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夏如梦疯了
夏如梦瘫坐在地上,仰视着陆夫人。
从她的角度看去,那尖到足以戳死人的下巴占据了陆夫人大半张脸,像地狱里的恶魔。
她忽地讥讽一笑:“如果我说不呢?”
这一刻,她彻底放弃了做人的底线。
陆夫人跟着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后都不能生孩子的事实。你没有想到吧,自己捂紧的秘密,会被我知道。
夏如梦,夏家现在已经是我陆家的。你再也不是曾经高高在上的夏大小姐,而我还是尊贵的陆夫人。
之前,你能在我面前横,凭借的全是延年的偏袒。现在延年不爱你了,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资本跟我横?嗯?”
夏如梦哈哈大笑起来。
凄厉而癫狂。
宛若精神病人的模样。
陆夫人再度被吓,双腿不受控制地后退一步。
也不再继续逼迫夏如梦松口,撂下一句:“疯子!”
就离开了。
赶过来得管家悲伤地叹了一口气,扶起她。
“早知道催眠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影响,当初我是怎么都不会那么做的啊……”
夏如梦停止了笑,紧紧抓住管家的肩膀。
尖锐的指甲抠进管家销瘦到只剩骨头的肩膀。
管家轻嘶一声,并没有挥开对方。
见夏如梦睁着布满血丝和泪水的双眸,绝望而恨意满满的脸颊,他无奈地说:“我给你催眠,让你忘记一切。一切从新开始,好不好?”
夏如梦咬着牙,癫狂地说:“我不要从新开始!我要那些背叛我,欺负我,看不起我的人付出代价。外公,帮我……求求你帮我……”
管家已经能猜到夏如梦想要对付的人是谁,艰难地点头:“好……”
……
在众人预料之中,夏至被告上了法庭。
网上掀起了新一轮对夏至的骂潮。
夏至第无数次地火了。
心怀不满的网友义愤填膺,撂下狠话:“我倒是要看看这个恶心的女人会被怎么判?”
夏至坦然地上了庭。
在对方律师如射子弹般的咄咄逼问下,少女静静地坐在被告席上,神色不惊不慌,丝毫不受影响。
坐在观众席上的观众被夏至这么一副“冷漠”的态度惊呆了。
究竟是怎样一个蛇蝎心肠的人,在杀了一个胎儿之后,还能面不改色地坐在这里,一脸漠视。
同时,网上出现了很多抨击夏至的帖子。
奇怪的是,在这些帖子出现没多久,又消失了。
夏实初摘下耳机,双手不停地跳跃在键盘之上。
“夏至啊,你倒是快翻供啊……这活很累人啊……”
法庭上。
对方律师终于闭了口,一脸志在必得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对着坐在身边,一脸严肃的陆延年点头。
陆延年冷冷地看向少女,见对方仿若“傻子”一般,坐在被告席上一动不动。
轻哧一声。
是他太看得起夏至了。
竟然花时间在这里和对方打官司。
少女冷冷地回看向他。
她忽地勾起嘴角,“韩律师,接下来的就拜托你了。”
韩律师难抑激动的心情,“事实胜于雄辩。我说再多,可能落入别人的耳中,那也是狡辩。不如我们看看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众人轻哧:“有什么好看的。当时,现场那么多学生都看到了。总不会那些学生都看错了吧?”
法官敲了一下锤子:“肃静!”
工作人员接过韩律师的手机,将韩律师准备好的视频投影到大屏幕上。
正是当日夏至推倒夏如梦的画面。
众人清楚地看到夏如梦强行去拽少女的手。
这时候,镜头将俩个人的手放大……
众人能够清晰地看到夏如梦的手在距离少女的手还有一厘米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向后摔倒……
原告律师:……
围观的人:……
这么低劣的手段,夏如梦是怎么用的出来的?
不对,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夏如梦竟然栽赃陷害,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众人的印象还停留在荧屏前,夏如梦那么一副温婉大方的模样。
突然看到这样的视频,一时不能接受。
场面鸦雀无声。
唯独少女好似不知众人的内心活动,十分不在意地开口问:“现在能宣案了吗?”
法官是个中年男人,私下里总是拿着夏如梦做榜样,激励自己的女儿好好学习,争取做一个人见人爱的大家闺秀。
看到这视频,有点恼怒少女的不识抬举。
却也不能在众人面前表现,阴沉地敲下小锤子。
“被告无罪,当庭释放。”
退庭的瞬间,议论声轰鸣起来。
紧接着,不少人神色复杂的看着一脸铁青的陆延年。
这个男人真倒霉,被自己的未婚妻当刀使了。
……
在王野和夏琛的簇拥下,夏至仿若老佛爷出行一般,离开。
陆延年冲到庭外,叫住夏至:“夏至,你是故意的。”
夏至并不回头,“嗯。”
落在陆延年的眼中,如此狂妄。
他说:“看到我丢这么大的脸,你是不是很高兴?”
夏至终于回了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陆延年:“夏至,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一直旁观的王野愤怒站出来:“喂,你脑子有病啊。是你查都不查,直接将我家夏至弄到法庭来的。现在发现自己被坑了,不找你那个坑人的未婚妻,反而来找我家夏至……你好不好笑!”
陆延年冷哼一声,在紧追而来的律师陪伴下离开。
王野又说了一句:“神经病!”
拉着夏至:“走吧!你快要离开盛京了。接下来的这几天你必须陪着我们。”
……
因为这个案子,夏如梦火了。
不是因为优秀的演技,不是因为高贵的出生,也不是因为即将嫁入陆家,成为豪门太太。
而是因为恶毒的形象。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事情会迎来这么大的反转。
同时被夏如梦的心狠吓得捏紧了手心。
连自己和最爱的人的孩子都敢杀,这究竟是怎样一个恶毒的女人?
那些曾经狂追夏如梦的追星族再也找不到赞美的词为夏如梦开脱。
毕竟夏如梦以前在大众面前表现得是多么爱陆延年,现在却故意杀了俩人的孩子,实在是让人不解。
事已至此,没有一个人出来为夏如梦说话。
同时,微博爆出了更多的有关夏如梦的视频。
【娱乐大爆炸他爹:趁着这波,我让你们多长长见识吧。拿走不谢哦……】
配图:幸灾乐祸的表情。
下面足有十几个视频。
里面的主人翁都是夏家人如何欺负夏至的。
众人点开去看,瞬间碎了三观。
【小野猫:“看到这些视频,我有点惭愧。我的青春毁了,我的梦灭了……我欠夏至一个道歉。】
【感恩的心:想不到这个世界上真有恶魔。夏至,我也要跟你说对不起……】
……
被讨论的俩个主人公都不在意。
夏至忙着和王野夏琛聚会。
至于已经没了和陆家婚约的夏如梦……
估计是不屑去在意了。
……
226癫狂杀戮
中央公园。
日头已经开始西斜,晕红的光将万物染上血色。
姜宁随意地坐在长木椅上,看着波光嶙峋的湖面。
回想着陆延年给自己发的信息。
【中央公园,我有事找你!人生大事。】
她总觉得不对劲。
陆延年从来不给她发短信,只会发微信语音或者直接电话。
可发信息的手机号的确是陆延年的。
她不舍得错过任何有关陆延年的事情。
“宁宁……”熟悉的声音传来。
她冷了脸,刚回头……
忽见一双漆黑的眸。
幽深仿若深渊……
她的双眸瞬间失了神。
整个人变得呆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夏如梦满意地走到姜宁面前,咧着嘴角,变态地咧嘴笑着。
“陆延年敢背叛我,那我就断了他的似锦前程。宁宁啊宁宁,你抢谁不好,非要抢我的男人……”
她拿出一把水果刀,泄愤似地用力刺进姜宁的小腹。
“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你的下场!”
又满意地看向站在一边的管家,“剩下的交给你了……对了,她和我的血型一样,就用她的心脏吧……”
她的身体,装着姜宁的心脏,延年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更爱她的。
管家睁开紧闭着的眼,悲痛道:“何必呢?”
夏如梦仇恨地看着他:“是你催眠了我,让我看到了未来要发生的一切,是你让我变成了这个样子,是你……”
说着说着,她忽地又笑了。
“不对!我是重活了两世的人,是天道的气运子,不是被你催眠的。夏至那个草包贱人都能重活一世,我怎么可能没有她这个气运呢……”
她癫狂地笑着。
管家不再说话,内心第无数次地后悔。
想要强制夏如梦接受自己的催眠,忘记一切。
可夏如梦已经对他产生了防备,根本就不看他的眼。
他只得尽自己的力,帮助夏如梦。
……
夏至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唱歌是件这么累人的事情。
五音不全的她硬生生地被逼着上去唱了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赢得满堂掌声之后,尴尬地回到最靠边角的阴暗角落。
“很好听。”男人的轻笑声传来。
夏至白了他一眼。
谢沉渊:“是真的好听!虽然音调错了不少,但是那种感觉唱出来了。”
夏至:“……你还是闭嘴吧。”
她要的就是唱的好听。
至于感不感觉的,可以忽略不计。
这时候,谢成拿着麦,高喊了一句:“渊哥,你来唱啊……”
谢沉渊笑着看向少女:“要听吗?”
夏至靠向沙发后背,双手环胸,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好啊……”
她不相信谢沉渊会唱歌。
谢沉渊:“好吧!为了你,这次我就唱一首吧。”
在谢成惊诧的眼神中,站起身来,走上台。
“你看那寺院樱花又落满地……”男人刚刚启唇,低沉的声音回荡在狭仄的空间内。
众人瞬间被这歌声带走了注意力。
微暗的灯光下,男人直视着夏至的方向。
夏至知道,他看的不是自己。
“可我偏偏不信命,哪怕今生一切都是那天注定……”
谢成终于合上了嘴,坐到夏至的身边,“大佬,想不到渊哥唱歌这么好听。”
夏至微微点头:“嗯!”
“哪怕一生煎熬,也要对天狂笑……”
谢成叹息道:“想不到我有生之年,竟然能听到渊哥的歌,我满足了……”
“你说善恶有报,却不见这人间美好……”
夏至并没有将谢成的话听进去,神色专注地看着台上的男人。
黑色的灵魂隐隐暗淡了下去。
他在回忆着什么?
她转头问谢成:“沉渊他以前经历了什么?那种很痛彻心扉的事情……”
谢成认真回想:“痛彻心扉的事情……这个我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渊哥的过去不太好就是了……”
关于差点吃人肉的事情,他不敢说,怕吓跑了夏至。
“佛前一跪,佛不怜心,却让我走入绝境,那我成魔只为换一份安宁……”
在众人的击掌声中,夏至沉默了下来。
直到谢沉渊回到她的身边:“怎么了?”
不知何时,少女红了眸,紧紧地看着他:“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会更好的。”
男人心下一颤。
右手轻轻地刮在她挺翘的鼻梁上,状似不经意地说:“嗯!我信你。”
这一场卡拉ok在谢沉渊的歌声中达到顶点,又在夏至的第二首歌中达到谷底。
下了台,夏至恼怒地看了谢沉渊一眼。
就是这个男人怂恿自己上去再唱一首的。
男人不解风情地说:“琴棋书画你信手拈来,我实在没有想到你的五音是真的不行……”
夏至:“……”
麻木着一张脸,站起身来。
王野勾搭着阿古的肩膀,叫住夏至:“夏至,你比我唱的好听多了……”
被以生命威胁逼迫来这里的阿古轻哧出声:“你能有自知之明,是件好事。”
夏至嘴角一抽。
继续木着脸,离开包厢,去了洗手间。
此时正是午夜十二点的时间,这里的客人并不多。
加上每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很不错,周围静悄悄的。
只能听到晚风吹在窗户上的声音。
夏至洗了脸,精神这才好了一些。
刚抬头,就看到镜子里,夏如梦一脸变态地冲着她,龇着阴白的牙笑着。
夏至微微挑眉,转过身来的同时,踢出右脚。
“哐当!”
