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意外之喜
素律最近的心情很复杂。
自从达到业绩,升了职,他就被调到星探社总部工作。
因为硬实力不行,只得在技术工程部门工作。
他第一次见识到这里的真实情况。
和想象中的车水马龙完全不同。
十几个山脉做练习场,数十个实验室去研究人体,如何激发人体的最大潜能,还有两个不比外界5G技术差的通信技术。
在这里,没有手机,电脑以及电视等一系列的电子设备。
这里,只生活着两种人。
一种从穿着一看就知道是练功夫的人,另一种则是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或者医生之类的。
“喂!还不走快一点!”接待人员催促道。
素律赶忙回话:“好好好!”
接待人员将他带到科研基地最靠里的一个房间,指着里面挂了一墙的数千个监控视频说:“你刚来,需要从基层做起!你先当安保员,好好守住星域的安全。如果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立刻直接用这个杀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控制座位上,椅把子上的红色按钮。
素律:“不需要抓起来询问一下吗?假如杀错人了呢?”
接待人员不屑一笑:“不会杀错人!”
他伸出右手的食指,上面套着一个红宝石戒指。
“这个就是我们生活在这里的最基础的东西,也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素律知道这个戒指。
从他刚进入星域的时候,就被发了一个。
他以为这只是星域人的一种身份证明。
那接待人员轻轻点在红宝石上面。
虚空中,出现持有人的身份信息和照片。
他又按了一下,出现一个酷似电脑屏幕的画面。
他又点了一下,又化为正在播放的电视画面……
素律彻底懂了。
他努力压制住内心的震惊,问:“这宝石是什么做的?”
接待人员:“我也不清楚。反正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就对了。”
简单地介绍完这里一切之后,接待人员就离开了。
周围还有几十人和素律一样,正在操作监控。
素律热情地去交谈,“你好,我是素律。”
没人理他。
素律也不气馁。
毕竟新入职场,遭受点特别待遇,也算是社会上的眸中潜规则了。
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十分生疏地操作着面前密密麻麻的按钮。
起初,还很陌生。
后面就变得熟悉起来。
他暗道: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敲击按钮的手忽地一顿,他快速放大其中一个视频的画面。
虚空中,出现了一个门。
那门缓缓打开,两道熟悉的身影从其中走了出来……
他心下一颤,赶忙转换视频,猛地站起身来。
椅子倒地的声音在这只有按键回音的密闭空间内,显得异常突出。
无数双眼睛齐齐刷向他。
素律:“我要上厕所。”
说罢,以飞一般地速度离开。
这是在他进入星域第一天,就被注射了某种不知名地药物之后,就获得的能力。
用接待人员的话说:“普通人加入星域,就是对我们的侮辱。看在你业绩突出,还有几分天赋的份上,勉强送你一个速度的能力吧。”
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
364沐老失踪了
温热的空气被滚烫的汤汁渲染,灼热之气朝着夏至而去。
在众人看好戏的眼神下,夏至微微侧开身子,以十分刁钻的角度躲开。
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那本应继续向前扑腾的热汤碗好似被按了暂停键一般,停在半空中,转而又神奇地自主转过身来,跑进夏至的手中。
众人:“……”
这是在当众表演魔法?
应该不是吧。
好像又是……
泼汤的人感到不可思议极了,张大的嘴巴,久久不能合上。
对夏至短暂的惊叹之后,渐渐有了指责之声。
泼汤的学生名为沐卿,是帝都小豪门沐家的小姐。
自从入了这个学校,这学生便仗着自己的二爷爷是神医沐老,嚣张跋扈。
面对指责,她毫不客气地瞪回去:“看什么看?”
又对着时宁说:“反正你又没有受伤,衣服也没有弄脏,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第一梦被对方的无耻惊呆了。
正要破口大骂,被夏至拉住手腕。
第一梦:“夏至……”
夏至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筷子,朝着那女生走去。
众人来了兴趣,暗暗猜测:这新来的女生,究竟会怎么做呢?
对抗沐卿,和以沐老为尊的沐家为敌,还是借机讨好?
沐卿双手环胸,嘴角微勾,等着夏至来讨好自己。
谁知对方走到自己面前,眼神满是戏谑。
她不喜欢看到夏至如此淡定的一面,心生恼火,正要开口斥责,忽闻对方开了口。
“你知道临死前的感觉吗?”
夏至的语气很轻,却奇异地让人无法忽视。
众人觉得夏至可笑极了。
一个毫无依靠的人,怎么有胆子说出这样的话。
有人哈哈大笑,耻笑夏至不知好歹。
沐卿:“夏至,你……”
“嗖……”
清冽的风,疾驰的速度,刮过她的耳。
这一瞬,她心跳加快。
脑海中只剩四个字:她要杀我!
双腿一软,她跌坐在地。
“啪嗒!”
紧绑着的漆黑马尾散落开来,垂在她的双肩。
她能清楚地看到几缕黑丝在空气中漂浮,隐隐反射出金黄的光。
那是她挑染的发。
她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夏至。
夏至对着筷子,吹了吹,然后漫不经心地甩向身后的方向。
筷子于半空中划过漂亮的弧度,精准地落在正在清洗盘子的洗碗阿姨手边,不声不响。
众人的视线都在沐卿的身上,并且被夏至刚才那气势凌人的一举惊得久久回不过神来,
自然没有注意到这场景
沐卿:“夏至,你你你你……你敢这么对我?”
夏至:“反正你又没有受伤,何必这么大题小做?”
刚刚来上任的体育老师赶了过来,二话不说,拦在夏至的身前,怒喝道:“不准闹事儿。”说完便转头,对着夏至挤眼睛。
夏至:“……”
红毛!
面无表情地忽视了红毛的示好。
红毛:“……”
沐卿想要爬起来,好好修理夏至。可……
她不敢!
害怕被真的打!
她曾经见过第一武馆的人,夏至刚才展现出来的气势,不比那些人差。
直到身后的小跟班们将她扶起来,小声问:“卿姐,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吃饭。”
沐卿怒喝:“吃什么吃!还不走!”
一行人狼狈离开。
红毛拍拍手,笑嘻嘻地对夏至说:“师父,好久不见,我想死你了。”
时宁:“……”
红毛:“体育课上见哦。”
监控室内。
身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坐在华贵的真皮软座内,右手食指有节奏地敲击在桌面上。
发出的“嗒嗒”声回荡在整个空间内。
“呵……”他抬起手,无奈地摁了摁眉心。
将夏至弄到这里来,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
夏至不仅在体育系见到了红毛,还在英语系见到了诺普。
理了发,刮了胡子,穿着一身干净崭新的衣服的中年男人褪去了曾经的沧桑,看上去威严极了。
那身如影随形的杀气,也让学生害怕极了。
学生们却惊讶地看到:就是这么一个不会笑的男人,竟然对着夏至笑了。
不多久,学校里无端传出夏至是某个大款包养的。
学校论坛上,刮起了猜测夏至被谁包养的妖风。
却不过一个小时,这样的话题就被禁止了。
谢沉渊看着手机,遗憾地说:“可惜了!我本想站出来,告诉他们,我就是那个大款。”
夏至吃着碗里的饭菜,直接问:“什么时候去领证?”
谢沉渊:“……你迫不及待地要嫁给我?”
夏至白了他一眼:“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让你安心。”
最近他身上的诅咒爆发地越来越平凡,他不对她说,可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谢沉渊听闻,轻轻一笑,一手轻轻刮在她的鼻梁,“等你毕业的时候。”
夏至:“不!明天!“
谢沉渊不再回答,只是紧紧抱着她,”乖!最近我很忙,精力不佳。再等等。“
夏至:“……”
躺在他的怀中,看向窗外的弯月。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累了,就闭上眼,渐入睡眠。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听到他说:“我怎么舍得让你丧偶?”
意识又沉了一点,她渐渐失去了意识。
苏醒的时候,她已然不见了他的踪迹。
看着桌上还在冒着热烟的南瓜红枣粥,她的心暖暖的。
……
沐卿一直惦记着夏至,回家对自己的父亲告状。
“爸,你帮我把夏至赶出帝大。”
沐父是个女儿奴,一听女儿受欺负了,当即就用金钱力要求学校开除夏至。
许诺笑坐在位子上,十分淡定地说:“你最好去问问沐老。否则如果因为你的冲动,而毁了一个家族,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沐父被赶了出来。
因此对许诺多了几分不满,就更不会将许诺的话当真。
他愤怒地打开车门:“老赵,回去!这不长眼的校长,我总有办法,能够将他踢下校长的位置。”
没人回应他。
他更加恼火:“老赵,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情可能不会像你所想的那般进行。”完全陌生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来。
沐父这才注意到车内已经坐了一个陌生人。
“你是谁?怎么坐在我的车子里?”他对着坐在前排的司机老赵说:“你还傻坐着干什么?还不快帮我把他赶下车!”
老赵依旧没有回应。
沐父面色阴沉了下来,对着车内的人命令:“你最好现在就给我下来,否则的话,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从这个城市消……”失。
见里面的人没有回应,他亲自伸手,去将那人拉出来。
却在触及到对方的手臂上,整个人瞬间呆滞下来。
车门被关上,在发动机的嗡鸣声后,车子疾驰而去。
……
沐卿退学了。
沐老失踪了。
顾泽熙慌张找到夏至:“小神医,老师不见了。”
夏至神色一顿,问:“他消失前,对你说过什么吗?”
顾泽熙摇摇头,“没有!老师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们毫无头绪。”
夏至:“……”
站在一边的第一梦低着头,不似之前的活泼,若有所愁。
夏至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第一梦尴尬一笑:“没什么事儿。”
夏至微微皱眉。
第一梦摊牌,坦诚道:“是袁崇焕那个混蛋啦!明明都和我分手了,还发短信给我,让我去见他。”
顾泽熙焦急地插话:“小神医,我们找不到老师,那该怎么办啊?”
夏至:“有没有沐老的信物?”
顾泽熙慌张地说:“有!”
从怀中拿出一本书,递到夏至的怀中,解释道:”这是老师送给我的。”
走到小林深处,一手咬破拇指,滴在书本封面之上。
她的黑眸开始缓缓变化,变成金色。
周围刮起一阵小风,惹得树叶梭梭作响。
顾泽熙站在一边,心下越来越忐忑。
一股不祥的预感让他忍不住往最坏的地方思考:也许老师遇难了。
可是……
怎么可能呢?
在帝都,老师可是人人敬仰的对象,谁会对老师不利呢?
想不出究竟,他的心更慌了。
不知等了多久,他终于等到夏至睁开了眼。
“小神医,知道老师在哪儿了吗?”
夏至微微点头。
顾泽熙大喜,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夏至:“你先回去!我会带着沐老回来的。”
顾泽熙满心欢喜地答应了,告别了夏至,走回去。
出了帝都大学,刚要叫车,忽见一道漆黑发光的豪车停在面前。
“要打车吗?”司机看似善意地问。
顾泽熙也没多想,直接上了车。
可……
刚上车,他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
不好……
他惊慌去开门,却还未触及到门把手,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
365云夫人之死
云雾缭绕下的云梦泽,小桥流水,飞檐走壁,亭台楼阁,薄纱飘渺,依旧美的如梦如幻。
云夫人担忧地看着正在给花浇水的云梦泽,脑海中再度回响起那个人的声音。
“云夫人,我知道你爱你的孩子,所以我才会这么告诉你!可是如果你的孩子爱上了不该爱的人,那么你会选择袖手旁观,还是出手干预,将你的孩子拉回属于自己的征程。
云夫人,大少爷是人中之龙,必是要站在顶峰,俯瞰人类。云夫人,你当真就因为之前大少爷因为夏至,对您不满,而不敢再出手干预吗?
