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欢迎找虐
话音刚落,一群人凶神恶煞地气势昂扬地从跆拳道馆走出来。
见老馆主一脸痛苦,受尽了委屈的模样,纷纷握紧拳头,要去和伍更拼命。
为首的红哥感觉更甚。
欺负他的师父,那就是欺负他。
他这次一定要让隔壁的知道自己的厉害!
可刚转头,瞬间石化了。
大佬怎么来这里了?
隔壁的馆主还笑呵呵地端着茶杯,站在大佬的身边。
精明的大脑瞬间理清两者的关系。
他笑呵呵地走上去,对着夏至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大佬,你怎么来了?”
跆拳道馆主以及剩余的学徒们:……
“大红,你在干什么?你师父我又被伍更这老小子欺负了,你看不到吗?”
红哥不管,继续问夏至:“大佬,您和伍馆主什么关系?”
有关系,他就不打。
没关系,呵呵……
那就往死里打。
虽然十有八九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身为曾经跆拳道最厉害的大师兄,现在的教头师父,面子上还是要做一做的。
夏至看了一眼笑眯眯的伍更,说:“他应该就是我弟弟的师父。”
这是谢沉渊特意安排的。
红哥一听这话,微微弯着腰,笑呵呵地牵住伍馆主的手。
“伍馆主,想不到你是大佬弟弟的师父啊,缘分啊缘分!我们当了这么久的邻居,我竟然不知道。”
伍更嘴角微抽:“……我也是昨晚上才知道我要收弟子的。”
他虽然是盛京第一武馆的馆主,但是他从不收徒。
颜念修是他的第一个徒弟。
红哥一听,心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伸手去脱身上的跆拳道服,“伍馆主,你看看我,我的资质不错吧?教一个是教,教俩个也是教,你也收我当徒弟吧。”
昨晚上,他收到了好久不见的弟弟红毛的微信留言。
【哥,不用再找我了。因为大佬,我受到了最好的训练。离开你的教导是我最正确的决定。等我回来找你,将你打的满地找牙。现在的我,你高攀不起咯。】
配图:一掌拦腰劈断足有俩人才能合抱一圈的大树干。
这张图狠狠地刺激了红哥。
想到自家的这个傻弟弟一直吹嘘夏至,再联想到当初夏至打人的潇洒模样。
他心生一个计划:和大佬大好关系,然后找机会偷师学习。
听完红哥的话,跆拳道的那些弟子们脸色大变,纷纷去阻止红歌。
“红哥,你这是要背信弃义……”
“师父,你要三思啊……”
跆拳道馆主直接听傻眼了,上去就给红哥一腿,怒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玩意儿。你忘了是我当初将你从城中村的村霸手中救出来的?你当初可是答应要用一辈子报答我的。这就是你的报答?啊?”
他红着脸,扯着嗓子叫:“你这是要背信弃义?”
红哥也觉得自己有点不仗义,尴尬地穿回衣服:“师父,我就是开玩笑!开玩笑!你别当真。”
跆拳道馆主冷哼一声,神色不善地瞄了夏至一眼,背着手,忧愁地回自己的馆了。
他是看出来了:再留在这里,只会丢更大的脸。
都是什么事儿?
糟心哦……
红哥尴尬地看向夏至:“我能和你家弟弟过招吗?”
他不敢打大佬的注意,怕被打。
但是,大佬的弟弟……看那样子,瘦的跟个竹竿子一样,一定没大佬厉害。
可以试试……
夏至微微点头:“可以!”
既然颜念修决定踏入武道,那么就要做好随时面临并且接受挑战的准备。
……
几人刚进入第一武馆,就听到拳肉相交和呻吟痛呼的声音。
颜念修捏紧了拳头,按捺住内心的激动。
看到这小动作的夏至:……
得找个时间,让零榆给颜念修测测暴力倾向值了。
武馆的内部空间很空旷,墙角边立着几排架子,架子上有各种各样的兵器。
刀,剑,锤子,箭矢,以及飞镖……
夏至的眸光微闪。
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枪!
视线落在场中央的男人身上。
门卫老伍今天放假,便来亲哥哥伍更这个武馆来活动筋骨。
学校的生活太过悠闲,让他浑身都不得劲儿。
好在boss会时不时地带他去除煞气,倒也解了不少忧愁。
可对于爱好打架的他来说,还是觉得不够味儿。
于是,盛京第一武馆就成了他发泄的地方。
看着眼前被打趴下的小学徒们,老伍觉得有点搓败。
“太差了!你们太差了!再这么下去,你们干脆别来……”
眼角余光触及到少女的瞬间,收了声。
他恭敬地下了台,走到夏至面前,“夏小姐,我是伍更的弟弟。”
夏至微微点头,“你好,老伍。”
老五嗞着白牙,笑得灿烂。
被boss看中的人这般礼貌对待,他还是有点不适应。
赶忙拉过颜念修,笑着说:“夏小姐,这就是你的弟弟吧。你放心,除了我哥教之外,我也会教的。”
夏至礼貌地感谢:“那就多劳您费心了。”
老伍赶忙摆手:“不费心不费心。”
颜念修刚才将门卫老伍的动作看在眼中,激动在心里。
这人只是一脚,就踹飞了十人。
这绝对不是现在的他能达到的高度。
他兴奋地看向夏至,“姐,我决定了,我就要在这里学。”
夏至也没打算找其他的地方,顺势点了点头。
“喂!”熟悉的声音传来,“你就是夏至的弟弟?很厉害吧。”
是阿古。
墙角的光线有点暗,夏至起初没有看清楚那里藏了个人。
少年散漫不羁地斜靠在墙边,挑着眉,对颜念修说:“小弟弟,你可要小心了。我可不会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对你放水的哦。”
说完,他冲着另一个墙角挑眉,问:“夏琛,你说呢?”
黑发少年以同款不羁的姿态,斜靠在墙上,轻笑道:“既然进了这里,就让我们这些做师兄的,好好教教人家小弟弟,什么叫做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吧。”
简单的两句话,彻底激起少年心底不服输的劲儿:“我不会失败的。”
看到颜念修这样,夏至彻底放心了。
在和伍更和门卫老伍热情的告别时,微笑着说:“馆主,老伍,颜念修,往死里练!”
伍更笑容渐深:“好的,夏小姐,你放心。”
门卫老伍:“夏小姐,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
告别了第一武馆,夏至选择超小道去念家小调。
小道歪歪扭扭,偶尔能听到孩童追逐嬉戏的声音。
忽而,风声大作,惹得硕叶“梭梭”作响。
少女顿住脚步,转过身来。
对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姜宁挑唇一笑:“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
姜宁没有想到自己会暴露地这么快,有些惊讶。
她的鬼影随行,一向很少被发现,是暗杀和偷袭的好手段,是姜氏武馆的立身之本。
却在满心的胜负欲挑战中湮灭。
她说:“我今天是来杀你的。”
夏至挑唇一笑,打了个哈欠,“哦......来吧。”
这毫不在意的态度加深了姜宁的杀心。
她从怀中抽出短刀,一跃而起。
夏至微微抬起右脚,嘴角微勾,“欢迎来找虐!渣渣!”
......
196就怕她不蹦跶
五分钟后。
姜宁瘫倒在地上,双手大张,剧烈地喘息着。
单薄的肩头已被短刀刺穿,渗出鲜红的血渍,将整个肩膀浸湿。
猩红的双眼透着狠厉,她哈哈大笑起来。
好似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她坐起身来,一把抓住刀柄,用力拽出。
血如泉涌。
对着转身准备离开的少女不甘地尖叫:“夏至!你为什么不杀了我?这里没有监控,又有谢沉渊和鬼卿给你做后盾,你根本不用担心会被发现。”
夏至微微蹙眉。
她转身走回来,蹲在姜宁的身前。
蓝色的灵魂,也挺麻烦的。
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一手卷起垂在右肩上的发,问:“我美吗?”
日头已经上了半空,强烈的光照在她的后背上,好似给她镶上了一层厚厚的白光。
因为打斗过,少女白皙的肌肤微微泛着红晕,渗着点点汗渍。
她的双眼是魅惑的桃花眼形状,眸子却是清澈。
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姜宁,等着对方的话。
姜宁看失了神,脑海中浮现自己最喜欢的人的脸。
直觉地去点头。
夏至轻笑:“好了,你通过了。”
说完,在对方惊诧的注视下,走了。
姜宁终于回过了神,看着手中已经停止滴血的短刀,眸光微闪。
再看少女的直挺的后背,心生愤怒。
却又在下一刻,缓缓放下,扶着墙站起,缓缓朝着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刚到拐角,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
“姜宁啊姜宁,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一副争强好胜的性子。是不是已经忘记了我曾经怎么教育你的?”
姜宁扶墙的手微微一抖。
心跳加快,她慌张抬头,直直地看向斜靠在墙拐处的女人,泪水瞬间湿了眼眶。
只听她哽咽着说:“姐姐……”
姜芷,出生于帝都姜家。
父亲是姜宁父亲的堂兄,本应是姜氏武馆的继承人。却因为当初不服从当时老馆主的命令,被除名,离开了姜家。
姜宁出生的时候,正是姜家内斗最厉害的时候。
因为女儿身的原因,起初并不被待见。曾经更是因为下人的疏忽,差点被摔死。
是姜芷照顾她,教育她的。
自小到大,姜宁一直将姜芷当作母亲看待。
直到姜芷一家被迫离开盛京,姜宁便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姜芷。
上次在酒店,她倒是看到了姜芷。
可姜芷根本不和她打招呼,她也不敢贸然上去。
本以为,这辈子俩人不可能再有说话的机会,谁能想到对方这次主动和自己说话了。
看着姜宁哭,姜芷的内心并未有多大波澜。
她平静地开口,说:“姜宁,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姐姐,那么就不要再对夏至出手。她是我的人……”
姜宁心下不服:“你就不心疼我吗?”
姜芷微微皱眉:“你受伤,那是因为你自找的。我话就放在这儿了,如果后面你还不知死活地去找夏至的麻烦,我可是不会原谅你的。”
姜宁咬牙:“好的,姐姐,我知道了。”
心下却开始恨起了夏至。
姜芷见姜宁这么一副模样,微微摇了摇头,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姜宁赶忙开口:“姐姐,我呢?你就没有想对我说的吗?”
姜芷顿住,并未回头:“陆延年不是个好人!你好自为之吧……”
姜宁艰难地扶着墙,心底的气在这一瞬漏光。
她无力地跌坐在一起。
泪眼朦胧地看着已经走远的姜芷,“姐姐,你不要我了。现在你又让我离开延年哥哥,你这是要断掉我所有的依靠吗?”
后又自嘲地苦笑。
再度扶着墙,缓缓向前走。
抢了姐姐的夏至,她不会放过。
从冰冷的亲情漩涡中,给了她唯一温暖的陆延年,她也不会放弃。
这一刻,蓝色的灵魂已经化为青色。
纯洁的灵魂开始堕落。
……
“姜宁,你看上去还真惨。”轻哧声传来。
姜宁阴沉着脸看向从十字路口的另一个拐角处走出来的女人。
“夏如梦!”
延年哥哥的心上人。
夏如梦单手捂唇轻笑,满是揶揄。
她一边走近,一边阴沉地说:“看到了没?夏至那个贱人就是这么厉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以前那个木讷的草包变成现在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模样。
你应该体会到了吧?是不是很想报今天的仇?”
姜宁冷声道:“我的事情,你少管!”
夏如梦:“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这可不是在管你,而是在帮你。我劝你现在最好放下对我的成见,和我合作。”
姜宁轻哧一声,“你做梦去吧!”
扶着墙,从夏如梦身边缓缓走过,“就算我被夏至杀了,我也不会和你这么一个肮脏的人合作!”
肮脏的人?
