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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新帝国全文阅读

作者:英联邦     明末之新帝国txt下载     明末之新帝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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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初到贵地

    刘布从死亡沉睡中醒来,觉得自己颈部被死死勒着,呼吸困难,胸口气闷无比,像是要炸开一样,眼前一片血红,难受无比。

    为什么说是从死亡沉睡中醒来?因为刘布直接喝了一瓶百草枯,满满一瓶,这是必死无疑的了,接着沉沉睡去,永恒的黑暗,然后他又从沉睡中醒来,就是眼前这样子,刘庆之大骇:“神马情况?不带这么玩的?”

    刘布难受之极,拼死挣扎,想喊救命,却喊不出来。

    “当”的一声,这是茶壶落地碎裂的声音:“不好啦!少爷上吊啦!快来人呐!”

    那人惊慌失措的叫喊,然后冲过来,奋力的抱着刘布的脚,拼死往下拉扯!这份忠勇护主之心,有如舍命断后护主逃脱的勇将义士。

    刘布大怒,只想一记窝心腿踹死对方,天杀的直娘贼!你是救人还是想趁机谋财害命?他更加难受,两眼翻白,舌头吐得老长,如同吊死的老狗,他差点就昏了过去。

    所幸这里是深宅内院,来人一声大喊,如同在夜里点燃了一只炮仗,全院皆闻,就近侍候的仆人都赶了过来,七手八脚的将刘布高高举起,让脖子不再受力,一护院拔出腰刀,一刀斩断绳子。

    众仆人七手八脚将刘布放下,让其平趟在地面上,七手八脚的抚胸顺气捏人中,这专业的样子,让人有理由相信,他们受过抢救上吊者训练。

    刘布终于解去吊颈绳子,可以自由呼吸,他觉得如释千斤重负,舒服之极,他想说话,喉咙却火辣辣的又干又痛,发不出声音来,他的头还很疼,像是大醉后的感觉。

    众仆弹冠相庆:“少爷没事!”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们七手八脚将刘布抬上塌上,刘布喉咙难受之极,只想喝水润一下,努力了许久才道:“水!水!”

    众仆这才想起这茬,刚才抢救刘布那忠仆忙去倒了一杯茶,却发现热气腾腾,少爷等着救命呢?如何能久等?他马上含一口,吸入口中,等稍凉了就渡入少爷口中。

    刘布口中有津液,只觉火辣辣的喉头稍凉爽,但随即闻到一股大蒜味,中人欲呕,肚为之翻涌,当他看到对方一口黄牙,再也忍不住了,立马坐起来狂吐。

    刘布狂吐之后,劈手将茶盏夺过来漱口,喝了两口才想起口臭黄牙佬喝过,他居然喝了两口、两口呀!刘布又再狂吐,隔夜的都吐出了。

    黄牙佬媚谀的上前为刘布抚背,刘布闻着这货嘴里发出的大蒜味,难受之极,心里悲呼:“怎么不让我死了算了。”

    刘布这才发现,他正处在一古代的大宅子中,全是古香古色的家具,侍侯他的人全是青衣小帽,一副仆人打扮,他吓了一大跳:“卧槽!神马情况!”他第一反应就是在拍戏吗?拍明代戏?

    不过他马上否定,不可能,他是个死人,死定的了,满满一瓶百草枯喝下,如此不死,你当百草枯农村自杀第一神药是浪得虚名的?谁会请一个死人拍戏?只能有一种解释,他灵魂穿越了。

    信息量有点大,刘布脑子处理不过来,呆呆的坐着,不过巧的,他附身的也叫刘布,刘邦的刘,吕布的布,字庆之。

    “逆子!莫非要气死老夫!”一个五柳须,一身绣溪敕青袍四十左右中年人然气冲冲进来,劈手就是一个耳光。

    这中年人一身官服,乃当朝七品官,相貌堂堂、气势不凡,他一进来众仆尽皆跪下,口称道:“大人!”

