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力量设定
灵魂设置:
黑,赤,橙,黄,绿,青,蓝,紫,银,金,白
黑色最神秘,无法用辉光之眼窥探。
赤色最邪恶,橙色其次。
绿色介于中间,不好不坏,变化性大。
青色是纯洁的灵魂,越往后推,灵魂的纯洁度越高,白色最高。
金手指设置:
辉光之眼:能够看穿人的灵魂,并且由灵魂颜色推算出灵魂主人未来的走向。
重生(如果这也算是金手指的话)
武力设置:
武者:总共有九重,每重四个阶段,分别是初期,中期,后期,巅峰。
一重最低,九重最高。
其中包含古武,现代武术,空手道,跆拳道,拳击,击剑......不论种类,只看力量强弱。
001她死了?
夏至刚恢复意识,便感受到彻骨的寒意。
头痛的厉害,她一手擦了擦额角,触碰到一股粘稠。
冰凉透骨的。
她缓缓睁开双眼。
入目的是一片雪白,房间边角处堆积着一些冷冻海鲜,散发着阵阵寒气,叫嚣着钻进她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
她的眸闪过一抹寒意。
她果真从九级文明世界回到了现代社会,重生在死前一年。
上一世,她被继姐污蔑,进入精神病院。
本以为此生便会在冰冷的白墙内,了此残生。
可谁能想到,那个寂静的雪夜,那个让人无限恐惧的黑暗中,那个身着古装衣袍的长发男人自天而降。
他双手靠背,从洁白的,散发着淡淡银光的蛋形飞行器中走出。
古色古香的打扮,极具超前的飞行器,形成巨大的反差,却又如此怪异的和谐。
那一刻,她“死了”。
却还活着。
她的灵魂走出了肉体。
他说:“恭喜你,被我们选中。”
她思想清晰地做着不是自己意识下的动作。
她进了飞船,乖巧地去了“伊甸”圣土。
在那里,她看到了足有数十米高的猫,会飞的马,还有触手可及的彩虹桥。
长生不老不死的人,还能口吐人言的动物。
一群长相完美的两性人将她当成最好的朋友,帮助她,带她见识了不敢想象的知识和场景。
她爱死了那个圣土。
努力去融入,去学习,只为能创造自己的价值,让自己不被赶走。
她成功了。
获得了圣土女王的奖赏:辉光之眼。
辨别世间一切魍魉,看透人性,进而推算出那人的未来走向。
“每个人的灵魂都有属于自己的颜色。”女王说。
突然有一天,女王又说:“现在你已经掌握了我们先进的知识,该是你回去的时候了。”
回去?
不,她一点都不想回去!
她爱这个“伊甸”圣土!
她要留下!
女王怜悯地摸着她的脸,“孩子,这里本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那里才是你该生活的地方。”
周围被渲染上一层浓浓的金,一如她来时所看到的一样。
再苏醒,便是重生到死前一年。
遗憾地叹了口气,她自嘲一笑。
“还是回来了吗?”
看着周围雪白的一片,圣土之游,脑海中唯独留下在里面学到的知识。
模糊地好似一场惊心动魄的梦。
印在灵魂中的感情记忆却又那么真实。
深吸一口寒气。
“算了!”既然回来了,那就回来了吧。
她用肩膀蹭着冰墙,留下的一串血渍瞬间变得暗红,化为冰。
终是缓缓站起了身来。
前世,现代生活中,她被继姐关在冰库,命悬一线之际,被人救了出去。
坐在这里,等那个救她的人?
她讥讽一笑。
怎么可能?
圣土那惊心动魄的洗涤,让她深知求人不如求己。
她盘腿坐下,深吸一口气。
那些曾经学过的运行功法一一在脑海中闪现,好似在看武侠和仙侠电影集合体般。
她熟练地找到身体内的那股气,将它逼到丹田之处。
若是圣土的人,此刻必能看到她身体后的那道金光。
身体有了力气。
少女站起身来,找到几根细长的小冰柱,在地上开始摩擦。
冰块被磨碎,化为点点冰尘,飘荡在空中。
看着渐渐有了模样的细小冰针,她嘴角微勾。
今日是她的那个好继姐的生日宴,她这个妹妹,可不能缺席啊。
*
冰库外。
邻近小河的石桌边。
谢成一边整理着粉红衬衫的衣领,一边叹息道:“渊哥,真是想不到,传闻中的温柔娴熟的夏家大小姐竟然这么心狠毒辣,连自己的继妹都不放过。”
他搓了搓双臂,呼出一口热气。
“这三四月的,还这么冷,真是活见鬼。你猜猜,这继女能够坚持多久?”
微风徐徐,惹得柳条荡漾,遮住男人的面容。
剪裁得体的高级白色衬衫,袖口镶嵌着一颗血红纽扣。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久久得不到回应,谢成焦急转头。
“渊哥,你倒是说句话啊。你那未婚妻杀人了啊,你难道不解救一下?”
风停了,柳条垂下,露出男人俊美的容颜。
他的皮肤很白,眉浓却有型,飞入两鬓。左眼角下的血痣尤为显眼,比那红宝石纽扣还要鲜艳夺目。
他的瞳眸幽深,似无尽深渊,只需看上一眼,灵魂好似便可被吸引进去。
仔细看去,他的瞳中夹杂着点点金色。
他一手撑在桌上,薄唇轻启,“你去。”
冷冷的。
谢成跳脚,“凭什么我去?”
谢沉渊一伸手,两指夹住被风吹落的桃花瓣,微微抬眸,“难道我去?”
桃花眼眼下的血痣更显妖冶,勾人夺魄。
“去!我去!”谢成立刻起了身。
谢沉渊是谢家帝都本家的二公子,即便因为犯了大错,被本家老爷子送到盛京来,那也不是他这个分家的小纨绔能够驱使的。
刚迈出一步,就被眼前的一幕震得目瞪口呆。
002 黑色的灵魂
铁门被撞击的声音传来。
咚!
咚咚!
咚咚咚!
轰!
冰窟的门被人一脚踹飞,重重砸在地上。
少女收了脚。
脚底钻心地痛。
她面无表情地走出。
少女的衣服和发已经被冰冻成块,长睫结出了淡淡冰霜。再加上今日她穿了一身白色小礼裙,这么看去,整个人好似白发魔女一般。
刚走出冰窟,正巧对上张着嘴,足以塞下一个鸡蛋的谢成,心下了然。
想来,这就是当初救了自己的人了。
她转身就走。
*
谢成擦了又擦自己的双眼,即便亲眼所见,还是不能相信。
竟然有人赤脚将不锈钢加厚铁门给踹飞了。
“渊哥,请告诉我,刚才的都是幻象。”
谢沉渊摸了摸袖口的红宝石纽扣,嘴角微扬:“不,那是真的。”
谢成狠狠吞了一口唾沫。
在他的不能惹名单上,再加一人。
突见少女突然折返,朝着他走来。
少女此举并不是真心。
脑海中,一道靡靡之音响起,跨越无数光年,自古传今,却又如此清晰。
“救人!”
救人?
开什么玩笑?她从不是什么善心的人。
这么想着,一股剧裂的刺痛袭来。
不是作用在身体上的,而是灵魂。
无奈地转身,走向谢成。
“你你你……你想干嘛?”谢成紧张后退,时刻关注着少女的脚,就担心少女一个不悦,拿他当足球踢。
少女皱了皱眉。
绿色的灵魂,纯净的灵魂。
灵魂分为黑赤橙黄绿青蓝紫银金等各种颜色,其中金色最纯洁,赤色最凶恶,黑色最神秘。
绿色偏中等。
变好很容易,变坏也很容易。
“你要多看看儿童小说。”她轻声道:“有益身心健康”。
谢成:……
他都快二十五的人了,还看儿童小说?
有病吧,这女人。
转身就走,他就不该想着去救这个毛病女人。
“等等!”少女忽地神色大变。
双眼剧痛。
这是获得辉光之眼的代价。
幽深漆黑的眸瞬间化为金色。
她赶忙低头,掩饰住自己的异常。
脑海中出现一副悲惨的画面。
宽大的房间内,五光十色的刺眼彩灯下,一片狼藉。
一名身着蓝白相间精神病服的瘦小男人一手拿着枪,四处狂扫。
地上,是七零八落的水果,盘子碎片,还有……大睁着双眼死不瞑目的谢成。
她冲上前,拦住他,“你明天不要出门”
“凭什么不让我出门?”谢成怒了。
被家里人和谢沉渊管,他认了。被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丫头管,他还要不要脸了。
夏至皱了皱眉,耐着性子解释:“会有生命危险。”
呵!
又是一个坑蒙拐骗的。
谢成笑嘻嘻道:“好的,我知道了。你走吧!”
显然是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言尽于此,少女并未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等等……”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仿若冬天的寒雪,冰冻万里,却格外的好听。
她顿了步,朝谢成身后看去。
男人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面容是世间少有的绝美。
即便是她之前所在的九级文明中,那些仿若天仙般的两性人也无法与之媲美。
莫名地熟悉……
“我呢?”他嘴角微勾,一手随意地转动着袖口的红宝石纽扣。
黑色的灵魂!
最神秘的灵魂!
辉光之眼的克星!