水果刀掉下地,和白色瓷砖激荡出清脆的声响。
夏如梦捂着发痛的手,赶忙去捡地上的刀……
却被夏至抢了先,夺去了刀。
夏如梦狰狞着脸,“贱人,将刀还给我。”
夏至挑眉:“给你催眠的人!在哪?”
夏至早就猜出夏如梦并非重生,而是被人催眠了。
重生的人不仅知道自己的事情,还知道别人的。
而夏如梦好像只对自己的事情有把握,其他人,她根本就把握不准。
夏如梦眼珠子转动一圈,朝着门外逃跑。
夏至站在原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刀。
虽然被清洗过,但她却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
这把刀杀过人。
漫不经心地走出卫生间,正巧见斜靠在墙边的男人。
谢沉渊:“你就这么放她跑了?不怕她下次再来杀你?”
夏至:“你一直不对她动手,不就是为了抓出她背后的人?”
谢沉渊:“知我者,娇娇也。”
少女白了他一眼,“看来我们得推迟离开盛京的时间了……”
……
227夏家管家的真实身份
夏如梦慌张地回到夏家。
刚进门,就见落地灯投下的阴暗光照下,夏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脸阴沉地看着她。
“这么晚,你去哪儿了?”他质问。
夏如梦习惯性地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笑着说:“心情不好,出去逛逛。”
殊不知,她的笑容透着一股子病态,像足了电视里那些杀人魔的坏笑。
夏阴被吓了一跳。
可想到被陆家退婚,他实在是没憋住,直接发难。
“你知不知道陆家今天来退婚了!夏如梦!你和陆家的婚事完了!”
夏如梦依旧笑着说:“我知道啊……”
夏阴被夏如梦的话惊呆了。
她说她知道,看这样子,还不伤心。
他付出了这么多,这个女儿竟然这么说。
“你现在就去给陆家打电话,说摔倒那件事,不是你故意的。只要陆家愿意继续完成和你的婚事,以后不管陆延年在外面有几个情人,有几个孩子,你都会视若己出!你现在就去……”
在夏如梦阴沉到极致的表情下,微微停顿。
他又愤懑地说:“谁让你蠢,摔了自己,导致无法再怀孕。陆家是不可能娶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的。我是为了你好……”
夏如梦癫狂地笑了,“为我好?”
她狂躁地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吼道:“少学司徒静那一套了!从始至终,你都是为了自己好而已……
夏阴,我告诉你,你现在最好不要惹我。否则的话,我就把你十几年前,杀死我妈的事情捅出来。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夏阴惊呆了,面色苍白不已。
他以为自己错手杀了前妻的事情,无人知晓。
还是被看到了吗?
他的眉眼透着狠厉,想要杀了夏如梦。
却最终败在血缘亲情上。
他动不了手,神色间痛苦不已。
“如梦,如果你不嫁给陆家,你这辈子就真地完了……”
因为夏至的那个案子,所有人都知道夏如梦阴狠的样子。连带着他现在出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无奈只能缩在家里。
听了夏阴的话,夏如梦却是神秘地笑了笑,“你放心,延年会继续爱我的……”
想到什么,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笑了笑。
过几天,她就可以让陆延年重新爱上自己。
……
这段时间,陆延年忙的脚不沾地。
姜宁失踪的消息盖过了他对夏如梦的愤怒。
他马不停蹄地寻找姜宁,却毫无结果。
烦躁地拉扯着领口,疲惫地靠在沙发上。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他的身体已经达到极限。
“延年,姜宁那么厉害,不会出事的。听妈的,你先睡一觉吧。”陆夫人心疼地劝着。
陆延年咬牙说:“不行!我必须找到宁宁。”
一口喝完一杯纯黑苦咖啡,双眸充血地死死盯着桌上的手机。
姜宁是他通往帝都的敲门砖,绝对不能出事。
在他精神紧绷到极致的时候,手机响了。
一串陌生的号码。
他想也不想,慌忙接通。
“延年……”那边传来一阵女人的惊喜声。
温柔缱绻,充满爱意。
陆延年却觉得恶心极了。
就在开庭结束当日,他收到了一个匿名视频。
视频内,夏如梦正在和另一个男人滚床单……
再加上陆母怀疑夏如梦怀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陆延年的……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就跟个猴子一样,被夏如梦逗弄,让全天下看笑话。
董事会上,甚至有人提出他连家事都处理不好,不堪重任,无法带领陆氏走向更高的辉煌,逼着他退位。
他亲自去找夏如梦,为自己的青春找个交代。
谁知,夏如梦人间蒸发了。
本以为夏如梦知道自己所做的丑事败露,这辈子都没脸见他,想不到今天就给他打电话了。
他突然觉得:这么些年以来,他从未看透过夏如梦。
“我们之间已经完了,别再给我打电话……”
说完就要挂电话……
“等等!我知道姜宁的消息……”那边传来急促的声音。
陆延年心下一喜,多了几分耐心:“在哪儿?”
“这里……下午三点,你到这里来,你就能看到她了……”
陆延年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中午。
等不及换衣服,直接出门。
陆夫人:“你去哪儿?”
陆延年头也不回地说:“我有宁宁的消息了……”
陆夫人狂喜:“这次你将姜宁带回来,就住在家里,也好培养你们的感情。”
……
等到了目的地,看到夏如梦,陆延年皱紧了眉头。
“你怎么在这里?”
此时,夏如梦刚做完手术没几天,身体还很脆弱,面色更是苍白如鬼。
她坐在椅子上,好似没有听到陆延年的问话,只是病态地笑着说:“想不到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都来早了。”
陆延年不想看到夏如梦。
“看在我们曾经的感情的份上,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计较。从今以后,我们就没有关系了。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夏如梦依旧笑着:“我走了,你就见不到姜宁了。”
陆延年心生不祥的预感:“你胡说八道什么?”
夏如梦抬起被针扎后留下无数青紫的手,捧着自己的心脏说:“姜宁就是我,我就是姜宁啊……你看……”
陆延年:“够了!我受够你了,我命令你,现在就给我走,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夏如梦被吼的一怔。
心下委屈,泪水流淌了下来。
“延年,我答应你离开,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在我们这最后的一面中,你能不能抱抱我?”
她面色惨败,悲情而痛苦,狠狠撞击着陆延年内心深处的柔软。
看着对方落得如今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陆延年心下微软。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自己曾经爱过的人,抱一下也没什么。
他不耐烦地走了过去。
夏如梦破涕为笑,一手探向身后。
陆延年蹲了下来,敷衍性地去抱夏如梦。
“哧……”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男人震怒之下,一掌将夏如梦打飞。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管家神色大变,飞奔出来,接住夏如梦。
又不可思议地看向陆延年,“你竟然是武者!”
陆延年欺骗了如梦!
该死!
陆延年一手捂住伤口,运行劲气,护住筋脉。
防备地看向管家,想到对方刚才的速度和伸手,冷笑一声:“你不也是!”
再细看管家的眉眼……
有点熟悉。
忽而想到了黑市上的一个通缉令,惊恐地看向管家:“你是呓语!那个催眠师!”
228呓语伏诛
管家给夏如梦点了止血的穴,确保完善,这才将夏如梦放回座椅。
对着陆延年,冷笑一声,“看来,你没必要活着了……”
陆延年再也顾不得继续等姜宁,转身就跑。
呓语,高级催眠师,武道三重巅峰的强者。
他远不是对手。
一阵风过,他绝望地停下,看着面前的老人,“放过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管家看了一眼陷入昏迷的外孙女,思忖一瞬,“娶了如梦。”
陆延年内心很挣扎,迟迟不回答。
管家狠厉一笑:“既然你不愿意娶的话,那你就去死吧。”
陆延年瞬间白了脸,再也顾不得姜宁和面子,张口就要说“娶……”
忽听另一道男人的声音。
“呓语,想不到你逃了四十多年,终于还是露面了……”
炽烈的日光透过乌云,投下一道道白色的光柱。
男人一手插在口袋,一手随意地垂在一边。
随着他每一步前进,自由摇摆。
袖口的红宝石纽扣发出明明灭灭的光。
他看上去那么漫不经心,好似在自家庭院散步。
他笑着看了一眼吓瘫在地的陆延年,讥讽一笑:“陆家的继承人人品不行,胆量不行……”
摸了摸自己的棱角分明的下巴,“长相也不行……”
回头看向跟在身后,迟迟才出现的少女,问:“你觉得呢?”
少女点头。
陆延年心生羞耻,更觉愤怒。
挣扎起来,被呓语随意地一脚踩趴在地上,不能移动分毫。
“他倒是说的没错。”呓语冷笑道:“我本来还以为你是个英雄人物,想不到是个狗熊。我外孙女竟然看上了你,真是倒霉。”
谢沉渊:“呓语,我劝你还是乖乖回帝都,自己认罪的好。”
呓语被逗笑了,“谢沉渊,你当我是傻子吗?我躲了四十多年,可不是为了认罪的。
谢沉渊,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我告诉你,这个世界可不是你所看到的这样,还有很多事情,很多人都是你不曾见识过的……”
说着,快速朝着谢沉渊奔过去。
“你这个天煞孤星的命,我收了。”
男人轻笑着凑近夏至耳边,“现在给你表演一下现场打狗,想不想看?”
夏至:“……”
面无表情地靠到一边。
谢沉渊无奈叹息一声,紧接着抽出插在口袋中的手。
向前一伸……
近在眼前的呓语瞬间被拍进了土里。
呓语红着眼,咬牙切齿道:“……谢沉渊!”
男人冷着脸看向他,“呓语,说说看你的遗言吧……”
五分钟后。
呓语躺在地上,不停地咳嗽。
眼见着败局已定,呓语终于放弃了无力挣扎,转头看向夏至:“二小姐,夫人临死前有话要我交代给你。”
夏至看向坐在一边,还在笑着的夏如梦,微微皱眉。
疯了!
她走到呓语身边,淡淡询问:“什么话?”
呓语眯着眼,“二小姐,你看着我的眼睛,我跟你说。”
夏至果真看他的眼。
老人的眼很黑很深,仿若急速旋转着的漩涡。
她的双眼微微失神。
呓语轻笑一声,正要转头去威胁谢沉渊。
却忽地看到另一番景象。
没有尽头的护河城边,无数黑衣人手持长剑,以命相搏。
刀剑相撞的声响震天。
他赶忙看向自己,同样一身黑衣。
沾满血迹的衣料紧紧贴在身上,难受的很。
“云书!你这个没有良心的混蛋,竟敢背叛大少爷,你去死吧!”愤怒的男人声音传来。
刀剑划过空气,折射出银白的光,砍向他的脖颈。
他惊恐转身,逃跑开来。
身后的追杀声还在,他不敢停步。
记不清跑了多远。
他只知道自己跑了很久很久……
双脚又酸又痛,他终于用尽了力气。
整个人向前扑去。
身后,那柄大刀如影随形。
“别杀我!”他惊恐叫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办法啊……如果不出卖大少爷,我就要死。我……”
大刀落下。
他僵直着身体,直直看着正前方。
那里,有一个男人。
双手靠着背,明亮的双眸满是不屑:“云书,这就是你的报应!下地狱去吧。”
现实中。
管家直直地跪在地上,双眸含血地看向正前方。
忽地,他倒了下来,口吐鲜血,昏迷过去。
夏至微微皱眉。
谢沉渊倒是陷入沉思:“娇娇,你的反催眠?”