云夫人,为人父母者,必会为孩子考虑地深远。我相信你就算这中间的过程中,会惹得大少爷不满意,但是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在乎的。
毕竟......和孩子的前程相比,母亲的性命又算是是什么呢?“
是啊!
为了孩子,她的性命算什么呢?
只要梦泽能够好好地当云梦泽的大少爷,娶个贤惠的妻子,继承云梦泽。
就算她做了什么,又算什么呢?
这般想着,她微微一挥手,招来身后的管家。
“那些人怎么样了?”她问。
管家恭敬道:“他们都在闹,不过经过我的压制,现在都安分了下来。”
云夫人:“夏至知道了吗?”
管家:“夏至知道了!现在正在来云梦泽的路上。”
云夫人:“好。秦川海的那个老婆子怎么说的?”
管家面露为难之色。
云夫人冷喝道:“说!”
管家:“川主说我们云梦泽要是敢动夏至的话,必会不惜一切代价,为夏至讨回公道。“
云夫人气笑了:”公道?什么公道?我不过就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去掉障碍而已,要什么公道?只要夏至彻底忘记我的儿子,我自然不会对夏至说什么。”
管家:“夫人说的对。”
云夫人:“那个人安排的催眠师到了吗?
管家:“到了。”
云夫人:“好!我倒是要看看秦不遇能不能解开我的催眠。”
管家有所担忧地说:“夫人,神宫那里......”
云夫人不满道:“我又没有做什么伤害夏至的事情。我帮助她忘记不该记住的人,神清漪应该感谢我才是。”
管家总觉得云夫人不对。
从头到尾都不对。
他看的清楚,夏至对他们的大少爷根本无意。
而云夫人却是爱子心切地以为这是夏至使出的欲擒故纵的伎俩。
深知云夫人执拗性子的管家不好言说,只能这般想着:如果那位夏小姐知道了的话,我再去跟她道歉。
“妈,你怎么来了?”温文儒雅的男人放下花盆,笑着问云夫人:“我最近想通了。你不用担心我。”
云夫人:“嗯!我就知道我的儿子很厉害!对了,关于和玉门关联姻的事情......”
“妈,你做主吧。”被云梦泽打断。
一看对方这种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模样,云夫人更加坚定了让夏至忘记云梦泽的打算。
等夏至彻底忘记云梦泽之后,她再带着自己的儿子去找夏至,让夏至狠狠地给儿子难看。
也许,云梦泽会受打击。
但,那也比单方面地沉浸在单相思好的多。
......
夏至站在云梦泽的门前,看着眼前嫌弃飘渺的大院。
不愧是近神领域中,皇族一般的存在。
她微微一笑,极尽嘲讽。
她不知道究竟是哪方面,会让云夫人认为是自己勾.引了云梦泽。
云夫人若是针对她,她必不会在意。
可现在,云夫人对她的亲友出手了,她不得不正视。
没多久,门内出现两道人影。
正是云夫人和管家。
贵妇人高昂着头,轻蔑地看着夏至,想要在气势上碾压眼前的姑娘。
却失望地发现,自己根本就压不过对方。
此时的夏至,出了外貌年轻之外,其他无一处像是不到二十年纪的姑娘。
云夫人想:不知这女人勾.引过多少男人,才练就了现在这般处事不惊的姿态。难怪她的儿子也陷进去了。
她微微开口:“夏至,你应该知道我逼你来的原因。”
夏至点头。
云夫人:“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放了你的亲友。”
夏至再度点头。
正准备说出威胁夏至的话的云夫人有点意外,眸色深深地看着少女淡定的美丽脸庞,他企图从那张脸之下,看出一丝做作的假象。”
可惜对方道行太深,她根本看不出来。
内心更警惕了几分。
“既然你答应了的话,那我们就开始吧。”
这时候,从门内又走出一个人。
夏至认出那人身上的着装:星域内独特的白色大褂,让人很难忘记。
他走到夏至的面前,抬起头,露出那双变了异的眼睛。
仿若万花筒。
他缓缓伸出手,探向夏至的脑袋。
夏至神色一凝,条约离开,一脚踹飞那人。
“轰隆”一声响,墙塌了。
云夫人喝斥:“夏至!你出尔反尔,既然这样的话,我就......”
声音嘎然而止。
“哐当!”
重物砸倒在她的脚背上,她却无暇顾及自己的管家为何死的这般突然。
艰难地转头去看身后的男人,满心疑惑。
他不是要帮助自己?怎么会杀了自己?
万花筒男人手起刀落,姿态利索地收起断刃,笑着对夏至说:“这是我们副社长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眼前突然失了夏至的身影,他并不慌张,拿着刀的手向后划去。
精准而狠辣。
可惜因为速度不敌夏至,被后者抢了先机,一手拽住他拿刀的手,狠狠向地上砸去。
再看到云夫人被暗杀的那一瞬间,夏至慌了。
她知道:云夫人不能死,否则的话,云梦泽......
她不喜欢云梦泽,可这并不代表她就愿意和云梦泽交恶。
她的速度很快,可对方好似早就精算到她的实力一般,先她一步杀了云夫人。
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让人惊愕。
万花筒男人被砸进深坑。
“喀喀喀”
肋骨断了三根,他却好似感受不到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举起短刀......
夏至察觉出不对劲,下一步消失在原地,想要阻拦他接下来的动作。
“扑哧......”
终是慢了一步。
万花筒男人杀了自己,如此心狠的,不留余地的。
366栽赃陷害
夏至脑内一阵嗡鸣。
脑海中只剩一道声音:云夫人绝对不能死。
她转身,朝着云夫人飞奔而去。
一手慌张地探向云夫人的脉搏,没有任何起伏。
此时的云夫人身体冷的仿若冰块,夏至心下一颤。
那刀上有毒。
是那个地方的,她根本没有办法解开。
“妈?”
云梦泽刚出门,本想让星探社安排来保护他的人回去。
以他现在的能力,即便是在近神领域,也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可在看到门外的场景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看到星探社派来保护他的人毫无声息的躺在地上,周围一片狼藉。
他也看到许久不见的心上人就在这里,并且蹲在那里。
紧接着又看到自己的母亲躺在夏至的怀中,毫无声息。
一刻钟前,母子两开心交谈的画面好似就发生在前一瞬。
他飞奔过去,双手用力地推开夏至,紧紧抱住云夫人,眸色死一般的沉寂,看上去像是无底的深渊。
夏至踉跄后退一步。
一切的一切,看上去像足了低端的陷阱。
而她却自大地陷了进去。
“云……”她微微启唇。
“为什么?”云梦泽紧紧地抱住怀中的尸体,声嘶力竭地喊着:“为什么啊?”
夏至捏了捏拳:“不是我!我是被人陷害的。”
云梦泽嗤笑一声,缓缓回头。
他的眸猩红如血,“陷害你?谁会陷害你?你可是沉渊护着的人,神宫的小公主,更是阿修罗未来的女主人。谁会陷害你?谁又敢陷害你?”
夏至:“不,还有一个。”
云梦泽抱着尸体,缓缓站起身来:“你是不是想说是星探社?”
夏至点头。
即便不用算,她也能知道就是星探社。
那个自称是副社长的人。
许言!
云梦泽的神色进一步冷了下来。
他自嘲一笑。
这就是让他难以忘怀的女人。
抱起云夫人的尸体,缓缓站起,又一步又一步地走近夏至:“那你又知不知道现在星探社的主人是谁?”
夏至:“是你。”
谢沉渊说过:“云梦泽就是星探社的主人。”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震惊了很久。
云梦泽气笑了:“所以,你会认为是我处心积虑地诱骗你杀.了自己的生母?”
夏至:“是许言!”
云梦泽:“他对我的话言听计从,绝不会违背我的意愿。“
夏至:“云梦泽,你听我说,是......”
云梦泽:“够了!我受够了!夏至,你现在给我走!趁我现在还有理智的时候,给我走!走啊!”
夏至咬牙,右脚微抬,转眼间就消失在原地。
却刚到山半腰的位置,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浪波动。
气浪撞击在她的后背上,如此粗暴,将她整个人掀飞出去。
即便是现在的夏至云起全部的内力,都无法抵挡。
偏离山路的位置上,怪石嶙峋,处处都是尖锐的树杈。若是就这么直直地衰落下去,就算不死,也成残疾。
一道月牙状的刀光从侧边飞出。
“娇娇!”谢沉渊站在半月镰刀上,一手揽过她的纤腰,焦急道:“谁让你来的?”
夏至:“我......”
这种时候,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她甚至这般想着:如果我不来的话,云夫人或者不会死!
“娇娇!”谢沉渊怒喝一声:“你在乱想什么?一切都是注定的!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没有偶然,只有必然。”
所有的偶然必然是由无数个看不见的必然造成。
就如:当发生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夏至第一次觉得这么憋屈:“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想......”
这是她第一次在她的面前露出如此卑微的一面,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他紧紧抱住她,在她的额心落下一吻,说:“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先回去吧。”
谢家大宅已经空无一人。
夏至疑惑地看向谢沉渊。
谢沉渊:“和你的情况一样。”
不,还是有人的。
从门侧的方向走出来一个身影。
黑色燕尾服将他姣好的身材衬得十分完美,红眸白父仿若欧洲的吸血鬼一般。
许诺走到两人面前,歉意道:“我为我弟弟做的事情向你们道歉。”
夏至早就看出许诺和许言之间有因果,听到许诺的话,并未意外。
再看谢沉渊,一如既往般地冷静,显然早就知道俩人的身份。
许诺:“你们好像不恨我?”
谢沉渊不回答。
夏至倒是回答:“不恨!”
俩兄弟之间的因果线早就薄的仿若博翼一般脆弱。
谢沉渊:“进去说吧。”
......
没了人的谢家显得空无,寂寥了很多。
佣人给三人倒了茶,端了点心,轻声离去。
室内再度安静下来。
许诺看着杯中的尖叶起起伏伏,开始追忆二十五年前的事情。
他轻轻地开口,将曾经那些永远无法弥补的伤害出来。
夏至和谢沉渊静静地听着。
......
