整内幕，拟物色一名正县女领导干部候选人，原则上是从正科职务女领导干部中选拔。卞雅茹动心，但在竞争者队伍里，她的阅历浅，人脉关系较弱，没有竞争优势。因此，根据地级领导的暗示，她选择了与阿伊这个农民干部喜结良缘，打造知识青年扎根农村女楷模形象，增加了政治砝码，一举击败其他竞争对手，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县革委会主任。婚前，在阿伊面前的通情达理和爱意浓浓，在婚后一切伪装统统剥去，现了原形，就是一个专横跋扈，大失妇道德行的女魔头。
洞房花烛夜，装一半清醒一半醉的阿伊，与她同枕共欢，男童子功下的她，原来是“破货”，还在那里哼哼呀呀地虚情假意，上演床头戏。早晨起来，阿伊想起孙凤的耳语，“白布之上见血红”这是自古以来，最简单的鉴别处女办法。他掀开被子，查看完褥子后，彻底验证了有关她的传言。名花有属，早就红杏出墙。戴绿帽子的屈辱。阿伊忍无可忍，对着卞雅茹吼了四个字：“石皮化白！”推开她。冲出了新房。卞雅茹怔在那里，懵然不阿伊东所云，他为什么恼羞成怒？
既然已经结婚，阿伊慢慢自我安慰，婚前不应该与她计较，只要往后好好做个贤妻良母，也就心满意足了。于是，他尽量克制自己，原谅她。包容她，做一个称职的好丈夫。卞雅茹在台面上作秀，唱高调，装出一副开明领导范。在众人场合，大讲家庭和睦，五好家庭，标榜“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俨然她是贤妻良母的化身。引领时代的新女性。一回到家里，却打回了**裸的本性。
“衣服洗不净，饭做得不好吃，真没用！”她时不时地甩脸子。发脾气。
“你心里只有袁怡，根本没有我！”她恶人先告状，无事生非。
“吃软饭都吃不好。小农意识作祟，朽木不可雕也。出去给我丢人现眼！”她盛气凌人，卖弄官职。拿着阿伊脸面当球踢。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阿伊忍无可忍，跟她讲道理，劝她尊重一下他，注意她的身份形象，别太过分。卞雅茹一听就来气，关起门发泄，吵得更凶，闹得更过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弄得家不像家，夫妻不像夫妻，没法过正常生活。
后来，阿伊通过进一步暗地里的调查取证，揭开了卞雅茹“舍身抢救集体财产”英勇典型的内幕，所谓的坏人火烧大队仓库的现场，是她伪造的，身上的伤，也是她自残的，纯碎是为了蒙蔽干群，欺骗组织和荣誉。阿伊把事实和证据摆在卞雅茹面前，开始她不承认，甚至歇斯底里地抵赖，但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了，可怜巴巴地央求，“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就别声张了，好不好？”阿伊原谅了她，一直替她保守着秘密，谁也没说，包括他的父母。
卞雅茹究竟是个什么品行的女人，阿伊彻底看透了，被愚弄和被强奸的愤怒，想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中，喘不过气来，羞于见人，无脸与人说道。夫妻间沟壑般的裂痕，无法包容和抚平。阿伊想过离婚，但女儿已经降生，考虑再三，还是自己忍受折磨，维继着不堪一击的婚姻。
“爸爸，您吃！”女儿特乖，她看阿伊脸色郁闷，拨开一块糖，填到爸爸的嘴里，仰着可爱的笑脸问：“甜不？”
阿伊甜在心里，说：“女儿的糖最甜！”抱起逗他开心的乖女儿，暂时忘却了一切哀忧和烦恼。
供应姊妹三个上大学，父母再苦再累心里甜。暑假，他们回来，一家人热热闹闹，父母高兴得不得了。转眼间，一年过去，这不也扛过来了吗。再熬一年，楚玲毕业领工资，负担就轻快多了。当时的形势，吃国家粮，成为非农业户口，是农村孩子梦寐以求的大事。硬撑上几年，三个孩子毕业，走上工作岗位，前途有了着落，父母就放心了。
人算不如天算。命运捉弄人，阿伊一家正在满怀信心展望光明未来的时候，噩耗突然降临。
一天，家里来了客人，父亲精神矍铄，心情很好。中午，陪客人喝了两杯酒。酒喝得不多，就两小杯。送走来客，他躺在炕上，休息了半个下午。
“今天包了饺子，您尝尝。”晚饭时分，邻居李婶端着一大碗饺子，走进家门。
母亲接过碗，感激之情流于笑脸，说：“谢谢，包顿饺子吃，您也惦记着，真让我们过意不去！”
李婶是个爱干净的人，包的饺子味道也不错。父亲吃了几个，赞不绝口：“嗯，真不错！”一家人相互敬让着，品尝着，增添了一份晚餐的欢乐气氛。
“爸，我想您讲个故事听。”晚上，楚蓉看着父亲的心绪格外好，摇着他的肩膀撒娇。
“小鬼头。好，我给讲一个。”父亲笑眯眯地答应了。
一听父亲要讲故事，阿伊和其他弟妹都饶有兴趣地凑到了父亲身边。他们都知道，父亲的战斗故事最精彩，讲的大都是亲身经历，原汁原味。不必添枝加叶，跌宕起伏。让人听听起来如同亲临其境，特别有滋有味。听上三天三宿也不过瘾。父亲打开了话匣子。
有一次，我所在的八路军连队与日本鬼子打了个遭遇战。战斗非常惨烈，战士们伤亡严重，我们班只剩下了三个人。
“八格八格”，阵地前沿，冲上来了十几个鬼子，情况糟透了。
我是班长，来不及多想，说了句：“同志们上刺刀。跟他们拼了！”端着枪率先跳出掩体，横刀立马，怒目瞪着鬼子，紧握长枪等他们靠近。
鬼子嘴里“呜啦呜啦”，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只见一个个拉开枪栓，退出了枪膛中的子弹，鬼头鬼脑地朝我们呲牙咧嘴，摆开了拼刺架势。
鬼子拼刺刀。有一个习惯，就是先退出子弹。为什么呢？据军事教员说，日本鬼所使用的“三八大盖”枪，子弹速度大。穿透力强，近距离搏杀时，交战双方混战在一起。开枪命中对方，子弹穿过对方的身体后。仍有威力，极有可能误伤自己人。
当时一看。心中暗喜，我枪膛里还有两颗子弹，够小鬼子喝一壶的。因为，战前我和同志们交代过，一旦碰上拼刺刀，我们不管鬼子那一套，瞅准机会就开枪，消灭敌人没商量，绝不心慈手软，先撂倒再说。
我的个子矮，看上去容易欺负，鬼子呼啦啦地扇形围过来仨。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撸枪机，射中正前方的高个鬼子，“噗”一声，他的胸膛开了花，仰死倒地。趁鬼子发怔当口，我一个箭步冲向前，出枪来个防左刺，拨开刺到眼前的鬼子枪，迅雷不及掩耳，弓腰猛推刺刀枪，“扑哧”地刺穿了瘦鬼子的胸膛，疾身向前来上个飞踹脚，用力拔出了自己的枪。
一霎功夫，解决了两个鬼子。我重新拿好架势，对准了剩下的鬼子。只见这个龟孙子端着枪哆哆嗦嗦，不敢往前靠。程威胆气壮，我迅速地右拨左当，劲刀刺正了他胸中央，干掉了第三个鬼子。
喘息间，看到大老李被被鬼子围着，战斗极其危险。我毫不犹豫地举枪射击，“啪”地撩倒了那个出枪刺向大老李的鬼子。接着，快步窜向前，刺死另一个鬼子。这时，大老李轻松地干掉了剩下的鬼子，向我举枪示意一下，立马又扑向另外的敌人。
经过一番激烈地拼杀，霎那间消灭了七八个敌人，近身肉搏战的颓势得以扭转。最后，三对三，我们就比较轻松了。冷枪打死一个，刺刀见红一个，合围刺死一个，利索地结束了战斗。
打扫完战场，我们胜利归来。部队首长一个劲地表扬我们，“呵呵，不简单那，你们拼刺刀，创下了以少胜多的成功战例，应该给予记功嘉奖。”我们班记“集体三等功”，我荣获二等功勋章。
这块故事讲完后，许哲请求父亲说：“爸，您喝口水韵韵嗓子，再给我们讲块，就一块。”大家随声附和，给父亲端起水杯。父亲难得高兴，接着讲。
抗美援朝当志愿军，我们连参加了上甘岭战役。战士们蹲在防空洞里，与美国兵对峙。条件非常艰苦，饿了渴了，吃一口炒面，往嘴里填一把雪。最残酷的时候，后方供给上不来，防空洞里断粮缺水。
有一天，白天侦查时，我发现离洞口不远处有一条被炮弹炸飞的马大腿。当时，白天敌人的飞机大炮狂轰滥炸，阵地对面的鬼子兵监视得很严密，时不时地打冷枪。这时出去拿回来，等于往敌人枪口上送，我考虑再三，使不得。心想，等天黑了再行动。
晚上，伸手不见五指，我利用出洞反击的机会，爬过几个美国鬼子的尸体，在荆棘丛中摸索着寻找那条马腿。子弹“嗖嗖”地在耳边穿过，冻僵的手又被荆棘划破感到钻心的痛，但马腿就是找不到。我心里嘀咕，白天记清了方位，就在这周围，错不了。于是，我一个鲤鱼翻身，连滚带爬窜出好远，四下摸索着找。老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了马腿。
高高兴兴地返回洞内，摸这黑，连忙把马大腿放到锅里，然后才点火煮。战士们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闻着锅里飘出的肉香。迫不及待地问：“熟了吧，都煮了这么长的时间？”轻轻的“啪嗒”嘴声。听得很清楚。其实，仅仅才煮了七八分钟。
等啊。等。耐着性子等到煮得时间差不多了，打开锅盖一看，一只大皮鞋露出水面，再仔细查看，煮熟了的是一条鬼子兵的大腿。战士们一个个捂嘴呕吐，恶心得要命。
哈哈哈，孩子们大笑。听父亲讲他的战斗片段，是电影和小说书里找不到的情节，真实。也很有趣味。毕竟，这是和平年代，孩子们体会不到枪林弹雨的风险，以及以命相搏，九死一生的惨烈。
母亲说话：“你爸爸累了，该休息了。你们都回屋睡觉去吧，明天再让你爸讲。”孩子们很乖，九点多钟，一个个余兴未尽地离开了父母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屋。
宁静的夜晚，熄灯后，院外屋里幽静无声。半夜十二点，母亲突然把孩子们叫醒：“你爸爸病得不省人事。快去看看！”
阿伊胡乱穿衣，冲入屋子，发现父亲躺在炕上一动不动。只是微弱地喘着气息，立马说：“必须马上送爸去医院！”
全家人慌了手脚。仓促找东西，摘门板当担架。阿伊和楚睿两个抬着父亲，簇拥着连夜赶送到了公社医院。医生们立即抢救，打针，吃氧气，进行特殊处理，进进出出地忙活到早晨六点。
“对不起，楚所长是突发性脑溢血，医治无效，他已经停止了心脏跳动。”主治医生走出急救室，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对楚所长的家属说。
父亲散手人寰，阿伊一家沉浸在悲痛欲绝中。仅仅五十九岁，为革命事业抛头颅，洒热血，为家庭辛勤操劳，是多灾多难和吃苦受累的一生。眼看孩子们即将成人，该好好享享清福了，却永远地长眠于九泉之下，与世长辞。
轰然倒塌了顶梁柱，家庭失去了支撑。七口之家，五个孩子上学，奶奶上了年纪，依靠母亲种地养活一大家子，一个家庭妇女柔弱的肩膀，力不从心。父亲在世时，一个月六十多元的工资，家庭生活都不宽裕，盖房等大事应急借的债务，尚未没还清。家庭的唯一经济来源没了，日子怎么过？突如其来的打击，母亲由于过度地悲伤和忧愁，明显苍老了许多。失子之痛，奶奶的眼泪都哭干了，卧病在炕起不来。楚哲楚蓉年小无知，只会痛哭抹眼泪。楚睿和楚玲懂事，但一时也失去了主意。阿伊强忍着心中的剧痛，义不容辞地担起了家庭重任，安抚劝慰老人，照料弟妹，雇车去火化场，选墓地出殡，让父亲入土为安。
晚间，阿伊夜不能寐，考虑着家庭一大摊子事。家要有人撑起，弟妹们必须上学，他弃学是没办法的办法。可是，依卞雅茹的个性，她一定不同意。他如果硬性坚持，风雨飘摇的婚姻，可能会雪上加霜，一发不可收拾。何况，已经读了一年大学，放弃实在是太可惜。何去何从，都很难抉择。
临近开学，到了必须决断的时候，阿伊心一横，当着全家的面说：“妈，我决定了，休学！”
家人惊愕。母亲态度坚决，“我绝对不同意！今后难是难，但妈相信没有过不去的火燃山，车到山前必有路。”
楚睿说：“休学，也应该我休，毕竟我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阿伊说：“身为长子，今后家里的大事我说了算。就这么定了，你和许玲给我按时返校。妈，您的心情我很理解，但让我背上不孝子的骂名，万万不可能。您也知道我脾气，一旦下了决心，谁说也没用。您总不能抬着我去上学，也不可能把我打残吧？”他的说话语气，他的做派，俨然一家之主，没有商量的余地。
母亲实在觉得自己没招，找亲朋好友劝说阿伊放弃这个念头，仍没用。舅舅对外甥的权威至高无上，亲自登门劝阻，很生气地恐吓道：“舅舅的话也当耳旁风，逼我使用家法，你可别怪我！”
阿伊明白舅舅的良苦用心，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说：“舅，您别生气。我听您的，不休学，您放心好了！”
大家听阿伊这么说，悬吊着心总算放了下来。可是，舅舅走后，阿伊仍我行我素，坚持休学留在家里。
半年后，阿伊去城看女儿，卞雅茹拿出离婚协议，冷冷地说：“你心里只有你们的那个家，没有我和女儿，这个家没有必要再维持下去了。离婚，坚决离！”
阿伊对这个结局早有思想准备，即便是上出学后留在城市，她离婚也是早晚的事。一个是乡下庄稼汉，要本事没本事，要关系没关系，地地道道的老土。一个是城市金饭碗，幻想往上爬的女强人，养尊处优的女领导，本来结婚就是一场荒唐的闹剧。如今，在她眼里，阿伊就是无可救药的一根筋，彻底没有希望了。最关键的是，她这些年，暗地里和某局长勾勾搭搭，许东只不过是个牌牌而已。至于女儿，她为了一己私利，也会无所顾忌。婚姻之所以能维持这么些年，不过是怕有损她的从政声誉，又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才勉强凑合罢了。实际上，婚姻早已经名存实亡，再维持下去，对两个人只能是折磨和痛苦。因此，阿伊非常冷静地说：“好吧，我同意！”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校园
第二十五章：校园
“呜——呜——”，一条长龙从远方而来，火车发鸣着汽笛，“铿锵——铿锵——”地进站了。⊙UU小说，www.uu234.com
走出大山，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坐了近两个小时长途公交车，换乘火车。楚玲兴致勃勃，第一次看到火车，兴奋地对父亲说：“爸，快看，火车来了！”
父亲平静地“嗯”了一声，面带几分惆怅，女儿第一次远离家门，到异地他乡，他很是不舍，更放心不下。楚玲去省城所要乘坐的火车，离发车还有一段时间。父亲对楚玲说：“你在这儿看着行李，我去买两个包子，你路上吃。”
包子铺，在火车站对面。父亲抄近路，需要越过站台，穿越铁道护栏。父亲年迈瘦弱，小个子，吃力地爬上站台，再跳下去，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楚玲远远看着，心疼，急欲跑过去搀扶起他，但他很快地爬了起来。楚玲远看父亲一瘸一拐前行的背影，眼泪止不住夺眶而出。
穿过护栏，买上包子返回时，父亲小心翼翼，一手拿好纸包，一手摁着站台边沿，几乎是滑了下去。当他手托包子站在面前，楚玲喊了一声“爸”，就伏在父亲的肩上抽噎，泪水簌簌流下。父亲安慰道：“好了，别哭了。一个女大学生，还哭鼻涕，让别人看见笑话。”他拿出手帕，给女儿轻轻擦着眼泪。
火车即将启动，父亲站在车窗前说：“爸爸不在身边，路上小心。记着。到学校后写信。”他扯着女儿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舍不得离去。
揪心地分别，楚玲的头伸出车窗。远远看着父亲的身影，眼泪模糊。随着车轮滚滚，她手捧父亲特意买来的包子，回望家的方向，勾起了过往的记忆。
孩提时代，父母疼爱有加，特别娇生惯养。母亲温暖的怀抱，父亲一双手托着偏爱。随着妹妹“哇”地一声降生，女儿仍是父母的心头肉。爱惜得像温室里的鲜花，精心培育。从小到大，父亲从来没有骂她一声，打她一下。严父的理论是，“贫养儿子，富养女。”他对富的解读，包含着多加疼爱的内容。
小的时候盼望快快长大，尤其向往大山外面的世界，高楼大厦林立。繁华的城市，霓虹灯闪烁，夜幕下一对对情侣漫步，走在人来人往的宽敞街路上。一天工作八个小时制。剩下的都是惬意的自由自在天地。那时做梦都想着远走高飞，离开父母，谋求城市生活。录取通知书下来。她高兴得一夜没睡，憧憬着。两年的中专学校生活在省城里度过后，毕业分配留在城市。未来前程似锦。接下来，她扳着手指数日子，恨不能立刻飞到那渴望已久的城市校园。
可是，刚刚踏上远离故乡的旅途，蓦然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只落单的飞雁，难舍家的温暖，涌动着对父母的依恋和牵挂，还有那最最疼爱自己的故乡情。特别是父亲一瘸一拐的背影，浮现在眼前，刻印在心中，泪湿衣襟......
