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司徒,谁也不能动
夏至从午睡的噩梦中惊醒。
擦了擦额角的虚汗,心有余悸。
噩梦中,外公被司徒静推下了楼。
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司徒南的哭泣声传来:“夏至,不好了,爷爷掉下楼了……”
世界在这一刻灰暗下来。
夏至慌张地站起身来,刚走出一步,右脚忽地扭到脚筋,摔倒了下来。
她强撑着痛意,红着眼眶,朝门走去。
艰难地打开那扇通往外界的门,便见司徒南满脸泪水。
司徒南哭着说:“夏至,爷爷死了……”
夏至并未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面前笔直的过道。
双脚仿若灌了铅,她艰难地抬起,又艰难的放下。
想要快速冲到司徒老爷子面前,却没有勇气。
刚给寒如霜逆天改命,灵魂受损的她也没这个实力。
心痛的厉害。
双眼发烫,浓厚的雾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外公死了!
这种声音不停地回荡在她的脑海中。
隐约间,她好像听到了一阵模糊的呓语声。
“这个纯洁的灵魂好像很虚弱,我能吃了她吗?”
“她好像受到了打击,现在正是意志力薄弱的时候。我们上……”
“不好,那个男人来了。我们快跑……”
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脚下一软,少女整个人向前扑倒。
落入男人冰冷的怀。
不等谢沉渊说话,她兀自从男人的怀抱中站起,缓慢地向前挪动。
司徒南惊慌去扶,刚伸手,猛地顿住。
她看到谢沉渊怜地将少女紧紧抱在怀中。
“我们先走吧。”温和而悲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司徒南沉默,迟疑了一瞬,率先跟着鬼卿走了。
走出几步,回头去看。
只见少女前一刻还算淡定的面上已经布满泪水。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之一莫过于让人先感受到爱,然后再残酷地剥夺走。
夏至,她的痛苦应该不比她少吧。
……
少女双手紧紧捏住男人的衣袖,站起身来,刚走几步,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她踉跄跌倒,再度落入男人冰冷的怀。
她生气地捶打自己的双腿,恨自己不争气。
谢沉渊却是清楚。
这次给寒如霜改命比给张道陵改命,付出的代价更大。
虽说当时的张道陵是必死之命,但好在还有一段缓和的时间。
而寒如霜的命却是旦夕之间,就好比一只脚踏入棺材的人硬生生地被夏至抢回来了。
这些天,他能够清晰地看到浓到实质的煞气紧紧围绕着夏至,寻求吞噬的机会。
有点后悔帮夏至了。
见少女又要倔强地站起身来,继续走,他直接打横抱起少女。
夏至:“放开我。”
谢沉渊:“你不想看你外公了吗?”
少女沉默了下来,不再挣扎。
……
白色基调的病房内,连空气都泛着苦涩的味道。
谢老爷子坐在床边,认真地给司徒老爷子掖好被角。
“虽然是夏天,睡觉的时候,还是要盖被子的。”他轻轻地说。
气氛更加悲伤了一点。
门被缓缓推开,众人循声看去。
就见谢沉渊抱着夏至,大踏步走了进来。
沐老叹了口气:“抱歉啊,小友,我……”
他赶到文德医院的时候,司徒老爷子早就断气了。
换句话说,在司徒老爷子掉下楼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夏至并没有说话。
谢沉渊将夏至放下,站到一边去。
司徒南红着眼,带着哭腔说:“夏至……”
时梦担忧地说:“娇娇……”
颜玉想要上前说话,却被鬼卿和颜念修拉住。见鬼卿微微摇头,颜玉收回伸出去的脚,忍了下来。
少女缓慢挪步到床边,跪在地上,对着司徒老爷子磕了三个响头。
每一下都磕出一道血印。
没人去扶。
颜玉和时梦不忍看,将头扭了过去。
磕完第三个头,少女将头抵在白色瓷砖地面上,哽咽着说:“外公,一路走好。”
两性人好友说过:“人的灵魂是不灭的。当结束了在一个世界的寿命之后,会根据这个人生前的功德,投胎到文明程度不同的地方。
按照外公的救国救命的功德,下一世,他应该会去往比地球更好的地方吧。
一个人的离世,代表下一个人生的重启。
她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
为什么心会这么痛呢?
“起来吧。老顽固要是看到你这样,估计会难受的……”谢老爷子站起身来,招了招手,带着一屋子的人出去了。
徒留夏至一人在病房内。
司徒南也想留下来,却被谢老叶子阻止:“让她和她外公说会儿私房话吧。”
司徒南抿着唇点头,努力不哭出声来。
人群的最后,谢沉渊担忧地关上门。
这时,手机声响。
是暗一。
谢沉渊走到没人的角落接听。
神色在这一瞬间变得阴沉狠厉。
“boss,我们抓到司徒静了。接下来怎么办?要送到军衣卫吗?”
“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把夏家的产业收购了,将司徒静送到夏家去……天凉了,夏家该毁了。”
“收到,boss。”
病房内。
夏至坐在病床边,紧紧握着司徒老爷子的手,双眸紧紧地盯着老人苍白的脸。
睡着之后的老人,少了几分醒时的严肃,变得和蔼可亲了不少。
“外公,谢谢你给了我曾经不敢想象的亲情。”
“接下来的司徒家,你放心吧。我会努力帮司徒南的,只要我不死,司徒家就不会灭。”
“外公……你永远都是我最尊敬的人……”
……
再度出现在人前的夏至已经恢复成以往的淡定模样。
她走到司徒南身前,“去公司!”
司徒老爷子突然离世,寒如霜刚做完手术,还不能下床。
司徒家的企业正处在风雨漂泊之时,若是没有人撑,必会覆灭。
她答应了司徒老爷子,一定会保住司徒家的企业。
司徒南却是犹豫了,“可是……”
“走!”夏至冷声道。
谢老爷子站出来:“让沉渊跟你们一起去吧。我也联系一下谢家人……”
夏至感激地对着谢老爷子鞠了一躬:“谢谢爷爷。”
谢老爷子感慨道:“等你和沉渊结婚了再说吧。”
因为夏至被夏家赶出去的原因,司徒静和夏阴给夏至定的亲,自然是不算数的。
可谢老爷子不放弃,单方面地认定了这门亲事。
夏至和谢沉渊不愿刺激老人,便也没有反驳,却也没有认同。
颜玉也站了出来:“娇娇,你们放心地去处理你们的事情吧。老爷子的后事,我们会安排好的。”
鬼卿:“娇娇,你去吧。你不是没有依靠的人,我们会永远站在你的身边的。”
夏至感激地环视一圈,“谢谢你们。以后只要是你们需要我的地方,我必义不容辞。”
顾泽熙红着眼,差点哭了出来:“小神医,快走吧。你再不走,我一个大男人就要哭了……多丢人……”
夏至点头。
转身的同时,眸色变得锋利。
司徒,谁也不能动。
……
211你算哪根葱
司徒老爷子意外去世的消息不胫而走,各大媒体争相报道。
鱼龙混杂的评论区中,甚至还出现了阴谋论。
说司徒家的外孙女和孙女争抢家产,导致老人被气得中风,不治身亡。
还有其他的各种猜测出现,不过都没有起到什么波澜。
司徒,四大豪门之一。
实力虽是四大豪门最末尾,所拥有的财富也是可观的数字,任凭谁看了都眼红。
再说这个外孙女从小跟着养母生活在最贫困的城南城中村,没过过好日子。
突然出现了一个有钱的亲戚,还不跟个吸血鬼一样死扒着人家不放?
夏至再一次地火了。
无数人将文德医院和司徒大厦围得水泄不通,等待着当事人出现,获得第一手的内幕信息。
……
众人不知道,他们口中为争夺家产闹得不可开交的俩个少女正手挽着手从文德医院的地道走出来。
文德医院的前身是战乱时候的一个避难所。
当时为了逃生,人们挖了不少逃生地道。
后来因为各种施工,地道零零散散地几乎被填满了,却唯独剩了一个。
而好巧不巧的,这个地道的出口是锦绣庄园后院。
说出这个真相的时梦面色一阵尴尬:“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用到这个地道,所以就没跟你说了。”
夏至:“……”
暗三焦急地等在出口处。
待见到夏至,一脸焦急地说:“夏小姐,我们快走吧。”
……
司徒大厦内。
股东们坐在一起交头接耳,讨论着选出新的总裁。
司徒老爷子已经死了,寒如霜得了癌症,已经到了晚期,就算强撑着不死,他们也不放心继续将司徒这么大的企业交给她。
司徒家以玻璃制造起家,乘着国家的优惠政策飞升,后来在房地产,保健品等行业都有所涉及,每年都有丰富的盈利。
坐在最左边,最靠前的卫股东是当初第一个跟着司徒老爷子干的人,对司徒忠心耿耿。
在寒如霜入院的这段时间,便是他挑起司徒全部的担子。
可等司徒老爷子一死的消息传出,其他那些不服管教的股东便开始指指点点,拉帮结派,说什么要重新选总裁。
卫股东一人舌战群儒,落得下风。
这才有了今天的这个选举大会。
就在不久前,他偷偷给夏至打了个电话,说明原委。
依旧心有不宁。
即便之前听司徒老爷子生前交代过:“当他有什么不测的时候,找我外孙女夏至。必要的时候,或者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就将司徒家交给她吧。”
可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能控制的住这些各怀坏心思的股东?
他当作玩笑听了。
可当他被逼的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不得不正视曾经的这个玩笑。
看着眼前这些炒的不可开交的股东们,卫股东头痛的很。
“够了!”他怒喝一声。
短暂的安静。
其中最不服卫股东的另一个股东冷嘲热讽道:“老卫,你只是司徒老爷子指定的暂时管理人而已,你真以为自己是这里的老大了?”
有人附和道:“是啊,老卫,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这些人中,就数你最开心。司徒老爷子不在了,你要是扶植司徒家的那个高中生,你就能从背后彻底掌控司徒家了。”
又有人说:“老卫啊,老爷子都死了,寒如霜现在还躺在医院,你还装什么装?”
卫股东气的脸红脖子粗,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胡说八道什么?”
那人冷哼一声:“我说老卫,你还是好好想想,选谁掌控司徒,保住司徒才是最重要的……”
卫股东冷笑一声:“所以你是不是觉得我选你的亲儿子当总裁,才能保住司徒?”
“难道不是?”那人自信心爆棚,“我儿子自小就在国外接受精英教育,学了一身的管理才能。现在还和谢大少爷谢征是好朋友。如果司徒以后出了事,至少还能有谢家帮忙。不像现在……”
现在的司徒家一落难,其他的三大豪门恨不得立马将司徒吞了。
如果国外的阿修罗集团没有突然攻击其他三大豪门,逼的三大豪门抽不出身来,恐怕司徒早就被啃得连个渣渣都不剩了。
卫股东更气了。
这些个股东,拿分红的时候,一个个乐的合不拢嘴。
真等司徒遇难了,一个个恨不得立刻将司徒换成自己的姓。
“老卫,我劝你也让位好了。你尽管放心,我儿子会带着司徒走上更好的道路。至于你嘛……只要开开心心地在家里喝个茶,下个棋,年底拿分红,安心养老就好了……”
卫股东被气的差点背过气,睁着猩红的双目,“你做梦!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儿子进司徒的……”
“老卫,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我只得请其他股东表态,让你……”
“哦?我倒是不知道司徒家的企业,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在这里做决定了。
张股东,你难道忘记了,司徒老爷子手上的股份加上寒如霜母女手上的股份,已经达到百分之六十一?
你不过只握有百分之五的股份,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你算哪根葱?”
两方正吵得不可开交之时,忽听一道揶揄地少女轻笑声。
卫股东心神一震,却在下一瞬焉了下去。
就算她来了,能有什么用?
张股东被说的脸通红,怒睁着双眸看向门口。
“你外公要是知道你这么跟长辈说话,不懂礼数,估计会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
“张股东,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我是不是多骂你,我外公就能复活了?然后亲自出来好好地跟你说教一下……”少女的声音顿了顿,轻笑道:“什么叫做司徒的地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多嘴?”
