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栽赃陷害
低调的黑色迈巴赫上。
男人小心翼翼地将少女手心上的血擦去,“这么危险的事情,以后不要做了。”
男人的手指有点粗糙,划过她的手心,带过轻微的痒意。
少女的目光落在男人的血痣上,迟迟才回道:“好。”
男人一手摸了摸少女的头,“小姑娘,娱乐圈里,帅哥美女很多,你没必要在乎那么一个。”
夏至以为这是谢沉渊随口一说。
谁知……
次日,谢沉渊真地带着她见了一圈的美人帅哥。
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夏至看的特别认真。
待看帅哥时,少女倒显得兴致缺缺。
更喜欢她的那些两性朋友,还有那个他。
夏至:……
双手拍在脸上。
一阵苦恼!
都过了这么久了,怎么又想到他了?
谢沉渊:“怎么了?不是喜欢看帅哥?”
夏至:“他们都没你好看。”
“嗯?”男人微微挑眉,问:“那云幽和我相比呢?”
云幽?
谢成凑了上来,提醒道:“就是那个三栖影帝,你昨天救下的那个。”
夏至淡淡点头,十分诚恳地说:“他也没有你好看。”
谢沉渊:“那和你喜欢的那个人相比呢?”
少女一怔。
一时答不上来。
那个他自然是最好看的。
只不过……
触及男人玩味地神色,她扭过头,诚恳地说:“他好看。”
谢沉渊微微叹口气:“这次你倒是不撒谎了,我有点难过。”
谢成暗暗白了谢沉渊一眼。
得了吧!
难过?
你什么时候难过过?
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
“她!就是她!”晚清怒气冲冲地带着一群人走到谢成身边,“谢小少爷,你可不要被这个贪财的女人给骗了。剧组的钻石项链被偷了。”
她愤然指向夏至,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我中午看到这个女人进休息室了,是这个女人!一定是这个女人偷了剧组的项链。”
她所在的剧组正在拍摄一步都市豪门影片,为了增加电影的信服度,里面的首饰大部分都用高仿,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唯独女主角的钻石项链是真的,价值几百万。
晚清拉着女主的手,“青姐!你看,就是她!我中午看到她进了你的休息室,待了很久才出来的。”
谢成火了,“你胡说八道什么?中午是我让她去休息室休息的,怎么?你这是在怀疑我?”晚清哭着说:“谢小少爷,你不能因为和我分手,就以为是我故意在找茬。我说的就是真的。青姐的休息室,除了夏至,就没有人进去过。难道那项链还会自己长腿跑了吗?”向青,上一届影后,在影视圈中,风评很好。
她为难地看向谢成,“谢小少爷,虽然我也不愿意这么说,但是的确只有夏至一个人进了我的休息室。”
她转身看向夏至,温和道:“小妹妹,你一定是因为太喜欢那串钻石项链,才情不自禁地拿了吧?我相信你不是别人口中所说的那种人。小妹妹,看在你还小,又是谢小少爷朋友的份上,你现在拿出来,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项链?”少女疑惑开口。
“是啊,小妹妹!钻石项链,你应该知道的。”向青温和地说着。
“向青,究竟是怎么回事?”张导跟了过来,皱了皱眉,“项链不是放你那儿了,怎么会丢了?”
向青:“是这样的。中午的时候,谢小少爷带着这个小姑娘来了我的休息室,说是走错了。再后来,我就发现钻石项链不见了。”
张导看向谢成,为难地开口:“谢小少爷,你看这……”
谢成气的脸红脖子粗,双手叉腰,“你觉得我会看上你们的钻石项链?”
向青尴尬解释:“谢小少爷,我们当然不是怀疑你。我们是说……”
她温和的看向夏至,“小妹妹,我知道你从小没见过什么好东西,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你要是真喜欢的话,我之后买一个送给你。你拿的那个是剧组的,还是跟人借的,是不能给你的。”
她又为难地看向刚刚赶来的云幽,“抱歉,这次是我的过失,你千万不要怪小妹妹。”
从始至终,云幽的面色都是温和可亲的。
他温柔地看向夏至,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不是她。”
向青心下一颤。
对上晚清的双眸,咬了咬牙,“你就这么确定?”
云幽点头,“我说不是她。”
向青:“云幽……那可是你的,价值好几百万,难道你就……”
“不!”云幽又微微摇了摇头,“我的东西,我自然是要拿回来的。”
晚清惊呼:“云先生,你怎么能包庇她?她可是小偷!要被抓进监狱的。”
“小偷?”一直未曾说话的少女开了口,看向云幽,“你应该已经看过监控视频了吧?”
监控?
晚清心下一颤。
不可能的,她早就销毁了监控视频。
云幽看向向青:“你真地要怀疑夏至吗?”
向青心下难受,咬牙道:“事实就是她偷的。”
云幽叹了一口气,对着身后的经纪人说:“拿出来吧。”
经纪人看了一眼向青,“云……”
见云幽神色已然不悦,住了口。
对着身后的助理说:“放出来吧。”
助理很快摆好了电脑。
晚清不屑一笑,“你该不会想让我们看一下监控视频吧?我可告诉你,监控视频我们可是检查过了,除了你,根本就没有其他人进去。”
谢成:“你再说话,信不信我将你赶出去?”
晚清当即委屈地红了眼。
谢成:……
以前的他眼睛究竟能瞎成什么地步,竟然会看上这样的女人?
真他妈恶心啊!
不过他的眼光向来就不怎么好。
烦躁地将晚清挤开。
助理的十指快速地在键盘上跳跃,只是几秒的时间,监控画面就出来了。
身着华裳的女人正在梳妆台上画着妆,门被打开了,夏至走了进来。向青微笑着说了几句,夏至离开了去。
向青暗暗松了一口气,偷看云幽一眼,见后者依旧一副嘴角上扬的姿态。
对夏至的嫌恶更深了几分。
吊灯掉下的那一幕,她离得很近。
那时候,她清楚地看到云幽看夏至的眼神和看别人的不一样。
不是温和,而是爱慕。
不错!
爱慕!
按照她多年的演戏经验,这只有情侣间才有的神色。
151该留下的总会留下
云幽表现的很隐蔽,但和他搭档多年的她却是清楚的知道。
号称佛系影帝的云幽动情了,对着一个初识的女孩。
她不甘心!
她哪点比不上那个女孩,论美貌,她不仅美,还有风韵。
她可盐可甜。
他是影帝,她是影后,他们天生一对。
她喜欢他,他一直都知道,却一直避之不谈。
她不明白,这个男人究竟想怎么样?直接给她一个回复不好吗?一直吊着她,觉得很有趣?
她本是个高傲的人。
无数男人追捧的对象。
可在见过云幽这样一个家世好,长相好,性格好的男人之后,她哪里能看的到别的男人?
“云……”
她正要开口说话,将夏至的罪名落实,忽见监控视屏转了画面。
向青离开了休息室,来到一处假山前。
那里,晚清正在等待着。
两人接洽。
晚清说了什么。
过程中,向青低头去捡掉下的耳环,晚清顺势从向青口袋中拿走钻石项链。
画面嘎然而止。
向青面色一白,指着正准备悄悄离去的晚清,“是你!我那么相信你,你竟然陷害小妹妹。”
晚清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跌坐在地。
完了!
她是真地没有想到会有监控视频的存在。
她紧紧抱住张导的腿,哀求道:“张导,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张导用力地抽出脚,冷声道:“晚清啊,你还是离开剧组吧。”转身就走。
晚清又赶忙抱住谢成的脚,“谢小少,我爱你啊,真地爱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我嫉妒她,嫉妒你对她好。
谢小少,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我跟你说,离开了我,你再也找不到比我更爱你的人了……”
谢成一脚踹开她,搓了搓起了一身寒毛的双臂。
“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晚清整个人惊呆了。
“谢成,你怎么能这么无情!”犹如怨妇一般嘶吼着。
“赶紧的,将这个人拉出去!”谢成一脸不耐烦道:“保安呢,把她拉走啊。”
在晚清不甘地嘶吼声中,现场陷入一阵奇异的尴尬。
“小妹妹,对不起,我冤枉你了,我向你道歉。”向青一脸尴尬地走过来。
夏至扬眉看着她,粉嫩双唇微扬,“你确定你是无意冤枉我的?”
晚清面色一僵,转身逃似的离开。
夏至面向云幽,笑着说:“谢谢。”
云幽笑了笑,“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他知道,今日的这场“误会”,是因为他。
夏至点头,算是接受了。
见云幽一副苦恼的模样,她转身之前,对着他说:“有些事情,还是说开的好。该留下的总会留下的,该走的……不是你强留就一定能留的下来的。”
直到目送少女彻底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云幽淡然的神色变得冷沉了不少。
“云幽……”向青自责地出口,“这次幸亏小妹妹能调出监控录像,否则的话……”
云幽闭着眼,幽幽打断,“否则的话,你们就污蔑成功了。”
男人淡淡的话语,仿若最利的剑刃,深深插进她的心口。
向青嘴角颤抖,“什么我们?不是晚清一个人吗?”
云幽转过身,正视着他,嘴角一如以往那般上扬着。
“你为什么出门见晚清的时候,要把剧组的钻石项链放在口袋?向青,我在说什么,你心理清楚。”
向青强忍着笑,“那是因为我一时兴起。”
云幽轻叹一口气。
生平上扬的唇终于紧绷成直线。
“向青,可能是我的逃避让你对我产生了期待。今天之后,我们就不要再联系彼此了吧,这个戏之后,我们也没有再合作的必要。”
轰!
向青的脑袋一片嗡鸣。
“云幽,你在说什么?我们是最好的搭档啊,你怎么能这么说……”
男人已经走远,她努力地追了上去。
被助理拦住,“向青,这一次,你怎么就这么蠢?”
……
夏至刚刚走出影视基地。
“你怎么不去死,你这个贱人!”一直守在门外的晚清冲了上来,张牙舞爪地抓向夏至,“贱人!都是你的错,你好好的承认是你偷的不好吗?你……”
“呜呜呜......”
两名保镖将她的嘴封住,架起带走。
夏至放下微微抬起的脚,瞥向迎面走来的男人。
“怎么了?玩了两天,就不认识我了?”
夏至眯眼看了一边正东张西望的谢成。
“呵!”
“那什么,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情要做,就先走了。渊哥,你帮我好好照顾大佬啊……”
脚底抹油般地跑了。
夏至看回谢沉渊:“你真地没必要……担心我。”
他笑了笑,“你想说的是监视吧……”
夏至白了他一眼。
谢沉渊也不恼,“告诉你个好消息,怎么样?”
夏至看着他,并未说话。
“后天,一中举行的才艺比拼,你准备拿几等奖?”
才艺比拼?
“不去。”她不感兴趣。
谢沉渊打开车门:“一等奖五万,二等奖三万,一等奖一万。”
夏至:“几点开始?”