楚玲身高一米六五，大嘴厚耳垂，额头痕迹着抬头纹，黄毛刷子，女低音类似男声，长相一般般，回头率很低。从小学到高中，没有男生追求。看到班里长得漂亮的女生，男生一个个像苍蝇见了血似的，跟在后面团团转，递情书，偷偷地约会。许玲特别羡慕嫉妒恨，时常一甩头发，撇撇嘴，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态。偶尔，少女之心懵懂，很是渴望有男孩子追。梦中的白马王子，闪亮登场，在那里向她招手。
一个从农村来的女孩子，在省城美女如云的环境里，格外不起眼。走进中等师范学校，教室里的同班同学，楚玲的入学成绩最低，刚好在录取线上。城市生的趾高气扬，帅男倩女的优越感，高材生的傲气，她的自卑感增生，觉得时时处处低人一等，抬不起头来。于是，爽朗性格的她，一下子变得少言寡语，独自默默地躲到清净的角落，埋头读书记笔记。
琴拉弹唱，班长林俊生招呼：“鼓掌欢迎，楚玲唱一首歌！”
同学们起哄，楚玲红着脸退缩，她五音不全，嘶哑的声带，不敢亮相丢丑。
百米短跑达标，体育教师手卡秒表，发出口令，“预备——跑！”
八个蹲在起跑线上女生，起身剪步如飞。跑着跑着，楚玲被甩在后面，成了倒数第一。最后，全班女生中，唯独她不达标。
体育委员杨顺语气生硬，“笨大个，被你一个人拖了全班的后退！”
各种体育项目，她既没爱好，也没有突出的技能，只能当看客。文学比赛，她尽管跃跃欲试，但又唯恐底子薄，让师生们见笑，只好望而却步。总之，学校和班级的各类活动，她都是自觉退避三舍，寻找借口，能脱身的就一定逃脱，不参加。
外向变内向，是一种自我摧残的煎熬，自卑感和几近强制性的自闭症，让开朗的她难以忍受，一个人时常跑出校门，登高望远，大声地呼喊，发泄着内心的烦恼和郁闷。
过去了半个学期，女生宿舍里六个人，有四个成了许玲的闺蜜，她的心情才慢慢地恢复着正常。
一天，春日的早晨，天蒙蒙亮，沉睡的校园静悄悄。楚玲一个人走出女生宿舍，伸胳膊伸腿，出了校大门，沿着小溪岸畔的小路慢跑起来。后来，逐渐加快步伐，直到跑得大汗淋漓，她才停下来，用手帕擦了擦汗，抬头看天空。
浅蓝色的云儿中间夹着一条银河，高挂的月亮被蓝灰色的云彩包围着，隐隐约约可视吴刚向嫦娥献着桂花酒。河畔的垂杨柳迎风飘动着细细柳条儿，展黄藏绿，似乎是在梦语诉说温柔之乡的妙趣情丝。五六颗枯死的矮树。光秃的枝枝叉叉，神似一顶顶鹿茸角。蓄势待发，等待着跃跃欲试的时机。一只喜鹊落在地上。只见牠东张西望地跳着，从地上叼含起一根细长小树枝，晃了晃又放下，一次次地重复叼含，最后张开翅膀飞走了。灰蒙蒙之下的小山村，房顶上升起了袅袅炊烟。
“喂，低头看路，小心贵体!”楚玲漫不经心地仰头欣赏，漫步于一颗垂柳树下。忽然。一个男人挡住视线，说话声音带有明显的女人味。
定神一看，眼前的青春男子，身旁有一块青石板，上面放着一本厚书。他顶多一米七，一脸清瘦，小眼眯缝，流露着无可奈何的笑容。楚玲知道，如果不是他迅速起身提醒。差一点撞趴他身上，很难为情地道歉：“对不起，光抬着头走路，没注意！”
他笑脸自然地说：“没关系！善意的奉劝。美女走路，多留意脚下，别一不小投怀送抱。上错了男人船！”
楚玲羞红着脸，低头擦肩而过。没有再搭言。“美女”二字，和她联系在一起。印象中是第一次，心里美滋滋。邂逅相逢，这个男子的相貌，特别是一对眯缝小眼，刻印在脑海中，再也挥之不去。
此后，楚玲每天早晨起来跑步，雷打不动。路经这棵河畔垂柳树之下，他差不多天天坐在青石板上，聚精会神地低头看书。偶然，不见他的身影，许玲心里空落落的，一天都提不起精神头。
缘分，不能强信，也不可不信。早晨跑步偶遇的男子，令楚玲怦然心动,开始对他有了兴趣。
一次全校篮球比赛，他是三班球队的主力前锋，带球过人技巧娴熟，如同无人之境。投篮精准，是对方重点防范的对象。
“好！”他一个中远投篮，划着弧线“唰”地投入篮筐。周围的观众呐喊助威，楚玲在人丛中，拍着巴掌称赞。
学校举办运动会，男子组百米赛跑决赛，起跑线上，八个选手蓄势待发。“啪！”发令枪响，选手们竞相冲了出去。只见他一马当先，越跑越快，第一个撞线，成为全校的“飞人”。
“秦晓宇，好样的！”同班同学为他呐喊鼓掌。楚玲笑得开心，拍红了手掌。
阅览室里，同学们悄无声息地看书，记笔记。有两个男生说话，声音有点高。身旁的秦晓宇对他们“嘘”了一声，抬手指了指沉寂的读书人。一个男生很知趣地小声说：“对不起！”他们悄悄地找座位坐下，不出声了。远处就坐的许玲，流露着赞许的目光。
一次，阿伊来学校给楚玲送东西，对她说：“走，我带你去吃牛肉水饺。”大哥知道她喜欢这一口，特意请他解馋。
“哥，你真好！”她屁颠屁颠地跟在大哥的身后。路径货运场，一个清瘦的小伙子扛着大包，一颤一晃地走在高跷板上，把大包装上货车后箱，拍着手走下。
“哥，那就是我给你信中提到的秦晓宇！”秦晓宇出校勤工俭学，经常到这里来当搬运工，卖苦力。楚玲发现过好几回。
阿伊挤眉弄眼地说：“小伙子不错，就是矮点，和你不太伴陪！”
“矮点怕啥，身高又不能当饭吃。他稳重聪慧有志气，其他各方面都挺优秀，就足够了！”楚玲在哥的面前，不隐讳她的观点和心思。
阿伊笑了：“呵呵，八字还没一撇，你就开始为他护短。看来，你真喜欢上了他！”
楚玲羞红着脸，一扭腰肢，背过去，“哼，不理你了！”装出不高兴的样子，故意说气话。
妹妹的小心思，骗不了阿伊。他逗她说：“好啊，对家里人，就没有必要吹什么风了，咱省省心。同不同意都与我无关，正好图个清闲！”
楚玲转过身，举起两只小拳头敲打哥的肩膀，撒娇地说：“你坏，你坏！”
他们来到一家小餐馆，一人吃了一盘牛肉水饺。离别时，阿伊对妹妹说：“秦晓宇这个人，是个潜力股，值得信赖。哥同意你的判断，完全可以考虑。不过，哥提醒你，女追男，菜不香。多花点心思，让他对你感兴趣，钓鱼上钩，菜儿香甜，且后味无穷。”
楚玲心里恬美，说“哥，我听你的。”她自小对大哥很崇拜，是偶像。遇到什么事，大哥的见地总是高人一筹，根据他出的对策而行，几乎没啥闪失。
送别哥，她低头漫步，不留意身边人来人往，一心想自己的事。走着走着，来到了货运场，她禁不住四处寻找秦晓宇的身影。
“楚玲，你在这里干嘛？”
“是黄强啊？吓我一跳。”
“那不是秦晓宇吗，灰不溜秋的。真没出息，为图点小利，作践自己。”
同班同学黄强的出现，楚玲感到意外，顺着他手指的方位看去，秦晓宇夹在搬运工人群中，几乎辨认不出来。听他这么评价秦晓宇，楚玲不高兴，说：“人家勤工俭学，怎么就没出息？那些只会当寄生虫的，难道有出息？实际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一点志气，才真的没出息，更让人瞧不起！”
黄强心虚得哑口无言。原本想通过贬低秦晓宇，抬高自己，张扬一下优越家庭子弟的优势。没料到，弄巧成拙，暴露了缺乏自强自立自尊精神的内心世界。他听东而言西，“今天，云高晴朗，湖景一定很美。走，我请你去游湖赏景！”
楚玲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和同学约好下午有事，实在不能奉陪！”她懒得搭理他，找借口躲开了。
黄强看着楚玲的背影，怅然若失。在他眼里，长相很平凡的楚玲，特有女人味，聪明贤淑心灵美。乍看，一般般，仔细端量就顺眼多了，特别是她的言谈举止，气质脱俗。后来，她的各门学科成绩出类拔萃，显露出了才女内涵，更是让人折服。他觉得身边有这么个女子，心里踏实。想法设法接近她，发展友谊，最起码当个恋爱的备胎。可是，她一直不给他任何机会。似乎，她对班上所有男生都不感兴趣，只知一门心思刻苦学习钻研，沉寂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星期天，楚玲背起画板，独自来到河畔的小树林，坐在秦晓宇常坐的青石板上，支着画板写生。小桥，流水，河对岸的农家小院，柿子树红了，石榴咧嘴挂在树枝头。恬静曼妙的景色，被她勾勒着画笔，惟妙惟肖地临摹于画板之上。
“美，别有意境！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忽然，她背后有人感叹，评价她的作品。回头看，秦晓宇站在身后。她微微一笑，“胡乱画，让你见笑啦。不过，你出口不凡，一听就知道是个绘画的行家里手。”她挪动了一下身子，说：“请坐，不吝赐教！”
秦晓宇一边看画，一边坐下，说：“画得很有韵味！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绝不会想到是出自女学生之手。”他指着画面说：“这儿画上，一只大母鸡觅食，几只黄小雏鸡围着转，画感更增灵性。”
楚玲递给他画笔，说：“如果有雅兴，不妨露一手，让我也好长长见识！”
秦晓宇犹豫了一下，接过笔，说：“你既然诚恳相邀，我只好献丑啦！”他端详了一会，提笔而就，一个个生灵活现的鸡儿，落在画面之中。
楚玲赞不绝口：“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出手非凡，画技造诣深厚，佩服。自叹不如，和你比，我画的，简直就是小儿科。”他的画技明显高出她一截，许玲又有了新发现。
秦晓宇自谦而笑，“圣人面前卖三字经，失礼，太失礼！”
爱好相投，共同语言多，两人间自然而然地拉近了距离。他们从开始的相互恭维，慢慢地放松下来，他画一张，她画一幅，画着，说笑着，互相点评着，气氛悠闲而融洽。(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闺蜜
第二十六章：闺蜜
社会上的男青年除外，一个学校，上千多名学生，楚玲早晨跑步偶然相逢，且唯独对秦晓宇感兴趣，正思考着如何接近他呢，画为媒，他竟然自己跑到她身边，相识相交。⊙頂UU小说，www.uu234.com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许玲想，冥冥之中，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他们的交往来得如此蹊跷，不能说不是一种缘分。
彼此的好感，很自然地推开了心灵的那扇窗。接下来，他们从画破题，谈爱好，说理想，互通各自的情况，楚玲了解到，秦晓宇是同县老乡，二十二岁，中学往届毕业生，比她早毕业三年，爱好文学和体育，擅长短跑和绘画。他的家庭经济条件较差，父母务农，共姊妹四个，三男一女，他是长子，弟弟早他一年考入重点大学，小妹和小弟分别在高中和初中学习。爷爷奶奶身体欠佳，母亲常年有病，父亲的家庭负担沉重，他只得靠勤工俭学解决自己的花销。其中，寒暑假，他都外出打工挣钱，替父母分担忧愁。
偶感风寒，发高烧，昏迷不醒，楚玲被同学送进了医院。秦晓宇听说后，满头大汗地跑进房间，关切地询问：“大夫，她的病情怎么样？”
医生说：“重感冒，高烧导致暂时昏迷，打打点滴，慢慢就会苏醒过来。不过，需要住院静养几天，恢复一下。”
秦晓宇二话没说，打电话向辅导员请了假。留在医院照料她。晚间醒来，只有他一个男人在病房。楚玲有点难为情地说：“谢谢！我没事。你回去吧，找个女同学来。方便些。”
女护士进屋换药瓶，接话说：“你对象照顾得无微不至，为啥要撵他走？”
楚玲脸红，很难为情地说：“不是！”她想说他不是她的对象，还没等说完。
护士说：“不是，也是你的不是！这样的好男人，还不知足！”对着秦晓宇说：“你别听她的，留下来，你对象重感冒烧糊涂了。你别跟着犯糊涂。”
乱点鸳鸯，弄得两个人很尴尬，解释没法解释，否定不知道如何否定好，只好任凭护士说，都不搭腔。
这样，秦晓宇守在病床三天三夜，跑动忙西，耐心细致地看护着她。医院的伙食差。秦晓宇对她说：“爱吃啥，我给你去买！”
楚玲摇摇头说：“什么也不想吃！”她不忍心破费他出苦力赚来的钱。
他却悄悄出去，慷慨解囊，买来了楚玲喜欢吃的水果和食品。楚玲舍不得吃。秦晓宇削好平果，把食品放入饭碗，递到她手中。说：“买了你就吃，恢复身体要紧。”
女闺蜜们进门。看到这般场景，一个个对楚玲做着鬼脸。肖淑华打趣道：“心上人在此。药到病除！”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经历这次变故，两个人明显地拉近了距离，晨练，阅览室，游湖赏景观，经常看到他们成双成对的身影。
鸟儿鸣唱，花草蝶飞芬芳，校园绿树掩映，曲径通幽处，楚玲和秦晓宇并肩漫步，交流着学术，憧憬着未来。
“面临毕业，系主任找我谈，希望我留校。你怎么看？”
“机会难得，你应该积极争取留下！”
“你呢，留城，还是回故乡？”
“休学，照顾家庭，管理上百亩的蔬菜基地，哥付出得太多，压力很大，我不回去帮他，说不过去！”
“本来我还犹豫不决，听你怎么一说，身为长子，让我感到脸红。我决定了，回去！”
对秦晓宇的决定，楚玲当然高兴。但鉴于面前只是比普通同学高一点的友情，还不是恋人，男人不主动示好，作为女人矜持一点为上策，她想进一步验证一下他的确切态度和决心，便模棱两可地说：“留校更有发展前途，回去可以兼顾家庭，各有得失。何况，你我的实际情况不同，不必一概而论。究竟如何选择，你最好再慎重考虑考虑。”
秦晓宇茫然地“嗯”了一声，不再说什么。回故乡，间接表明心迹，对楚玲试探一下。这是秦晓宇的本意，她晓悟并同意正好，友情可能来个质的飞跃。即便不同意，也没关系，不影响正常交往。可是，楚玲态度暧昧，令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秦晓宇的反应，楚玲产生了误解。男子汉，有爱大声说出来。在关键时候动摇，掉链子，经不起考验，不是一个真爷们的风范，让她大失所望。于是，她保持了沉默。