夏至冷着脸,将司徒南请到会议室内。
众人认得司徒南,司徒家唯一的继承人。
却是不屑。
一个小娃娃,哪来的资格管他们这些五十多的老一辈。
张股东被说的哑口无言,红着脸,冷哼一声,正要坐下去。
“啪!”椅子四分五裂。
张股东摔了个屁股开花,脸皮皱成苦橘。
夏至将司徒南请到为首的位置,双手靠背,神色威严地环视一圈。
卫股东站起身来,想要将自己的位子让给夏至,被后者按住肩膀,只得坐回去。
张股东:“夏至对吧?我听老爷子提过你。你刚才也说了,这里是司徒的地盘,你一个姓夏的,难道就有资格站在这里了?”
212舌战
被刁难,少女并不慌张,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
“你的儿子张建,谢征的跟屁虫,每天吃喝嫖赌,无所事事。你交给他的雷霆娱乐,一个月内,被他弄垮了。
就这样,你是怎么厚着脸皮说自己的儿子能够担任司徒大任?”
一直被小看,张股东早就憋了一肚子怒火,脸色更冷了几分:“至少以后如果司徒遇到危险,能有谢家帮忙?”
“哦?”浑厚低沉的讥笑声传来。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白发老人拄着拐杖,缓步走进。
股东们都是有见识的,自然知道这自带一身威严的老人是谁。
帝都谢家谢老爷子!
也是盛京谢家的最高话语权人。
再看跟在谢老爷子身后,神色恭敬地谢老大,众人面色一白。
又听谢老大说:“我还没死,什么时候轮得到我那个狗屁儿子来做决定了?”
其他股东心下重新开始思量。
看这样子,是不能再推举张股东的儿子了。
张股东地面色更红。
羞红的。
谢成不满地抱着一叠资料,跟在最后面。
暗想:明明他也是谢家人,为什么还要叫来谢老大?
却也不敢多问。
再看站在夏至身边,从头到尾不曾说过话的谢沉渊,内心多少平衡了一点。
真正的大boss都没有说话,他不慌。
有谢老爷子和谢老大镇场,股东们安分了下来。
内心却依旧不屑。
根本就没有将司徒南放在眼中。
至于这个被夏家赶出去的继女夏至,就更没有人在乎了。
卫股东将众人的态度看在眼中,内心悲哀。
悲剧贯穿了司徒老爷子的一生。
老爷子刚出生就失去了双亲,被流浪的善良乞丐捡到,饱一顿饿一顿地长大。
等他长大,稍知事的时候,乞丐被敌人抓走,砍了头。
他少年和青年的时光几乎在皮鞭下度过。
等后来好不容易有了机会逃出去,结了婚,生了孩子,战情险峻了不少。
怀揣着满腔的爱国心,他离开了刚生产完的妻子和幼子,毅然决然地去参军。
如此又废了二十年的光阴。
等他归来的时候,结发妻子已经死了。
听说是被饿死的。
身披无数荣光,老爷子对得起国家,对得起百姓,唯独对不起那个妻子。
等他将俩个孩子接到身边,已经错过了教育的最佳时间。
父子三人相处地仿若陌生人。
好在长子是个懂事的,从小听着母亲说着父亲的光辉事迹,对这个不曾见过的父亲倒也尊重。
而小女儿司徒静却和哥哥截然不同,因自小遭受了太多的苦难,对这个“自私”的父亲只有怨言,没有感恩。
已经步入中年的老爷子怀揣着对妻子的歉意,对孩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宽容。
等司徒企业开始步入正轨,正要冲刺巅峰的时候,长子意外出车祸死了。
这一场飞来横祸直接让司徒老爷子一夜间白了头。
卫股东永远都忘不了那夜的场景。
戎马数十载,面对敌人的刀枪而面不改色的真汉子满脸泪水地坐在亡妻坟墓前三天三夜。
渴了,饿了,就喝酒。
等他站起来的时候,说了三天来的第一句也是唯一的一句话:“小卫啊,我后悔啊……”
卫股东知道这不过是一句话,一个感叹罢了。
真给司徒老爷子一个重来的机会,他相信老爷子依旧会投身军旅。
毕竟年少的不堪经历已经成为他的梦魇,是他这一辈子踏不过去的槛。
看着面容和司徒老爷子有几分相似的司徒南,卫股东双眼微热。
赶忙去擦。
无意间看到白衣少女担忧的眸。
他赶忙低下头,不去看夏至。
夏至这个外孙女,老爷子生前最后的一段时间内,提到的最多的人。
老爷子说:“夏至是个无所不知的天才,最不像青春期孩子的孩子。”
今日他亲眼看到这个外孙女,除了长得好看一点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微微有点失望。
也许,老爷子口中的那个外孙女不过是自己对外孙女的期待吧。
“司徒小姐,不知道你这次来是……”
司徒南将寒如霜早就准备好的资料摆在众人的面前。
“这是爷爷的遗嘱,在我母亲住院的这段时间,司徒的所有事情,都归我管。”
全场安静。
除了卫股东之外的其他股东面色都是玩味之色。
“司徒小姐,现在司徒是你的公司,当然由你说了算。”
司徒南神色胆怯地看了一眼张股东。
这个股东,她并不熟悉。
偶然间听母亲提过这个人,是一个难缠的贪婪小人。
在对上对方那双极具侵略性的眸子,她的心狂跳不止。
紧张地捏紧的文件的一角。
抵头,脑海中回想着夏至教自己的话。
刚抬头,正要说话,却被张股东抢了话。
“司徒小姐,我认为现在的你资历太浅,实在不足以撑起司徒名下的企业。这是你爷爷和你的父母大半生的心血,我想你也不希望毁在你的手中吧?”
司徒南生了怯意,“我……”
张股东:“司徒小姐,我这也是为你着想。这样吧,由你指派谁暂时管理司徒,等你长大成人了,再拿回司徒的决策权。在拿回决策权之前,你就好好的学习。毕竟……”
他讥讽地笑了笑,继续说:“管理一家公司可不像学习那么简单……”
司徒南彻底泄了气,焦急地要回头想夏至寻求帮助。
纤细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搭在她的右肩。
她瞬间定了心。
夏至拿起司徒南桌前的文件,扔到众人的面前。
“司徒小姐有些关于司徒企业生意上的问题……”
众人不耐地看着夏至。
张股东正准备责问夏至不知好歹,干涉司徒。
谢成:“看什么看?夏至可是司徒老爷子的外孙女,握有司徒企业百分之十的股份,难道没有说话的资格?”
“打扰了。”正侯在门外的韩律师走了进来,将股份转让书递到夏至的面前:“夏小姐,签完字,立刻生效!”
夏至很意外。
内心发酸。
她以为外公根本就不会把司徒分给她。
见夏至久久不签字,韩律师轻声提醒:“夏小姐?”
司徒南笑着出声:“签吧!夏至,这是爷爷的心意。你不要让他伤心。”
夏至拿起笔签了字。
灵魂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放下笔,她冷冷地看向张股东:“我现在能继续说了?”
213有她在,我不会输
张股东面色难看,想要给夏至一个教训。
可碍于谢老爷子和谢老大在场,只得憋着气,不吭声地坐回椅子。
夏至:“继续刚才的话,司徒企业内部高层人物或团体与人勾结,参与了腐败,受贿,敲诈,贩毒。司徒小姐希望你们能仔细进行调查。
因为下次股东大会上,司徒小姐,不,我们的总裁会提起此事,如有必要,会采取法律行动。”
另一个张股东的同盟王股东惊讶道:“法律行动?夏小姐,请恕我冒昧,你多大,就敢说这样的话?再说了,司徒小姐现在根本就不熟悉司徒,不适合蹚这个浑水吧?”
其他的股东齐齐点头,眼中满是不屑。
司徒南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对夏至的感激又多了一分。
这些本该是她承受的。
想要替夏至出头。
终是忍了下来。
夏至已经为她做了这么多,她绝对不能打乱夏至的节奏。
感受到周围的蔑视,夏至却是轻笑一声,毫不在意地说:“我的年龄与此无关。但如果我成年了,我就不是仅仅站在这里,而你们未必还有资格和我这么说话。”
少女的神色坦然,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最傲的话。
这彻底激怒了众人。
众人很想将这个不知好歹的人扔出去。
可他们现在不敢。
人家现在是持有百分之十股份的大股东,远不是他们这些小股东能比的。
再者……
众人看向站在少女身后的谢老爷子和谢老大,纷纷噤声。
全场诡异的安静。
夏至这一方以压倒性的强势强压众股东。
司徒南终于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学着夏至高傲看人的模样,说:“今天就到这里了,散会!”
不去看众股东的反应,又学着夏至抬头挺胸的模样,率先走了出去。
紧跟在后的夏至:“……”
“她没你好看,也没你有气势。”耳边传来男人的轻笑声。
夏至白了谢沉渊一眼。
谢沉渊颇为无奈地说:“我这个工具人用完就丢,伤心啊……”
谢老叶子一拐杖敲在他的头上:“臭小子,能给娇娇当工具人,你偷着乐吧。”
谢成凑上来,“大佬,我今天表现的棒不棒?”
夏至点头。
谢成小声地问:“大佬,那你帮我看看,我的姻缘在哪儿?”
夏至:“……不知道。”
谢成的笑脸瞬间瘪了起来,“大佬,你就直接告诉我没有姻缘就好了。放心,我心理素质很好,承受的住。”
夏至嘴角微抽,“抱歉,我是真的不知道。”
谢成却是没有听进去,落后一步,低着头不再说话,一副霜打的茄子的模样。
夏至:“……”
前面的司徒南跑到她的身边:“夏至……今天谢谢你……”
夏至:“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来找我。”
司徒南点点头,又小心翼翼地问:“好的。只是今天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紧跟在众人身后的卫股东心下一惊。
公司高层干出了那么多害人的事情,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那时候老爷子还在呢,这些人就敢这么无法无天了……
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压抑着愤怒问:“小小姐,你放心,我现在就去调查!不管是谁,既然敢置公司的安危于不顾,那么公司也没有必要对这些人仁慈。”
夏至从谢成的手上拿过一叠资料,抽出一张纸。
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一连串的人名,出生以及最近的行动轨迹。
递到卫股东的手中,“不用查了,这些人就是。”
卫股东翻看着每一张纸,越看脸色越红。
气红的。
这些人中有他的好友,也有他曾经亲手提拔上来的。
这些人,怎么敢?
心生愧疚,无颜以对夏至和司徒南。
夏至:“卫股东,这些人和你没有关系。以后的司徒需要你。”
卫股东红了眼:“小小姐……”
夏至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卫股东又看向司徒南,心情复杂。
司徒南看出卫股东的不情愿,对着卫股东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镇定道:“卫叔叔,也许我还没有达到你所期待的样子,但是我会努力的。”
卫股东轻叹一口气,“南南,如果你不是司徒家唯一的继承人,我说什么都不会帮助你的。”
还未走出学校这座象牙塔的梦幻少女,和霸道强悍的总裁差距实在太大。
司徒南心中苦涩。
又听卫股东说:“不过,现在我别无选择。我和秦老管家会努力辅助你。至于结果怎么样……就看你的了。”
司徒南:“卫叔叔,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卫股东笑了,反问:“这可不是上学那么简单的事情。你就这么确定你能做好?”
司徒南抬起头,不见之前的慌张,只剩坚定。
“有她在,我不会输!再者,我会向她证明自己不会差太多!”
她?