夏至微微摇头:“不是我。”
实力只恢复了一成的她还没有这个能力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听到这个答案,谢沉渊却是笑了。
“不是你!那么只有那个他了……”
“他?”夏至疑惑地看向他。
谢沉渊看向天边的夕阳:“那个本有可能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男人。可惜,他死了……”
见少女皱紧眉头,他笑着一手刮了一下夏至的挺翘鼻梁,轻笑道:“小姑娘家家的,好奇心不要那么重。”
夏至:“……不说拉倒。”
别扭地转身走到坐在地上,紧紧抱着陆延年的夏如梦身边。
待见到陆延年那俊俏的脸上,痕迹清晰的鞋底印,夏至嘴角一抽。
刚在夏至和云舒对峙的时候,陆延年想要偷偷逃跑,被谢沉渊一脚踢晕了。
感受到有人靠近,夏如梦抬起头。
变态地笑着说:“夏至,我才是上天选中的气运子,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哈哈,你等着吧,等我杀了你,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夏至转身。
军衣卫的人终于赶来,将被打的鼻青脸肿,昏迷过去的管家抬走。
紧接着又来了一个救护车,是阳光精神病院的。
四个强壮的男医生强行地将夏如梦四肢绑了起来,拖上车。
临上车的时候,夏如梦还在嘶吼着“自己才是上天选中的气运子”之类的话。
夏至看向谢沉渊:“她身上有煞气吗?”
谢沉渊摸了摸袖口的红宝石纽扣,遗憾地说:“没有。”
略微思忖一瞬,又说:“估计灵魂太丑了,连煞气都觉得恶心。”
夏至低下头,不再说话。
“走吧。”男人一手搭上少女的肩膀。
少女的心砰然一跳。
这种感觉,她有过。
那个仿若神砥,她永远都触碰不到的人……
微微的悲伤。
猜到少女又在想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谢沉渊不悦地皱眉:“真好奇你喜欢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少女白了她一眼,“呓语的事情解决了,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
229陆氏完了!
帝都,某个隐秘角落里的某个隐秘的中式庭院中。
身着朴素衣着的无数人弯着腰,细心地给药田中的花草浇水除草。
微风轻拂,撩过花草的芬芳,带入众人的口腔,驱赶疲惫。
成熟了的蒲公英顺着风,绕开众人的身子,四散飞扬。
“哒哒哒……”
急促的喘息声伴着鞋底踩在泥土地上的声音传来。
飞扬着的蒲公英被风撞偏离了轨道,停在药田边。
下人朝着站在田中最中间的老妇人恭敬说道:“叛徒找到了。”
药田正中央,围着白色围兜的老妇人洒水的手微微一顿。
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僵硬地转头,“真的?”
下人激动地点头:“真的!”
“哐……”
水壶掉落在地,湿了老人的鞋。
老人又落了泪。
周围人慌成一片,赶忙上前安慰:“老夫人,别难过,大少爷在天有灵,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老妇人擦掉眼泪,目光在这一瞬间,变得狠厉。
“带我去见那个叛徒。”
……
呓语苏醒的时候,就见周围围了一圈人,以及……周围那些熟悉的,足以勾成噩梦的摆设。
高位上,身着朴素的老妇人阴沉地看着他:“醒了啊……”
呓语将头垂下,不敢看她的眼……
老妇人喝道:“将他的头抬起来,让他看着我的眼。”
下人十分粗鲁地将他禁锢着。
呓语不甘吼着:“我没错,是你的错!我和他明明一起长大,明明我不比他差多少,明明我……”
声音嘎然而止。
双目变得空洞。
他呆呆地跪坐在地上。
老夫人冷眼看着他,冷笑一声,“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是我的亲儿子啊……”
片刻后。
呆楞着的管家浑身颤抖起来,嘴角流血,双眼中满是惊恐。
“砰……”
他倒了下来,蜷缩着身体,双手抱头,痛苦尖叫着。
年迈的人,总能更容易引起他人的怜悯。
然而在场的人却无一人动容,眸色皆冷。
老妇人疲惫地闭上眼,“带他下去!我儿的仇,哪能报的这么简单!我们慢慢来……”
管家想到什么,不安地出口:“可是云家那里……”
在老妇人极度不悦的神色下,住了口。
只听老妇人说:“他们不敢说什么!”
……
呓语被抓,在被催眠的状况下,于毫不知情间,将姜宁是夏如梦杀的消息散播了出去。
得到消息的时候,姜家武馆馆主姜正雄正在训练手底下的那些新人。
得知姜家最具学武天赋的女儿死了,而且还是死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手中,心脏更是被装进了那个女人的身体,暴跳如雷。
“好一个夏如梦,好一个陆延年,毁了我姜家的天才,断了我武道大比冠军的道路,你们都给我赔命吧!”
姜家连夜派出门下两名亲传弟子,去往盛京。
……
陆氏集团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
因为网友对夏阴人品的怀疑,连带着对夏氏集团所生产的东西都抵制。即便那些产品换了名字,依旧被眼见的网友发现端倪。
收购了夏氏的陆氏并没有逃到好,连带着被网友质疑。
一时间,网上掀起了抵制夏氏和陆氏产品的热潮。
雪上加霜的是,已经停止攻击陆氏的阿修罗与国外艳氏企业合作,一起进攻陆氏。
最让陆延年崩溃的是,他曾经所做的那些触及法律,道德伦理的事情被艳青实名举报了。
估计过不了多久,司法部门和公安部门就要上门了。
刚刚恢复身体,准备去处理危机的陆延年根本来不及感伤姜宁的离世,就收到了姜家发来的死亡通知邮件。
【等着我姜家人来取命吧!】
整个人仿若坠神冰窖。
武道大比,是参加不了的了。
这盛京的陆氏基业,他也保不了了。
现在,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保证不了。
手机传来急促的震动声,是助理的。
他却好似没有听到,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双目失神地看着头顶的地白色正方形的吊灯。
陆夫人担心地敲着书房的门:“延年,你怎么了?怎么把自己关在书房这么久?你不是说去接姜宁吗?姜宁呢?延年,你出来,好好跟妈说说啊……”
男人麻木地看着被拍的震天响的门。
很久之后,终于回了神。
仓惶地站起,拿出抽屉里早就准备好用来防身的手枪以及手机。
门被打开。
正在用力敲门的陆夫人惯性地往前扑了过去。
正好扒在陆延年的肩上。
见自己的宝贝儿子一身褶皱,胡子拉喳,双眼猩红,满面阴沉的流浪汉模样,心疼极了。
“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弄好之后,下来吃个热饭。妈烧了你最爱吃的……”
“陆氏完了!”陆延年麻木地说。
陆夫人疑惑地问:“延年,你胡说八道什么?陆氏那么大的一个企业,一百年的基础和人脉,怎么可能会完?”
陆夫人从未管过公司业务,当了一辈子的富太太。
平时除了出去逛街,喝下午茶,并不在意盛京之外的势力变化。
自然也就不知道阿修罗这个新晋势力的强大。
陆延年很清楚:这次若非有阿修罗的支持,在艳家当家人病危的前提下,艳家是绝对不敢冒险和他陆氏硬刚的。
有点后悔:不该那么简单地放艳青回去的。
他失望地看着身前这个只知安乐享福的母亲,“我死了,陆氏就完了。”
陆夫人脸色一白,“延年,你又在胡说什么?你不是好好的……”
陆延年已经失了和自家妈解释的耐心,惊恐地大叫:“去!快去整理贵重的东西,我们走!现在就走。”
陆夫人被陆延年的态度惊呆了。
一向听话的儿子竟然吼了自己。
可这是她唯一的儿子,她的依仗,她不敢责骂,只得点头:“好!”
心想着:估计是儿子最近压力太大了,想要出国旅游,放松一下。那就陪着他去吧。
丝毫不在意阿修罗和艳家的围堵。
在她看来,一个是她听都没听过的企业,另一个是实力只有陆家一半的艳家,有什么好担心的。
就算延年不亲自出手,陆氏的那些精英们也能处理的好。
等她和延年度假回来的时候,这俩个小企业早就被陆氏收购了。
兴高采烈地随意收拾了一些珠宝首饰和衣服,跟在陆延年身后。
刚打开门......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身着武士服的年轻男人双手靠背,背对着阳光,笑呵呵地看着门内的人。
陆延年双腿一软,手下一松。
厚重的行李箱重重摔倒在地,砸在他的脚上。
他却好似无知无觉般,纹丝不动。
晚了......
完了!
230夏阴的报应!
与此同时。
阳光精神病院。
这是夏至上辈子待过的精神病院。
满头白发的夏阴坐在椅子上,神色阴沉地看着坐在桃树下,变态地笑着的夏如梦。
“我是上天选中的女主角!哈哈.......延年,我们快订婚了,你开不开心?
对了,你一定要带着我进入帝都,让我成为帝都人人羡慕的贵夫人。还有......”
她又变得癫狂起来,“夏至,夏家,陆老婆子这些人,我要杀了他们。外公,听到了没有,给我杀了他们......”
夏阴终于忍无可忍,高举一巴掌狠狠抽在她的脸上。
“你给我清醒点!”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最看重的女儿竟然这么恨自己,恨着夏家。
甚至于从头到尾,对待夏家的态度,只有利用。
他当初怎么就能那么放心地将夏家的未来全部都寄托在这个女儿身上呢?
谁知癫狂中的人儿反应迅速,及时抓住他的手,将他推倒在地。
“夏阴!你这个畜生,你杀了我妈,现在还要杀我,我杀了你!”
说罢,她一脚踩在他的心口。
“啪嗒”
肋骨断了一根。
力气之大,让夏阴痛嚎大叫。
医护人员及时赶了过来,想要控制住夏如梦。
谁知对方的力气很大,众人根本无法靠近。只得请更多的人,废了一番力气,才控制住夏如梦。
“你们放开我,我是女主,你们不能这么……”
忽地顿住,昏迷了过去。
不知何时偷摸摸靠进她身后的年轻院长拔出镇定针,嫌弃道:“将她关起来。”
众人离场。
无人理睬正倒地痛呼的夏阴。
院长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走了。
夏阴曾经的所作所为,即便没有实质性证据,但是根据曾经他所做的事情,以及这些日子以来,精神失常的夏如梦所吐露出来的真相,就足以震惊所有人。
这样的一个人渣,落魄艰难地活着,才是真正的煎熬。
没有人注意到,精神病院的那颗参天大树的枝桠上,身着黑色武士道服的男人斜靠着大树干坐着。
他一手掐着一朵栀子花,于手指间漫不经心地玩耍着。
暖风过,落花迷了人眼。
待一切归于平静,再去看那大树,早不见男人的身姿。
隐约中,只听那道一个男人声音在回荡。
“发现一个好苗子……”
……
夏阴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精神病院外的杂草丛间。
精神病院位于盛京郊外的偏僻地段。
这里人烟稀少,鲜少会有出租车。
他只得扶着胸口,艰难地走到公交站台。
等了两小时,才等来最后一班公交。
上了车,心疼地掏出身上仅剩的两元钱,放进投币箱内。
他悲伤痛苦地倚靠在最靠后最边角的座位上。
他出生富贵,从未体会过穷人的生活。
现今,夏氏被收购,陆延年去向不知,陆氏混乱,他根本就没有收入来渊。
两块钱还是夏实初给他的。
回了租住的民房内,空无一人,逼仄狭窄的房间被空了的酒瓶堆满,没有下脚的地方。
他踢开几个空瓶子,坐在其中的空地上。
又在那些瓶子里挑挑拣拣,想要看看还有没有剩酒。
没有!
一滴都没有!
他绝望地靠在墙边……
视线些微模糊。
记忆被带回那久远的十多年前。
隐约间,他看到灯红酒绿间,端庄温柔的女人手端高脚杯,款款走来。
她笑容羞涩,水润双眸中满含星星点点。
怯懦地小声说:“你好!我能嫁给你吗?”