    刘布本来就懵,这挨了一巴掌,更加的懵了,呆呆的望着中年人。

    中年人一看梁上绳子,心下又痛又怒,他喝道:“好个畜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竟然敢自杀!我打死你这不孝的畜生!”他口中喊着喊打喊杀,但看着儿子颈上可怕的血痕和病厌厌的面容,高高举起的手终究是打不下去。

    家族里就这么一子,还指着让他传宗接代,披麻带孝呢?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寻死?当真是气死他了。

    刘布就奇怪了,自杀?怎么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只是头痛得很,这些人说的话都是怪怪的,有点像是山东地区的土话,卷着舌头说,口不离俺,动不动恁地?他应该听不懂的,偏生他听得懂,面对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的中年人,他不知如何是好!

    “俺的乖孙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拄着鹰头拐仗在俩个小丫扶持着进来,看见中年人作威作福举起手欲打孙子,她想也不想,举起鹰头杖就打。

    中年人下意识的一闪,老太太一杖打空,差点闪了腰,中年人大惊,说道:“阿娘莫急!小心闪着了腰,站好让您打便是!”

    老太太怒道:“你是想气死了老娘!”

    中年人忙道:“不敢!娘您消消气,都是这畜生,存心气死本、我哎!”

    老太太道:“有你恁般说说滴?儿子是畜生?你是什么?老身又是什么?”

    中年人无奈苦笑,说道:“阿娘你可知,这逆子荒唐到什么地步?他要我为她纳一青楼名妓,不从便上吊自杀。”他痛心疾首的道,儿子如此不争气上进,他又痛心又气愤呀,只想说家门不幸,生此败家子。

    老太太一顿鹰头杖,说道:“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不就纳一妾吗?答应不就结了,俺的宝贝孙子有什么三长两短,饶不了你。”看见了孙子颈部可怕的血痕,她心都痛了,叫道:“郎中怎么还不来?是不是不想吃刘家这碗饭了?”

    刘布一听他们对答,是惊得口呆目瞪,父不肯为之纳妾,居然以死相迫,刘布顿时看不起这荒唐的纨绔子弟,我喝百草枯,是因为肾衰竭晚期,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知道老父偷偷去卖房,准备换肾博那二三成的机会,他不想害死全家,这才寻了短见,与这货为了一女人相比,高下立判,但是他脑里搜索这方面记忆,一点印象也没有,倒是醒来,这便在绞索中了。

    郎中很快便到,仔细为刘布作了检查,他问了刘布不少问题,刘布初到贵境,一切是如此陌生,他为之害怕,又怕说话露馅,他那里会说这种口音方言?所以决定装病,闭口不言。

    郎中轻抚胡子,说道:“少爷!你不说症状,学生如何对症下药?”

    刘布就怕露底,他指着喉咙部位依依呀呀说了几句,这里受了伤,他大可以假装哑巴,这时代没有X光机,你还能拆穿不成?我就是不开口,你奈我何?

    老太太和中年人大为紧张,老太婆道:“郎中,俺孙莫不是哑了?”

    朗中再次检视了颈部伤口,皱眉说道:“伤口不深,不及声带,理应不影响说话,奈何少爷无法说话?学生开几副药,内服外敷,权且一试。”

    “快!快!快!”老太太摧促道,她又对刘布道:“俺的乖孙,可是认得奶奶?你能说话不?”

    刘布看见老太婆紧张的神情,慈祥的脸上发着出自内心的关怀,他为之感动,落泪怀入老太太怀中,呜呜的哭。

    这就是刘布的生存之道了,中年人精明厉害,老太太则是宠溺,抱着老太太这大腿,准没有错,听闻刘布委屈的哭,老太太顿时心痛,说道:“乖孙莫哭!乖孙莫哭,凡事有奶奶劝你作主,叫管家来。”

    中年人皱眉道:“娘!你如此宠溺,就怕把这小子惯坏了?”