灵魂剧裂疼痛。
仿若在叫嚣着:不能看!再看会死的。
她赶忙闭上眼。
再睁眼,少女稳如老狗,面不改色道:“不知道。”
“哦?原来是个小骗子。”男人轻轻地笑,“有没有兴趣先喝杯热茶,祛寒?”
少女接过男人递过来的杯子,一饮而尽。
体内的寒意瞬间消散了不少。
她将脖子上的白玉扣取了下来,递到他的眼前,“还礼。”
自她出生后,这白玉扣一直在她身上。
她曾经问生母司徒静这是谁给她的,司徒静说也记不清了。
后来,继姐夏如梦曾经想要抢走这个白玉扣,被她死死护住。也因此,她被关了禁闭,禁食七天,这才保住。
上一世,她死的太早。不知这白玉扣的用处,最终又去了何处。
这一世,她清楚地感受到自这白玉扣传出来的温和气息。
和那个世界的气息如此接近。
不过,对现在的她来说,没什么大用。
具有黑色灵魂的人,她看不透,也不想和这样的人有过多的交集。
用这白玉扣偿还这人的一茶之恩,也不错。
谢沉渊掂了掂白玉扣,在手心摩擦了一阵,无所谓地笑了笑,“它救不了我。”
“渊哥,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谢成有点懵。
谢沉渊弯下腰,轻柔地将白玉扣吊坠戴回她的脖子,“要不要我带你去宴会?”
003坏了的灵魂
夏家会客厅。
灯火辉煌,觥筹交错,悠扬轻柔的小提琴声徜徉在每一个角落。
夏如梦身着酒红色抹胸小礼裙,在打光灯的映衬下,步履灿若莲花,自楼梯缓步而下。
脖间那硕大且晶莹剔透的钻石项链在五彩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衬得她的肌肤白如雪,嫩如玉。
“如梦好像公主啊,真美。”
“那是!如梦不仅家世好,生在四大豪门之一的夏家,成绩好,钢琴弹的也好,还是盛京第一名媛,啊……我太羡慕她了……她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
盛京四大豪门分别是谢陆夏和司徒。只要其中一个家族跺一跺脚,盛京都可能抖上三抖。
夏如梦微扬着下巴,享受着众人的观赏,内心却还停留在愣怔中。
没人知道,一小时前,她重生了。
上一世如这一世一般,她也享受着同样的高光时刻,成为了所有人羡慕的对象。
她的心脏天生不好,一年后,她会强行换了夏至的心脏,活下来。听从家族安排,嫁到了谢家。
本以为自己会一跃而入帝都,谁知自己所嫁之人是被帝都谢家主家抛弃的弃子不说,还是天煞孤星,在盛京谢家也不受待见。
从来不得见丈夫一面不说,更被姑嫂蹉跎,被家族遗弃,被世人耻笑。
夏家也跟着被谢家打压,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破产。
她抑郁成疾。
不过一年,便死在了孤岛上。
直到一个月后,还是上门收物业费的人发现了她的尸体。
而那时,她早已烂成一堆枯骨。
而她曾经看不上眼的初恋陆延年却一跃冲天,步入帝都,游走在社会最顶端。
她后悔了,想要一个重来的机会。
上天一定是看到了她的不甘,可怜她,才给了她重生的机会。
她势必会把握好这一次机会,一飞冲天。
想到这,她嘴角上扬的幅度更大。
她看向人群中,那个一眼便能找到的沉稳少年,微微点了点头。
娇娇羞羞的。
不少在场的少年,心砰地一动。
“夏夫人,你可真是个好母亲,将如梦教育的这么好。”贵妇们聚在司徒静周围,眉开眼笑,好似那是自己的亲女儿一般。
“我真羡慕你,这么年轻,就教育出了两个优秀的孩子。如梦端庄大方,优雅娴熟,品学兼优。实初也是人中之龙,之前还是我们市的中考状元,想来接下来的高考状元,也是稳稳的了。”
“陆夫人,您说笑了。我们如梦和实初啊,继承了我先生的智商。平时我也没干什么?能够做他们的母亲,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司徒静礼貌回应着。
对于这样的恭维,司徒静很受用。
她喝了一杯红酒,满意地看向夏如梦。
这才是她女儿该有的样子。
温柔,端庄,大方,懂礼,优秀,处处给她争脸。
而不是那个处处都不像她的野丫头!
想到夏至,她的心情猛地低沉下去,只剩一个希望:野丫头不要出现。
她稳了稳心境,再度和周围的贵妇们攀谈起来。
“那是谁?”陆夫人朝着门口看去。
司徒静也跟着看了过去。
心凉如水!
夏至那个野丫头怎么出现了?不是跟她说过不要出来丢人现眼吗?
*
少女身着酒红色的抹胸小礼裙,双手交叠在腰间,淡步而入。
她微微抬着下巴,目光如炬,举止端庄而大方。
众人好似看到了西方欧洲国家的公主莅临的画面。
不觉深吸一口气。
这是谁?
“这……这是……”在场有认识她的人,失口叫出:“夏至?”
众人惊觉,仔细看去。
少女平素放下的齐刘海被梳了上去,整整齐齐。总是低着的头颅微微高昂,带着盛气凌人的气势。
众人再吸一口气。
果然是夏至。
学校里懦弱的小透明,名媛圈中的草包野鸡公主!
司徒静一时看愣了眼。
“这小姑娘可真好看。”谢三夫人赞赏道。
谢三夫人是谢成的亲生母亲,一向不喜欢司徒静。
司徒静立即回神,转眸,正巧对上夏阴不悦的神色,心慌一瞬。拿着红酒杯的手颤了颤,低着头,赶忙喝上一口。
*
夏如梦正在和陆延年聊着天。
忽见夏至,眸子亮了亮。
果然,和上一世一样,夏至活着离开了冰库。
可在触及到对方那深红礼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明明上一世的夏至宛如落水狗一样地来到大厅,卑微地求救。然后被众人厌弃,成为了豪门笑话。
这一次却打扮地这般光鲜靓丽,还和她穿的一样。
难道这一世随着她的重生,产生了蝴蝶效应?
她并不着急。
她是重生的女主,天之骄子。
一个蝼蚁也能媲美?
她一手牵着过长的裙摆,笑着走上前,拉起夏至的手,大方温柔地看向大家。
“这是我的妹妹夏至。我妹妹自小性子懦弱,不敢表现。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让妹妹出来见人。你们可不准不给面子啊。”
又偷偷地小声责怪夏至:“妹妹,你怎么回事?让你去冰库给我拿东西,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有个富家少爷当即嗤笑出声:“夏大小姐,我看啊,她是想踩着你这个姐姐往上爬吧。哧……”
要不怎会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比夏如梦还庄重。
夏如梦是名媛圈中有名的第一美人,气质这一块拿捏的死死的。
而夏至,却是个徒有其表的花瓶,什么都不会。
拿什么和夏如梦比?
看着吧……这夏至马上就会露马脚的。
夏如梦当即不满道:“这位先生,你如果再口出不逊的话,就别怪我将你赶出去了。”
那少爷果真不再说话了。
被夏家赶出去,还要不要面子了?
夏家小少爷,夏实初坐在一边,一手端着果汁,嗤笑一声。
十分不屑。
丑小鸭,就算长大了,披上了天鹅的外皮,依旧改变不了丑小鸭的本质。
*
夏至甩开夏如梦的手,冷笑一声,“呵!”,退到一边,静静地看着夏如梦表演。
眼中闪过一抹金光,双眼刺痛,转瞬即过。
她早已适应,毫不显异色。
橙色的灵魂!
距离恶魔不过一线之隔。
她自嘲一笑。
上一世,她怎么就会那么蠢,被这么邪恶的灵魂骗得团团转?对夏如梦感激不尽?言听计从?
直到夏如梦将她绑在手术台上,露出最邪恶的表情,她才恍然大悟。
一切不过是为了她的心脏啊。
她右手伸直,盖在心口的位置,面色虔诚。
这是那个世界对女王,对辉光效忠的表示。
真不知道上一世的她,灵魂是什么颜色,会蠢成那个样子。
*
夏如梦并不担心夏至透露被关冰库的秘密。
就算说出来了,有人信吗?
又看夏至身上的红色礼裙,怎么看都觉得碍眼,摇了摇杯中红酒,讥讽一笑。
落水狗怎么能穿和她一样颜色的衣服呢?
前世是落水狗,这一世,还是乖乖地做落水狗吧。
她微微提起长裙裙摆,迈着幽雅的步子走去。
“妹妹,你可算是来了……我等的都有点焦急……”她脚下一歪,尖叫一声,“啊……”她整个人向前倾倒。
夏至眉眼轻挑,一指轻轻弹动空气。
落下的红酒杯受到空气阻力,停滞不前,酒水垂直落下。
鲜红的液体在霓虹灯的照射下,尤显鲜艳,配上她的红裙,整个人像是冤魂厉鬼。
后知后觉的夏如梦尖叫一声,“啊!”
大部分人惊呆了!
谢三夫人憋着笑。
夏大小姐没事拿酒泼自己干什么?怎么这么不小心?估计是高兴晕了。
她倒是要好好看看这夏家怎么处理。
忽而,一道尖锐刺耳的女声传来。
*
“夏至,你在干什么?”说话的是司徒静,“赶紧跟你姐姐道歉!”
她刚和夏阴从外面回来,看到这样的一幕,还未消散的怒气瞬间上涌。
她走到夏至面前,就要一巴掌落下。
这个野丫头为什么总是跟她过不去?这是什么场合,敢倒如梦酒?当别人都是瞎子吗?