卫股东当即反应过来,看向渐渐隐入门外的纤瘦身影。
轻笑出声:“你倒是有一个不错的家人。”
不像他,年轻时一心一意地为家庭付出,不慎得了重病。家人直接吞了他全部的家产,在最冷的四九天,将奄奄一息的他扔到了雪地里。
若非正巧经过的司徒老爷子将他送到医院,并且给他提供衣食住行,工作的机会。
恐怕,他现在的坟前草都有数丈高了。
他轻轻拍了拍司徒南的肩膀,语气悲伤了不少。
“走吧,我们去送你爷爷最后一程。”
……
司徒老爷子的葬礼很简单。
只请了几个平时相交不错的亲朋好友。
司徒南扶着寒如霜,站在棺材两侧,接待着来往的宾客。
谢老爷子是第一个到的。
他拄着拐杖,盘上地走到棺材前,上了三柱香,紧紧盯着棺材。
“司徒谨啊司徒谨,我们争吵了一辈子,想不到你走在我前面了。你还真是狡猾,先下去见小琴了。我警告你啊……你可别说我坏话啊。
要是被我知道了,等我下去的时候,我一定打死你……”
苦涩地笑了笑。
由谢沉渊搀扶着走到另一边。
后面陆续又来了一些人。
有暗夜的小辫子王管事和姜芷以及王野,也有谢三夫人和谢成,还有一些夏至没有见过的人。
夏至想这些人应该是曾经受过司徒老爷子恩惠的。
令夏至没有想到的是,谢忍也来了。
他上了三柱香,什么话都没说,便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214亲子鉴定报告
谢沉渊走到她的身边:“他的师父和你外公是旧识……”
夏至惊讶地看着渐渐离去的背影,心头疑惑更甚。
鬼卿说过:“谢忍曾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师父死在自己的眼前。”
一个能替亡师来给旧识上香的人,会真地冷血?
她又看向谢沉渊:“你有没有觉得你很像网上的某个东西?”
谢沉渊来了兴趣,问:“什么?”
夏至:“百度百科。”
谢沉渊:“……”
……
一个人的离去,改变不了太阳的运行轨道。
即便心痛如刀绞的司徒南也不得不收起满地的悲伤,全身心地投入司徒企业的战场。
诺大的望京墓园,一片寂静。
烟雨朦胧中,夏至站在石碑前,静静的看着碑上的字。
【国家英雄司徒谨之墓】
这是军衣卫送过来的。
“我以为你不会这么伤心的……”
宽大的阴影将光遮挡。
雨滴落在伞布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激荡出一曲幽怅绵延的悲伤乐谱。
少女抬头,露出布满血丝的双眼。
经过小雨的洗礼,她的双眼早已湿润,让人分不清这究竟是泪还是雨。
“外公走了……”
“嗯。”
少女低下了头。
男人看向少女的身侧。
那里有一道浅薄的身影。
他身着墨绿色的军装,年轻英俊,气宇轩昂,眉眼间透着军人的威严和严肃。
他静静地看着少女,忽而感受到谢沉渊的注视。
眉头微皱,回看向谢沉渊。见后者眉眼轻弯,剧烈的震惊。却在五秒后,归于平静。
笑着对谢沉渊点点头,轻声说:“娇娇,就麻烦你了。”
谢沉渊点头。
男人放心地笑了,身影逐渐透明起来。
他不舍地摸了摸少女的发顶。
少女似有所感,赶忙举手去触碰发顶。
僵硬的湿发紧紧贴在头上,只剩冰凉。
她回头看向谢沉渊:“是外公吗?”
男人点头:“嗯!他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不过……一秒前,他走了。”
彻底地走了。
夏至再度低下头。
谢沉渊叹了一口气,“走吧,带你去见见司徒静吧。”
……
黯淡潮湿的囚牢,最靠里的铁牢之内。
司徒静胆怯地靠坐在最里面的墙角,双手环膝,双眼失神地看向正前方。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夏如梦会那么狠,也没预料到夏阴那么无情。
将司徒老爷子推下楼之后,她就去找夏如梦了。
“如梦,我杀了我爸。你先跟你爸说一下,让我们先复婚。”
“司徒静,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你现在是杀人犯,怎么配嫁进夏家?”
“可是……你不是说……”
“司徒静,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别乱说话!司徒静,我奉劝你,在污蔑别人之前,你要拿出证据来。”
“夏如梦,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不承认你背后怂恿我杀我爸吗?”
“你这是什么话?自从你和我爸离婚之后,我们就没有见面了。你说我怂恿你?你可是我的长辈,我怂恿的动?
真怂恿的动你的话,我让你去死,你敢不敢死?算了吧,司徒静,一切都不过是你的虚荣心作祟而已。
你这个女人可真是狠啊,自己的亲女儿,你扔了。现在连自己的亲爸,你也敢杀。像你这样的人渣,就得进监狱,让别人看看你自己有多难堪……”
讥讽的声音在脑内不停回荡。
人渣!
难堪!
不,她不是人渣!
她小时候受了那么多的苦,想过好日子有什么错?
她生的女儿,她自然就有资格决定女儿的未来。
至于她的爸爸,司徒老爷子,当年更是狠心地和她断绝关系,就该死。
她有什么错?
她没有错!
“我没错!我没错……”她低声喃喃着。
“哒哒哒……”鞋底踩在地面的声音传来。
她麻木地抬头去看,眼中的光又暗了几分。
待看到那抹纤瘦的身影。
她猛地蹿起,眸中盛光,冲到牢门前,双手紧紧摇晃着牢门。
“野丫头,赶紧让谢沉渊放了我。那个男人竟然敢关我这个未来丈母娘……”
又见谢沉渊跟着出现。
她瞬间顿了声,语气哀婉了些许:“野丫头,放了我吧……”
夏至站住,双眸紧紧盯着司徒静,颤着音说:“外公死了。”
司徒静不耐烦道:“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都活到八十了,该死了……野丫头,快放了我……”
夏至冷了脸,转身离去。
是她奢望了!
她怎么会天真地以为司徒静会反思自己?
自嘲一笑。
以后,她和司徒静,不再见。
“野丫头!你给我站住!喂……夏至!”司徒静破喉大叫。
回答她的不过是自己的回音。
少女停在门口,“沉渊,交给法律吧!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
谢沉渊:“好!”
微微可惜。
“夏至,你给我站住。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是你亲妈,你要让我进监狱,你还要我被执行死刑吗?你这个没良心的杂种,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
少女双手握拳,忍住转身杀了司徒静的冲动,快步离开。
徒留谢沉渊在原地。
司徒静瞬间焉了下来。
见求夏至没用,她只得拿出杀手锏,做最后的努力。
“谢沉……谢少啊。阿姨我看的出来你喜欢我家夏至,你放了我,送给我一套锦绣山庄的房子,保我一生富贵,我就答应你和我家夏至在一起啊。谢少,你看怎么样?”
“呵!”男人轻笑一声。
司徒静胆怯了几分,勉强地笑着,“谢少,不管怎么说你这么对你的丈母娘,实在是……”
“啪!”
一张纸重重砸在她的脸上,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司徒静捡起来看。
【亲子鉴定报告】
待看到结果,司徒静整张脸都白了。
赶忙将纸揉搓成一团,扔了出去,慌张地说:“错了!一定搞错了!夏至就是我的女儿,亲生的。”
“呵。”谢沉渊轻声笑道:“司徒静,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得围着你转?你认为是错的就一定是错的?你认为别人对你不好,就一定不好?”
司徒静愣住。
“谢少。”浑厚嘶哑的声音传来。
秦老管家恭敬地走了进来,对着谢沉渊鞠了一躬。
谢沉渊冷眼看了一眼司徒静,“告诉她一切,让她做个明白鬼吧?”
……
215谁给你的胆子
新铺了沥青的道路边,壮硕的大樟树下,低调的黑色迈巴赫内,后排座上。
夏至紧紧地捏着手中的亲子鉴定报告。
她的神色无波无澜,让人猜不透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坐在驾驶位子上的暗三将呼吸声放到最浅,时不时地紧张去看后视镜。
他也没有想到夏小姐不是司徒静的孩子。
不是那个疯女人的孩子,才好!
夏小姐应该高兴啊……
风声渐起,吹动树叶,发出“簌簌”声响。
零星几片叶子缓缓落下,穿过敞开的车窗,落在少女的肩上,双腿上。
少女终于有了动作。
她拿着报告单的手微微垂下,另一手捡起落在肩上和腿上的绿叶,吹出窗外。
她撑着下巴,紧紧注视着那渐渐落地的绿叶。
风又停了。
车门开合的声音传来。
“你倒是比我想象中冷静的多。”谢沉渊轻笑着。
少女收回视线,将报告单交还给对方:“这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
没了母女这一层关系的束缚,她对司徒静的种种怨和不解,消散了。
她怎么能祈求一个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给她母爱呢?
谢沉渊一手轻轻地刮在她的鼻梁上,“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司徒静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置,你不用管。”
……
司徒静被判了死刑,即刻执行。
听说判刑的当天,司徒静还在挣扎,说自己是无辜的。
可有监控视频在,不管她怎么哭,怎么骂,都没有引起众人的怜悯之心。
在意识到事已成定局的时候,司徒静决定拖夏阴和夏如梦下水。
将夏阴过往做过的所有肮脏事情一一抖出,甚至扬言说夏如梦是个狠辣的人,远不如外界所看到的那样。
听众席上,坐满了无数媒体人。
一下子听到了这么多瓜,兴奋坏了。纷纷开录音,拿笔记。等待着案子结束后,第一时间发文。
夏至没有去,夏家的人也没有去。
只有秦老管家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最偏角的位子上。
听到宣判的结果后,一向沉稳不流泪的老人哭了。
吓得法院的人小心翼翼地哄着,生怕这个老人出了意外。
彻底解决了司徒静这件事,老管家就全身心地陪在司徒南身边,和卫股东一起帮助司徒南稳固司徒。
那些利用公司名义,伤人害财的蛀虫已经被举报。
不仅如此,在老管家的教导下,司徒南更是雷厉风行地裁员了一些高层,换了一批新鲜血液。
这段日子,司徒南可谓是忙的脚不沾地,连学校都没有去。
不过,倒也没有落下课程。
累了,就会吃一颗夏至给的小药丸,继续奋斗。
为了激励自己,她甚至在墙上挂了一张三十寸的夏至照片。每天早上都会对着画像,念一句:“我不会输给你太多的……”
得知真相的夏至:……
谢沉渊笑着说:“也不错!你已经赶上神仙的待遇,有人供奉了。”
夏至白了他一眼。
谢沉渊立刻转口:“谢征派人拦截弟弟了……”
夏至又白了他一眼,“那是我的弟弟,不是你的!”
谢沉渊却不在意,看向车窗外那些来来往往的考生,“你就不担心他?”
夏至点头,说出的话却是:“但是我更相信……”
忽然顿住,她眉头微皱。
打开车,走下去。
谢沉渊想要跟上去,却听少女淡淡的声音:“我马上就回来。”
谢沉渊收了长腿,双手交错,趴在车窗上,温柔地说:“注意安全。”
……
狭窄偏僻的小道,回荡着鞋底踩在泥泞上的声音。
颜念修背着书包,脚步快如梭影,
却见他面色正常,呼吸一点都不紊乱。
因为前段时间去第一武馆学习的原因,学习落下了不少。
最近这段时间,他都在通宵复习。
然后……今天早上就睡过头了。
他焦急地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五分钟。
考试地点就在前方拐弯处两百米开外。
按照他现在的速度,一切都来得及,甚至绰绰有余。
忽而看到前方数十人出现,拦住去路,他立刻停了下来。
对着站在众人正前方,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的谢征冷声道:“让开。”
谢征笑了。
“颜念修,你真是让我好等啊。听说你现在在第一武馆学习,那就让我看……”
“嗖……”
“砰砰砰……”
那些被他带来的小弟们如散花一般,被颜念修打到半空中,掉落下来。
前后不过二十秒的时间。
谢征惊呆了。
仿若石雕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见颜念修朝着自己的方向跑来,他赶忙让开。
想着怎么威胁对方放过自己。
谁知颜念修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中,直接从他面前跑过。
回过神的谢征想到自己被夏至打的情景,今日又被对方的弟弟这般侮辱,愤怒更甚。
凭什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欺负他?
心生恶念,他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
看着渐行渐远的少年背影,嘴角弯弯:“去死吧!”