    老太太大马金刀坐在榻上,说道:“咋的?老太婆的话不好使了?”

    中年人忙道:“当然不是,瞧您说的,您的话谁敢不从?”

    这时管家匆匆赶到,向老太太深深一揖,说道:“见过老夫人!”

    老太太傲然点了点头,说道:“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老身?”

    管家道:“少爷上月与同窗好友游学苏州桃花坞,遇见清倌人陈圆圆,一见倾心,回来就要大人为他买回来,大人不允……。”

    刘布大惊,陈圆圆呀?女神呀!明未第一美人,吴三桂冲冠一怒那一个?这纨绔子弟为之自杀的是陈圆圆,听起来不错的样子,不过这未免过于荒唐胡闹了。

    老太太不以为然道:“不就一个青倌人吗?赎回来就是,何至于让俺乖孙寻短见?”

    中年人道:“阿娘可知这陈圆圆赎身费多少?一万两!一万两!临清一年的税银也就八万两。”

    一万两是多少,刘布不知,但全屋为之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就知道应该是天文数字,这家人有仆人、护院、还有私人医生,肯定是富贵人家,中年人的气派,显示他乃一有身份和地位的人,他都如此肉痛,肯定是一个大数字。

    老太太也吓了一大跳,她道:买一个丫环才十两不到,这陈圆圆凭什么这么贵?”

    管家道:“名满苏州的第一清倌人,陈圆圆色艺双绝,名动江左。她自幼冰雪聪明,艳惊乡里,乃院子里的头牌摇钱树,老鸨咬死一万两,绝不松口。”

    一万两,也吓倒了老太太,她问刘布:“乖孙呀!这也太贵了,为何非娶陈圆圆不可?”

    冲冠一怒为红颜呀!如此倾城美色,连国家都可以不要,更不用说区区万两,不过他现在扮的是哑巴,不能说话,只好对着老太太连比带划,让她猜,我做哑巴,自有做哑巴的好处。

    老太太一头雾水,根本不知说什么,她只好道:“乖孙!奶奶不知你说什么,能用笔写吗?”

    这倒是个主意,仆人们忙拿笔来。

    刘布冷汗直冒,要露馅了,这时代的人用毛笔写,而且用繁体,还是自左而右,竖着写,他一个现代人,那里会这种书写方式?

第2章来日大难

    很快,纸和笔都拿来了,他那黄牙忠仆捯擞精神,铺好纸,磨好墨水,一脸谀笑恭候少爷用墨。

    刘布觉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装哑巴不说话,人家让你写,他只会拿毛笔的正确姿势,至于写字,呵呵!

    在万众期待下,他用颤抖的手抓上了笔,他临急想到一个办法,作为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颈上一条血痕,可以装哑巴,凭啥不能装手颤写不了字,俺刚才上吊呀,凭啥不能落个后遗症?俺可是身娇肉贵,手指让针扎了都得住院的人。

    中年人一看刘布的颤抖的手,说道:“如此如何写字。”向管家使了一个眼色。

    管家忙道:“陈圆圆乃昆曲大家,扮演《西厢记》中的红娘,人丽如花,似云出岫,莺声呖呖,六马仰秣,台下看客皆凝神屏气,入迷着魔。容辞闲雅,额秀颐丰,有名士大家风度,每一登场演出,明艳出众,独冠一时,观者为之魂断也,少爷一见难忘,魂为之断也!”