幽静的绿荫下，只听到“唦唦”的脚步声。忽然吹来一阵风，带着凉气，两人相对而视，欲说却无语，沉默，彷徨于前行路。
产生了误会，他们默默走散，告别时的话语或缺了一份留恋。窗外的星儿闪闪，秦晓宇睁着眼睛无眠，楚玲啥意思，到底她心中有没有我？不对啊，我表示的很明确，和她一起回故乡，就是说我宁肯放弃留校，错失怎么好的机会，都在所不惜，还不够吗？嫌我的家庭经济条件差，还是个子太矮？越想心越烦，他翻来覆去，找不出答案。心里装着一个人，人家却是不冷不热的反应，捉摸不透，真不是滋味。要不来个干脆痛快，就向她说，我喜欢你，请嫁给我吧！不妥，一旦被拒绝，脸往哪里搁，弄不好连个好朋友也做不成了。不行，无论如何，也要想法探个虚实。
第二天，秦晓宇对楚玲说：“发了奖学金，我请你去月湖散散心。”
“好啊！”楚玲答应爽快。
人头攒动，照相机光闪，男男女女，老老小小，竞相游览湖光景色。湖畔绿荫树下。一对对情侣并肩携手，倒影在清水如镜的湖中。甜蜜在水中央。
秦晓宇故意走蹭身边的楚玲，她只顾在那里指指看看。没有觉察。他捏着的拳头伸了又伸，恨不能学人家情侣的样子，和她牵手而行。这些小动作和小心思，楚玲看在眼里，却假装没留意。其实，这时如果秦晓宇大胆一点，自然地牵着她的手，举动别太夸张，楚玲根本不会反对。更不会反感。
碧水蓝天，拱形桥。楚玲心情格外好，说：“晓宇，来，给我照一张！”
秦晓宇拿起照相机取景，对楚玲说：“左移一点！”他试图取的背景是：凉亭，垂柳婆娑，游船荡清波。调试好焦距，他按下了快门。拍下了一张人景理想的图像。他把照相机递给楚玲，说：“你看，美极了！就这个背景，你给我也来一张！”楚玲很上镜。相片比真人美多了。
楚玲点头，说：“是不错！”闪光灯一闪，她给秦晓宇照了一张像。
欣赏照片。赞美绿水美景，他们肩并着肩。楚玲的头发撩着秦晓宇的脸。心动下意识，秦晓宇说：“你看我的！”他爬上桥护栏。“噗通！”一跃跳入水中，憋足气在水下滞留，不露头。
“你疯了，不要命啦！”楚玲惊讶，急得直跺脚，震得拱桥“噔噔”响。
秦晓宇露出水面，踩游着水，用手摸了摸脸，阳光灿烂地流露着坏笑。
“你吓死我啦！快上来吧，水深凉，别感冒着！”楚玲哭笑不得，招呼着水中的秦晓宇。
上岸后，秦晓宇浑身**，像个落汤鸡。“啊哧！”打着喷嚏。楚玲用手摸摸他的额头，说：“有点热，怕是真感冒了。赶快把衣服脱下来，扭干，再换上！”她帮他扭扭脱下的衣裳，抖了抖，递给他穿上，催促道:“走，赶快出去换套衣服！”
说道，举手投足，秦晓宇看着傻笑，不说话，任凭楚玲摆布，偷着美在心里，别有一份甜甜的感觉。
紧张心疼，说明楚玲对自己很在乎，秦晓宇有了底，尽管举动有点荒唐，但试探得值。他沾沾自喜，觉得和楚玲的关系，捅破那层窗户纸，是早晚的事，也不难。
心中的敞亮，换发在神情和举止上。秦晓宇即使与女同学打交道，也显得自如随意起来。暗恋的张岚手拿着电影票，晃着对他：“有两张电影票，去不去？”
秦晓宇笑呵呵，“去，请吧!”他优雅地摆手示意，模仿着电影男主角绅士风范。一路上，并肩说笑前行。张岚拍打他的肩膀，开着玩笑，嘻嘻哈哈地笑弯了腰。
楚玲站在宿舍窗前，浏览远处的光景，他们两个亲密举止，清楚地收入眼中。她小声发泄，“切，什么东西！”她早有耳闻，秦晓宇班级有个漂亮的女生，对他穷追不舍，她家庭条件优越，父亲还是个大局长。据说，她的父亲替他在局机关谋好了美差，秦晓宇留校，还是到局机关报道，他任意选。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起先，楚玲认为是谣传，没放在心上，如今看得真真实实，她恍然大悟，嫉妒和愤怒涌上心头，把手中的书本往桌洞里一塞，坐在床上生闷气。
孟芙蓉坐在对面的床上，发现楚玲的苗头不对，走到窗前往外看，远处秦晓宇和张岚的身影隐约可辨，她明白一切，嚷嚷说：“秦晓宇那头和漂亮妞谈情说爱，这头追着楚玲放，真不像话！”她是楚玲最知心的闺蜜，无话不谈，来龙去脉她都知底细。说这些话，楚玲没有啥反应，孟芙蓉便坐在许玲身边，劝说道：“光生气没用，必须想法夺回来！秦晓宇那么优秀，眼巴巴地被人家抢了去，太可惜。都冤你，悠游寡断的，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换成我，早就上手了，绝不给他人有插足的机会。你啊，你，说你什么好呢？”
楚玲泄气地说：“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再怎么着也没用。算了，还我哥说得好，天涯何处无青葱。一条腿没有，两条腿的多得是。看来，我和他有缘无分，就随他去吧！”
“怎么，你真的放弃啦？”孟芙蓉急切切地问。看到楚玲点头，高兴得跳了起来，“也就说，我也可以追秦晓宇啦！”
楚玲认为孟芙蓉有意逗开心，很不在意地说：“去吧，大胆去追！别只在这里疯疯癫癫！”
孟芙蓉一米六三，身材很苗条，皮肤特白特细，气质出众，有准校花之誉，外向性格，但颇有心计。她对秦晓宇的印象深刻，他的优秀，他的与众不同，他的点点滴滴，许玲都几乎一字不漏地说了。对秦晓宇仰慕得五体投地，碍于闺蜜情面，她尽管羡慕嫉妒，却含而不露。听楚玲如此说话，正中她下怀，便半真半假地说：“你说的，不准后悔！”而后，跳着小碎步，出了宿舍。
楚玲看着她的背影说：“疯丫头，我就去瞎蹦跶吧！”
此后，楚玲对秦晓宇多了一份反感，少了一份热度。早晨跑步，她另辟蹊径。借书籍回宿舍和教室看，几乎不在阅览室逗留。远远看到秦晓宇的身影，她绕着走，尽量避免和他打照面。有几次，秦晓宇堵在宿舍门口，约楚玲出去，都被她一一婉拒，不给他接近自己的机会。偶尔，在路上被秦晓宇拦下，她冷着面孔说：“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擦肩而过，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予理睬，匆匆地离去。一周，半个月，一个多月，时间从身边流失而去，他们也成了陌路人。
一天晚上，楚玲百无聊赖，心里烦得很。已经五六天再没见到秦晓宇，她犯嘀咕，难道他真的坠于了情网，把她给忘了？对他不理不睬，故意躲着他，是一时气糊涂了。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觉得有一点过分。男同学和女同学单独外出，也属正常，不一定就是谈恋爱。况且也没给他解释的机会。根据长时间对他的观察和了解，他似乎也不像是个朝三暮四的人。对她有好感，希望她成为心中的那个菜，他对自己也不错，并且愿意和自己一起回故乡。是不是自己神经过敏，冤枉了他？想着想着，她有点后悔，更有遗憾，不管怎么说，都应该和他好好谈谈，听听他怎么说，弄明白事情真相，再做决定也不迟。
“楚玲，我搞定啦！”孟芙蓉回到宿舍，神采奕奕地对楚玲说。
“别卖关子，快说来听听，搞定啥啦？”上铺的肖淑华伸下头，急不可耐地问。
孟芙蓉得意洋洋地说：“通过几天交往，我三下五除二，一举把秦晓宇拿下。今天，秦晓宇邀请我去游园，看电影，下餐馆喝酒。”
楚玲心里一震，抬头看孟芙蓉，流露出非常意外和惊异的目光。
“秦晓宇？孟芙蓉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居然抢楚玲的男朋友！”
“你才有病呢！哦，秦晓宇什么时候成了楚玲的男朋友，根本就八字还没有一撇。再说，是她说不要啦，让我去追的。楚玲，你当着大伙的面说，我说得对不对？”
楚玲如鱼鲠在喉，低下头，说不出话来。最要好闺蜜的背叛，内心仿佛被别刺了一根鱼刺，扎着流血。
坐在楚玲对面床头的屈惠敏，冷眼低语：“不管怎么说，和闺蜜挣男朋友，就是不地道，缺德！”
群起而攻之，孟芙蓉恼羞成怒，头一仰，提高音贝说：“懒得和你们胡搅蛮缠！实不相瞒，已经木已成舟，我和秦晓宇都拥抱接吻啦，气死你们！”
宿舍里的同学们面面相觑，愕然！
闺蜜抢男朋友，缺德吗？可惜的是，秦晓宇还不是男朋友。口里说让闺蜜去追，人家追上，能怪孟芙蓉吗？言不由衷，后悔可以，怪闺蜜似乎没道理。怨恨秦晓宇，更没有理由。楚玲一语不发，扯过线毯蒙头，趴在枕头上，哭泣起来，悲伤地泪流不止。(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白花却嫌春色晚
第二十七章：白花却嫌春色晚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UU小说，www.uu234.com孟芙蓉冷不丁插进一只脚，令楚玲猝不及防。万万没想到闺蜜不但不帮助她和秦晓宇言归于好，反倒背地里和秦晓宇谈上了恋爱，在她伤口上撒盐。心灰意冷的楚玲，仿佛得来了一场大病，在床上整整躺了两天。后来，慢慢地想开了，才逐渐走出阴影，恢复了正常。
一天，肖淑华和楚玲一起上街买东西，回来的路上，在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遇到两个奇装异服的男青年，挡住了去路。
“漂亮妞，有缘千里来相会！”一个男子留着长头发，戴着麦克镜，穿着花格衬衣和喇叭裤，嬉皮笑脸地说。
“原来师专的女才子，我们哥们真是三生有幸！”留着小撇胡子的家伙，皮笑肉不笑地说。
肖淑华拉着楚玲，试图绕开他们，赶快逃离。
然而，这两个家伙，死皮赖脸地左拦右截，硬是不放行。嘴里说：“别急着走，既然我们有缘分，交个朋友吗，有什么不好？”
不三不四的陌生男人，一个劲地拉拉扯扯，令人恶心。楚玲怒目而视，呵斥道：“让开，再不让开，我们喊人啦！”
小撇胡淫笑着说：“你喊啊，光明正大地交朋友，不怕人！”
肖淑华大声喊叫：“来人啊，抓流氓！”
两个家伙惊得东张西望，发现四周没有人出现，便更加放肆起来。麦克镜一把抓住楚玲的衣服。欲行不轨。
“住手，放尊重点！”秦晓宇在他们的背后大声呐喊。一个箭步向前，双手猛力一推。麦克镜踉跄地退后了两步远。对楚玲和肖淑华说：“你们快跑！”他正气凛然站在路中间，挡住了两个坏蛋的去路。
她们撒腿就跑，嘴里高喊：“抓流氓，抓流氓！”跑出一段距离，回头张望，看到小撇胡掏出了刀子对着秦晓宇晃，麦克镜弯腰弓背，张牙舞爪地挥动双拳，情形非常危急。
楚玲紧张地喊道：“秦晓宇。你快跑啊！”看到三个已经混战一团，非常担心秦晓宇的安危，她又调转方向，不顾一切地往后返。
危机之时，小巷来人了，肖淑华带着援助的人群，一边往这边奔跑，一边高喊：“快，抓住流氓。别让他们跑啦！”
俩坏蛋一看人多势众，拼命地逃窜了。楚玲看秦晓宇的左膀受了刀伤，血流不止。她眼泪汪汪，脸色蜡白。一面给他包扎，一面心疼地说：“你真是，连命都不顾了。伤得怎么严重。赶快上医院吧！”
秦晓宇安慰道：“不小心被划了一刀，小伤。没觉得痛，上点药就没事了。你别担心！”
肖淑华赶到后。惊魂未定地问：“伤得重不重？”一看留了好多血，心疼得怒骂：“丧尽天良的歹徒，竟敢出刀伤人，真该千刀万剐！可惜，让他们逃了。”
赶跑了歹徒，免受欺辱。她们谢过及时赶来见义勇为的好心人，在去医院的路上，肖淑华对秦晓宇说：“感谢你及时出手相救，冒着生命危险，勇斗歹徒。有一事不明，危急关头，你怎么会突然出现？”
秦晓宇看了看楚玲，说：“言重了，更别把谢字挂在嘴边，说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偶然路过，路见不平，我就冲向前去了。我受点小伤不算啥，只要你们别出事，就是万幸！”她对肖淑华递了个眼色，露着感激的微笑。
肖淑华会意地瞥眼浅笑容，说：“危难关头有贵人，是我们万幸！那，我们也应该感恩载德。楚玲，你说是不是？”
楚玲一心想着秦晓宇的伤势，心疼着急得很，来不及想别的，随口答应：“是！”
急忙忙赶到医院，医生处理好秦晓宇的伤口，说：“只是皮肉伤，没伤到筋骨，吃点消炎药，注意别做剧烈活动，等伤口愈合，就没事了。”
楚玲放下心来，搀着秦晓宇的胳膊走出医院。肖淑华说：“差一点忘了，表哥约我到他家去，说家里捎了东西来，让我去取。我先告辞啦，拜拜！”她转身离去，向楚玲留下了诡异的笑眼。
楚玲看着她的背影，说：“神秘兮兮的，事先怎么没说她表哥有约。”
吃一堑，长一智。楚玲坚持多绕远路，不肯再走陌生的偏僻小街巷。秦晓宇几次欲言又止，一直默默地走路。
原来，肖淑华早就找过秦晓宇，劝说他和楚玲重归于好，得知他们之见有误会后，更是极力撮合，并积极为他们单独会面的机会。她和秦晓宇已经商量好，由她约楚玲上街，先到小巷尽头的茶室雅间。而后，她找个借口离开，让他提前到那里等候。没料想，遭遇了歹徒。幸亏秦晓宇刚好等在茶室外，听到她们的呼喊声，不顾一切地冲向前。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秦晓宇奋不顾身地勇斗歹徒，楚玲知道了内情后，对肖淑华说：“成也萧，何败萧何。不是你，不会遭遇意外劫难。没那场劫难，秦晓宇也不会危难之时显身手，我们也很难消除误会，重归于好。”
肖淑华说：“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我帮你怎么大的忙，不感谢也就罢了，还怪罪我，让我说你什么好。”
楚玲说：“别急，听我把话说完。你是我的大福星，遇难成祥，能够及时化险为夷。遇到难解的心结，能够呼风唤雨，及时帮助化解扣子。你是逢凶化吉的如来菩萨，我心存感激，重谢你的恩德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责怪埋怨你。”
肖淑华开心地笑了，“这么说还差不多。”她问：“关于张岚和孟芙蓉的误会，秦晓宇和解释了吗？”
楚玲说：“都说清楚了。孟芙蓉追他不假，秦晓宇只是礼节性应付，所谓的拥抱和接吻，是她云想衣裳花想容，纯属杜撰，自欺欺人，压根就没有那会事!”