二十五年前,国内刚刚结束战乱,经济处于艰难的复苏阶段。
那时候的城里和农村没有多大的区别,处处是饿死的人,混乱不堪。
白云镇,一个十分落后的偏远小镇。
白云镇四面环山,在只有牛马的年代,想走出大山,无异于痴人说梦。
在那个饥荒的年代,为了延续家族的香火,一个家庭至少能生出五个以上的孩子。
这些家庭悲观祈祷着:就算不能全活下来,只有一个,那也是好的啊。
许诺和许言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生的。
许诺幸运点,出生的时候,至少能喝上白米粥。
可等许言出生后,父母为了找吃的,上了山。谁知道那天突然狂风暴雨,造成了泥石流。
年方五岁的许诺光着脚,四处求人上山救人。
众人只是淡定地看着变了形的山,说:“肯定死了!上去也是浪费时间。”
夫妻两的死亡并没有给这个被阴霾掩盖的小镇带来多大影响。
许诺抱着怀中嗷嗷待哺的婴孩,陷入绝望中。
367许诺和许言
又是一个狂风暴雨的深夜,婴孩因为饥饿而啼哭的声音再度惊醒浅睡中的他。
他慌张抱起婴儿,跑到邻居家里,请求给点吃的。
“我们也快穷的要啃树皮了,哪里还有吃的给你。”邻居厌恶地看着眼前的俩个可怜虫。
五岁的稚嫩儿童跪在地上,卑微地乞求着:“求求你,给点吃的吧!否则的话,我弟弟会饿死的。”
邻居麻木地说:“你的弟弟还活着,我的孙子可是已经死了!我们比你还要可怜。”
说完这句话,十分不留情地关上了大门。
稚童擦了擦眼泪,转身朝着下一家跑去。
一晚上的折腾,换来的是数不胜数的拒绝。
那一瞬,他恨所有人,恨他们的绝情。
可他最恨的是自己的无能。
他抱着婴孩坐在和水边,看着渐渐露出地平线的照样。
水很清,乌龟欢快地游戏其间。
大红太阳缓缓上升,无一不和那首东方红遥相呼应。
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美好,反而衬得他多么卑微。
怀中的婴孩饿坏了,没了力气,嚎啕大哭声转为嘤嘤啜泣声。
他一脚将草地上的石子踹进河水里,撒腿跑回家,找到上了锈的镰刀,割在手指上。
眼看着鲜血流出来,他慌忙将手指塞进婴儿的口中。
有了吃的,婴孩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殊不知,他所吮吸的不是什么奶水,而是一个人的生命。
喂完婴孩,许诺呆呆地坐在一贫如洗的家里,看着周围破落的家具,第无数次地陷入绝望。
“不行!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他站起身来,将家里唯一值钱的,他能拿的动的财产:镰刀扛在肩上。
看着已经刮在天空中的太阳,他说:“必须走出去!我不能死在这个山里面。”
太憋屈了!
他的父亲母亲,祖父祖母都是死在这里的。
他总有一种感觉:这环山之内,就是一个牢笼。而生活在里面的人,就是牢笼里面的麻雀。
小孩要离开,镇里的人好一番嘲弄:“你才多大?就要出去了?担心被野狼吃了。”
许诺一一回怼了回去:“难道要跟你们一样,待在这里,等死吗?你们这群自私的胆小鬼!”
众人被激怒,追着小孩打。
奈何小孩从小就喜欢上山爬树,上房揭瓦,手脚利索的连个成年男人都追不上。
众人看着渐渐消失了背影的小孩,“呸”了一口。
“等你在外面过不下去,跑回来的时候,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小孩的确遇到了野狼。
那是在一个荒郊野岭的地方。他背着弟弟,实在太累了。
年幼的他还是太单纯了,竟然选择在一片野林里过夜。
野狼也被饿的只剩皮包骨头,看着眼前的“美味”,口水直流。
小孩害怕了,一手拿着镰刀,一手抓起地上的断树干,胡乱挥舞着,企图赶走眼前的野狼。
奈何那断树干比小孩还要脆弱,被野狼轻易地踩断了。
镰刀也被野狼一爪子踩裂开来。
看着野狼朝着自己飞扑过来,小孩吓白了脸,瘫坐在地上,朝着白云镇的方向,伸出手,结结巴巴地说:“救救救......命!”
风声呼啸。
一阵凄惨的狼叫声伴着中午摔落在地的声音传来。
许诺顿声,惊愕地看向身后。
前一刻还凶恶的不得了的野狼大睁着双眼,僵着身体,死透了。
这......
大悲之后,他大喜起来。
这狼死了!
他有肉吃了!
忽而......
“梭梭梭......”
鞋底踩在乱树叶上的声音传来。
他警觉性地再度捡起地上的另一根断树枝,对准来人的方向,凶神恶煞地说:“你是谁?”
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摘下黑色礼帽,置于胸前,客气而绅士地说:“你好,我是正巧经过这里的路人。请问白云镇怎么走?”
许诺:“你去白云镇干什么?”
男人:“我去找命定之人。”
许诺指了指西北方向:“你一直往前走,就到了。”
绅士十分客气地指着地上的野狼,说:“这是我送给你的谢礼。不用客气。”
说完,戴上礼貌,迈着优雅的步子,朝着西北方向走去。
许诺不相信那个男人,将野狼的尸体拖到很远的地方,才解剖了生吃。
吃完之后,架起柴火,烧了点粥给背上的孩子喝。
这粥是半路上,他从一个快要死的女人手中抢到的。
有了野狼的经验,他不敢随便休息,找了个隐蔽的山洞,将洞口盖住。确保万无一失后,这才抱着自己的弟弟,放心地入睡。
夜深之时,他做了个很真实的梦。
群山环绕的白云镇内,火光冲天,里面传来无数人的哭喊声。
他就站在山巅,亲眼目睹着那些曾经的村民惊恐的面容。
内心难受的很......
毕竟曾经一起生活过。
“记住了,是你杀了他们。”一道夹杂着笑意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他惊恐看向右侧。
就见白日里见过的那个绅士男人优雅地对着他笑。
让他毛骨悚然。
他猛地坐起身来,擦掉额角上的汗渍,满心后怕。
想到梦中的场景,他自我安慰道:“不是我!我在这里,怎么可能是我杀了他们呢?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身边的婴孩再度被饿醒,他赶忙去加热已经冷掉了的稀饭。
自然没有注意到:置在一边的衣服上,有一个烧焦了的破洞。
......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当他终于长大成十岁的小大人的时候,怀中的婴儿也能学着他舞刀弄枪了。
俩人的居住地在一个拱桥之下。
与五年前一样,他们的生活依旧拮据。
因为营养不良,弟弟身子骨脆弱,动不动就生病。
这可急坏了许诺。
好在也算是有惊无险地扛过来了。
直到有一天弟弟许言鼻子流血不止,他这才彻底慌了神。
四处求医,得到的结果都一样:白血病!有办法治,但需要很多钱。
而许诺最缺的就是钱。
被金钱所困的窒息感让许诺绝望起来,他终于扛不住多年的疲惫,于一个清风徐徐的夜晚,决定带着弟弟离开这个世界。
他一手拍在弟弟的肩膀上,豪气万丈地说:“男子汉大丈夫,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大不了来世,我们又是一条好汉。”
弟弟懵懂地看着他,点点头。
看着弟弟这么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许诺的双眼一酸。
他蹲下身,对弟弟许言说:“对不起,弟弟,哥哥没用。你下辈子,投胎的时候,睁大眼睛,找个好人家再投胎。”
368不杀你,死的就是我了
许言歪着脖子,天真地说:“哥哥,我喜欢你!下辈子,我还要你做我的哥哥。:”
许诺的内心防线被击溃,抬起手腕擦掉眼角溢出来的泪水。
他抱住许言说:“来吧!我们一起去游泳,好不好?你不是说想学游泳吗?哥哥现在就教你。”
许言兴奋地跳了起来,欢呼着:“哥哥,我最喜欢游泳了!哥哥,你真好!我最喜欢你了。”
许诺不忍继续欺骗,看着前方波光闪闪的水平面,压抑着哭腔说:“牵好哥哥的手。我们一起去游泳吧。”
“啧啧”声传来。
“你这孩子让我好一阵找。”静谧的空间内,这声音显得格外清晰而洪亮。
许诺记得这声音。
森林里的那个让他神魂惧怕的绅士。
他挡在许言的身前,神色防备地说:“我们不认识!你找我干什么?”
绅士笔直地站在大岩石上,眸色戏谑性地看着许诺说:“淹死的过程,可不舒服哦。即便这样,你还要带着自己的弟弟去吗?”
许诺盯着他,语气冷了几分:“你想说什么?”
绅士轻轻一笑。
忽然间,消失在原地。
许诺和偷看的许言吓的脸都白了。
许诺还算克制,并没有做出任何失态地表现。
许言年纪小,第一反应就是尖叫出声:“鬼啊!”
“什么鬼不鬼地!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轻轻地声音近在耳边。
许诺慌张转身去看,空无一人。
“我在这里。”那道声音又出现在另一边。
许诺看回正前方,内心惧怕不已。
这肯定不是人!
可,多年的漂泊生活不允许他向任何人显现出自己懦弱的一面。
他快速抱起自己的弟弟,朝着另一个方向跑了。
许言乖巧地躺在他的怀中,并未挣扎。每次哥哥这么做的时候,肯定是因为有人要欺负他们兄弟二人了。
他好奇地问:“哥哥,我们为什么要跑啊?”
许诺:“弟弟,那就不是人!我们不跑,难道等着被抓吗?”
许言看着正上方,不解地说::可是,哥哥,他一直跟着我们啊。“
许诺顺着他的视线向上看,瞬间傻眼了。
这个人……会飞?
他顿住步子,转身朝另一个放先跑去。见那绅士一直在自己的头顶上飞,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他终于放弃了逃跑,扶着树干,剧烈地喘气。
“你……究竟想干什么?”
绅士飘了下来,十分赞赏地看着他说:“你很不错!你应该就是我要找的人。跟我走,我可以保证你衣食无忧,这辈子都不会贫穷。”
许诺心下还有疑惑,问:“你不会在骗我吧?”
绅士不屑一笑:“你一个想死的人,就算被骗,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
许诺看着对方的精致穿着,的确不像是骗子。
他再次不放心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绅士点头:“是。”
许诺看着瘦成皮包骨的弟弟,硬着头皮答应了。
绅士朝着他招手:“跟我走吧。”
他拉上弟弟的手。
绅士不满地说:“你不能带他!”
许诺心下一沉:“为什么?”
绅士一手按下眉心:“我所在的那个地方,可不会接受一个拖油瓶。”
许诺紧紧抓住弟弟的手:“我不去了。”
绅士被激怒,面上再无之前的笑意。
“小子,你最好识相点!跟着我,你才不会饿死!不跟着我,你和你的弟弟都会死路一条。”他说。
许诺陷入思考。
看着稚嫩的弟弟,心酸的很。
的确如绅士所说,他要是再找不到吃的,自己和弟弟只能是死路一条。
捏着弟弟的手松了开来。
弟弟懵懂地歪着头,不解地问:“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仿若魔音,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他再度紧紧抓住弟弟的手,倔强地看着绅士,说:“你确定找的是我,还是说只因为我符合你想要找的人的特质。”
绅士仔细思考。
根据昨晚的星象,并且摆卦算出来的结果,并不能确定自己要找的就是许诺。
只不过许诺那晚表现出来的杀伐果断和天赋,让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就是他。
他笑着问:“那你说,我应该找的是谁?”
许诺将许言推出去,说:“他!”
“他?”绅士看着好似随时都能被风刮走的小不点,笑出声来:“小子,别开玩笑了!他怎么可能是......”
许诺高高举起许言,将后者丢了出去。
许言以为哥哥又在跟自己完了,笑得打哈哈。
“真好玩!真好玩!”
紧接着他十分熟练地唤了声:“风!”