    刘布只想一记窝心腿踢死这厮,这那里是帮忙?分明是绕着圈儿说他好色,那能成事?果然老太太颇为不悦,花这么多钱,只为一己欢娱,富贵人家买一扬州瘦马,也不是多大之事,但这也太贵了。

    中年人也是不悦,老夫娶了四房,也没花这么多钱。

    如果是别人,刘布就是算了,但这是陈圆圆呀!据说是明朝末年第一美女,崇祯皇帝、吴三桂、刘宗敏、李自城皆为之痴迷,正所谓: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这是倾国亡城之妖女,与其让其为祸人间,不如让俺生受了,这叫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如此伟大的爱国情怀,只有他这穿越者才能做出。

    刘布只好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道:“俺只是想发愤读书,有红袖添香才能静下心来。”

    他说话十分怪异,含糊不清,腔调又怪,如果平时,肯定会让人起疑,但是现在,他刚上吊,还哑巴,即便再怪异,能口中放一个屁出来,也都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谁人又知道,真正的刘布己死,现在是有人借尸还魂顶替了。

    这么怪异的事都能遇上,刘布是什分害怕的,但是这里分明是大富大贵之家,人人又当他是心肝宝贝,他只好既来之,则安之。

    本来他想一心装死狗的,等了解形势,再作定夺,但是这可是讨论陈圆圆是不是他老婆的问题,他有些小激动,急不可耐了,且不说这是不是历史上的倾国美女,但陈圆圆、高圆圆,能叫圆圆的都是美女,俺心向往之。

    老太太激动的道:“你要读书?此话当真?”

    刘布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有美相伴读书,天下第一美事呀!

    老太太满脸欢颜,说道:“祖宗开眼了,好!此事奶奶为你作主,只要肯读书,天大的事都依你。”

    中年人连连咳嗽,向老娘使眼色,孩子这般作妖,怎么可以依?一万两呀,本官身为临清税关副主事,都不曾敢买这般绝色的美女享受。

    老太太不以为然道:“咳什么咳?你没有听说吗?庆之要读书,不是因为贪图美色?”

    中年人道:“他要读书,有先生教,府中识字丫环亦是不少!”

    老太太不以为然道:“读书是雅事,红袖添香才能上进,府中丫环,那有庆之看得上眼的?就这么办吧?”

    中年人脸有难色,叹道:“一万两呀!”

    老太太道:“你贪那么多钱干什么?还不是要留给庆之?只要他高兴,为他花了又何妨?”

    刘布爱死了这老太太,他扑入老太太怀中,说道:“奶奶!就您对俺最好!俺一定好好孝顺您。”

    老太太大慰,笑得合不拢嘴,说道:“这才是奶奶的好孙子,以后有什么事就和奶奶说,千万别寻了短见,今个可是把奶奶吓得魂都没有了!”

    刘布信誓旦旦保证道:“孙儿不孝,以后再也不会干这种事了。”

    老太太见孙儿如此懂事,开怀大笑,说道:“刘康刘宁,照顾好少爷,须臾不得有离,少爷再出了什么事,老身定饶不了你们。”

    刘康就是刚才奋勇救刘布的黄牙佬,刘宁则是那沉稳的佩刀护院,他们并不是刘家人,乃是刘家的家奴,随主家姓,他们两个齐齐应是。

    他们恭送老太太离开后,中年人冷冷的看了刘布一眼,冷哼一声,甩袖而去,一万两买一个清倌人,钱不是他挣的,真不把钱当钱了,如此败家,家里有金山也不够败的。

    刘布不敢直视这老爹,对方可是一个厉害角色,就怕他识破了。

    中年人来到门口,叹道:“家门不幸呀!”

    管家肉痛的道:“老爷!真的要去买?”