手快过大脑,轻轻钳住司徒静的手腕。
用力甩了出去。
司徒静错愕。
这野丫头竟然敢反抗她?
“夏至!”她愤怒出声,“你来干什么?”
她并未说话,冷淡而对。
黄色的灵魂!
已经坏了,没得救了。
“最后一次了。”她轻声道。
“什么最后一次?”司徒静快疯了,“快跟你姐姐道歉!马上!”
“算了,妈!和妹妹无关的。”夏如梦被好友扶了起来,哽咽着,倔强地不流泪。
司徒静更不信了,“夏至,你现在给我滚!”
“你就不问问我是怎么回事。”夏至面无表情地说。
“有什么好问的。你总不会说是如梦自己倒自己的酒吧?如梦什么人,你什么人,她会这么蠢……”
“那倒是好笑了,难道是我们大家眼睛一起瞎了?”插话的是谢家三夫人,“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妈,问都不问就打自己的女儿。”
夏如梦委屈地低着头,努力掩饰住眼中的愤怒。
哭泣声出,悲伤地跑上楼。
司徒静只觉今天的脸都给丢尽了,越看夏至越不顺眼。
就不该将这野丫头接回夏家!她造的什么孽!
她说不出话,但也找不到下台的话说,只得别扭地上楼,帮夏如梦换衣服。
一场闹剧看的大家心思各异。
*
陆延年厌恶地看着夏至很久。
少女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坐在最靠边的座位上发呆。
突见夏至忽然抬眸。
凉薄,带着深深厌恶……
厌恶他?
她有什么资格厌恶他?一个草包野鸡,也配?
“延年,我刚才给你丢脸了。”夏如梦已经换好了衣服。
“没事。你以后要小心点。”陆延年心不在焉地劝着。
“嗯……”夏如梦看了夏至一眼,十分不甘。
凭什么今天就她一个人出丑?夏至这个贱人竟然不来安慰她。
“延年,我看妹妹今天不怎么愿意和我说话,一定对我有什么误会,我去看看她……”
夏如梦还要说些什么,突被陆延年拉住手。
“我去。”他说。
夏如梦强制控制住内心的恨意,笑着点头。
“延年,她毕竟是我的妹妹,你对她态度好一点。”
陆延年冷哼一声,嫌弃意味明显。
“妹妹她一定是因为我和你在一起,生气了。要不……”她眼角噙着泪,“要不你和妹妹在一起吧,我不在乎的。只要每天能看到你,我就满足了。”
陆延年一把将她拥入怀,怒道:“你胡说什么?我喜欢的是你,你却要把我送给别人?你当我陆延年是什么?”
“可是……”夏如梦掩饰住笑意。
“没有可是,我这辈子认定了你,我谁也不要。”
他厌恶地看向夏至,更加不屑。
就在上周,他邀约去夏家作客,夜宿一宿。夏至可是借着头晕,睡在了他的床上,理由是没有看清房间。
陆延年并不相信。
毕竟夏至曾经可是光明正大地送情书给他的。
夏至看了看桌上的红酒,正在纠结,要不要喝上一口。
“夏至!”陆延年愤怒地唤她。
她并未抬眸,还在纠结。
那个世界也有红酒,不是葡萄发酵的,而是纯正的当地红果酒。不论年纪多大,都可以喝。
如此被忽视,陆延年靠近了几分。
“夏至,我告诉你,不管你使什么花招,我都不会喜欢你的。你最好断了不该有的心思,不要伤害如梦,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夏至终于抬头看向他。
陆延年,盛京四大豪门排名第二的陆家独生子,陆氏集团未来的接班人,有才多金帅气。
的确具备傲气的资本。
可惜……黄色的灵魂!
和夏如梦倒是匹配!
突然想到一周前,夏如梦的算计,她的眸光更冷了几分。
“我最后跟你说一遍,我对你没感觉,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但不是你。”
她当然没有喜欢的人,就是随口胡诌。
毕竟她不敢保证陆延年会不会瞎想。
陆延年心下微微诧异。
有喜欢的人?却不是他!
心生一股怒气,“记住你的话!”愤然转身离去。
正巧被另一个人撞了肩角。
很痛。
他转身想要让那人道歉,却见那人走到夏至对面,笑嘻嘻地说着什么。
谢沉渊!
帝都谢家的弃子!
倒是和夏至那个草包继女挺配。
“延年,你怎么了?是不是妹妹说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情了?”夏如梦焦急地赶了过来。
陆延年:“不是她。你放心,我警告了她,以后她不敢对你出手的。”
他看向谢沉渊,“那个谢家弃子,竟然也来了。”
夏如梦浑身一颤。
上一世的悲痛记忆侵蚀着她,如影随形。
得尽快找个时间,解决和谢家的亲事了。
好在当初两家定亲的时候,是两家老爷子私下口头说的,并没有对外宣传。
目前,除了夏老夫人和夏阴以及谢老爷子,也就没有人知道。
她心下有了决断,松了一口气。
“延年,我们去跳支舞吧。小姐妹们都在嘲笑我,没有舞伴呢……”
004我带你走
没了扰人的苍蝇,夏至终于下定决心喝杯红酒。
“少儿不宜。”谢沉渊将她手中红酒夺走,换上了一杯橙子汁。
夏至微微皱了皱眉,撅着嘴,一副不悦的神色。
“我想喝!”
男人一手捏了捏少女的脸颊,“长大了再喝。”
语气中夹杂着几分不容否决的命令。
在那个世界生活太久,所有人对她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
一时之间,她有点无法适应。
十六岁的少女呆呆地看着男人左眼角下的血痣,陷入愣怔。
记忆中,好像有那么一个人也有一个。
谁呢?
记不清了。
见少女走神,谢沉渊皱了皱眉。
她的眼神根本就不是再看一个刚认识的人。
眯了眯眼,问:“你见过我?”
少女点头,“谢家弃子,谁没见过?”
谢沉渊:“你在说谎。”
夏至:“我没有。”
上一世,她的确见过谢沉渊,不过却不是她所感受到的那种熟悉。
见少女一副镇定表情,男人轻笑了一声,“无所谓了,见没见过都无所谓。以后我会随时见你。”
“不用!”少女赶忙拒绝。
谢沉渊指着少女脖子上的白玉扣吊坠,笑了笑。
“等你成为豪门,足够碾压我的时候,再说吧。”
夏至白了他一眼,当成耳旁风听了。
谢沉渊也不再逗她,打了一个响指。
一直冲当隐形人的谢成摩拳擦掌,内心激动。
来了来了,现场打脸来了。
*
夏如梦忧伤地看着夏至。
“别伤心了,为那么一个不知感恩的人伤心,不值得。”陆延年将白色手帕递到她的面前,皱了皱眉。
夏如梦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可能错就错在我们不是亲姐妹吧……”
“我从小就想要一个妹妹。自她来了夏家之后,我就真心地将她当作亲妹妹的。可能是妹妹小时候吃了很多苦,不容易相信人,还仇富,所以不管我怎么努力靠近她,都被她嘲讽。”
“延年,你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办?我是真地很想和妹妹好好相处的啊。”
陆延年听了,感叹:如梦怎么能这么傻?
对夏至更加不喜。
“有些人值得你付出,有些人不值得你付出。如梦,你现在已经很好了,不需要为了别人委屈自己。是夏至不配有你这个姐姐……”
“如梦,你怎么能这么善良?难道你忘记农夫与蛇的故事了吗?”夏如梦的好友方倩倩愤怒道:“这夏至在学校和家里两副面孔,简直让人恶心。”
“如梦,别伤心了。夏至能够进入夏家,麻雀变凤凰,她该偷着乐了。这样的人,你不要替她担心。”另两好友应和着。
听了这话,夏如梦却表现出了不满。
“你们别这么说,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她是我的妹妹。我不对她好,对谁……”
“好”字还没有说完,音乐声忽地顿住。
所有人目光齐齐地看向大屏幕。
没了听众,她也说不下去了。
见陆延年一动不动地看着前面的投放屏幕,更有人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她心下疑惑:不是正在放着自己从小到大的美照,大家怎么这么看着她?
“延年,我爸妈是不是把我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丑照放上去了?”她无奈一笑,回头看去。
笑容瞬间凝固。
*
屏幕上。
一个身穿红裙的少女拉着另一个白裙少女,到了冰库门前。红衣少女将对方推进冰库,上了锁。
末了,那红衣少女拍了拍手,兴高采烈地离开。
从头到尾,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味。
那画面留在了冰库门前,到了这里,进度条开始快进。
那冰库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夏如梦面色大白。
司徒静冲到后台,怒吼:“关了!给我关了!马上关!”
画面在这时候停止了。
三个小时!
整整三个小时!
那身着单薄衣衫的女孩足足被关了三个小时!
众人从画面中回过味来,看了一眼夏如梦的礼裙。
和画面中的一模一样。
即便画面人物脸部被刻意模糊了几分,可却不难猜测。
众人又将目光放在正在喝果汁的少女身上,只觉毛骨悚然。
如果这个视频是真的,那么……
众人不觉后背一寒。
夏阴举着酒杯,站到台上,举止优雅地说:“不好意思,让大家受惊了。这是我们服务员放错了影片,请大家不要介意。”
原来是电影啊!