……
夏至拿着才艺比赛规则和流程表,认真地做着笔记。
和现代化的琴棋书画不同。
琴:古琴,古筝,琵琶,箫、笛、瑟、琴、埙、笙、鼓……(注:华国乐器范畴)
棋:围棋,象棋……(注:国棋范畴)
书:不限……(注:华国汉字范畴)
画:山水画,水墨画,院体画,工笔画,士夫画……(注:华国国画范畴)
夏至:……
这是一个十分爱国的霸王条件。
王野一手拿着圆珠笔,转动着:“盛京一中的历任校长都很爱国,尤其在才艺上更专注传统的传承。不过我觉得校长有点小题大做,毕竟现在都是国际化大世界了。谁还在乎艺术是哪个国家的。”
“哎!就这些还有多少人学?大家都赶着去学钢琴小提琴了……”
夏至一手撑着下巴,轻声道:“艺术没国界,艺术家却是有国界的。”
另一手卷着柔顺黑发,陷入沉思。
盛京一中,原名国之光学院。
清朝年间设立,初代院长是当时出了名的一根筋。
152夏琛找茬
在外国列强入侵时,坚持底线,死守华国文化。
是个让人倾佩的角色。
大家只知道初代院长的执拗和不可理喻,却鲜少知道他琴棋书画皆会,熟通古今中外,甚至和当时的著名天文学家私底下是称兄道弟的好友。
那个时代,若是没有国之光的坚持,相信这些老祖宗的才艺早就被泯灭在汹涌澎湃的列强文化之浪中。
一中的校训:自己养的鸡,必须在自己窝里下蛋。
王野凑近,悄悄地问:“夏至,你也太牛了吧,琴棋书画,你全部都参加了,你这是想要吓死所有人啊。”
别怪她这么想,实在是以前的夏至所表现出来的太过平平无奇。
夏至:“有奖金。”
买药需要钱,生活更需要钱。
颜玉开店,目前只能做到收支平衡,也需要钱。
颜念修的自闭症虽然好转了,可以后训练,更需要钱……
想着想着,她的脸黑了下去。
为什么这么贵?
熟悉的痛意再度袭上灵魂。
算了,算了……钱总能赚到的。
思想要和灵魂保持同一水平。
“啪”。
夏琛随手将书包扔在桌面上。
全身裹着一层怒气。
夏至看了过去。
蓝色的灵魂依旧暗淡,隐隐要向青色倒退。
王野:“别管他!他就这个德行,肯定是和哪个人打架打输了。”
……
放学后,夏至正在整理书包。
一只手撑在她的面前。
是夏琛。
“喂,出来一下。”少年冷冷地说。
夏至淡定地收好书,乖巧地背好,随着少年走了出来。
小森林内。
夏琛双手插兜,歪着脖子,十分不羁地说:“我妈和夏阴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你知道吗?”
夏至略微思索,点头道:“知道。”
上一世,在精神病院的时候,夏琛曾经去见过她,对她冷嘲热讽了一番。后来在见到护士欺负她时,却为她出手打人。
惹得一阵腥风血雨。
夏琛被夏家带走,结局如何,她并不知道。
后来偶然间听司徒老爷子说:“夏琛是个好孩子啊……”
那时候,她才知道夏家的肮脏。
少年丝毫没有预料到少女的回答,意外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早就弄清楚了,夏家当年的事情,现在根本没几个人知道。
“算到的。”少女睁着眼胡扯。
夏琛:“……我看你不顺眼。”
少女面无表情地说:“哦!”
最近被娇养的脸圆圆润润,鼓鼓的,有点可爱。
“没事的话,我走了。”她又说。
“喂!”少年拦住他,“你给我站住!”
少女果真站住。
“我们打一架,只要你打赢我了,我以后可以不找你麻烦!”
少女转回身,嘴角微勾,“你确定?”
夏琛:“我可以让你三招。”
夏至:“我建议你还是全力以赴。”
夏琛被逗乐了,“好,这可是你说的。”
前天,他得到夏老太太的消息之后,整个人气疯了。
他外婆和妈妈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在帝都站稳脚跟,夏阴一家子却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他看夏家不顺眼。
于是夏至很倒霉的成为了他的出气筒。
可他刚动脚,就有点后悔。
他跟一个普通人计较什么?对方还是一个女孩子。
想要说停止,忽感一道狂风。
自树叶间隙垂射下的红色阳光晃花了他的眼。
隐约中,他只看到一点白光闪烁。
下一瞬,整个人摔倒在地。
头正好磕在厚石板上。
很痛。
他震惊地睁大双眼,脑海中混沌一片。
夕阳余晖之下,少女低着头,眸色中闪烁着他看不透的悲伤。
她伸出手,眉眼间透着淡然的疏离。“我和夏家没有关系……我只是正好叫夏至而已。”
她不是夏家的夏,而是华夏的夏,正好是夏至而已!
就是这么简单。
王野终于找到两人,冲了过来。
一脚踢在少年的小腿上。
“你不想活了,可以告诉我,我亲自动手。你拿夏至出什么气?你不知道夏至已经被夏家赶出家了吗?你不喜欢夏家,你去找夏家啊。混账!”
……
校园外,后门外的小巷内。
低调的迈巴赫静静等待。
男人倚在车门边,眉眼含笑地看着她:“小姑娘看上去还挺凶。”
夏至白了他一眼,上了车。
今日是给司徒老爷子针灸的日子。
谢沉渊将夏至送到司徒家门口,“今天我就不去了,否则你外公会骂死我的。晚些时候,暗三会送你回去的。”
少女点点头。
刚进司徒家,便听到一阵欢笑声。
她以前在夏家能经常听到这样的声音,却没有她。
推开古朴端庄的大门,温和的光照亮在常人的脸色。
一直紧绷着脸的司徒老爷子眉眼微笑,“娇娇,来这么早干什么?上次你给我针灸之后,我的头就不疼了,真的,早就不疼的。”
语气中满满的炫耀。
司徒南绷紧了脸,一声不吭。
寒如霜笑呵呵地打断,“爸,你就别装了,之前谁总是在看时间,念着娇娇什么时候才能来啊。爸,娇娇是个懂事的孩子,就算你不生病,她也会来看你的。”
……
上了餐桌,大家有说有笑。
今日的司徒南一反常态,说的话最多,却全都是对司徒老爷子和寒如霜说的。
倒让夏至显得格格不入。
司徒老爷子几次主动询问夏至现在的情况,夏至也只是简单地回答了几句。
“娇娇啊,要不你来司徒家住吧。有我在,以后夏家的那些人就不敢找你的麻烦了。”
司徒南心下一颤,拿筷子的手一抖。
寒如霜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警告性地看了她一眼。
跟着说道:“娇娇,爸说得对,正好司徒家大的很。还有很多房间,你来选一间。一家人,就应该齐齐整整的,住在一起,这样才热闹。”
夏至微微摇头,“不了。我妈会担心我的。”
妈……
全场沉默起来。
司徒南低着头,嘴角勾起嘲讽的笑。
管一个养母叫妈,叫的还真亲切,难怪司徒静不喜欢夏至。
要是她,入了夏家的门,绝对不贪恋过去,好好地和亲妈在一起。
想要两个妈的爱,哪有这么美的事情。
153谁知道呢?
熟知内情的司徒老爷子心下愧疚。
他一直都知道夏至有个养母,还有个弟弟。
三人从小同甘共苦,相处的很融洽。
听说那个养母对她是真的好。
就算经济再难,也没想着克扣孩子的零花钱和伙食。
“娇娇,今晚上吃完饭之后,你带我去看看你妈吧。”
夏至微微点头。
吃完饭,夏至就带着司徒老爷子走了。
一路上,司徒老爷子都在做心理准备。
有谢沉渊照看,夏至和养母一家的生活绝对不会很差。
可在看到锦绣庄园的房子之后,他还是震惊地无以复加。
太……豪了!
这里可是连他都没有资格住进来的仙宅。
他大张着双唇,迟迟才问出内心的疑惑:“这是你们现在住的地方?”
夏至微微点头。‘
司徒老爷子思考着:幸亏自己没有强行要求夏至住到司徒家。
颜玉早早就回来了,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蛋糕点心,热情地招待了司徒老爷子。
老爷子当即认了颜玉为干女儿。
又拉着颜念修讲自己年轻时,打战的英勇事迹。
“……念修啊,你没生在那个时代,不知道那个时代的悲催。处处饥荒,战争,动乱。换妻,易子而食更是常态。现在你们的日子变得好了,生在华夏,享受着祖祖辈辈稳固下来的江山。但是你们年轻人一定要勿忘国耻,砥砺前行。即便物质丰富了,精神绝对不能匮乏……”
颜念修眸光闪烁,“……你刚才说那时候有异能人,是真的吗?”
司徒老爷子:“……我也不清楚。乱世出英雄,那时候涌现出的奇人很多……”
他紧蹙着白眉,努力思考,“我那时候年轻,军职不高,只远远的看到过一个人……那个人……”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接道:“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人……”
只是静静地坐在地上,就能预言敌情,且百战百胜!
这哪里是个普通人能有的本事!
颜念修紧了紧拳头,心下有了决断。
他喜欢看警匪片和科幻片。
并且一直认为这个世界存在着他们这些普通人不为人知的人和世界的另一面。
以前,他不想活着,只想离开这个无情且操蛋的世界。
可最近随着被谢沉渊训练的越来越多,听到的奇闻异事也越来越多,他对这样神秘充满了兴趣。
司徒老爷子沉浸在年轻时,抗战的感伤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少年的那满汉战意的双眸。
夏至远远地看着少年的背影。
第一次才意识到去探查少年的灵魂。
使用辉光之眼,需要精神力。
在那个世界的时候,处处都有浓郁的氧气,随时随地都能弥补亏损的精神力。
可在地球不行。
只要动用辉光之眼,就会造成精神的损耗。
即便对现在的她来说,那损耗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但,总归是消耗的。
金色的碎光微微一闪。
她被眼前的灵魂震惊了。
黑色的!
竟然是黑色的!
和谢沉渊一样!
……
这一夜,众人尽欢。
司徒老爷子感觉更甚。
究竟有多久没有感觉到这么轻松了?想不清了,也不想去想了。
他坐在椅子上,闭着眼,任凭夏至给他针灸。
意识涣散前,还不忘说一句:“娇娇,替我谢谢你妈,她很值得你这么一个女儿。”
渐渐昏睡了过去。
夏至收了针,悄悄退出房间。
颜玉还等在客厅,“娇娇,老爷子睡得怎么样?会不会觉得不习惯?”
夏至轻笑出声:“妈,你放心,外公很满意你。”
……
次日,司徒老爷子是被司徒夫人寒如霜接走的。
说是以唯一的舅妈身份来看望一下颜玉,感谢颜玉这么多年对夏至的照顾。
颜玉有点受宠若惊。
她以为司徒夫人定然是看不上她的。
毕竟,在周围人的眼中,她是个没用的妇人。
“颜玉,你不要妄自菲薄。你一个女人独自将两个孩子拉扯大,这就是你的本事。换成一般的女人,哪里有你的这种气魄。你看看,两个孩子也大了,要不,我介绍个对象给你,你这下半辈子也好有个寄托。”
颜玉立即拒绝:“不用了,我习惯了一个人,不需要的。”
寒如霜有点惋惜,“可惜了。我就是看着你怪喜欢的,觉得亲近,这才想介绍的。不过既然你现在不愿意找个对象,我也不能为难你。如果哪一天你想开了,再找我。别客气,我是娇娇的舅妈,我们就是一家人,你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和我说。”
颜玉礼貌地道了谢。
亲眼见寒如霜几人走了,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复又笑了起来。
娇娇还是有家人的。
……
一中的才艺比试,不仅代表一个学校,甚至涉及到整个盛京。
那些只能在报纸书刊上看到的文人学士齐聚一堂,被奉为座上宾。
教导主任满心激动地报告着这次来当评委的名单,末了感慨:“校长啊,按照这样的规模下去,今年的艺术类高考状元十有八九也会出在我们学校了。”
校长戴着老花眼镜,正在查看这届高三学生的资料。
“颜念修……”他轻声读出。
教导主任热情地解释道:“校长,这是夏至的弟弟。我们学校的天才!”
校长点了点头,继续看下去,“倒是个不错的苗子。”
教导主任点点头,“他和夏至两姐弟智商都很高。”
校长拿下老花眼镜,看向正在直播的视频,“你知道夏至同学还会琴棋书画吗?”
教导主任摇摇头,“我不知道……”
校长:“你啊……要多关心关心学生,知道吗?”
教导主任:“……”
……
才艺比赛已经开始。
由学生会会长方锐做主持。
第一轮是书画比赛,
司徒南第一个写好。
写完之后,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排在最末尾的夏至,不屑一笑。
等着丢人吧!