    中年人叹道:“没看见老夫人如此高兴吗?就是郑家那里,不好交待了。”他为人严肃冷峻,贪脏枉法,无恶不作,但是为人孝顺,远近驰名。

    他就是刘布之父刘远桥,监生出身,现任临清税关七品副主事,官儿不大,却是天下有数的肥缺,刘家三代任此职,富贵无比,号称家产百万,刘家也是一等一富族。

    刘远桥发了话,管家不敢违抗,马上去办了。

    刘家乃一等一富族,光是管家就有四个,分管不同业务,这一位叫许建强,主管刘宅的事务。

    许建强他离开了刘宅,在临清街上转了一圈,确认无人跟踪之后,才来到知州李若楠大人的私宅之中,李若楠乃天启二年壬戌科进士,高中二甲六十二名,现任临清知州。

    李若楠为官贪婪,人称向棺材伸手,在临清官声极差,但因为他出身正,朝中又有人护着,一直稳如泰山。

    许建强向李若楠磕了头,说道:“大人!有紧急事报!”他将刘家发生的事告诉了李若楠。

    李若楠冷笑道:“好个混帐小子,竟敢打陈圆圆主意?人赎了回来,先让本官开包,再给那小子送去。”

    许建强为难道:“如是让他们知晓……?”

    李若楠道:“那你就活不成,这年头打着清倌人名头的破鞋还少?迷翻后本官享用,谁人知道?放心!事成之后,本官许你一个秀才,乡试本官也打点好,包你中举。”

    李若楠乃陕西榆林举子,中举到临清为官后,方知世间竟有如此富裕之地,刘氏家族竟然如此有钱,传闻家资竟有百万,他口水都流了,起了杀人越货,夺其财产之心。

    这许建强乃刘家管家,最好读书,可惜一直不中,他稍加撩拔,就收买了对方,许诺事后包其中举。

    许建强并不贪钱,一心在科举上扬名立万,光宗耀祖,每次李若楠许诺让他中举,他都拒绝不了,难以自拔的兴奋,他磕了响头,马上去办。

    许建强刚走,李若楠之子李天伊从屏风后转出,说道:“好一个棒槌,这样的话都信?”如果可以包中举,他这知州的儿子就不会只是一秀才了。

    李若楠道:“每个人都有弱点,只要捉住了,加以利用,就可以为所欲为。”

    李天伊流着口水道:“刘布这小子,眼光不错,陈圆圆艳压苏州,乃不可多得的大美女,阿爹,到时记得分我一份。”

    李若楠阴阴的笑道:“先尝头啖汤,让那小子玩几天,等刘家破了,这一切还不是咱们父子囊中之物?”

    俩阴险父子想到得意处,阴阴而笑,刘家乃临清第一富族,吞并了他们,金山银山都有,远胜于当十年官。

    刘布因为是冒牌货,不敢多问多说,就怕别人看出破绽,他仔细的观察,默默的学习,他在哀叹,谁他妈说穿越到了古代就可以大杀四方?连古代的话和书写方式都不会,怎么的大杀四方?

    你一个现代人,可以用软毛笔写出繁体字,还是竖着写,自右而左,古人可是经过几年的训练和长久的习惯,这才做到,刘布自问做不到。

    作为一个大家族的少爷,精英分子,说不会写字,这也笑死人,容易露出破绽,他知道刘家是一等一的有钱有势大户人家,前世过惯穷日子的他,是穷怕了,贫贱家庭百事哀,他十分羡慕那些富二代们的生活,现在有机会尝试做一个富二代,而且是超级富二代,他十分兴奋,充满期待。

    刘布只好低调,默默的观察,默默的学习,他问刘康:“本少爷的头很痛,刘康今年是那一年呀?”

    刘康道:“少爷你的声音好奇怪,语调都变了?”

    刘布一凛,他只好拿出大少爷的架子,不爽道:“你在取笑本少爷吗?〞

    刘康忙道:“小的不敢!今年是崇祯七年、甲戌年。”

    他没有直接告诉刘布是公元1634年,幸好他稍有历史知识功底,知道祟祯七年就是1634年,天启皇帝是1627年驾崩的,祟祯七年就是1634年,一个并不好的年份。

    刘布突然想到,明亡于1644年,也就是十年后亡国,被鞑子建奴统治,那时侯举国大乱,还当个屁富二代呀。

第3章大户人家

    刘布正在忧国忧民,忧伤十年之后的亡国之恨,只见刘康脱光了衣裳,只剩下了一条亵裤,钻入被窝之中,刘布骇云:“为何?”