众人莫名松了一口气。
他们实在不愿意相信,高高在上的盛京第一名媛会去害一个一无是处的草包继女。
夏如梦脚下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陆延年也反映了过来,及时扶住她,“你怎么了?”
为刚才那一刹那怀疑夏如梦害人感到羞愧。
如梦可是他的女朋友,他怎么能这么想她?
他一定要对她更好!
夏如梦苍白一笑,“有人要害我!是有人故意要害我。”
突然想到什么,她惊慌地看向夏至,抓着陆延年的手随着周身不住地颤抖。
不用多说什么,一切都明了了。
陆延年对夏至的厌恶更多了几分。
*
宴会还未结束。
夏至已经失了乐趣。
眸色深深地看向夏如梦,正巧和对方怨恨的视线撞上。
她嘴角微勾,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微扬。
日子还长,咱们慢慢来。
站起身来,走出门,刚到必经之处的小花园。
司徒静追了出来,“野丫头,你今晚上是不是不丢人,就觉得不舒服?如梦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陷害她?”
“哪里对不起我?”少女轻哧一声,回头,眸色冷淡,“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司徒静反口大骂:“你这臭丫头在胡说八道什么?你给我说清楚,我该清楚什么?”
寒风飕飕,贯穿少女的衣襟。
寒入骨。
男人的讥笑声传来,“小姑娘,你这就错了。让一个眼瞎的人说这个世界的真相,是自讨没趣。”
昏暗的路灯下,修长的身影盖住少女娇小的身躯。
她抬头看去。
只见男人伸出一手,嘴角微勾,语气宠溺:“我带你走……”
005夏实初的秘密
“野丫头,你给我站住!”司徒静脱下十厘米高的高跟鞋,用力丢向少女,“你今晚上要是敢走,这辈子都别想再踏进夏家的大门。”
夏至笑了。
如此释然,如此开心。
少女的声音仿若世间最动听的旋律,以寒风为曲,飘进司徒静的耳朵。
她说:“如你所愿!”
司徒静愣怔在原地。
半响之后,心忽地放松下来。
走了好啊!
就不会有人天天提醒她“自己是带着拖油瓶嫁进夏家的”。
再也没有人会指着她说“看,那就是那个草包养女的亲生母亲。”
送走野丫头,对谁都好。
“夫人,要追回二小姐吗?”管家出现在她的身后。
司徒静一手抚了抚头上的钻石发簪,笑得如沐春风,“谁也不准去追!今天开始,夏家没有二小姐。”
从今以后,她只有夏如梦这么一个争气的女儿。
“好的,夫人。”管家语气淡淡,又问:“夫人,大小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小时了,睡前牛奶也不喝。经过了白天那件事,大小姐还在伤心着呢。”
司徒静赶忙应道:“你先去老太太那里,就跟她说,等我把野丫头教育好了,再带去,省的冲撞了她老人家。还有如梦……算了,你把牛奶给我,我去看看她。”
看着司徒静迫不及待去找夏如梦的背影,管家嘴角微扬。
刚转身,正巧看到站在楼梯口的夏实初。
他赶忙低着头,掩饰内心的雀跃,恭敬唤道:“小少爷。”
夏实初:“那个女人去找夏如梦了?”
管家:“是的。”
夏实初冷笑一声。
管家犹豫地开口:“老太太那里……”
“我今天太累了,需要休息,就不去了。”
看着房内精致奢华的装饰,他心生一股恶心。
抽开抽屉,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一个烫着波浪大卷发的年轻女人抱着一个孩童,笑容灿烂。
他幽幽道:“你怎么那么早就死了呢?”
*
夏如梦想到今天在宴会上受到的委屈,拿出手机,开始写微博。
她毕业于帝都电影大学。
因为夏家私下牵线,出演了不少大制作大成本电影。如今已跻身二线女星行列,在国内很有名气,有一大群粉丝。
【UNIQ-夏如梦:真的好伤心。我以为人心都是肉做的,总有捂热的一天。到头来,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下面配了一个哭泣的动漫人物和一小段关于红裙少女将白裙少女关进冰库的视频。
当即就有粉丝回复。
【这件事我知道,是那什么继女陷害我们梦女神的。梦女神,你不要伤心,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我们永远支持你。】
【这个继女我知道,是夏夫人以前的私生女。长得丑不说,性子还阴暗,在学校里装乖乖女,回家就变脸,利用梦女神的善良,欺负梦女神!实在是太过分了。】
【恶毒继女,滚出夏家。】
下面的骂声越来越多,很快一条名为#恶毒继女忘恩负义陷害某一线女星#的话题被顶上热搜。
夏如梦满意地关了手机。
不管是不是夏至那个小贱人做的,她过得不好,那个小贱人也别想过得好。
*
司徒静敲响夏如梦的门。
待见到夏如梦泪眼婆娑的模样,她自责不已,对夏至的埋怨更多了几分。
如果不是夏至故意弄出那么一个模棱两可的视频,如梦又怎会变成这样。
她真是造了孽了,怎么就生了这么个野丫头出来。野丫头怎么就不死在外面算了,省的长大害人。
“如梦,你妹妹她……”她羞于开口。
夏如梦泪水落了下来,“妈,我知道妹妹不是故意的。”
司徒静内心又自责了几分,“先喝杯牛奶吧,好睡觉。”
夏如梦摇摇头,“我喝不下去。”
摆明了是心情不好,所以喝不下去。
司徒静一手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如梦,野丫头走了,以后不会再有人诬陷你了。”
谁知夏如梦听了这话,睁大双眸,态度激烈。
“你说什么?夏至走了?你马上把她追回来。”
司徒静并不意外夏如梦的反应,毕竟自她领回夏至之后,夏如梦待夏至如亲妹。
“如梦,可是你妹妹她想要陷害你,如果以后……还是让她走吧。以后如果你想见她的话,我再带你去见。”
夏如梦赶忙站了起来,声音尖锐。
“不行!”
她还怎么借着夏至,摆脱谢家的婚事?
她想通了。
心脏,她不要了。
这个世界上契合她的心脏也不一定必须是夏至的,别人的也行,不过要多费些心神弄到罢了。
她要夏至嫁入谢家,承受她上辈子的苦难。
司徒静心下一阵感动。
看看,夏如梦如此重视她女儿,可见是多么在乎她这个后妈。
夏如梦放柔了声音,恳求道:“妈,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今天妹妹这么对我,一定是有苦衷的。妈,您再给妹妹一个机会吧。离开了夏家,她能去哪儿?难道跟着她那个穷鬼养母住城中村吗?”
司徒静有点为难地点点头,“我争取吧……”
两人又说了几句体己话,司徒静这才离开。
刚出房间,她立刻拨通夏至的手机。
铃声刚响,就挂断。
她是野丫头的妈,该是野丫头求着给她打电话。
也好让野丫头知道:天底下无不是的父母!
她吩咐身后的管家,“夏至要是打电话回来了,别接。”
管家毫无表情地应了声“是”。
*
同一时间,侯在夏家附近的低调黑色迈巴赫内。
谢成正准备打开手机游戏,一个新闻被推送上来。
谢成手滑,一不小心点开,待看到里面的视频,愤怒出口。
“卧槽!谁他妈的发的这种帖子?”
快速将链接发给了一个熟悉的手机号。
*
夏实初刚洗好澡,准备睡觉。
手机震动了一声。
他的大脑立刻清明了不少,戴上黑框眼镜,打开电脑。
电脑右下侧弹出一个链接,发件人:BOSS。
他打开一看,有些意外正是今天宴会上的那个视频。
他知道那是真的,不过无意理会罢了!
夏家的人,和他有什么关系?
不过这既然是BOSS发来的……
他嘴角一勾,立刻意会。
手指飞快地在电脑键盘上飞舞,不一会儿,这条热搜就被抵了下去。
那些还在追帖夏如梦的粉丝们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
夏如梦发的那个帖子被删除了,不仅如此,他们也发不出信息了。
夏实初揉了揉眼角。
BOSS什么时候和夏至扯上关系了?今天看来,还挺上心。
忽又笑了笑,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只要一心一意搞毁夏家就好了!
006试试才知道
刚离开夏家,夏至立马一手捂住小腹。
她得尽快找个地方解毒。
一辆黑色红旗轿车开到她的面前停下。
夏至低着头,借着阴影遮掩住满是冷汗的苍白小脸。
小手颤抖着握着谢沉渊的胳膊。
“走!带我走!”她卑微地祈求道。
谢沉渊这才迟迟感受到少女的异常。
微微诧异。
她竟然伪装到现在,而他却没有发现。
多强的韧劲儿!
他双手横抱起她,快速朝着树荫下走去。
后排座的车窗缓缓落下。
露出里面人的真容。
白发白眉,皮肤褶皱的仿若树皮。
是司徒老爷子,司徒静的亲生父亲,夏至的亲外公。
当初司徒静一声不吭离开司徒家,追求真爱。和司徒家断绝关系之后,便断了联系。
司徒静怨恨司徒老爷子不讲骨肉亲情,心狠毒辣。
却不知这些年,每当司徒静遇到什么困难,老爷子都会暗暗匿名出钱帮助。
否则,司徒静哪里能轻松的赚到那么多钱,把自己保养的那么水嫩。
老爷子不曾见过小时候的夏至,不知夏至的长相。
十五年前,司徒静再嫁夏阴。
他看司徒静和夏如梦之间的相处模式,他以为夏如梦就是自己的亲外孙女。
直到一年前,当司徒静将夏至领回夏家的消息传开,他才恍然大悟。
十五年!