彼时,事业刚刚起步的年轻人正是热血沸腾的时候。
被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仰慕,让他虚荣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接受了她的示好,并且成功地和那个大家闺秀结了婚。
他只爱她的身份,她的皮囊,根本不在乎她的内在是一个多么脆弱的人。
婚姻像个坟墓,埋葬了他的激情。
待激情褪去,露出那肮脏的人性。
当她被爆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名门闺秀,而是一个私生女的时候,他瞬间表达出自己对她的厌恶。
她哭着想要重新唤回他的爱。
他一脚将她踹远,说着最狠的话,离开那个家。
夜不归宿是常态,甚至不顾及她的脸面,公然带着自己的情.妇出入各种高档场所。
常年间,诺大的别墅,只有她和俩个孩子。
与世隔绝的生活让她抑郁。
丈夫的不闻不问,步步相逼让女人崩溃。
她终于控制不住愤怒,发了难。
那个明媚的早上,她质问他:“你娶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年轻而自傲的男人不屑道:“当然是因为你好看,再者……有钱。”
她痛哭出声,男人只是冷哼一声:“离婚吧!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女人……”
理智的弦在这一刻断掉,重度抑郁的她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冲上去,和他扭打了起来。
他不耐她的纠缠,用力一推。
惊叫声刚开始,就结束了。
他冷冷地看向玻璃茶几拐角上的血迹,以及躺在茶几边上,死不瞑目的她。
狠狠松了一口气。
死了!离婚就不用分给她一分钱了。
……
破旧的门“吱呀”一声响,照射进一缕明艳的光。
他关上记忆的大门,双目通红地转头看去。
看到那张和她七分像的脸,情绪激动起来。
他艰难地朝着少年挪步:“实初,有没有钱?给我!”
少年冷冷地说:“没有!”
夏阴:“你怎么会没有?以前我给了你那么多零花钱,你能花多少?你怎么会没有?我不信!”
夏实初笑了:“嗯,你说对了,我有。但是我就是不给你!”
夏阴怒了,冲上去抓住少年的肩,狰狞着脸说:“你胡说什么?那是我给你的,就是我的,你现在就给我。”
夏实初轻易地推开他,环视了一圈屋子,“看到你过的不好,我就放心了。”
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夏阴怒吼着:“臭小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是你爸,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管我,我就告你!”
夏实初顿步,漫不经心地说:“哦!那你就告吧。到时候我们看看,究竟是谁进监狱。”
同时拿出手机,打开一个视频,递到夏阴面前
正是夏阴当初错杀前妻的画面。
夏阴惊恐地看着夏实初:“你早就知道了?”
夏实初收了手机,冷冷地开口:“夏阴,你就好好品尝一下自己的报应吧!”
……
231下地狱去吧
夏阴不敢告夏实初,怕被逮。
生活拮据,他无奈去找熟人要好工作。
哪曾想,曾经那些表面上好到差点掏心掏肺的好友一听是他来找,纷纷找借口不见。
气的夏阴将家里所有的家具都摔了。
生活还得继续,他被逼上网求职,所投的职位不是总裁就是职业高级代理人。
他还觉得:就这样的职位都侮辱了他曾经的身份。
带着嫌弃又期待的复杂心情等回复。
结果很尴尬。
投出去的简历就好似石沉大海一般,一点回响都没有。
根本就没人要他。
有人建议他去扫大马路刷马桶,好歹能保证一日三餐的伙食。
他却是不愿的。
当贫穷达到极限的时候,他抛弃所有的自尊和底线,开始偷窃。
却怎么都没有想到,第一次下手的对象就是盛京新晋豪门之一袁家当家人袁崇焕。
年纪不过三十的杰出青年刚从国外回来,一身疲惫。
他拧着眉,高高在上地说:“你就是夏家的夏阴,那个为了荣华富贵,娶了前妻,又杀了前妻的人渣?”
夏阴最恨不堪的过去被人提起。
尤其眼前的还是个刚从国外回来的年轻人。
他怒而冲了上去,想要打死这个该死的混蛋。
还未近身,就被对方的保镖架住。
“送进去。”杰出的青年冷声道。
令夏阴意外的是,夏实初竟然将他担保了出来。
并且于无意间,他看到夏实初和那个杰出的青年勾肩搭背,十分要好的模样。
短暂的震惊过后就是得意。
看看,他的儿子多么优秀。
就算他现在不如以前了,可他还有个和豪门当家人关系匪浅的儿子啊。
肮脏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暗暗计划着如何借夏实初和袁崇焕,重登昔日巅峰。
狂妄和自大在一夜间滋长,他再也看不上周围的平民。
行为举止刁钻古怪起来,说话更加尖酸刻薄。
周围人都害怕他。
直到有一天,几个地痞流氓无意间得知夏实初根本就不管夏阴这个老子。
长期积累的愤怒瞬间爆发。
几个人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跑到了夏阴的出租屋内,将夏阴狂揍了一顿,又将他身上所有的钱和银行卡都拿走。
拿出手机一查,惊呆了!
五百万!
五百万!
这可是他一辈子也不敢奢想的巨款啊……
他不可思议地自言自语:“想不到这个糟老头子这么有钱。”
夏阴扑了过去,“还给我。”
那是夏阴借着夏实初的名号,向袁崇焕“借”的五百万。
是他东山再起的资本。
地痞轻松躲开,迫不及待地要去高档娱乐场所享受。
被夏阴拖住了后腿。
“还给我!”他嘶吼着,怒睁的双眸中尽显血丝。
地痞一脚将夏阴踢开:“去你的吧。”
长期沉迷喝酒,夏阴的身子早就被掏空了。
被这么一推,就撞到了背后的桌角。
金属撞击地面的清脆声音传来,折射出阴白的光。
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地痞,夏阴猩红的眼满是阴沉。
他快速捡起地上的水果刀,冲向地痞:“把钱还给我!”
“扑哧……”
他顿了脚步。
僵硬地低下头。
“滴答……滴答……”
血液顺着刀把子,滴落在地。
地痞一脸嫌弃地将他推倒,“糟老头子,你……”
在见到对方小腹上的鲜红,瞬间白了脸色,转身就跑。
夏阴躺在血泊中,双目死死盯着大开着门。
身体的疼痛远不及没钱的悲伤。
他的钱……
钱……
思维渐渐缓慢了下来,脑海中只剩钱的样子。
意识离去的前一瞬,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少年。
夏实初站在门口,眯着眼,笑看着不堪的他。
他斜靠在门框上,什么话都没有说,从口袋中掏出刚刚从地痞手中抢回的银行卡,上下掂了掂。
“钱,想不想要?”
又迈着轻松的步伐,走到死不瞑目的男人身前,掏出一个打火机,点燃银行卡,甩在夏阴的身上。
刹那间,星星之火,以燎原之势扑展开来。
夏实初冷眼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去。
空气中,徒留少年离去前的轻叹声:“你的五百万,去地狱花吧。”
……
得知夏阴死的时候,夏至正坐M国洛城的一个咖啡厅内。
今日的她扎着俩个麻花辫,身着碎花裙,宽大的黑色框架平光镜将她本就小巧的脸显得更加小巧。
在她面前的桌上,并排排着十个人的照片。
男女老少,贫富贵贱,无一不少。
“我要是你的话,就开心一点。”谢沉渊收起桌上的相片。
夏至扶了扶眼镜:“其实我对他的恨早就淡了。”
在圣地生活的几百年间,再大的怨,再大的恨,早就被那里的美好冲淡了。
谢沉渊刮了一下少女的鼻梁:“你啊你,不需要这么大度……”
夏至:“你为什么要刮我的鼻子?”
说老实话,他的手并不细腻,刮在她的鼻子上,有点痒痒的。
谢沉渊委屈地说:“那要不我摸你头?或者捏捏你的脸颊?”
他只想触碰她。
夏至:“……那你还是刮鼻梁吧。”
谢沉渊双手枕头:“嗯,好的,我一定照办。”
夏至:“……”
转头看向窗外,路对面的百货商店。
她说:“什么时候开始?”
男人漫不经心地随着少女的视线看去,“快了。”
又看回少女,笑着说:“在干正事前,我得把你喂饱了。”
夏至:“我胖了。”
谢沉渊:“是吗?”
夏至:“三斤!”
谢沉渊略微沉默,“这么少?我的目标是十斤的……”
夏至:“……”
麻木着脸,站起身来。
就在这时。
对面的百货商店警鸣声响。
谢沉渊上扬的眉眼,缓缓沉了下来。
他站起身来,将少女按回座位上,笑着说:“你乖乖坐在这里。接下来看我的。”
夏至也跟着严肃起来,异常认真地说:“我等你!”
谢沉渊:“乖!”
……
因为百货商店的变故,咖啡厅跟着受到了影响。
听说对面有人抢劫,店内的客人全往外逃。
无数惊慌的身影中,独见少女淡定地坐在位子上,一手托着侧脸,目不转睛的看着陷入凌乱的对面。
男服务员客气地上前,用英语说:“抱歉,美丽的小姐,现在这里很危险,您最好快点离开这里。”
232未能触碰的洋娃娃
少女回头。
阳光炽烈,将她的眉眼照亮。
她的眸水润而亮泽,仿若盛着整个银河系。
男服务员看迷了眼。
他是土生土长的M国人,对亚洲人的审美还停留在眯眯眼的阶段。
可眼前的这位小姐太惊艳了。
他说不出来美在何处,只知道自己的心脏快跳到嗓子眼了。
这一刻,心生不舍,期待这个美丽的小姐能够留在这里。
煎熬的等待中,少女淡淡地用纯熟的英语回答:“不用了!谢谢你的提醒。”
男服务员狂喜地送了一份榛子蛋糕给她。
可惜少女并不领情,直接拒绝了他。
他只得丧气地收回蛋糕,边走边回头。
少女好似不知他的失望,专注地看着对面那个浓烟冲天的百货商店。
她听到无数惊慌的尖叫声,看到无数人蹲着,双手抱头。
她还看到满脸疲惫的中年男人拿着手枪,对准柜台,急促地吼着:“把钱全部掏出来。”
她又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一手插兜,漫不经心地走进去。
只是一招,就将那中年男人打趴。
直到警察到来的那一刻,中年男人都在嘶吼着:“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她……”
说到最后,他抱头嚎啕大哭起来。
夏至闭上眼。
白色基调的医院内,被剃了光头的瘦弱少女坐在冷白的病床上,眸色淡然地看着窗外的黄莺鸟,轻声哼着小调。
一只小鸟落在窗台上。
少女张开干裂而苍白的双唇,问身边的医生:“爸爸怎么还没有回来?爸爸不是说去给我买洋娃娃,很快就会回来吗?”
医生欲言又止,怜悯地紧紧抱着她。
“可怜的孩子,再等等……再等等,你爸爸很快就会回来了。”
窗台上的小鸟歪了歪脖子,叽叽喳喳了一阵,飞离而去。
少女吃力地睁着眼,十分无力地躺回病床上。
她缓缓地闭上眼,吃力地张口:“爸……爸……”
……
被警察压制着出来的时候,中年男人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开,朝着咖啡厅跑来。
男服务员紧张地对夏至呼喊:“亲爱的小姐,快过来!到这里来!”
夏至客气地对着他笑了一下。
在男服务员震惊的眼神下,走到门口。
中年男人面露狠厉,抽出藏在腰间的刀横在少女的脖子上。
对着追来的警察,吼道:“让我走!否则我就杀了这个华国女人。”
警察顿了脚步,相互交头接耳,用英语小声交流着。
夏至耳尖地听到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
“一个华国女人而已,死了就死了,到时候我们对外就说被歹徒杀了,不就行了?”
“头,不行!这是个人命,无关她的国籍。我们应该救她……”
皮靴踩地的声音传来。
所有人神色一振,齐齐退到两边,让出一条道。
恭敬地低下了头,齐声道:“谢先生!”
谢沉渊对着少女招了招手,“乖!别玩了!会吓坏他的。”
中年男人冷汗直冒。
刚才和眼前这个华国男人交手的一幕太过诡异,他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他手中的力气微微松了几分,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放弃,缴刀投降。
脑海中,浮现面色苍白的少女望眼欲穿的眼神,心坚定了几分。
力气回来了。
他咬着牙再度威胁:“你们放了我!我不是开玩笑的。我真的会杀了她。”
“我美吗?”少女淡淡地问。
中年男人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我美吗?”少女再度轻声开口。
中年男人点头,“是!你很美!”
少女对着男人点了点头。
谢沉渊转身,走到其中的一个警察面前,“放了他。”
那名警察:“谢先生,他是杀人犯。”
谢沉渊:“别让我说第二次!”