    刘康道:“少爷!你就好这一口了?”

    刘布大惊,还有这爱好?这纨绔子弟还真是不好当?如此难做,不当也罢!

    刘康道:“少爷你每次午睡,都要小的暖被窝哩,小人十分荣幸可以侍奉少爷!”

    刘布道:“你几天没洗澡了?”

    刘康道:“小人是全府最爱洗澡的,五天一次。”

    “滚!”刘布一手掀飞了被子。

    刘布初来贵地,他是充满了好奇和害怕,这是一个巨富之家,可以让他过上前所未有的,想像之中富贵生活,他又为之害怕,害怕身份被拆穿,从而丢命,这可是官宦人家,家里就有十几个武装家丁,刘远桥在家里,拥有极大的权威,说一不二。

    刘布虽然是自杀的,其实他是一个珍惜生命,敬畏生命的人,他走投无路了,才会自尽,现在有机会以另一种方式活下去,他很想愉快的活下去,最烦的,就是写字,说话沟通他可以装病装哑巴,但是这书写方式,真的不好搞。

    这些东西他只能默默的观察,默默的学习,他发现他所占握身体的刘布,其实是一个他那时代王某聪式的公子哥,仗着家里有钱,生活就是是吃喝玩乐,没有一件正经营生,这样的生活简直是丧尽天良的丧,刘布心向往之,这是以前的他,不曾有过的新生活。

    刘布出于对未知的畏惧,他呆在自己的房间之中,不敢出去,以养伤为由拒绝了好几波好友的邀请。

    不过有一点刘布十分奇怪,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到,这小子为什么自杀呀!这可是一个贪生怕死,事事讲究面子,讲究排场的人,所有用度,无一使用奢侈品,就是上吊,也是寻一条杭州所产三尺上等白绫,用一条粗麻绳子上吊,实在是有失身份呀!

    刘布闭门不出,老太太看到眼里,十分欢喜,说道:“少爷终于懂事长大了!”对于一天到晚只会惹事生非的刘家大少来说,不出去就是好事了。

    刘布知道大户人家的规矩,必须早晚问安的,所以他第二天一早起来,换上新衣服,这衣服幸好有刘康侍侯穿着,否则他都不会穿,他系了一条丝巾在颈间,这样便看不见那血痕了。

    早早的向奶奶和父亲请安,穿过院子,他惊叹于宅院之大,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应有尽有,主宅的大梁和顶柱居然是金丝楠木做的,刘布差点流口水,抠点下来做个手串,这可就风光了。

    刘布越看越激动,这院子就像是电视中的大观园,只有在电视中才看见过,能当上这大宅子的少主人,住在这样的宅子中,还有什么遗憾?

    刘远桥刚刚才起床,听闻儿子前来请安,他几乎呆住了,这可是大姑娘上花桥,破天荒的第一遭呀!他不敢相信下人通传:“少爷在门外请安!”

    刘远轿道:“什么?”

    下人道:“回大人!少爷在门外请安。”连下人都有些小激动,这可是极其少见的场面。

    刘远桥当即道:“传!”他原配死后,娶了四房姨太,却一直不扶正,今儿住在三房,他一身青袍官服,正装坐在花厅,悠然的看着《纪效新书》,等儿子前来,这小子骄狂得很,很少来问安的。

    刘远桥的三夫人则是站立在背后,笑容优雅,很是贤淑雍容的样子,她乃官宦家千金,因家道中落了才嫁与刘远桥为妾。

    刘布小心走进了花厅,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刘远桥放下书本,讶然道:“庆之何故行此大礼?”