夏如梦瞬间变了脸。
理智被愤怒充斥,她高举右手,就要扇下。
却被姜宁一脚踹飞。
“夏如梦,你是不是以为现在我受了重伤,就能任凭你摆布了?你以为我是司徒南那个较弱大小姐?嗯?”
夏如梦趴在地上,捂着发疼的心口咳嗽起来。
她听陆延年说过姜宁有点武术功底,但是她不知道姜宁会这么厉害。
这一刻,她连姜宁也一并恨上了。
为什么夏至那个贱人会有那么多人帮忙,即便是敌人都不愿和她合作?
凭什么?
她不明白。
剧烈的咳嗽之后,她终于能发出完整的声音:“和我合作,对付夏至,对你只有好处……”
被姜宁的冷呵声打断。
“省省吧你!夏如梦,就算我不擅长看人,也知道你的德行。和你合作,我什么时候先死都不一定。”
嫌弃地看了夏如梦一眼,“你就乖乖地守在延年哥哥身边,照顾好延年哥哥,别到处作妖……”
说完继续扶着墙缓慢地向前移。
自然没看到夏如梦那充满杀意的眸。
好巧不巧地,这一幕正巧被躲在另一边的王野看到了。
她偷摸摸地将夏如梦这一幕拍了下来,发微信给夏至。
【夏至,不好了,夏如梦又在作妖了。她要联合姜宁对付你,不过姜宁好像没同意。这个夏如梦真是让人恶心……】
夏至刚坐上暗三的车,掏出手机,看到信息。
单手发了条信息过去。
【就怕她不蹦跶……】
197手无缚鸡之力的姜芷
王野:【夏至,你的意思是你要制造机会给夏如梦?】
夏至:【也不是。她这样的,不需要我制造机会。】
王野:【高手。】
“宝贝女儿啊,你半路上撇下你妈我,就是为了来这偷拍的?”姜芷斜靠在墙边上,双手环胸,笑嘻嘻地看着王野。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王野一大跳。
双手微松,手机差点掉了下去。
王野露出同款笑嘻嘻的表情,凑到姜芷身边,“妈,你还说我!刚刚可是你先抛下我的,我就是为了找你才找到这个地方的。不对啊,妈!
妈!你怎么没跟我说你是姜家的人?我看那个姜氏武馆四小姐好像很敬重你啊。
妈,你老实说,你是不是那种大隐隐于市的高手,扮作什么都不会的软弱妇人,就为了体会普通民众的生活……啊……妈!妈!妈……你放手啊,我的耳朵……耳朵……”
姜芷眯着眼紧紧揪着王野的耳朵,“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平民百姓,不是什么高手……”
王野不信。
伸手用力一推。
“哐!”姜芷被重重推倒退,撞到墙上。
“嘶……”姜芷疼的倒吸一口气。
泄恨一般地用力折断探出墙头的柳树枝条,捏在手中:“王野!敢打你妈我!你的胆子肥了啊……”
王野没有想到自家妈真的没有任何武功功底。
捏着手机,讪讪地笑:“妈,别激动!我刚才那是失误!失误!妈,你别过来,你忘记你说过的话吗?打在我身,痛在你心。我可是你最亲最可爱的宝贝女儿啊。妈,您先把树枝放下,我求您了……妈……啊……”
转身跑的飞快。
王野不知道自己的手指一直按着微信语音键……
母女间的对话,夏至听的清楚。
微微笑了笑,收了手机。
抬头去看前面的店招牌。
左边的寿司店老板看到夏至来了,笑呵呵地对着夏至说:“娇娇啊,你来啦!来,尝尝叔叔做的三文鱼寿司,看看味道怎么样?”
也不管夏至接不接受,将打包好的一盒寿司递到她的手中。
同时被塞入的还有厚厚一叠寿司买一送一的优惠券。
夏至:“……”
右边的H国拌饭店老板看着,赶忙从柜台拿出一盒拌饭,递到夏至的面前。
“来,娇娇!那寿司有什么好吃的,梆硬梆硬的,哪有我们的饭好吃。是不是?”
同时被塞入更多的八折优惠券。
夏至:“……”
在两位老板的热情注视下,夏至进了念家小调。
即便进了门,还能听到俩人不屑的冷哼声。
“卖寿司的,我劝你关门的好。就你那破寿司,谁吃?”
“做拌饭的,你说什么?我寿司怎么就没人吃了?你不知道最近因为疫情的原因,我店里的外卖单子都接到手软了吗?”
“做寿司的,你就撒谎吧。你那技艺还不如人家颜玉的,要不是颜玉,你的寿司店能撑到现在?”
“做拌饭的,说的好像你没有靠颜玉妹子一样。是谁每天像个奸臣一样问寒问暖,就为了颜玉能够给你做推荐……”
叽叽喳喳声还在,夏至听在耳中,暖在心里。
为颜玉有这样友好的邻居而高兴。
“娇娇,来吃饭。”正是上午的时候,餐饮业最休闲的时候。
“仙女姐姐,快来吃!玉姨做的草莓派真好……吃。”张思琪鼓着腮帮子,一边嚼着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着。
站在一边的女保镖暗五恭敬地对着夏至点头。
自从上次被夏至勒令要好好上学之后,再加上张夫人的眼泪攻势,张思琪乖巧地没有再去和暗三抢接送夏至的工作。
对此,暗五暗暗松了一口气。
对夏至感激了几分。
上次,谢家家宴,张家并没有出席。
作为算卦的特殊家族,张道陵并不希望张家人频繁在公众面前露面。
那一天,张思琪在家撒泼了一整天,负责哄娃的暗五心力交瘁。
恨不得连夜逃回暗渊森林。
夏至将寿司和拌饭以及优惠券交到颜玉的手中,坐到张思琪的身边。
轻声问:“不想上学?”
张思琪点头,“上学没意思。再说了……我和那些幼稚的小孩子不是一路人。”
夏至:“可是你不上学的话,我会很烦恼的。”
张思琪迷茫地看着夏至。
夏至一手轻轻地盖在小女孩的头上,“因为我要好好学习。我希望长大后,我和你,不仅在生活上,在学习上也能有交流的可能。”
小女孩眸子微亮,捏着粉嫩小拳头信誓旦旦地说:“仙女姐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暗五彻底地放了心。
她就知道,夏小姐的一句话,绝对比她的一千句话有用。
随着第一个客人进入,小店开始了今日繁忙的活动。
满堂座无虚席,颜玉热情地招待着每一个客户。
夏至也在帮忙。
少女低眉收盘子,客气有理地给客人讲解菜式,笑若灿阳般地送走客人……
客户们被夏至的长相圈粉了。
有人偷偷地拿出手机,对着少女端着盘子拍了个侧面照。
上传了小视频。
【空城:夏天的一抹清凉。】
这人本身就是一名电影剪辑工作者,擅长卡点和图像剪辑。
经过他的手,夏至的形象更清纯,更能直击人心。
只是短短半小时的时间,点赞数破万。
甚至有专业的网页博主专门就夏至的盛颜写了一篇赞美的文章。
夏至火了。
紧接着,念家小调也火了。
……
谢婉最近的心情很差,正窝在房间内看短视频。
被鬼家退亲的事情,让她成为了圈子里的笑话。
她不敢出门。
她毫不走心地刷着视频,忽然间,手一顿,双眸含恨地看着手机屏幕。
“砰!”
“该死的贱人!”她愤然将手机砸在墙上。
周围打扫的下人吓了一跳,下一瞬立刻谨慎起来,小心翼翼地将谢婉的手机捡起,放到桌上。
谢婉斜了这下人一眼,“师若云那个心机婊现在在干什么?”
下人颤颤巍巍地回答:“几乎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有云姨在照顾她……”
谢婉不耐烦地打断:“够了,我不想知道这个心机婊的事情。一个生孩子的机器而已,真以为我谢家是那么好待的?她也就现在能享受了……”
又冷哼一声,从沙发上站起,“走,我们去念家小调。”
……
198我不是坏人
位于谢家第四层最靠里的套房内。
师若云学着电视里有钱人的模样,一小口一小口地缓慢地吃着燕窝。
“谢婉现在在干什么?”她姿态端庄地放下汤盅。
因为她怀孕,现在的谢家,除了谢婉之外,其他人对她还算客气。
谢婉是谢家唯一的女儿,从小被娇惯坏了,哪里在乎什么孩子不孩子的。谁让她生气,谁就要死。
她自然不会傻乎乎地跑出去犯错,给谢婉找自己麻烦的机会。
一直侯在一边的云姨若有所思地说:“我听小翠说去什么家小调了……”
师若云冷笑一声,纠正道:“念家小调。”
云姨双手一拍:“对,就是念家小调。若云,你怎么知道?”
师若云并未回答,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个女人,打发走了?”
云姨:“哎,给了她们两百万。以后你就和她没有关系了。”
思考了一瞬,踌躇地问:“若云,我们这样会不会有点过分了?她毕竟抚养你长大……”
“唰!”
“砰!”
汤盅重重砸了过去。
云姨瞬间顿了话,心疼地捡起落在脚边的汤盅,担心地看着师若云说:“若云啊,你这刚怀孕,可不能动气啊……”
师若云冷笑着说:“不要跟我提那个人。你从小将我扔了,更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以后叫我大少夫人。”
云姨笑呵呵地说:“好好,我知道了,大少夫人,你先别生气了。现在我们养胎最重要……”
……
随着夏至越来越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念家小调”这个餐馆。
一时间,涌入了数百外卖订单。
看着空空如也的食材架子,颜玉逼不得已提前关店。
后面等待进来的客人听说今天提前休息,下午4点再开门的消息,都有点失望。
颜玉贴心地送上一些瓜子零食作为赔罪。
客人们也就不多做纠结。
颜玉擦掉头上的汗,对着半途跑过来帮忙的鬼卿道谢:“今天辛苦你了。”
鬼卿一边收盘子,一边笑着说:“没什么,反正我也没事。”
颜玉对鬼卿的喜爱更深了一分。
对着后厨说:“可以把之前备着的菠萝咕噜肉热一下了。”
鬼卿一听,双眸微亮。
颜玉一见他这表情,笑呵呵地说:“阿卿,阿姨我早就发现了,你喜欢吃肉喝酒,最喜欢的就是菠萝咕噜肉。”
颜玉每天都会自创一些新菜式,颜念修不喜欢吃肉,总是找借口躲着,夏至又吃不了多少。
她很愁。
直到鬼卿来了之后,并且十分热衷试菜之后,颜玉兴奋坏了。
每天变着法子给鬼卿做吃的。
鬼卿每次都能给出中肯的意见。
有些建议是厨神威廉都没有想到的。
现在的颜玉当宝一样护着,死活不让鬼卿离开。
夏至好奇地看着身形刚好,肌肉线条优美,结实的好像钢桩铁柱的鬼卿,冷着脸问:“你怎么长不胖?”
鬼卿一口吞下菠萝咕噜肉,颇为苦恼地说:“这也是我的烦恼。要是能长胖点,那就好了……”
看那忧郁的表情,若是不知道实情的外人肯定会相信。
自从鬼卿到来之后,谢沉渊就将培训颜念修的任务交给了鬼卿。
每天天不亮,鬼卿就开始拉着颜念修一起打拳。
等颜念修实在打不动的时候,鬼卿就改为自我切磋。
这么大的运动量,能胖才怪!
……
风铃声响,门被推开。
热风吹散了堂内的冷气。
颜玉一边抬头,一边客气地说:“不好意思,今天提前关门了。”
谢婉冷呵一声。
待看到正站在堂前的鬼卿,心下一痛。
再看到一边的夏至,恨不得冲上去一把撕烂这个女人的脸。
都是这个贱人,害的她丢了和鬼卿的订婚。
该死!
她怒气冲冲地质问颜玉:“这中午刚过十二点,你就关门了?是不想开店了吧?”