狂风骤起,化为极小的一阵旋风,将自己包裹,缓缓将他放在地上。
绅士愕然。
许诺骄傲地说:“我弟弟可不是普通人!你现在应该相信带走我弟弟,比带走我好吧?”绅士的意志动摇了。
根据他的星象占卜,他只能带走一个人。否则,过犹不及。
他皱着眉问:“你确定不跟着我走?”
许诺说:“记住你答应过的,确保我的弟弟能吃好喝好。”
绅士笑了笑:“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带走你的弟弟了。”
他瞬间出现在许言身前,像拎小狗一样拎着许言的后衣领。
许言在他的手中胡乱挣扎着:“放开我!我要哥哥!我要哥哥!”
绅士根本不理他,抬脚正要向前走。
许诺:“等等!”
绅士顿了步子。
许诺:“不许你欺负我弟弟,否则的话,我一定杀了你。”
绅士回眸,神色很冷:“你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
无尽杀气从他的身上扑散开来,许诺直觉不好,冲向绅士:“把弟弟还给我。”
许言大哭起来。
绅士一手将许言打晕,扛在肩膀上,从怀中拿出一把短刀,甩向许诺。
飞至半途中的时候,那短刀化为数千枚,齐齐朝着许诺飞去。
许诺神色大变,转身逃跑。
脚下细微的火光熠熠生辉,却根本没办法保护好主人。
他慌了。
“噗嗤”无数尖刀插进他的身体,将他扎成了刺猬。
他趴在地上,双眸的光渐渐黯淡了下来。
一双身着漆黑发光皮鞋的脚出现在他的眼前,“不杀了你,你以后变强大了,死的人就是我了。”
夜里的风很冷。
少年趴在冰冷的土地上,一动不动。
369该去哪儿,就去哪儿
冰冷的风带走他的体温。
温热的心在那一瞬,停止了跳动。
“弟……弟……”他吃力地呼唤着。
不知过了多久……
“造孽啊!”厚重的粗哑声传来。
身着袈裟的老僧一手探在他的脖颈,感叹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只是不知道这福对你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那就说不定了。”
……
许诺说到这里,将杯中的冷茶一饮而尽。
他低着头说:“后来无尘方丈带我回了寺庙,将我身上的伤治好。我一直惦记着弟弟,想要出门找他。方丈拗不过我,就放了我走。
再后来,我无意间被前任帝都大学校长看中,成为了他的养子。
再后来,校长死了,我成了新的校长。没过多久,我踏进了武道,见到了近神领域的样子,我也听说了星探社的传闻。
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我的弟弟被星探社副社长带回去之后,过着怎样非人的生活。
我的弟弟的确不愁吃喝了,可每天却要面对魔鬼般的教育,并且完全失去了自我,将自己的所有都归于星探社。
我找到弟弟的时候,他已经完全不如小时候那般听话懂事,天真善良又可爱了!他看到我的时候,眼神是冰冷的。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不是他的哥哥,他可能会直接杀了我。”
说到这里,许诺苦笑一声:“现在我的弟弟是星探社的副社长,我是帝都大学里,令人景仰的校长,于前程来说,我们好像都发达了。应该算是一种福气吧?”
夏至并未说话。
许诺站起身来,收起所有的悲伤,说:“好了,我跟你们说这些,并不是想要博取你们的同情,而是想要你们知道我的弟弟,生来不是邪恶自私的,他本是个天真可爱的孩子。”他叹着气,“我走了。”
夏至叫住他:“你去哪里?”
许诺:“我种下的因,必须由我来解决。”
夏至:“你不能去。”
许诺:“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能阻止许诺的人,那必然是我。”
夏至:“你会死。”
许诺不屑一笑:“这些年来,我活着,其实已经死了。好了,倒是你们,该好好思考,该怎么救出自己的亲朋好友。”
说完这句话,便摇了摇手,示意二人不要阻拦他。
谢沉渊拦住夏至。
夏至疑惑地看着他。
谢沉渊:“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
夏至愕然,眸中的光黯淡了不少。
许诺的灵魂,变黄了,甚至还在向橙色转变。
这是她见过的堕落速度最快的灵魂,出乎她的常识。
谢沉渊:“他隐藏了曾经的人生中,那最悲壮最血腥的故事。”
曾经,许诺长成了强大的自己。他处处打听许言所在的地方,最后在星探社举行的一次王者争霸的赛事上,看到了自己的弟弟。
他看到王者争霸塞上,自己曾经那个善良的连蚂蚁都舍不得踩的弟弟竟然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见人就杀。
他也看到以前那个最怕痛的弟弟被一只犀牛撞飞出去,最后却为了活命,不得不站起来,和对方对抗。
那是绅士为了锻炼许言而采取的残酷训练法。
诚然如绅士所说,许言没有再为吃喝仇,可每天的生活却如履薄冰。
许诺气疯了。
当场就想要冲进去,带走自己的弟弟。
可是,星探社的人才实在太多。他刚刚暴露自己,就被打得浑身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让他最绝望的是:给他致命一击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弟弟。
他接触过死神,看过地狱的样子。
漆黑的,虚幻的,漂浮的,令人惊恐的。
最后在木鱼撞击中,快速回归现实世界。
曾经救过他的老僧将他的魂魄召回,将他的命挽救,也遏制了他的灵魂转向恶魔的可能。
老僧一手盖在男人的心口,一道乳白色的光芒徐徐闪烁。
他缓缓道:“你杀戮太重,与很多人来说,你是邪恶的,却唯独于一人来说,你是善良的。我分一些佛光给你,希望在它消失之前,你的心结能够消失!否则……你本应去哪里,就继续去那里吧。阿弥陀佛……”
再次救了许诺之后,老僧再度消失了。
许诺清醒过后,起义地发现自己不如之前那般暴躁,也不想毁灭世界。
十年!
困住杀戮之心的佛光已经到了尽头,许诺想要毁了星探社的心思重新突破桎梏,活跃起来。
夏至站在原地,一手探上眼睛。
这双眼看到的,一定是真实的吗?
……
许诺找到许言,劝道:“是哥哥的错,不该将你交给别人的。你现在跟我回去吧。”
许言:“你烦不烦!你要是再不走的话,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许诺向前走去,笑着说:“小时候的你不是这样的。跟哥哥回去……”
被许言一脚踹飞出去。
许言不满道:“我早就不是小时候的我了。”
许诺顿住,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一团火苗跃于掌上。
他心生决绝:“既然这样,你就跟哥哥一起死吧。”
……
许诺死了。
死的毫无声息,没有惊动整个帝都大学的师生。
学校里的说法是这样的:校长退休了。
众师生们并不意外。
毕竟许诺当了这么久的校长,也该是时候休息一下了。
新任校长找到夏至:“夏同学,你走吧!帝都大学已经不能留你了。”
当初,许诺将夏至骗到帝都大学,是为了偿还辉光学院院长曾经的恩情。
星探社在辉光学院埋下的人太多,若是产生矛盾,辉光学院必定会被狠狠脱下一层皮。然而,他不否认,这里面还藏着自己的小心思。
有夏至在手,许言总该是要找他的。
许言来了几次帝都大学,并没有见他,而是直接去找夏至。可惜每次都被红毛和诺普以及阿修罗埋伏在学校里的人阻拦。
也许是害怕被云梦泽发现,许言并不敢将事情闹大,以至于一只没能将夏至带走。
也许在许言眼中,许诺早就随着那被歪曲了的记忆,成为了他的仇敌之一。
……
夏至坐在床上,闭着的眼缓缓睁开。
天上的圆月开始变得残缺。
她的心也跟着残缺了一点。
得到许诺被杀的消息时,老罗斯杰尔德喝了一晚上的酒,辉光学院院长和自己下了一晚上的棋。
俩人心照不宣:死亡是许诺最好的归宿。
却又因为少了一个朋友,而神伤。
刚刚掌管了金陵渡的大娘文静则做了一夜的毒药。
370堕落
她一手捻起一颗灰色药丸,放在月光下。
因为踏入武道,吃了塑颜丸而变了异常年轻的脸堆满了悲伤。
她叹了口气:“估计就算我做出了忘忧丸,你也是不愿意吃的。”
那手轻轻一握,掌中的药丸化为飘渺的尘烟。
回到金陵渡的金露抱着一大捆刚采摘回来的药草,激动道:“文静文静,快来看看,我找到了好东西……”
还未说完……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踏破凌晨的寂寥,给整个朴素安静的药园带去恐怖的气息。
身着深蓝色燕尾服的男人双手靠背,踏入门槛,细长的眸随意地扫在俩人身上。
金露:“你是谁?”
文静挡在她的面前,“为了对付夏至,星探社还真是废了不少心思。”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玉门关,兰陵荒,秦川海以及兰溪涧。
神宫。
神清漪和秦不遇牵着手,看着眼前让人憎恶的绅士。
“你为什么要针对我的孩子?”
许言:“她是社长回归的唯一阻碍。”
一声令下:“抓住他们。”
无数脚踩高科技飞天器材,武道修为极高的人蜂拥而上。
神清漪将缠在腰上的长鞭取了下来,怒喝:“别以为只有你们厉害……”
“等等!还有我们。”红毛冲了出来,笑着说:“师父的家就是我的家!我要保护你们。”
被星探社人一脚踹飞。
诺普从怀中掏出手枪:“少废话!上!”
......
夏至站起身,推开门。
站在门外的男人回眸看着她,眸色异常认真。
他对他伸出手,说:“走吧!总该解决的。”
他们和许言之间,不,确切地说,他们和云梦泽之间,总该有个结果了。
……
初冬的云梦泽,昨晚上毫无征兆地下了一场大雪。
所有人好奇:四季如春的云梦泽突降大雪,会不会和古时候地窦娥喊冤,六月飘雪一样,即将发生什么不吉利的事情。
可......
众人看着满园的白色绸缎和白色首座纸灯笼,消散没多久的悲伤再度涌上心头。
云夫人死了,这云梦泽便也失去了曾经的喧哗了。
众人喜欢云夫人。
因为云夫人霸道强势,以至于他们这些徒弟和下人在外人面前,都高人一等。
蛮大看着静静坐在兰亭内的男人,心生恐慌。
这样的大少爷太安静了。
自从云夫人死去,大少爷一改往日沉默内敛隐忍的性子,毫不客气地杀了下面的两个弟弟,并且将一切和云夫人有关的亲戚都赶出了云梦泽。
那些人骂云梦泽霸道,嗜血,不得好死。
然而,却因为云梦泽这样的举动,成功避免了一个领域势力因为突失统领,有可能导致的争夺权位之争。
以前,人们提起大少爷云梦泽的时候,大多是表面赞赏,内心不屑。
现在再提起大少爷云梦泽,他们只剩无尽的恐惧了。
他们深刻地体会了一个道理:不要轻易招惹一个善良的人!
蛮大上前,轻声提醒:“大少爷,我们回屋吧。外面太冷了。”
云梦泽一手捡起一小撮白雪,问:“好看吗?”
蛮大:“好卡。”
脚底踩在雪上的“嘎吱“声传来。
蛮大一脸防备地看向来人:“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许言一脸恭敬地看着云梦泽,“社长,我来接你回去了。”
蛮大怒喝:“你是谁!在胡说八道什么?来人,将他给我抓起来。”
没人上来。
蛮大准备亲自制服眼前的不速之客,被云梦泽拦住。
他不解地问:“大少爷?”