    刘布道:“儿子为昨日的荒唐行为道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易作贱,实是不妥,儿子在此保证,下不为例也。”

    刘远桥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他那荒唐的儿子干得出来的事吗?这话他爱听,但不是儿子的作风呀?刘远桥放下手中的书,欣然道:“庆之知道这么想,为父很是欣慰,起来吧。”

    这也令刘远桥狐疑:事出寻常必有妖呀!”

    刘布道:“谢父亲大人!”他这才起来,他小心问道:“去苏州的人可是出发了?”

    本来让刘远桥怀疑的,马上释然了,这儿子还是他的儿子,狗走千里,改不了吃屎,能为这女人上吊,装作乖宝宝,也不是什么奇事了,他有些好奇,这陈圆圆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

    刘远桥道:“放心!答应你的事,肯定会做到,万金求美人,庆之亦一风流人物也。”

    刘布干笑了两声,说道:“实是此女风情万种,令人难以忘怀,古有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孩儿情难自禁也!”

    刘远桥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嘛!以后庆之红袖添香,好好读书,不要让奶奶担心生气就是了?”

    刘布道:“是。”

    刘远桥挥了挥手,让他滚蛋,这小子说话声音怪异,令人不喜,怕是绳子勒在脖子中的后患症了。

    刘布刚回到了院子中,刘康即急急忙忙欢喜来报:“知州公子李天伊公子派人送来帖子,请少爷午间前去花萼楼诗会。”

    临清乃直隶州,漕运第一重镇,知州就是一把手,知州公子就是临清公子哥里的一哥,李公子又有秀才功名,还是复社成员,去年还参加过复社苏州虎丘大会,乃临清年轻仕子之首,大伙儿都以得李公子为友而荣。

    刘布道:“本少与李公子素不相识,为何请我?”李天一,听到这名字就知道不是好鸟。

    刘康道:“少爷乃临清世家大少,虽然不走仕子路线,但李公子还是有所耳闻的,听说李公子在组织临清读书社,邀公子入社,可得一臂助也!”

    原来是看上老子的钱了,刘布道:“不去!”

    别人畏惧仰慕复社的名声,他可不怕,也知道这里面是一群什么货色,当年红极一时的东林党让魏忠贤玩残后,虽得平反,但也元气大伤,崇祯年间,朝政腐败,社会矛盾趋于激烈,一些江南士人以东林党后继为己任,组织社团,主张改良。二张等合并江南几十个社团,成立复社,其成员多是青年士子,先后共计2000多人,声势遍及海内。

    该社春秋集会时,衣冠盈路,一城出观,社会影响极大。主要集会有吴江尹山大会,南京金陵大会和苏州虎丘大会。这几年间,许多复社成员相继登第,声动朝野,而许多文武将吏及朝中士大夫、学校中生员,都自称是张溥门下。

    临清知州之子李天伊趋炎附势,加入复社,成为风云人物,连刘康这等仆从提及,都语带兴奋,就像是偶像大明星,谁人不以参加李公子集会为荣?少爷居然说不去?刘康惊道:“不去!如果老爷和太夫人知道少爷去参加李公子的集会,必不会见怪?”

    以前刘布的聚会,无外乎一帮权贵公子哥们吃喝嫖赌,打架闹事什么的,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如果可以參加李公子的临清诗社,这是提高了档次的。

    刘布不爽的看着刘康道:“你认为本少现在的样子适合去吗?”

    现在的刘布,颈间有伤,说话不利索语气怪异,确是不适合去。刘康叹道:“少爷不能去,确是一大损失,要知道这诗会之中,才子佳人云集,诗词酬答,何等风雅,少爷出席期间,定然声名雀起。”

    刘布狐疑:“这货明知他不学无术,为何一力串掇他去?”他宫斗剧、宅斗剧、卧底剧看多了,主角不让人害,还叫主角吗?他倒要看看,这货肚里有什么牛黄狗宝,他道:“本少也想去,凭着本少的文才,出席诗会,定然大出风头,但本少答应了奶奶,轻易不外出。”