颜玉没见过谢婉,也不知道那晚谢家宴会的事情。
乍一听这话,还有点愧疚。
从后厨短处一碟小吃,送给谢婉,客气地说:“这位小姐,实在是抱歉。今日是我们的错。”
谢婉将小碟子掀开,尖声道:“这么点破点心就想打发我走?我今天就让你们知道得罪客户的下场。”
伸手对着门外大喊:“进来,给我把这里砸了。出了事,我担着。”
四个粗壮的男人一拥而入,搬起桌子椅子,刚开始砸。
刚抬起桌子,就被踹飞了出去。
谢婉看着面色冷然的少女,“夏至,你敢打我的人?”
夏至点头:“打了。”
谢婉还不知道颜玉和夏至的关系,气的浑身发抖,看向坐在一边的鬼卿,“鬼卿,你看到了没有?你护着的人就是个暴力狂……”
鬼卿不悦地微皱眉:“关你什么事?”
谢婉被刺激地失去了理智,尖声叫道:“鬼卿!”
鬼卿微微皱眉,走到夏至的身边,叹了口气。
“我看她不爽很久了,你打,出事,我担着。”
夏至微微挑眉,颇为意外。
她一直以为像鬼卿这样温和的性子,定是遵循不动手不动口的好男人标准的。
鬼卿尴尬一笑:“我是不是有点坏?”
夏至:“……”
一脚将狰狞着脸,愤然扑向自己的谢婉踢开,对着鬼卿摇头:“不,你这样挺好的。”
“啪啪……”手掌相击的清脆声响起。
夏至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堂内最边角处坐着一个陌生人。
他身着白色的休闲白衬衫,眉眼间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忧郁。
却全被那双幽绿的瞳眸驱散,让人害怕,不自觉警戒起来。
这是一条毒蛇。
夏至赶忙拦在鬼卿身前。
正准备将夏至拉到自己身后的鬼卿:……
微微一笑,默认了她的守护。
谢忍笑了笑说:“你们不用这么防备我,我不是坏人。”
谢婉却兴奋地跑到他身边,小声吩咐:“谢忍,给我将夏至抓起来。”
她早就听说谢忍学了一身功夫回来。借谢忍的手找夏至的茬,鬼卿总不会再迁怒她。
谢忍不理,站起身来,踏着绅士的步伐,走到夏至的身前,“你好,我是谢忍,谢成的堂哥。”
夏至客气地回应:“你好,我是夏至。”
谢忍轻笑:“你倒是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以为……”
顿了顿,调侃地笑着说:“我以为你会直接动手呢。”
199谢老大夫妻离心
夏至嘴角微抽:“……如果你希望的话……”
谢忍:“你也不是个坏人。”
夏至:“……”
转身继续收盘子。
……
被曾经最看不上眼的胆小鬼忽视,谢婉恼羞成怒,大喝:“谢忍,你没有听到我说话吗?我让你将夏至抓起来,你耳朵聋了吗?”
谢忍轻笑着对夏至说:“这家店的味道真不错,我下次再来尝尝。”
说完,单手提着正在“手舞足蹈”的谢婉离开。
空中回荡着谢婉尖锐的不甘声:“夏至,别以为有鬼卿在,我就不敢动你。”
……
夏至挑眉看向鬼卿。
鬼卿赶忙表态:“我和这个女人不熟。你想怎么解决,我都没有意见。“
夏至:“……”
“娇娇……”鬼卿盯着微合的红色木门,思忖一瞬,斟酌着开口,“你最好离谢忍远一点。”
在少女深思的神色下,他继续解释:“他是个没有心的人。”
夏至挑眉问:“你认识他?”
鬼卿皱眉说:“不算认识。”
他曾经远远地看着那个少年站在烽火燃烧外,眼睁睁地看着费心培养自己的师父,被烽火吞噬,而无动于衷。
这样无心无情,不懂感恩的人,绝对不能招惹。
夏至却是陷入了沉默。
紫色的灵魂。
帝王之色,又怎么可能会是坏掉的灵魂呢?
她认真地看向鬼卿,“鬼卿,有时候你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未必就是真相。”
鬼卿微微一怔,很难理解,疑惑地问:“你是说谢忍并不是我所看到的那样?”
夏至并未再说话。
看着谢忍刚刚坐过的桌面上,还有一个空掉的点心盘子,以及一张崭新的一百元钞票。
她问:“你看到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吗?”
鬼卿迟疑一瞬,摇头道:“今天人太多了,我没注意。”
……
出了念家小调,谢忍嫌弃地将谢婉丢到大马路边。
谢婉狰狞着脸,上前甩出一巴掌,怒骂着:“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
却于半途被谢忍轻松地抓住。
又因对方刻意用力一推,她整个人被迫后退。
一时不察,踩着高跟鞋的双脚一扭,整个人摔坐在地。
谢忍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一番被弄皱的衣袖,用看垃圾的眼神看了谢婉一眼。
他今日去念家小调,不过是随心之举。
怎么都没有想到那是夏至家的餐店,更没有想到谢婉这个蠢货会出现。
美好的一天,因为一个不美好的人,而被破坏了。
他转身离开。
却被谢婉厉喝住:“谢忍!你这个蠢货,你刚才为什么不帮我?”
谢忍回头,眯着眼,好笑地问:“我为什么要帮你?”
谢婉想说小时候,谢忍总会无条件地帮她。
可在对方阴沉的注视下,瞬间失了说出来的勇气。
谢忍走了回来,弯腰看向她,轻笑着说:“你知道吗?谢婉,我从小就很讨厌你。讨厌到恨不得杀了你……可是我忍了过来。我从不打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可是你……”
他一脚踹出。
谢婉整个人倒飞出去。
两边的行人见状,惊呆了。
议论纷纷声起,大多是负心男要抛弃痴心女友的话。
谢忍听在耳中,不屑一笑。
痴心女?
就谢婉,也配?
谢婉被刺激疯了,爬起来,忍着身上的疼痛,拿起手机就对着电话那头狂叫:“妈,我被谢忍打了。你帮我找人打死他。”
一辆普通的大众桑塔纳停在路边,谢忍不耐烦地上了车。
“少爷,你不该这么冲动的。”兼职司机的保镖十分担心地说:“你要是因为这件事,被武道大会淘汰了,就不好了。”
谢忍状若无骨地靠在后排座上,闻言,一手轻轻摁了摁太阳穴:“这次的确太冲动了。”
保镖:“我打个电话给白叔吧。”
谢忍:“那就麻烦你了。”
……
谢婉被打的事情,在谢老大的压制下,没有起到任何波澜。
得知结果的谢婉整个人崩溃了。
“妈,为什么?为什么爸要这么对我?我是他的亲女儿啊,被夏至打,他不护着我?被谢忍那个蠢货打,他为什么还不护着我?为什么啊?妈,爸爸究竟有没有把我当成女儿对待啊?”
谢大夫人也怨谢老大。
在她看来,谢老大处处顾忌暗夜,不护着自己和孩子,这简直就是懦夫的表现。
又想到自己唯一的儿子谢征还要和师若云那个贱人订婚,头就开始痛。
对谢老大的怨恨更深一层。
她咬了咬牙,“你放心,妈会给你报仇的。”
……
谢家发生的那些鸡飞狗跳的事情,夏至无暇顾及。
却因为谢成,对谢家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对此,夏至也很无奈。
电话那头,谢成还在心潮澎湃地说着。
“大佬,你知道吗?谢老大的老婆,也就是我那个没脑子的大伯母,竟然傻不愣登地去找谢忍的麻烦。
我真是佩服死这个老太婆了,真以为这盛京,是他谢老大一家子的天下了,所有人都要按照他们一家的想法来?
大佬,前几天,那个老太婆又去我二伯家去闹了。你猜。怎么着?被谢忍给赶出来了。听说,当场还来了不少的警察。
老太婆被弄到局子里去了……嘿嘿……笑死我了。也不知道老太婆受了什么刺激。在局子里,当着媒体的面,说自己在警察局里有人,威胁警方不放人就没好果子吃。你猜结果怎么了……
哈哈,那个人被查了出来,也被关到局子里了……抓出这个人的局长南年顺藤摸瓜,牵扯出一桩拖延了十二年的命案,因此被升职了。听说要调到帝都去了……”
夏至一边播放着谢成的微信语音,一边看着手中的免试通知。
华国国防科技大学的免试通知书。
也不知道南年怎么弄到的。
少女粉嫩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时,手机响了。
是南年。
夏至刚接通,那边便是沉默。
夏至无奈开口:“南姐!”
那边欣喜若狂:“小夏,你终于愿意这么叫我了,我实在是太欣慰了。”
夏至嘴角一抽:“谢谢你的通知书。”
“不客气不客气,举手之劳。”
又听那边传来轻叹声:“小夏啊,我要走了,去帝都任职。我……后面,这盛京我可能就不能随时护着你了。”
夏至却是清楚,南年早就吩咐好后面继任的人,好好照顾自己。
这也是谢沉渊告诉她的。
她无奈地看了一眼桌上的免试通知书,她说:“南姐,我会去帝都的。”
200癌症!晚期!
得了夏至的回复,南年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她不知道夏至的真实打算,以为夏至这是答应了去华国国防科技大学。
这样好啊。
这样的话,以后不是谁都能欺负夏至了。
一直站在一边的男警感慨道:“南姐,你对这叫夏至的人可真好。”
走了无数关系,好不容易求来的面试通知书,竟然就为了一个和自己没关系的外人。
南年白了他一眼,“你信不信女人的直觉?”
男警挠挠头,“直觉?”
南年点头:“我的直觉就是……夏至不是池中物……”
男警疑惑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南年笑呵呵地说:“难得碰上一个这么合自己眼的人,当然要帮一把啦……走吧,去帝都!我得先在帝都站稳脚,以后继续给我家小妹妹撑腰。”
……
经过沐老和顾泽熙的宣传,文德医院风头长盛不衰。
从以前的少有人问津到现在的门庭若市,势头隐隐有追平盛京第一医院的趋势。
对此,第一医院的院长很惆怅地找到谢成。
“谢小少爷啊,我们第一医院最近的业绩不行啊……”
谢成淡定地研究着刚刚从黑市上买来的恋爱塔罗牌,毫不走心地问:“没亏吧?”
院长:“亏倒是没亏……”
谢成慎重地从摆好的牌阵中抽出一张,待看到牌面。
恋人,逆位。
瞬间丧了气。
他十分恼火地将牌丢了出去,“什么乱七八糟的。还不如去海掏市场,找算命先生给自己指个明路。”
院长:“谢小少爷?”
谢成不耐烦地说:“知道了知道了,只要不亏,不需要我掏钱就可以了,你可以走了。”
院长:“……”
失望地摇摇头,出了门,立马抓住刚从急诊室出来的顾主任,焦急地说:“你赶紧让你侄子顾泽熙联系boss,说第一医院要完蛋了。”
他只知道谢成是第一医院明面上的最大股东,但不是背后的实际控制人。
想到这里,他就为自己感到悲哀。
身为一院之长,他竟然还要通过下属,才能联系上背后人。
人前,他是高高在上,孤冷清高的第一医院的院长。
人后,他不过是个卑微的打工人。
他可能是全国医院中,最卑微的院长了。
顾主任是个积极的人,直接将院长的原话转述给了顾泽熙。
正在和时梦探讨中医的顾泽熙又打电话,原话不动地转述给了谢沉渊。
“渊哥,这我该怎么跟院长说呢?要不要直接告诉他,你就是第一医院背后的实际控制人?”
谢沉渊一手拿着手机,斜靠在床边,看着正在认真翻阅脑科书籍的少女,嘴角微扬。
他说:“暂时保密。”
顾泽熙:“好……对了,渊哥,谢老大正在向你爷爷请求资金周转,我们海外的公司要不要停止攻击?”