她刚下台,就有无数人围了上来。
“南南,这次你肯定能拿第一名。到时候可别忘记了请我们喝奶茶啊。”
“是啊……是啊!南南,不用猜,你这次肯定又是第一名。真羡慕你,家世好,成绩好,长得好看,字还写的那么好。”
对于这些奉承话,司徒南很受用。
她克制住兴奋,淡定地点了点头,“等我拿到奖金了,就请客。”
周围一片欢声笑语。
其中有人指着十四班的人说:“你们看,学渣班的人这次竟然都过来了……以前都不来的。”
司徒南阴阳怪气地说:“来给夏至加油的。”
“加油?”有人嗤笑出声,“给个草包加油,需要一整个班出来?虚张声势罢了。也不看看那个草包会什么?就算上次月考侥幸拿了第一名,难道连书法也会?”
司徒南冷哼一声,“谁知道呢?夏至可是厉害的很。”
……
154才艺比赛
师若云费力地写完字。
她有自信这次最差能拿到三等奖。
赚一万块钱,补贴家用。
刚放下笔,就见夏至从自己身前走过。
她不知道夏至为什么要参加这次比赛。
明明写的书法还不如她的。
她将作品上交到裁判手中,追上了夏至。
“等等,夏至。”
夏至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
师若云:“这次如果没有得奖,不要灰心。你写字那么好看,再努力努力,下次再来参加比赛,你一定能得三等奖的。”
那时候,她一定能够得二等奖。
夏至轻轻“嗯”了一声,转身走到十四班的位置。
眼看着十四班因为夏至的回归而变得热闹,师若云回头看属于她的一班,无人喝彩。
只觉得孤寂。
这时候,她恨不得自己能跟夏至换个身份,也能享受到十四班的拥戴。
她猛然惊醒。
她在想什么?
怎么能这么想?
她好不容易考进一班,怎么想去学渣班。
她低下头,遮挡住脸上的雀斑,快步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周围的喧嚣和孤单的她形成两个世界。
王野早就注意到师若云,远远地瞥了一眼低着头的她。
思索再三,决定说出内心的猜想:“夏至,这样的人少接触。嫉妒心重,你比她差,她会和你做朋友。你比她好,她就可能比曾经那些看不起你的人还要嫉妒你,看不起你。”
夏至微微点头。
王野松了一口气,就怕夏至惦记着以前的旧情,舍不得师若云。
她一脚踢了踢夏琛的脚,“喂,你傻坐着干什么?倒是说句话啊……”
夏琛看向夏至,脑海中全是那天被打的画面。
半天下来,终于憋出一句话。“夏……至,你估计你能得几等奖?”
夏至拿出颜玉给她装好的小点心,分给王野,漫不经心地说:“保守估计一等奖吧。”
王野目瞪口呆。
一等奖?
还说的这么保守?
逗她的吧?
夏至不会不会不知道这次参赛人的厉害,以及那些评委的严苛吧?
不过……夏至没有参加过这种比赛,不知道也正常。
这般想着,有点担心夏至落选之后的失落。
……
接下来是绘画比赛,夏至这次画画的速度倒是很快。
第一个下场。
惹得全场哄笑。
“哈哈,我估计夏至画了个儿童画就下来了。”
夏琛撸起袖子,瞪着那人,“你有种给我再说一遍!”
“说就说,我精英班的还怕你个学渣。夏至不可能得……呜呜呜……”
风起。
地上的废纸被卷进他的嘴。
十四班一阵哄笑。
夏琛拍着膝盖大笑不止,“让你嘴碎!”
静坐一边的少女低垂着眉眼,似有所思。
恢复的太慢了!
劲气运用起来,有点吃力。
她双手托腮,神色涣散地看向台上。
与此同时,后台的书画评委已经开始在评分。
方锐负责收集比赛作品,一一核查。
见到司徒南的作品,他满意地点点头。
这次应该还是南南得一等奖。
待看到最后一副参赛作品,找了个角落,偷偷去看名字。
眸色骤变。
脑海中闪现那天自己饱受煎熬的场景。
他嘴角微勾,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形成。
……
评委们见到这次的比赛作品,众人连连点头。
“不错,这次的作品比去年的那批优秀很多。尤其是这个叫做师若云写的《灵飞经》,笔势虽然少了几分圆劲,但胜在字体精妙,至少有十年以上的功底。”
方锐轻笑道:“后面还有更妙的……”
“好!妙!实在是妙!”一道惊叹声传来,打断方锐的话。
众人看去,不解地问:“老白,怎么了?”
留着山羊胡须的中年人双眼微眯,拿着手中的字,赞赏道:“书法圈内,我就没有看过这么好的字。”
众人凑过去看,接连称赞。
字中撇捺伸展的很长,却不轻浮,笔力遒劲有力,神采飞扬。
大气中戴着端庄,端庄中带着几分慵懒。
“比前面的《灵飞经》好太多了……两者根本就不是同一个档次的。”
不,比他曾经的老师写的还好。
他迫不及待地去看参赛名。
司徒南。
方锐站在一边,笑颜相看。
夏至,想要得奖?有我在,你想都不要想!
另一边,绘画组也在评分。
“不错!这油画画的真好,妙啊!一百朵花,多种颜色混搭在一起,复杂却不庸俗,让人看着不倦。好......”
“可是,副会长,你看看这副画......”另一评委将另一幅国画递了上来。
全场一片寂静。
与此同时,棋艺比试已经开始。
总共五十人,分成二十五组。
夏至和司徒南纷纷进阶,最后以第一第二的成绩成为对手。
司徒南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和夏至对上。
夏至,早该在第一轮就被甩下来的。
她冷着脸,“别以为有爷爷在,我会让着你。”
夏至:“嗯!你不用让。”
声音很轻很淡,似是不经意的回复。
司徒南讥笑一声。
两相对坐,各执棋子。
为了传承华夏文学,这里的棋艺比试用的是围棋。
下的是棋,观的是人品,是谋略。
你一子,我一棋,两军交战,谁也不曾后退。
起初,司徒南胜券在握,游刃有余。
可下了几步之后,她猛地惊觉己方已经被对方包围,连输四子。
拿棋的手微微颤抖,她仿若看到夏至那张得意的笑脸。
子落,却不是她想要的位置。
下错了。
赶忙伸手去拿,重新下。
裁判皱眉,冷声提醒:“不准悔棋。夏至同学胜。”
司徒南低着头,匆忙回了座位。
不敢看台下那数千双惊讶的眼睛。
想也知道都是震惊和嘲讽的。
同桌苏音不可置信地问:“南南,你怎么能故意输给夏至?”
司徒南猛地抬头,勉强一笑,叹了一口气,“她毕竟是爷爷的外孙女,前面两场她都输了,我总要让一下的。”
苏音恨铁不成钢道:“那你装的也太掉价了吧?连输五子,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呢?你那小学生的下法,看不出来你的故意为之?”
小学生的下法?
不,那可是她真正的水平。
司徒南还想说些场面话,双唇却是怎么都张不开。
“南南,下一场是琴技比赛,我参加了,你好好休息,我给你报仇。”
……
155唢呐出,全剧终?
琴技比赛,并不如字面上的意思。
而是涉及华国自古以来涉及到的所有乐器。
而且为了弘扬华国乐器之美,每个比赛场地上,每种乐器只有一个。
按照抽签决定先后顺序。
如此看来,这种比赛不仅仅考的音乐能力,其中运气更是占了一半的成分。
后台,方锐阴测测地看着副会长怀中抓阄的箱子,冷哼一声。
等着吧,夏至,琴技上面,一定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忽而,一股阴寒爬上他的后脊。
越来越冷……
他浑身一颤,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惊恐。
想到这些日子,夜夜梦到那个被自己玩弄过的少女狰狞着脸,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说要报仇。
思绪被鬼神之说占据,不安地看了看背后。
阳光明媚,暖气逼人,他狠狠松了一口气。
应该没有什么邪祟跟着。
副会长疑惑的开口:“会长,你有什么事吗?”
方锐回了神,扯出僵硬的笑容:“没事,你去吧。”
一定是他被夏至棋技第一名的成绩吓出阴影了。
就夏至,那个草包,怎么可能会华国乐器?
等副会长离开。
方锐阴测测地看着空无一人的身后,嘴角坏笑。
“你已经死了,不要来找我了。活着你都不是我的对手,死了你就更不可能反抗的了我?”
一片寂静。
忽地……
“嗡……”尖锐的声音响彻全场。
方锐吓得脸都白了。
待反应过来是扩音器出了故障,这才缓过神来。
却是再也不敢说下去,慌慌张张地跟着人一起去搬乐器。
谢沉渊靠在门外,懒懒地看了他一眼。
漆黑一团,煞气缠身。
碎金的眸闪烁出细微的光芒,嘴角微勾。
又颇有兴趣地看向少女。
真可爱。
……
方锐带着人,将古琴古筝等华国乐器抬了上去,拿出参赛名单,高声一一念出。
待看到最后一个名字,他满面戾气。
“夏至!”挑衅地看向少女。
早已知晓内情的众人并不惊讶,只剩嘲讽。
“真当自己是德才兼备的才女啊,侥幸赢了棋艺比赛,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呵呵,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什么德性?”
“哦,我忘记了,你本来就是这个德行,哗众取宠,只会适得其反。”
王野一脚踩在椅子上,对着说这话的人怒吼:“有本事,你再说一遍看看?”
那人气的很,涨红了脸。
却不敢再说话。
王野,学校的校霸,谁敢惹?
看着众人嘲讽的眼神,王野气的心口起伏,“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捣了捣身边的夏琛,“你倒是说话啊,今天你怎么了?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哦……”夏琛茫然回神,问:“你刚才说什么了?”
就在刚刚,他好像看到了有团黑气趴在方锐的后背上。
王野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你再走神,我踢死你,你信不信?。
夏琛:“……你就不能斯文点?你这样的话,阿古永远都不会喜欢你的。”
王野开始认真思考。
印象中,阿古就是个见到女人就跟见到木头一样的直男。
她狠狠摇头,“你不懂阿古。”
那家伙恨不得睡觉都要打架,怎么可能喜欢斯文的女人?
闻言,夏琛笑了。
笑得深沉。
王野解读出其中的讥讽和鄙视。
只听他说:“是你不懂阿古!同为男人,我很负责地跟你说,阿古最喜欢的就是斯文的女人。”
王野的三观裂了。
……
表演台上,方锐还在解说:“不好意思,这次国乐器材有限,每种乐器数量只有一两个。不过,我相信大家也早就知道,这次才艺比试,不是单一的你有实力就一定会赢,也要有运气……”
底下一片沉默。
的确,这个比赛的规则就是这样。
没有人踢出异议。
比赛开始。
依旧是五十人参加比赛,一个接着一个上。
起初的时候,大家还很认真地听着。
可是到了后面,听的曲子越多,大脑越晕,紧接着情感都开始麻木了。
不管听什么样的曲子都像同一个曲子。
苏音满怀自信地弹完古筝,待见底下一张张昏昏欲睡的表情,有些失望。
都怪前面的那些人弹的太一样,太普通,让大家都产生了审美疲劳。
她弹的可不一样,是能让人忘却都市烦恼的优雅曲调。
这些不懂古筝的人听不懂,没关系!
只要评委听的懂就可以了。
看,南南不就很好,正襟危坐在位置上,认真地听完了她整首曲子。
她站起身来,看了一眼乐器桌上仅剩的乐器,差点笑出声来。
唢呐!
呵!
唢呐一响,全剧终!
夏至,你还真是不走运呢?
全场的想法和苏音一样。
唢呐?
这是要吹丧呢?