这名警察咬牙退开。
剩余的警察见头儿都退步了,也跟着退步。
中年男人激动地将夏至往前一推,抢了一个正在围观的人的车,急速离去。
警察头子问:“谢先生,这次放了他,以后再也找不到他了。”
“他会自首的。”少女清脆的声音传来。
警察头子面露不悦,正要呵斥少女离开。
忽见谢沉渊十分温柔地一手架在少女的肩上,“我的人,懂?”
警察头子立刻就懂了,站直身子,对夏至敬礼。
夏至:“……”
……
萧瑟的医院,最靠里的病房内。
剃光了头发的少女虚弱地靠在病床上,双眼要合不合地半睁着,紧盯紧闭的房门。
爸爸说出去买她最喜欢的洋娃娃,怎么还不回来?
“安娜……”医生站在一边,心疼地看着奄奄一息的少女。
“菲娜医生,我想看爸爸最后一眼……”
少女的唇干裂而苍白,说到后面,已然是进气少,出气多。
门被暴力地推开。
奄奄一息的少女瞳孔微亮,用尽力气说:“爸爸……”
中年男人笑得灿烂,将新买的洋娃娃放到她的怀中。
“对不起,安娜。爸爸刚才迷路了,所以才这么晚回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洋娃娃塞进少女的手,却根本无法。
少女的手垂在一边,一动不动。
她闭着眼,嘴角噙着笑意,面上安详,看上去像睡着了一般。
“啪嗒……”
洋娃娃落在地上,弹了又弹,仰躺在地。
“安娜?爸爸已经回来了,带着你最爱的芭比娃娃回来了。你睁开眼啊……安娜……”他跪在地上,疲惫的双眸已布满泪水,“安娜……”
菲娜医生捂着唇哭,“安娜撑着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能够见你最后一面。你很幸运,有一个这么爱你的女儿……”
中年男人紧紧地将渐渐僵硬的少女抱在怀中,哭着说:“安娜,是我不好!安娜……”
病房外。
夏至面无表情地靠在墙上,听着中年男人的痛哭声。
“这是个抢劫犯。”熟悉的声音唤回她的神思。
她静静地看着走近的男人,等待着后面的故事。
谢沉渊解下衣袖上的红宝石纽扣,塞进上衣口袋,又随意地将染血的外套扔进垃圾桶。
“他叫诺普,是个退伍军人。退伍之后,靠当货运司机,勉强保持生活,生活也算过得去。
直到他的女儿得了胃癌。赚的那些薪水根本维持不了女儿的医疗费。
起初的时候,他会去抢劫地下组织,零星地杀了一些人。今日,他来抢百货商场,估计是他的女儿已经等不及了吧……至于他身上的煞气……
估计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沾染上的……”
夏至眯了眯眼,问:“你的另一个身份是什么?”
233秦不遇
刚才她看的清很楚,那些警察对谢沉渊可是恭敬的很。
谢沉渊笑了笑,眉眼间尽是得意,“我们娇娇就是厉害,又发现了我另一个身份!”
又是这么蹩脚的躲避回答的模式。
夏至白了他一眼,也不继续纠结,转口问:“你准备怎么对他?”
谢沉渊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微微挑眉:“煞气已除,无牵无挂,他有个好地方可以去。”
诺普被谢沉渊带走了。
被带走的时候,那些警察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没了女儿这个牵挂,曾经满腔斗志的铁血汉子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谢沉渊:“想不想救更多像你女儿一样的孩子?”
诺普:“再像,那也不是我亲爱的女儿安娜。”
谢沉渊拿出一本记事本,递到诺普面前。
封面上洋洋洒洒地写着一个英文名字:“ANNA”。
诺普当即就认出了字迹。
是他的女儿的。
颤着手接过,缓缓翻开第一页。
“今天是个糟糕的日子,我被诊治出了胃癌。我应该快死了吧……”
“啪嗒……”泪水湿了这页的一角。
他缓缓翻开第二页……
“今天依旧是个糟糕的日子。病情恶化了,身体好痛,到处都痛。那些和我患同样的病的孩子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痛?”
……
第五页……
“爸爸越来越忙了。我知道爸爸是在为我的医疗费奔波。可是,我想说,其实我更希望爸爸能够陪在我身边……”
他又翻了几页,都是阐述病情以及对爸爸的思念。
当他翻开最后一页,终于控制不住地用手捂唇,哭泣。
上面写着:我知道自己快死了。以前我很怕死,现在我不怕了。我已经想好要对爸爸说的话了,就是希望他能多帮帮像我这样的孩子……
诺普合上记事本,红着眼问谢沉渊:“我要怎么做?”
谢沉渊:“去这里!你将会实现你女儿的梦想。”
诺普进了暗渊森林。
进去之前,将自己拥有的唯一一件值钱的东西给了谢沉渊。
“最近很多人都在找这个东西,我不敢拿出来,怕有人对安娜不利。现在安娜死了,对我来说,它就是个累赘。给你吧。”
谢沉渊笑着接过:“好!我会好好保管。”
转手就给了夏至。
夏至:“……”
她指着面前的郑和下西洋的玉雕,“这就是陆家在找的那个?”
谢沉渊点头:“陆家当初从M国高价拍下这个玉雕,在运送的半途中,被一群海盗看上,之后又在阴差阳错下,到了诺普的手中。”
夏至开始认真地打量玉雕。
晶莹剔透,刻画细致。
尤其是上面的每一个人物的表情十分鲜活,就好似随时会活过来一般。
她缓缓闭上眼。
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画面:戴着厚重眼镜的年迈雕刻师极尽专注地雕刻玉雕,就在他兴奋地捧起玉雕成品时。
子弹穿膛而过。
溅出的鲜血喷洒在玉雕上,留下悲伤的颜色。
她微微叹了口气:“不值得。”
一尊玉换一条命,不值得。
谢沉渊双手高捧玉雕,在少女愤怒的眼神中,轻轻松手。
“哐……”
破碎的玉块滚落的到处都是。
夏至有点心疼。
都是钱啊!
一见少女露出这种幽怨的眼神,谢沉渊就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
“放心!这不是正品。”
他从凌乱的玉碎块中,捡起一小块玉碎片,双手轻轻一捏。
玉碎片化为细沙模样,露出藏在里面的黑色芯片。
小到只有半厘米的长度
夏至瞳眸微微一缩。
谢沉渊将芯片对准阳光,反射出微弱的七彩光芒。
他讥讽地说:“陆延年应该怎么都没有想到姜家想要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玉雕,而是这个不起眼的东西。”
他又走到早就准备好的电脑前,将芯片放进特殊的装置,外接到电脑上。
干净整洁的电脑视频突然暗了下来。
紧接着出现电磁干扰的声音。
再接着,出现了一道男女不辨的声音。
“我最爱的女儿……”
声音渐渐清晰了起来。
可以清晰地听到里面的声音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温和而柔软。
夏至想象着这声音的主人必定是一个温柔到极致的男人。
里面还在说话:“是爸爸没本事,没能将你送到你的亲生母亲面前。如果你能活着,也能活得无忧无虑,那就……不要回去吧。如果……”
那声音停顿下来,变得苦涩起来。
“如果你过的不好,那就回去吧。爸爸想你妈妈了,你也一定想看看自己的妈妈吧?可是……”
门撞击到墙上的声音传来。
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紧接着响起另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秦不遇,放弃挣扎吧……”
在短暂而杂乱的声音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秦不遇?
谁?
她转头去看正在沉思的男人。
正巧和对方担忧的视线相撞。
她挑眉,等着男人主动解释。
谁知男人却忽地冷了脸,将芯片取出,捏碎在手心。
夏至双手环胸:“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谢沉渊一手刮在她的鼻梁上,“小孩子家家的,危险的事情,少知道的好。”
夏至指了指落地窗外的会场,“你带我来这地下拍卖场,却对着我说不要知道危险的事情,你不觉得自己在打自己的脸?”
M国洛城地下拍卖场,一个法外之地。
在这里,杀人不犯法!
在这里,拥有绝对权力的人就是这里的王。
被少女这般说,男人也不尴尬,轻笑着:“在你面前,不管如何打脸,我都开心。”
夏至嘴角一抽:“……别人知道你这不要脸的一面吗?”
谢沉渊面色一僵,又在瞬间化为之前的漫不经心的模样。
他温柔地看着少女,“所以你一定要帮我保密。”
一直冲当背景墙的暗一和暗三:“……”
齐齐撇过头,不忍直视。
“哐!”
楼下沸腾起来。
夏至寻声看去。
所幸她所在的楼层够高,能够将会场的情况一览无余。
只见俩个粗壮的汉子,赤手空拳地扭打在一起。
其他的宾客早就见惯了这种场面,镇定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双眸发光地看着台上的拍卖品。
主持司仪正在激动地介绍:“这个延年益寿丹,只要吃下一粒,不仅能延年益寿,还能抵抗大部分的毒。是我们从近神领域高价买来的,只有一粒。起拍价一千万,价高者得。”
会场火热起来。
原先扭打在一起的俩个壮汉同时停下动作,目光贪婪地看着台上的那颗红色药丸。
234回天玉
在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善人。长期行走在生死交叉线上,树敌无数,。
被毒杀的可能性很大。
对于这些人来说,钱只是个数字,生命才是无价。
“一千万!”
“两千万!”
“三千万!”
……
全场躁动。
司仪微笑着,镇定等待着最高价格的出现。
夏至并不感兴趣。
这种药,她早就做出来了,并且给颜玉和颜念修吃了。
她侧眸去看谢沉渊:“你也想要?”
否则为何带她来这里呢?
谢沉渊:“不!我的目标不是这药丸。”
微微抬手,指向人群中,那个头戴黑色鸭舌帽的男人,“是他。”
夏至瞬间了然。
全场大部分的人都是黄色到橙色不等的灵魂,只有这个鸭舌帽的男人是鲜红色的。
赤色,越鲜艳,说明邪恶的程度越大。
而煞气最喜欢这样的灵魂。
只因这样的灵魂更容易受挑拨,受蛊惑。
“三亿!”鸭舌帽高傲举手。
全场鸦雀无声。
理智的商人们开始思忖,为一个只能解毒的丹药付一亿实在不划算。
若真是想要,直接去近神领域求购就好了。
远远不需要三个亿!
纷纷收了手。
在司仪慷慨激昂的宣判中,这颗丹药有了归宿。
付了钱,鸭舌帽便离开了去。
谢沉渊:“你乖乖在这里,我马上就回来。”
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甩出凌厉的弧度,大步而去。
暗一也跟着去了。
暗三十分丧气地继续站在原地。
多希望能和暗一一样,跟着boss惩治煞气。
少女微微眯着眼,打着盹儿。
却是怎么都睡不着。
只因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那芯片内的男人声音。
明明陌生,却让她生出不舍。
秦不遇……
会是谁?
忽而,她猛地睁眼,急促地去看司仪手中的托盘。
暗红色的绸缎铺营造出奢华的氛围,给静躺在其中的白玉扣染上暗红的颜色。
少女神色一怔。
一手摸向脖子。
那里静静地垂着一颗白玉扣。
和托盘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指腹下,暖暖的,似有水流在流动。
司仪纠结地开了口:“这也是近神领域的东西,是我们无意间发现的。回天玉!传闻,哪怕是一个人死了,那么只要佩戴着这个玉,那么也能起死回生。”
全场沸腾了。
却又在司仪接下来的话,陷入纠结。
司仪说:“只是可惜我们不知道这个玉是不是已经被使用过了。但是大家可以相信我,只要这个玉没有被用,那么就一定会能救你的命。起拍价,三千万。”
窃窃私语声起,众人并不急着抢价。
“花三千万买一个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用的玉,不划算。”
“你有本事将你举起的牌子放下再说!”
“能来到这个地方的人,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在外面树敌无数,说不定今晚上就死翘翘了。”
热烈的议论声中,更多的是沉默。
沉默之后,便是破釜沉舟的豪赌。
“四千万!”