谢沉渊:“不用,加大力度。另外……”
他转头看向窗外绿意盎然的花圃中,因为缺水而干枯的栀子花,笑着说:“让暗一去找谢征,借给他一大笔钱。”
顾泽熙瞬间明白,“好,我这就去联系暗一。”
夏至将厚重的书籍合上,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
脑癌,生长在脑颅内的肿瘤,由脑实质发生的原发性脑瘤和由身体其他部位转移至颅内的继发性脑瘤。
主要由个体,遗传和环境造成的。
寒如霜的脑癌正是由于经常焦虑,过度的压抑以及长期熬夜,睡眠不足造成的。
一直以来,寒如霜在人前都表现的很正常。
若非上一次,在谢家宴会上,寒如霜差点晕倒,她顺势查探了她的筋脉,可能到现在都不会知道这个女人多能忍。
病情到了寒如霜现在这个地步,按照这个世界的医治方法是行不通,只能用那个地方的方法。
可是……
她抬眸看向坐在沙发上,静静看手机的男人,开口说:“沉渊,能不能帮我弄一些东西……”
……
寒如霜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遗嘱,签了字。
签完后,张口准备将侯在门外的韩律师叫进来。
忽而感受到熟悉的头晕目眩。
这一次,她没有扛过来,晕了过去。
头撞在桌角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韩律师是知道寒如霜的病情的。
最初的时候,寒如霜发生癌变的部位不是脑袋,而是**。
当时是早期,若是进行化疗,还能有得救的机会。
然而在听说要切掉**才能治好的时候,寒如霜果断地拒绝了。
身为好友的韩律师十分不解,问她:“你就这么自私?司徒家不管了?南南还这么小,你也不管了?”
寒如霜:“我这辈子最大的期待就是希望拥有一个完整的家,有很多孩子。可是……”
她悲伤地摸着自己的小腹,“你说我自私也好,执拗也好,当我失去了身为母亲的特征的时候,就算活下来了,我也生不如死……”
韩律师永远都忘不了当时寒如霜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痛苦却也幸福的……
这些年,寒如霜强势逼迫司徒南成长,都是迫不得已。
看着司徒南对寒如霜的各种不理解以及怨恨,她很难受。
想要坦白一切,却终是被寒如霜的话打退。
寒如霜说:“先别说吧。如果一定要悲伤的话,我还是希望这悲伤来的晚一点。”
就这样,寒如霜和癌症抗争了十年,也痛苦了十年。
直到昨晚,接到寒如霜的电话,韩律师直觉不好。
不祥的预感成真。
她不敢乱动寒如霜,颤抖着手拨通120,失声尖叫着:“有人晕倒了,在……”
司徒南正巧有事来找,见一向以女强人姿态示人的母亲昏倒在地,大脑瞬间宕机。
她冲上前,“妈?你怎么了?韩姨,我妈怎么了?”
韩律师声泪俱下,将寒如霜签好的股权转让书递到司徒南手中,再顾不得曾经对寒如霜的承诺,痛声道:“癌症!晚期!”
司徒南只觉得大脑一阵轰鸣。
世界黯然失色。
那一刻,她从未有过的慌张。
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韩律师的话。
“癌症!晚期!”
她唯一的靠山,就这么要死了。
不!
不会的!
她赶忙抱起寒如霜,学着自己在医护课上学习的急救知识,给寒如霜做心肺复苏。
韩律师打断她:“没用的!”
司徒南瘫坐在地。
慌张拿出手机,拨通司徒老爷子的电话:“爷爷,妈妈病倒了!得了癌症,晚期……爷爷,怎么办?”
即便经过寒如霜拔苗助长式的培养,少女终究不过十六岁的年纪,不如经历了无数风雨的成年人那般沉温。
她哭着问:“爷爷,我已经没有爸爸了,我不能没有妈妈!否则,我也活不下去的……”
那边传来老爷子威严低沉的厉喝声:“哭什么!有我在,你妈不会出事的。”
有了老爷子的话,司徒南的心微微安定下来。
又听司徒老爷子说:“我找娇娇。她治好了我的头痛症,你妈说不定……”
微微的停顿。
司徒南双眸发光。
内心祈祷着一向无往不能的爷爷能够给她带来奇迹。
只听司徒老爷子缓缓道来:“说不定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
201逆天改命
急救车来的很快。
训练有素的护士快而稳地将寒如霜搬到担架上,往外跑。
夏至正巧赶来,拦住几个白大褂,说:“送到文德医院。”
为首的白大褂皱着眉,冷喝道:“让开,不要阻挡我们救人。”
韩律师也急红了眼,跟着威胁道:“要是因为你,错过了救人的最佳时间,我可是会告你故意谋杀罪的。”
少女执着地说:“送到文德医院。”
见少女没有让开的意思,韩律师动了怒气,对着守在门两边的保安道:“将这个女人给我扔出去!”
“等等!”刚刚结束和司徒老爷子电话的司徒南叫住白大褂,“就听她的,送到文德医院。”
韩律师急红了眼,“南南!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这是要你妈死吗?”
她是个保守的人,在选择医院这个问题上,相比于最近才大火起来的文德医院,她更相信以老字号著称的第一医院。
司徒南红着眼,说出的话夹杂着哭腔。
“韩姨,你要是相信我,就听我的。躺在担架上的是我的母亲,我比任何人都担心……”
韩律师无法反驳,僵硬着身子,站在原地。
的确,这个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谁最希望寒如霜没事的话,只会是两个人。
一个是司徒老爷子。
另一个是司徒南。
司徒南一边哭着,一边对着夏至说:“爷爷说让我相信你。这一次,我愿意相信你……”
夏至点头:“好!你会知道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
寒如霜得癌症的消息不胫而走。
一直秘密关注着司徒家的夏阴高兴坏了。
紧锣密鼓地召集各大股东,连夜召开会议,商讨如何吞噬掉司徒家这庞大的产业。
在夏氏集团的人看来,司徒老爷子已经老了,不中用了,迟早是要死的。
司徒南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高中生,还是个女人,根本就不足以构成威胁。
最难缠的就是寒如霜这个商场女强人了。
现在这个女强人倒下了,那么司徒家也该从四大豪门跌出去了。
夏阴志得意满地制定了一系列计划,自信满满地抱着怀中的甜美小情人睡去。
可……
凌晨两三点的电话将他的美梦敲碎。
“你说什么?我们的客户都被阿修罗集团抢走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夏总,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阿修罗以前根本就没有涉及纺织这块的业务,这次……”
“不要给我说废话。我只想要知道结果。另外,我们收购吞并司徒的计划不能停!”
“夏总,现在有阿修罗对我们虎视眈眈,我们根本就抽不出精力,也没有财力去收购司徒名下的企业……”
夏阴阴沉着脸挂了手机。
看着窗外的灯火阑珊,冷笑:“老家伙,你还真是走运!好,我先不动你,等我摆脱了阿修罗,没了寒如霜,我看你还能挣扎到什么时候。”
在他看来,癌症晚期,根本就没有获救的可能。
司徒,是毁定了。
今晚上,不仅夏家,还有陆家,谢家也发生了同样的遭遇。
兴致高昂地计划好吞了司徒家的计划,却以防备阿修罗的突然攻击,黯然收场。
……
深夜的文德医院安静的落针可闻。
司徒南揉了揉发酸发痛的双眼,紧紧地盯着紧闭的手术室。
她双手紧握,微微颤抖。
心一直在紧绷。
“去休息一会儿吧……”一直坐在一边的司徒老爷子开了口。
他双手紧紧抓着拐杖,浑浊的双目布满血丝。
司徒南摇了摇头:“不,我不走,我就在这等着。”
老人并未再说话,看着紧闭的手术室,微微叹了一口气。
“南南,记住了,这个世界上,如果说谁最爱你,那必定是你妈。”
司徒南红着眼,重重点头。
到了这种时候,她已经不想去细究母亲对她的栽培是否夹杂着利益。
红色的“手术中”指示灯灭,祖孙俩齐齐站起身来。
门被打开,少女并未摘下口罩,缓慢地走到祖孙俩人面前,微微点头。
这一瞬,祖孙俩齐齐松了一口气。
司徒老爷子跌坐在椅子上,感叹着:“好啊…….好啊……”
一直站在一边的暗三收到夏至的眼神示意,去搀司徒老爷子:“司徒夫人已经没事了,您去休息吧。否则的话,夏小姐又要为你担心了。”
司徒老爷子哈哈笑着:“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休息。对了,娇娇,你做了八个多小时的手术,一定很累了。你也要好好休息。”
一边走着,一边低声喃喃着“好啊,她没事就好。”
夏至看向司徒南:“你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
司徒南面露绝望,苦笑一声:“说吧,我都听着。”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也没有司徒老爷子对夏至的盲目信任。
癌症晚期,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被治好?
夏至刚才那么表现,不过就是为了不让爷爷担心罢了。
少女嘶哑着声音说:“舅妈没事。后面你注意点,尽量让她不要有压力,每天过的轻松点。”
顿了顿,她缓缓吐出:“司徒家的公司,就不要让舅妈掺和了。”
司徒家的企业繁多,寒如霜每天有多到处理不完的文件。还要面临各种各样的人的刁难,即便有司徒老爷子撑腰,也有点吃不消。
司徒南大喜过望,“你说我妈真的好了?没事了?”
夏至:“是!”.
所有的疲惫瞬间消散不见,司徒南激动地要去抱夏至。
这种时候,她不想去思考夏至怎么救好母亲的。
早在等待的时候,她就从爷爷那儿得知夏至就是文德医院的小神医。
这让她大大的吃惊。
同时更加看清了自己和夏至之间的差距。
当夏至已经开始救死扶伤的时候,她还在为学校的那点成绩和夏至竞争,真是可笑啊。
夏至侧身离开,她抱了个空。
司徒南感到些微的尴尬,却只是瞬间。
见夏至走出百米外,大声唤住她,说:“谢谢!”
夏至轻笑出声,并未回头,挥了挥右手,表示“不客气”。
刚进办公室,夏至整个人瞬间泄了气。
她坐在地上,靠在桌边,颤抖着手,摘下口罩,露出白如鬼魅的脸。
再也抗不过头晕目眩,身体向前栽倒下去。
毫无意外地落入熟悉的怀中。
202夏阴的阴谋
谢沉渊皱眉,无奈地问:“为什么要强迫自己?”
继张道陵之后,夏至再一次逆天改命了。
寒如霜的癌症进入晚期,根本没有治好的机会。
一般正常的情况下,病人进入化疗,每天接受各种各样的痛苦治疗,才是正常的捷径。
这次夏至并没有请时梦等医院内的人打下手,只请了谢沉渊一个人。
夏至无奈一笑:“没办法!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只是可惜了,好不容易快恢复的辉光之眼的能力再度消失了。
她躺在他的怀中,吃力地说:“不要送我回家…….”
还未说完,整个人晕了过去。
谢沉渊将她抱到沙发上,将她摆成舒服的姿势。
动作轻而揉,生怕惊醒了睡梦中的人儿一般。
看着少女发出冗长的呼吸声,他依旧不放心,一手轻柔地抚过她的脸庞,十分无奈地说:我费劲心思地保护你,但你总是让自己受伤……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手机声响。
谢沉渊皱眉,小心翼翼地起身,踮着脚跟,轻步走到门外。
将门关好,确保没人打扰。
这才走到走廊的长排椅上,按通接听键。
“渊哥啊,我打了你三个电话啊,你怎么才接?”
“说!”
“哦,这样的。寒如霜的病情,我们怎么对外说?”
谢沉渊向后靠去,看着渐渐白了的天际,一手轻轻转动着袖口的扣子,嘴角微勾。
“昏迷不醒,命悬一线!”
……
寒如霜住院,昏迷不醒,命悬一线的消息瞬间传开了。
谢老大,陆家,夏家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有阿修罗的紧追狂打,他们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对付司徒家。
谢老大和陆夫人为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好的机会溜走,微微叹息之后,便转身全身心地投入对抗阿修罗。
夏家却不然。
计谋了十多年,夏阴是真的不甘心。
他用力按了按发痛的头,问正坐在一边喝茶的夏如梦:“你和延年现在怎么样了?”