烟消云散，看楚玲洋溢着雨后彩虹般的笑容，肖淑华说：“看把你美的，都快不知道姓什名谁了。你说，怎么感谢我这个大媒人？”
楚玲说：“还能怎么谢，请客送礼另说。是不是想让给找个伶牙俐齿的金龟婿，好好管管你？”说着，转身跑了。
肖淑华跟在后面追，假装生气地喊着：“有能耐别跑，看我能不能撕烂你的嘴！”
“你们这是？”山墙拐弯处，秦晓宇忽然出现在，不解地问。
“怎么是你，神出鬼没的？奥，我明白了，原来你们早就约好了。行，我走，不在这里当电灯泡，以免打扰你们的甜甜蜜蜜！”肖淑华说笑着离开了。
楚玲搀着秦晓宇的胳膊，温馨偎依地走向学校花园深处。阳光斜映照，斑斑点点，丛花枝头上，彩蝶儿成双成对，时停随时齐飞，悠闲于五彩缤纷天地，分辨不出那是花儿，那是蝶。
秦晓宇捉来一只蝴蝶，放在楚玲的肩头上，眉笑颜开地欣赏，“站稳，别弄飞蝴蝶。”他有点惋惜地说：“曼妙一刻，有照相机照下来，多好！”
快乐孕育在时光里，幸福蕴涵于自然界。楚玲晕醉，被姹紫嫣红中的蝴蝶感染，她对秦晓宇说：“得来一知己，相随竞飞去。真羡慕它们！”
秦晓宇当然明白她的话意，说：“我有一个亲戚在县教育局工作，父亲联系过。毕业分配，留县城有困难，但咱俩分到一所乡下小学任教，容易办。我好说，主要听的意见。”
“既然不能留在县城，最好到你公社驻地去。你说呢？”
“你主要是为我考虑，离我家近，照顾家庭方便。这样，是不是太委屈你了？”
“我是女的，家里的农活帮也不上什么大忙。再说，相距不到三十华里路远，回家也挺方便。”
“好吧，咱就这样定了，暂时先到我那儿，以后看情况再说。”
相知相随，青春圆梦，即便重新回归到乡村艰苦环境，他们仍然觉得很欣慰，也是憧憬的希望田野。这样，经过波折之后，他们私定了终身大事，只要过家庭这一关后，便是花好月圆时。他们相视而笑，带着几分兴奋，几分发自内心的喜悦，禁不住相拥相亲的冲动，慢慢地靠近，牵手。
“有人来！”楚玲说着，挣脱秦晓宇的手，连忙退后两步。
秦晓宇屏住呼吸听，院外有人走动，渐渐远去了。他笑着走向楚玲，说：“自己吓唬自己！”阳光明媚的好日子，美人树下相拥，微风吹拂的叶子，淡淡的幽香弥漫开来。蝶儿翩翩起舞，飞鸟蹿跃的头顶上的枝条，“吱吱”地鸣叫。第一次与异性亲密相处，楚玲显得局促，脸色绯红，有点羞涩，说话的声音像是变了调，半推边就地偎依在秦晓宇的怀抱里，时间似乎已经凝聚不动，感到是那么温馨而浪漫，甜滋滋的。秦晓宇仰望着天空，一手指指点点，一手揽着楚玲，欣赏着蓝天白云，鸟语花香，还有那说不完道不尽的肺腑之言……(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依恋
第二十八章：依恋
走进大学校园，终于圆了梦。●⌒UU小说，www.uu234.com楚睿置身于神圣的高等学府，一夜之间，仿佛到了天堂。天之骄子，新鲜感，优越感，欢乐着情怀。他奋笔疾书，一封又一封地写信，父母，亲朋好友，要好的同学，分享成功的季节和愉悦。当然，给心中的那个她写信，他煞费了一番苦心，咬文嚼字，都认真仔细地斟酌，把对她的思念和渴望，隐晦地流露在字里行间之中。满怀激情地修书，等日如年地盼回信，其心情谁人晓知。
一个月过去，她迟迟没有回信，盼来一封母亲的信，楚睿打开阅读，秀丽的字体映入眼帘，“吾儿，你的来信收到，家中一切都好，勿挂......儿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顺便提醒一下，再写信的时候，别花里胡哨的，我的学问浅，看不懂，最好简答明了，省的我多费些脑子。野花不如家花香，外面那些漂亮的女才子，大都靠不住，你千万别思想起空。到头来，被人家卖了，你还在那里帮着数钱。儿呀，你识字显文的，写封信手到擒来，有空就常写信。我识字不多，需要让人代笔，没法及时回信，我想儿子能理解。”原来，信是李淑春代笔。她的字，她口气，一点也不错。楚睿哭笑不得，她以母亲的口味，道出自己的内心世界，既让你明白，又不会留下什么把柄，绝顶的聪明。可恨是，一口一个吾儿地称呼，赚高辈份便宜。她洋洋自得的坏笑，浮现于信笺纸上！不过。楚睿看懂信的内容，也读懂了李彩云不回信的原因。她的小聪明，还有小心思。于是，他写了一封长信。
淑春：
你好，见字如面。你代笔的信已收阅，内情有所知有所不知，起码你的真实想法，我没有完全读懂，难晓其义。但，月亮知道我的心。年华逐新更旧，心属依旧，历经风雨色不变，一网情深。
最难忘，故乡的小街路，特别是连接你家的路，印在我心中，纵然曲曲弯弯，它却是一条通幽径。是一条我通往芳香和希望的心路。它印记着少年的追寻，有蠢蠢欲动的渴望，心灵安抚的欣然，喜脸相悦的甜美。也有乘兴而去败兴而归，苦恼人的笑，苦辣酸甜咸。品尝着日月星辰时的个中滋味。而今，这条心路延伸千里。一头是京都，一头连着故乡。期盼着什么时候。故乡的你点亮心中那盏长明灯，照亮游子前行路，指引着越过江山荒野，趟过那条宽宽的河，千里共婵娟，一览花如故。
嘉言懿行。家园里的大枣，咋红还绿时，摘一个红枣儿的给你，我吃了一颗绿枣，甜得是你的笑，酸得是我的涩。你马上摘下一颗大红枣，说：“给，甜死你！”我嚼在口中，甜在心底，居然忘乎所以地攀援到树梢，伸手试图摘最红最大，还你人情。不料，一不小心摔下来，跌了个四仰八叉脸脸朝天，逗得你哈哈大笑，还说什么：“笨熊没有真功夫，学当俏猴，跌的是臭显摆！”
果园里苹果熟了，你邀约我前去，迎着早晨**点钟的朝阳，你走彩霞路，我骑快乐车，比肩潇洒，欢歌笑语在乡间小路上。果树下幽径深深，你扯着我，我牵着你，乐趣开怀在花季乐园。满载而归，车辆载着硕果，心田盛开着玫瑰花蕾，陶醉于收获之路，愉悦了沿途山山水水。你不经意的回眸一笑，云儿追，鸟儿飞，有人心儿醉。恰似晚霞留守夕阳在心田，情丝在风云里弥漫，几多纠结忧患，都随风云飘散，丢弃在乡间小路边。
大山里樱桃节开市，恰巧“情书门”尘埃落定，我们一起去赏景吃樱桃。树上红樱桃，树下你樱桃红。触景生情，我趁兴酿词，吟诵了一首小诗《红樱桃》：
风微叶稀红樱桃
百灵飞鸣
溪水乐逍遥
枝头花醉犹自俏
青葱陪衬亦英豪
篱笆掩映丽人笑
园内伸手
园外香气飘
果失人去空树条
有心总被无心闹
你的眼神里流露着赞美，嘴里却说什么，“哼，小资调调！以诗见人品，你满脑子都是风花雪月。”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一瓢凉水，劈头盖脑地浇了下来，身凉心里暖，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你啊，你！爱你没商量，点点滴滴都是爱的印迹。
悠长的乡间小路上，是我的少年梦幻，我的初恋情结，更是我相濡以沫的渴望，天荒地老的天地。我非常赞同你的观点，“野花比不上家花香！”坚信和希望，收到你的回信之时，就是唯一心花绽放之日。
爱你的楚睿
高中毕业后，李淑春接父亲的班，分在县物资局工作，成了国家正式职工。楚睿一度丧失了追求她的信心，认为她不可能和一个农民结婚。直到考上了大学，才主动和李淑春交往。她的态度，有明显转变，比以前热情友好多了。尽管，恋爱关系没有挑明，透过她的神情和言语，起码有了那种感觉。楚睿寄出真情表白的求爱信后，觉得她不会拒绝，同意确定恋爱关系应该问题不大。心情大好，走路都哼着欢乐的歌曲。
“人逢喜事精神爽，是什么好事，乐成这样？”李好民从教室回宿舍，半路上看到楚睿问。
“好事连连，但不告诉你！”楚睿站下说话：“怎么样，你的战果如何？”
李好民知道楚睿指的是英语系的顾佩露，得意洋洋地说：“小菜一碟，早就拿下啦！”
楚睿很惊奇地问：“到什么程度了？”
李好民凑近楚睿的耳朵，悄悄说：“那天晚上，她家里没人，约我和她作伴，一个床睡觉。结果，还是个处子，褥子上流了血，她呜呜哭，吓得我不敢出声。”
楚睿惊讶：“大坏蛋，你和顾佩露好上，咱县里那两个咋办？”
在县高考复习班时，睡大通铺，楚睿和李好民紧挨着铺，是知己好友，相互非常知根知底。李好民有两大突出优势，一是才气过人，一篇英语课文，五六十个生单词，五分钟就背过了，并过目不忘。许睿花费两个小时，仅背得半生不熟，两天不复习，就遗忘得差不多了。二是情场高手。大家起早贪黑忙着复习功课，时间特别紧张。他却一边复习，一边和两个女生谈恋爱，在短短的半年多的时间里，都发生了男女关系。半夜回宿舍，兴奋得说给楚睿听，还振振有词：“你看看，学习和谈恋爱两不误！老哥，你比我大三四岁，到如今还没谈过恋爱，心里装着的那个心上人，连个手都没摸过，可怜可悲到几点了，真让我见笑！我的经验是，看准了就大胆地追，成正好，不成拉倒。年轻人谈情说爱，不丢人，更不必像你似的，不主动出击，等着天上掉馅饼。”楚睿听着，脸上故作平静，内心蠢蠢欲动。临近公社有个女生，回家时，经常和楚睿一趟公交车，坐在一个座位上，很谈得来，她的长相也不错，只是家庭条件稍差点。起初，楚睿一心忙于学习，根本没心思想别的。但经李好民一煽动，感觉女生对他也有好印象。于是，他买了两张电影票，约着她去看电影。没料想，她从来没谈过恋爱，把这事跟要好的同学说了，被泄了机密，弄得楚睿很没面子。一气之下，楚睿埋头苦读，不再和任何女生搭腔。高考下来成绩，她被一所普通大学录取，体检身体时，碰见楚睿，特意向他道了歉。这事李好民知道结果后，对楚睿说：“不行的话，我给你做个媒人，从中撮合撮合。”楚睿已经心灰意冷，“算了，看看情况再说吧！”高考，李好民和楚睿成绩不相上下，商议着填报了同一所大学志愿，结果都被录取，他是英语系，楚睿是中文系。
李好民说：“天高皇帝远，只能当备胎，继续和她们保持联系，走一步看一步呗！”他神神秘秘地对许睿说：“英语系有个苗小丽，长得很漂亮，我给你牵牵线，咋样？”
“算了吧，有个好的，还能轮到我。近水楼台先得月，早被你们顺手牵羊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关键是要坏得出神入化，懂得女人喜欢怎样的坏，如何坏到她的骨髓里，才有戏。像你这样，谦谦君子，滑溜滑溜嘴皮子，可以！一动真格的，准没招。猴年马月，能让女子爱上你？”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天生会打洞！你的那一套，我学不来，也根本不想学！蒸的饼子不用抢（戗），我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你就贫吧！小弟提醒你，如此下去，恐怕李淑春大姐，你也搞不定。你别跟我瞪眼，等着瞧！”李好民说完，发现许睿有气急败坏的企图，扭身溜之大吉。
楚睿在后面跺跺脚，笑着喊：“你等着，被我逮住了，一定为民除害！”(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志趣相投
第二十九章：志趣相投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UU小说，www.uu234.com楚睿有两个知心好友，李好民和发小岳毅力。岳毅力爱好书法和古诗词，才高八斗。楚睿从小和他一起摸打滚爬，相学见长，收益匪浅。楚睿的毛笔字练得颇有味道，高考语文成绩好，最终考入中文系，得益于文言文的功底。
李好民天资超众，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其中一条很关键的经验是，讲求记忆方法，在枯燥无味的知识中，找到了如何激发记忆的灵感，长此以往，积累形成了速记和印记的独特习惯。楚睿智商中上等，并不属于出类拔萃，记忆力开发迟缓，属于慢热型。长时间与李好民同枕共眠，大受启发，从中悟出了门道，一边苦学，一边实践总结，很快揣摩出了适合自身特点的科学方式，政治、语文、地里和英语等，学习时各具技巧，激发的灵感，迅速挖掘了内在潜力，记忆力神增，知识如同喝大碗白开水，“咕咕”地喝入脑海里，且记忆犹新。外加每天风雨无阻的体育锻炼，早晚各约一个小时，既有效地防止了精神衰弱，又保持了旺盛不衰的精神头，相得益彰。上年，考中专都远离分数线，来年则一举考入重点大学，能够与李好民平起平坐，李好民居功奇伟。
少年调皮蛋，成年有出息，难防歪门邪道。楚睿两个情商上的知己奇人，成功趟过女人的河。耳闻目睹，一张白纸，精髓与糟粕一股脑渗入。感染着他激情燃烧的灵魂，挑逗着顽皮的个性。冲击着正能量。且潜伏下来的病毒，随着环境和身份条件的变化。猎奇心和自制力自觉不自觉地受到了冲击。
李淑春还没有回信，楚睿收到了季文英的来信。季文英，那个高考复习班的老乡女同学，信中诉说当年她很想赴约，和你一起看电影，但一时考虑不周，误伤了你的自尊心，错失机会，与你失之交臂。愧对友情，后悔莫及，希望得到原谅。字里行间，表达了愿意保持联系，发展同学友谊，一起探讨人生理想，交流学习和生活感悟，倾诉内心的苦闷和烦恼，视为知己朋友。
“好。你的机会来了！”李好民看了信，拍着巴掌对许睿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抛来橄榄枝，说明对初恋。她耿耿于怀。你必须趁热打铁，抢占先机。”
楚睿犹豫，说：“脚踩两只船。不好吧？”
李好民讥讽道：“妇人之见。搂草打兔子，捎手的猎物。意外之喜，有什么不好。轻易舍弃到手的东西。无异于傻瓜糊涂蛋。愚夫，孺子不可教也！”
于是，楚睿给季文英写了封热情洋溢的求爱信。她随即回信呼应，确立了恋爱关系。一个星期天，李好民掏出事先买好两张车票，对楚睿说：“走吧，仅仅纸上谈兵不行，关键在于付诸行动，以防日久生变，被她身边的人俘获。”在李好民的鼓动下，楚睿专程拜访。
“没想到，你们说来就来！”季文英意外惊喜，深情地看着楚睿说。
“见色轻友，把我这个大媒人凉在一旁，真不够意思！”李好民打趣，逗笑了一会，说：“你们好好叙情，我去见个老同学。”主动撤离，特意给他们创造幽会的空间。
沿着公园的河畔漫步，话说着衷肠，旧情复燃，楚睿拥抱了真正意义上的初恋之春。
“当时的我，如果你第二次相约，肯定跟你走，谁知道你会轻易退却。”季文英红着脸庞，眼色和声音流着柔情。
“失之交臂，未必不是好事。如果当初儿女情长，会不会影响考学，说不准。只要有缘，千里亦相逢，迟到的爱情，更值得珍惜！”楚睿说着心里话，勇敢地揽抱她，送上热唇。
羞涩的沿河垂柳，和弦的飞鸟鸣唱，同欢的清溪跃水鱼儿，陶醉在蓝天白云间，忘却了时间概念。
“这么大胆？”
“知道你乐意！”
“你坏！”
一阵热烈地搂抱，蜜一样甜美的笑。
风儿静静地吹，花儿飘香，仿佛在悄悄地聆听着发生的一切一切。
品尝初恋，季文英的音容笑貌印伴生活，仿佛爱情就在时光里。爱情的味道真好，心里揣着心上人，发酵着时日光芒，楚睿饮食留香，生活甜蜜，醉倒在睡梦中。
繁华的大都市，故宫，颐和园，不到长城非好汉，名胜古迹，令人目不暇接，他幻想着携季文英游览景色，那是何等富有诗情画意。阅览室藏书浩瀚，古今中外经典名著应有尽有，手持借书卡，随意借阅。《金瓶梅》、《罗密欧与朱丽叶》、《红与黑》、《西厢记》、《红楼梦》等，他更是爱不释手。看着看着，林黛玉变成了季文英，一颦一笑总关情。一会儿，他成为男主色于连，涌动着蹬梯翻窗的激情。中文专业初入门，哪些书是当务之急应该读，哪些可以暂时舍放，一时没心情去仔细辩分。课堂之上，老师讲的专业知识，他浅尝辄止，惦记着小说里的情节和精彩语句，如何模仿，不留痕迹地演绎为书信文字。
“爱情为何物，实际就是一种味道。有人追求完美，有人偏爱外在美，有人注重内在美，都是味道的体现。智者见智，仁者见仁。糖球，小萝卜，臭豆腐，各好一口。只要觉得有味道，无论俊丑优缺点，都是适合自己口味的菜。一旦这种味道，通过感官印记在心，就渴望着把根留住，爱你没商量，海枯石烂心不变，牵手到永远。这是真爱的诠释。《巴黎圣母院》中的卡西莫多独眼，耳聋，驼背，几何脸。扭曲鼻子，马蹄形的嘴。极其丑陋。却具有真善美的灵魂，是心灵美的典型。他和美女艾丝美拉达之间。是无私、永恒和高贵纯洁的爱。这种爱的味道，爆发出了爱的力量，注释了以丑为美。”文学理论研讨会，楚睿阐述爱情理论。
文学课代表刘波反驳道：“真爱，是小说虚构的，充其量是一种理想和奢望，在现实生活中，真爱缺失，逢场作戏。以满足私欲为目的，大有人在，你怎么解释？”
楚睿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弃之可惜，食之无味，味道都在那里，且爱且珍惜，或食或丢弃，心中的味道使然。区别在于。抽烟成瘾和嗜酒如命，已经味入膏肓；浅尝辄止，品不出栗子的内在味道；苦辣酸甜咸，均欲尝其味；闻到臭豆腐味反胃。望而却步。总之，味道没有真正刻印在骨髓里，才导致了爱肤浅。爱贬值和爱扭曲。”