“五千万!”
……
“一亿!”
“一亿五千万!”
……
场面被推向新一轮高潮。
司仪看的心潮澎湃。
待人声渐渐小了下去,竞拍价也被哄抬到了十亿的巨款。
就在司仪准备敲小锤子之时,一道弱弱的女人声音传来。
“十亿一千万。”
哈?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抢老子的东西。
喊出十亿高价的华国男人冷着脸,死死地盯着穿绿裙的华人少女。
艳青被这人的气势吓得快尿了。
她不过就是听说这里有能救爸爸的东西,所以才使了点小聪明,混水摸鱼进来的。
可是为什么来这里的人看上去都这么可怕?
泪水不争气地溢满眼眶,于暗淡的光线下,悄然落下。
她胆怯地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裙摆,希望司仪能够善心大发地敲下锤子,将回天玉给她。
她想尽快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
司仪有点意外这么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少女敢跟这些不善之辈抢。
暗暗叹息:这位年轻的小姐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可是,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需要拿到拍卖金就好了。
他客气而冷漠地笑着,敲下小锤子:“恭喜这位小姐,得到这块回天玉。”
艳青并不敢松气。
盯着周围豺狼虎豹的视线,狠狠给自己打气。
等拿到玉,就可以回去救爸爸了。
却不知:更大的危险就在后面。
夏至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
艳青,陆延年曾经的爱慕者。
上次被她救了之后,就回到了M国,怂恿艳家彻底断了和陆家的联系,并且在阿修罗的支持下,加入吞噬陆氏的队伍。
青色的灵魂,就算没有坏,也和她没有关系。
再说了,脑海中,很久没有出现“救人”这样的声音了。
可以不救。
这时候,手机传来一连串的震动声。
都是谢成发来的微信语音。
【大佬,你和渊哥去哪儿了啊?我刚刚从实验室里面出来,就找不到你们了。你们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
【大佬啊,你如果看到我的信息,可怜可怜我,给我个回复哈……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会去找你们的……】
【算了,大佬,估计我要是前脚刚走,后脚我家那个母老虎就把我抓回去,关进实验室了……】
【对了,陆延年不见了。还有那个被关进阳光精神病院的夏如梦也不见了,我找了他们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真是活见鬼了……】
【哎……算了,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大佬,我想你了……】
【那个……这个……大佬啊,你真的不会算姻缘吗?不是骗我的吧。我跟你讲啊,我真的有姻缘的,你要不要……】
语音被按了暂停键。
夏至挑眉看向已经换了一身黑色风衣的男人,“解决了?”
谢沉渊笑着说:“嗯。走吧,忙了这么久,带你去吃大餐。”
在守卫的百般恭送下,夏至高抬着下巴,迈着气势凌凌的步伐走出门。
男人的轻笑声再次传来。
她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两性人好友说过:“装腔作势是非常有必要的。”
男人笑得更灿烂了。
夏至:“……”
“夏至!”熟悉的尖锐叫声传来。
夏至加快步伐。
也不知道艳青是不是在回到美国后,练过马拉松,奔跑的速度让人惊诧。
正准备阻拦的暗三看傻了眼。
艳青紧紧抓住夏至的右小腿,哭着求着:“夏至,救命啊,有人要杀我!”
235水做的女人
此时拍卖刚刚结束,拍卖场的正门外,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艳青的哭求声尖锐异常,惹得周围一众人的白眼。
这女人有病吧!
没本事,还敢进这里?
还敢和那些大佬抢东西?
不杀你,就是那些人脑子有病了。
艳青却是不知道这些门门道道的。
夏至微微皱眉。
又听艳青说:“我知道陆延年和夏如梦去哪里了!”
夏至正准备踹出去的脚微微一顿,“上车吧。”
人群中,不敢上前的华国男人阴沉着脸看着黑色迈巴赫绝尘而去。
机会就在眼前,却有谢沉渊这个天煞孤星在。
他根本不是谢沉渊的对手。
恼怒地转身走进无人的巷子,一锤重重打在墙上,“可恶!”
身后的小弟焦急不已,小心翼翼地开口问:“没了那个可以换命的玉,我们怎么办?大少爷的身体坚持不了多久了。”
华国男人:“传消息回去,就说回天玉跟着谢沉渊跑了。”
小弟点头,又问:“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男人略微思忖一瞬,“我听说华国最近出了个小神医,我们去找。”
小弟:“可是,那是连秦川海的人都没办法救的病,俗世的人就能治了?”
汉子咬牙道:“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
……
M国最奢华的威廉餐厅内。
艳青坐在位子上,看着满桌的珍馐,直流口水。
这可都是她这辈子都难以吃上一口的威廉主厨亲手做的美食啊。
再看侯在桌边的威廉。
金发碧眼,气质高贵的男人。
这个男人好帅!
不觉间,神速摆脱前一段明恋的少女心生痴念,双眼冒星星。
威廉微笑着站在桌边给夏至和谢沉渊片鸭皮。
“夏小姐,这是我跟颜玉学的。”
夏至接过盘子,轻咬一口。
美味瞬间在口腔内爆炸。
香气四溢,夹杂着各种芳草的清香,油而不腻。
比颜玉做出来的好吃多了。
不愧是被称作厨神的男人。
见威廉将片剩的烤鸭收了回去,艳青眼巴巴地将自己的盘子递出,“我的呢?”
威廉微微皱眉,十分大方地将骨头架子给了她。
艳青:“……”
又客气地问夏至:“夏小姐,您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夏至看向谢沉渊,待见后者一脸阴沉地看着威廉,嘴角微抽。
谁又得罪他了?
谢沉渊看着威廉:“你今天不忙?”
威廉秒懂,对着夏至歉意地说:“非常抱歉,美丽的夏小姐,我现在还有事,就此告辞了。”
说完,十分绅士地离开。
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有点慌乱的意味。
夏至:“……”
眯着眼问谢沉渊:“你又对威廉主厨做了什么?”
谢沉渊赶忙表态:“天地可鉴,你在这里,可是看的清楚,我可什么都没做。”
夏至:“呵!”
艳青缩着脖子,低着头啃骨头架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说吧。”少女吃完饭,终于将视线落在艳青的身上。
还沉浸在俩人所制造的低气压中的艳青没有反应过来,“啊?”
夏至:“陆延年去哪儿了?”
艳青思索一瞬,说:“我也是无意间听到的。陆延年和帝都姜家的人有关系,最近还在帮助姜家运送什么郑和下西洋的玉雕去欧洲。
对了,帝都姜家是个十分护短的人。姜宁为了陆延年去的盛京,现在死了,陆延年一定讨不了好的。
陆延年最有可能被这个势力带走。至于夏如梦的话……
我估计也是姜家的人带走了。依据我的推测,作为亲手杀死姜宁的人,夏如梦的下场绝对好不了……”
刚说完,见夏至一脸深色。
她赶忙举手,“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夏至看向谢沉渊,“你怎么看。”
谢沉渊夹了一筷子西兰花到少女的碗中,“姜家是接下来的武道大比举办方之一,也是裁判之一。”
夏至了然。
怕是和陆延年以及夏如梦的孽债只能在武道大比上解决了。
艳青左右看了看,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说:“能送我回去吗?”
她出门带的那几个保镖早就被解决掉了,若是一人回去的话,一定会被那些人逮住。
她怕死!
更怕没救好爸爸,就死了。
谢沉渊拿着餐巾纸,温柔地擦去黏在少女唇上的米粒,笑着说:“我还有事,你去。”
夏至点头,对着艳青道:“走吧。”
……
在M国,艳家算不上一手遮天的大家,却也拥有自己的势力范围。
不管是警方,还是黑.白.两道,都要给几分薄面。
可随着艳家当家人艳北一病不起,并且面临随时都可能去世的可能,那些怀有异心的人开始躁动。
“老公,你快醒醒啊。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和女儿该怎么办啊?”
身着素净蓝白格子旗袍的贵夫人坐在欧式宫廷床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着这些日子的心酸。
“陆夫人骗了我,坑了我们的宝贝女儿。女儿差点就死在华国了啊……
还有你手下的那些人,每天都在给我摆脸色,逼我放弃艳氏。我要怎么办?呜呜……”
刚刚踏进客厅,就听到那痛哭声的艳青:“……”
尴尬地解释:“那是我妈!咳咳……那个……就是水做的女人。”
夏至不解。
直到看到艳夫人两眼泪汪汪,一步三喘地走来。
“你好,我叫庄月如,是艳青的妈妈。”
夏至细看她的脸。
白肤红唇,琼鼻小嘴,眉眼间夹杂着些微忧郁。
她开口问:“你认识庄明月吗?”
贵夫人闻言,无奈一笑:“我的侄女名字就叫这个。”
打开了悲伤的回忆,她自顾自地开始说:“我出生在一个龌龊的家庭,父亲还重男轻女,幼时在家的记忆都是痛苦的。
我忍受不了家庭给予我的身体和精神上的暴力,离家出走了。”
说着说着,她哭了出来,抽抽噎噎地说:“谁知道我那么不走运,被人贩子给盯上了。
在大海上度过了死去活来的一个月,被卖到了M国。要不是我老公救下我,我……”
直接泣不成声。
艳青一手拍着庄月如的后背,噙着泪安慰道:“妈,那些都过去了,你能不能不要哭了。搞得我都想哭了。”
庄月如再度哭着开口:“我也是前段时间,一次偶然的机会,在电视上看到明月的。
觉得和自己有点像,就好奇地跟人打听了。这才知道这个可怜的女孩儿就是我那个被宠坏的不成器的哥哥的女儿。
她也是个苦命人……”
她又哭了起来。
夏至正想开口说些安慰的话。
又听柔弱美人哭唧唧地说:“我主动联系了她,让她到我这来,让我照顾她。可是那个傻丫头说什么要报答自己的老板,死活不愿意来……”
她红着眼,“我猜一定是她的那个老板威胁她,不让她过来……”
按照庄明月现在的身价和咖位,若是走了,带给公司的损失将难以计算。
夏至擦了擦鼻尖,“是我。”
谢沉渊把时运给了她,她可不就是庄明月的老板嘛。
柔弱美人没听清,停止了哭泣,尴尬地问:“什么?”
这时候,手机震动声响。
236坑爹的女儿
夏至拿出手机。
来电显示:庄明月。
经过时运的帮助,再加上自身的努力,现在的庄明月一飞冲天,隐隐有成为一线艺人的趋势。
地位越高,属于自己的时间自然越少。
平时,只要得了空,庄明月都会给夏至发个现金红包什么的。
她觉得:问“好吗?”显得没品。
说自己的事情?担心夏至会烦。
最后纠结的结果就是发红包。
数额并不大,夏至也没阻止,就当作是给对方存着了。
一想到那个直爽却又很细心却敏感的少女现在过的很好,她的心就安定了。
欣慰地接通电话,却听到对面支支吾吾的声音。
“夏至……”
她起初是跟着众人一起改口叫“老板”的,被夏至制止了。
称呼过后,便是一阵沉默。
夏至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被艳青安慰的柔弱美人,开了口:“庄月如。”
那边传来的声音很惊讶:“你知道我姑姑?”
夏至:“嗯,刚刚知道的。”
那边的声音轻松了起来,问:“夏至,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夏至说:“好!”
……
没谢沉渊在场,艳青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个男人的气势实在太强,光是站在他的身边,就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不觉更加佩服夏至。
庄月如小声说:“女儿啊,你爸最近这状况,我是没心思帮你招待朋友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艳青兴奋地笑说:“妈,爸爸有救了。”
庄月如一指弹在少女的额上,问:“别拿这种事开你妈的玩笑。”
艳青撅着嘴,“我说的是真的。不信的话,你跟我上去看。”
不忍打击女儿的孝心,庄月如终究还是跟了上了楼。
刚进主卧,就见自家宝贝女儿兴奋地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白玉扣,又把从楼下带上来的水果刀刀尖对准艳北的心口。
庄月如面色一白,冲了上去,夺过少女手中的刀。
“你这是干什么?”