正准备喝茶的夏如梦双手微顿,笑着说:“爸,我和延年的感情很好,你不用担心。”
听到这话,夏阴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上次和陆延年碰面,对方对自己疏远的态度,应该不是因为如梦的关系。
夏如梦放下茶盏,轻笑着问:“爸,你是不是在为司徒的事情烦恼?”
夏阴点头,又十分可惜地说:“寒如霜要是死了,司徒家必定会是我的囊中之物。癌症晚期,是绝对不可能被治好的。坏就坏在……”
他隐晦地看了一眼坐在另一边的司徒静,说:“听说文德医院的院长是沐老的大弟子,还有传说中的小神医坐镇……”
文德医院并没有对外公布小神医的信息,他还是通过一个客户得知这个小神医的存在。
听说这个小神医十分神秘,医术如神,已经达到活死人肉白骨的地步了。
他曾经去文德医院见小神医,还没进大门就被赶出来了。
后来才得知文德医院的院长是夏至的干妈。
深深的后悔,却也于事无补。
梁子已经结下了,他只能找个机会将文德医院收购,到时候就能让小神医为自己服务了。
夏如梦双手挎住司徒静的胳膊,笑着说:“爸,你这是担心寒如霜被治好?”
夏阴点头,“是!”
司徒静赶忙插嘴,“怎么可能?那可是癌症晚期,怎么可能会被救好。”
父女俩齐齐看向她。
司徒静瞬间有点后悔插话。
夏阴笑着坐到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忧愁地说:“我也不相信。可是,我就是担心……”
夏如梦紧跟着说:“妈,我听说你以前还没有被司徒家赶出来的时候,寒如霜对你并不太好……难道你想看着寒如霜被治好吗?”
司徒静心下一颤,直觉自己一只脚踏进了深坑,却又说不上来。
想到自己处处被寒如霜欺负,顿生怒气。
她咬牙说:“那个女人就是阴险小人!”
夏如梦叹了一口气,十分心疼地说:“妈,你真是可怜!明明你才是司徒家的亲女儿,现在却被一个外人鸠占鹊巢。你的爸爸被抢走了,你的家也被抢走了,我估计……”
见司徒静渐渐红了的双眸,她掩饰住内心的喜悦,强做出一副悲伤的模样。
“等司徒老爷子死了,估计司徒家的财产全部都要给外人了。到那时……如果寒如霜看你不顺眼,又没有司徒老爷子约束,找你报以前的仇,那可怎么办?妈……”
不等夏如梦说完,司徒静猛地站起身来。
夏如梦挑眉:“妈?你怎么了?”
司徒静面色苍白,“没没……没事,我有点不舒服,我我我……要去休息……”
说完,逃似地回了楼上。
看着女人慌张的背影,夏如梦不屑一笑。
又看向夏阴,“爸,你准备好和她的离婚协议书了吗?”
夏阴还有点犹豫,“就这么甩了她,那我十六年前的计划岂不是白费了?”
夏如梦轻“呵”一声,“爸,你别傻了。你也只是听说那个男人是帝都上流社会的人,是不是真的,还不一定呢?再说了,如果夏至真的是那个男人的孩子,会整整十六年都不联系孩子?”
夏阴依旧犹豫。
他娶司徒静从来都不是为了爱情。
起初强迫司徒静,不过是看上了司徒家的财产。
谁能想到司徒老爷子是那么决绝的一个人,默认司徒静和野男人私奔,断绝和司徒静的父女关系。
他当然不会轻易放弃。
暗暗派人寻找司徒静和那个野男人。
无意间得知那个野男人可能是帝都一家十分有权势的人。
那时,已经深知社会规则的他不敢再对司徒静起什么贪念,怕惹得帝都大家的报复。
可谁也想不到,不足一年,那个男人就死了。
更让他惊讶的是:司徒静竟然丢了自己的亲女儿!
曾经被埋葬的野心重燃,他不顾周围所有人的反对,娶了司徒静。
让司徒静对自己感恩戴德。
同时,他暗暗寻找那个野男人的孩子。
他想:只有那个男人的孩子和老婆在自己的手中,那个帝都的大家族一定会回来找的。到时候,他再以恩人的形象,要求对方将夏家带入帝都。
一切都计划的很好。
却唯独没想到人才是计划的核心。
203 老管家的过去
人变了,计划也就乱了。
首先光是找夏至的时间,就花了他十五年的时间。
当他不顾夏老太太的强烈反对,将夏至接回夏家的时候,所有人都和夏至不合。
他更没有想到夏至会那么快找到谢沉渊和谢成以及暗夜做靠山,决绝地离开夏家,成功地脱离了他的掌控。
而自己费尽心机娶的司徒静,更是和司徒老爷子离心。
在事业上,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帮助。
上次谢家宴会之后,亲眼看到谢老大对夏至的恭敬态度,心生另一个计划。
他拿着司徒静和夏至的照片,在网上发布了一则寻亲启示,谁知回应他的都是一些嘲讽的声音。
【这人是想钱想疯了吧?我们帝都的豪门圈,可没有这两个人,我们根本就没见过。】
【真好笑。我只见过寻子寻妻寻夫的,没见过寻找父亲的,连个照片都没有。确定不是来搞笑的?】
……
夏阴羞愧地撤了这启示。
开始怀疑曾经的调查也许出错了。
那个野男人根本就和帝都没有一点关系。
想到这里,夏阴就是一阵恼火。
多年的布局,到头来证明都是自己的空想,他怎么能受得了?
夏如梦瞬间猜到了夏阴的想法,笑了笑,十分得意地说:“爸,你不用担心,等我和延年结婚了,夏家一定会踏入帝都的。”
夏阴的脸色这才舒缓了不少,对夏如梦满意地点头:“如梦,你一向是爸爸最看好的孩子。”
夏如梦心下冷笑。
呵!她这么好,夏阴还不是看中夏实初这么个儿子?
她十分清楚,对夏阴来说女儿不过是用来换取家族利益,不,个人利益的棋子罢了。
面上却是不显。
她笑呵呵地说:“爸,弟弟很久没有回来了,我们要不要去学校找他?”
自从夏实初住校之后,就很少回来。
即便回来的时候,都是和夏阴错开的,父子两已经两个多月没见了。
夏阴思虑一瞬,说:“好,我们去看看。”
夏如梦心下得意。
夏实初,想要安稳地在学校学习生活,做梦去吧!我要带着爸爸,让你在所有的同学面前丢脸。
……
回到房间的司徒静怎么都定不下心来。
想到曾经寒如霜对自己冷漠的态度,她可以预料到若是寒如霜还活着,会怎么利用司徒家对付自己。
换位思考,如果是她,得到了司徒家的一切,是绝对不会放过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的。
心开始慌张。
赶忙拨通许久不曾拨过的手机号。
那边迟迟才有人接通。
传来的却是司徒家老管家的声音:“什么事?”
眼睁睁地看着司徒静让司徒老爷子伤心那么多次,他实在摆不出什么好脸色。
司徒静一听老管家这么一副不悦的口吻,心下更怒。
一定是寒如霜拾掇老管家这么对自己的。
对寒如霜的怨恨更深了一层。
她紧张地问:“寒……大嫂她怎么样了?”
老管家一听,暗道小姐也不是那么没有心的,稍微安慰一点。
也没有多想什么,老实地说:“夫人现在还在昏迷中,休息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
司徒静的心彻底凉了。
拿着手机,脑子嗡嗡响。
连老管家后面说了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麻木地挂了手机。
站在诺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院子里,正在吵架的俩个下人,上牙紧咬下唇。
眉眼间尽显狠厉。
寒如霜,你不能活着……
……
老管家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挂了电话,直觉不对劲。
司徒静这一通电话来的太突然,而且询问的不是司徒老爷子,而是一向不对付的寒如霜。
实在太不对劲了。
“怎么了?”疲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老管家恭敬地回答:“老爷,刚才小姐来电话了。”
司徒老爷子微微皱眉,“这种时候,她倒是有良心了。”
老管家还想开口,可见司徒老爷子一脸疲惫的模样,终究闭了口。
这些日子,因为司徒家名下的企业和寒如霜的病情,司徒老爷子太累了,再也经不起多余的风波了。
关于司徒静的那个电话,也许是他想错了吧。
“你也去休息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司徒老爷子缓缓开口。
老管家:“老爷,我不累。”
司徒老爷子一手轻轻拍在他的肩上,轻叹一口气:“你跟了我四十多年了。在我眼里,你从不是下人,而是我的兄弟。等我走了之后,还希望你能够多帮帮南南……”
“老爷……”老管家红了眼,赶忙说:“老爷,你会长命百岁的。”
司徒老爷子轻笑:“你年纪也不小了,还真信长命百岁这一套?我还没死呢?你也不要伤心。”
老管家“哎”了一声,强制将双眼的热意驱散。
“好了,陪我去跟谢老头打把麻将。这次我一定要赢他……”
“好的,老爷……”
夕阳的红光透过窗户,将俩人的微微佝偻的身影缓缓拉长。
夏至站在走廊,看着两道渐行渐远的蹒跚背影。
内心暖暖的。
不管怎么说,外公不是孤独的。
“老管家是你外公年轻的时候,从敌方俘虏营中救出来的。”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夏至回头。
便见夕阳红光下,男人身着白色商务衬衫,脚踩高定黑色西装款款走来。
他一手插在口袋,另一手随意地垂在身侧。袖口上的红宝石纽扣随着手的每一次摆动,发出明明灭灭的红光。
他看上去容光焕发,精神抖擞,碎金的眸中满是得胜后的喜悦。
她静静地看着他走到自己的身边。
只听他说:“司徒家的老管家是华国和曾经的敌战国的混血儿,后来,由于刺探敌情的需要,敌国留下了她母亲的性命,任凭孩子生下来。等孩子一出生,就立刻杀了孩子的母亲。
孩子一出生,就被丢在了华国,又在刻意的安排下,成功进入华国军队。在敌国战败的五年前,敌国发出命令,让他将华国机密文件偷出来。
他用一个假的文件,害的敌国损失了好几个基地和数万士兵的性命。敌国很快查出他,将他秘密绑架,带到俘虏营……”
他微微挑眉,“你猜是谁救了他?”
204司徒静现场被抓
夏至:“我外公。”
谢沉渊一手轻轻刮在她的鼻梁,笑着说:“我的娇娇就是聪明。”
夏至嘴角微抽,“看老管家对外公的态度,不难猜出来。”
谢沉渊:“是的!的确是你外公救出来的。”顿了顿,态度严肃了不少,“一个人!”
夏至震惊了。
谢沉渊转眸看向已经失去俩个老人身影的走廊,“当时,当华国高层知道老管家的真实身份之后,是反对去救人的。
毕竟老管家身上流着敌人的血,他们猜测假如被绑架是敌国的计谋呢?
他们不敢冒险。但是你外公不听,一个人趁着深夜的时候,偷摸摸地去救人了。
当你外公满身鲜血地扛着同样浑身是血的老管家回到大本营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惊讶的。也正因那次,你外公打出了名号,暗地里有人叫他‘战神’。”
他轻笑一声,“就算过了这么多年,你外公依旧是不少后辈心目中的战神……”
夏至沉默了。
想来老管家这辈子不婚无子,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外公吧。
谢沉渊似是看出她的想法:“老管家这辈子不婚,无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夏至:“因为我外公?”
谢沉渊伸出一手,左右摇了摇食指,“不,尽忠和婚育并不冲突。”
见少女一双苦思而不得结果的苦恼模样,他缓缓开口:“他觉得自己身上流着R国的血,是肮脏难堪的,不配拥有幸福,不配拥有后代的。换句话说,他这是在反抗自己的出生。”
夏至恍然大悟。
按照老管家那执拗的性子,这么解释才最合理。
“可惜了……”如果外公走了的话,老管家又该怎么办?