整整十五年!
司徒静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不管不问。
这还是一个妈能做出来的事?
他的呼吸急促了几分。
今日宴会上的那视频,夏阴说是电影片段,唬谁呢?
当他老了,眼睛花了?
夏家的那些玩意儿,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也只有司徒静那个蠢货削尖了脑袋往里钻。
“爷爷,我早就跟你说了,夏至已经被姑姑养坏了,连你都不认了。你看她刚才的那副样子,简直不将你放在眼里。”清冷的少女声音传来。
六分嫌弃,三分怒意,一份冷漠。
正是司老爷子的亲孙女司徒南,也是夏至的同班同学。
品学兼优,年年得三好学生称号的学霸班长。
“住嘴!”司徒老爷子喝止。
司徒南被吓得不敢再说话,杏眸死死盯着夏至离开的背影。
爷爷从来没有凶过她。
爷爷竟然为了一个草包凶她……
委屈的泪水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转。
爷爷变了……
司徒老爷子冷静了下来,“查!去查!这一年以来司徒静是怎么带孩子?还有夏至,过去的十六年又是怎么过的?”
司机恭敬地应了声是。
司徒老爷子深看了一眼那已经合上门窗的迈巴赫,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刚才夏至那丫头身子好像在发抖,刻意隐忍着什么。
那丫头好像生病了……
对着他这个外公,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想来这丫头也在记恨着他吧。
长叹一口气,这才对着司机吩咐:“回去。”
*
昏暗的路灯下,谢成根本看不清夏至的脸色。
他坐在车内驾驶位上,将手伸出窗户,挥了挥。
“喂,渊哥,大佬,这里……这里。”
刚上车,夏至立刻吐了一口黑血。
谢成惊呆了,手脚无措,“大佬,你怎么了?我胆子小,你别吓我。”
夏至从口袋中拿出准备好的银针,快速扎在额头和小腹上。
“夏至,你……”谢成吓得脸都白了。
大佬这是要闹哪样啊?
要自杀也不要在他面前啊,怪吓人的。
“逼毒!走!”此时的她额头满是汗渍,面色发黑,头痛不止。
谁也想不到夏如梦会给她下毒,造成宫颈癌的假象。
就为了一年后,顺利拿到她的心脏。
在夏家生活的一年间,夏如梦会每天在她的饮食中放些缓解疼痛的药,前世的她自是没有发现。
这一世……她的眸微微眯了眯。
呵!
她的心脏,夏如梦用的起吗?
银针渐渐变黑,她双手快速拔出,扔到车窗外。
银针所落之地,花草瞬间枯萎。
此时的她全身好似被水泼了一般,毫无力气地瘫坐在后座上。
她看向身边的男人,抱歉道:“不好意思,弄脏你的车。我现在没钱赔给你。”
说完这句话,便昏迷了过去。
谢成还沉浸在夏至会医术的这一层震惊中。
“渊哥,请告诉我,大佬不会医术,这不是真的……刚才都是幻象。”
谢沉渊沉默一瞬,摸了摸袖口的红宝石纽扣,语气幽幽。
“很遗憾,那是真的。”
“不对,渊哥,她怎么知道这是你的车?”谢成一惊一乍道。
明明他什么都没说。
*
盛京第一医院。
夏至缓缓睁开眼,入眼的又是一片纯洁的白。
却让人感到希望。
房间内弥漫着薰衣草的香味,让她的身心放松了不少。
温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将里面的精致奢华的装饰照亮。
微风徐徐,吹进些微清新草木的芬芳。
“醒了?”男人低沉富含磁性的声音传来。
谢沉渊将刚被送来的早餐一一放在桌子上,“吃点东西。”
少女坐起身来,从窗外的一片绿意收回视线,专注地看着正在忙碌的男人。
是谢沉渊一直守着她?
病房门被推开,进来了一个男医生和两个护士。
护士蹙眉道:“快躺下,马上带你去做手术。你中了毒,再不做手术就晚了。”
夏至自是知晓。
昨晚,她体力不济,只能逼出大部分的毒素,体内还残留了小部分。
她拿起一张纸,写了几个中药名,递到医生手中,问护士:“能给我弄一套银针吗?”
一直沉默的顾医生一看,又是中草药又是银针的……
这是要用中医逼毒?
他讥笑一声:“小姑娘,中医早就没落了,都已经被时代淘汰了。现在只有西医才是前途。”
他是外科主任,十分推崇西医。
在他看来,吃中药那是穷人才吃的,毕竟大部分还是很便宜的。
只有西医手术,才能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夏至挑挑眉:“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007出过车祸
顾医生从未见过这么不配合的病人,气笑了,转头看向正在摆放早点的男人。
“谢少,你怎么说?”
谢沉渊是帝都谢家本家的人,即便是弃子,放在盛京分家,那也不是个可以小看的。
所有人都称他一声谢少。
倒不是因为尊敬,而是不知怎么称呼。
盛京谢家目前当家的是谢老大,底下还有两个弟弟。
谢成就是谢老三的独生子,排行老三,人称谢小少爷。上面还有谢老大生的谢大少和谢老二生的谢二少。
为了和谢家其他的少爷分开,众人便笼统地称谢沉渊为谢少。
表面上看似尊敬,实则暗讽。
谢少?谁家的谢少?
叫弃少还差不多。
“听她的。”谢沉渊摆放好早点,轻声问夏至:“现在吃,还是之后吃?”
夏至:“现在吃。”
两人旁若无人地开始吃早饭。
顾医被气的脸都黑了。
他出生医学世家,祖上世世代代行医。祖父更是清朝的御医,现在他的侄子顾泽熙也是公认的年轻一代最具天赋的神童。
他就是医学界的香饽饽。
如果不是看在谢家的面子上,他是绝对不会为这种小手术出面的。
“好好好!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放着先进的M国技术不要,非要搞什么中医,会有什么结果。我警告你们,如果拖延了做手术的最佳时间,你们一力承担后果,我不负责。”
*
顾医生并未留在病房等待,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想到了什么,他拿起电话,不一会儿,电话就被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清朗的少年声音。
正是他引以为傲的侄子顾泽熙。
“叔叔,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顾医生想着:反正这叫夏至的是夏家不受宠的继女,就算出意外了也没什么大事。还不如废物利用,帮他劝侄子从中医学转到西医。
*
吃完早餐,谢沉渊并未离开。
夏至喝了熬好的中药,拿着银针扎在小腹和后背以及后颈上。
不多时,银针超过一半都变黑了。
她松了一口气,戴着手套将银针拔出,扔进垃圾桶。
谢沉渊一手轻轻点着桌面,陷入深思。
夏至,真的是他所查到的那样吗?
“以前跟着养母生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好医生。她教我学过中医。”
夏至并没有说谎。
她入医学的门,的确是有人引进门的。
只不过,六岁那年,她出了车祸,失忆了。重生回来之后,也没有记起。
现在的本事全是她自己磨练出来的。
谢沉渊这才想起。
的确!
在调查报告中,和夏至接触频繁的除了养母一家人,还有一个医生时梦。
关于时梦的报告,并不详细,只知道时梦是文德医院的院长,的确是中医。
如此,就正常了。
她看上去很熟悉中医。
如此的话,他能不能请她……
*
顾医生带着顾泽熙焦急地来到一号VIP病房。
刚打开门,便见夏至已经穿好衣服,面色红润,丝毫不见之前的颓败和气短。
“你你你……”顾医生拦住她,问:“你怎么走了?”
“好了,当然要走。”夏至懒懒地道。
“好了?你好了?”顾医生舌头打结。
必须利用M国高科技技术的手术,就这么好了?
仔细看少女的面色,依旧瘦弱,却没了一点中毒的迹象。
顾医生这才相信,她是真的好了。
“还有事?”夏至礼貌地问。
“你真的好了?”顾医生不愿意相信。
夏至并未回答,手脚麻利地收拾好床铺。
速度很快。
顾医生震惊地无话可说。
她真的好了。
*
看着夏至和谢沉渊离去的背影,顾医生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自家侄子。
“泽熙啊,你继续学中医吧,叔叔我再也不拦着你了。”
顾泽熙自是知晓自家叔叔带自己来的目的。最初本想拒绝,可想到家庭关系,只得不情不愿地来。
不管叔叔怎么劝,他说什么都不会放弃中医的。
夏至所中的毒,他已经听说了。
一种能够让全身无力,身体衰竭的药物,会造成宫颈癌的假象。
现代社会中,唯有手术才能治好。
可——今天,他看到了什么?
短短半天,不用精密的仪器,不需复杂的手术,不需恢复的时间,就这么好了?
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他就知道中医博大精深,绝对不比西医差。
他赶忙追了上去,等跑到医院门口,早已不见了夏至踪迹。
他又找到顾医生,焦急地问:“叔叔,她是谁?你有她的信息吗?”
顾医生此刻依旧不敢相信,为难地道:“我只知道她是夏家的女儿。”
这就够了!