食指扣下。
子弹势如破竹,直直朝着少年的后被后背而去。
眼看着就要没入少年的后背,忽而……
一股气旋凭空诞生,将子弹裹住。
紧接着……
“嗖!”子弹调转头,原路返回。
速度更快。
“砰!”
子弹擦着谢征的发,打入墙里。
谢征吓坏了。
终于控制不住发软的腿,跪坐下来。
他惊恐地看向正逆光走来的少女,“夏夏夏……你你你……”
双唇哆嗦着,怎么都说不出完整的话。
少女一脚踩在他的手腕上,另一脚将手枪踢走,冷声道:“谢征,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弟弟?”
谢征痛叫一声,脑海中一片嗡鸣。
少女的声音似是裹着魔力,将他的胆量打击的一点都不剩。
刚才的一幕太让他震惊。
一个人能够挡住子弹?
怎么可能?
这又不是武侠世界!
可事实让他不得不信:夏至的确做到了。
这个少女不是人!
这个想法充斥着他整个脑海。
他哭着求饶:“夏至,不,夏小姐,我以后不敢了。”
夏至直接拿出手机,拨通110,“你好,我要报警。有人持枪具杀人!”
……
谢征被抓起来之后,不管谢家如何威逼利诱,警察就是不放人。
律师偷看一眼身边一脸阴沉的谢大夫人,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擦掉手心里的汗,“刑警官,你要知道在盛京,谢家可是这里的天。”
刑警官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如果我不愿意放谢征的话,你是不是想说你们谢家在警察局还有人?”
律师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刑警官冷笑一声:“你们大夫人真是有意思,这么急着给我们监狱送人,想要上好人好事宣传报?”
他的语气忽而低沉了下去,“上一次,被你们说的那个人现在还在监狱里呢?怎么,你们这是决定要做公平斗士,要继续送人进来了?”
律师语噎。
一直冷着脸坐在一边的谢大夫人气红了脸,“走!”
内心对夏至的恨意更深了一层。
想去夏家责难。
可如今的夏家自身难保,她只得回去找谢老大商讨。
谢家的儿子,谁也不能动!
……
216卸磨杀驴
自从司徒静被抓进去之后,夏家的处境也好不了多少。
因为司徒静抖料,司法机关,公安机关相继来查夏氏。
奈何夏阴平时行事谨慎,早就消除了对他不利的文件。
司法机关和公安机关无功而返,逼不得已对外发出一份澄清报告。
奈何部分心思缜密的网友将夏阴的发家史以及过去的新闻拿出来分析,发现司徒静所说的可能都是真的。
感叹一句:这对父女太狠了!
网上全是夏阴和夏如梦的负面消息。
即便夏阴花了大价钱压下这些消息,但依旧对他造成了不少影响。
股票连续跌停,股东纷纷退股,工厂大范围罢工,再加上国外阿修罗的攻击,夏氏企业岌岌可危。
夏阴忙的脚不沾地。
不停地寻找熟人帮忙,吃了不少闭门羹。
只是短短的一周时间,曾经的容光焕发被颓败替代。
他无力地躺在椅子上,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不明白:明明已经和司徒静离婚了,为什么司徒静对夏氏企业的影响还这么大?
他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阿修罗都已经放弃对其他两大家的追打,偏偏不放过他的。
他最不明白的是:敌对公司是怎么得到他公司的机密信息的。
不可能有内鬼。
因为最机密的文件都是由他亲自保管。
百思不得其解,他烦躁地将红木书桌上的文件全部扫了下去。
敲门声响。
他疲惫地应了声“进来。”
待看到是夏如梦,期待地问:“有人愿意帮夏家了吗?”
夏如梦一脸苍白地摇了摇头。
她也没想到,司徒静对夏氏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
平时那么多交好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帮助危难中的夏氏。
都是小人!
夏阴瞬间绝望了。
他知道这次是真的完了。
忽而想到什么,他睁着猩红的双眸,死死盯着夏如梦问:“陆家呢?陆家怎么说?”
夏如梦摇头:“爸爸,延年说夏家这次栽了,回天无力。最好的办法就是……”
夏阴双眸微微发光,问:“是什么?”
夏如梦:“合并!”
将夏氏和陆氏合并。
说的好听是合并,说的难听点就是陆氏收购夏氏。
夏阴瞬间失了力,瘫坐回椅子里。
眼中的光灭了,只剩幽暗。
夏如梦却好似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期待地说:“爸爸,按我说,将夏氏交给延年,没有什么不好?”
夏阴阴沉沉地看着她:“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我夏氏灭亡?”
夏如梦弯下腰,耐心地捡起地上的文件。
“爸爸,现在的夏氏已经到了孤独无助的时候了。没有人愿意帮夏氏,都恨不得在夏氏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狠狠吞下夏氏。
可陆家就不一样了,我快要和延年订婚了。等我们结婚了,陆氏也有我的一半。
那时候,夏氏也一定被延年经营的很好了。到时候我找个机会跟延年说说,他一定会将夏氏给你?而那时候的夏氏只会必现在更强,更好……”
见夏阴被自己说动。
夏如梦将文件整理好,平整地放回桌上。
“爸爸,我们现在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延年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夏阴低下头,斟酌片刻。
再抬眸的时候,双眸中满是决绝。
他说:“好!如梦,夏氏交给你处置,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夏如梦笑着说:“爸爸,我办事,你放心。”
父女俩的对话,落在正巧经过书房的夏实初耳中。
少年带着耳机。
他嘴角一勾,漫不经心地走回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
屏幕一阵乱码之后,进入密密麻麻的数字页面。
他第无数次地黑入夏氏集团的系统,提取对夏氏有害的资料。
每提取一点,他嘴角弯曲的弧度都要大一点。
妈妈,快了,夏氏快毁了。
我会让夏阴在绝望中痛苦,在痛苦中死去!
……
夏家的变故,陆延年自然知道。
如果帮夏家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可能会有损失。
陆夫人强烈反对:“延年,你不准帮夏家,听到了没有?”
陆延年疲惫地脱下西装,“妈,你放心吧。感情和事业,我分的很清楚。如果一定要帮的话,只有一种可能……夏氏是我陆氏的。”
陆夫人陷入了沉思,“你真的不愿意听妈妈的劝,和夏如梦解除订婚?”
一反往常的坚决,这一次,陆延年沉默了。
陆夫人喜出望外,以为自家的儿子看上了艳青,赶忙趁热打铁道:“儿子,你是不是终于发现艳青的好了?”
陆延年摇头:“不是她。”
不是艳青?
那是谁?
陆夫人的喜悦并未减少。
只要不是夏如梦那个恶毒的女人就好。
她好奇地问:“那是谁?”
陆延年眉眼间闪过一抹温柔,“姜宁!”
陆夫人第一反应是帝都的姜家人,“帝都的那个姜家?”
陆延年点点头。
好啊!
陆夫人兴奋坏了!
比起夏如梦,姜宁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她兴奋地嘱咐:“延年啊,你尽管放心大胆地去追求姜宁。至于和夏如梦那个女人的婚事,我来……”
陆延年烦躁地站起身来,“妈,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你先别声张。”
“好好好!”陆夫人赶忙回答。
“陆伯母,延年哥哥……”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陆夫人面色大变,尴尬地回头:“艳青,你醒来了啊。你昨晚上醉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艳青红着眼,泪水早已满脸。
“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她失望地看了陆延年一眼,又看会陆夫人:“陆伯母,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当初将她从国外叫回来的时候,陆夫人可是承诺了她“陆家的媳妇儿只会是你。”
她喜欢陆延年,所以不顾家族的反对,放弃了国外的学业,回到国内。
可是刚刚她听到了什么?
延年哥哥喜欢上了另一个女人,而陆伯母竟然连阻止都不阻止,就这么同意了。
这让她情何以堪?
陆延年不喜女人间的争斗,上了楼。
陆夫人尴尬地笑着,“艳青啊,你也听到了。感情是你们小年轻自己的事情,我是个外人,不好干涉……”
艳青冷笑一声,“当初要拆散延年哥哥和夏如梦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现在这么说,不过是看不起我而已。
陆伯母,你对的起我妈吗?啊?她那么相信你,才把我送过来。现在你这么对我,辜负我妈对你的信任?
陆伯母,我告诉你,我要嫁给延年哥哥!嫁定了!你必须成全我们!”
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骂,陆夫人的脾气也上来了。
冷了脸色,“艳青,我儿子的事情,我不做主。你如果有本事得到我儿子的欢心,我就成全你们。如果得不到,那就怪不了我了。”
说完这话,也不顾气的浑身发抖的艳青,得意地上了楼。
和夏如梦相比,艳青自然是好的。
可在帝都姜家面前,艳青就有点不够看了。
内心盘算着怎么尽快逼艳青主动离开。
217相互算计
艳青感受到浓浓的屈辱。
本以为自己赢得势在必得,却不曾想自己竟然是挡死的小卒。
说是夺得延年哥哥的欢心,她就可以留下来。
听上去很简单。
可只有她清楚地知道,只要是延年哥哥做的决定,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高傲的心被辜负,女人委屈的泪水倾泻而下。
脑海中忽而闪现出那张布满阴沉的脸。
她一手探进裤子口袋,点停手机上的录音暂停键,点击保存。
嘴角微勾,笑着说:“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
夏如梦怀抱着夏家的股权书,满心欢喜地离开了夏家大宅的门。
刚出大门,就见那张令人厌恶的脸。
她冷着脸令新招来的司机绕过去。
因为上次进局子的事情,夏如梦怀疑是自家司机举报的。
这次她聪明了点,并没有亲自动手,而是找了个借口,将司机叫去黑市,出钱请了杀手,杀了司机。
得罪她夏如梦的人,不配活着。
艳青张开双臂,挡在车前,“有本事,你撞死我!”
司机有点尴尬,询问:“大小姐?”
就在自家门口,夏如梦不想闹出人命,只得下了车。
阴沉着脸说:“我和延年的婚事,你破坏不了的。”
已经断了和陆延年在一起的幻想,再面对夏如梦,艳青轻松了很多。
她什么话都不说,拿出手机,打开录音。
“儿子,你是不是终于发现艳青的好了?”
“不是她。”
“那是谁?”
“姜宁。”
……
“妈,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你先别声张。”
……
夏如梦越听到后面,面色越白。
“艳青,我儿子的事情,我不做主。你如果有本事得到我儿子的欢心,我就成全你们。如果得不到,那就怪不了我了。”
她抢过艳青的手机,狠狠砸在地上。
“啪!”手机四分五裂。
她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艳青一脸可惜地看着地上的手机碎片,“你也听到了。我们都被陆老婆子耍了。我是没有希望了,这么多天下来,我都没有从你手中把延年哥哥抢过来。哎……”
夏如梦阴沉着脸:“你究竟想说什么?”
艳青:“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吗?明明你快要和延年哥哥订婚了,却被人半路截胡了。你猜别人知道了,会怎么看你?对了……”
她虚虚捂住唇,惊讶地说:“我听说最近的夏氏企业好像很不好过啊,你家人要是知道你连和陆家的婚事都没有保住,不知道会不会对你很失望呢……”
夏如梦:“住嘴。”
艳青果真住了嘴,沉默两秒,又开口说:“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走了啊。这辈子,我们可能都不会再见面了。”
说完,上了另一辆车,绝尘而去。
夏如梦阴冷地看着那车,拿出手机,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帮我解决一个人。老样子,钱我先付你一半,剩余的那一半,事成之后,我再打给你。”
“好。”
夏如梦满意地挂了手机。
得罪过她的人,她不会轻易放弃。
艳青,我们都不会见面了,你下地狱去吧。
回到车上,她对着司机说:“带我去第一医院。”
……
高端奢华的房间,男女的衣服乱了一地。
陆延年坐起身来,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听到穿衣的梭梭声。
他转头看去,愧疚地说了声:“抱歉!”