谢沉渊一手搭在她的肩上,“你低估了你外公在老管家心中的分量了。你放心,就算你外公走了,他也不会想不开。相反的,他会尽心尽力地帮助司徒南,直到生命的最后……”
夏至再度沉默了。
每每想到外公会离开,她总会难过。
“好了,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谢沉渊说:“夏家要倒台了……”
夏至挑眉一笑。
……
司徒南红着眼走出病房。
忽见一道白色的身影走来,那人带着白色医用口罩,看不出样貌。
但从那亚麻色的波浪卷长发和身形,可以猜测出这是个女人。
她微微皱眉,阻拦道:“时院长刚刚已经来看过了。”
那人冷着声音说:“我是时院长派来再看一下病人的情况,回去反馈的。”
这听上去挺合理。
司徒南松了手,转身跟着进去。
被这医生拦下,“我一个人进去就好了。刚才我来的时候,碰到你爷爷了,让我叫你去找他。”
司徒南还是觉得不对劲,但说不出疑点。
只得迟疑地转身去往司徒老爷子所在的房间。
刚拐个弯,看到夏至。
她疑惑地问出心中所想:“夏至,我妈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时院长为什么又叫人去看?”
“不好!”夏至心生不祥。
赶忙朝着寒如霜的病房蹒跚走去,同时拿出手机拨通时梦的电话,“梦姨,我要今天的监控。还有,赶快让距离508病房最近的护士医生去508……”
时梦:“今天五楼现在没有医生护士在……我去看看吧……”
五楼是高级病房,而今日只有寒如霜一个病人……
“来不及了。”夏至拿出一个白色小塑料瓶,吞下一粒七彩小药丸,瞬间有了力气。
她加快脚步,朝着五楼冲了过去。
司徒南也感觉到不对劲,追着问:“夏至,你究竟怎么了?”
……
身着白大褂的司徒静双眸冰冷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寒如霜,隐在口罩之下的下半张脸,眉眼间尽是得意之色。
“寒如霜,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识好歹……”
伸手去拔寒如霜的氧气罩。
眼看着寒如霜眉头紧皱,露出痛苦的表情,她“哈哈”笑出声来。
多年因寒如霜而产生的压抑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原来亲手杀掉自己的对手,竟是件这么愉快的事情。
“砰!”
门被猛烈地撞开。
司徒静面色一白,慌张地摸了摸口罩。
待见那张熟悉的脸,狠狠松了一口气。
小声对夏至说:“野丫头,快把门关上!”
夏至冲到病床边,将氧气罩重新罩在寒如霜的口鼻上。
司徒静怒喝:“野丫头,你在干什么?只要寒如霜死了,司徒家就是我的了,你是我的女儿,难道就不为我这个妈高兴吗?”
夏至冷着脸,拿出手机,拨通110。
“你好,我要报警,有人蓄意谋杀。”
司徒静被夏至的话惊呆了。
这个野丫头竟然要将她这个母亲送到监狱里去!
这个不忠不孝的愚蠢女儿!
她高举右手,狠狠扇下,“野丫头,我真后悔生了你!”
却是被少女轻松抓住,用力向后推开。
司徒静跌倒在地,颤抖着手指,“好啊,野丫头!你这是反了!”
面对司徒静,夏至已经无话可说。
转头看向刚刚跑到门口的司徒南说:“叫人来!有人要杀你妈。”
司徒南一看,是刚才的医生。
愤怒地冲上来,将司徒静的口罩摘下。
待看到司徒静的面容,整个人惊呆了,不可置信地开口:“小姑……”
司徒静恼羞成怒:“我不是你小姑!别乱叫!”
想到什么,反而信誓旦旦起来,漫不经心地站起身来,捋了捋身上的褶皱:“我来看看大嫂。现在看好了,我该走了……”
说完,若无其事地转身就要走。
司徒南被司徒静这么一副不要脸的表现惊呆了,拽着司徒静的手,怒道:“你别走!”
司徒静一手甩开司徒南,冷声道:“你要是敢拦我,别怪我这个当姑姑的不客气!”
“放开她。”夏至冷冷开口。
司徒南微微一怔,手下一松,果真放了司徒静。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司徒南对夏至的话,已经达到言听计从的地步。
司徒静冷哼一声,走到门口。
却被赶到的保安控制住。
紧跟着而来的是司徒老爷子和老管家。
司徒静面色一白。
在听到司徒静要杀寒如霜的话之后,老爷子愤怒地重重扇了司徒静一巴掌:“司徒静,你还有没有良心了?你的大嫂,你也下得了手……”
205离婚协议书
司徒静只觉得脸痛的厉害,脑内嗡嗡作响。
她默默诅咒着“老爷子去死!”
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她咬牙道:“我没有,我就是来看看寒……大嫂。爸,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究竟我是你的亲女儿,还是寒如霜是?”
这句话激起了司徒老爷子对司徒静的愧疚。
毕竟他在孩子最困难的时候,没有为孩子遮风挡雨。
时院长已经赶来。
夏至接过她递过来的电脑,打开监控画面,又转手递到司徒老爷子的手中。
当看到司徒静偷了文德医院的医生大白褂,全副武装地出现在寒如霜的病房内,摘了氧气罐……
所有的愧疚在这一刻消散。
他该弥补的已经弥补了。
失望地看着司徒静,心痛的厉害,嘶哑着声音问:“你的良心呢?”
被揭穿,司徒静也没有再装下去。
被这么多人围堵,她本就觉得害臊。
可在听到司徒老爷子的这句话之后,瞬间愤怒了。
“良心?你跟我说良心?我没良心的话,你呢?你就有良心了?当年你狠心地将我赶出司徒家,将司徒家的大权交给寒如霜那么个外人。爸,我倒是要问问你,在你眼中,我这个女儿究竟算什么?现在你跟我说良心,你配……”
“啪!”司徒老爷子又是一巴掌扇下。
他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说不出话来。
老管家心疼地给他拍着后背,给他顺气。
“将这个不孝女送进去,让她好好反省!”司徒老爷子怒喝出声。
这个女儿,他是教育不好了,只能麻烦国家了。
司徒静听了,反而不慌了。
不屑一笑:“爸,你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了。我现在可是夏家的当家主母,你说关我就关我?”
司徒老爷子闭上眼,不再说话。
任凭司徒静说各种难听的话。
等到赶来的警察将司徒静带走,他这才睁开眼。
十分愧疚地看向夏至:“是我不好,没有好好教育好你的母亲,让你受委屈了……”
夏至微微点头。
算是接受了司徒老爷子的道歉。
子不教,父之过。
不管司徒老爷子曾经有怎样的苦衷,疏忽了对孩子的教育,那就是错了。
司徒老爷子苦涩一笑:“娇娇,她不配做你的母亲。”
站在一边的谢沉渊眉头轻挑。
招来身后的暗三,小声吩咐:“弄一根司徒静的头发。”
暗三虽不明所以,却没有询问其中缘由,老实地去办了。
病房内,司徒南呆呆地坐在病床边,看着依旧昏迷的寒如霜,流下了眼泪。
这几天,她哭的太多了。
眼睛又红又肿。
还很痛。
“夏至,谢谢你,又救了我妈一命。”
夏至递过去一张纸巾:“不客气。”
司徒南接过纸巾,想到曾经俩人之间的嫌隙,小声地问:“你就不讨厌我吗?毕竟以前我那么欺负你……”
夏至点头,诚实地回答:“讨厌。”
司徒南擦泪的动作一顿,瞬间尴尬了。
却又听少女的声音:“以前是讨厌的。”
上一世,她一看到司徒南,就想躲开。
可是这一世……
她又说:“现在不讨厌了。”
司徒南怔怔地看着夏至。
第一次觉得对方如此大方,让人佩服。
她苦笑一声,“是我固步自封了。”
顿了顿,她缓缓地说:“我准备放弃参加奥林匹克了……”
爷爷老了,妈妈病了,只剩一个她的司徒家不能倒下。
以前,她只需要一心一意地体验单纯美好的校园生活,无忧无虑地生活就好。
现在,她该扛起司徒家的重担。
她该长大了……
……
直到被关进局子的那一刻,司徒静都是游刃有余,十分不屑的。
她知道,不出半天,夏家就会派人将她接出去。
寒如霜这不是还活着吗?
她又没有杀死人,能出多大的事儿?
再说了,寒如霜是她的大嫂,怎么可能会控告自己这个小姑子?
不怕家丑外扬?
她是夏家的当家主母,是司徒家的女儿。不管是夏家还是司徒家,可不都得为她着想吗?
见到夏阴的专用律师吴律师时,她笑开了花。
“你来的正好,我要告司徒家,栽赃诽谤,还有夏至那个野丫头,我要告她虐待我……”
吴律师严肃着一张脸,从黑色真皮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
“看看吧。”他怜悯地说。
司徒静不解地打开文件第一页,待看到最上面的字。
【离婚协议书】
整个人崩溃了。
她愤怒地将协议书砸在吴律师的脸上,怒道:“夏阴他怎么能跟我离婚?”
吴律师站起身来,理了理衣领,笑了笑:“夫人,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就算你不签字,也没有关系。你就在牢里好好待着吧……”
司徒静红着眼问:“你什么意思?”
吴律师:“就我所说的这个意思。夏先生交代过了,给你三天的时间思考。”
……
司徒南要退出奥林匹克竞赛的时候,所有的老师并不意外,却有点遗憾。
按照司徒南的成绩,再努力训练一下,是很有望拿到市前三名的。
负责一班语文教学的方老师不满地问:“你考虑清楚了?”
司徒南点头。
方老师烦躁地揉了揉恶心,“你知道你这样做,会给我带来多大的烦恼吗?”
司徒南深鞠一躬:“对不起,老师。”
方老师:“我再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
司徒南:“不用了。我已经思考很久了,我决定要退出语文竞赛。”
方老师扶了扶金丝框架眼镜,脸色阴沉了下来:“夏至可没有退出,你就退出了?你不觉得丢人?”
司徒南脸色骤红:“可是……”
方老师冷声打断:“好了,司徒南,今天放学后的竞赛培训,你必须出现。”
说完,低头去批改高三的语文试卷。
司徒南感受到从未有过的难堪。
出了门,见夏至正在和英语老师于老师交流着什么。
俩人有说有笑,不像师生,更像朋友。
这一瞬,她心生羡慕。
“司徒同学。”于老师注意到她,微笑着打招呼。
司徒南懂礼地走了过去,客气地喊了声:“于老师好。”
于老师:“司徒同学,虽然你不能参加竞赛是件遗憾的事情。但是你的选择是对的……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你比大多同学都要勇敢,小小年纪已经知道责任的重要性了。老师我很看好你哦……”
206掐灭一朵烂桃花
正巧经过的物理老师凑了上来,闻言跟着不屑冷哼一声:“真是便宜了那些参加竞赛的人了。没了我们的司徒同学,他们就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哎……”
正好有事来找夏至的教导主任,冷哼一声:“我们司徒同学的实力,哪是那些人有资格比较的?”
“扑哧!”司徒南轻笑出声。
被方老师骂过后的屈辱感得到释放,她感激地对着三个老师又鞠了一躬:“谢谢老师。”英语物理老师善意地笑着。
教导主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司徒家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学校这边,你不要担心。如果遇到必须请假的时候,也不要迟疑。”
他眨了眨眼,小声说:“到时候我给你开后门。”
司徒南笑出了眼泪,“主任,谢谢您。”
教导主人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笑着说:“好了,司徒同学,你快去上课吧。”
司徒南看了一眼一脸微笑的夏至,这才转身离开。
待走到楼梯道口,她回头去看。
就见教导主任一脸严肃地对着夏至说着什么。
她自嘲一笑。
她在想什么?
现在的司徒家已经够乱了,哪有精力在乎夏至怎么样了?