疲惫消散了一半,所有人睁大了双眼,准备看好戏。
不知谁大声叫了一句:“草包吹唢呐,可别吹哭了啊。”
全场哄笑。
十四班的人气红了眼。
王野站起身来,叉腰对着面色得意的方锐吼道:“你这是故意的!以前都没有唢呐,为什么今年有?”
方锐冷笑一声,“以前没有,不代表今年没有。之前我就说过,这场比赛,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夏至同学要是不会吹,只要自主认输就好。”
他面向台下,扬眉说:“夏同学,你说呢?”
王野气的卷起袖子,上前就要打架。
幸而被身边的人拉住,“王爷,你要是打架的话,会让夏至退赛的啊……”
夏琛:“王野,你就坐下来好好看吧。”
王野听出这话中的深意,收了脾气,疑惑地小声问夏琛:“夏至会吹唢呐?”
夏琛摇头,缓缓道:“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她会。”
王野偷偷地看了一眼身旁人。
夏至好像并不担心也不焦急的样子。
她的心安定了不少。
隐约间,她甚至期待夏至会给她带来怎样的震撼。
……
夏至并未回答方锐的话,低着头,一手卷了卷垂在肩上的发。
她忽地抬起脚,于数千道视线的注释之下,走上台。
“夏同学!”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之前被带到局子里去,好好教育了一番的秦同学。
他慌张地跑来,将手中的小提琴递到夏至的手中。
“借给你!”他面色涨红。
夏至挑了挑眉。
绿色的灵魂已经有一半变成了青色。
又听他说:“我知道你会拉的。”
没了对夏如梦的无脑单恋,作为全校第十名的他智商回归。
156唢呐出,谁与争锋
他记得那个黄昏,曾经那个瘦弱的少女站在窗边,拉着小提琴。
那么美妙动听。
那时他太迷恋夏如梦了,自然而然地忽略夏至会拉小提琴的事实。
现在想来,以前的自己真是蠢极了。
他一脸期待地看着少女,鼓励道:“我知道你会拉的。”
方锐不悦出声:“这位同学,你这是在帮夏至作弊。她必须用我们提供的乐器,不得借用他人提供的乐器。”
秦同学怒了,“方锐,你这是故意的。以前的才艺比赛,为什么没有唢呐,这次有?”
方锐冷笑一声:“我们要与时俱进,唢呐也是华国的精髓。”
秦同学涨红了脸,“你……”
半天憋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夏至将他的小提琴退回,道了句:“谢谢。”
“没什么……”秦同学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我很抱歉,没有帮上忙”。
同伴快速将秦同学拉回位置,不解地问:“喂,你这是在干什么?你以前不是最讨厌那个草包了吗?”
秦同学横了那同伴一眼,“她不是草包。我警告你,以后不准这么说她。”
同伴一愣,“秦同学,你怎么了?”
秦同学扭过头,“没怎么?我改过自新了,不行?”
周围的人:……
刚坐回司徒南身边的苏音紧紧捏了捏裙角。
眸色晦暗不明。
可想到夏至接下来会出丑,内心舒服了些。
她故作笑颜,轻声道:“南南,我为你报仇了。这一次,夏至肯定赢不了我。”
司徒南心不在焉地点头,双眼紧紧跟着淡步上台的少女。
少女今日一身白色卫衣,纤腿裤,扎着简单的马尾辫,周身没有任何装饰。
七彩灯光下,少女的白肤好似泛着点点银光。
朴素,却那么耀眼。
这一刻,她生出一股挫败感。
不!
不可能!
她才是人人羡慕的大家闺秀!
夏至是什么?
城中村出来的野鸡草包,有什么资格和她相提并论?
爷爷现在年纪大了,大脑不清楚了,这才被夏至给骗了。
等这次才艺比赛之后,爷爷一定能够看到她的好,同时看清夏至那草包的真面目。
内心不觉松了一口气。
紧绷的身体松懈了几分,向后靠去。
……
宽大的桌面上,暗铜色的唢呐静静地躺在一角。
孤孤单单的。
夏至轻轻拿起它。
冰凉的金属触感。
熟悉的感觉。
唢呐,送的是人,迎接的是灵魂。
唢呐出,一曲终。
可……
她嘴角一勾。
唢呐还有另一层寓意:唢呐一出,谁与争锋。
上一世,初见那人,她便沦陷了。
无意间得知那人喜欢的乐器不是高尚优雅的钢琴小提琴,更不是高亢激昂的击鼓。
而是唢呐。
她很震惊。
十分不解:明明他看上去像天上皓月,怎么会喜欢这阴郁的乐器。
后来,两性人好友告诉她,乐器无关情绪和吉凶,而在乎人的心境。
为了得到那个人的关注,她每天练习。
即便吹破了嘴,都不曾放弃。
然而,她的付出终究白费了。
他不曾为她驻足去听。
她闭上眼,压抑出内心的悲伤。
怎么又会想到那个人呢?
从头到尾,他对她所说的话不过一句,八个字。
他说:“恭喜你,被我们选中。”
缓缓拿起唢呐,放到嘴边。
唢呐出,谁与争锋。
慷慨激昂且极具穿透力的音符贯穿每个人的耳膜,直达人的心灵。
所有人的心神不觉一怔,注意力在一刹那间集中,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少女。
【VICTORY】
雄浑有力而气势磅礴的曲调中,掺杂着少女浓浓的不甘,胆战心惊,进而是失望,绝望。
众人好似看到这样的一幅画面。
平凡而普通的少女小心翼翼地接触心中爱慕着的那个人,却不得其法。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越走越远,神色悲悯起来,泪水滑落,撕心裂肺地哭了出来。
还未恋爱就已经失恋!
勾起无数人的青春回忆。
台下,不少女同学听着听着,就流了泪。
“嗯?你怎么了?”
“不知道,就是想到了自己的初恋……”
“我也是,我想到了我暗恋的那个人……”
……
正走到台下的谢沉渊猛地抬头。
浓浓的酸涩涌上心头。
这感觉,他从未体会过。
她……喜欢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这一刹那,内心极度不舒服。
……
曲调进入尾声。
变得平和起来,似是少女于绝望中的叹息,悠远而深长。
评委齐齐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方锐震惊地站在后台。
看着台上的少女容光焕发,肆意放飞,评委们的赞赏目光,他抓紧了话筒。
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样的!
他将夏至弄上来,不是为了让她得到大家的喜欢。
而是要她出丑的。
他慌乱冲上前,想要打断少女的表演。
“哎……大佬还没表演完呢?”刚刚走进来的谢成一手抓住他的肩膀,“走,我们好好聊聊。”
谢沉渊坐在后台,一手转着袖口的红宝石纽扣,左眼角下鲜红的血痣再暗淡的光景下,闪烁着奇异的光。
只听他轻轻呢喃:“小姑娘,真是优秀的让人嫉妒。”
……
一曲毕,夏至站起身来,对着大众拘了一个躬。
评委席上,所有老师站起身来,热烈鼓掌。
“琴艺比赛,夏至同学胜。”评委激动地大声宣告着。
除了十四班唤声雀跃。
其他所有人都沉默了。
夏至,她真地会吹唢呐。
看这表现,还很精通。
其中一个女评委出生于钢琴世家,父亲被称为钢琴王子。
很少人知道,其实她一家更擅长唢呐。
她将夏至演奏的视频发了过去。
不多久,父亲那边就来了电话,“你赶紧去把小姑娘搞到我门下。”
女评委也是这么计划的。
“这位同学,我是明熙,想收你为徒,你愿不愿意?”
明熙?
全场倒吸一口气。
他们知道一中背景强大,能请到身份高贵的评委,但是谁也想不到能把明熙请过来?
明熙是谁?
那可是当代钢琴王子的女儿,下一任钢琴女王。
无数人想要当她的徒弟,可人家根本不收,说什么只收有天赋又努力的。
天赋?
这世界上还能有谁比她明熙本人还有天赋?
这不是开玩笑吗?
所有人都以为明熙这辈子都不会有徒弟了,谁能想到人家现在还问夏至愿不愿意?
愿意啊!
不愿意就是傻子。
问夏至愿不愿意的时候,明熙是有点心虚的。
父亲要是知道自己和他抢徒弟,估计会气晕过去。
可,天才本就不多见,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她没必要让着。
157方锐的愤怒
众人以为夏至肯定会答应。
换谁都会答应。
不过也有人怀疑:明熙是钢琴大师,为什么要收一个吹唢呐的?
绝对不是明熙脑子有病。
那么就有另一种可能,通过某种渠道,明熙得知夏至擅长钢琴,这次又被夏至的唢呐惊艳,这才激起她爱才的心……
可……夏至会钢琴……
不是吧……
这么牛的吗?
想到这一层的人对夏至的看法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
师若云紧紧捏着裙角,抿着唇,内心是浓浓的愤怒。
夏至明明说过她没专门学过乐器的……
夏至骗了她。
司徒南紧张地看着夏至。
如果夏至真成为了明熙的弟子,爷爷肯定会更喜欢她的。
暗自祈祷:千万不要答应。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少女轻启薄唇。
决绝而不失礼貌地开口:“抱歉,我目前还没有拜师的打算。”
听了回答,明熙有点遗憾,却也想的开。
她笑着说:“这样吧,我们加个微信,以后可以多交流交流。”
夏至同意了。
司徒南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要夏至没有成为明熙的弟子就好。
夏至只赢了棋艺和钢琴而已,接下来的书画两项比赛,冠军只能是她司徒南的。
出来通知书画比赛的人依旧是方锐。
他仪表堂堂,白衬衣被整理地整洁有序,身材很高。
轻轻扶了扶黑色的框架眼镜,拿着名单念,大声开口:“书法三等奖……二等奖师若云……”
师若云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对着台上笑了笑。
后面的一等奖,她并不关注。
直到听到……
“一等奖,司徒南。”
所有人并不意外。
受方锐的特别交待,副会长将直播摄像头直直照向夏至。
视频前的观众能清晰地看到夏至脸上白色的小绒毛。
在家观看直播的夏如梦愤怒地将红酒砸到电视上。
“那个草包,怎么可能?怎么能把唢呐吹的那么好?”
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
她快速关了电视。
司徒静双手拿着各种名牌化妆品,见到被红酒浸湿的地毯,微微皱眉。
“如梦?怎么了?是不是有不顺心的事情了?”
夏如梦:“是!还是经纪人,又给我接了我不想演的电影。”
司徒静:“如梦啊,你和延年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演艺圈,你还是退出来吧……”
夏如梦:“妈,我知道的。这个电影拍完之后,我就告别演艺圈。”
司徒静满意地点头,拎着装满名贵包包衣服的大包小包,兴奋地上了楼。
……
听到比赛结果,司徒南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嘲讽自己刚才竟然怀疑自己根本就得不到奖。
她最近一定是被夏至刺激坏了,怎么会认为夏至能得奖?
一个草包,也配?
享受着众人倾佩赞赏的目光,司徒南不自觉地将下巴高昂。
这是她的荣耀时刻。
爷爷得知后,一定会重新重视她的。
方锐笑着说:“恭喜司徒南同学连得两个冠军。”
对同样赢了棋艺和琴艺的夏至却是只字不提。
司徒南对着夏至挑衅一笑。
谁知人家根本就不看她,而是跟刚刚到来的谢沉渊说话。
司徒南因得奖的喜悦减了一半。
方锐:“司徒同学,麻烦你上台拿奖……”
司徒南高傲地点头。
刚踏上台……
台上的大屏幕亮了。
画面中,出现了后台的样子。
方锐是背对着众人的,见大家看向身后,也好奇地跟着看去……
下一瞬……面上血色尽褪。
“这不是我!不是我!关掉关掉!”他嘶吼着冲上去,妄图用自己瘦销的身体遮挡住足有五米宽的大屏幕。
终是徒劳无功。
监视画面还在进行。
画面中,众人能清晰地看到方锐在看到书画作品时的震惊,疑惑,愤怒以及最后那抹足以让人寒毛直起的阴笑。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方锐偷偷将参赛作品改了名,继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又听他说:“夏至,想得奖?做梦!”