姜宁将上衣套上,淡淡地说:“没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
昨晚,想到姜芷的事情,她很伤心,多喝了一点酒,强迫了陆延年。
延年哥哥一向心软,也就随了自己。
陆延年心情却是雀跃,正要开口说:“我会负责的。”
忽而,手机声响。
是夏如梦。
姜宁瞥到这个名字,心情瞬间差了,快速穿好衣服,离开了去。
陆延年本想追上去,可想到和夏如梦的婚事还没有解决,顿了步子。
不耐地按通接听键。
“延年……”那边传来夏如梦嘤嘤哭泣声。
陆延年皱紧眉头,正要开口说出取消婚礼的打算。
又听夏如梦说:“延年,我怀孕了。对不起,延年,上次事后,我买的避孕药是过期的,都是我不好,延年,我好慌!怎么办?”
这句话仿若雷霆,让陆延年瞬间乱了神,准备好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慌张地挂了手机。
这时候,陆夫人的电话打了进来。
“儿子,我看到夏如梦去第一医院了。她怀孕了,也不知道是谁的种?现在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向夏家退婚了。”
“我的。”
“什么?”
“孩子是我的。”
那边沉默了下来。
……
酒店对面的某个咖啡店。
夏如梦挂断手机,惬意地品尝着卡布奇诺蛋糕。
视线时不时的落在对面的酒店二楼某个房间,忽而见到那抹算不得多熟悉的身影,神色间满是阴兀。
姜宁!
想要抢走陆延年,做梦!
怀孕当然假的。
找个熟悉的医生,给点钱,开个假报告,再设计让陆夫人知道,这些都不是难事。
这辈子,她绝不会放过陆家的财富。
姜宁,是陆延年的贵人。
她若是动了,也算是断了自己日后帝都豪门的美梦。
可……
现在不能动。
并不代表以后不能动。
重生这一世,姜宁是个对手,另一个……
夏至!
都等着吧!
她一定会向上天证明,她才是命定的女主。
“喂,我认识你!”轻挑的尖锐声传来。
夏如梦不悦地看向站在桌边的男服务员,皱紧了眉头,夹起挎包就走。
那男服务员急忙将手中的盘子放下,追着夏如梦跑出了店。
他愤怒地抓住夏如梦:“你别走!是你!就是你害的我爸妈被关了进去。”
夏如梦冷喝道:“放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庄昊气笑了,将她拽到监控的死角处,冷笑道:“夏如梦,怎么?因为你,我爸妈现在还在监狱里面,你呢?竟然假装不认识我。”
夏如梦终于反应过来。
这个男人正是庄明月那个寄生虫哥哥庄昊。
她神色缓和一下,“你爸妈进了局子,也是我没有想到的。你不应该找我发泄不满,真正将你父母送进去的可是你的亲妹妹庄明月……”
庄昊:“……就算是我妹妹将我父母送进去的,你也脱不了关系。我父母受难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出现?为什么不用钱百平法官?我可是清楚的很,你夏家可是盛京的四大豪门之一,你绝对有能力。”
夏如梦被庄昊这番无耻而贪婪的话气笑了:“那时候,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啊。我根本就抽不出身,你……”
218高考状元
庄昊皱眉:“我读书少,你少骗我。”
夏如梦:“庄昊,我怎么会骗你呢?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其实,你大可以换个角度想想,你爸妈进去之后,那么他们的钱就全是你的了。”
庄昊松了手。
的确,自从庄父庄母进去之后,他继承了好几百万。
可是……
还没等他体验到有钱人的快乐,就被P2P骗了。
刚订完亲事的对象悔婚了,转身嫁给了另一个富二代。
为了生计,他逼不得已出来打工。可打工的那点工资就是杯水车薪,哪里能满足他每天吃喝玩乐的奢侈生活?
“我现在没钱,你必须给我钱,否则我告发你,说是你撺掇我父母要害我妹妹的命的。”
夏如梦双眼微眯,眸中闪烁着算计的光。
她面露悲伤地说:“你应该在新闻上看到夏家的处境了吧。现在的我可是穷的很,根本没钱。”
庄昊:“你少骗我!”
夏如梦轻笑一声:“我给你指条明路吧。”
庄昊伸长了脖子。
夏如梦拿出手机,翻出夏至的照片,“文德医院,你知道吗?”
庄昊点头。
最近很火的一家医院,势头直接盖过了第一医院,他还去那里看过病。
他当然知道。
夏如梦笑着说:“这家医院的院长无儿无女,只有夏至这么一个干女儿。”
庄昊瞬间明白了。
这是要他想办法和这干女儿发生点什么,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娶了这个干女儿,继承文德医院。
可是……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他警惕地问。
夏如梦心思一转,想到曾经亲眼看到庄明月和夏至在一起的画面,心生一计。
“你知道一向不敢反抗你父母的妹妹为什么突然间敢告你父母,还对你这个亲哥哥见死不救?自己过着纸醉金迷的好日子,却眼睁睁地看着你这个亲哥哥打工,每天看别人的眼色生活吗?”
庄昊心思一转,瞬间想到了夏至。
夏如梦:“就是这个人,夏至!是夏至怂恿你妹妹的。”
她凑近庄昊的耳边,声音充满着蛊惑:“如果不是夏至,你父母不会进监狱,你的那个大明星妹妹还会继续任劳任怨地赚大钱给你花,现在的你还能过着躺着数钱的快乐日子。哎……”
她叹一口长长的气,怜悯道:“我真可怜你!”
庄昊神色纠结了起来。
夏如梦从包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递到他的手中。
“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至于你怎么做?完全取决于你。要过富裕美好的日子,还是继续每天打工,继续看人的眼色?取决于你自己。”
见对方陷入思考,夏如梦满意地挎着包,步伐轻松的离开。
因姜宁而产生的不悦情绪已经消散。
对打败姜宁,夺回陆延年的心势在必得。
她是陆延年的白月光初恋,她坚信延年对她的感情。
一定是姜宁使了什么计策,迷惑了延年。
她一定要帮延年回头。
这一世,她看中的,谁也抢不走。
……
在百万学子的焦急等待中,高考成绩下来了。
如众人所想,颜念修是盛京这届的高考状元。
成绩还未公布,院长将颜念修叫到办公室。
“颜同学,这次你是理科状元。”
颜念修微微点头。
面上丝毫不见欣喜,整个人镇定的很。
院长:“有媒体要来学校采访你,你怎么说?”
颜念修:“不接受。”
院长:“那就可惜了。后面还有几家代言……”
颜念修:“我接受。”
院长:“……”
想到对方的家境,很快明白过来。
他拿起成绩表,“你这个成绩,就算是上帝都大学,也是绰绰有余的了。”
颜念修:“院长……”
院长扶了扶眼镜,慈祥地看向他,问:“颜同学,你有什么疑问吗?”
少年沉默片刻,诚实道:“我不准备去帝都大学。”
院长微微沉默一瞬,平静地问:“我能知道你选中了哪一所大学吗?”
颜念修:“辉光学院!”
办公室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
颜玉最近特别忙。
生意好到爆的念家小调本就让她精疲力竭,又因为颜念修高考状元这个身份,更有无数媒体来采访她。
“请问,你是怎么将孩子教育的这么出色的呢?”
“听说你是单亲母亲,一个人带大俩个孩子很辛苦吧。能不能跟我分享一下你的育儿经?”
“颜女士,针对这次颜念修取得状元,您有什么想说的吗?能不能跟大家分享孩子的学习方法呢?”
……
颜玉:“……”
最后为了不影响念家小调的生意,颜玉选择将店交给信得过的主厨,闭门不出。
这天晚上,她将夏至和颜念修叫到客厅,严肃地说:“最近没什么事,就不要出门了吧。”
那些媒体人问的问题太多太复杂了,她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
夏至:“我要上学。”
颜念修倒是思索了一瞬,“不出去,我怎么代言?”
颜玉:“你们就不怕那些人?”
颜念修和夏至对视一眼,齐齐摇头。
颜念修秀出自己的肱二头肌,笑着说:“没事,我身体好。”
夏至没有肌肉。
拿起一个废弃的瓷杯,轻轻一捏。
杯子碎成渣渣。
颜玉:“……”
突然有点担心那些满心热血,蹲守在外的记者们了。
不多久,因为颜玉拒绝采访的帖子出现在网上了。
【#状元母亲的高傲】迅速登上榜首。
紧接着,抖音和微博上出现了模拟颜玉面对记者时的“高傲”姿态。
很快,出现了无数评论。
【冒泡的小鱼:状元就了不起了?这么看不起人,我看啊,这状元人品也不怎么样。】
【水果瓶子:这个女人简直在坑儿子啊……】
……
只可惜,这个热搜只维持了一分钟,就降了下去。
夏实初手指快速地敲击着键盘,随着最后一个回车键落下。
他嘴角微勾,大功告成。
休息片刻,他疲惫地拨通夏至的手机,“夏至,热搜下去了。”
夏至诚恳道:“谢谢。”
眼神却是冰冷。
“能找到是谁发出的这个帖子吗?”她问。
夏实初老实地说:“能。”
夏至:“麻烦你找到背后人。”
夏实初:“好。”
“娇娇,你在和谁打电话呢?脸色怎么这么差?”颜玉将一碗竹荪玉骨汤递到她的面前。
夏至眉眼微弯:“学习上遇到了一点麻烦。”
颜玉微微皱眉:“不要勉强自己!就算是养你一辈子,你妈我也愿意。”
夏至拿起汤勺,轻抿一口。
很香。
母爱的味道。
她眯着眼说:“妈,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颜玉“哎”了一声,进厨房,继续研究新菜式。
“娇娇,做你的家人真幸运。”温和的声音传来。
219话离别
鬼卿喝完最后一口鲫鱼豆腐汤,肯定道:“你刚才是在处理玉姨的事情吧。”
夏至“嗯”了一声。
鬼卿:“为什么不发视频澄清?”
夏至摇头:“我不希望任何事情会对妈产生影响,哪怕一点点都不行。”
颜玉有点社交恐惧症。
她转头去看正在忙碌着的纤瘦背影,笑着说:“她啊,其实很脆弱的。”
鬼卿沉吟一瞬。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自是看出了颜玉不喜人多的地方。
就算是平时店里人在一起说笑的时候,颜玉也会将自己关在厨房里,研究着新菜。
她给自己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止别人靠近的同时,也隔绝了自己。
少年再给自己盛了一碗鲫鱼豆腐汤,继续喝。
内心更加羡慕夏至一家子。
母慈子孝,姐友弟恭,是他期待中家的样子。
真希望永远都不要离开这里啊。
……
离开的日子终究还是来了。
这一天,鬼卿起的很早,独自一人给夏至一家子做了丰盛的早餐。
看着排到桌边角的柳叶蒸饺,夏至嘴角微抽,“你这是把我一个星期的早餐都做好了?”
鬼卿温和地笑着,将碗筷放到她的面前,“起早了,没事干,一不小心就做了这么多。”
早就知晓一切的颜玉和颜念修倒是什么都不问,拿起筷子就吃。
夏至眯着眼问:“妈,念修,鬼卿,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颜玉心软,正要坦白:“娇娇……”
颜念修赶忙打断:“姐,鬼卿的手艺真的不错。”
随手拿出一个香菇鸡肉包,大口咬了一口。
他的脸色忽地变得很精彩,鼓着腮帮子,神色痛苦地嚼着,再痛苦地吞了下去。
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将剩下的鸡肉香菇包放回盘子。
站直了身体,大声说道:“妈,我吃饱了。”
颜玉跟着说:“念修啊,我也吃饱了。最近采访的那些记者们都不在,我还是去店里吧。”
十人坐的圆形饭桌上,空荡了不少。
夏至眯着眼,看向一脸温和笑容的鬼卿。
鬼卿将颜玉和颜念修用过的盘子收起来,用最平淡的语气说:“我要走了。”
这次来盛京本就是白老叫他来治病的,现在病治好了,在这里多留一天,白老那边就会多一份危险。
夏至夹柳叶饺子的手微微一顿。
心生强烈的不舍。
压抑着情绪,用最平淡的语气问:“帝都?”
鬼卿点头:“嗯!以后我都不会再来盛京了。”
小心翼翼地看一眼少女,期待地问:“你会去帝都的吧?”