刚坐回位子,她被同桌苏音拉扯着衣袖问:“南南,我听说你退出各科的奥林匹克竞赛了。你开玩笑吧?
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你难道不知道夏至都参加了吗?你这样退出来,不知道的人以为你不如夏至。南南,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司徒南冷冷地看着她,问:“在你眼中,我参加竞赛,就是为了和夏至一争高下?”
苏音:“南南,你的确就是为了和夏至一争高下,才参加竞赛的啊。以前的时候,可不见你这么积极地参加所有竞赛的科目。”
司徒静语噎。
的确如苏音所说,她参加所有竞赛的科目,起初的原因的确是因为夏至。
可后来……
她只是想要得到第一名,得到爷爷的认可而已。
苏音还不知道寒如霜的事情,以及司徒南即将要背负的责任,对司徒南失望不已。
“南南,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那模样活似司徒南背叛了她一般。
司徒南气笑了:“苏音,你听好了。你喜欢秦同学,秦同学喜欢夏至,你对夏至有不满,你自己去找夏至算账。你怂恿我干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
被戳破心思,苏音红了脸,怒瞪着司徒南:“你胡说什么?”
司徒南冷呵一声,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十五分钟后,再度回来,收拾好自己的书本,和坐在第一排第一个位子的同学换了位置。
苏音看傻了眼。
不用问,也明白司徒南这么做的意思了。
再看秦同学,就跟眼瞎一样,看不到自己的窘境,继续做题。
心生委屈,忍着即将掉出来的眼泪,跑出教室。
……
夏至低头朝着十四班走去,思绪还沉浸在教导主任的话中。
“听说二中出现了三个黑马,最近的月考中,门门满分。夏至,你要小心了,这三个人可能会拿走前三名。”
忽而听到一阵压抑着的哭泣声。
她侧身让开。
苏音却忽地顿住,红着眼去推夏至。
“别以为没有南南在,你就能得奖了。”
夏至:“……”
麻木着一张脸,继续走。
苏音,司徒南的同桌,最不喜欢她的人之一。
以前,司徒南之所以对她的意见那么大,少不了苏音的撺掇。
绿色的灵魂,迷惘的灵魂,让人头痛的灵魂。
苏音!“喂!夏至,我在跟你说话,你给我站住。”
夏至继续向前走。
苏音恼火夏至的不识抬举,瞟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脑子一热,冲上前。
将夏至推向栏杆。
二楼距离一楼足有四米左右,摔下去,不死也残。
却在触及夏至的一瞬间,被对方反手抓住,压在栏杆上面。
苏音瞬间白了脸,想要开口说话。
忽感后发迹凹陷处一阵痛,紧接着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看着夏至讥讽的眸子,苏音只觉得浑身发冷。
想要挣脱夏至的钳制,却怎么都使不出力气。
她更慌了。
“怕了?”少女的声音很冷,“想要杀我?”
苏音这一瞬是真的怕了,流着泪,不停摇头。
她不知道夏至会点穴,力气这么大,这么厉害。
她是真的怕了。
理智回来了。
她的确看夏至不顺眼。
起初撺掇司徒南针对夏至的时候,是因为看不顺眼夏至一个没有成绩,靠后门进一中的草包不配待在精英班。
后来则是因为不甘自己暗恋的对象秦同学喜欢夏至。
凭什么啊?
可是再多的不甘,在生命之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她不想死,更不想余下的一生在被人鄙视的残废中度过。
哪怕她知道就算自己出事了,夏至也讨不了好。
她祈求地看着夏至。
少女却好似没有感受到她的情绪一般,嘴角一勾。
将苏音抬起,就要扔下去。
苏音吓破了胆,一下子晕了过去。
夏至轻叹一口气,将她拽了回来,随意地放在地上,看向走廊上的大圆柱。
“出来吧……”
秦同学颤巍巍地走了出来,深吞一口口水:“夏同学,你你你……我什么……都没……”
彻底断了对夏至的旖旎想法。
这么凶悍的妹子,他驾驭不住啊。
夏至一脚轻轻踢了踢地上的人,“带回去吧。管好她……”
秦同学疯狂点头,抱起苏音就跑。
解决了一朵烂桃花,夏至心情愉悦地回了十四班。
正在和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决战的王野凑近了说:“告诉你两个大秘密……谢征抽大麻被抓了,进了局子里了。”
见夏至拿出试卷,她赶忙继续说:“姜氏武馆,你知道吧。就是很多明星御用的武术指导的专用武馆,我妈竟然是姜氏武馆馆主的侄女……对了,姜宁,你知道吧……我妈带大的……”
夏至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看上去很遗憾……”
夏至这么一说,王野瞬间又来了兴致。
“夏至,你想想啊,我妈是姜家的人,我本有可能成为姜氏武馆的大小姐啊……这就好比你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亿从你眼前跑过,你却不能拿,你说憋不憋屈?”
夏至一想。
的确挺憋屈的。
她刚重生的那会儿,在暗夜赢了一个亿。如果白老撕破厚脸不给她的话,她得把暗夜给掀了。
谁也抢不走她的钱。
“砰”!
夏琛负气地将书包砸在桌子上,神色幽怨地看着夏至。
夏至挑眉:“……又被念修打了?”
207还会有后妈的
自从颜念修加入第一武馆之后,每天除了学习就是训练。
甚至连吃饭的时候,都在蹲马步。
最初在武馆,颜念修只有被打被调教的份儿,每天鼻青脸肿地偷摸摸回家,生怕被颜玉看到。
后来,也不知道颜念修怎么开的窍,最后实在干不过别人,就锻炼蛮力。
阿古,他干不过,就拿几人中最弱的夏琛练手。
从小打到大的夏琛起初并没有把颜念修放在眼中,直到第一次被打的鼻青脸肿之后,这才开始正视起来。
可是已经晚了。
即便他每次都赢了,却都以鼻青脸肿结束。
有门卫老伍和馆主伍更的联合调教,再加上颜念修自身又刻苦,进步堪比神速。
现在,他要想打赢颜念修,必须得费一番功夫。
打不过夏至就算了,现在连刚学武的颜念修都打不过,夏琛深深觉得人生灰暗。
深知内情的王野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夏琛,你这样子,真该让你妈看看……”
夏琛凉飕飕地看着王野,说:“阿古比我好不了多少……”
王野“切”了一声,“谁在乎他……”
却是低着头,偷偷拿出手机,给阿古发微信。
“喂,你现在怎么样?要不要我代你给我爸请个假?”
……
阿古坐在颜念修的后背上,不管后者怎么挣扎,就是分毫不动。
手机响了一下。
他掏出来一看,嘴角刚上扬……
“嘶……”痛呼出声。
坐在一边观战的暗三哈哈大笑:“阿古,这就是你小看对手的后果。”
又看向一脸完好的颜念修,“你还真是费心啊。竟然不舍得打这小子的脸。”
他一手摸着下巴,认真地思考:“也对,你要是打了夏小姐的弟弟,估计你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阿古嘴角一抽。
起了身,看向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的颜念修:“你倒是有骨气,我打的可都是暗处,比一般的伤要痛上好几倍。你这都不求饶!”
颜念修挣扎着,缓缓坐起身。
“这点痛,不算什么?”
同时更加心疼夏至。
能够变得那么厉害,姐姐所经历的痛远比他所经历的多吧。
伍更端着茶盏,站在一边,笑呵呵地开口:“念修啊,接下来的一个月,你就别来了。好好高考。”
颜念修一边点着头,一边扶着栏杆缓慢地站起身来。
刚站直身体,双腿一抖,整个人向前趴去。
及时被暗三接住,“先去休息室,我给你涂个药,再走吧。”
……
看着少年渐行渐远的身影,馆主伍更满意地点头。
“馆主,看来你挺喜欢这个徒弟。”阿古苦笑着说。
要知道他可是求了五年,也没能让馆主伍更松口收自己为徒啊。
伍更轻抿一口茶水,吐出薄薄的水雾。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就他这个毅力,就已经让人惊叹了。”
阿古点头。
眼角余光忽而瞥到那辆熟悉的车牌号,神色瞬间冷了下去。
陆延年!
……
陆延年也看到了阿古,不屑一笑。
又看到从第一武馆出来的颜念修,疑惑一瞬。
颜念修怎么和第一武馆搭上了关系?
坐在一边的姜宁注意到他的疑惑,问:“怎么了?”
陆延年笑着摇头,“没什么。”
姜宁便也不再问。
陆延年:“姜宁,第一武馆今年有人参加大比吗?”
姜宁点头:“有一个。”
陆延年迫不及待地追问:“谁?”
姜宁略一思索,毫不在意地说:“阿古。”
陆延年松了口气,毫不在意地说:“他啊……那倒是不足为惧了。”
姜宁:“你的对手可不止他一个。我听说暗夜上交了一个晋级名额,是个厉害的人。”
陆延年瞬间正了神色,正要询问这个人是谁?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这时候,手机响了。
是夏如梦。
他烦躁地挂断,关机。
姜宁挑眉问:“你就不担心她难过?”
陆延年:“不会!”
紧追着问:“那个晋级的人究竟是谁?”
……
夏如梦神色阴沉地看着被挂断的手机。
“如梦,延年还在忙吗?”夏阴一脸疲惫地看着这个最让他骄傲的女儿。
夏如梦勉强地笑着说:“嗯。没办法,陆氏那么大的企业,就靠延年一个人。”
夏阴理解地点头:“那好吧。等他不忙的时候,你跟他说说,给夏氏融资的事情。”
因为司徒静杀人未遂这件事走漏风声,夏氏的股票再度跌停了。
即便夏氏企业及时出面澄清,并且表示夏氏总裁已经和司徒静离婚,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止损多少。
再加上阿修罗的打击,夏家的根基保健品行业已经岌岌可危。
若是再没有新的资金注入的话,他只能宣布破产了。
夏如梦紧攥着手机,笑着说:“好。”
待夏阴离开了视线,她撒气般地将手机砸了出去。
正巧落在有事来找她的夏老太太的脚边。
“如梦,你现在真是远不如从前了。”夏老太太沉重脸,问:“你的修养呢?”
夏如梦低头去捡手机,内心却是不屑。
这夏家谁都有资格说修养,就这老不死的没有资格说修养。
一个舞女,能懂什么修养!
面上却不显,恭敬地说:“奶奶,我知道了。”
夏老太太上下打量了夏如梦一眼,待见到夏如梦脖子上那颗鸽子蛋般大小的钻石项链,双眼发光:“你以后嫁到陆家,什么好吃的好穿的没有?我看你这个项链,喜欢的很……”夏如梦捏紧了手机,恨不得甩这个吸血鬼一巴掌。
可想到自己和陆家的婚事,还需要夏家做主,只得硬生生地忍着,十分不情愿地将项链摘了下来。
夏老太太快速抓了过来,这才满意。
转头看向楼上的方向,吩咐道:“别让你爸脑子又出问题,放司徒静那个女人进来了。”
又想了一会儿,补充道:“你也别心软。司徒静那个女人已经不是你妈了,你以后还会有更好的妈的。”
夏如梦暗哧一声。
新妈?
她都二十多了,能吃能喝还能赚钱,要什么新妈?
给自己找负担吗?
面上却是笑着:“奶奶,你放心好了。司徒静又不是我亲妈,我怎么可能会心软。奶奶,你就不要每天过来监督了,我保证,爸爸已经不在乎司徒静了。”
夏老太太疑惑地问:“真的?”
“真的。”夏如梦笑着说指着管家说:“管家,你来说吧。”
208为什么我的姐姐是你,不是夏至
管家微笑着上前,恭敬道:“老夫人,您放心。司徒静来了这么多次,老爷没有一次接见的。”
听了这话,夏老太太这才放了心,满意地走了。
迎面碰到正好回来的夏实初,褶皱的皮笑开,她十分热情地打招呼:“实初啊,多来奶奶这里坐坐。”
一如在夏阴面前的表现,夏实初直视前方,对她不理不睬,状若无人地走过去。
夏老太太感到一阵尴尬,紧接着自顾自地说:“实初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沉默内敛了点。”
将这一幕看在眼中的夏如梦嫉妒红了眼。
夏家就是这样,重男轻女。
不管她如何优秀,怎么努力,只要夏老太太有一点点不顺心,就会牵连到她。
而夏实初呢?