云梦泽:“他是来找我的。”
声音很轻,若不仔细听,完全听不出来。
他又说:“云梦泽交给你了。”
蛮大慌了:“大少爷,你胡说什么?云梦泽是云家的云梦泽,确切地说。是大少爷你的!大少爷,你要去哪儿?”
赶忙追上去,被许言一掌打倒飞了回来。
他趴在地上,抬头看向渐渐模糊了的身影,嘶声吼道:“大少爷!”
粗咧的声音回荡在白雪皑皑的世界,久久不能停息。
忽然间,白雪好似有了自我意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入地下,转眼间就消失不见,让人看不到一丝痕迹。
无数嫩芽探出地面,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花结果。
几个呼吸间,便恢复成往日的四季如春的景象。
一切都恢复成最初的样子。
但蛮大知道: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是没办法撤回的。
如今的云梦泽,永远不可能回到最初的模样。
......
俩人很快回到星域。
许言:“社长,要召开盛颜,让大家清楚地知道他们的主人回来了吗?”
云梦泽:“都交给你了。”
许言:“社长,如果您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您可以跟我说的!我是您最衷心的下属。”
云梦泽:“谢谢你。”
他终于正眼看了眼许言,冰凉的心生出些微暖意。
母亲去世,云梦泽变天,他成了站在高处的孤家寡人。
现在,许言是他那对这个世界紧剩不多的一丝一靠。
许言红了脸,“社长,都是我该做的。”
他将云梦泽的生活起居安排的非常好,更能准确地猜到云梦泽的心事,及时解忧。
可就在云梦泽回归的第一晚,他最后的依赖也破碎了。
许言一身是伤地找到他:“社长,我要死了。”
云梦泽的面上冷淡,内心却是有点惊慌的。
许言说:“社长,是夏至!是她杀了我!你要为我报仇啊。”
他紧紧抓住云梦泽的衣服,大睁着双眼,整个身体仿若没了骨头一般,滑了下去。
那一刹那,那个被他刻意忘却的名字在他的精神世界内,掀起一阵狂风巨浪。
夏至杀了他的母亲,也杀了他最后的一个朋友。
他的脸色凝固起来,久久之后,这才露出一抹失控的笑声。
将许言交给下属安葬之后,他走到标志身份的王位上,一手轻点虚空。
一面圆形镜子凭空出现。
里面出现了无数人头,其中之一就是夏至。
他一手轻轻摁了摁眉心,轻声唤道:“来人!”
俩个身着西装的年轻人走进来,低着头,恭敬道:“社长!”
云梦泽:“抓住他们!”
371设计
半小时前。
在谢沉渊的帮助下,夏至来到了星域。
胖胖一脸纠结地看着谢臣沉渊,嘟囔了一句:“难道我的钥匙还没有一个人好使?啊~痛!谢忍,你猜我脚干什么?”
谢忍面无表情地收回脚,那漫不经心的的模样显现出一抹疑惑。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小浩白了他一眼:“刚才是谁试了那么多次,没有一次成功的?你给我们闭嘴吧!“
胖胖涨红了脸,不服气地说:“反正肯定不是我的钥匙有问题!一定是星域的人预防我们进来,刻意设置了某种机关。”
夏至看向谢沉渊:“他们在哪儿?”
谢沉渊微微皱眉:“不知道。”
夏至:“先找找看吧。”
谢沉渊:“好!”
他向前走一步,周围的场景瞬间开始变化起来。
夏至能够清晰地看到一层薄薄的水雾出现在他的身后,慌张伸出手,却只碰到虚无。谢沉渊似是发觉了异常,刚转身。
周围的世界猛然间化为人间地狱,烈焰喷油,尸山火海,再不见来时的路。
他低着头,看着不知何时变成半透明的手,无奈地笑了笑。
骨头踩在地上的“嘎吱嘎吱”声响。
他转过头,一手拽下胸前的红宝石纽扣,仍向半空。
霎时间,红光大闪,照亮整个逼仄阴暗的世界。
骷髅兵们兴奋极了,齐齐举起手中染血的长刀,朝着谢沉渊跑过去。
……
夏至看着自己的手,心生不详。
“夏至!”身后传来谢忍的惊慌声。
她转身去看,空无一人。
和谢沉渊一样,胖胖,谢忍和小浩都消失了。
不!
他们没有消失!只是被传送到另一个地方了。
她闭上眼,放开所有感官,用意识感知周围的所有。
可惜,没有结果。
她缓缓睁开眼,眸中闪现出一抹讥讽的意味。
“啧啧啧......想不到你倒是镇定。”毫不掩饰的讥讽声传来,“你猜,离开了谢沉渊,你会不会死?不!我应该问的是......你猜是你先死,还是他们先死?”
夏至看向半空中,脚踩着风的男人,不屑一笑,“我们都不会死。”
许言:“那可不一定哦。”
他右手一甩,一具冰冷的尸体出现在夏至的面前。
是素律。
已经干涸的血渍遮掩住他身上衣服的颜色,大睁着的双眸中满是惧怕。
许言:“真不明白,你有什么好的?那么多人愿意帮你,还真是瞎了眼!不,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谢沉渊,那么一个优秀的男人,为什么会栽在你这么一个无一是处的女人身上。哎......真是一件让人费解的事情。”
夏至:“来吧!”
少废话。
许言:“这可是你说的。”
狂风奴卷,化为无数尖锐的风刃,朝着时宁冲去。
这是许言最近刚刚练就的绝招,只要动用自己的精神力,就可以将对手击杀,不费吹灰之力。
他站在原处,等着看夏至的好戏。
上一次去神宫,被夏至击败,是他这一生最大的耻辱。
可,在看到接下来的一幕时,他整个人惊地赶忙站直了身体。
只见他所使出的风刃在触及夏至身体的前一瞬,竟然齐齐顿住,紧接着转过头,对着他的方向。
只听夏至阴冷的声调:“上!”
万刃齐发,划破空气,朝着他袭去。
许言神色一变,起初是惊恐的,却在想到什么的时候,嘴角松懈下来,向上微勾,露出得逞的意味。
花朵飘洒在空中,紧接着又被接二连三的风刃割破,留下无数碎片,归于尘土。
许言躺在地上,看着上空中漂浮着的白色云朵,双眸微眯。
解放了!
真正地解放了!
他终于找到最好的办法,让社长永远留在这里了。
夏至看着他,问:“他们人呢?”
许言倔强地坐起身来,“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找找看?”
他忽地笑了,抬眸看向夏至,“现在杀了我!否则以后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夏至直接错开他的身子,并未搭理他。
在处处都有可能有监视的星域杀了许言,必定会惊起这里所有的人。
许言只身一人来找她,未必就一定是自大。
“喂!你要是不杀了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许言站起身来,双眸阴狠地盯着夏至的后背:“你应该知道我从不说空话。”
夏至:“杀你!有的是机会。”
简单的一句话,将许言的自信碾压的所剩无几。
杀他,只要他愿意,任何时候都可以杀了他。
许言:“......"
......
夏至走了。
许言的眸渐渐变得镇定起来。
他从怀中拿出一柄短刀,得意地笑了:“我说过,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夏至,不亲手杀了我,是你最大的错误。”
“扑哧!”短刀入肉。
他闷哼一声。
本就重伤的身体,因为这一刀,更加支离破碎。
心脏的跳动渐渐缓了下来,他一手撑着墙,看着星域中,最高的那座建筑。
社长!对不起!
但是,我别无选择!
......
夏至找到了神清漪秦不遇被关押的地方,纤纤素手微抬,劈开了牢门。
浑身无力的众人看到夏至的那一刹那,都觉得自己好似做了梦一般。
然而,现在的情形,众人激动不起来。
浑身瘫软的他们非但不能成为夏至的助理,反而会成为后者的累赘。
神清漪:“娇娇,你快走。”
颜玉也跟着说:“娇娇走啊。”
所有人都在劝夏至走。
夏至从怀中拿出七彩小药丸,给每人发了一粒。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吃了药的众人,浑身的瘫软瞬间消失了。
秦不遇从这药的味道中,吃出了异样的感觉。
内心一凉。
却并没有说破。
他站起身来,扶起神清漪,说:“走吧!别让孩子为难!我们留在这里,只会成为敌人的软肋。”
神清漪看着他,心生疑惑。
秦不遇微微点头。
她想到回天玉,想到那个有关回天玉的传说。
她说:“好。”
监狱的人已经全部都被夏至撂翻,昏迷不醒。
众人毫无障碍地出了监狱。
时隔数日,再次接触到灿烂的阳光,所有人开心不起来。
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地离开这星域呢?
众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一层薄薄的雾气诞生于虚无。继续在旋转,在凝实。
夏至看到了,赶忙冲上去,一手抓去......
372如果只是如果
众人听到夏至的呼喊,纷纷回头,震惊地发现周围的景象一变再变。
转眼间,便来到了一处人间仙境。
神宫!
祂们怎么回到神宫了?
神清漪反应过来,整个人崩溃了,慌张朝着门外跑去。
秦不遇拽住她:“你去哪里?”
内心的焦急根本不亚于神清漪。
神清漪:“娇娇!娇娇她还在星域!她一个人不是星域的那些人的对手的!更何况云梦泽……”
秦不遇:“你怎么救她?”
他不甘,不愿承认自己根本就不是云梦泽的对手!可……
事实胜于雄辩。
神清漪:“我我我我……”
秦不遇:“我们的女儿,我们一定要救。只是我们得做好准备。我们先去找罗斯杰尔德家族的人,快点到达星域。还有辉光学院的院长。他们一定愿意救娇娇的。”
神清漪:“对!我们现在就去!”
……
晴空被乌云遮掩,四处的绿意被冰冻。
一粒鹅毛雪花从天而降,落在夏至的长睫上,被融化成一小团水汽,悬在其上。又顺着长睫的弧度,落入夏至的眼。
冰凉的触感直打灵魂,夏至微微一怔。
他……
寒风大起,大雪纷飞。
大雪之下,已然冰封万里。
夏至低着头,看向渐渐从虚空中走出的人,心生悲哀。
云梦泽!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无数交错的脚步声传来,身着统一服装的星域之人站在云梦泽身后,铸就史上最坚固的人墙。
所有人的眼中都表现出毫无底线的信任。
于他们而言,社长就是他们的精神砥柱。
一行人押解着胖胖几人走出来,内心满满的疑惑。
社长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做?
胖胖一边挣扎着,一边不甘心地吼叫着:“你们干什么?我可是罗斯杰尔德家族的人。你们敢抓我!”
小浩也跟着叫喊着:“对。这胖子可是罗斯杰尔德家族的人,你们最好不要招惹他!现在就放了他,也放了我。”
谢忍则是一声不吭,定定地看着夏至。
夏至:“放了他们。”
云梦泽却说:“你杀了许言。”
夏至的眸光冷了下来:“没有。”
原来许言的算计想要刺激云梦泽,去杀了她么?
云梦泽自嘲一笑:“算了!你承不承认都不重要了。现在的我只想杀了你,你会生气吗?”