夹杂着深深的恨意。
众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这是能代表整个一中门面的学生会会长?
这还是她们心中的那个风光贵公子?
这还是他们心目中的学习榜样?
和方锐站在一起的司徒南难堪最甚。
之前的高傲一去不复返,只觉得无尽的屈辱。
冠军是偷来的。
她的书画竟然比不过夏至,
她冷冷地看了方锐一眼,又愤怒地看向台下少女。
少女还在侧耳倾听着身边的男人,完全不在意以她为中心的狂风巨浪。
这一瞬,司徒南突生一个想法。
夏至她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眼睁睁地看着她在众人面前丢人。
她咬咬牙,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
对着台下大吼:“夏至,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夏至看了一眼眉眼含笑的谢沉渊,无奈点头,“刚刚知道的。”
谢沉渊说的。
沸腾声起,无数谩骂的声音席卷而来。
其中,司徒南能够清晰地听到其中的三两声音。
“不会吧。这太毁三观了,司徒南竟然不是冠军。”
“方锐太恶心了,针对一个草包干什么?”
“你们猜司徒南以前的那些冠军是不是也是和方锐私下联手操作的?”
司徒南再也支撑不下去,冲下台去。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怀疑她?
同桌苏音焦急跟去,“南南,你去哪儿?”
……
台上,方锐再也控制不住面部表情。
阴沉而阴狠。
他的人设,已经完全崩塌。
他毁了!
夏至挑挑眉。
嗯?
灵魂变红了。
广播响了。
“方锐同学,请来教导主任办公室一趟。”
方锐面色狰狞起来,直接从台上跳了下去。
三米高!
摔了一跤。
他却好似不知疼痛般,瘸着腿朝着夏至走去。
“都是你!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来参加比赛?你不应该来参加比赛,不!你就不应该得奖!你是个草包,你怎么能得奖?”
少女挑了挑眉,轻声问:“我美吗?”
方锐却仿若不曾听到,继续表达着自己内心的愤怒:“你不配待在一中,你去死啊……”
这样怪异的画面,让众人心下一紧,深觉恐怖。
这方锐是中邪了?
“夏至,你去死吧!哈哈!”方锐扑了过去。
夏至叹了口气。
微微抬脚,又顿住。
方锐被谢沉渊一手拎起,看似毫不费力,就跟拎小鸡一样。
夏至盯着他看。
黑色的灵魂化为死神模样,手指镰刀。
谢沉渊轻声说:“我先离开一会儿。去后门口等我。”
微微点头,“嗯!”
警卫老伍带着几个人过来,从谢沉渊的手中接过方锐。
“带走!”
……
158谁背叛了友情
“咳咳……”夏实初从后台走出,清了清嗓子。
生平第一次被数千双视线注释,他的耳根发红发烫起来。
他继续开口,“大家,抱歉,现在由我继续主导才艺比赛。”
清朗的少年声音响彻全场。
少年今日一身黑色西装礼服。
看上去精神抖擞。
他站在台上,拿出获奖名单,想到boss的嘱托,鼓足了勇气,提高嗓音,大声道:“书法组一等奖夏至。国画组一等奖……夏至。”
比赛是当场书写绘画,连作弊的可能都没有。
经过方锐那件事,大多人已经没了去怀疑夏至的心情,少了平时的嘲讽,多了几分真心的羡慕和惊叹。
王野再也控制不住激荡的内心,给了夏至一个大大的熊抱。
“夏至,我竟然不知道你是个全能天才!啊!我不行了,我要晕了。夏至,你太闪耀了,我快无法直视你了。”
一颗药丸塞进她的嘴。
香甜冰凉,温润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以前那些年因打架留下来的隐疾渐渐在好转。
这感觉太强烈。
她想忽视都难。
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却见少女将右手食指竖于唇前。
“嘘!”
王野赶忙捂住嘴巴,大睁着双眼,连连点头。
熟悉她的夏琛看出不对劲,将手伸到少女身前,板着张脸问:“我的呢?”
夏至挑挑眉。
在少年即将缩回手之前,放了一颗小药丸。
夏琛见王野冲着自己不停眨眼睛,疑惑着将药丸吞下。
甜腻的触感微微让他不喜。
下一瞬融化开来,释放出温润的气息,钻入他的每一寸筋脉。
体内某处正在胡蹿的乱气似是得到了引导,有序地游走起来。
身体变得轻盈而清爽。
他大张着嘴,想要问:“这是什么?”
却见少女竖指挡在唇前。
“嘘!”
他学着王野,双手紧紧捂住嘴巴,生怕自己控制不住。
……
一场让人意外的才艺比赛彻底落下帷幕。
夏至让王野吸引那些评委的注意,偷偷地跑了。
除了早就被拒绝的明熙之外,她清楚地看到那些评委看她的眼神就好似是看到了自己的猎物一般。
顺利地脱离,夏至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手机震动。
她打开微信。
【明熙:我看到你跑了。但是我是不会跟那些评委们说的……】
夏至回了一句。
【夏至:谢谢。】
【明熙:不用。】
“夏同学!”秦同学追了过来。
夏至回头去看,“秦同学,有什么事吗?”
秦同学挠了挠后脑勺,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这个周末,不知道你有没有空?我想请你看电影……”
也跟上来的王野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捂着唇偷笑。
“你笑什么?”夏琛疑惑地问。
王野白了他一眼,“就算跟你这个直男说,你也不会明白的。”
夏琛:……
夏至将秦同学的表现尽数看在眼中。
哪里不明白秦同学的想法。
她客气地说:“不好意思,我不想谈恋爱。好好学习才是我们身为学生的本分。”
秦同学挠头的手一僵,苦涩一笑。
说出的话,是他根本无法控制住的颤抖。
“好的,我知道了。夏同学,你好好加油,我相信你上次月考是第一名,你一定能靠近帝都大学的。”
说完,落荒而逃。
于五十米处,摔了一跤。
他又狼狈地站起,跑的更快了,将正来找他的苏音撞倒在地,也顾不及去扶。
苏音气愤地瞪了一眼夏至,“你不准缠着秦同学。”
追着秦同学跑了。
王野憋着笑问:“感觉怎么样?”
夏至:“什么怎么样?”
王野眨眨眼,“被人表白啊!”
夏至摇了摇头,“不喜欢。”
王野:……
……
后门口。
谢沉渊斜靠在墙上,歪着头,看似漫不经心地听着警卫老伍说着什么。
见夏至出来,对着夏至招了招手,“过来。”
夏至走了过去。
“娇娇,这是老伍。如果你以后想找我,但又找不到我的话,找老伍。”
夏至微微点头,对着老伍礼貌道:“伍叔叔好。”
老伍心惊胆颤地后退一步,“不,你就叫我老伍就好。”
Boss亲自护着的人,他可不敢自持年龄,摆架子。
夏至:“好的,老伍。”
老伍松了一口气,也不打扰两个小年轻,自觉回到警卫室。
看着学校上空的一片云,暗叹一口气。
作孽哦!
为什么让他拥有看到煞气的本事,却没有解决煞气的能力。
夏至这才问谢沉渊:“他怎么样了?”
方锐很不正常。
谢沉渊:“他……估计活不成了。”
煞气入魂,不是依靠外在力量就能消除干净的。
除非身死魂消,否则永生永世不得安生。
夏至微微启唇,想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沉渊捏了捏她的圆糯脸颊,“小孩子家家的,乱想什么。先去吃饭吧。”
在少女愤怒的注视下,收了手。
“夏至!”师若云叫住夏至。
待看到身着黑衬衫的谢沉渊,整个人缩了缩脖子,后退了一步。
这个男人让她害怕。
夏至回头。
“夏至……”师若云的声音小了不少,愤怒却是依旧,“你为什么骗我你没学过乐器,书法和绘画,还有棋艺。这些你为什么都骗我。”
“我没有骗你!”少女淡淡地说。
上一世,她的确都没玩过。
至于小提琴,她只是自学了一小段时间。又因为打工学习,就放弃了。
其他的都是她在那个地方学的。
目的只是单纯地希望那个他能注意到她。
不过……
心头涌上一股苦涩。
终究是没有惹起他的注意。
师若云讥笑一声,“到了现在,你还在骗我。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了。”
夏至心下微酸,迟迟开口:“嗯!”
志不同道不合,勉强在一起,就是一种折磨。
师若云没有想到夏至会同意地这么果决。
她以为夏至不会和她绝交的。
夏至她忘了眼前俩人相依相靠的友情了吗?
她深觉委屈,红了眼,转身就跑。
差点撞倒追来的夏琛。
夏琛疑惑地看着跌跌撞撞跑开的师若云一眼,对着夏至说:“夏至,你过来!”
夏至:“……什么事?。”
夏琛很想瞪夏至一眼,“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夏琛眼睁睁地看着谢沉渊将夏至带走了,却没有勇气追上去。
烦躁地拿出手机,迅速发了一行字【你离谢沉渊远点。他是天煞孤星,不吉。】
想了想,将最后那句【他是天煞孤星,不吉。】删了。
159你好,我是零榆
夏至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嘴角微勾。
相似的话,沐老说过。
她微微侧眸,好笑地看向谢沉渊,淡声道:“有人说你不是好人……你说我该不该远离你?”
手机被抢了过去。
谢沉渊一手插兜,快速地扫了一眼微信内容。
肯定道:“我的确算不得什么好人。”
在少女的注视下,情不自禁地解释:“我小的时候是个好人,可是后来我就不想做好人了。”
少女挑眉,抢回手机。
谢沉渊感叹道:“娇娇,你还是立志做个好人的好。”
夏至白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率先上了车。
谢沉渊轻笑一声,跟了上去,“带你去见个人。”
……
两人来了一处偏僻的中档小区。
这小区集合了多层高层以及别墅,拥有花园式小区的称号。
算不得多么高端豪华,但胜在清静干净。
俩人停在最靠后最靠近山的独栋别墅门前。
很久很久。
谢沉渊双手环胸,靠在墙上。
少女对上他看好戏的眼神,嘴角一勾。
敲响了门。
无人应答。
她又敲响了一次。
依旧无人应答。
从门缝内四溢出道道白烟,化为阵阵摧残星点,似是天上银河。
她嘴角微勾。
右手探上门扉,轻轻一推。
门开了。
少女的视线猛地撞入一双蓝色瞳眸中。
下一瞬,周围的景象迅速变化。
她看到自己漂浮在银河之中。
她继而看到无数陨石坠落而下,冲向身后的地球。
“轰!”
整个地球掀起一阵浓烟,顷刻间化为碎片。
她的眸微动。
她开始飞了,速度很快。
穿过一个又一个恒星,看了无数陨石撞击各种星球,看了一个又一个文明的陨灭。
“嗖!”
一颗陨石卷着熊熊烈火,冲着她撞来。
她站住,眸色一凝,嘴角微勾,渲染出挑衅的弧度。
……
身着白色家居服的男人一手摸着下巴,神色严肃地看着站在身前的少女。
“怎么样?”谢沉渊随意地坐在沙发上。
零榆:“她……”
声音嘎然而止,瞳孔在这一刻涣散,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他看向周围漫无边际的宇宙,当即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反催眠了。
炙热的温度袭来,烧烤着他的身体。
他猛地回头,面露惊恐。
……
夏至缓缓睁眼,绕过零榆,环视了一圈。
挺整洁。
她坐到谢沉渊身边,接过后者递过来的茶水。
谢沉渊:“他怎么了?”
夏至:“带他见一些他没见过的东西。”
谢沉渊:“你不生气?”