顾泽熙忙不迭地掏出手机,边走边打,兴奋道:“老师,我碰到了一个小神医。真的,比我还天才……嗯,对!好,我等你。”
*
“夏至。”谢沉渊看了一眼坐在后排座上,低着头若有所思的少女,“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少女抬头,语气漫不经心。
“以天为被,地为床”。
“小小年纪倒是豁达……”谢沉渊一指弹在她的额上,笑着说:“既然是我带你离开的,我自然会负责到底的。”
负责?
夏至脑海中闪现了不和谐的画面,面色一冷。
“我不需要。”
*
破旧的矮屋毫无规则地堆积在一起,被周围的高楼大厦包围,衬得像是营养不良的侏儒。
散发着浓浓恶臭的油污混合物漫过少女的鞋底。
她抬起脚,一步步向前,穿过一条狭窄的过道。
瘦到仿若只剩骨头架子般的老人斜靠在破旧的摇椅中晒太阳,双眼无光。
一个黑瘦女人和另一个白胖女人在拉扯头发。
不远处,瘦高黑皮男人拿着皮鞭追着乱发女人打。
她面不改色,进入一条更加狭窄的过道。
一个挑染着黄毛的男人擦肩而过,认出了她。
他毫不客气地拉住她的肩膀,歪着嘴,啧啧有声:“这不是从我们城中村出去的土凤凰吗?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怎么?你现在是不是被有钱人嫌弃,被赶出门了,无处可去?”
他色迷迷地笑着,一手探向少女的脸颊。
这小贱人本来就好看,过了一段好日子,怎么还瘦了?
不过,依旧很美。
“跟哥哥走,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夏至一手抓过男人的手,往上一扭。
咔嚓声响。
男人发出惨叫。
他怒气冲天。
“贱女人,老子今天就把你办了,再把你卖了。你看看你那个毫无能力的养母有没有本事救你。”
他的老婆嫌弃他穷,卷了家里所有的钱财,带着孩子跑了。
他已经忍了很久了。
夏至一脚踹在他的胸口。
又是个橙色灵魂!
她恨透了橙色灵魂!
这个男人是这城中村的村霸,吃喝嫖赌,无所不能。回家打老婆孩子,更是家常便饭。
以前,她也经常遭到骚扰,最后都被她理智地避了过去。
无钱无权无能力的时候,她只能隐忍。
可现在……
她看了看男人的额角,青气自发际直下人中。
这是死相。
男人摔倒在地,双手抱肚,痛苦大叫。
夏至淡定拿出手机,拨通120,“你好,这里有个人受伤了。”
又拨通110,“你好,我有悬赏犯的踪迹消息。”
008银色的灵魂
一直躲在墙角观看的红毛男人吓得腿发抖。
他看了一眼正在打电话的少女,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鼻涕眼泪鲜血糊成一团,已经痛昏过去的黄毛混混。
“咕噜!”
狠狠地吞下口水。
脑海中,回荡着唇齿打颤的声音。
这还是以前那个留着遮眼齐刘海,整天低着头懦弱的小女生?
骗他的吧。
大哥,救命啊!
他双手扶墙,小心翼翼地后退。
看不见我……
看不见我……
“咔嚓!”
在突然风停了的寂静空间格外清晰。
红毛向下一看。
断成两截的枯枝。
面色一白,心跳如擂鼓。
他机械地抬头,正巧对上少女漆黑明亮的眸。
*
“你!就是你这个红毛,给我回来!”少女指着红毛的方向。
正思考着如何逃跑的红毛扯着嘴,笑得比哭还难看。
“夏小姐,不知有何吩咐?”
心想:幸亏以前没有欺负过这个小丫头,否则今天被打的就是他了。
夏至指了指地上的黄毛,“看着他,别让他跑了。”
红毛笑呵呵地点头。
祈求着女霸王赶紧走。
他快尿裤子了。
银色的灵魂。
一个混混?
夏至来了兴趣,走向他。
红毛警觉心大起,“你你……你想要干什么?我可没有欺负过你。”
夏至瞥了一眼红毛的裤裆。
尿了!
她后退一步,面无表情地从裤兜中掏出一粒漆黑的药丸,塞进他的嘴中。
又苦又涩。
“呕……”
红毛用力地抠着嗓子,差点连苦水都吐了出来,“你给我吃了什么?”
“毒药。”少女的声音很轻,好似说着最平常的话。
毒药?
这臭丫头真狠啊。
夏至:“你亲自看着黄毛,直到他进了局子,到时候你来颜家要解药。”
信了你的鬼!
红毛不信,可不敢不这么做。
假如是真的呢?
又想到:医院一定能解毒。
对,医院一定能解毒。
又听少女淡淡的声音:“对了,医院是解不开这个毒的。就算能解,至少要一百万以上。”
红毛面色再白几分。
一百万?
坑人啊!他这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他不敢拿生命开玩笑,只得苦巴巴地守着黄毛,目送少女离开。
*
司徒家。
管家忧心忡忡地拿着资料守在书房外。
司徒老爷子如今已是八十的高龄了,每天中午都要睡一觉。
老爷子倔强的很,不愿意睡在床上,就喜欢在书房看书,看累了就睡在椅子上。
管家轻叹了一声。
老爷子这一生坎坷,为了保住家人,付出了太多。中年丧子,年老了,连亲外孙女都不愿意理他了。
他看了看手中的资料。
是夏至过去十六年的经历。
心寒不已。
夏至出生没多久就被司徒静抛弃,生命垂危时,被好心人收养,过了十五年的贫苦日子。生活中处处被人排挤,被欺负,被打压……
一年前被接回夏家,却如同隐形人一般,处处谨小慎微地生活着。
如果夏家宴会上那视频是真的,他不敢想象真实的状况是不是比资料还不堪。
管家又长叹了一口气。
身在豪门,命比纸薄啊。
想到大师批命时,曾经说过的话:“此女不祥,是妖孽转世,赶紧扔了。”
心下一颤。
司徒小姐不会真地信了大师的话,故意针对自己的亲女儿吧?
管家越想越觉得可能。
毕竟司徒静很信这些。
他又看了一眼资料中的一张照片。
是夏至六岁那年,出车祸后,躺在简陋病床上的消瘦脆弱的模样。
“哎……”
也不知道老爷子看到了之后,会不会气的晕过去。
正在伤感之际,一道清润高冷的声音传来。
009妒忌
“管家爷爷,你在干什么?”司徒南端着茶上了楼。
管家眉眼松了松,温和道:“大小姐,我等老爷醒来,把小小姐的资料给他。”
小小姐?
司徒南心下疑惑:司徒家现在除了她妈司徒夫人,只有她一个大小姐,哪来的小小姐?
瞥到资料中探出一角的照片。
夏至!
想到那晚,爷爷凶她的一幕,心生妒忌。
一个不堪的私生女,现在还是夏家不受宠的继女,也敢抢他的爷爷。
她笑着说:“你给我吧。我给爷爷。”
管家不作他想,高兴地将资料交给司徒南。
有大小姐这个贴心的孙女在,老爷至少不会那么难过。
管家安心地去后院浇花去了。
“谁在外面?”司徒老爷子朦朦胧胧地睡醒。
司徒南将资料撕掉,扔到垃圾桶里,端着茶,轻步走进去。
“爷爷,是我……”
*
城中村的最边缘处。
夏至停在一户人家门前,抬起的手,久久不推下去。
一年前,她跟着司徒静走后,就没有联系过养母和弟弟。
她们会恨她的不闻不问吧?
可那时候的她整日沉浸在司徒静规定的乖乖女牢笼中,每日活得胆战心惊,哪里还能帮的上养母和弟弟颜念修。
也不知道上一世自己死后,养母和弟弟怎么样了。
可不管怎么样,这一世,她一定会护好她们。
她抿了抿唇,敲响门。
没多久,门被打开了。
颜玉愣了一瞬,用力擦了一下自己的双眼,欣喜起来,“娇娇,你回来了。”
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最平淡的话,却让夏至愧疚的心微暖。
颜玉才是她的再生母亲。
“妈,我回来了。”
“哎!”颜玉十分心喜,拉着夏至进门,就去厨房开始忙活。
夏至看着颜玉瘦销的后背,眼睛一酸。
颜玉端着一盘糕点放到桌上,“娇娇,这是你最爱吃的芙蓉糕。”
正要将手收回,忽被夏至抓住。
大大小小的各种伤痕,还有磨破未好的水泡。
又看颜玉那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深陷的眼窝布满血丝,气息微弱。
颜玉一人拉扯着两个孩子长大,为了生存,早已亏损了身子。
如果再不调理,不出半年,就会过劳死。
她放下颜玉的手,微笑道:“妈,你等我一下。”
颜玉十分不解,却也没有多问什么。
女儿自小聪慧,除非遇到大事,否则不会轻易废话,将所有委屈藏在心里,懂事的让人心疼。
她看在眼中,却无能为力。
*
夏至去了一处比较靠近市中心的药房,将写着中药的纸条交到工作人员手中。
工作人员很快配齐了前面的。
还剩最后一种药材,人参。
后面备注了“百年野生的”。
一颗一到三年的普通人参价格在50——200元之间,野生的在千元以上。
人参算是食药同源,年岁越大越贵。百年普通的便要数十万,百年野生的更是达到了百万以上。
工作人员仔细打量了一番夏至。
衣服的料子很普通,没有穿戴首饰,整体很素。
这样的人能买得起百年野生的人参?
不会以为野生和普通的价格一样吧?