艳青激动地说:“救爸啊!妈,你别拦着我,我马上就能让爸爸醒过来了。”
庄月如被艳青的话惊呆了,哭着说:“女儿啊,我知道你恨着你爸小时候没有陪伴你,对你爸有怨言,可是你不能这么对你爸啊……”
艳青跺了跺脚,急红了脸。
“妈,我说的是真的。你让开!我马上就能让爸爸醒来了。”
花了十个亿,她一定要救醒爸爸。
庄月如再宠女儿,那也是有底线的。
见女儿这么执着地要去杀自己的丈夫,豁出去了。
挡在窗前,决绝地说:“女儿,如果你要杀你爸,那你先杀了我。”
艳青:“……妈,你就相信我一次,好不好?这是我在地下拍卖场花了十亿买来的宝贝。妈妈,你……”
“什么?”庄月如被这金额惊呆了,厉声打断艳青,说:“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去了地下买拍会,还花了十亿?艳青!你这个败家子啊……”
十亿啊!
那可是整整十亿啊!
是老公至少要不眠不休地奋斗好几年,才能存下来的巨款啊。
老公要是听到了,不得气死。
柔弱美人瞬间觉得呼吸不顺,白眼上翻,一副马上就要归西的样子。
她瘫坐在一边的靠椅上,泪如泉涌,心疼地开口:“既然是地下拍卖场的东西的话,估计是真的了。”
即便内心还是担忧,但期待终究盖过了所有疑虑。
想着:大不了到时候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及时阻止这败家子女儿。
艳青终于鼓足了勇气,手举水果刀,对准床上人的心口。
“扑哧……”
鲜血横流。
艳青激动地颤着手将白玉扣放到那心口的位置。
心跳在这一刻加速,加速,再加速。
呼吸在这一刻静止,静止,再静止。
直到憋红了脸,快喘不过气来,却不见床上的人有任何回应,艳青的心情跌倒了谷底。
她颤着唇说:“怎么没作用?怎么会?难道……”
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闯进脑海。
主持司仪说过:这个玉只有一次救命的机会,至于有没有被用,并不清楚。
她深觉透心凉。
苦着张脸看向正焦急等待着奇迹的庄月如,哭着说:“妈,我闯大祸了!”
“轰!”
晴天霹雳,将稍微阴暗的房间找的亮堂。
母女俩只觉身在冰窖。
早就守候在外的家庭医生急冲冲地跑了进来,待看到床上那血糊成的一片,赶忙止血,消毒,缝针,继而做出一系列母女两看不懂的动作。
家庭医生收起听诊器,深叹一口气,用英文说:“尊贵的夫人,美丽的小姐,先生没希望了……”
庄月如双眼一翻,倒在椅子上。
她痛苦地开口,祈求地看向家庭医生:“汤姆医生,只要能救好我丈夫,不,哪怕只是维持之前的状态,不管让艳家做什么,艳家都同意。”
汤姆先生略微思考,想着:“我听说威尔斯先生最近接待了一个来自近神领域的人,你倒是可以去问问。在此,请恕我无能为力……”
说完,一脸遗憾地背着包走了。
正巧路过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夏至身边。
眯着眼去看。
确认对方这么小的年龄,绝对不可能是医生之后,彻底放松下来。
他低着头,嘴角勾出恶意的弧度。
夏至的视线落在他的后背。
橙色的灵魂!
有意思!
艳青母女还在抱着对方大哭。
“女儿啊,你害死你爸了。你爸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也不活了。”
“妈,对不起啊,我真不知道这块玉已经被用过了。妈,我知道我闯了大祸,如果你真地不想活的话,我不会留你的。
你就跟着爸一块去吧。我会努力地连你们的份一起活的。”
“女儿啊,你这败家子啊。你以为你活着会有好下场?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们家真正的行当是什么?根本就不是你表面看到的珠宝公司啊……”
艳青顿了哭声,疑惑地问:“妈,那是什么?”
庄月如骄傲地抹掉眼泪,笑着说:“究竟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偶然间看到你爸手底下有很多凶神恶煞的人,他们管你爸叫大哥。”
见多识广的艳青瞬间想到地下拍卖场里的那些人,脸白如纸。
“妈,我决定了。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也没什么意思。我跟你们一起走吧……”
哭嚎声震天。
夏至:“……别哭了,没死。”
237阿修罗再现
艳青擦掉眼泪,“你怎么还没走。我现在正在难过,你不要打扰我们……嗯?”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猛地止住哭声,冲到夏至身前,十指紧紧抠进少女的双臂。
“夏至,你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能救我爸的,是不是?”
夏至可不惯着她,双手挥开。
艳青被迫松手,后退数米。
夏至走到床边。
闭上眼,脑海中出现这样的一幕。
病弱的男人刚刚苏醒,还来不及和妻女团聚,就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人一枪杀了。
这个充满浪漫主义的宫殿式的宅院处处都是恶魔的狂笑声,以及那些悲惨凄厉的叫声。
华丽富贵的的柔弱美人正在被欺.辱。
而鬼点子巨多的少女在强大的对手面前,根本无计可施,拿着刀,奋力一搏,和正要欺.辱自己的男人同归于尽。
昙花一现的艳家,自此消失在历史的长河。
“救人……”久违的靡靡之音响彻脑海。
夏至嘴角微勾,上前,单手将被绑的厚厚实实的白纱布扯断。
被血浸湿而变得僵硬的纱布落在地上,发出“滋滋滋”的灼烧声音。
庄月如正要去阻止,忽地顿住。
就见那本应鲜红的血液已经变成黑色,隐隐泛着黑烟。
她虚捂住唇,惊慌地看向一脸镇定的少女,问:“这是怎么回事?”
夏至看向门外,“你们最好将刚才的那个医生抓起来。”
……
汤姆跑了。
去了仁义会。
这个由艳北一手创立起来的地方。
他垂着头,恭敬地说:“威尔斯先生,您吩咐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不出一个星期,艳老大就会死。”
坐在上首,黑色皮肤的男人左拥右抱。
左手的金发美女妖娆多姿,右手的黑发尤.物.性.感撩人。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没穿衣服。
她们柔弱无骨地逗.弄着身边的男人,时不时发出一声勾.人的轻吟声。
汤姆努力不去看这活.色.生.香的一幕。
奈何身体根本不受控制。
想要立刻回家。
上首的男人一脸享受地眯着眼,缓缓道:“下去吧,去拿你的奖赏。”
汤姆赶忙退出。
刚出门,气势立刻就变了。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蜂腰肥臀的金发女人。
他粗鲁地一手抓住那女人的手,坏笑着说:“美女,今晚要不要和我一起……”
“扑哧……”
销.魂痴迷的表情瞬间凝固。
女人将金色短刀抽出,嫌弃地将汤姆推倒,勾起黑色的唇角。
走到威尔斯房间的门外,站住。
“谢先生来了,您要不要出去接待?”
“一个黄种人,低等的种族,不值得我给面子。你去解决就好。”
金发女人恭敬地说了声“是”,冷酷地离开了。
回到客厅,见身着白衬衫的男人优雅端庄地坐在椅子上,品着上等咖啡。
她摇曳着蜂腰,用勾.人的语气说:“谢先生,不好意思,威尔斯老大正在忙,让我招待您。”
男人停下喝咖啡的动作,抬头,碎金的眸闪烁出异样的光彩。
他说:“好。”
这听在女人的耳中,便是变相的邀请。
征服欲顿起,她伸手去拽男人。
被男人一手挥开。
她内心一阵恼怒,面上却是不显,笑着说:“谢先生,这里人多,不好说话,不如到我的房间去吧。”
男人双眼微眯,“好!”
女人怎么都没有想到传闻说面不改色,无情无欲的谢沉渊竟然是这么一个好.色的人。这么厉害的人要是能成为自己的奴隶,想必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见惯了这一幕的手下都识趣地离开,不去打扰女人的兴致。
女人骄傲地打开闺房的门。
入眼的便是各种让人脸红的用具。
这些都是女人多年的珍藏。
她兴奋地转身,却在下一瞬露出惊恐的表情。
不知何时,男人那双碎金的眸变成了暗红,仿若发现猎物的野兽般,紧紧盯着她。
意识到危险,她快速后退一步,分别从大腿根部抽出两把枪。
怒声问:“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男人眉眼微弯,左眼角下的血痣鲜活了起来。
转眼间,就化为涌动的血流。
白皙的脸,配上死亡的颜色,让女人惧怕起来。
脑海中只剩一个想法:这个男人不是人!
必须立刻杀了!
“砰砰砰!”
她一边挪动位置,一边瞄准谢沉渊,接连发出数枪。
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那气势凌人的子弹停在距离对方一米处的范围。
“啪啪啪啪……”
纷纷掉落在地。
男人一手摸上袖口的红宝石纽扣。
“啪嗒!”
纽扣被解了下来,发出暗红的光。
他轻轻将红宝石纽扣上抛。
霎时间,暗红的光芒大绽。
太过耀眼,女人不得不闭上眼睛。
待一睁开,只见男人已近在咫尺。
他的手中,握着比他还长的镰刀。
“你就是阿修罗!”女人惊恐说着,赶忙朝着窗外的方向奔跑。
这里是十楼。
就算她身手再敏捷,也会落得残废的结局。
可是,和死亡相比,残废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却在一脚踩在窗口的时候,红光拦腰袭来。
萦绕在她身后的黑雾挣扎着,痛苦地发出厉鬼般的嘶吼声。
“阿修罗,你不得好死……”
“轰”地散开。
另一脚跟着踏空,女人跌落窗下。
在那瞬间,狰狞的面庞变得茫然。
待感受到急速下降的身体,身边呼呼的风声,她忽地展颜一笑。
对着站在窗边的男人,做出口型:“谢谢你让我解脱。”
女人本是洛城郊区一个单纯的村姑,却因为长相出众,被村霸看中。
在被欺.辱的过程中,她薄弱的意识被煞气侵蚀。
自此彻底失去了自我,成为煞气的人间杀器。
她的灵魂被困在身体的角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杀了那个村霸,杀了自己的父母兄弟,杀了全村的人。
甚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沉沦在享乐的欢快中,却根本无法做出改变。
她很痛苦!
眼看着自己杀了越来越多的人。
想要挣脱,却根本没用。
离开了煞气,她也活不了。
她安详地闭上眼……
“砰……”
紧接着传来一道模糊的尖叫声。
“不好了,有人跳楼了……”
……
手底下的得力干将死了,威尔斯十分大怒,撒气般地一枪崩了趴在自己大腿上的黑发尤物。
“查!给我查!敢杀我的人,实在是活得不耐烦了。”
238我相信你可以
坐在下首首位的心腹思忖着开口:“会不会是那个华国男人谢先生干的?毕竟斯尔福特最后见的人就是他……”
威尔斯烦躁地打断他:“你胡说什么?斯尔福特可是杀手榜排榜第十,怎么可能是被低等的黄种人杀掉。”
那小弟也觉得不可能。
威尔斯烦躁地站起身,“艳北死了没?”
心腹说:“没有!”
威尔斯:“怎么还没死?汤姆医生呢?”
心腹:“被斯尔福特杀了。”
威尔斯:“……”
暴躁地将椅子踢翻,“明天召开会议,我们重新选会长。”
小弟们心领神会。
这是要直接从昏迷不醒的艳北手中抢走仁义会了。
无人反对。
齐齐点头:“是。”
坐在最末尾的黑发华裔双手发抖。
暗道:艳老大,你可千万不要死啊……
单方面碾压的会议刚结束。
趁着没人注意,他焦急地开车离开。
在城里转了好几圈,这才放心地通过一个狭窄的小巷,留下车。
又走了好几个巷子,这才偷摸摸地爬进艳北的家。
“艳老大,不好了……”他惊慌地从庭院一路喊到正厅。
因为是艳老大的老乡,管家并没有阻拦。
他一冲进正厅,就跪在庄月如的身前。
“嫂子,老大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啊?什么时候能醒啊?再不醒的话,我们就要死了啊。”
等威尔斯掌管了艳氏,查出他这个卧底是迟早的事情。
按照威尔斯那狠辣的手段,他一定会死的很惨。
他不想死啊。
庄月如捏着手帕擦眼泪,神色焦急地看着二楼主卧的方向。
“那姑娘说今天能醒的。”她说。
那姑娘?