刘美丽鼓掌，说：“味道爱情。就在我们身边，以敏锐的知觉。扑捉刻骨铭心的味道，就是刻骨铭心的爱！”
“撒上一把椒盐，从男人的心中穿！”
“鱼锅慢火炖，蒸出男人的灵魂！”
“啪啪啪”女同学一边哼唱，一边打着节拍！
李淑春回信了，言辞平淡，委婉地同意发展感情。楚睿关高兴极了，心情比和季文英热恋要好得多，苦苦暗恋十几年，她终于第一次表明态度，愉悦的心情难以言表，急心相见的迫切，恨不能立即就飞到她的面前。兴奋的他，急不可耐地把好信息告诉了李好民。
“双喜临门，美死你了吧？”
“喜是喜，她两个都是心爱，我却感情不专一，总觉得愧对她们。”
“哪儿到哪儿，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官宦男人妻妾成群，都那么心安理得。你，刚谈情说爱，还没**，就心虚得不行了，未免太小儿科了吧！”
“爱一个女人，就该堂堂正正地爱，对得起她，对她负责，不应该三心两意。所以，我想和季文英终止恋爱关系，忠贞不渝地爱李淑春一个人。”
“榆木疙瘩一根筋！既想立贞节牌坊，又想当**，最让人瞧不起。不管东西南北风，享受生活才是硬道理。即使你对女人爱得专一，也难保女人忠贞不二。再说，始乱终弃，辜负季文英，你想心安也安不了。”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爱情观，对你的女人学，我有疑惑。”
“男人是什么，《诗经》早有经典注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孔圣人倡导仁义礼智信，美德治天下，为何要求女人必须三从四德，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说白了，就是披着道德的外衣，正大光明地网开一面，满足男人的好逑之心。重点大学中文系的高材生，好好研究研究吧，别学成了迂夫子！”
“歪理邪说，太牵强附会！”
“行了吧，别心服口不服。女人是什么，是男人的附属品。合乎心思的，不舍得丢弃，可以如同宝珠随身带，珍贵一辈子。不合适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究竟合不合适，要知道栗子的滋味，必须亲口尝一尝。道理就这么简单！”
“按照你的理论，男人可以随心所欲，甚至玩弄女性，也心安理得？”
“哪个男子不多情，哪个女子不怀春？谈恋爱，说不上谁玩弄谁。只需要，哥啊妹啊大胆地往前走！”
“你是够大胆的，听说又有新欢了？”
“一只羊牵着，一群羊赶着。羊儿撒欢，何乐而不为！对了，远水不解近渴，昼夜深陷于思念等待中，白了少年头，空悲切。苗小丽，我已经替你约好了，她今晚六点在校门口等你。给，电影票。”
“你当真啦？不去！”
“为大哥两肋插刀，是小弟的天职。一起看看电影，没什么。去吧，别辜负了小弟的一片好心。”
“知不知道，你这是陷大哥于不仁不义。”
“我知道哥最仁义，最伟大！但，你总不能凉晒了苗小丽，让我挨骂吧！再说，票都已经买了。”
楚睿勉强接过票，掏出钱递给李好民。他不肯收，简单介绍了一下苗小丽有关情况，提供许睿参考。告别时特意告诫说：“晚八点半的电影。中途有家水饺餐馆。我们去过。记住，你别忘了请客。钱不够的话。我有。”
“谢谢你的好意，我有钱！”许睿感激他替自己考虑得如此周到。这样。楚睿约见了苗小丽，一起步行走向电影院。
“这家餐馆的水饺不错，请你吃水饺如何？”楚睿彬彬有礼地说。
“不好意思，让你破费！”苗小丽温文尔雅地回话。
进入简朴的单间，楚睿点了四个小菜，两瓶啤酒，和苗小丽边吃边聊。苗小丽，家住湖北小县城，秀眉大眼。瓜子脸，身材苗条，相貌特点恰如她的名字，“苗小丽”三字就高度概括了。父母都是老师，她言谈举止开明而不失涵养。她的外美和内秀，与李淑春和季文英相比，明显高出一个档次。小鸟依人，深深地打动许睿。
“李好民对你的文才，大加赞赏。我特别喜欢文学。填报的志愿是中文系，却进了英语系。”苗小丽喝了一杯酒，脸色红润，流露着遗憾的表情说。
“文才谈不上。自小喜欢文学是真。你有点遗憾，不过英语是热门专业，也不错。更何况。有了英语功底，可以阅赏外国文学原汁原味的作品。无疑增添了文学的翅膀，令人羡慕不已。”楚睿有意排解她的遗憾心理。尽力使言辞得体，寻找共同语言。
苗小丽听了楚睿善解人意的话，心情愉悦，打开了话匣子，“刚进校时，我找学校领导调专业，没有如愿，一度很是郁闷。后来，我到图书馆借来外国文学英语版原著，死啃硬读，读不懂，就查阅英汉字典。坚持下来，你猜怎样？结果，既满足了文学爱好，又加速提高了英语阅读能力，收获了意外之喜。”
楚睿说：“更难得的是，你这种精神可嘉！其实，中文系只是在大量阅读文学原著的基础上，增设了相关语言文学理论课。只要有这种精神动力，抽时间自学，兼修中文课程，没有大问题。如果你愿意的，有关资料，我给你提供。”
苗小丽非常高兴地说：“太好了！我就早有这方面的打算。有你这样的才子辅导，我求之不得。早就听李好民说了，你的文言文功底深厚，尤其是唐诗宋词。诗词，我也特别喜欢。”
说文学，吟诗评词。苗小丽熟知的古诗词，不亚于中文专业的学生，令许睿刮目相看。楚睿名言名句顺口而来，深入浅出地阅赏，苗小丽听得津津有味，从内心里钦佩。他们越说越投机，居然忘记了看电影这嘛事。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两情相悦，知己朝夕为伴，学习生活是阳光灿烂的日子，苗小丽给楚睿带来了无限快乐，学中有苦，苦中有甜。因为李淑春和季文英的关系，楚睿虽然内心特别喜欢苗小丽，但相处时不温不火，文火炖豆腐，不急于求成，十分珍惜着和她每次单独相处的分分秒秒。
并肩看电影，屏幕中出现老鼠的镜头，苗小丽惊恐非常。楚睿拉着她发抖的手，安抚她。她的头自然地偎依在楚睿的肩上。等到情绪稳定下来，她温声细语地说：“你知道吗，我最怕老鼠，即使街上见到死鼠，吓得撒腿跑。蛇我不怕，见到就捉，敢抖着活蛇尾巴玩。”
楚睿说：“我妈就怕老鼠。她在路上发现死老鼠，惊恐万状地绕道跑。回家后，气喘吁吁，逼着我去寻找，马上清除掉。”
苗小丽目光惊异地说：“这么巧，阿姨也最怕老鼠？”她觉得这也是一种巧缘，无形中与楚睿增加了一份亲近感。
游览颐和园，走累了，两人坐在假山上小憩。居高临下，悠闲地观看湖水游船景色。楚睿忽然说：“老鼠！”
“啊！”苗小丽抱着楚睿不撒手。
楚睿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逗你呢。没想到你会吓成这样子。今后绝对引以为戒，下不为例！”
她攥起小拳头轻轻捶打楚睿的肩膀，假装生气地努着小嘴，“叫你坏，叫你坏！”
一次，走出庙宇，楚睿有点感冒，苗小丽关切地摸了摸他的头，不由分说，拉着他去买药。楚睿忽然想起秦少游化妆成道士见苏小妹，两个人的精彩妙对。于是，他模仿秦少游的句式，朝着苗小丽，双手作揖，说：“小姐大福大贵，请发善心！”
苗小丽笑看楚睿的姿态，略加思考，对答：“大人小难小灾，谢拒慈怀。”说完，她转身就走。
楚睿追上去说：“望小姐体若金樽，万恙不侵！”
苗小丽立说：“任大人口出玉言，分毫勿取。”
楚睿挡住去路，打拱施礼地问：“小娘子一天欢喜，为何撒手宝山？”
苗小丽回语：“大丈夫恁地贪婪，哪有随身金穴！”
楚睿拍着巴掌，赞不绝口地说：“好，随机妙对，特别是‘大丈夫’对‘小娘子’，对的工整。苏小妹第二，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故意夸张地抱拳相拜。
苗小丽笑着说：“行了，酸儿吧唧的。别贫了，抓紧买药去！”
看着苗小丽如此在意自己，楚睿心中暖和和的，问：“你猜，我现在最想问你什么？”
苗小丽脸上泛红晕，低下头说：“可否以秦观和苏小妹的姻缘，借喻比翼鸟？”
“为何这么说？”
“你自己出卖了你自己。”
“愿听其详！”
“两个男女知己，此境此对此时问，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知我者，莫若苗小丽也！”楚睿心悦诚服，大胆地搂着苗小丽的腰肢前行。苗小丽小鸟依人，露着温馨的笑，漫步前行。(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渐入佳境
第三十章：渐入佳境
星期天，李好民提议组织，老乡好友相约携女友蹬万里长城。UU小说，www.uu234.com楚睿携苗小丽到集合地点，李好民和张琳带着女朋友已提前到了。男子身背行囊，女子轻装上阵。
“你们姗姗来迟，只顾着两人甜蜜，啥意思？”顾佩露身穿一身红色运动服，焕发着火辣辣的脾气，未曾开口三分笑。
高玉丹一套白色运动衣，映着细白脸庞静色，说话羞羞答答。苗小丽米黄色的运动衣，衬托着知书达理气质，言辞恰如其分。
走出八达岭长城入出口，犹如巨龙盘桓的长城踩在脚下，他们拾阶而上，慢步洒豪迈，跑笑观古迹。忆古抒怀，大家兴致勃勃。
站在烽火台上，居高望远，雄伟的长城宛如一条带子飘落而下，曲折而上，在山峰间绵延徘徊。李好民兴叹道：“想当年，冲冠一怒为红颜，吴三桂血性凛然，大丈夫不能保一女人，何面目见人耶？手持江山换美人，终于夺回陈圆圆。豪迈之举，令多少男人们汗颜！”
顾佩露被李好民的话所感动，手摸断垣残壁，动容地说：“孟姜女哭长城，夫君啊，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壮志男儿痴情女，一时感染了大家，苗小丽凑近楚睿含情脉脉。
汉砖秦瓦，“楚人一炬，可怜焦土！”大家说道楚汉之争，刘邦设坛拜将，“韩信带兵多多益善！”张琳叹息：“荣辱一知己，生死两妇人。可怜一代英豪。最终死在吕后手中，最毒女人心。”
高玉丹惊诧地看着张琳。脸上流露着委屈的表情，默不作声。
“嗨。张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多伤女人心！”顾佩露说着，走过去搂着高玉丹，安慰道：“别往心里去，他口无遮拦，不是指你说的。”
楚睿对张琳说：“大家的好心情都让你搅了。赶快向人家玉丹道歉，态度要诚恳。”他转脸劝说张玉丹，“说者无心，听者留意。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他就是这么个人。好心肠，就是口快心直，嘴上没个把门的。”
李好民和苗小丽在一旁，帮着打圆场，劝慰高玉丹。
“娘子，小生这边有礼了！”张琳模仿着大家女子姿势，对这高玉丹笑着说。
“去你的！”高玉丹羞笑，扭头转身。
“哈哈哈！”引来大家一阵开怀大笑。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歌声响起来，男女动情合唱，回荡在绵绵群山。苗小丽挽着楚睿的胳膊。音色优美。
“我是好汉！”楚睿摆姿势而站，背对着“不到长城非好汉”**苍劲有力的题词。照相留念。
这时一对瑞典籍年轻情侣走过来，苗小丽向前打招呼。请他们帮忙照相。在这里，三对恋人合影，留记下了美好一刻。
中午时分，他们在长城一偶铺开油布，拿出食品和酒水，打坐着进餐，一边享受着野炊之乐，一边谈古论今。
“长城东起秦皇岛，西至嘉峪关，长达六千米。卢沟桥事变后，面对日本鬼子的入侵，却形同虚设，御敌阻寇的一世英名，轰然倒塌。”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此一时，彼一时，人心散了，再好设施装备也没用。”
“敌人来了有猎枪，好男儿誓死保家卫国保边疆，留取丹心照汗青，这才是男子汉的英雄本色！”
“古有花木兰，也有穆桂英，值得推崇李清照，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
“如今女人半边天，天下兴亡，女子有责。”
“岳飞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巾帼不让须眉，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一阵冷风吹来，苗小丽打了一个寒颤。楚睿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今日相聚，十分难得。我提议举起杯来，为我们的青春干杯，将来我们不管走到那里，都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友谊万岁，青春永驻！”
大家举杯相碰，异口同声：“干杯，友谊万岁，青春永驻！”
酒喝得兴奋，举止随意起来。顾佩露看到张琳对高玉丹过分亲热，忍不住地说：“难怪人说，风流茶说合，酒是色媒人。老实人张琳，今天喝点酒，居然色胆包天啦！”
“这就叫酒壮苁人胆，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李好民一语双关。应该说，在他人面前，李好民很注意自身形象，俨然正人君子，嘴上有时油腔滑调，但从不举止失雅，令人反感。
高玉丹如坐针毯，就像脸上被鞭子抽打，替张琳害臊，不知道如何辩解。
“我去唱支山歌！”张琳自知理亏，爬起来借口方便一下，躲开了。
楚睿岔开话题，举起杯，对李好民说：“来，咱俩喝一杯！”
李好民端着杯，坐到楚睿身边，“我敬大哥！”干杯后，说：“我就知道，你对小鸟依人型情有独钟。看来，她也非常满意。不过提醒你，剜进篮子才是菜。夜长梦多，收网宜早不宜迟！”
“明白。但坚守底线，是我做人的原则。就是说对她，根本不存在收不收网之忧，比翼双飞当然好，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也无妨！”
“此话怎讲？”
“你想，靠木已成舟，拴下身却栓不住心。心里没有你，备受煎熬，还不如不栓。心里有你，早晚归属于你，没有必要栓。如果单纯排解一时寂寞。玩玩而已，最后伤害了她。背上一辈子良心债，我怕做恶梦。当然。两人的感情自然发展到那一步，可以另当别论。”
“馋人给块糖吃，犟人没法治。不和你理论了，喝酒！”
李好民和楚睿碰杯喝酒，转入别的话题。
这时，三个女士围在一起，只顾说私房话，评价三个男士，嘁嘁喳喳地笑语不断。闺蜜间。高玉丹的话多了起来，“其实，张琳挺好的，外表大大咧咧，但心很细，为人仗义诚实。有时，看看我的脸色，就知道我的心思。相处这么长时间，他从来不违背我的心愿。”她脸色流露着幸福的笑容。列举着细节，说给她俩听。
顾佩露压低声音说：“李好民哄人特有一套，做啥事，让你都甘心情愿。心里还像吃蜜似的。”她戳戳苗小丽，“老实交代，你和楚睿进行到哪一步了？”
苗小丽笑着说：“礼尚往来。你先说吃什么蜜。我再告诉你。”
“你这个鬼机灵。好吧，既然感兴趣。我就实话实说，我们那个。那个，那个啦!”顾佩露用手比划着说。
“怎么那个？”高玉丹来自农村，顾佩露的比划，她看不明白，好奇地问。
“越听越糊涂，什么叫那个？”苗小丽不动声色。
顾佩露突然双手咯吱苗小丽，说：“这就叫那个。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不是。你说不说？”
苗小丽后仰着身子，“咯咯”而笑，“我说，我说！”她等顾佩露撒手后，却说：“无可奉告！”说着起身躲到了楚睿的身后。
三个女人一台戏。男人们夹在她们中间，稀里糊涂地看着，朗朗笑开颜。在古长城上，这个举世闻名的地方。
业精于勤，荒于嬉。楚睿一边和苗小丽频繁交往，一边和另外两个女人情书不断，牵扯了很大的精力。另外，由于认识上的偏颇，过度沉迷于小说阅读，忽视理论学习，对课堂教学重视程度不够，喜欢的课程，喜欢的老师，注意力集中，否则就心不在焉，甚至产生逆反心理，身在心不在，埋头看小说，或者看与授课无关的书籍。长此以往，严重影响了正常学业，一些学科荒疏，理论课失修，考试成绩直线下降。考试时，打小抄，考场作弊，几次被监考老师当场抓获，脸面扫尽。
现代汉语语音课，女讲师戴文娟授课，楚睿勉强听了半节课，就再也听不进去了。暗想，这就是大学课程，小学拼音课早学过了，再学纯碎浪费时间。因为翻翻语音教材，一看都明白，这有什么好学。于是，只要是语音课，必看别的。学期考试，他提前打了小抄，做贼似的偷看左邻右舍答卷，最后仅靠了五十六分。二次补考，才勉强超过六十分的及格线。
课堂上，戴老师当着全班同学面，提问：“楚睿你说说，这次考的是小学拼音基础知识，你为何都错了那么多题？”