夏至眸光微动:“放了他们,我任凭你处置。”
云梦泽歪着头,回看身后的人,轻笑一声:“放了他们?”
一道命令传达入看守人的脑中:“杀了他们。”
收到命令的下属手起刀落,头点地。
血染冰雪,又快速被凝固。
夏至:“……”
眼前微微一黑,一股怒火燃烧在心间。且那火势越来越强,最后达到难抑覆灭的地步。
云梦泽:“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愤怒?”
他笑着说出最狠的话。
夏至右脚微抬,下一瞬便出现在云梦泽面前。手中的长刀带着致命的气势,袭向都覅那个。
云梦泽右脚点地,整个人飞了起来。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夏至,一个人的感受很不好吧?你现在是不是能理解我的感受了呢!如果还不能,不用担心。很快,你的父母,你所有的亲朋好友,都会死去!”
他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夏至的面前,一手掐住夏至的脖子。
“夏至,你将我从昏迷中拯救出来!但是你又残忍地将我砸进万恶深渊!夏至,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呢!”
“轰!”重物被砸在冰面上。
冰块还在碎裂,夏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禁锢着她的身体。
“啪嗒!”冰面掀起万丈冰浪,她整个人再度向下沉去。
剧烈的刺痛感在冰寒的刺激下,越来越淡。
她看着那悬浮在半空中的男人,眼中全是惊愕。
这个力量,她曾经见过,在那个地方。
他是那个地方的人!
……
云梦泽悬浮在半空中,双眼冰冷地看着女人不断下沉的身体,以及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笑了笑。
脚下微微用力,向下俯冲下去。
“夏至,我知道你的本事不止这么一点!拿出你所有的本事!”
他的声音犹如在耳,一遍又一遍地刺激着她的大脑。
夏至闭上眼,脑海中闪现无数亲朋友好友的脸。
她再睁眼时,只剩放手一搏的果决。一口咬破自己的手指,在眼前,用鲜血画出一副晦涩难懂的图案。
“杀!”
那血符化成万千灯火,朝着云梦泽飘去。
云梦泽:“就这点本事还不够!”
血符被他撞破开来,再看前方,哪里能见夏至的身影。
他心下一骇。
“我在这里!”清脆的声音就在耳边。
“扑哧!”心脏猛地骤缩。
他低头看去。
看到黑色的刀把子,以及顺着刀把子往下流的鲜血。
云梦泽看着满脸苍白的女人,忽地笑了:“这还差不多。“
夏至:“……”
刚才画符已经耗去了她大半的精血,她已经浑身无力。
而此时,她在距离地面千米之上。
若是就这么掉下去,估计会摔个粉身碎骨吧。
身上的力气快速散去,她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了。
朦朦胧胧中,她感受到被一个冰冷的怀抱拥抱,听到一道温柔的声音:“想不到我会在这种时候,以这种方式拥抱你。再见了……夏至……”
云梦泽?
云梦泽!
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夏至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
冰雪开始融化。
所有星探社的人跪在地上,低着头沉默。唯那一双双紧握着的双拳暴露出当事人的不甘和隐忍,以及悲痛。
虚空中,出现一个黑洞。
一身是血的谢沉渊踉跄地走出来,待看到眼前的一幕,眼前的视线瞬间模糊了。
他顺着鲜血最浓烈的方向走去,紧紧抱起夏至。
星探社的人全部目露凶光地看着谢沉渊,恨不得将后者撕成碎片。
为首的人压抑着内心的不甘,大喝道:“别忘记社长说了什么。”
星探社的人隐忍了下来,悲痛地抬起云梦泽那残破的尸体,走向远方。
谢沉渊跪在地上,说:“抱歉!我来晚了。谢谢你救了娇娇!”
说完,抱着夏至朝着和星探社的人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如果.....他能早点杀了那个人,该多好!
可惜,如果只是如果......
373我也要出去冒险
“云梦泽!”夏至惊呼坐起。
门被推开,进来一群人。
这些人中,有她的父母,有她的弟弟,也有那些本应被云梦泽杀掉的人。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云梦泽骗了她!骗她杀了他。
“云梦泽在哪儿?”她用力抓住谢沉渊的手,焦急地喊:“云梦泽呢?”
谢沉渊沉默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终究还是谢沉渊解开了血淋淋的现实:“他死了。”
夏至仿若感受到晴空霹雳,呆楞住。
是啊!她明明听到了他骨头碎裂的声音,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周围人不敢再打扰,静声退出去。
胖胖心有余悸:“那个云梦泽太吓人了!我当时差点以为我要死了。”
小浩:“我也是!不过,我搞不懂哎!那个云梦泽为什么要找人杀了他啊……”
俩人纷纷看向谢忍,等着这个智者解惑。
谁知谢忍只是淡淡一说:“走吧!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知道的。”
俩人沉默了下来,纷纷将目光投向门的方向。
门内。
夏至静静地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谢沉渊也一言不发地给她端粥。
直到很久之后,风卷动窗外的枝条,梭梭作响。
惊醒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俩人。
谢沉渊:“也许他早就在寻找死亡!想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夏至的眉眼微动,沉痛地看着他,说:“他的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谢沉渊微微叹一口气,缓缓诉说出二十五年前的悲伤。
……
云梦泽,是近神领域内,除了神功之外,人们最向往的地方之一。
很多女人都期盼着能够嫁进去。
云梦泽的云夫人云芝,是神宫上一位神主的弟子。仗着自己的身份,在所有人的祝福下,如愿嫁给了当时云梦泽泽主。
泽主花心,即便已经有了妻子,在外面依旧还有无数女人。
云夫人知晓,却从未挑破。在成长的过程中,她见过太多让人羡慕的爱情,最终都敌不过人心易变。
比如神主神清漪的父亲。
云夫人是个温柔的妻子,从不过问丈夫的花边新闻。
当周围出现越来越多的对她嘲讽的声音时,她果断地闭上门,学习独处。
她也是个厉害的女人,总能让那些外面的女人没机会当上母亲。
她深知豪门的生存法则:有儿子比什么都重要。
结婚半年后,她如愿地怀上了孩子!
在胎儿四个月的时候,也得知是个儿子!
自此之后,她便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未出生的孩子身上。
女人的嫉妒是恐怖的。她因为一次误食,差点丧命。
她杀了那个暗害她的女人,惹得当时的泽主大怒,将她关了起来。
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孩子出生了。婴孩响亮的啼哭声激起泽主内心为人父的一丝温柔,泽主放了云夫人。
可云夫人已经从残酷的事实中领悟到生存的法则: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自己必须当家作主。
她每天在泽主的饭菜中下药。
时间久了,泽主的身体瘫痪了。
云夫人正式成为云梦泽的掌权人,却因为底下的人意见颇多,举步难行。她不得不将大部分的精神都放在事业上,忽视了云梦泽的成长。
年少懵懂的孩子不明白为什么周围的人明明都对自己很好,却在他摔倒的时候,一个个跪在地上,求饶命。
他的朋友几乎没有,其他几个势力的孩子都不敢和他玩。
毕竟他生来娇弱,轻轻一碰,就可能受伤。
孩子在孤独中学会了等待,在等待中慢慢绝望。
直到一次意外跌落山崖,被刚巧经过的谢沉渊拯救。
那时的谢沉渊对这个世界是厌恶的。他看任何人,眼神都很冰冷。
和云梦泽那种渴求有人关注,有人疼惜的期待眼神截然相反。
云梦泽不在乎眼前的孩子是谁,又是什么性子。只要愿意和自己交朋友,那么对他来说,就是个好人。
他热情地跟在谢沉渊身后,嘘寒问暖,将自己住在哪里,父母是谁,家里有多少钱透漏的一清二楚。
谢沉渊:“你就不怕我绑架了你,然后找你家要钱?”
云梦泽温柔地笑着:“就算你绑架了我,我也不会挣扎的。”
谢沉渊:“为什么?”
云梦泽:“你还愿意绑架我,说明我有利用价值!为了钱,你肯定不会抛弃我吧?”
谢沉渊心下一惊:这傻小子出生豪门,有无限光环,想不到却是个可怜虫。
他不再驱赶云梦泽,带着他环游四周。
云梦泽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大的苦,鞋子都破了,只得光着脚丫子跟在谢沉渊身后。
谢沉渊看着他流血的脚:“你该回家了。”
云梦泽:“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回去。”
谢沉渊沉默一瞬,买了一双鞋,送给了云梦泽。
两人的距离渐渐拉近。
直到云夫人找到他们,重伤了谢沉渊。
云梦泽护在谢沉渊身前,第一次反抗自己的母亲:“别打了,我回家。”
云夫人神色冷冷地盯着谢沉渊:“我知道你!玉门关的谢沉渊!你最好好好地待在玉门关,不要来打扰我的儿子!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轻易饶你。”
谢沉渊冷哼一声,转身一瘸一拐地跑了。
看着孩子瘦弱的背,云梦泽内心很愧疚。
云夫人拽着他的手,“以后别乱跑了。你这样,我很担心的啊。“
回到家的云梦泽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坐在自家门槛上,看着眼前延绵不绝的山道,期待着自己唯一的朋友出现。
他等了一天又一天,根本不知放弃。
好在谢沉渊也没有让他失望,于一个夜黑风高夜,敲响了他的窗。
云梦泽心生欢喜,从床底下的百宝箱内,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推到谢沉渊的面前:“四十五天,一个半月!你整整一个半月都没来看我了!但是我不计较,这是我给你的礼物!你不要拒绝,否则我会伤心的。”
谢沉渊看着眼前草编的蚂蚱,嘴角狂抽。
幼稚!
面无表情地收下。
云梦泽心下窃喜,暗想:一定是我编的好看,沉渊才会收下来的。
两人躺在床上,诉说着这些日子的遭遇。
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谢沉渊在说,云梦泽在听。
听着谢沉渊说着那些有惊无险的过往,云梦泽心生向往:“沉渊,等我长大了,我也要跟着你一起出去冒险。”
374我等你娶我
谢沉渊斜了他一眼:“你?算了吧!你妈不会同意的。”
云梦泽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虽不愿接受,却不得不认同谢沉渊的话。
谢沉渊:“你放心,以后我可以告诉你我见过的那些风景。”
云梦泽依旧失落。
谢沉渊:“你要是想自己做主,想出去就出去,那么你就得强大起来!”
强大!
这不是云梦泽第一次听到,但却是第一次觉得这个词那么的美妙。
他的眸微微亮了起来,好奇地问:“沉渊,我要怎么做,才能像你一样厉害呢?”
被问话的少年满脸得意:“你问对人了。你得这么做……”
夜显得如此不够用,转眼间就到了天明。
云梦泽十分不舍地看着窗台上的少年,问:“你还会来吗?”
少年冷酷地说:“会!“
却不曾想,这一别就成了没有期限的再见。
谢沉渊出事了,被玉门关重罚,并且被关了起来。
云梦泽想要去找他,被云夫人阻拦:“你去干什么?那是玉门关的事情!“
云梦泽着急:“沉渊受伤了啊!我得去救他。”
云夫人:“谢沉渊是玉门关的少主,受伤了,有玉门关的人照顾!你去了,能干什么?你什么都不会!”
你什么都不会!