朝阳缓缓上升,透过碎花玻璃窗子,照在她的脸上,给她修长的睫头下一道长长的阴影。
她笑着说:“嗯。到时候,我还要吃你做的早餐。”
闻言,鬼卿笑颜大绽,“好,到时候我等你。”
……
夏至亲自将鬼卿送上飞机。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分别的时候,她看到了他眼角的泪。
复又摇了摇头。
怎么会呢?
像鬼卿这样的人,怎么会因为一次分别而哭?又不是不见面了。
不会的。
“你舍不得他?”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夏至点头:“有点。“
谢沉渊笑了,“那他是该走。”
夏至白了他一眼。
谢沉渊无奈摊手:“哎,看来我要失宠了。”
那幽怨的眼神,像足了被丈夫无视的小娇妻。
娇妻?
夏至浑身一抖。
她怎么会这么想?
剧烈摇头,将不切实际的想法丢出脑子,这才觉得舒服些。
她冷着脸,转身离去:“你这样,别人会误会我们的关系的。以后和我好好说话。”
谢沉渊一怔,心生一股莫名的喜悦。
转而又笑了,“好。”
虽是这么说着,动作上一点都没有收敛,自来熟地拿过夏至的背包。
他不明白,这小姑娘究竟对书有多大的执念,不管去哪儿都要背着一个背包,背包里必然放着一本书。
“娇娇,我觉得……”
“夏至!”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
夏至闻声看去。
谢家宴会上,看过这女人一眼。
听谢成说过,是陆延年的小青梅,叫艳青。
她视若无睹,转身继续走。
青色的灵魂。
就算没坏,也和她没有关系。
“喂!夏至,救救我!有人要杀我!求求你,救救我……”艳青跌倒在地。
前面有个小水坑,昨夜下了一场大雨,泥水还未干。
这一跌,肮脏的泥水糊了她满脸。
她惊慌地爬起来,继续朝着夏至跑去。
“夏至,我知道夏如梦的计划,还有陆家……他们的商业机密,我都知道。只要你救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夏至和谢沉渊齐齐顿下脚步。
俩人对视一眼,齐齐勾唇一笑。
身后传来急促的跑步声。
艳青那苍白的脸又白了几分,赶忙爬起来就朝着夏至跑。
杀手来了!
她要死了。
不!她不能死!
夏如梦,你这个贱人,我诅咒你下十八层地狱。
身穿黑色短袖的肌肉男手执短刀,咧着干裂漆黑的双唇,喘着气,追到这里。
本以为这一单是最轻松的,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满脑子的鬼点子,让他差点跟丢了她。
他环视一圈。
这里没人没监控,是杀人的好地方。
见前方有一男一女。
他咧嘴一笑:“目击证人,一起杀了吧。”
他脚尖勾起地上的石头,踢向正在狂奔的艳青后背上。
艳青痛呼一声,跌倒在地。
顾不了进了嘴的泥水,她卑微地跪在地上,哭求:“夏如梦给了你多少钱?只要你肯放了我,我给你双倍,不,三倍!”
肌肉男:“你这个女人能不能不要那么多事儿?我已经收了别人的首付款,职业道德在那里,我不能反悔。下辈子睁大眼,不要随意得罪人了,尤其是小心眼的女人。”
艳青彻底绝望了。
这一刻,她不再求饶,不再哭泣。
满心满眼都是对陆家和夏如梦的恨意。
陆老婆子,夏如梦,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杀手有点意外这个女人终于不瞎折腾了,暗松一口气。
他高高举起短刀……
“呼……”
细石擦过他的手腕,深深射进他身后的墙体。
右手腕处剧烈的疼痛。
短刀掉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肌肉男手捂正在滴血的右手,凶狠地看向夏至:“你找……啊!”
整个人被踹飞了出去。
高高抛起,重重落下,砸出一个人形深坑。
一切不过发生在眨眼间。
220害人终害己
准备好赴死的艳青看呆了。
这是夏至?
延年哥哥嘴中那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
骗她的吧?
又见夏至走到深坑边上,蹲下身,一手卷着垂在肩前的发,问:“我美吗?”
艳青:“……”
肌肉男头昏脑胀地站了起来,双目毫无焦距地看着前方。
黑唇微启,忽地眼前一黑,整个人晕倒了过去,口吐白沫。
夏至拍了拍手,走到艳青身前。
目睹一切的艳青对夏至产生了恐惧心理,快速后退,哆哆嗦嗦地说:“你……你……你别过来!”
夏至:“……陆家的秘密。”
……
陆延年怎么都没有想到,就在考虑如何让夏如梦生下孩子的前提下,结束和夏如梦的婚约的时候,陆氏企业的机密文件泄露了。
更让他气愤的是,陆氏偷税漏税的事情被揭露了。
国家电视台针对陆氏偷税漏税给予了严厉的批评。
愤怒之下,他将相关部门的高管撤了职。
“陆延年,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也不想想我当初是怎么扶植你的,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陆延年,你真以为自己年纪轻轻,就是英年才俊了?我呸!你这个借着女人向上爬的软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真实的样子……”
“陆延年,你要是敢把我撤职,你和陆氏集团,也别想功成身退!”
……
陆延年冷酷一笑,将这些话当作耳旁风听了。
借着偷税漏税的理由,将这些平时和他唱反调的人全部撤职了。
一时间,公司内那些曾经看不起陆延年,和陆延年有过大小过节的人,自危起来。
这样的情况,是陆延年喜闻乐见的。
直到陆氏运往欧洲的绝版郑和下西洋的玉雕被人偷走,这才开始慌张起来。
他慌张地拿起电话,吩咐下去:“一定要找到玉雕!另外……”
他咬牙,心狠了下来,“那些知道这个玉雕秘密的人,不能活着。”
几乎在他挂断电话的同时,门被粗鲁地从外推开。
他皱了皱眉,看向走进来的五个黑西装的男人,问:“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为首的人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明,“我们是国家安全局的,你涉嫌洗钱,走私毒品,请跟我们走一趟。”
陆延年心下一颤,双手握拳,咬牙道:“在我的律师没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为首的黑衣人不屑一笑,“你说不说,没关系,我们有的是证据。走吧,你先好好想想怎么脱身吧。”
陆氏总裁被公然带走的画面上了国家电视台。
紧接着,各大视频平台相继就这件事情争相报道,将陆氏到陆延年全家里里外外地分析了一个遍,让吃瓜群众大开眼界。
这陆延年的妈曾经竟然是个三儿?
陆延年小时候将人砍断了腿?
因为不爽别人看了他女朋友一眼,直接将那家人赶出了盛京?
这是那个盛京的第一霸总陆延年?
骗他们的吧?
陆延年火了!
以最不堪的模样。
……
一身昂贵家居服的夏阴正在家里喝美酒,毫无目的地换着电视台。
忽而看到陆氏被调查的新闻,整个人慌了。
赶忙拿出手机,联系夏如梦:“夏氏现在成了陆氏旗下的企业,由陆延年一手把控。陆延年要是出事了,那么夏家也就完了。”
那边沉默了下来。
夏阴急着问:“如梦,怎么办?要是夏家没了的话,我们夏家就真的完了啊。”
因为被陆氏合并,夏家已经跌出了四大豪门。
有陆延年在,夏家这才好不容易保住待了几十年的夏家大宅。
那边迟迟出了声:“急什么?案子还没有判下来呢。延年一定是无辜的,我们只管等着好消息就是了。”
夏阴不确定地问:“真的?”
他的心突突地跳。
夏如梦:“难道你有更好的选择?”
夏阴语噎。
他的确没有更好的选择。
已经和陆延年捆绑在一条船上,他只能选择继续相信陆延年。
“如梦,等这件事过去之后,如梦,你得尽快和延年结婚。”
夏如梦:“我知道。”
……
警局对面的咖啡厅内。
夏如梦阴沉着脸,挂了电话。
待看到一男一女相继从警局内走出,她一叉子连着一叉子将盘子里的抹茶蛋糕搅得稀巴烂。
陆延年感激地看着姜宁:“谢谢你!我没想到这次会这么棘手。我实在不明白,背后是谁在陷害我。”
知道洗钱的事情的只有那么几个人,而知道走私毒品的就只有陆夫人了,他实在不愿意相信会是自己的母亲出卖了自己。
姜宁笑着点头。
眼角余光看到那道纤细的身影,神色间冷了几分。
自从和陆延年睡在了一起之后,她的野心就大了。
以前只是单纯地希望陆延年能够开心,现在她却希望能够让陆延年开心的那个人是自己。
“宁宁。”夏如梦热情地唤着她。
姜宁笑着对陆延年说:“延年哥哥,我先走了。”
说完,率先上了车离开。
陆延年不悦到了极点,“怀着孕,还乱跑什么?”
夏如梦脸色稍稍僵硬了一点,“正好看到你们,就过来打招呼了。怎么了?你不开心了?”
她的神色委屈了下来,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陆延年烦躁极了。
以前觉得夏如梦哭,那是林黛玉的娇弱美。
现在他只觉得难看。
见对方一手摸着肚子,他的怒气瞬间消散了不少。
“你先回去吧。陆氏还有很多事情等我去处理。”
说完,就直接上了车。
徒留夏如梦一个人在街上。
这时,手机铃响。
她冷着脸拿出,看了名字,不耐烦地接通:“庄昊,什么事?”
庄昊:“我已经等在酒店里了,你说好的人呢?”
夏如梦:“你急什么?我已经派人去了。到时候,你要记得拍照片。”
庄昊:“好。”
结束电话,夏如梦立刻拨通了另一个稍微陌生的手机号。
说来也是奇怪,之前雇佣的那个杀手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艳青更是完好地回到M国去了。
真是一个没有职业道德的人。
在一番抬价砍价的交流之后,对方终于接了这个活。
靠近警局的一个拐角处,染着黄发的瘦小男人翻开对方发给自己的照片,比对着正坐在咖啡厅的夏如梦。
“长的倒是挺好看的。可惜碰到了我。”
想到夏至接下来的下场,夏如梦心情飞扬了起来。
得意之下,挎着高档包离开咖啡厅。
刚上车,忽然听到身后的呼吸声,她赶忙回头。
却在动作的一开始,被一个白色手巾捂住了口鼻。
谁?
谁敢害她?
来不及想出背后之人,整个人晕倒了过去。
黄毛男人却是有点疑惑了。
“不是说这个目标有两三下身手吗?怎么就这么轻易地就晕了?”
可看这人的脸,的确是手机上收到的相片。
没有错。
他粗鲁地将昏迷过去的夏如梦拖到副驾驶位,开着夏如梦的保时捷跑车,一路彪飞。
221我辈楷模
盛京一中的男生宿舍。
夏实初戴着耳机,面无表情地给夏至发了一个消息。
【搞定了。】
夏如梦为了避免暴露自己,和杀手联系,用的是邮箱。
夏实初直接黑了夏如梦的电脑,拦截夏如梦发出的照片,换成夏如梦的照片发了过去。
对亲姐姐下手,他的内心毫无波澜。
无意间,他的视线落在右手腕。
夏日炎热,那里却系着厚厚一层白色纱布。
隐在下面的是狰狞可怖的伤口。
而这,正是他这个好姐姐雇凶造成的。
一段时间后,手机震动了一下。
【夏至:还好吧?】
夏实初不屑一笑,发了条信息过去。
【没事。】
收起手机,镇定地开始整理下节课的资料。
……
夏如梦迷迷糊糊地醒来。
耳边传来男人震天的呼噜声,她微微皱眉。
延年睡觉一向安静而警惕。
可,除了延年,还能有谁呢?
正是清晨四点的时候,最黑的时候,再加上窗帘紧闭。
她根本看不清躺在身边人的样貌。
按了按微微发痛的头,她随意地推了推身边人:“延年,原来你有这样的嗜好啊……”
却听那人发出一句梦魇声:“以后我就可以坐着数钱了,再也不用奔波了。我看还有谁敢看不起我,笑我穷……我要过最奢华的日子,谁也不能阻止我……”
夏如梦整个人僵住了。
这不是延年的声音!