楚睿红着脸回答：“我的方言太浓，拼不准音。圆口音和扁口音混淆，卷舌音和非卷舌音相混，声调更甭说。”
老师一针见血地说：“你这是强调客观理由，有上课看小说的劲头，学好语音不成问题！”
同学们哄堂大笑，楚睿羞愧难当。
诗歌写作，楚睿有点功底，单从书面诗句，有点味道，应该说在级部里也算是佼佼者。可是，朗诵比赛，他站在台上，南腔北调，弄得一塌糊涂。下面的同学们起哄，喝倒彩。最后，得了个倒数第一名，很长时间在同学们面前抬不起头来。
“银来了！”女同学见到楚睿，张口闭口喊“银”不说“人”，学着他的腔调羞辱他，令他脸红脖子粗，无地自容。
女人喜欢臭美，男人爱惜脸面。接憧而来的丢人出丑，楚睿吃不消。他把面子看得很重很重，尤其是在和苗小丽热恋的关键时候，更让他顾虑重重，唯恐让她知道后，有损印象，减少分数，甚至伤及到她。懊丧，郁闷，困扰着他。近期，他发现苗小丽也仿佛故意疏远自己，约她外出或辅导文学理论，几次推脱有事，不露面。他思前想后，觉得苗头不对，纠结起来。经常一个人呆着想心事，茶不思，饭不香，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后来，干脆请了病假，躲在宿舍里蒙头睡大觉。
“怎么病了？”苗小丽闻讯赶来，坐在床头嘘寒问暖。
“没事！”楚睿一时赌气，说话生硬。
苗小丽说：“你这是咋啦？有什么话说出来，别憋在心里难受！”她的耳朵里已经灌满了有关他的笑谈，几次想好好跟他拉谈一下，顾及到他爱面子，怕伤害他的自尊心，一直没开口。
“没什么，就想一个人清净清净。”他居然耍小孩子脾气，仍旧不理苗小丽的茬。
“看来，你是在生我的气。既然这样，我向你坦白，前几次失约，是我故意躲着你，怕牵扯你的精力，影响学业。对不起，没及时和你说明白！”
楚睿翻身爬起来，满脸赔笑地说：“是我鸡肠狗肚，小心眼，门缝里看人，小瞧人。赔礼道歉应该是我！”立马跳下床，沏茶倒水，双手端递给苗小丽，“喝杯茶，消消气！”
这一系列举止，让苗小丽觉得滑稽可笑又可爱。抓住时机问：“被别人看了笑话，你是不是感到脸上无光，心里添堵？”
“是！”
“六十分万岁。为了应付考试，大家都挖空心思对付老师，打小抄，作弊，相互递卷子，什么招数都使出来了。法不责众，更不丢人。”
“说是这么说，但当众出丑，总不是光面的事。特别是——”
“特别是怕我见笑，是不是？你啊，你，真不理解我，还是假不理解我？我在乎你的人品和真才实学！奥，因为你对付形式主义的考试而作弊，方言重一点，就小看你，疏远你，甚至和你断绝来往。笑话，我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你这么说，我就放宽了心。照你的意思，我应该早点和你说说，根本没有必要一个人生闷气？”
“对啊！其实，我早就想和你谈谈心，又怕你大男子主义严重，太顾及自己的面子，弄不好，事与愿违。”
“嗨，话不说不明。听君一席话，我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不过，实事求是地讲，学习和考试出现问题，闹笑话，是我咎由自取。扪心自问，注意力不集中，用功不刻苦，忽视基础理论，舍本求末走弯路，等等问题，我都严重存在。痛定思痛，摔了跤，不可怕，必须引起高度重视，做到在哪里跌倒，就在那里爬起来。只有这样，才对得起父母，对得起良心，不辜负你的良苦用心！”
“男子汉大丈夫，这是你最最难得的，也是让我引以为自豪的！”
“有你这个红颜知己，我真是三生有幸，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楚睿说着，心里荡漾着温暖和融融真情。相形见绌，觉得愧对苗小丽的一片真情，恨不能把背着她与李淑春和季文英谈情说爱，一五一十地向她交代，求得谅解。但怕她经受不住打击，失去了她，话到嘴边，又换了话题。
苗小丽被楚睿说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没有觉察到他的脸色变化，低声说：“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顽童
第三十一章：顽童
村中河，大雨大水，小雨小溪，常年不息流淌。◎UU小说，www.uu234.com绿树成荫的时候，河水清且涟漪，隔三差五，一个平塘掩映一个深池，使平平常常的河流成了神秘的水底世界。楚哲贪玩，嬉水有瘾，经常约着小伙伴潜入河水，赤条条地戏弄泥鳅，追逐鱼虾。
“大蟹子一个！”福临把手高高地伸出水面，高兴地叫喊。
“嗨，又是个小不点！”国强气得把一个小蟹子用力甩了出去。
“啊呀，娘哎，是条蛇！”国辉惊叫着窜出水面，一个劲地往岸边跑。
只见清清的河水里，一条花蛇仰着头，摇头摆尾，吐着蛇信。楚哲奋爬逃上岸，捡起一块石块，用力掷打牠。“嘭”，溅起一簇血色浪花，石块击中舌头。蛇沉到水里，不是死还知道钻到那个洞里。好险哪，顽童们一个个个吓得要命，身是上起着鸡皮疙瘩。大好心情，一霎间被搅得七上八下。无奈，只好光着屁股，跑到上游的水塘，远躲惊险之地。塘里的水清且深，是嬉戏的好地方。孩童们开始玩起游泳花样，一展身姿。
“憋气比赛！”楚哲带头沉入水下。长时间蹲在水里，憋气到极限，等到露出水面，一个个憋得脸红脖子粗。偶尔，有人耍奸耍滑，悄悄地把嘴露出水面，偷点气。冷不防，被在水里也能看见人的家伙逮着。只听“啪”，被人一巴掌打在嘴上。他在那里，痛得“啊呀”起来没完。
跳水。讲究技巧。瞎跳乱来，不是把后背跌痛了。就是被水砸红肿了肚皮。有点身手，只见“唰”。轻声入水，还没有水花，特别潇洒过瘾。
“坏了,真倒霉！”福临抱着脚上了岸，鲜血艳红了水面。原来，他被河底里的玻璃碴子割破了脚。
“厉害吗？”大伙跑向前，很是关切。“走，回家上药。”楚哲穿好衣服，带领着小伙伴离开了恋恋不舍的河流……
“咕咕”，屋顶站在一只鸽子。东张西望。早饭后，楚哲背上书包，准备去上学。忽听鸽子声，他悄悄爬上屋檐下的梯子，探头探脑，企图冷不防出手擒拿。“哲哲，下来！”母亲呼喊。楚哲不得不乖乖下梯，悻悻而去。课堂上，他满脑子装的只是鸽子的身影。老师所说所道，几乎一点也没听进去。第二天，是个礼拜天，屋顶又传来了“咕咕”声。楚哲跑出来一看。还是昨天的那只，好可爱。“啧啧”两声，牠一动不动。眼睛滴溜溜地转，丝毫没有展翅离去之意。他跑回屋子。抓着一把玉米，端着一碗水。放在院子中央。“咕咕，咕咕”，牠厥着尾巴，转起圈圈，跃跃欲下。“好，我走。”等了一会，见鸽子一直不肯飞下来。楚哲似乎明白鸽子怕生，便躲进屋门，悄悄监视。嗬，鸽子飞了下来。牠叨吃一个玉米，抬头看看，又连着叨吃两下，再张望一下。
楚哲轻腿俏脚地走出屋子，牠仿佛知道他没有敌意，仍在那里吃牠的玉米。尔后，到碗边叨水喝，已经不在乎他的存在了。见此光景，他心喜非常，猫着腰就想捉牠。可是，稍一靠近，呼啦，牠就起飞上了屋顶。
“小东西，镇精！”楚哲逗笑似的点指着鸽子。突发奇想，楚哲试图用自己的真诚挽留鸽子。他找来了木板，铁片网。“叮叮当当”地做了一个鸽子窝，固定到屋檐下。为了麻痹牠，他故意装出一副懒得搭理牠的样子，屋里屋外，若无其事地爱干么就干么，刻意酿造一个悠闲安逸的气场。
“奶奶，鸽子飞进窝啦！”伴随着夜幕降临，牠钻进了楚哲为牠精心设计的“安乐窝”，他惊喜。
“孩子，这叫心诚就灵！”奶奶微笑着夸奖说。鸽子入住，楚家院落增添了乐趣。父亲不苟言笑的脸上，有了笑容。两个哥哥不时地给楚哲支招，告诉他如何喂养、培养人鸽感情。两个小妹妹，屁颠屁颠地跟在许哲身后，饲养鸽子。
“哲儿，你的鸽子招来一个。”母亲看楚哲放学进家后，乐悠悠地吐露喜讯。
“真的嗬！”他透过铁片网看到窝里趴着两个鸽子，欣喜异常。一天，趁鸽子飞出去，楚哲登梯查看，发现鸽窝里有两个斑驳陆离的鸽子蛋，“哦，鸽子下蛋啦！”“我看看，给要看看鸽子蛋！”小妹妹嚷嚷。“嘘——”楚哲跳下梯子，指指天空，向妹妹示意，“牠们飞回来啦。”呼啦啦，两只鸽子飞进了窝。妹妹用双手紧紧捂着小嘴，小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鬼脸。
一个多月，鸽子窝里突然生出来了两个“红肉蛋”，伸着扁扁的嘴巴，“叽叽”地一个劲地叫。
“奶奶，奶奶，真神奇！”楚哲扯着奶奶的胳膊，又摇又跳。
在屋檐下，楚哲又新挂了三个“安乐窝”。“咕咕”，“咕咕”，一个变成了两对。随后，月月有小鸽子出生，很快繁衍成了十二只。“哥，鸽子真奇怪。我觉得鸽子蛋好玩，摸出两个看了看，又原封不动地放回窝后。你猜怎么着，鸽子竟然住进了另外一个窝，撇下鸽但，不管了。”楚哲对阿伊说。阿伊说：“这，你就不懂了吧。鸽子最忌讳陌生气味，一旦发觉鸽子蛋有异类气味，就不再孵化了。”“哦，原来如此。真可惜，被我害死了一对鸽子。”许哲懊悔不已，发誓再也不动鸽子蛋。
忽然，有一天，家屋上飞来一群陌生的鸽子。“呵呵，小弟，你的鸽子有魅力。”楚睿夸奖楚哲。“咕咕咕”，“咕咕咕”，外来鸽很快就融入了本家鸽群，并长期定住下来。四间大瓦房，宽敞的院子。都成了鸽子世界。牠们飞上飞下，甚至常常落到家人的手上吃东西。浑然就是家庭的成员一般，悠闲着。逗乐着，和谐相处，人鸽其乐融融。
大雪下了一夜，山地白皑皑，齐腰深。太阳升空，映照茫茫银色，刺眼地亮。“厚雪封了山，山洞里会不会藏着小狐狸、狼崽子一类东西，敢不敢去看看？”一伙调皮蛋凑在一起。有人提议。
“去，怕什么？”楚哲挺直腰杆，浩气凛然。“对，不敢去的，就是孬种。”大伙随声附和。
半大小子喜欢逞能，发起愣来，天不怕地不怕，拍拍胸脯，敢“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说了算，定了干。各人回家准备好行头，譬如木棒，火柴。橡胶皮等。然后，集合成立了风雪探险队，向南山进发。上沟走崖。深一步，浅一步。相互扯着，拽着。小心翼翼地爬行在深雪地里。
一行枣核大小的足迹印，延伸向南山。有人提示，“这是黄大仙的脚印！”。“真是唻！”大家装行家，究竟是不是，谁也说不出个幺二三来。
国辉惊叫：“狼瓜印！”
伙结们凑近一看，怎么看怎么像狗爪子印，“不像，分明是狗爪子！”
“老人说，狗和狼脚印，一个模样！”国辉一口咬定。小子们你瞅他，他瞅你，心里一揪一揪，后背冒着冷汗，仿佛恶狼就躲在角落里，阴森森地瞪着绿眼珠子。
“啊呀！”小胖子掉进了深沟，身子被埋在深雪中，只露个嘴巴，上仰着头。
紧急救援，所有人依次抱腰，排成一行拔河小队，“一二三，起！”楚哲紧握小胖子的双手，一声口号，大伙齐用力，“呼”一下，把小胖子拉了出雪沟。由于用力过猛，一个个闪倒在地，人仰马翻，小雪人似的。“啊哧！”雪儿灌进袖口、裤腿和鞋子，很快融化，浑身湿漉漉的，孩子们被冻得哆哆嗦嗦，寒冷由脚到腿袭了来，打着寒颤。
“回家吧？”国金哭唧唧，打起了退堂鼓。
“要回，你自己走吧，小心半路窜出马虎（狼）！”福林义无反顾，大步向前猛迈。
小伙伴都跟着福林走了，孤零零的国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立马追赶，高声连喊：“等等我，等等我！”
磕磕碰碰，费了好大劲，终于爬到了山洞口。这是一个废弃的军用山洞，洞口有两扇沉沉的大水泥门，已经打开，可以跑开解放牌汽车。他们划分成两个组，用木棒和橡胶皮做了两个火炬，开始入洞。那年头，用鸡蛋换盐吃，手电筒是奢侈品，一般家庭舍得买。小孩子用手电筒，更是做梦。里面，左一个洞，右边一个门，非常宽敞。其中，有个门洞里面，一大滩篝火燃后的草木灰，四周摆着一圈石头块。据说，晚上有人在山洞里聚赌，被民兵捉起来，挂着牌子游街。有人问一个惯赌：“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啦？”他答道：“捞梢（水桶）。”又问：“捞了多少？”他回答：“越捞越深！”旁观者大笑：“原来又赌输了！”
大约进去了百十米，遇到一个大口井。甩块小石块，只听“嘭”，水挺深。
“叽叽喳喳”，突然，一群麻雀飞出，把大伙惊了一身冷汗。惊魂未定，一只狐狸擦着腿边跑过，闪电般窜向了洞口。国金一腚坐在地上，“呜呜”地吓尿了裤子。
洞幽幽，路森森，猜不准深处还会有什么狼虫虎豹。许哲赶紧拉起小国金，“吆喝”着大伙跑出山洞，仓皇而逃。
入冬，天寒地冻。水库，塘坝，宽宽的河流，一天天冰封坚硬了起来。楚哲背着父母和奶奶，捣鼓起来。找出斧头，锯，今天“噼噼啪啪”地砍木棒，割木板；明天“叮叮当当”地做木框，固定上两根粗铁丝，制两根带钢尖的木棒，自造成一套溜冰“滑子”，藏入草垛。
“奶奶，您藏了我东西，给我嘛。”楚哲隐藏的“滑子”不见了，猜想一定被奶奶拿草时发现，转藏别处，便苦苦哀求。
奶奶装模作样，“我没看见！”看着楚哲丢魂似的样子，又很不忍心，“再说。你不要命了，如果你爸爸知道你滑冰。冒险，一定不会轻饶你。”“好。我不要啦。”楚哲稳住奶奶。奶奶慈祥的面孔，流露着放心的笑容。但，不经意间，眼儿撇了撇猪圈。许哲暗自高兴，找机会在猪窝子里找回了“滑子”。天越冷，冰越硬，也是滑冰的好时候。一伙小溜冰族，偷偷摸摸地带上滑具，来到村外的宽河道。难得开心一刻。立式，蹲式，坐式，酣畅淋漓，变换着花样在冰上曼舞。
“冰上飞睡！”福临加力甩动几次棒棒锥后，躺在“滑子”上，抱起了双臂，闭上了眼睛。
“飞机俯冲！”国辉站在“滑子”上，平伸双臂。滑翔起来。
“嘻嘻哈哈”，你一个速滑，他一个飞翔，大家特别开心地畅滑在冰上世界。
“咔嚓”。楚哲连人带“滑子”掉进了冰窟窿。突如其来的变故，他吓楞了，只知道机械地拍打双手。幸好。河水不深，仅没到了脖子。
小伙伴们慌了手脚。霎那间没了主意。
福临胆大，冲到前来。向楚哲伸出双手。突听“咔——嚓”，脚底下的冰断陷了。只见福临“蹭”，一个箭步，转身跳跃在了结实冰块之上。好险哪，差一点他也掉进冰窟窿。
“快，抓住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国辉到岸边捡来一根木棍，急忙忙地伸到了楚哲眼前。身后，宝宝、福临等抱成了团。
北风凛冽，寒冬刺骨，被救援上岸的楚哲蹲在地上，冻得一个劲地打着寒颤。想跑回家，又担心漏了陷，让父母知道，后果严重。
“赶紧，换上大衣！”国辉气喘吁吁。原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家拿回来一件破棉大衣。“感谢你！”楚哲穿上大衣，倍感温暖。
福临点起篝火，烘烤湿漉漉的衣裳，“来，烤烤火！”
楚哲靠近篝火，热烘烘，温融融，一股暖流在心里涌动，一股比烈火更热人心的暖流滚滚。
春暖花开，溪流穿过小桥，岸坐落着四间草房和三间旧屋框，绿树环抱，桃树，梨树，红樱桃，争芳斗艳。
“老六妈妈家的樱桃又大又甜，想不想吃？”国辉已是垂涎欲滴。宝宝急不可耐，“想啊。可是，她家看得严，干馋。”楚哲看了看身边的小伙伴，“老刘妈妈人缘好，瓜果熟了，她总是分给左邻右舍尝鲜。前天，我路过她家门，老人家硬是塞给我一大把樱桃，真甜。”
大伙嚷嚷，“正好，走，咱到她家去。”楚哲阻拦，“人家自己都不舍得吃，死皮赖脸讨要，丢不丢人？”国辉眼珠子一转，“让她唱歌，唱不好，拿樱桃换。”
老六妈妈嫁到村富户崔家，男人一妻五妾，她是六房。土改后，妻妾出走，只有留下，家境渐渐衰落。后来，男人病故，她撑起了家庭担子，把一男三女拉扯成人。三个女儿出嫁，儿子结婚后生了两男两女，小日子过得还算殷实。她为人友善，与街坊邻居关系处得十分融洽，人们尊称“老六妈妈”。
“噔噔呛，噔呛，噔噔呛！”忽然一天，锣鼓震天，人声鼎沸，老六妈妈胸前挂着“打倒地主！”的大牌子，头戴高高大纸帽子，夹在地富反坏右分子队伍里，一步一跄地游街，挨批斗。一夜间，老六妈妈被打入“黑五类”，“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永世不得翻身！”村里大大小小的批斗会，她必须无条件参加。早晚出来扫大街，老老实实地接受改造。从此，老刘妈妈不管是见到大人，还是小孩，都一副矮人三分的样子。三寸小脚，瘦弱的身子骨，花白头，满脸皱纹，老掉了牙，有点儿驼背，走起路来颤悠悠的。
七十五岁的小脚女人，天天挨批斗，好心人变相放她一马，“老刘妈妈，唱首歌，就可以回家啦。”没办法，她只好唱，“花篮的花儿香，请我来尝一尝......”虽然歌词时不时颠倒，也走了调。有人起哄，“好，再来一首！”她被逼无奈，唱起了儿歌，“木瓜木瓜，年纪二八，遇见个小男人，笑开大红花......”