010辉光银行
“小姐,百年野生人参我们要一百八十万。”他劝道:“小姐,你买不起的。不如就买个普通的一年生的普通人参,我就收你一百。两种效果其实都差不多。”
效果差多了,否则普通的和野生的之间的价格差距那么大。
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做成这个生意而已。
夏至淡淡地瞥了一眼工作人员,从黑色背包中拿出一张黑卡。
这是谢沉渊离开前给她的,说是借给她的。
她也没推诿,毕竟她现在缺钱。
之后还上。
这工作人员毫不在意地看了一眼这黑卡。
一片黑,除了右上角的红色彼岸花,连卡号都没有。
工作人员顿时黑了脸,怒道:“小姐,你找我寻开心呢?”
拿着一张游戏卡来糊弄他,当他没见识,跟不上年轻人的脚步?
说着,便将已经准备好的其他药材放回抽屉。
“走走走!不是诚心来买药的就走。”
“这是辉光银行的黑卡!”一直关注这边情况的另一个工作人员眼睛一亮,匆忙放下手中的药,奔过来,惊讶道。
辉光银行由千年世家罗斯杰尔德家族经营,是唯一一个国际性银行。
想要成为辉光银行的客户,起始存款金额必须达到千万。
而这些客户只能得到普通的绿卡,稍微高贵一点的是金卡,存款至少上亿。
至于传说中的黑卡,目前为止,只出现了一次。只那一次,便轰动了整个上层社会。
黑卡不仅代表了财富,还代表了权势……
他的家族世代行医,曾经一个祖辈有幸陪着当时闻名于世的神医去过罗斯杰尔德家族,看过这张黑卡。
他的家里,还存放着祖辈留下的日记,并且附带黑卡的照片。
工作人员不信,“小刘,辉光银行的黑卡?你是不是做梦了?”
小刘:“这真的是。”
工作人员冷哼一声。
他根本不信!
“这的确是辉光银行的黑卡。”一位身着西装,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进来,严肃道。
工作人员赶忙摆正姿态,“司徒老先生,您来了。”
司徒老爷子看了一眼少女,转身就走了。
门外。
管家问:“老爷,你怎么不和小小姐说句话?”
就在一天前,司徒老爷子问起管家关于夏至的资料,管家这才意识到大小姐司徒南没有将资料交给老爷子。
想着:大小姐一定是忘记了。
便没有怀疑。
管家并未将司徒南供出来,重新打印了一份资料。
果然如管家所预料,司徒老爷子看到资料后,气的差点晕过去。
若不是他拦着,老爷子能半夜去找夏至。
千忍万忍,终于等到今天。
去了夏家,才知道小小姐走了。
好在还是看到小小姐了。
“她还在怨着我,我就不去打扰了。等一下吧,等小丫头的气消一点,我再去找她。”司徒老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
有了司徒老爷子的肯定,工作人员不得不信了。
可看一眼夏至一身的普通穿着,实在难以相信。
不放心地打开手机,上网搜。
在看到百度百科的介绍,以及黑卡的展示之后,整个人惊呆了。
011一定要交好!
这真的是辉光银行的黑卡!
这少女不是来找他寻开心的?
他彻底放了心,笑如菊花,将放回抽屉的草药重新装好,客气地对夏至说:“我们药房只剩一颗百年野生人生,在库存里,我去拿。”
夏至点点头。
意气风发!
是上一世从未有过的感觉。
有钱,就是好啊!
见少女并没有发怒的迹象。
工作人员暗暗松了一口气。
现在的有钱人都怎么回事?
喜欢装穷人,什么毛病!
他激动地去了仓库,拿着百年人生,刚走出库房。
“你拿百年人参干什么?”方倩倩皱眉道:“你不会是想偷走吧。”
来人正是夏如梦的好友之一方倩倩,是方氏的千金,名下有一家中药房。
她不想看到家里的那个继母,每天都会在外面混很久才回去。
今日便来了这药房。
工作人员连连摇头,指着夏至,解释道:“不是。有客人要买。”
有人买?
百年野生人参至少上百万,可不是一般人能买的起的。
她顺着工作人员的手指,看向外堂。
少女正背对着她,长而黑的马尾黑泽靓丽,穿着很普通,身形消瘦,后背却挺地笔直。
她的想法和工作人员的一样。
穷人哪里买的起一百万的人参?
难道是哪家千金想要体会下等人的生活?
一时生了兴趣,她换了个角度。
待看到少女的脸。
夏至!
那个让如梦受了委屈的草包!
她今天一定要好好诳一诳这草包,给如梦出口气。
她用力抢过工作人员手中的人参,换了一根只有一年生的普通人参。
“去,拿这个给她。”
工作人员一脸惊讶,“大小姐,我们不能这么做。若是让人发现了,我们药房的名声会毁了的。”
“你不说我不说,她一个外行懂什么?”方倩倩讥笑,“我让你做,你就做,啰嗦什么?出了事,我担着。”
工作人员硬着头皮拿着这一年生的人参出来。
夏至淡淡看了一眼这人参,嘴角一勾,问:“这是百年的?”
工作人员硬着头皮点头,“是。”
夏至双手环胸,气定神闲。
“我不要了。”少女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药房内所有的人听到。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
说不要就不要了?
同时心底松了一口气。
卖假药实在有违良心。
一直躲在后面偷听的方倩倩一听,怒了。
这草包不要了?
不要了她还怎么坑这草包?
她怒气冲冲地跑出来,“你必须要。”
夏至白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隔壁还有个药房,早点买到药,回去熬药。
方倩倩拦住她的去路,“夏至,今天你必须把这个人参买了。”
“你这是要强买强卖?”她看着手指甲,“你就不担心被举报?”
周围的客人纷纷投来不满的目光。
“是你说要的。”方倩倩伸直了脖子,“我们废了很大的劲,甚至推了另一个客户。你说不要就不要?也行,我们的损失,你必须承担。”
十分挑剔地打量了夏至一眼,讥讽道:“不要你多少,就给一百八十万就行了。”
一百八十万,就算打死这小贱人,都拿不出来。
夏至叹了一口气,“有些人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就不做些人事呢?”
她拿出电话,拨通110:“你好,我要报警,有人讹诈。嗯,我有证据。”
又拨通药品监督管理局的电话:“你好,我要举报……”
方倩倩不屑一顾。
假把式!
证据?哪来的证据?这里都是她的人,谁给作证?
举报假药?她给的可是真的人参。到时候一口咬定这贱人要的就是一年生的普通人参,不就行了。
和她斗!
找死!
直到警察和监管局的人来到,见夏至亲手播放了录音,方倩倩顿时双腿软了下去。
这个贱人竟然录音了!
*
隔壁的丰源药房憋着笑,全程看完方氏药房的闹剧。在夏至给出要买的中药名称时,火速配置齐全。
“夏小姐,等等……”店长笑嘻嘻地双手捧着一张绿卡递到少女的手中,“这是我们药房VIP卡,以后买药,都有折扣,最优惠的时候能打到三折。”
不管夏至是谁,能拿的出辉光银行黑卡的人,绝对不能小看。
交好!
一定要交好!
夏至收了会员卡,“谢谢。”这才离开。
店主感叹:“这年头,有背景有钱的,还这么懂礼貌的不多了啊。”
一手拍了拍还沉浸在少女美貌中不能自拔的男店员,“看什么看?这样的人不是我们能高攀的。赶紧工作去!”
夏至回了城中村。
途径路口的时候,还能听到不少人讨论黄毛逃犯的消息。
这时,手机响了。
012我美吗?
110,是警察局的,一个女人的声音。
铿锵有力而充满正义感。
询问了她的银行账号,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夏至一一应对。
不多久,手机收到了银行到账信息。
银行转账:五万块。
还不错。
*
见夏至拎着一包中草药回来,颜玉心下自责。
也不知道娇娇省了多久,才攒到这么多钱。
又见夏至进了厨房,出来时,手上端着一碗漆黑发亮的药液。
颜玉不作他问,端起就喝。
“念修呢?”夏至问。
颜念修是颜玉的亲生儿子,现在还是寒假,理应在家里。
“他说去给同学辅导功课了。”颜玉说到这里,面露担忧,“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和同学好好相处。”
夏至:“出去多久了?”
颜玉:“一天了。他说同学留他过夜,明天才会回来。”
夏至接过颜玉的碗,“妈,不用担心。接下来你就好好休息,不要工作了。”
“那怎么能行?”颜玉焦急道。
颜玉有一份钟点工的工作。
因为颜玉工作态度端正,打扫仔细,很得雇主的喜欢。遂给颜玉介绍了好几个雇主,每天要打扫八九户人家。
多的时候,每个月能赚五千左右。
不过大部分用在了给颜念修治病上了,所剩不多,更别说什么存款。
颜玉很珍惜这份工作。
难以想象,如果没了这份工作,颜念修的病怎么办?学费又从哪里来?
颜玉:“不行,娇娇,今天我已经和方太太约好了时间,我必须去。”
夏至将她推回房间,耐心道:“妈,你先好好养身子,今天我代你去。”
颜玉赶忙拒绝,“这怎么行?”
她干的是钟点工,擦桌子洗碗擦地,都是脏活累活,别人都看不起她。
她不舍得夏至被人看不起。
夏至笑了笑,“妈,我从小什么事儿没干过?”