夏至:“生气啊!”
谢沉渊:“……我也没有想到他会催眠你。”
少女冷笑一声。
呵!信你个鬼。
……
“呼……”
零榆猛地睁眼,长吐一口气,擦掉满头的冷汗。
刚才的场景实在是太吓人了!
他瘫坐在地上,剧烈地喘息。
深蓝如海的眸子看向正在喝茶的少女,“你果然值得沉渊为你停留。”
夏至喝茶的动作一顿。
谢沉渊打断道:“别胡说。会给小姑娘增加心里负担的。”
零榆对上男人警告的眸子,心下一颤。
这是沉渊第一次这么看自己。
说好的兄弟情呢?
在女人面前,就这么不值钱了?
他轻声笑了笑,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到两人对面的沙发上。
“你好,我叫零榆,是沉渊的好友。这次见你,是我求沉渊的。希望你不要生气……”
后面说了一堆谢沉渊的优点。
温柔有耐心,有抱负还有脑子,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好男人,等等……
听的夏至都怀疑,这零榆嘴中的谢沉渊还是不是人了。
隐晦地看了一眼谢沉渊,见后者无奈地摊开双手,一副无奈的表情。
夏至很礼貌地沉默,将零榆的话当作耳旁风听了。
零榆越看夏至越喜欢,说的口干舌燥,还是觉得不够。
囫囵吞枣般地喝了一大杯水,继续开口。
“前面我已经说了沉渊十岁前的过往,现在我再说说他后面的事情吧……”
“时间到了,你该走了。”谢沉渊冷了脸。
零榆:“……”
看了看劳力士手表,十分不甘心地说:“那好吧!夏小姐,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聊。现在我必须要走了。”
夏至暗暗松了一口气,违心地说了句:“好。”
脸微红。
一旁的男人笑出了声。
少女幽怨地瞪着他。
零榆却是满脑子疑惑。
自己也没说什么笑话啊,怎么就让沉渊笑了呢?
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根本,索性放弃。
客气且贴心地将俩人送走。
在门关上的刹那,他的眉眼冷了下来。
帝都的那些人,想要找到沉渊,做梦!
又神色悲伤地看着紧闭的门,缓缓开口:“沉渊,真希望你能一辈子都能像现在这么开心,悠闲……”
微微叹了口气,“只是……你还能躲多久呢?”
……
离开零榆住的地方,夏至这才问谢沉渊:“你还想知道我什么事情?可以直接问我。”
零榆见她第一面,就催眠她。
说没有谢沉渊的功劳,她是不信的。
谢沉渊双手上举,无辜道:“这可跟我没有关心,我就是稍微跟他提了一下你可能有这天赋而已。”
夏至根本就不相信。
可见对方一脸真诚又肯定的样子,却又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夕阳的红光照在他的脸上,让那血痣更鲜红了几分。仔细看,能看到鲜血涌动。
“你这是怎么回事?”她问。
谢沉渊的笑容顿时僵硬。
他缓缓抹上那血痣,麻木地说:“诅咒。”
夏至:“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我。”
谢沉渊:“好。以后只要有……”
“开车,回学校!”少女神色忽地一变,异常严肃,夹杂着浓浓愤怒。
谢沉渊的脸色跟着严肃起来,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一路狂飙。
回到学校后门口,夏至快速冲到高三一班。
那是颜念修所在的班级。
因为高考临近的原因,高三的学生们并没有去观看才艺比赛。
六点,大家还沉浸在题海战术中。
唯独最后靠窗的位置,空空荡荡的,和周围的密密麻麻显得格格不入。
“颜念修去哪儿了?”她喘着气,冷声问。
没有人回答她。
夏至,闻名学校的草包,就算凭借运气月考得了个第一,让所有老师惊叹,却也不值得他们多看。
高三一班,一中的精英班。
里面的学生个个都是未来的国家栋梁,可不会和一个声名狼藉的草包打交道。
160颜念修被绑架了
“夏同学,你不应该打扰他们学习。”是方老师。
已离职的宇老师的大学同学,一中高薪挖过来的高级教师。
对夏至的印象不比宇老师好多少。
现在他不仅教高二一班语文,还是高三一班的班主任。
“夏同学,请你离开。”他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颜念修呢?”少女再问。
方老师皱了皱眉,看向最后排的座位。这才想起,好像听宇老师说过这颜念修是夏至的姐姐。
颜念修太倒霉了。
本是一个天才,却被这样的姐姐拖累了。
“我不知道。”他扶了扶金丝框架眼镜,语气冷漠。
“我再问一遍,颜念修呢?”夏至一手抓住他的白色衬衫衣领,焦急不已。
方老师皱紧了眉,心下不悦。
果然是个草包,一点教养都没有。
“他说去看你的才艺比试,去了就没回来。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把我的学生弄哪儿去了。”
“夏至!”站在靠窗边的另一个男生站了起来。
他是颜念修唯一的朋友。
长期跟颜念修接触,知道夏至其实不如外人所说的那么不堪。
有时候,在大家讽刺颜念修有这么一个姐姐的时候,他还会站出来反驳几句。
结果可想而知,他也被所有人骂。
他焦急地开口,“夏至,我和他一起去看才艺比试的。可走到一半,他说有人找他,他就走了。姐姐,我以为是你接他回去了。对了,我看到他去后门了。”
听了他的话,夏至扔下方老师,转身就跑。
方老师神色漠然地看了一眼这名学生。
班级里的倒数第一名,拖后腿的。
他走到这位学生桌边,“你下次月考要是还是倒数第一名的话,就去普通班吧。你不适合待在精英班。”
那同学气的脱口而出:“凭什么?就算我是倒数第一名,我走了,那么就会有下一个倒数第一名,你总不能把全班都弄到普通班吧?”
同桌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声提醒:“这位爷,我们惹不起。你收敛点。”
男同学不服,直直地和方老师对视,丝毫不见胆怯。
“呵!”方老师轻笑一声,“明天将你父母叫来。”
……
夏至站在学校后门口,看着面前留下的车轮印。
她缓缓闭上眼。
全程,谢沉渊站在她的身后,紧紧注视着少女的一举一动。
小姑娘,神秘的让人不舍挪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少女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
脑海中,出现一幕幕陌生的情景。
陌生的脸庞,陌生的声音,说着她的坏话,嘲讽着她才艺比试上的第一名。
熟悉的少年出现在视野中。
他一如往常般地低着头,只有身边的同伴在喋喋不休。
少年接了一个电话,转身对着同伴说了什么,转身来到了后门。
有一辆黑色的面包商务车在等着。
普通再普通不过的牌子,挂着临时车牌。
一个熟悉的面孔从车内出现,对着少年说了什么。少年双手握拳,面色紧张地上了车。
面包车绝尘而去。
她睁开眼,按了按发痛的眉心。
“念修他被绑架了。”她缓缓吐气道。
……
密闭的空间,连一个窗户都没有。
只有白炽灯下孤单的人儿。
颜念修坐在椅子上,双眼毫无焦距地看着眼前打扮富贵的女人。
正是高二一班原来的语文老师宇老师。
她将罪名指控书摊开,放到他的面前,笑得异常温柔。
“念修啊,你只要签了这个指控书,我们云老大就会放了你的。”
少年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看向指控书。
指控人:颜念修。
被指控人:夏至。
指控夏至借着谢沉渊的帮助,污蔑云老大不止。在家威胁颜玉,,虐待他……
罪名简直多到罄竹难书。
少年紧闭着嘴巴。
富贵女人眉眼含笑:“念修啊,你看,只要你签了这个字,你就可以出去了。
你想想啊,你是个天才,一中的新星。还有两个月你就要高考了。到时候你肯定能上帝都大学,未来一片辉煌。
你总不会为了一个和自己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人,耽误了前程吧。我以前也是你姐姐的老师,我尽心尽意地教她,你看看她,怎么对我的?
恩将仇报,这样的人就是个社会蛀虫。若是放任她在社会中游荡,是对人民对社会对国家的不负责任啊。
念修啊,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你就放心地签字就好,后面到事情都不需要你出面。”
颜念修紧抿双唇。
宇老师依旧笑着,“你看啊,你被我们带到这里都这么久了,也没人发现你失踪了。
你那个姐姐今天可是在琴棋书画四项比试上都得了第一名,风光的很呢。
你看看她,她都不来找你,一个人快活。难道你就不恨她吗?”
颜念修修长的睫毛微微煽动,“我姐姐本来就很聪明,能得第一,本就在我的预料之中。”
宇老师的笑容有了中断,问:“你姐姐自开学以来,门门零蛋。就这成绩,你还认为你姐姐是聪明的?”
颜念修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相信我姐姐。”
宇老师的笑容彻底维持不下去了。
她将指控书放回桌面,拿起桌上的冷水,浇到少年的头上。
“念修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就签字,否则待会儿换成其他人,可就没有我这么温和了。”
少年闭着眼,依旧回答:“我相信我姐姐。”
宇老师从来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人。
气愤地将水壶砸在地上,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少年闭着眼,依旧不为所动。
随着门被关上,一道尖锐暴戾的声音回荡在狭窄的空间内,久久不曾停歇。
“狗杂种!”
……
出了密室,宇老师想到云老大的吩咐,有点不知所措。
“签了吗?”云老大嘶哑的声音传来。
之前陷害云老的事情被发现,他就被控制住了。在被带回帝都的半途中,他寻机跳下了车,这才逃了出来。
代价是毁容。
他摸了摸带着黑色眼罩的右眼,里面空荡荡的。
心中满是恨意。
都是那个叫夏至的小贱人!
如果不是那个小贱人的话,老头子早就死了,云家也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他逃跑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那个小贱人,报仇雪恨。
他,堂堂云老大,帝都举足轻重的人物,绝对忍不下这口气。
161云老大最后的癫狂
面对云老大,宇老师有点胆怯。
颇为苦恼地说:“他不签!”
云老大冷哼一声,“不签?那就用些特殊办法,逼他签。只要留着他一口气活着,到时候上庭指证夏至就可以了。”
他眯了眯眼,凑近宇老师,喷云吐雾。
令人作呕的劣质香烟的气味钻入鼻孔。
宇老师憋红着脸,克制住自己不去咳嗽。
云老大阴飕飕的声音传来,“你不会还有着为人师表的心,下不了手吧?”
宇老师深思一番,想到云老大给出的报酬。
一千万!
那可是她当一辈子的老师,也赚不到的。
干完这一次,她就出国。
到时候改掉国籍,就算警方调查,也管不到她这个他国人身上。
有了退路,心下便有了决断。
她压低声音道:“云老大,我去!这一次我一定能让他签。”
云老大又扔了一张协议过来。
宇老师疑惑地接过来看。
是捐骨髓的书。
她眉心一跳,不可置信地看向云老大,“这……”
云老大冷笑一声,又冷声道:“你不会以为我会放过这小子吧?开什么玩笑,这个可是害我差点死去的罪魁祸首的弟弟。
让他把这捐骨髓的书一并签了,等将夏至那个小贱人弄进监狱之后,取了他的骨髓,再将他杀了。斩草除根……”
男人眯着眼,在那张丑陋不堪的脸颊衬托下,更显狰狞。
宇老师心下一颤。
她颤抖着手,咬牙道:“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云老大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手探向她的下巴。
“你放心,等我报了仇,拿下云家,富贵日子等着你。”说完,便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离开。
……
会客室内。
满身赘肉的男人惴惴不安地坐着,时不时地看着桌上已凉透的茶水。
激动的心情久久难以平息。
等待是煎熬的,他感觉到口干舌燥。
颤抖着手端起茶水,战战兢兢地喝着。
茶水洒在鞋子上,还不自知。
云家的事情并没有外露,他并不知道。
暗暗庆幸自己的好运。
他得走多大的运,能见到帝都云家的人。
云老大,那可是下一任云家家主啊。
只要攀上这棵大树,他就能走出盛京,一世繁华了。
听到拐杖敲击在地的声音,越来越近。
他赶忙放下茶水,卑躬屈膝地站起身来,看向门外。
激动到一时口误,“云家主……”
自觉不对劲,想改口,忽见对方满意的神色,笑容更加谄媚了几分。
浸淫商场多年的他知道自己这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加大了声音,讨好道:“云家主,这次实在是太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夫人可就没有指望了。”
他的夫人得了白血病,晚期,只得通过骨髓移植。
云老大笑呵呵道:“你出钱,我出骨髓。公平买卖,不需要感谢。”
乔总有点不安,“不知道这愿意出骨髓的人是谁?要不要我去感谢……”
云老大冷哼一声,“一个快要死的人,受不住你的感谢。”
“什么?”乔总大脑袋轰鸣炸开,“云家主,您的意思是……”
“你以为想找到Rh阴性血的人那么好找?就算找到了,人家又恰巧愿意捐骨髓给你?”