她慌张地打开床头灯,待看清床上的人……
戾气横生。
她随手拿起桌上的花瓶,重重砸了过去。
“庄昊!你去死啊!”
“砰!”
正中庄昊的后脑勺。
鲜血和花瓶碎片齐齐迸发。
正沉浸在睡梦中的男人还没在现实中体会到有钱的滋味,就再也没了睁眼的机会。
被鲜红的血浸湿的床单唤回了夏如梦的理智。
她赶忙从散落在地的衣服中掏出手机,拨通夏家管家的手机。
“我在酒店杀人了,怎么办?”
“你先关好门,拉好窗帘,我去解决。”
……
与此同时,一学期一度的期末考试如期而来。
在众人平静的目光中,夏至第一个交卷。
又在众人平静的目光中,夏至以各科第一名的成绩,稳居榜首。
这一次,众人没有再去怀疑。
一次两次抄袭得第一名,不难。
那无数次,一整个学期都靠抄袭得第一名,谁能做的到?
至少学霸司徒南就做不到。
说到司徒南,众人不觉由原先的羡慕到现在的敬佩了。
十六岁的年纪,却已经扛起了整整一个司徒,这得多大的气魄。
简直就是我辈楷模。
即便司徒南的成绩已经掉到第十名,也不影响她的名气。
说到司徒南,最近就有两件有关她的,让大家惊掉眼球的事情。
其一,司徒南主动提出要去十四班的要求。
要不是教导主任找到司徒夫人出面,现在司徒南已经是十四班的学生了。
另一件便是一向厌恶夏至的司徒南总是粘着夏至。
学校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你不一定能在一班见到司徒南,但是,你只要看到夏至,十有八九就能看到司徒南。”
对此,王野很生气。
明明这句话里面的主人公该是她。
十分不悦地冲着正坐在夏至身边的司徒南说:“喂,要上课了,你还不走?”
司徒南十分不舍地看了眼手表,对着夏至说:“放学,我们一起回家,我妈今天准备了很多菜。”
和张道陵一样,寒如霜是通过逆天改命得了救。
可向天借命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之后的运气总会差一点。
动不动地出点意外,直到遇到人生劫点,若是度过了,那么之后的人生才会回归正途。
深知这一点的寒如霜十分听夏至的话,全权将公司的事情交给司徒南。
她相信:有老管家,卫股东和自己的一干亲信辅助,司徒只会越来越好。
现在的她,除了必要情况,大多时候都是待在家里的。
这对于曾经的商场女强人来说,实在太过折磨。
直到看到颜玉研究菜式,她便好奇的跟着学。
这一学,就着了魔。
听了司徒南的话,想到那一桌看不出来是什么的黑暗料理,夏至的脸色骤变,正要拒绝。
司徒南却是没有听下去的准备,转身就走。
“夏至啊,我真羡慕你啊……那么多人给你做好吃的……”王野以为寒如霜的手艺就算比不过颜玉,但至少不会差。
夏至:“你想吃?”
王野兴奋地点头。
夏至:“晚上带你一起去。”
为了这个承诺,王野激动了一下午。
直到见到桌面上分不清原来模样的各种食物,她嘴角一抽。
寒如霜似是看出她的意外,有点尴尬,却是不减热情:“虽然卖相难看了点,味道还是可以的。大家一起吃吧。”
王野偷偷看一眼夏至。
少女面无表情地端着碗,面无表情地吃着。
王野分辨不出这黑暗料理究竟啥味?
又偷偷看向司徒南。
不愧是亲女儿,就这卖相,也能吃的这么香?
她缓慢端起碗,闭着眼,决绝地吃下一小口。
嗯?
好香!
好吃!
她神色大喜,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狼吞虎咽了起来。
寒如霜终于放了心。
再看自己碗里黑乎乎的一团,微微皱眉。
的确很难让人信服。
得找个时间向颜玉讨教一下卖相这个学问了。
又见秦老管家坐在上首的位子上,迟迟不动。
她轻声笑道:“秦叔,吃吧。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你是这里的主人,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记着跟我说。”
秦老管家双眼微热,迟迟动了筷子。
内心对已逝的司徒老爷子更感激了几分。
他的恩人,在死之前,就为他考虑好了一切,他该怎么报答啊?
……
吃完饭,众人又被寒如霜热情地强留下来吃点心。
点心也是跟颜玉学的。
王野满脸兴奋。
夏至:“……”
秦老管家身体不能熬夜,倒是先休息去了。
众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娇娇啊,你们放假了吧?要不要到司徒来和南南一起,就当作锻炼一下,提前适应一下司徒?”
这显然是不将夏至当外人了。
夏至摇头:“抱歉,我已经有计划了。”
寒如霜颇为惋惜,“那就等你放寒假的时候吧。”
夏至:“……”
她和谢沉渊合伙创业,不管是暑假还是寒假,都要要全职的。
却也没有将实情说出来。
谢沉渊驱除煞气的事情太过超常,要是说出来了,少不得会引起不必要的惊慌。
222夏老太太之死
她抿了抿唇,小口喝着茶。
浓郁的芳香充斥着整个口腔,吞下去,口齿依然留香,让人回味无穷。
她缓缓放下杯子,“舅妈,你的茶艺很好,要不要考虑开个咖啡馆或者茶饮店?”
司徒南紧跟着说:“妈,我的想法和娇娇一样的。妈,你跟茶道大师学了这么多年,现在的手艺已经很好了。你可以开个茶饮馆,除了茶,你还可以做些周边的美食小吃。对了……到时候生意肯定很好,妈,你就没时间做点心……要不点心就从念家小调进……”
寒如霜陷入了沉思。
直到众人散去,寒如霜终于下了决定。
好!她就开个茶饮馆,地点就定在颜玉的隔壁。
……
夏家。
夏如梦颤着手拿着验孕棒。
深红的两条红杠将她的心扰乱。
她怀了庄昊的孩子!
庄昊这种人渣怎么配有孩子!
门被敲响。
她慌张地将验孕棒丢到垃圾袋里,迟迟开门。
夏老太太一脸不悦地看向夏如梦:“我敲了那么多次,你为什么现在才开门?”
夏如梦还没从怀孕的打击中走出,脸色很不好,语气也有点冲。
“我有事!”
夏老太太从来没有见过孙女这么忤逆的一面,惊呆了。
转而便是愤怒:“你这是要嫁进陆家了,看不起我了?”
夏如梦:“你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关门了,我还有事。”
夏老太太更气了,“好啊,夏如梦,你现在本事了,敢这么跟我说话了。我现在就去找你爸,撤了你和陆家那个小子的婚事。我让你跟我呛……”
夏如梦终于回过了神,追了上去。
皮笑肉不笑地说:“奶奶,刚刚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我最近看到延年和姜家的那个女人走的很近,我心情不好,一时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心情,才失言的。奶奶,你别去找我爸。”
夏老太太冷哼一声:“好了,我是个大方的人,不跟小辈计较。我看你手上的翡翠镯子挺好看的,给我吧……”
边说着边伸手去拽夏如梦手上的手镯。
夏如梦条件反射性地缩手。
夏老太太黑了脸:“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就是这么对你的亲奶奶的?”
夏如梦咬牙说:“这是延年送给我的……”
夏老太太冷“哼”一声,“那你就更应该送给我了。等你嫁到陆家去,你什么好东西没有……”
俩人你抢我躲起来。
夏如梦受够了夏老太太这么一副贪婪无耻的模样,厉喝道:“够了!”
双手用力去推夏老太太。
“啊……”老太太尖叫一声。
夏如梦面色一慌,伸手去拽。
终究是没有碰到那双保养的堪比三十贵妇的手。
尖叫声在玻璃破碎的下一瞬,断了。
夏如梦跌坐在楼梯道上,看着下方死不瞑目的夏老太太,捂脸。
再松开手时,病态地笑了。
“死了!终于死了。”她解脱一般地自言自语着。
听到动静的管家跑了进来,见夏老太太躺在血泊中,微微沉吟。
快步走到门外,快速驱散所有的下人。
拿起拖把和扫帚,开始打扫。
夏如梦摸了摸手上的手镯,得意地站了起来。
熟练地说:“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管家点头。
……
夏阴正在酒吧买醉。
得到夏老太太死的时候,惊慌失措地回了家。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呢?”他是真的悲伤。
夏老太太对他这个亲儿子是真的好。
他所拥有的一切,便是夏老太太从夏家前任的手中抢过来的。
夏如梦悲伤的说:“奶奶最近身体一向不好,再加上年纪大了……”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倒是站在另一边的夏实初面色讥讽。
随意地上了一炷香,就走了。
夏阴终于被夏实初的冷心冷情激怒了:“混账!她是你奶奶!”
夏实初轻笑转身:“我可没有从小就欺负我妈的奶奶。”
少年早慧,在三岁的时候,就有了记忆。
记忆中,小气苛刻的奶奶总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打骂妈妈。
甚至曾经为了让夏阴迎娶自己看中的对象,不惜将妈妈从楼上推下去。好在妈妈大难不死,却也并没有守得云开见月明,反而遭受了越来越多的刁难。
不仅如此,这个奶奶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给他灌输自己的妈妈是个不守妇道,不爱子女的懒女人。
对于妈妈来说,这个夏家不是她的家,而是困住她的监狱。
夏阴杀了她,对她来说,应该是一种解脱吧。
可是……
对他来说,却是一种魔咒。
妈妈,你看到了吗?
曾经害你的恶魔得到了她应有的惩罚了。
听了夏实初的话,夏阴气坏了,却怎么都舍不得动手。
他被人下了药,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孩子了。
夏实初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不能打。
隐忍着怒气,对着夏实初冷喝:“你奶奶丧葬这段时间,你哪里都不能去,你给我好好守孝!”
夏实初毫不在意地说:“好啊……”
说完,面露愉悦地上了楼。
夏如梦:“爸爸,别生气了,你还有我呢……”
……
夏至怎么都没有想到夏如梦会来找自己。
此时正是放学的高峰期。
人流攒动。
王野兴奋地说着自己这个暑假的计划:“暑假两个月,我要去第一武馆。”
夏琛:“算了吧!就你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子,今天学了明天忘。去了也是白去!”
王野:“夏至,我这次是认真的。”
夏至:“……我相信你。”
王野得意地向夏琛挑眉:“听到了没?夏至相信我。”
夏琛:“……”
将书包甩在肩上,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不过三步,又走了回来。
“夏至,我掩护你,走快点。”他冷着脸看向路边。
那里,身着白裙的女人宛若白莲一般,干净纯净的脸上满是“真诚”的笑容。
见夏至看向自己,夏如梦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妹妹……”
这一声妹妹让王野恶心地想吐。
拉着夏至走:“我们快走。”
夏至点头。
却是被夏如梦追了上来,“妹妹,奶奶死了。你不去看她最后一面吗?”
有好奇的学生停下脚步,不明所以地看着正中间的俊男美女。
夏如梦亲切地想要去握夏至的手,手背忽感一阵痛意。
她条件反射性地收手。
这一幕落在周围人的眼中,就有点嫌弃的意味了。
感受到周围鄙视的神色,夏如梦微微恼火。
假装无奈道:“我手最近受伤了,刚才我不是故意……”
夏至:“我不去!”
夏如梦:“你怎么能不去?那可是奶奶!不管她生前对你做了什么,也当了你一段时间的奶奶。你就这么心狠,连最后一眼都不去看?”
223聪明反被聪明误
奶奶?
心狠?