鱼目混珠，别有用心的人得寸进尺，“跳舞，扭秧歌！”老刘妈妈强装笑脸，唱啊，扭啊，引来了一阵阵哄堂大笑。
淘气的孩子们纷纷赞成国辉的计策，簇拥着来到老刘妈妈的家。
“谁呀？”听到叩门声，她走了出来，一看是一帮孩子围在门前，慈祥的脸笑吟吟，“进来吧，都进来吧！”
走进门，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绿油油的葡萄架下，中央一张石板桌，四周摆放着小石墩。她特别客气，“孩子们，坐。”随后，端出了一盆红樱桃，“刚摘的，吃吧。不够，咱再摘。”
红樱桃，吃了。但，他们心里犯着嘀咕，觉得干了一件很傻，很丢人的事，仿佛被人客客气气地打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
后来，这事被父亲知道了，怒冲冲呵斥楚哲，“小子，你馋疯了，真给咱家抹黑！”不由分说，把他摁倒在炕沿，扒光屁股，一顿狠巴掌，“老人家千辛万苦，容易吗？你们死皮赖脸讨吃樱桃。记住，干类似缺德的事，必须打死你这混账东西！”
孩子挨打，奶奶，母亲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可是，她们也恨铁不成钢，知道此时替孩子求情，可能遭到孩他爸更严厉的处罚。再说，惯子如杀子，索性随声附和，“打，该打，应该叫他长长记性！”(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三糗
第三十三章：三糗
家门一年考出三个大学生，哥姐才气过人。UU小说，www.uu234.com光环笼罩下，楚哲身上豪气盎然，大学生之家，自己将来考上大学不成问题。凭咱天资聪明，学不学一个样。于是乎，他上课交头接耳，作业应付公事，三天打鱼，二日晒网，旷课请假逃学成了家常便饭。学习成绩一落千丈，成了倒数一二名。数学考十几分，英语考零分，并不是稀奇事。
“考这么几分，还有脸吃饭。去，到一边站好反省！”父亲不讲究教育方式，态度严厉地说。
“考试粗心，下次一定注意！”楚哲嘴上服软，却找歪理由糊弄父亲。
“我看不好好地教训教训你，就不长记性！”父亲举起专门准备的小巴棍，狠狠地打在楚哲屁股上，“严是爱，松是害，不打不骂是祸害！”
女同学崔芸是学习委员，老师特意安排她和楚哲同桌，因为家长多次请求关照他的学习，碍于面子。不然，楚哲这个调皮捣蛋的劣等生，朽木不可雕也，对老师苦口婆心，当成驴肝肺，根本不识好歹，枉费心机不起一点作用，只能放任自流，只要别弄出什么乱子就算谢天谢地了。
“咣！”楚哲忽然捣走崔芸的胳膊，手指着课桌上画的中界线说：“过杠了！”
“痛死我啦！”崔芸正在聚精会神地写作业，突遭肘击，胳膊疼痛难忍，眼睛泪汪汪，委屈地趴在桌子上。
楚哲不好好学习。故意找茬扰乱别人学习，成了一大嗜好。尤其喜欢欺负女同学。为此，班主任经常把他叫到办公室训斥。楚哲嘴上认错说不再重犯。一离开老师的眼，照常我行我素，知错犯错，明知恶习不改。
有一次，楚哲和几个臭味相投的同学逃学，爬梯子上屋掏麻雀蛋，一不小心弄掉下砖头，砸得他头破血流，到医院缝了九针。
“看看。把俺房子给损坏的！”房东气得找家长。
“俺小国辉原本是个老实孩子，现在好，上树跳井损房子，什么坏事都干，都是被楚哲带坏啦！”国辉母亲和楚哲母亲很要好，气呼呼地告状。
“楚哲的所作所为，按校规早该开除！”老师恨铁不成钢，对家长说。
楚哲不是省油的灯，父亲知道。绝不迁就纵容。一旦发混犯错误，轻则罚站，重者打屁股。但是，楚哲记哭不记打。转腚忘得一干二净。父亲管教方法简单粗暴，只知“严出孝子”，“打出怕惧”。不懂，也根本不想讲什么儿童教育学和心理学。结果。生生把楚哲打骂得麻木了，根本不畏惧打骂。甚至一时不挨打就皮痒痒。最终演变成“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管怎么打，楚哲不出声，不央求，更不服软，有时还硬犟嘴。离家出走的念头，都早已萌生。
父亲去世后，母亲慈爱，好言管教，楚哲当成了耳旁风。阿伊一人当三个人，忙得没白没黑。身为大哥，对楚哲只能教育劝说，不好打骂。楚哲口服心不服，更加有恃无恐，打着灯笼照旧（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混天聊日子，楚哲别说考学无望，究竟将来能出息个啥样，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一实二坏三糗。楚哲你糗得够水平，比你的两个哥哥差得十万八千里！”楚哲排行老三，街坊邻居见到他，以同胞兄弟排行概括品行，头痛不已。
“嗨，糗有糗福气！”楚哲不以为然，还自得其乐。
自小，重活和自留地里的活，上面有两个哥哥顶着，不必楚哲动手，家务活有姐姐操劳，他插不上手。随着土地包产到户，粮油菜草收成好，不需要小孩子拾草挖野菜。他自然成了游手好闲之人，几乎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前腿弓，后腿蹬，心不要慌，手不要猛。好，好，谁让你给他判了徒刑！”在田里锄地瓜，楚哲唱着《朝阳沟》词调，似同儿戏，硬是把地瓜苗锄断下来。
“半大小子啦，农活什么都不会干。让你锄草，谁让你锄苗！你在这里，纯碎是帮倒忙！走吧，走吧，回家歇着去吧！”哥哥宁肯自己多干点，也不愿再让他添乱。
“小弟遵命！回家与爸妈说，不是我不愿意干，而是大哥硬要撵我走的！”楚哲正求之不得，扛起锄头，打道回府了！
“小哲，赶快把尿罐子挑到自留地去！”老大老二忙没空，母亲吩咐老三干。
“好，马上就走！”楚哲答应的痛快，但在那里该干嘛干嘛，磨叽着不走。母亲确实一催再催，这才满腹委屈地挑起尿罐子走出家门。
不一会工夫，楚哲只扛着扁担返回家。奶奶奇怪地问：“尿罐子呢？”
他哭丧着脸说：“砸啦！看看，撒了一身尿！”从此以后，他再也不必挑尿啦。
推车肩扛等重活，楚哲就是想干，家人也不让他干，疼爱有加，生怕闪腰扭伤着。小活干不好，大活重活干不了，正合我他意，巴不得乐逍遥。
勤快人，干得又好，别人喜欢，使起来顺手放心，多干顺理成章。懒惰人，干得又不好，别人嫌弃，使起来别扭，少干理所当然。久而久之，特别能“糗”的楚哲，淘气孩子多吃糖，好吃懒惰，自然而然地养成了一种习惯，应该似的。
悠哉，悠哉，初中升高中考试，一举多夺得两门学科十二分，一门大鸭蛋，名列全校同级部倒数“第一”。十六虚岁，在家里休暑假，不干活，不学习，清闲得很。约着伙伴，今天打鸟，撵兔子；明天挖洞，烧田鼠；后天摸瓜，偷大枣。晚上早早睡觉，一口气睡到太阳照着屁股，仍懒恋着被窝不起来。
“小哲，起来吃饭！”奶奶叫。
“知道啦！”楚哲烦，蒙上被子继续睡。
“懒虫，快点起来！”母亲从自留地里忙活回家，说话声透着烦。
“妈，您累了吧。在梦里，我正在干自留地里的活，被您喊醒了。如果不是做梦，我早就跟着您下地啦！”楚哲爬起来，跑到院子，笑着讨好母亲说。
母亲说：“你就好在嘴皮子上！”孩子说到这份上，她拿他真没办法。
至于，高中考不考上，进入高中又该怎么办？楚哲根本就不担心，也懒得拾这个心事，能靠一天算一天，能享受一天是一天，走到山前再说也不迟！(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少女日记
第三十四章：少女日记
楚蓉长到十四岁，花一般的年龄。UU小说，www.uu234.com白白嫩嫩的，很文静。天真烂漫的大眼睛，闪着聪慧。自小就懂事，嘴甜，乖得很。在家里，父母生育老生子，喜得宝贝女儿，娇惯在手掌心，全家人宠着她。在四邻乡亲的眼里，是个漂亮可爱的乖女孩，善解人意，特别讨人欢心。在学校里，爱学用功，是个优秀的女生，富于想象的文采出众，作文一直是老师讲评的范文。少女的心，宛如天上的一朵白云，洁白无瑕，静静地展现着曼妙，随风飘忽不定，留下了几多捉摸猜想。她喜欢写日记，记载生活，追述喜怒哀乐，还有那颗少女之心：
(一)
嗬，已经十四岁啦，花季年华。我的心在飞，满脑子充满了幻想，向往着美好的未来，梦幻着伸手摘下天上的星星，憧憬着浪漫的爱情。心中那个白马王子，时刻期待着出现在我面前。
终于有一天，王小帅，一个很阳光的男孩，出现在我的视野。他高我一级，斯斯文文的，有点目空一切，但有时流露着友善的神情。女生们心目中偶像级的人物，记不清他什么时候闯入了我的心扉。何时认识的他，什么时候开始动心，又是怎么喜欢上了他，我记得模糊不清。单相思折磨人，心中的酸涩，那种滋味真的不好受，永远是一处自编自导的独角戏，高兴一个人，酸楚自己心。
喜欢一个人。没法接近他，不能向他表露。更不能让师生和家人察觉，做贼心虚似的。真的好难受，好难受。无法理解，为什么学生不能早恋，少女不可以有爱？爱，是每一个人权利，我也很想着爱，更渴望着被人爱，有错吗？为什么要说是大逆不道，视如洪水猛兽。为什么，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纠结啊，纠结，不在纠结中醒悟，就在纠结中迷失！管不了哪么多，我就喜欢他的笑，他的一举一动，他的潇潇洒洒。盼望着他大胆地向我表白。有爱大声说出来。
他推着自行车走进学校大门，碰一个女生，站下后，和她说了好长好长时间的话。我看在眼里。嫉妒在心上，一扭头回了教室。
篮球场上，男生们生龙活虎地打篮球。他站在场外加油鼓劲。一会儿开心笑，一会儿懊恼。我默默地注视着他。跟着他欢笑，和他一起懊恼。
放学了。教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因为我有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就是隔着玻璃窗，观察他的班级出门口，最后看他一眼，念想着他的身影走进我晚上的梦乡里。
“王小帅转学了！”我站在远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很意外。眼泪在心里打转，仿佛想哭。当真走了，我却哭不出来，只觉得眼前模糊，心里空荡荡的，随凭他渐行渐远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认为，这就是我的初恋。尽管直到他离去，没有和我说一句话，为我做一件事，哪怕是向我示好的一个举动。但我为他动容过，他的点点滴滴都曾经牵动着我的芳心。或许吧，单相思原本就爱。只要心中有个喜欢的人，就是爱的感觉，快乐的源泉，念想的理由，在酸楚中收获欣喜，也很值得。
他走了，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和我擦肩而过。现在，我努力寻找沉淀的心迹，曾经非常喜欢的很爱的他，印记仿佛变得模糊不清，迷失在时光匆匆而过的日子里。
（二）
中秋节，一个传统的节日。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围着饭桌就餐，一边吃喝，一边赏月。举头望星空，那颗是牛郎星，那颗是织女星，宽宽的银河横隔在中间。动人的传说，令人回味的爱情。月儿圆圆，浪漫的故事，我的心在飞翔。幻想着变成小仙女多好，飘然下凡，在大千世界里，任凭飞来飞去，寻找如意的心上人。我的那个牛郎啊，你在何方？
我是“花痴”，喜欢风流倜傥的男孩，对那些歪瓜裂枣，一点也不感兴趣。昨天，我在书包里，突然发现了一封信。一看信封上字迹，我猜出了是谁写的信。高泽恩，一个令人生厌的家伙。他的相貌，还算说得过去，学习中等偏上。他爱出风头，特别喜欢在女生面前臭显摆，说什么，他城里的舅舅是局长，将来到城里找个好工作没问题。喜欢打扮，像个女人似的，头上喷香水，脸上抹雪花膏，恶心死人啦！
情书，是肯定无疑。开不开封，我犹豫不决。看吧，一旦知道内容，怎么回信答复。拒绝，刺伤他的自尊心，对他对自己都不好。接受，我根本不会喜欢上他。不看吧，又很想知道内容，起码享受一下被爱的感觉。想来想去，我最后拿定主意，不看，坚决不拆封，原封不动地退回去。
于是，上自习课时，我站在凳子上，高举信封，向全体同学宣布：“听我说，不知道谁放在我书包里一封信。郑重声明，信没拆，我不想看，也根本不想知道信的内容！是谁放的，自觉拿回去。不然的话，别怪我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公开朗读！”
“哇！”同学们惊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察言观色，相互猜疑。
下午放学后，我检查了一下书包，信已经不翼而飞，不知道何时被人取走了。通过这件事，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喜欢一个人，被人喜欢，都很正常。拒绝和接受，都是个人的权利和选择。接受，好说。拒绝，有点棘手，最好采取妥善的方式，尽量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更不能伤害对方。
这件事，虽然过去了，但我心里有点烦，不喜欢的人来了，喜欢的不见踪影，真的好烦！
（三）
秋日晴天。我和父母一起下地，收割黄豆。融融情趣撒在空旷的田野里。
“春天戳一棍，秋天吃一顿。”
“勤勤手。就有收获！”
父母一边收获着饱满的黄豆，一边发着感慨。母亲捆豆秸时，发现地上的有爆裂而掉的黄豆粒，仔细地一颗颗捡起来，放在手掌上，吹了吹草土，而后放进口袋里。
我蹲在母亲的身边说：“妈，几粒黄豆，也值得您费事？”
母亲说：“好不容易种的。丢了多可惜。”
父亲说：“你知道吗，豆子来之不易，从整地、下种、锄草等，到收获，期间花了多少力气，流了多少汗水。粒粒皆辛苦，能轻易丢掉吗？”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父亲的话和自己的亲身经历。让我真正懂得和深刻理解了这首古诗的含义，来之不易的劳动成果，的确应该好好珍惜。
田园情调，父亲来了童趣。他抓起一把干透了豆秸。对我说：“野火烧豆很好吃，我给你烧！”说着，拿出火柴。点起了火。
“瞎胡闹！”母亲在一旁不以为然。当发现火烧旺了，又立马叮咛：“小心。别发了跑火！”