乔总心中震惊,“云家主你这是绑……”
他朝四处看了看,小声问:“你这是绑架了一个人?”
云老大端起茶盏,得意地喝起来。
喝下第一口,再喝第二口……
乔总等的异常焦急。
直到一杯茶见底,云老大才开口:“怎么?害怕?”
乔总语噎,尴尬一笑,“我怎么会害怕,有云老你给我撑腰,谁敢动我?”
云老大冷哼一声,“这件事之后,你名下的乔氏药业归我,明面上你做主,背后人是我。等我掌握了云家,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乔总连连点头,眼镜眯成一条缝,讨好道:“云家主,您就是乔氏药业的贵人啊。”
话音刚落。
前院传来剧烈的震动声。
俩人齐齐变了脸色。
……
夏至一脚踹开门,环视一圈。
至少二十名武者!
果真是帝都第一豪门云家的人。
少女微微喘着气,走进院内。
二十多人各自拿着不同的武器,将夏至团团围住。
“喂,小丫头,你今天可算是走错地方了。”其中一人哈哈大笑,拿着双截棍的手臂上的肌肉线条随着笑声微微起伏。
少女挑挑眉,左脚微抬……
狂风起,将她密密包裹。
气势如虹,卷起地上的碎石杀子,不停打转。
忽而……
那风骤然变了转动的方向,向着四面八方射去。
众人刚刚反应过来,就倒下了一片。
面上依旧停留在一秒前的惊慌。
“杀了她!”有人喊道。
……
十分钟后。
全场一片呻吟。
夏至一脚踢掉最后一人手中的短枪,“颜念修在哪儿?”
那人痛叫一声,“放开我……”
一阵拐杖敲地的声音传来。
夏至侧眸看去,便见那熟悉的面孔。
冷声问:“念修在哪?”
云老大看了一眼夏至的身后,不见谢沉渊的影子。
呵!
瞬间有了底气!
在他看来,夏至就是个狐假虎威的假把式。
没了谢沉渊,这小姑娘什么都不是。
他得意大笑:“臭丫头,你的死期到了!就在今天。”
他一手招呼,站在身后的五名武者快速冲上前,将夏至包围。
不同于外院的那些拿武器的保镖,这些人都是赤手空拳,全身包裹着劲气。所过之处,气压猛降。
夏至低着头,一指卷起垂在间前的发,嘴角划出冷冽的弧度。
她缓缓抬头,“我美吗?”
云老大只以为这是对方被吓坏到口无遮拦,“我所受的苦,你一个都躲不过!贱人,后面等着我给你准备的特殊招待吧……
别以为你救了老头子,我就没有办法了。我就先那你开刀,然后杀了谢沉渊那个煞星,再夺回云家……”
夏至:“哦。我觉得这三件事中,你可能一件事都办不到。”
云老大:“小丫头,你太小看我云老大了。小丫头,你还是太嫩了,不知道我的我的能耐……”
夏至惊讶地反问:“你有能耐?”
云老大被这句话激怒,冷笑着挥手,“给我杀了她。”
夏至环视一圈。
的确都是步入武道的武者。只不过……
“呵,最高不过武者二重巅峰。”
也敢在她面前丢人现眼。
一脚轻抬,落叶旋转……
却在这时……
一道舒缓的喘气声传来,“呼……终于赶上了。夏小姐,你跑的真快。”
162军衣卫
暗三一手扶着塌了一半的门,一边深呼吸。
对夏至的崇拜更上了一层楼。
谁能想到这小姑娘的速度比他的车还快。
简直是日了狗了。
待看到一群武者虎视眈眈地围着夏至时,气的浑身冒烟。
“喂,你们不想活了?”整个人冲了上去。
属于武者三重巅峰的气势尽放。
众人神色大变。
武者,比一般的习武之人更厉害,每个人的气势会因所进入的镜界而不同。
这些人中,最厉害的也不过武者二重巅峰期,远不是武者三重的对手。
众人不觉后退了一步。
云老大气红了眼,“你们不是最厉害的武者吗?给我杀了这两个人!”
所有人咬了咬牙,冲了上去。
场面一片混乱。
严格地说,乱的只有这些保镖。
暗三打的那叫一个顺畅。
太爽了!
终于体会了一把暗一才有的待遇。
一拳锤暴一个,又冲向下一个。
面上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兴奋。
夏至收回脚,颇有兴趣地看着暗三。
落叶慢了下来,毫无生机地落在地上。
眼见自己最得意的保镖大势已去,云老大心生慌乱。
一手抓着手枪,趁着场面混乱之际,躲在桃树后,掏出手机对准暗三。
在他看来,夏至不过就会点医术,不足勾成威胁。
真正有威胁的是暗三。
“去死吧!”他得意一笑。
“嗖!”
子弹卷着巨浪,射向正沉浸在打斗盛宴中的暗三。
夏至骤然回头,健步如飞,冲到暗三的身后。
“夏……”暗三再次被夏至的速度惊呆了。
还未说出第二个字,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
空气化为一团小风暴,悬浮在少女的手掌心上。
他知道:那就是劲气!
虽然早就做好夏至很厉害的思想准备,可近距离看到,那感受完全不同。
子弹被劲气困住,颤抖着,前进不了。
波莱塔92F手枪的射伤力不可小觑。
少女眸色一凝。
暗三能够清晰地看到劲气和子弹的较量,僵持不下,谁也不让谁。
忽而,少女的手一个反转,子弹射偏出去,贯穿水泥板墙。
云老大惊呆了。
差点松了枪。
赶忙握紧,射向少女。
这个小丫头,今天必须杀掉!
暖风呼呼地吹,卷落一片桃花瓣。
云老大焦躁地将遮住视线的桃花瓣拨开。
视线清晰了。
却在下一瞬间,心跳哽在喉间。
少女的容颜近在眼前。
一切不过发生在刹那间。
“你……”他正要将手枪对准少女的额心,却见少女手速更快。
手腕被剧裂的撞击,他痛苦大叫。
整个人翻到在地,溅起一片片花瓣。
宣告着他的失败。
他面色煞白,看着高高在上的少女,“你不能杀我,我是云家长子,未来是要继承云家的。我是云家家主,你要是杀了我,以后你休想在华国混下去。”
夏至一脚踩在男人的胸口上,“颜念修呢?”
云老大咬牙说:“我不知道。”
夏至加大了力气,再问:“颜念修呢?”
云老大阴笑一声,“你不敢杀我吧。我是云家未来的家主,你不敢杀我,哈哈……”
“是吗?”低沉而浑厚的声音传来,带着浓浓的嘲讽。
云老大的笑容嘎然而止,面露惊恐,仿若雕像般,一动不动。
“云老大,真想不到你放着人不做,去做一个畜生。”女人戴着军帽,身披绿色军大衣,脚踩军靴,手上戴着洁白宛若白雪的手套。
“呼啦啦!”
一群身着武术服装的人整齐有序地走了进来,立在两边。
严正以待。
第一梦行走在最中间,在经过夏至面前的时候,俏皮地眨了眨眼。
却在回头的时候,瞬间恢复成之前的高冷模样。
夏至:“……”
第一梦:“云老大,你应该知道我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吧?”
云老头深吞一口口水。
他当然知道。
只要被抓进帝都军衣卫,就算是云家出面,都没有办法将他保释出来。
前一刻的意气风发,信誓旦旦一去不复返。
他低着头,终于对命运地下了头,缓缓道:“在密室。”
这一刹那,他想到的不是接下来的惩罚,也没有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而是想到了曾经某个大师的预言。
“生来富贵,半途迷失,葬于牢狱。”
以前的他意气风发,掌管云家半壁江山。有谁能够惩治的了他?
可那番批命就好似影子一般,跟在他身后,怎么甩都甩不掉。
人到中年,他眼睁睁地看着云老爷子老当益壮,很不服气。
他不愿意等下去了!
他是云老大,云家的功臣。
他要趁着还能享乐的年纪把控住云家。
于是他剑走偏锋了。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云老爷子被救好。
再到今天……
他忽地大笑一声。
猩红的双眸大睁,满面狰狞,指着夏至破口大骂:“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就是云家的家主了!都是你这个祸水!你要……呜呜……”
第一梦一掌将他给劈晕,嫌弃道:“废话真多!来人,给我带走!”
又看向夏至,颇为遗憾地说:“天才,我不能带你去帝都了。你家那位太凶了,不过……”
她笑嘻嘻地凑近,“如果哪天,你去帝都了,你一定要来我第一家,你一定会喜欢上的”。
对于善意的人,夏至总会真诚对待。
她笑了笑,“好!”
她一定会去。
……
别院外。
黄绿相间的油菜花田边,军绿色的越野车上。
谢沉渊坐在后面,第一梦坐在前面。
第一梦得意地开口:“谢沉渊,想不到你也有求我的一天……”
前些日子,因为被谢沉渊压迫的憋屈感,在这一刻散了不少。
谢沉渊一手捂住正在流血的血痣,无奈道:“没办法,你最近。”
第一梦心里有气。
她为什么就那么不争气,被谢沉渊威胁了?
不过……
就算没有谢沉渊,她也会帮天才的。
那个天才,她第一家要定了。
又听男人说:“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怨恨我……”
来的半路上,谢沉渊猛地想起今天已经过了一个月,是诅咒爆发的日子。随意寻了个理由,便和夏至分开了。
“我估计应该会怨恨的。”第一梦一脚踩下油门,“轰”的一声冲出去。
阵阵车鸣中,男人的声音清晰可闻。
“没关系!就算她怨我,我也会护她一生。”
……
163你侮辱了教师这个职业
正在等待云老大的乔总坐立不安。
想要出去看看外面的动静。
毕竟这是自己的别墅,不出面,有点不像话。
可想到云老大的吩咐,生生按压住内心的焦躁。
云老大让他不要破坏自己的好事。
他还是不要出去吧。
别院的建筑零件用料都很讲究。
在他夫人喜静的要求下,这里每一个房间都很隔音。
他端着已经空到只剩干渍茶叶的杯盏,内心生出几分不安。
“啪!”他白了脸颊。
转身去看玄关处的摆件架子上。
最靠外最边缘的展示架子上已经空了。
它的下方是破成两片的青瓷古董花瓶。
裂口整齐。
他的脸色再白了几分。
这是他视弱生命一般的收藏。
慌张起站起要去捡……
“砰!”门被踢飞,高高悬起,重重落在青瓷碎片上。
两片化为无数片。
就跟他的心一样,化为无数片。
极致的悲伤涌上心头,紧接着被愤怒取代。
他怒目看向站在灯火余光下的少女:“你这是找死!”