方特懵了,“什么姑娘?”
庄月如:“我也不是很清楚。是我女儿艳青带回来的。”
方特整个人如坠冰窖,赶忙要冲上楼。
被庄月如拦下,“你现在不能去打扰。”
方特:“嫂子啊,你怎么能放心地将大哥交给一个陌生的小姑娘?”
庄月如也很担心:“当时那种情况,我没有办法啊。”
艳北被查出中毒,再加上昏迷不醒。
根本就没有医生愿意蹚这趟混水,去医治。
再加上女儿不停地说夏至的伟大过往,被逼无奈的状况下,她松了口。
等自己被女儿艳青哄骗出来的时候,这才回神,却已经晚了。
她痛声道:“老公,你要是出什么事的话,我也不活了。”
方特:“……”
冲到楼上,用力拍门。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现在就给我滚出来。我大哥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喂,里面的人,你现在就给我出来……”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方特咬了咬牙,后退数步,准备一鼓作气将门撞开。
待退到楼梯过道栏杆边,他咬牙向前冲过去。
几乎在碰到门的前一瞬,门开了。
他看到了独属女人娇小白皙的脚趾……
“砰!”
整个人被踢飞,掉下一楼。
剧烈的响声震惊了屋内所有的人。
站在夏至身后的艳青捂着唇,冲了下去。
剧烈摇晃着口吐白沫的男人:“方叔!方叔!你怎么了?我爸还没死,你可别死了啊……”
夏至:“……”
踢错了人,也不尴尬,对着庄月如微微点头。
女人双手紧紧捂唇,含泪的双眸满是意外。
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她跑上楼。
夏至让开过道。
房内的情景毕露。
面色苍白的男人斜靠在床上,虚弱地睁着眼。
待看到心爱的妻子站在门外,朝她伸出手,勉强地笑着开口。
“丫头,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哭多了伤眼。乖,别哭了……”
女人好不容易抑制住的泪水再度倾泻。
她飞奔进男人的怀抱:“大叔……”
夏至:“……”
这称呼……还挺有意思。
贴心地将门关上,下了楼,给了方特一粒七彩小药丸。
亲眼目睹自家老爸被救活的艳青现在对夏至信服不已,什么都不问,不顾方特惊恐的挣扎,强行将逍遥丸塞进了他的嘴。
小药丸入口就化。
微甜的气息惹得他微微皱眉。
却在下一瞬顿住,化为狂喜。
身上的疼痛虽然还在,但他却觉整个人好似被改造了一般,全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气。
他尝试着站起来……
就真的站起来了。
再看那双本应被摔骨折了的双腿……
整个人惊呆了。
赶忙去察看……
哪里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他还是不敢相信,鬼使神差地去踢桌角。
“啊!!”
惨叫声起。
艳青:“……方叔,你这是不想要腿了?”
方特尴尬地放下腿,一瘸一拐地走到夏至的面前,“抱歉,刚才是我误会你了。”
夏至客气道:“是我失误在先。”
转而又对着艳青伸手。
艳青倒是反应神速,将从拍卖会上得来的玉扣给了她。
十分不解地问:“你要这个没用的玉扣干什么?”
夏至紧紧捏着玉扣。
寒意入骨。
果然,是被用过的。
“看着喜欢。”她随意一说。
艳青笑着说:“我也觉得这个玉很好看,剔透光亮。不过既然答应了你,我是不会不给你的。你拿走吧。”
拿了玉扣,夏至便离开了艳家。
看着那道被夕阳拉的很长的纤细身影,艳青心生敬佩。
夏至上辈子应该是神仙吧?
否则能够利用那么诡异的方法救好爸爸呢?
“败家子!谁让你偷老子的银行卡的?你给我滚进来!”虚弱无力的轻骂声打断她的思绪。
艳青吓了一跳,面色惨白,撒腿就跑。
“夏至,等等我!”
……
夏至当然没有等艳青,以最快的速度上了车,关了车门,在艳青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沉渊还在忙吗?”她问充当司机的暗三。
暗三:“是的。”
毫无意外地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一脚将刹车踩到底。
上半身向前撞去。
有点疼。
“抱歉!”暗三歉意道:“这条路前面正在施工,我们只能从其他的路走。”
夏至稳如泰山,说:“我要下车。”
暗三:“夏小姐,这里你不熟悉,容易迷路。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在少女冷冷的眸光注视下,顿了声。
又继续开口:“夏小姐,刚才的你就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好不好?要是被boss知道的话,我会生不如死的啊……”
夏至:“停车!”
暗三:“夏小姐……”
夏至:“停车!”
语气冷了不少。
暗三只觉得一股无形的气压禁锢着自己,让他窒息。
他叹一口气,于路边停了车。
车门开合的声音传来。
急促而大声。
他担忧地看着瞬间消失在眼前的少女背影:“夏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看到boss现在的样子的。
Boss一个人太久了,他太孤独了。以前没人可以帮助boss,但是我相信你可以。“
……
239玉门关少主
湍流人海中,谢沉渊一手捂着脸,步履艰难地向前行走。
暗一操着一口独特的口音,愤懑地说:“想不到那个人竟然没死!大意了。”
谢沉渊稍作停顿,转身朝着最偏僻的小巷中走去。
鞋底踩在碎石上的声音回荡在悠长的小巷内,经久不息。
“喵……”
毛发黝黑的小猫从掉了墙皮的墙顶跳了下来,幽绿的眸深看了谢沉渊一眼。
回头又跳上墙,迈着优雅的猫步,不急不慢地离开。
待走出百米远,顿住,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跳下。
正落同样拥有绿眸的男人的怀。
“小咪,你去哪儿了?”谢忍微喘着气,眯着幽绿的眸,笑着问:“你要是再调皮,我就不带你回华国了。”
“喵……”黑猫将长尾扫在男人的脸上,做出讨好地姿态。
男人的笑容渐渐凝固,化为一股期待。
他转身去看墙的另一边,神色严肃起来。
“谢沉渊,你要是连这个困难都解决不了,那你就不配是师父最看中的人了……”
……
谢沉渊一手捂着布满鲜血的脸,冷冷地看着身前的鸭舌帽。
猩红的眸闪烁着幽暗的光,瞳孔渐渐化为一条竖线。
男人咧着嘴,露出的獠牙上满是口水。
像是人形野兽。
暗一将谢沉渊挡在身后,“boss,你先走,我能拖上一段时间。”
眼前的这人实在太过诡异。
明明看着这人在眼前断了气,现在却站在这里。
“他……”暗一深吞一口口水,“boss,他身上的煞气还在吗?”
谢沉渊微微摇头。
“不!他身上的煞气早在死亡的那一瞬间就消散了。”
“可……”暗一想不明白。
下一瞬,那鸭舌帽双手双脚并用,仿若野兽一般扑了过来。
暗一想要冲上去,却在对方强大的力气压制下,无法前进分毫。
鸭舌帽反手硬生生地抓破他肩上的衣服和皮肉,留下深入骨髓的伤口。
暗一:“boss,这人有问题!你快走。”
今天是谢沉渊诅咒爆发的日子,实力不足平时的十分之一。
他必须要保护好boss。
谢沉渊却是不动。
暗一急地脸都红了,“boss!”
谢沉渊站起身来,从胸口掏出一把枪,对准鸭舌帽:“看看是你的速度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只是瞬间的迟疑,鸭舌帽快如梭影,向谢沉渊冲去。
暗一看呆了。
快!
实在是太快了!
“砰!”
“啪!”
子弹穿身和枪支掉地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暗一看到那仿若野兽一般的男人用被子弹贯穿的右手紧紧捏住谢沉渊的脖子。
“boss?”他终于能动了,冲了上去。
却是被鸭舌帽一脚踹飞!
猩红的眸子紧紧盯着一脸鲜血的男人,双唇大张,发出古怪的声音。
“啪啪啪……”
拍掌声传来。
鸭舌帽猩红的眸瞬间暗淡了下去,表情也变得呆滞,迈着僵硬的腿朝着巷口另一边走去。
身着宝蓝色西装的年轻男人拍着手,一脸挑衅地看着谢沉渊。
“这么久不见,你还是那么让人不堪?”
说着,一脚将鸭舌帽踹飞。
“一个被施了催眠的人形野兽而已,就能把你逼到这种地步。
谢沉渊啊谢沉渊,我真不明白家族里的那些人是不是眼睛都瞎了,竟然眼瞎到一定要让你来当少主。”
谢沉渊不屑一笑,“谁知道呢?”
这么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落在对方的眼中,变成了轻视。
玉志豪忽地狂放地笑了。
“谢沉渊,你说我今天就在这里杀了你,你猜玉门关会不会知道呢?”
右手一招。
紧跟在其身后的人打了一个响指。
只见原本安静了下去的鸭舌帽忽地兴奋起来,发出非人类的嘶吼声,朝着谢沉渊飞奔而去。
显然是没有给谢沉渊回答的机会的。
谢沉渊看了一眼袖口的红宝石纽扣,无奈一笑。
“抱歉了,看来只能污染你了……”
右手微动……
……
玉志豪斜靠在墙边,双手环胸,双脚交叉,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哼,谢沉渊啊谢沉渊,不管你再怎么豪横,家族的人又如何地看重你,在你今天诅咒爆发的时候,你还不是得乖的跟个小狗一样,任我欺负?
天才?我呸!就你这样!谢沉渊,你就乖乖地去死吧……”
“死?”传来女人的冷“呵”声,谁给你们的胆子,伤我的人”。
被重伤在地的谢沉渊无奈一笑:“哎!千防万防,还是没有保护好你。”
吊儿郎当的男人神色一变。
正要转身去看谁这么不知好歹……
忽感一阵强风,紧接着胸口受到重重地撞击。
整个人飞了起来。
掉落的过程中,他看到紧跟他身后的堂弟一脸惊恐的表情,更看到那凶猛的人形野兽发出一阵撕心的惨叫。
“砰!”鸭舌帽被砸进人形深坑。
紧接着……
“砰!”他摔了个头晕脑胀。
却好似无事人一般站起来,对着身后的男人一脚踢下去。
“玉炎,你傻站着干什么?我被人打了!”
身着蓝色衬衫的男人仿若雕塑一般,惊恐地看着那正在狂殴鸭舌帽的少女。
漆黑的眸忽地一痛,留下两行鲜红的血泪。
他赶忙用手捂住,惨叫起来。
“啊!”
声势震天。
玉志豪被对方的表现吓到了。
催眠者!
一个比玉炎这个高级催眠师还要厉害的催眠者!
是谁?
他惊恐地转身。
待看到少女那长乖巧而美丽的脸,整个人仿若触电了一般。
再看少女面无表情地一脚结束鸭舌帽的生命,他整个人兴奋了起来。
仙女!
是他梦中仙女该有的模样。
他整了整衣领,清了清嗓子,异常绅士地说:“小美人,我是玉志豪,你.......啊.....”
被一脚踹进了墙内,抠都抠不出来。
玉志豪剧裂地咳嗽几声,不怕死地说:“小美女,你太强大了,你愿意嫁给我吗?”
夏至不理,挑眉看向一手捂脸的男人。
这个人的催眠技术比零榆的还高!
玉炎的眼睛瞎了。
即便看不到夏至,也被对方那强大的气势震慑。
然而,这种时候,他却感受不到害怕,只觉得无尽的绝望。
他失力地跪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直视前方。
完了!
没了这双眼睛,他还怎么在家族立脚。
玉志豪好似没有看到堂弟的痛苦一般,痛苦而激动地咳嗽着。
夏至走到他的面前,嘴角微勾。
“我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