这句话不停地回荡在少年的脑海中,刺激着他那脆弱的自尊心。
他沉默了下来,开始沉浸在武道学习中。
直到有一天,他听到谢沉渊离开玉门关,流落在外的消息,立马准备出门。
好巧不巧地,云梦泽爆发了内乱。
因为云夫人的残酷压制,无数人反抗,想要杀了云夫人。
对于生母云夫人,云梦泽的心情是复杂的。
感激云夫人这些年的栽培和保护的同时,却也怨恨着云夫人的压制。
因为云夫人,他的童年短暂而孤独。
可......这毕竟是自己的母亲。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深陷绝境而无动于衷。
他加入了那场自始以来,云梦泽最大的内乱。
内乱以他中毒并且被催眠而昏迷,云夫人强力压制住那些怀有异心之人为结局。
......
谢沉渊看着夏至:“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从小就不快乐!”
夏至:“后来他看到了我,是不是将未来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
谢沉渊迟疑一瞬,点头:“嗯!他将亲情的缺失全部寄托在你身上了。”
夏至悲凉开口:“可是......”
说不清内心是什么滋味!
第一次看到云梦泽的样貌,她的确意外,甚至有那么一刹那,产生过幻想。
可她终究明白:幻想中的,和现实永远存在着天大的差别。
谢沉渊:“我带你去看看他吧。”
......
谢沉渊将云梦泽的尸体交给了蛮大,蛮大亲手埋了云梦泽。
见到夏至来,他冷着脸:“说实话,我起初很尊敬你,崇拜你!但是我现在不喜欢你了。你在大少爷生前的时候,就没给过他希望,我希望你在他死后,也不要打扰他。”
夏至顿住脚步,看着眼前崭新的碑文:云梦泽大少爷云梦泽之墓。好友蛮大立。
脑海中,再度回荡着骨头摔落在地,断裂的声音。
“啪嗒!“
眼泪掉了下来,渗进土壤。
蛮大转过身去,不去看她。
谢沉渊放了一束鲜花在碑的前方,站在碑前,沉默了很久。
......
当夜,夏至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漆黑的天突然被蓝光照亮,一艘熟悉的先进的飞船出现在她的门前。
久远到只能在记忆深处见到的圣土女王高昂着头颅,冷冷地看着她说:”你该死!“
而她仿若着了魔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什么都说不出来。
忽然间,她看到一道红光,袭向女王。女王惨叫一声,化为一道白色的雾气消散在空气中。
她终于能发出声音:“女王!”
......
她猛地惊醒。
熟悉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熟悉的背影在她眼前忙着。
谢沉渊:“醒了!”
夏至直直地看着他的眼:“我看到了。”
谢沉渊一手轻轻盖在她的额头上,说:“做梦了?”
夏至倔强地看着他的眼,说:“你是不是快死了?”
谢沉渊:“......想不到我们家娇娇还没睡醒。你放心,我死不了!我找到了厉害的医生,明天就出国。等我的身体好了,我就回来娶你。”
夏至定定地看着他说:“好,我等着你回来娶我。”
他收回手,转过身,岔开话题:“好了,快吃粥吧。我给你熬了你最爱吃的红枣桂圆什么都有粥。”
夏至:“......”
谢沉渊给了颜玉和神清漪一大笔彩礼钱,就消失了。
颜玉和神清漪受宠若惊,忙问夏至:“谢沉渊这是将阿修罗卖了?”
夏至笑了:“没有!他有钱。”
两人这才放下心来,安心给夏至置办嫁妆。
秦不遇想要帮忙,被神清漪赶到门外,说:“你一个男人哪懂女人的爱好。走走走,别打扰我给我们家娇娇选婚纱。”
秦不遇:“......"
悲伤地离开,正巧经过何光和颜玉所居住的小院。
又正巧看到独自练拳的何光,他跑了上去,温和地笑着说:“来,你一个人练拳多没意思,我们一起来。”
何光:“......”
你一个秦川海的大公子,好意思找我这个小萌新交手?
......
夏至百无聊奈,去了一趟辉光学院,见了院长。
院长:“主人,你什么时候接替我这个院长的位置啊!我老了,干不动了......”
夏至面无表情地将谢忍拉到他的面前:“他可以。”
院长:“......”
又去了一趟帝都大学。
经过被星探社绑架那一事,第一梦和袁崇焕冰释前嫌,和好如初,订了婚,甚至领了证。
第一梦一脸骄傲地亮出自己的结婚证:“看,我结婚了!我终于在一件事情上,比你领先了。”
夏至:“......”
胖胖气喘吁吁地抱着一摞比他还要高的本子,找到她说:“夏至,这是我爸让我交给你的!
哦,你问我这是什么?这是罗斯杰尔德家族在全球的资产啊。都是夏至你的!你一定要看看......”
375他一定会死的
说完这句话,胖胖一脸不忿地说:“我爸怎么能相信你,而不相信我这个亲儿子呢?实在太伤我的心了。”
小浩白了他一眼:“你会看账?”
胖胖涨红了脸,心虚地说:“我不会,可以学啊。”
小浩又白了他一眼:“那等你学会了,再跟你爸说让你看吧。”
胖胖摇起了头,十分悲观地说:“算了,我爸那种人,我清楚地很,除了相信夏至之外,连我都不相信!我告诉你们个秘密,你们不准笑!我爸最近做梦,竟然梦到我暗杀他,想要抢他的财产!“
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你们说说,我是那种贪财的小人吗?”
小浩快速点头。
胖胖:“......”
笑嘻嘻地问夏至:“老大,你一向公正,绝对会说出让我开心的话的,对不对?”
夏至看了满身名牌珠宝的他,点点头:“我觉得你爸的梦有一定的预见性。:
胖胖:“......”
夏至:“......其实按照我对罗斯杰尔德家族的理解,你爸这个梦这辈子都不会实现的。"
胖胖眼眸一亮。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放下账本,就匆匆地回去了。
夏至看向小浩。
小浩赶忙摆手:“我是学渣,不会看账。”
夏至找到司徒南。
此时,为了司徒家的大业,司徒南放弃了去大学进修,而是给自己选择了家庭教师,在自己工作之余学习。
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账本,司徒南嘴角一颤:“夏至,别说这些公司都是你的。”
夏至:“嗯。”
司徒南:“......你不怕我盗取了你公司的机密?”
夏至若有所思,说:“我相信你。”
司徒南苦笑道:“你啊你……说这样的话,我反倒不好意思盗取了。我会帮你看的。”
寒如霜听说夏至来了司徒公司,来不及脱掉身上的白色厨师服装,火急火燎地赶到司徒公司,笑着说:“娇娇啊!你来了啊......”
待看到堆积如山的账本,不可置信地问司徒南:“这是公司的?”
司徒南:“是夏至的!不是我们的。”
寒如霜立马来了精神,说:“娇娇,你要找南南看账吗?她没时间!我有!我帮你看。”
夏至算是充分见识到身为高级会计师的寒如霜看账目的速度,乍舌不已。
司徒南骄傲地说:“我妈很厉害。”
夏至:“......”
......
玉志豪等在神宫门前,来回踱步。
终于见到了夏至,焦急地赶上去,说:“听说你要和谢沉渊结婚了?”
夏至点头。
玉志豪急地一跳,说:“你不能嫁给那个煞星啊!他注定要死的啊。”
又骄傲地拍了拍胸脯,说:“嫁给我!我现在是玉门关的关主,嫁给我,整个玉门关都是你的。”
夏至:“不好意思,我要嫁给他。”
玉志豪的气焰消弭了下去,说:“如果谢沉渊死了的话,你再嫁给我吧。”
说完,十分宝贝地将怀中的短剑塞到夏至的手中,“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说完,迫不及待地就跑了。
夏至看着手中镶满珠宝钻石的短刀,嘴角狂抽。
想着:找个时间,再还给玉志豪吧。
下人来找:“神女大人,神怜要见您。”
夏至想了想,去了关押神怜的地方。
神怜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奈何上任神主的丈夫曾经让上任神主立誓:不得杀害神怜。
神清漪为了保全自己母亲的名声,便也没有杀了神怜,而是将她关在竹林密院。
清冷的竹屋,简洁的生活设施,能够满足人的日常所需。
神怜身穿冷白色的茶服,坐在一处石桌前,手中拨动着佛珠。
听到鞋底踩在竹叶上的声音,她缓缓睁眼,露出得意的笑。
夏至:“你有什么话要说?”
神怜:“你该叫我小姨。”
夏至并未回答。
神怜冷笑一声:“你和你那个妈一样,虚伪卑鄙。“
夏至转身要走。
神怜大叫:“你要结婚?和谢沉渊那个煞星?你别做梦了!谢沉渊一定会死的!一定会!而你,这辈子都不会得到幸福!就跟我一样,哈哈!你说这算不算因果报应......"
狂风怒卷。
“砰!”夏至一脚踩在她的心口,说:“你胡说什么?”
神怜依旧癫狂地笑着说:“我可没有胡说!我偷听到了!我偷听到了女王和许言的对话!谢沉渊是注定要回到那个地方的人。
这个世界的他,必定死亡!夏至,你还不知道吧!仙人下界来历劫的事情是真的!而谢沉渊就是那天上的仙。而你,不过是一个区区人类。”
夏至松了脚,转身离开。
神怜踉跄爬起来,大叫:“夏至,你是不是很伤心,很难过?那就对了!”
夏至顿住步子,转身看向她。
忽地微勾唇角:“你不是我,又怎么会知道我的过去?”
神怜:“你的过去,我查的一清二楚!如果你还在俗世的话,我必定是找人去杀了你的!颜玉那个女人也不会得到好下场!还有时梦那个贱人,竟然敢偷偷背叛我,抚养你!你们都不得好死。”
夏至:“神怜,可能要让你失望的。你说的那个地方,我去过。”
神怜一愣,坚定地说:“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去过!不可能!”
她嘶声怒吼着,企图用声音掩盖夏至的话,却终究疲惫了自己。
夏至已经离去,她瘫坐在地上,一会儿笑,一会儿对自己说:“不可能的!夏至那个小贱人不可能去过那个地方!那样的地方,怎么可能是一个俗人能够去到的呢。”
......
夏至转头去了星探社。
此时的星探社早就关闭了星域对外之门。
副社长和社长都死了,星探社一团乱,根本接受不了外界的攻击。
夏至借来老罗斯杰尔德的钥匙,配上自己的力气,强行开了门。
迎接她的,是星探社众人的怒火。
众人双目憎恨地看着夏至,拿着趁手的武器,准备为副社长和社长报仇,杀了这个女人。
夏至双手握拳,右脚微抬。
忽闻......
“让开!”