部分不明真相的学生被这俩个词惊呆了。
短短一个学期,夏至已经成为了一中的考神,受到大部分学弟妹的崇拜。
在学校,只要提到夏至。
听到的必然是孝顺,努力,勇敢等一些正面的词汇。
但这并不影响那些本就讨厌夏至又改变不了什么的人的看法。
比如司徒南曾经的同桌苏音。
即便被夏至吓过一次,乖巧了很多,但这并未减少她对夏至的厌恶。
她躲在队伍的最后面,开始说夏至的坏话:“夏至,你的确心狠了点。”
一人起头,无数人跟风。
眼见周围再度响起对夏至不利的议论声,忍了很久的王野插到俩人中间。
手指夏如梦,扯着嗓子说:“喂!你胡说八道什么?当初你们夏家莫名其妙地将夏至接回去,却不给她上户口。我们可是清楚的很,还有视频作证呢。对了……
夏至在你们家受尽了欺负,尤其是你口中的那个奶奶,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是最不喜欢夏至的。再说了,夏至已经离开你们夏家了,你让夏至回去,你是想让你奶奶死不瞑目吗?你脑子有病啊……”
那些十分崇拜夏至的人紧跟着大声开口。
“是啊!夏至又不是夏家的人,哪来的什么奶奶。”
“如果以前这个夏老太太对夏至有恩的话,夏至应该去看看的。但是,我怎么听说的是这个老太太最看不上夏至啊……”
……
夏如梦神色阴沉了下去,咬牙,“夏至,你真的不去?”
夏至的视线从对方的小腹划过,轻挑唇角,“不去!”
夏如梦遗憾地说:“那就可惜了。你不去的话,那就算了吧。奶奶不在了,以后夏家再也没有针对你的人了,你在外面累了苦了,都可以回来。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这一点永远都不变……”
说着就要去拉夏至的手。
夏至后退一步,拿出手机,打开摄像画面,递到王野手中。
王野立刻会意,接过手机。
夏如梦不放弃,厚着脸皮继续去拽夏至的手。
少女忽地站着不动,嘴角微勾,双眸微弯,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夏如梦不解,却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深想。
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能留。
陆夫人非常看重家族的子嗣血统,不会凭借她一句话,就相信这个孩子是陆家的孩子。她不会傻到真把这个孩子生出来,给陆夫人带孩子做DNA测试的机会。
否则到时候真相暴露,她得不偿失。
计划已经开始,她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眼看着就要触及到对方,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拦。
她咬了咬牙,向后摔倒。
使了十成的力气。
痛的她叫出声。
“妹妹,你怎么能推我?我……”看着双腿间鲜红的血迹,她惊慌哭求道:“我的孩子!快打120,救救我的孩子。”
周围慌乱成一片。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向夏至。
他们可是看到夏如梦是被夏至甩开的。
苏音借机发难:“夏至,你怎么能这么对夏如梦。就算你们曾经相处的不好,可没必要推人啊,她还是个孕妇。”
待触及到少女冷冷地眸子,缩了脖子,不敢再说话。
却有不明真相的人跟着说:“我算是看出来了,夏至就不是个好人。我之前还以为她是个受害者呢。”
看到真相的王野气红了脸,叉着腰站出来。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夏至根本就没有碰到这个心机女。”
夏琛怒气冲冲地将书包砸在地上。
哐当响,气势十足。
两大校霸齐齐发威,所有人缩着脖子,不敢再说话。
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少女却是淡淡地开了口:“先打120吧。”
……
这段时间,陆延年想的很清楚。
他是真地喜欢姜宁。
一个天真可爱,充满幻想,一心只在乎他的青春少女,他怎么会不喜欢?
再者,他要是和姜宁在一起的话,那么整个姜家将是他强有力的后盾。
步入帝都简直轻而易举。
可是……怀了孕的夏如梦那边……
他烦躁地摁了摁额心。
孩子,他不愿意舍弃。
手机震动声响。
是第一医院的号码。
他疑惑地接通了电话。
“你好,陆先生,你未婚妻流产了,需要你来医院一趟。”
正在苦恼的男人微微皱眉,遗憾一瞬,下一秒,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好的,我马上来。”
……
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病房内。
管家心疼地看着病床上一脸苍白的夏如梦:“你这牺牲太大了,以后都没有怀孕的可能了。”
夏如梦心脏不好,身体更是难受孕体质。
这次怀孕已经是个意外。
夏如梦面无表情地看着白色天花板:“我不能冒险。”
情绪忽而变得激动起来:“延年来了吗?”
管家:“在路上。”
夏如梦咬牙道:“这次我要夏至身败名裂……”
短暂的安静。
管家迟疑地说出内心的担忧:“你没了孩子,那你和陆延年的婚事……”
夏如梦眉眼阴沉了下来:“我懂延年。这种时候,他不会轻易和我解除婚约的。至于后面,我已经有了计划,让延年娶我。”
在夏如梦看来,陆延年是个十分在乎名声的人。
若是在这种时候抛弃她,必会惹得社会的道德谴责。
再者,她相信陆延年对自己的感情。
他绝不会抛弃自己的。
却不明白,蝴蝶的翅膀已经扇动,龙卷风早已在狂卷。
不仅她变了,周围的人也都变了。
……
“如梦……”温和淡雅的低沉声音传来。
透着让人难以忽视的轻松。
管家微微皱眉,却并未表现出不满,懂事地退出去。
夏如梦神色悲伤地看向门口的男人。
“延年,我们的孩子……”
陆延年坐到病床边,冷声说:“你放心,我会让夏至付出应有的代价的。”
他的孩子死了,夏至也别想活着。
夏如梦惭愧地说:“都是我不好,我早应该想到夏至对我的恨意还未驱散,不该去找她的。”
陆延年早就怀疑这一点了。
问:“那你为什么去找她?难道不是你故意的?”
听闻这话,夏如梦整个人惊呆了。
紧接着便是声嘶力竭的痛哭声:“延年,我知道我以前的所作所为让你对我失去了信任。可是我就算再怎么恶毒,也不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啊。那可是我们的孩子啊……”
陆延年越来越不喜欢夏如梦的哭脸,妥协道:“我也不是说你就是故意的。”
夏如梦内心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就听男人愤怒的声音:“来人,将夏至给我带到医院来。”
224夏如梦溃败
“我就在这里。”
长长的影子投射在夏如梦的洁白的病床上。
夏如梦心下一慌。
这个草包怎么会在这里?
那么她刚才所说的话,是不是全部都被听到了?
转念一想。
就算被听到了,那又怎么样?
不管这个草包怎么说,她都有办法让延年相信自己。
慌张消散不见。
挑衅地看着夏至。
……
不管对夏如梦还有没有情,自己的亲生骨肉没了,陆延年很气愤。
“夏至,你杀了我的孩子。”
夏至挑眉,斜靠在墙上,淡淡地问:“你确定那是你的孩子?”
夏如梦立刻哭出声来:“夏至,我们之间的确不合,但是我没有想到现在的你不但不知悔改,还要这么污蔑我。夏至,你这么说,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夏至:“不会。”
夏如梦:“……”
陆延年:“夏至,不管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你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我要让所有人看看你丑陋的一面,我要让你身败名裂!你就好好等着我对你的控诉吧……”
正准备拿出手机的夏至微微一顿,“你确定?”
陆延年神色凉凉地看着夏至:“怎么?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要装吗?就是你将如梦推了下去,现在你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不觉得自己太愚蠢。”
顿了顿,又说:“你早就等在这里,不就是想要找我私下和解吗?你以为以你现在的身份,配和我说话?来人……”
身穿西装,戴着墨镜的粗壮男人出现。
整个人如泰山一般将少女的影子遮盖住。
却站到不足两秒,不自觉地后退。
陆延年不悦道:“你在干什么?把她给我赶出去。”
保镖赶忙上前。
却怎么都抬不起脚。
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禁锢,让他动不了分毫。
小麦色的脸显现出一抹惊恐。
这个少女……
“你可别后悔!”低沉的轻哧声传来。
保镖这才后知后觉,身后站着一个人。
呼吸在这一刻变得艰难,他更加惊恐地看向身后。
只见身着白衬衫的男人一手插在口袋,另一手随意地垂在身侧。
随着每前进一步,袖口上的红宝石纽扣发出明明灭灭的光。
他嘴角微勾,碎金的眸释放着寒冷的光。
左眼下的血痣好似鲜活了一般,好似随时都会流下鲜血。
他走到夏至的身边,垂着的那只手随意地搭在夏至的肩上。
陆延年微微皱了皱眉。
谢沉渊:“我们会自己走。”
拥着夏至走了。
走到门口,他忽地顿住,回头:“陆延年,姜家的那个四小姐好像受伤了,就在楼下……”
说完,十分不负责任地离开。
陆延年赶忙站了起来。
姜宁怎么会受伤?
她因为他,一个人留在盛京,他得去陪她。
忽地被拉住衣角。
他不耐地回头,就见夏如梦悲伤绝望的苍白脸庞。
她说:“延年,我们的孩子刚刚离开了我,现在你也要离开我了吗?以前,你说过,只要是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都会陪着我。
以前,我不管遇到什么苦难的事情,我都不会去找你。可是这一次,我实在太难受了,你就不能陪陪我吗?”
陆延年微微一怔。
年少时的真情相待,朝夕相处,美好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让他犹豫起来。
忽而心生愧疚,坐了下来。
拿起桌上的苹果,开始削。
“我陪着你……”
内心却是计划着,等夏如梦睡着之后,再去找姜宁。
夏如梦苍白地笑了笑,隐在床单下面的手紧握。
姜宁,我真是小看你了。
……
姜宁是在跟踪夏至的时候,被谢沉渊伤到的。
她静静地坐在输液专用的椅子上,看着输液管内一滴一滴下落的头孢。
周围偶尔会传来成年人的谈笑声以及孩子说着梦话的声音。
她环视一圈。
每一个病人都有家人陪伴。
面色冷了下来。
她将头扭过去,看向窗外的灯红酒绿,车水马龙。
这一刻的脑海中,不是她一定要杀了的夏至,也不是将自己打伤的谢沉渊。
而是那个硬朗的身影。
脑海中不停回荡着那个男人冷酷的声音。
“小四,你既然生在姜家,那么就证明你的价值,否则就给我滚出姜家。姜家不养废物……”
……
“宁宁……”温柔似水的声音传来。
她转头,看清那人,顿时笑颜如花,“延年哥哥,你怎么在这?”
陆延年拔掉她手背上的针,心疼地说:“都倒血了……很疼吧。”
因为夏如梦而复杂的心在这一刻温暖了起来。
姜宁:“没事,习惯了。”
陆延年:“你习惯,我可不习惯。”
他一手揉了揉姜宁的头,无奈道:“不开心的时候,记着找我,我会出现。”
姜宁微微皱眉,“我不想打扰你。”
陆延年:“如果是你,那么就不是打扰……”
……
二人不知,就在不远处的门口外。
本应沉睡的夏如梦靠在墙上,满面泪水。
她痛苦地闭上眼,垂在地上的双手握拳,眸色痛苦而阴沉。
她刚刚已经猜到陆延年已经移情别恋。
可她没有猜到陆延年竟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见心上人。
“呵呵……”她苦笑一声,扶着墙,弯着腰,艰难地抬起步伐,缓慢地向前挪。
陆延年啊陆延年,你怎么对的起我?
亲眼所见的背叛仿若如影随形的魔咒,嘲笑着她曾经的自以为是。
刚到达自己的病房所在的楼层,她便听到那个足以摧毁她所有善良的刻薄声音。
“小产了,就不要乱跑了……”
夏如梦冷冷地看着一身富贵,容光焕发的陆夫人。
一直被夏如梦哄惯了的陆夫人接受不了夏如梦的这副态度,一巴掌扇了过去。
小产后的身体极度虚弱,夏如梦直接被扇倒在地。
一股暖流从鼻腔流出,进入她的嘴。
腥甜的让人兴奋。
她低着头,紧紧地咬着牙。
“夏如梦,你还真是不走运,以为凭借着肚子里的孩子就能进我陆家?你以为我会像延年那样相信你?别做梦了……现在孩子没了,倒是省了我做亲子鉴定的钱……
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家延年现在已经找到了真心相爱的人了吧。夏如梦,你已经是延年的过去式了,我劝你识相一点,离开延年,我给你五百万……”
夏如梦微微抬起头。
糊满鼻血的苍白脸庞显得狰狞可怖。
陆夫人被吓了一跳,噎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