颜玉心下一痛。
自己无能,拖累孩子一起受苦受累,是她最大的心病。
夏至:“妈,你就听我的吧。从现在开始,你只要把身体养好,什么都别想,别让我担心,好吗?”
“可是……”颜玉有点犹豫。
见少女坚定的神色,沉默了,抿了抿唇,半响才问道:“娇娇,夏家对你好不好?”
早在夏至来找她的时候,她就开始怀疑了。
瘦了!面色也差了!。
夏至并未回答,去给颜玉煎熬中药。
看着少女瘦弱的身躯,忙碌的背影,颜玉流了泪。
都是她没用,让孩子跟着受苦了。
……
安抚好颜玉之后,夏至这才准备离开。
“娇娇。”颜玉忽地唤住她,“如果觉得委屈了,不用考虑妈的感受,离开就是。”
钱再金贵,也换不来她女儿的心情。
夏至点了点头,推门离开。
正巧看到正在门外来回踱步的红毛。
“夏小姐,解药呢?”红毛急地火烧眉毛了。
警察将黄毛混混带走的时候,他就来颜家了,可夏至不在。
他以为夏至骗他,赶忙跑去医院。一番繁杂的检查下来,果然中了毒。说什么要做手术,要一百五十万!
一百五十万啊……
他去哪儿搞一百五十万?
去抢银行倒是个不错的决定,但是他怕死啊。
虽说这些年,他在城中村干了不少偷鸡摸狗的事情,但并没有伤害过人啊。
他不想死。
他又回到了颜玉所住的地方守着。
好在夏至回来了。
他现在看到夏至,比看到自家亲大哥还热情。
谄媚地笑道:“夏小姐,我的解药呢?”
夏至突然问:“我美吗?”
红毛连连点头,“美!你最美!”
夏至满意地看了他一眼,
果然,灵魂的颜色是不会骗人的。
从一个白色小塑料瓶中拿出一颗小彩豆,递到他面前。
红毛二话不说,拿起就吞。
一股暖流在胃中散开,令他精神振奋。
这药,太神了!
他激动地看着渐渐消失在拐角的少女背影,迫不及待地给自家大哥打了个电话。
“喂!大哥,我跟你说,我碰到了个高手,比你还厉害!”
“我胡说?哼!你这是嫉妒。我跟你讲,以后我不跟你学什么跆拳道了,我要跟大佬学!”
……
013蓝色的灵魂
夏至看了一眼颜玉给的写着客户住处的小纸条。
康恩湾4号。
富人小区。
开门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二八分的清秀发型,俊俏的脸蛋。
方锐!
盛京一中学生会会长,方氏药业的未来接班人,也是方倩倩的亲弟弟。
夏至突然出现在自家门口,方锐有点懵。
“夏同学,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夏至,闻名全校的草包花瓶废物继女,无人不知,他十分看不上。
“我来打扫。”少女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抹布等清洁工具。
蓝色的灵魂!
已经步入坏了的范畴。
“打扫?”方锐记得清楚,预约来打扫的明明是个中年落魄妇女。
突然想到夏至有一个养母,瞬间明白。
一定是因为之前在夏如梦生日会上,陷害夏如梦的事情曝光,被夏家厌弃,被赶出了夏家,只得回到养母身边。
真是个蠢货!
明明是个继女,还想在公开场合陷害夏家真正的大小姐,妄想不该得到的东西。
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由之前的严肃正直模样变的轻佻起来。
他一手插着裤兜,神色轻浮地靠在门边,让出一条过道。
“进来吧。”
这个蠢货虽然蠢了点,但是长得还算可以。
他的目光飘向少女纤细的腰肢和挺翘的圆臀。
不知道摸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夏至拎着清洁装备,开始工作。
颜玉的身体底子本来就差,最近三个月都不能劳累,钟点工不是长久之计。
今天把这个预约过的方家打扫完之后,得想想其他法子去赚钱。
少女的速度很快,边边角角都擦的很干净。全程中,一分不停,一丝不苟,一看就是个经常干苦活累活的人。
打扫完,她收了工具,将确认单递到方锐的面前,“签字”。
方锐随意地签了字,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橙子汁。
“辛苦你了,这个请你喝。”
夏至看了看微微冒泡的橙子汁,香甜气息散发出些微不知名的气味。
淡到可以忽略不计。
可对于夏至来说,却异常的浓烈。
她神色讥讽地看向少年的双眸,“你知道现在的刑法吗?年满十六周岁犯法,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方锐背后一凉。
他强制按捺住狂跳的心脏。
他需要害怕一个草包蠢货?
“你到底喝不喝?”见少女没有去接的意思,方锐的火气顿时上来。
夏至嘴角上扬的幅度增大。
“喝啊……”她接过果汁,摇晃了几下,微微举起。
方锐猥琐地笑了笑。
喝吧!待会儿要你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忽然,少女将果汁扔向高空。
“你干什么?”方锐猛地一巴掌甩下来。
夏至顺势抓住他的手腕,往上一拧。
“咔嚓!”手脱臼了。
方锐痛哭大叫,“放了我。”
夏至接住落下的果汁,灌进他的嘴,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戾气满满道:“喝不死你!”
方锐摔落在厚实的地毯上,捂着肚子大叫。。
“呕!”方锐神色大慌,再也顾不得继续找夏至的麻烦,赶忙拨通一个熟悉的电话。“喂,现在给我送个女人过来。快点!”
他下的药是烈药。
今日为了给夏至一些苦头吃吃,他更是下了规定的两倍。
怕是还没有到医院,就被邪火吞灭。
少女神色厌恶地看着他,踢了他一脚,这才转身离开。
*
等待的过程异常煎熬。
方锐只得通过漫骂夏至来压抑内心的愤怒。
夏至!好样的!你给我等着!
忽而,手机响起。
方锐一看,是姐姐方倩倩的电话,烦躁地直接挂断。
另一边,方倩倩看着手机,迷茫了一瞬。
一向宠她爱她的弟弟竟然挂了她的电话。
难道要打电话给那个继母?
那个蛇蝎女人恨不得她死,绝对不会来局子担保她不说,还有可能在爸爸面前煽风点火!
给爸爸打电话……
她浑身抖了抖,不敢想下去。
拨通了另一个耳熟能详的电话号码。
014夏老太太
夏如梦正在陪着夏老太太聊天,祖孙两有说有笑,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手机响了。
是方倩倩。
她不悦地皱眉,看向夏老太太。
夏老太太上下打量着夏如梦送的翡翠手镯,满意道:“去接电话吧。”
夏如梦笑着点头离开。
老太太那浑浊的双目露出一抹精明的光。
如梦不愧是她的孙女,不仅会讨好她,还优秀。等过不久嫁到陆家,还能提携夏家。到时候,她的身份又要提上一提。
谁还敢再提她曾经的舞女身份?
哪像夏至那个野丫头,粗俗顽劣,上不了台面。
别人的种始终是别人的种。
她曾经强烈反对将夏至接进夏家,可儿子夏阴不同意。无奈之下,她只得忍了。
如今,那个野丫头不在夏家了,她单是想想就觉得开心。
夏家可是高门,哪里是那种破落户野丫头能进的来的?
不悦地看向坐在一边的司徒静:“记住了,你的未来在如梦身上。”
司徒静恭顺地回答:“我知道的。”
庆幸让夏至离开夏家。
*
“如梦,你救救我。都是夏至那个贱人,是她把我坑到局子里的。如梦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方倩倩近乎哭求着。
夏如梦不耐道:“好,我一会儿安排人过去。”
一脸惆怅地回了老太太身边。
老太太用那保养极好的手掀开茶盏,淡淡品了一口。
顶尖玉山红茶果真不俗。
只可惜她只有半斤不到。
她小心翼翼的喝着,见夏如梦愁眉苦脸,皱了皱眉,“怎么了?”
夏如梦看了一眼坐在另一边的司徒静,长叹了一口气。
司徒静心下咯噔。
一定是夏至那个野丫头在外面给她惹了什么麻烦。
她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丢人的女儿,简直就是个扫把星。
“妹妹一定是有苦衷的。”夏如梦无奈地说着。
一听到夏至的名字,夏老太太面色骤变,冷哼一声。
重重将茶盏搁下,却在即将碰触到桌面的时候,放缓了速度。
“那野丫头怎么了?”
语气十分挑剔。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妹妹在外面冤枉了倩倩,害的倩倩进了局子。我这个做姐姐得有个做姐姐的样子,去把倩倩保释出来。”
夏老太太缓了缓神色,“去吧。”
方氏是她的娘家,是她的退路。
两家的关系只能好,不能差。
她又看向司徒静,没了之前的和善。
语气阴飕飕的。
“司徒静,就算你是司徒家的女儿,凭着当初你未婚私奔,怀孕生子的不堪名声,谁敢娶你?也就我儿子看的上你。我也大气,如梦心善,接纳了你们母女两。可你那个丢人的女儿究竟在干什么?小气不说,还恶毒心肠。在如梦的生日宴上跟如梦争艳,栽赃陷害,现在甚至牵连如梦的好友。你这个妈是怎么当的?”
司徒静连忙认错,“妈,我知道了。你放心,夏至已经走了,不会再来祸害夏家的。”
她好不容易成功嫁给夏阴,绝对不能被夏老太太嫌弃。
夏老太太的怒气消了不少,挥了挥手,不耐道:“你倒是聪明了一回。你走吧!我一个人清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