什么都不用做,不管对长辈多么不敬,只要凭借着男人的身份,都不会得到任何惩罚。
她冲上前,挡住夏实初的去路,愤懑道:“夏家快毁了,你知道吗?”
夏实初笑得轻松:“知道啊。”
夏如梦被少年这毫不在意地话惊呆了,不可思议地说:“没有了夏家,你什么都不是。”
谁知一向很少怼人的少年却这么说:“你错了!没了夏家,你什么都不是。而我......”
他十分不屑地推开夏如梦,讥讽道:“我从来不在乎夏家的一切。所以我还是我……”
夏如梦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你.......”
夏实初冷喝道:“让开!”
待到楼梯口,他忽地顿住,回头道:“为什么我的姐姐是你,而不是夏至!”
夏如梦:“.......”
拿起桌上的烟灰缸,砸向少年:“我才是你的亲姐姐。”
少年歪了歪脖子。
烟灰缸擦过他的发丝,落在厚重的红色地毯上,弹跳了数下,归于平静。
夏实初不再理睬夏如梦,上了楼。
刚走到房间门口,他一手架在门把子上,回头,冷着脸看着跟着自己上楼的管家。
“别跟着我。”
管家微微皱眉,开口:“你们是亲姐弟,应该相互理解,相互帮助......”
“住嘴!”夏实初冷喝道。
管家欲言又止。
夏实初冷着脸,进了房间。
管家长叹一口气,下了楼。
看夏如梦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沙发山,心疼的厉害。
他的外孙女,太可怜了。
“大小姐,不要伤心了。想想你和陆少爷的婚事.......”
夏如梦的心情更差了。
想到陆延年最近和姜宁走的很近,就气的很。
管家立刻转口,安慰道:“大小姐,只要你嫁到陆家,借着陆家掌控住夏家。到时候,就算是老太太也不敢随便拿你出气的。”
夏如梦的怒气消散了不少。
她眸色深深地看着管家:“你是夏家的管家,不适合说这样的话。”
管家:“对,是外......我失误了。对了,大小姐,司徒静还在外面等着,要不要赶她走?”
夏如梦不耐烦地说:“赶......”
忽地想到什么,急忙改口:“等等,我去见她。”
.......
司徒静站在夏家大宅门外,双眸死死盯着二楼主卧的位置。
那里曾经是她和夏阴的房间。
为了能够得到夏家的帮助,逃脱被关押的危险,她终究还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她要夏阴给自己一个说法。
为什么要和她离婚?
结婚十五年,她尽心尽力地为这个家着想,将夏家打理的井井有条。
突然被净身出户,这对她来说,太不公平了。
可是夏家的那些保镖和下人,都是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以前,她还是夏夫人的时候,这些人对她卑躬屈膝,处处哄着供着。
现在她落难了,个个都露出了丑恶的嘴脸,连门都不让她进。
“夏......”刚要开口大喊夏阴的名字。
忽见一道纤细修长的身影。
司徒静激动地跑上前,紧紧抓住那人的胳膊:“如梦,你让我进去,我要找你爸爸好好聊聊。”
夏如梦面露为难:“可是爸爸不愿意见你,我能怎么办?”
“他敢!”司徒静愤怒地甩开夏如梦的胳膊。
轻微的疼痛。
夏如梦微微皱眉,声色冷了下来:“有什么敢不敢的。你看,你守了这么多天,你看到爸爸出来见你了吗?”
没有!
一次都没有!
司徒静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
不停地后退,嘴中嗫嗫有声:“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夏如梦微微摇头,“妈,这样吧,我给你指条明路。如果你做到了,我就帮你说服爸爸,和你复婚,怎么样?”
司徒静双眸发光,满含期待地看向夏如梦:“什么路?你说!只要是我能办的到的,我一定去办。”
夏如梦勾着唇角,凑近她的耳边,小声说:“你这么做......”
......
在谢老大,陆家,夏家忙着应对阿修罗的攻击期间,寒如霜已经苏醒了。
浑身不得劲,难受的很。
心里却是开心的。
她还有感觉,就说明她没死。
只要没死,就还能再为司徒家为女儿做些什么。
觉得口干舌燥的厉害,她沙哑着声音开口,“水.......”
“砰!”守候在一边的司徒南猛地惊醒,慌乱中撞倒身后的木制椅子。
“妈……”她笑着流泪,“你醒来了,对对对,水……”
站起身,刚踏出脚,一时不留神,被眼前的椅子绊倒。
疼的她生理泪水都流了出来。
看着红肿胀大的脚腕,司徒南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原来,这就是连疼痛都是甜蜜的感觉。
想要站起身来,刚用力……
“嘶……”疼痛加倍,她又跌倒下来。
被一双纤细的手及时扶住。
她抬头,擦掉眼角的泪,兴奋道:“夏至,你看到了吗?我妈她醒来了。”
夏至微笑着点头,“嗯。”
对着身后的时梦说:“梦姨,帮她冷敷一下吧。”
时梦看懂夏至的神色,扶过司徒南,“能走吗?”
司徒南疑惑地问:“为什么要走?就在这里冷敷不行吗?”
时梦面不改色地撒谎说:“多走走,对你有好处。”
医生的话,司徒南不敢不听。
老实地跟着时梦走了。
临出门的时候,她回看了一眼夏至和自家妈。
总觉得这俩人之间隐瞒着她不知道的秘密。
时梦记得夏至的吩咐,贴心地把门关进,挂上“勿扰”的标志。
司徒南更不解了,问:“时院长,你这是……”
209司徒老爷子之死
时梦收了微笑的假面,恼怒地看了司徒南一眼。
即便她不知道娇娇是怎么将寒如霜的治好的,但她能看得出来,最近的娇娇很容易疲惫,时不时地晕厥过去。
想必这和医治寒如霜有很大的关系。
司徒南有点害怕总是一板一眼的时院长,缩了缩脖子,小心地问:“时院长……”
时梦:“我还是扶着你走吧。否则你要是再出个好歹,娇娇又得操心。你们这对糟心的母女哦……”
司徒南:……
病房内。
夏至缓慢地扶起寒如霜,将温水递到她的唇边。
“滴答……”
泪水落入茶杯中,溅起小小的涟漪。
“舅妈,先喝水吧。”少女说。
寒如霜喝了水,终于能够发出清晰的声音:“娇娇,我……都看……到了……”
夏至微微一顿,迟迟将杯子放回桌子上。
寒如霜:“你这是……给我……逆天改……命了?”
司徒老爷子的身体,她一直清楚。
在请了国内外无数知名的医生医治无果之后,她想到了幼时在乡野听过的一个法子。
向天借命,也叫逆天改命。
听说只有真正厉害的大师才能成功。
前几日,在被夏至逆天改命的过程中,她曾中途醒来过一次。
她清楚地看到少女在病床周围摆放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有像宝石的七彩石头,还有一些她不曾见过的东西。
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有什么温暖的东西钻进自己的身体。
她也看到了在仪式结束之后,少女狠狠地吐了一口血。
那时候,她还没确信下来,就晕倒了。
这次等自己醒来,她确信了。
她流着泪,看着夏至:“对不起,你付出了不少代价吧?”
这个世界上,从不存在不劳而获。
想要获得什么,势必要付出什么。
而逆天改命更是超乎常态,想要成功,必定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比如减少数十年的寿命……
夏至刚想开口解释,就被寒如霜打断。
“娇娇,我现在是真正地相信爸所说的了。你果然是个善良到让人自惭形秽的孩子啊。我已经四十多岁了,死了就死了。可是你还年轻啊……为了我折损几十年的寿命,实在是不值得啊。”
她不敢问究竟是几十年,怕自己承受不住。
一向不喜欢求人的她最害怕的就是欠人情。
可这次,她欠的人情,实在是太大了。
“其实我……”夏至刚开口。
寒如霜一脸愧疚道:“娇娇,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都知道的。以后我的命都是你的。”
夏至:“……舅妈,其实我没事。”
寒如霜一听,内心更难受了。
这傻孩子到了现在还不肯说真话,怕她难受。
亏她以前还算计这么好的一个孩子。
夏至:“……”
所幸闭了嘴,什么都不说。
她怕自己越解释,寒如霜脑补的越多。到时候将命都赔给她,那就得不偿失了。
……
司徒南回到病房的时候,夏至已经走了。
她疑惑地问:“妈,你们刚才说什么了?”
寒如霜猛地抓住她的手,吓得司徒南一抖。
寒如霜说:“南南,你记住了,从今天开始,你要把娇娇当亲妹妹看。”
她将亲妹妹三个字咬的很重,生怕司徒南听漏了一个字。
司徒南脸色微冷:“妈,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记着让我做戏。”
寒如霜心生不悦,冷喝一声:“什么做戏,我说的是真的。”
司徒南十分意外。
仔细看自家妈的表情,再加上这里没有外人在,没有做戏的必要。
心下大喜,她笑着应道:“好。”
等在门外的司徒老爷子松开架在门把子上的手,无声地笑了笑。
刚转身,忽见司徒静,笑容尽失。
“爸……”司徒静小心翼翼的开口。
“我们去别处聊。”老爷子转过身,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司徒静咬牙追了上去。
待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她委屈地说:“爸,我和夏阴离婚了。我现在无依无靠了。”
老人双手靠背,沉痛地闭上了眼。
司徒静小声地说:“爸,我知道错了,你让我回司徒家,好不好?我发誓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的,连着大哥的份一起……”
“司徒静!”老人的声音浑浊,喉间好似噎着痰,带着杂音,“你还记得我以前是怎么教导你的吗?”
司徒静一愣。
司徒老爷子教育她的话太多了,多到她烦。
她根本就记不清老爷子现在指的是什么?
司徒老爷子无奈地摇头,“司徒静,人啊……最重要的是人正,不得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倒好,连自家的大嫂都敢杀。”
司徒静赶忙开口:“我……”
司徒老爷子挥了挥手,“你根本就不知道错。你只不过是没有好日子过了,没有钱花了,当不上豪门贵妇了,没办法过好日子了,这才会来找我。”
司徒静面上一红,尴尬的很。
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吃惯了燕窝人参,再去喝寡淡的白米粥,她根本就受不了。
见被自己说中,司徒老爷子对司徒静愈发失望。
“你走吧。这次夏家将你从局子里捞出来,你就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别再做害人的事情了。
你这样随时惦记着家人性命的女儿,我是不敢要的。从今以后,你也别来找我,就算找我,我也不会认你……”
司徒静慌了,赶忙抓住老人的双腿,跪在地上,哭求道:“爸,我知道错了……我真地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害大嫂了。我知道错了,爸……你就让我回司徒家吧。我发誓,我一定会……”
司徒老爷子年纪大了,再加上身体大不如从前,根本无法摆脱司徒静的手。
只得对着过道外,张口:“来人……将……”
司徒静脸色一白,赶忙站起。
再看司徒老爷子,想到夏如梦的话,面色变得狠厉。
“爸,这都是你逼我的。”她用力将司徒老爷子向后推去。
这里是二楼,老爷子的身后就是栏杆。
司徒老爷子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女儿竟然会对自己这个亲生父亲下手。
在跌下去的前一秒,他看到司徒静的眼中全是恨。
她说:“爸,你偏心了一辈子。这是你的报应!”
说完,竖起衣领,遮住下半张脸,慌慌张张地跑了。
正巧撞到正在例行察房的时梦。
时梦总觉得这人的眉眼有点熟悉,可一时想不起来,直到听到楼下的惊呼声。
“不好了,有人摔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