几乎在下一个瞬间,十几足有成年粗壮男人大小的狼冲了出来,将夏至包围。
少女淡然地看向站在狼狗身后的肥胖男人。
背在身后的右手心紧攥。
手心是浓浓的黏稠。
暗想:还是太弱了!需要多练习练习。
群狼们竖直了纤细的棕色尾巴,幽绿地瞳孔紧紧锁定面前的鲜美人肉。
悬在嘴上,要落不落的唾沫彰显出它们的迫不及待。
它们已经好几个月没吃到人肉了。
乔总没有看到外院的场景,不知夏至的本事。
恨声道:“吃了她!”
狼吃人,这种血腥的画面,他的最爱。
群狼们露出獠牙,兴奋地冲了上去。
眼见着就要撕下少女的一块肉,忽地被一阵风弹飞开来。
“呜嗷……”一声惨叫。
紧接着是一阵,继而是哀嚎不止。
鲜血为白玉地面染上孤独的色彩。
群狼瘫软地倒在地上,自此再也不能站起来。
全程不过眨眼的时间。
秋风扫落叶都没有这么快的速度。
乔总惊呆了。
这可是十四条经过特殊训练的狼啊。
怎么可能会……
“来人!来人!来……”他冲向门口,惊慌大喊。
这少女不是人!
她不是人!
刚到门口,被凌空一脚踹翻。
“别喊了!”王管事习惯性地甩了甩头上的小辫子,“再喊,我现在就废了你!”
偷摸摸地看少女的脸。
见后者一脸不满的模样,心下一颤。
有踹了乔总一脚,粗声道:“你活腻歪了,竟然敢动暗夜的贵客?”
乔总早在见到王管事的那一瞬间,魂飞魄散了。
他曾经费尽心思地勾搭暗夜,结果人家看都不看一眼。
现在人家到时看了他,但是却是以审判者的角度。
他仔细思考着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招惹暗夜的事情了?
开赌场抢人?没有。
动了暗夜的人?也没有啊。
可在听到王管事的话之后,他整个人炸了。
不可知置信地看向冷脸少女,狠狠吞下一口唾沫。
暗夜的贵客?
不!
他不知道啊!
他赶忙爬起来,跪着爬过去,对着夏至磕头求饶。
“我错了!我不知道啊!都是云老大的错!是他叫我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夏至蹲下身来,一手撩起锤在肩上的发,魅惑的桃花眼微勾。
她问:“我美吗?”
乔总:……
这少女脑子有病?
出于对活下去的执着,他正要说“美……”
夏至一脚踹飞这人。
赤色的灵魂,身负几条命案。
这段时间以来,灵魂渐渐和肉体融合,辉光之眼的副作用也跟着减少。
大脑和眼睛乃至灵魂不用有任何不适,便可看穿这人的未来和过去。
仿若垂涎欲滴的红唇微启:“你该死!”
又对着赶来的暗三吩咐,“给南年打电话!我要举报。”
暗三愤慨地拿出手机,正要拨通南年的电话。
跟了夏至一段时间,他清楚地知道夏至周围的人际关系。
太简单了!
忽听少女的声音:“等等!”
暗三按断手机,屏息等待。
夏至:“顺便问问我能拿到多少奖金!”
暗三暗送一口气。
还以为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大事发生呢。
他十分娴熟地点头:“你放心,你不说,我也会说的。”
……
半个小时前。
经过一番自我思想开导,宇老师终于狠下心来,招呼着保镖,弄晕了颜念修。
看着已经按了手印的指控书和骨髓捐献单,得意一笑。
她辛苦了半辈子,终于能过上好日子了。
然而,那得意一笑还未落下。
门被砰的一声踢开。
她恼怒地循声看去,在见到门口那人,面色一变。
“夏至,你怎么来这里的?”她高高在上地问。
想到这里是盛京二流豪门乔总的私人别墅,又有云老大坐镇,自以为是地说:“是不是也被抓过来了?都一样,反正迟早都会被抓来的。”
少女并未看他,径直走了进来。
在看到昏迷中的少年,心中戾气翻滚。
她拿出随身七彩小药丸,塞到颜念修口中。
这才站起身来,走到语文老师的身前。
“是你绑架的?”她问。
“是,那又怎么样?”宇老师眉头高挑,反问。
“你就不怕法律的惩治?”少女的声音冷若冰渣。
宇老师志得意满的笑说:“草包就是草包,连这个社会的生活法则都不知道。法律只对普通人有效。而我……从今天开始,不是普通人。”
她是云老大看中的人。
她不是普通人!
夏至点点头:“感谢你的配合。”
拿出录音器,满意地关上。
“你你……你竟然录音……”
惊慌不过一瞬,想到什么,宇老师又嘲讽地笑了笑,“就算你录音了怎么样……”她后退一步,对着身边的两个保镖吩咐道:“上……”
片刻后。
宇老师愣怔地坐在地上,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两个保镖,视线落在渐渐消失的少男少女背影。
“夏至,你给我回来!回来!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盛京你的老师,你不能这么对我!”
少女站住脚,面对着黑夜的眸幽深而黑暗。
一转身,风起。
只是一瞬,她再度出现在宇老师的身前,一脚重重踩在宇老师的心口。
“你侮辱了教师这个职业!”
感受到少女的愤怒,宇老师清楚地知道:
完了!
她完了!
……
164终有报
已经升为局长一段时间的局长南年赶到的时候,只见到了暗三。
“夏至呢?”她有些不满。
她相见的是那个小姑娘,而不是这看上去就不靠谱的娃娃脸。
经过三番五次的接触,她深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
见义勇为,有勇有谋,还有胆识。
军校!
她要举荐她去华国国防科技大学。
华国国防科技大学是少数中不参与211,985和重点大学称号的大学,一毕业就入系统。
换句话说,一毕业就是军官。
这代表着权势!
到时候这个可怜的小姑娘背后有国家撑腰,夏家的那些人谁还敢欺负她?
感受到南年的嫌弃,暗三心里一阵不爽。
十分用力地拎起乔总和宇老师,甩到南年面前。
看那溅起的浓浓尘土,可见暗三内心的不满有多深。
他铿锵有力地说:“夏小姐让我问你,这次抓了两个,奖金多少?”
……
颜念修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长到足够人的一辈子那么长。
他看到姐姐被司徒静接回了夏家,一年后,被折磨死去。
颜玉积劳成疾,过劳死。
破碎的家仿若孤海上正经受风雨捶打的飘摇孤舟。
而他……
抑郁成疾,自杀不成,被神秘人带到一个神秘的地方。
那里有他不曾看过的飞行汽车,有他想都不敢想的长寿,还有他曾经只在历史书本上看到的古武古医……
没了家的他,只剩一个念头,找夏家报仇。
埋头努力的学习终究换来了一身本领。
满载荣誉,他回到盛京,想要给姐姐报仇。
却在那时发现,夏家早已覆灭……
极致的孤独感仿若潮涌,将他淹没。
他瞬间失去了方向。
不对!
这都不是真的!
他还活着,颜玉也活着,姐姐回来了!
现实和梦境交替,让他苦苦分不清。
他绝望地举起手枪,对准太阳穴。
“砰!”
世界只剩凄惨的红。
还有那回荡在空间中,永不会落幕的不甘声。
“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他猛地惊醒,弹坐起来。
摸了摸太阳穴,干燥而温暖的。
他还能听到心脏有力的撞击声。
如此鲜活,如此真实。
“姐……”他慌张掀开被子。
刚落地,双脚一软,他条件反射性地扶住床沿。
“别担心,她没事,正在隔壁房间睡觉。”一杯水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手很好看,细长而白皙。
少年接过水,道了谢。
零榆微笑着,坐到床边,温和的声音仿若春风拂面。
“能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吗?”
少年这才抬头,一眼就撞进对方幽蓝如海的瞳眸。
那一瞬,从不知什么叫倾诉为何物的他不想顾虑太多,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自己的一切。
……
深夜,盛京第一医院。
身着红裙的少年步履轻浮地走上医院顶层。
那红裙那般不合身,将他的身体裹得很近很近,露在空气中的胳膊和青筋毕露。
少年面无表情,赤脚走着,踏过破碎的玻璃渣,留下一道道鲜红的血饮,却不曾皱一下眉头。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前方,双眼毫无焦距。
待到边沿处,毫无表情化为得意一笑。
向前一步……
火红的生命之花在这一刻绽放。
风声呼啸。
方锐猛地惊醒,感受到失重,破吼惨叫:“啊……”
“砰!”
掉到水泥地面。
惨叫声嘎然而止。
巨大的震荡之后便是沉寂。
少年身着红裙,平躺在地上,双眼惊恐地看着上空。
正如那天,某个偏僻的郊区,偏僻的医院,红裙少女绝望的眼神。
大脑失去意识的前一瞬,他看到那个曾经被强迫的红裙少女得意的笑容。
她身着耀眼的红裙,狰狞着脸庞,大笑着:“方锐,你也有今天!”
……
明月悄然落下,天边泛起鱼肚白,落在桌面上,投下唯美的“轻纱”。
阳台外,传来轻微的响声。
时刻保持警惕的浅睡少女立即睁开双眼,翻身跳起。
昨天过分透支体力,又运用劲气,让她异常疲惫。
她昏睡了两天两夜,连回来都是颜念修抱着回来的。
她皱了皱眉,走到窗口。
待听到一道急促的喘息声,松了一口气。
向窗外伸出右手,对着阳台外道:“外面有点凉,进来吧。”
谢沉渊有点错愕。
伸手去拽少女的手,勉强地站起身来。
少女一手缓缓探上他的血痣。
黏黏的,新鲜的。
双手用力,想要像往常那样,将他抱进来。
却高估了身体的恢复能力。
两人齐齐倒了下来。
她在下,他在上。
男人有点意外,好笑地问:“小姑娘,两天不见,你怎么回归普通人了?”
少女皱皱眉,不喜这句话,费力将男人推开。
他痛嘶一声,一手捂在大腿根处,不见分号尴尬,“我来找你帮助来了。”
夏至也没有多说什么,站起身来,从梳妆台的抽屉内拿出白色医用纱布,针管,药膏等器具。
梳妆台是典型的北欧式简单风格,可再简单,用来放医药器具,总觉得不太好。
谢沉渊微微蹙眉。
“娇娇你还小,要有点小姑娘的样子。”
夏至低着头,一边剪掉他的裤脚,一边毫无感情地说:“我不是小姑娘。”
她已经活了两世了,其中一世更是活了几百年了。
男人轻笑一声,“小姑娘,年纪轻轻的说话怎么就这么老成呢?嘶……”
额角沁出冷汗。
少女目不转睛地将子弹挖了出来。
动作很轻很轻。
谢沉渊红着脸问:“没有麻醉药?”
夏至麻木不仁地说:“没有!找我救,你就忍着点。”
谢沉渊无奈放弃:“好吧!娇娇一点都不可爱,说话像我爷爷……嘶!”
少女用力绑上白纱布,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男人轻笑,“娇娇还是小姑娘……嘶……”
只见夏至在伤口的周围扎上了针。
奇怪的现象出现了。
那本应仿若灼烧一般的痛苦迅速减少。
谢沉渊瞳眸微深:“找你还真是找对了……嘶……”
夏至用力落下最后一针,白了他一眼,“闭嘴吧你!”
男人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
敲门声响。
颜玉和往常一样,嘱托着:“娇娇,我去店里了,给你们准备好的早点,就在保温罩里面。”
夏至瘫坐在地,擦掉眼角的汗。
发出的声音和平常无异:“好的,我知道了。”
脚步声渐远。
夏至颤抖着手去扶桌椅,刚到桌边,眼前一花,整个人栽倒下去。
落入一个冰凉的怀抱。
夹杂着点点薰衣草的香味。
“谢谢!”她扶着他的手,坐到椅子上。
谢沉渊坐到她的对面,碎金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少女喝了一杯水。
男人一手撑着头,轻启薄唇:“想要去辉光学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