376真相
星探社的人不甘地让出一条过道。
神色威严的男人双手靠背,高昂着头颅,轻蔑的视线,尽显高高在上之感。
他对夏至说:“我们不欢迎你!我甚至想杀了你,但是我知道现在的我们不是你的对手!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最重要的是社长不希望我们为难你。”
夏至收了手,“抱歉。”
那人冷呵一声,让开路,说:“你最好走快点!否则我不敢保证我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违背社长的意愿。”
夏至右脚轻抬,转眼间,就消失在原地。
众人看着夏至消失的方向,敢怒不敢言。
领头人:“散了吧!你们忘记社长的话了吗?星探社永远都不会缺少主人。”
众人垂眸,眼中的悲伤尽数化为期待。
……
夏至找到了云梦泽曾经专用的座位,在把手下,发现一个暗红色的按钮。
“咔嚓!”她用力一摁。
座椅之下的地面向两边拉开,出现一个密室过道。
她走进去,经过冗长阴暗的楼梯,来到一处平地。
到达尽头的时候,入眼的便是那足以让她击起那个地方的蛋形飞行器。
令人尴尬的是,她却记不起这飞行器的使用方法。
忽而,耳边传来一阵风。
几乎就是那么一刹那的时间,她奇异地知晓了这飞行器的一切。
小到飞行器飞行的原理,里面的零件配置,大到如何操控并且隐藏飞行器。
一切清晰地好似她已经操作了这飞行器至少不下百次。
她猛地回头,看向空荡荡的空间,大叫:“云梦泽!是不是你?”
两性人曾经告诉她说:“只要是我们想让你知道的事情,你就必定会事无巨细地知晓。”
诺大的空间,无人回答她。
她紧抿双唇,心下有所决定,一脚踏上飞行器,步入征程。
……
彩云飘飞,长者翅膀的各色马儿飞舞在高空中。
忽然间,它们停止嬉戏,退让到两边,让出一条宽敞的国道。
身着纯白衣袍的男人脚踩一个透明圆形飞行器,快速从它们中间飞行而过。
这人眉目清秀,浑身释放着温和儒雅的气息。
他来到一处世外桃源,落在其中一个蛋形的房子前。
火红的阳光照射在房子上,荡漾出水波一样的纹路。
他下了飞行器,飞行器立刻化为一个人形机器人,双手探进土壤,坐下来,驻扎在原地。
男人上前,敲响门:“渊,你在吗?”
门缓缓打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坐在里面的赫然是另一个身着古装白袍的男人,他看着进来的人,问:“泽,你又来找我了。”
这人有着和云梦泽完全不同的样貌,笑容却是如出一辙。
他走到房间内唯二的一个白色团铺上坐着,说:“我怎么能不来找你呢?你离开了那里,你的心也丢在了那里,我很担心你。”
渊站起身来,来到窗边,透过窗户看向窗外的繁华盛景。
这里没有季节替换,只有百花怒放,香草蓬勃。
这里的人没有寿命的概念,因为正常情况下,这里的人是不死的。
当然除了自杀以及被这里特定的武器杀死之外。
当然,这里的新生儿也很少。百年出一个,已然是奇迹。
他腻了这里的美好。
泽:“渊!你在那个世界的身体已经死亡了!你已经完成了在那个世界的任务。你不该再留恋那里的一切。”
渊回过神,反问他:“你呢?你偷偷跟着我跑到那个世界,却一无所得地回来,难道你就真地放弃了?”
这里属于九级文明的国度,没有欲望,没有纷争。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里的人没有事情可干。
也不知是谁定下的规则,处在九级文明世界的他们有义务去拯救比他们更低级的文明。
每当一个低级文明面临灭亡的时候,这个地方就会派人,降生在那个低级文明的地方,帮助那些人度过难关。
泽闻言,苦涩地笑了笑:“渊,我放不下,但是现在的我不得不放下!”
他站起身来,那毫无线路的天衣随着他的动作哗哗作响,奏出和谐美妙的乐曲。
他说:“好了,女王召集七长老开会!你该动身了。”
又转身看向渊,说:“你在那个世界看到女王了吧?”
渊点头:“是!”
泽笑了笑:“我倒是很好奇,我们的女王接下来要怎么处置你。‘
……
肃穆庄严的白色礼堂,女王坐在最高的位置,满脸不悦地看着台下仿若神明一般的男人,心中的妒火熊熊燃烧。
她安排在那个世界的精神力竟然被渊这个混账杀了。
她看向其他的六位长老说:“渊长老触犯了我们这里的规矩,我认为应该罢免渊长老的身份。“
除了泽之外的其他五位长老交头接耳,片刻后,说:“女王,请问渊长老犯了什么错?”
泽微笑着说:“女王,据我所知,渊长老已经按照您的指示,将那个世界的煞气控制住。除此之外,我倒是还知道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五位长老好奇地看着他。
泽说:“据我所知,在那个世界,作为那个世界的先知,渊长老的肉身受尽磨难,我们能够理解。
可……女王,我不明白,为什么渊长老的肉身天生就是命短呢。这不符合逻辑!
如果渊长老在完成任务之前,就因为身体的原因,死了,那么这样的过错究竟归于谁?”
女王眯了眯眼,不悦道:“当初渊长老投生的时候,过程中出现了一点失误。”
泽无奈地摇头:“这失误还真是有点大啊。”
女王:“泽长老,我还没有责问你为什么跟过去!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想想你之后的处罚?”
泽微笑着,不再说话,继而遗憾地看着渊。
女王是偷偷分出自己的一缕精神力跟着谢沉渊的。
在夏至生活在圣地的那段时间,她自然看出了渊对夏至的感情。
而她,也喜欢渊。
但在圣地,爱情是不被允许的。
那么,她得不到的,夏至也不应该得到。
她不能轻易杀了夏至,便找了个借口,将夏至送回了那个低级世界。
可她万万没想到:渊长老竟然主动提出自己要做任务的请求。
长老们全部答应了。
作为这个世界的代言人的她,没有理由反驳。
377大婚
她不认为这是件天大的事。
渊长老只是出去做任务,等回来的时候,还得继续待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可她更想不到的是:渊长老竟然选择了夏至的那个世界。
理由充分:煞气横行。
她生气了,便分出了自己的一缕精神力,跟着去到那个世界。
过程之中,她意外地发现泽也跟着去了,便想出了两全其美的办法。
利用泽杀了夏至。
那样的话,她就不会被长老层盯上,也不会被这个世界驱逐。
可是,她却不知道泽长老对夏至也动了心,根本就不愿杀害夏至。
她准备亲自动手,却被谢沉渊杀了。
想到这里,她异常愤怒,近乎嘶吼着:“渊长老,你应该知道圣地不允许动情!”
渊双眸淡定,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我知道。”
女王:“那你怎么解释夏至?”
泽:“女王,夏至那个人类小姑娘已经在她自己的星球,渊长老和她没有关系。”
女王:“你闭嘴!”
几乎在女王开口的同一时间,渊说:“我爱她。”
其他五位长老震惊了。
女王:“你们都听到了!渊长老不配继续待在长老的位置上。”
泽的笑容终于淡了下去:“女王,渊长老是我们七人中最厉害了!没了他,这个世界不安全。”
女王:“抽掉他的情丝。”
五位长老微微点头:“看来只能这么办了。“
泽微微皱眉,想要反对,可想到这个世界的规则,只得沉默。
渊说:“我拒绝。”
女王:“……渊,请容我警告你一次,你这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渊:“我可以抛弃长老的身份。”
女王气笑了:“你当真要为了一个低等文明的人类,抛弃你九世劫难的成果。”
渊镇定地点头。
所有长老们都惊呆了。
九世劫难啊!
那可是常人不能忍受的九世劫难啊!说放弃就放弃了?
渊:“九世劫难算什么?就是因为那九世劫难,让我看不到光明,我感受不到快乐,所以我才会选择她。我不想再要劫难,只想要快乐。”
女王气的浑身发抖。
恨不得说:“你为什么不选我?”
可她抛不下身份,自己努力得来的成果。
她看向其他的长老们,说:“你们看到了,渊长老已经彻底抛弃了我们的世界,我们该怎么办?”
五位长老齐齐点头:“抽掉他的情丝。”
渊后退一步。
几乎是同一时间,外界传来剧烈的爆破声。
半圆屋顶缓缓向两边拉开,露出碧蓝的天空。
天空之下,一个洁白的蛋形飞行器在飞行。开着的门边,站着一个人。
渊:“娇娇……”
泽看红了眼,隐在宽袖中的手微微颤抖。
她来了,却不是为了他。
女王指着夏至,怒喝:“你竟然敢回来?你是怎么回来的?”
机器人化为飞行器,快速冲到渊的脚下。渊朝着门飞去。
女王慌了:“拦住他!”
就在这是,半圆形屋顶忽地关上。女王睁着猩红的双眸,不甘地嘶吼:“渊,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见到谢沉渊的样貌,夏至的心微微一颤。
飞行器内,有泽留下的语音。解释了谢沉渊的真实身份,以及他就是曾经接她去圣地的那个白袍男人。
渊看着她:“怎么?换张脸,就不认识我了?”
夏至一手将他拽进飞行器内,深深吻上他的唇。
原来,不是她先动心,而是他。
原来,不是她为了他付出了所有,而是他,为了她,抛弃了一切。
飞行器快速远离。
站在地面上的两性人对着他们挥手,含泪说:“你们要幸福啊。”
有一个两性人说:“我们这么偷偷地放走渊长老,女王和长老层的人会不会知道?”
另一个两性人说:“担心什么,天塌下来,有泽长老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
两人于一个深夜,无人知晓的深夜回到神宫。
夏至问渊:“你在这个世界的肉身怎么样了?”
渊无奈地说:“死了。”
夏至有点悲伤:“那我该怎么和爸妈他们说你的身份?”
渊笑了笑,一手轻轻划过脸。
那张脸立刻就变成了谢沉渊的魔样。
夏至:“你是不是人?”
渊:“一直都是。在那个地方,我的寿命之所以很长,是因为那个地方的灵气和水土饮食的原因。回到地球,我就是谢沉渊,会老,会生病,会死。”
夏至低垂下双眸,歉意地说:“为了我,放弃无尽的寿命,值得吗?”
渊:“值得。”
……
谢沉渊的回归,是众人难以预料的。
可这并不影响众人给夏至和谢沉渊大办婚礼的打算。
两个新人什么心都没操,就穿上了西装,婚纱。
婚礼赞助由罗斯杰尔德家族承担,举世瞩目。
世界上所有人都看着电视上突然插进来的婚礼现场直播,赞叹着婚礼的豪华和婚纱的精美。
在众人的祝福下,夏至和谢沉渊正式成为合法夫妻。
婚礼维持了三天三夜,众人也狂欢了三天三夜。
无人知,早在第一天的晚上,一对新人就消失了。
剩下的流程全部由新人的亲友走完。
夏如梦一口喝下一杯酒,对着阿古报怨:“大家都结婚了,你什么时候娶我?”
阿古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说:“明天先扯证吧。”
夏如梦傻呵呵地笑了,醉倒在阿古的怀中,呓语:“终于嫁给你了。”
……
远处的山坡上。
夏至和谢沉渊坐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烟花。
她依偎着他,他一手紧紧抱着她。
夏至:“我不会让你死的!”
忽然间,身后传来衣袍摆动的声音。
夏至看着眼前的星探社的成员,内心警惕起来。
领头人收起手中的身份识别震动器,对着夏至微微点头,走到谢沉渊的面前,说:“恭迎社长。“
夏至一脸惊讶地看着谢沉渊。
谢沉渊牵起她的手,说:“带你见个朋友。我们的婚礼,不能没有他的祝福。“
夏至心下有所猜测,问:“是云梦泽?”
谢沉渊点头:“是!其实他喜欢你。自从在那个地方开始,就喜欢你了。”
夏至沉默起来。
谢沉渊:“我们先去见见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