“噼噼啪啪”，一阵烟火之后。烧过的豆角，焦黄的豆豆散发着香味。父亲用豆秸秆拨动着余火灰，捡了几颗递给我说：“你尝尝，怎么样？”
“嗯，真香！”我嚼着烧熟了的豆豆，香喷喷的，惊喜地说。
“你慢慢捡吧，我得干活了。小心，别烧烫着手！”父亲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转过身忙碌起来，似乎忘记了吃野烧这嘛事。直到收割完黄豆，滕出手来，父亲才走到篝火熄灭处，捡起半把豆豆，递到母亲手中，说：“别来香，你也尝尝！”
“嗯，味道真不错！”母亲亲临其境体验野烧味道，赞不绝口。忽然，她对父亲说：“烧个豆，自己也不舍得吃，傻乎乎的！”脸上流露着温馨甜蜜的微笑。
“好爸爸，好爸爸！”我被此情此景深深地感动着，妙趣的田园生活，难得的融融亲情。
（四）
今天，大哥哭丧着脸走进家门。吃饭的时候，草草吃了几口，就起身离开，一个人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东东一定有什么心事，你问问他。”奶奶对母亲说。
“这孩子从小就这脾气，有事憋在自己心里，不说不道。我问，他也不会说的。”母亲摇摇头，叹息。
“是不是他和楚雅茹闹了别扭，自从上次进城回来，他就一直没有个笑模样。”奶奶说。
“我问过他，说是没什么，我没当回事。看来，他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咱。”母亲说着，饭也吃不下去了，起身走进哥的房间。
“你和楚雅茹究竟怎么回事？”
“妈，您别问啦，真的没事。”
“一年多都没见到她回家趟，工作再忙，也不至于连回来看看的时间也没有吧？不对，你们是不是离婚了？”
“没有！”
“别瞒我了！离就离吧，强扭的瓜不甜。看着你遭罪的样子，妈心里特难受。如其这么耗着，遭受折磨罪，还不如心平气和地好好商议一下，做个了断。为了孩子，最好能不离就不离，但实在过不下去，逼到走离婚这一步，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唉，什么事也难瞒住您。其实，我们早已离了。之所以瞒着，我是担心您和奶奶跟着难受。”
母亲和哥的对话，我们听的清清楚楚。我既替哥难受，更替哥鸣不平。大哥，各方面都很优秀，为什么好人就不得好报。自从遇到楚雅茹，就一直坎坎坷坷的，屡遭沉重的打击。楚雅茹，凭什么这么对待我哥，势仗着当个芝麻官，就可以欲所欲为，真让人心寒，瞧不起！。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我糊涂了，嫁给我哥，算不算嫁错了郎？像哥这样的男人，都不满足，在一起还整天打仗吵架，活受罪，令人不可思议！我无法知道他们之间问题出在哪里，也不清楚婚姻究竟是咋回事。但哥的人品和才能，我很了解。我茫然困惑，什么是好男人，好男人的标准是什么，我想不明白。
再看看父母的婚姻，在我眼里，根本无爱情可言。母亲是贤妻良母，没的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父母就是合不来，争争吵吵了一辈子。不是原则事，净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吵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简直不可理喻。我想，如果不是为了我们这些孩子，说不准早就离婚了。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就是这么回事。憋屈的结合，什么门当户对，当官啦，农民出身，以婚姻当跳板，荒唐的婚姻，都给我滚一边去吧！恐惧婚姻的阴影，笼罩在我心头，挥之不去。我已经十四岁了，究竟该如何面对爱情和婚姻？我想啊，想，想不出个所以然。唉，爱情是爱情，婚姻是婚姻，大不了永远不出嫁，不结婚呗，奉行独身主义！(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少女日记
第三十五章：少女日记
（五）
有些男生，天生犯贱。UU小说，www.uu234.com他们的无理之举，必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千万别给他好脸子，更不能一味地忍让迁就。不然，就会得寸进尺，觉得你好欺负。我虽然是个文静的女生，但很自豪，因为班里的男生似乎都惧怕我，轻易不敢轻举妄动。
黄天一，是个愣头青，蛮横又赖皮，据说和社会上的小混混称兄道弟，关系特别密切。不管是谁，只要和他同桌，准打仗闹别扭，不出三五天，就忍受不了他不择手段的恶作剧，请求班主任老师调换座位。女生更难免遭殃受祸害，经常被他欺负得泪流满面，不敢到校上学。
“我看黄天一比较听你话，安排和你同桌试试。不行，再想别的办法。”班主任实在没有办法，征求我的意见，出此下策。
“好吧！”我身为班长，只好同意。
黄天一和我同位后，有所收敛，但时不时也犯毛病。小来小去的事，我不愿跟他计较，他却来劲了。一天，上书法课，他趁老师背过身子，在我的作业本上乱写乱涂。一气之下，我拿起他的砚台，泼了他一脸墨。他摸着脸上的墨汁，瞪大眼睛看着我，想发火。
“怎么回事？”这时，恰巧老师转过了脸，发问。
“老师，黄天一在我作业本上乱涂，还乱泼墨汁！”我抢先告他状，手里举着被他涂抹的作业本。
“许蓉说的是事实，黄天一故意捣蛋！”临近的同学纷纷起来。墙倒众人推。
“黄天一，你恶习不改。出去！”老师大声斥责。
“我——我”，黄天一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辨，乖乖地低下了头。
从此以后，他变老实了，对我口服心服，再也不敢轻易得罪我。慢慢的，他居然越来越崇拜和相信我，有事愿意跟我说，让我给他出主意，甚至遇到了谈恋爱难题。也请求我从中说合调解。不错，我还真当了一回媒人，在他和那个女生间跑来跑去，顺利地化解了误会，重新言归于好。
保持班级卫生，一直是个大难题。特别是一些男生，乱丢日用垃圾，逃避值日等，恶习难改。我想了一个办法。并在班上宣布：“今后，谁不讲卫生，发现一次，就加罚值日！”
“林仕强。你乱丢纸花，罚你值日一个周！”说了算，定了就坚决执行。我捉了现行。丝毫不客气地说。
“班长，我认错还不行吗。为何罚这么多？”林仕强口服心不服。
“两个周！再不行，三个周！”我态度不容质疑。数着数说。
“好啦！我认罚，我值！”林仕强乖乖地说，不敢再讨价还价，因为他知道我说一不二的个性，当真再加罚他。
杀一儆百，起到了作用。同学们自觉维护班级卫生，并成了全校的卫生标兵。我偷偷地乐，对待给好脸不要的男生，就该想办法治理，不能心慈手软！
(六)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个无人知道的小草。寂寞和烦恼，时不时地让我情绪低落，找不到快乐的感觉。昨天，好闺蜜吴湘云悄悄告诉了我一个秘密，“我有男朋友啦。明天是礼拜，约我去赶海，他家里有小渔船。”她满脸**，溢着甜滋味。不知为什么，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更阴郁起来。
昨晚睡觉，我做了一宿恶梦，吓醒了好几回。今天是星期天，心中郁闷，对什么也不感兴趣，索性一个人关上房门，坐在炕上发呆。这时，大哥走进来，递给我一片萝卜。我咬了一口，直反胃，竟然吐了出来。瞪眼看哥哥，没好气地质问：“臊不辣济的，什么臭萝卜？”
哥对我的无礼态度，看上去并不生气，笑眯眯地说：“我的好妹妹，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青头萝卜，我特意给你挑的。看来，不是萝卜的事，而是你的心情出了问题。这样吧，今天我要到蔬菜园去，你不如跟着我出去走走，散散心。”
一路上，哥故意逗我开心，说些劝慰的话。我呢，闷闷不乐的，懒得搭理他。路径小河潺潺流水，晨风微微拂面，凉爽着身心。两岸绿树列队欢迎，头顶上飞着叽叽喳喳的鸟儿。河畔上草儿绿茵茵，簇拥的小花红黄紫色相间点缀。田野里玉米葱葱，高粱红了，绽放的花果竞相送来淡淡幽香。走着走着，我的心情渐渐开朗起来。
“你好长时间没来了。看看吧，哥的成果咋样？”来到蔬菜园，哥站住，用手指给我看。
“嗬，真够气派的！”我被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上百亩地见方，一片蔬菜的乐园，蔚为壮观。四周的高树围成绿色防护栏，红瓦青墙处，是农场房，办公室、科研室和储存室，应有尽有。大路菜，精细菜，棚菜区，一目了然。农场的十几个员工正在地里忙碌着，抽水浇菜，采摘瓜菜，捉害虫。看着一筐筐摆放的青瓜绿果红西红柿，色嫩个大无虫害，我问：“种这么多菜，单凭人工灭虫，能忙过来吗，为何不打农药？”
哥说：“这，你就不懂啦。农药和化肥，不但有害，还严重影响菜的品质。咱这里，全部用的是土杂肥，一点化肥农药也不用。除了手工捉虫外，还设放了诱杀虫灯等设施。我们的招牌是，绿色有机蔬菜，放心菜。所以，供不应求。”
“是这样，我懂啦！”我很钦佩哥的经营头脑。
走到萝卜区，水浇地，有机肥，品种优良，萝卜个头大，绿绿葱葱水灵灵。哥拔了一个，拿出水果刀，割下一片递给我，说：“你尝尝！”
我接过来。咬在口中，清脆可口。甜甜的，稍带一点辣味。不禁问：“哥，这是啥品种，与在家里吃的那个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哦，一个品种，也是这块地里的。你看，那儿就是我今早晨拔萝卜，留下的萝卜窝。”
“什么，不对吧？”
哥仿佛知道我为何惊讶。笑着说：“其实，萝卜完全一模一样，没有改变，改变的是你的心境。人生也是这样，有快乐的心境，才有快乐的人生，绿色有机的生活，来源于绿色有机的心境。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说完。哥走向了蔬菜地深处，忙活去了。
我一个人站在菜地边，认真思考哥所说的话。对呀，心境决定人生质量。人生的味道。随着心境的变化而改变。人生一辈子，快乐是一生，憋屈也是一生。为何硬要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与其自寻烦恼，患得患失。自己折磨自己，不如努力调节心情。终止保持一个好心境，用绿色有机的心境，换来绿色有机的人生。我的心情豁然开朗，咬一口青头萝卜，津津有味地品味，并从中品出了内涵：原来，快乐才是人生主题，“绿色有机”一定不能遗失。
（七）
爱情被我尘封在遗忘的角落，不再考虑这个问题。不曾想，被一个插班生搅乱了思绪。他叫郑志，中途转学到我们班，安排在我身后的座位。
“班长，你休息，我来扫！”我们一个卫生值日小组，郑志不由分说，夺过我手中笤帚，争着扫地。我只好搬放凳子，冷眼瞥视，第一个深刻印象，他是个喜欢向女生献殷勤的讨厌家伙。
一次，在校园里打扫卫生。我站在柳树下，正和一个女生说话。冷不防，他走到到我身旁，用手摸了摸我的头。我气呼呼地说：“你干嘛，赖皮！”
“唰”，男女同学一齐往这看，随即起哄，有的男生打起了口哨。我羞得脸通红，狠狠剜了他一眼，“哼！”一声，扭头远离是非之地。他欲言又止，羞答答地走进了男生群里。
坏印象一旦中上，一时半霎难以改变。后来，我一直戴着有色眼镜看他，不管他如何表现，都是不屑一顾，更不主动和他说话，像躲瘟神一般。
冯志刚，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小矮个，舅舅供应他上学。学校开运动会，他没钱买运动服，跟同学借了一套，参加短跑比赛。中途他不小心摔了跤，腿磕破了，鲜血直流。这时，郑志从靠台上跑向前去，背起他跑向了一医务室。因为冯志刚的运动裤擦破了一个大窟窿，没钱买新的，无脸归还同学，一个人偷偷滴抹眼泪。郑志慷慨解囊，主动掏钱买了件新裤子，帮他过来了这个坎。他的举动，以及助人为乐的精神，受到了师生们的高度赞扬，我也为之打动。自此，我对他印象慢慢地转变了。随着相处关系的融洽，我们之间的交流多了起来。
“我最怕狗，不管大小，都不敢靠前，躲得远远的。”
“我最怕毛毛虫，见到毛毛虫，心里直打哆嗦。”
“男同学早就告诉我了，并说，制服你的最好办法，就是往你身上丢毛毛虫。那次，你头发上有个毛毛虫，担心你受到惊吓，我跑过去给你拿了下来，真没别的意思。”
“奥！”原来我误解了他的好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看着他那清纯的眼睛，我愧疚不已，尴尬地低下了头，不好意思正视他。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他低调做人不张扬，默默付出不求回报，学习优异，品质优良。他在心中的形象日渐高大起来。他自然潇洒的举止，别有的气质，散发着吸引和打动我的魅力。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他。透过他的眼神，喜欢找我说话，对我的事特别上心，我知道他也喜欢我。于是，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开始寻找机会频频单独相处。
他的心很细，记着我怕毛毛虫，知道我的生日是哪一天，了解我喜欢书法，写日记。凡是我喜欢的事情，他都感兴趣。他开始苦练钢笔字和毛笔字，也悄悄写日记。时不时地拿出来给我看，和我一起交流心得体会。
“给，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有一天，他送给我一个精美的蝴蝶发卡。
“喜欢！你怎么知道我特别喜爱蝴蝶？”我心里十分惊喜。
“我想知道，就一定能知道！”他很得意地笑着说。
“给我戴上，好吗？”
他迟疑了一下说：“好吧！”四下看了看，才小心地往我头上戴。他紧张颤抖的手，很不均匀的喘息，弄得我的心“噗噗”乱跳，羞得脸发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