    刘康道:“只要少爷告诉太夫人,出席李公子诗会,太夫人定无不允之理。”

    刘布更无怀疑,此人没鬼,打死他都不信,他道:“也罢!本少去问奶奶。”

    刘康欢天喜地的道:“如此正好,少爷速去。”

    刘布道:“你去把最近的邸报拿来,本少爷要看。”

    刘康道:“好的,小的马上去。”

    刘布看着对方欢天喜地远去的背影,嘴角现出一丝冷笑。

    刘布向奶奶所在的暖阁走去,现在大概是早上十点左右,他的父亲刘远桥己去上值,天空灰蒙蒙的,铅云低压,都四月天了,天气还很冷,还要穿着一件锦衣,佩着披风。

    刘布有点后悔支走刘康了,他只知道奶奶的安康居大致所在,他只来过一次,他居然在自己家里迷路了,可见刘府之大。

    刘布绕来绕去,自己都不知怎么走了,他看见管家许建强,正想发问,谁知对方闪身而进一间房子里,行踪竟然有些鬼祟,刘布感到好奇,这货在干什么?管家就等于公司里的总经理,在自己的地盘,用得着鬼祟吗?除非有鬼。

    刘布摄手摄脚的走过去偷看,他学着别人的样子,用口水一沾纸窗,戳破一个小洞,然后偷看,他看见了管家和三夫人在里面密谈,因为有些远,对方说话声音又小,听不清在说什么,不过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刘布感叹:“这大宅门真是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他的老爹,精明厉害写在了脸上,谁知让对他唯唯喏喏的管家绿了。

第4章艰难时势

    刘布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对方又不是在干活儿,他没有捉奸在床,不好说什么,只好决定暂时按下,悄悄的离开。

    刘布找不到安康居,干脆回去自己的住处,他自己居着一独立院落,因其中遍植竹子,所以叫青竹苑,它占地很大,大概四百多平方,有自己的亭台楼阁,花园院子,这还是他一个人的住处,可见刘府地方之大了。

    看见刘布带着失望回来,刘康也猜到了,他说道:“少爷不能参加诗会,倒是可惜了。”

    刘布负手道:“现在确是不合适,以后会有机会的。”他不知对方在图谋什么,但是和他对着干就对了。

    刘布还是有点喜欢当刘府大少爷的,前世的他,因为有肾病,一直是家里沉重的负担,每个月都要做透析,这生活质量当然是很低,年轻人应该有的谈恋爱,吃喝玩乐什么的,都没有,除了宅在家里看看书,看看电影,听听音乐,没有别的事可干了。

    他以为这辈子就这样子了,人生就是如此灰暗,谁知现在另有转机,可以过上完全不同的生活,这肉身不是他的,他灵魂还是我,还是那个刘布呀!生活是苦闷的,谁人不想尝试另一种生活呢?

    现在这里生活无忧,又有一个痛爱他的老爹和奶奶,居然还极其奢侈到听闻他要读书,就买一扬州瘦马为他伴读。

    这扬州瘦马是什么?即瘦小病弱之马也,而瘦马者,即窈窈弱态的女子也。以瘦为美,满足豪商巨富们的审美观,进而赚钱,这就是扬州瘦马的典故所在,宛如后世之选美大赛。

    就像并不是每个女孩子都可以参加参美,选美也分三六九等。

    一等资质的瘦马,将被教授弹琴吹箫,吟诗写字,画画围棋,打双陆,抹骨牌,百般淫巧,以及精细的化妆技巧和形体训练。二等资质的瘦马,也能识些字、弹点曲,但主要则是被培养成财会人才,懂得记账管事,以便辅助主人,成为一个好助理。三等资质的女孩则不让识字,只是习些女红、裁剪,或是油炸蒸酥,做炉食、摆果品、各有手艺,被培养成合格的煮妇。

    当然,所有的这些煞费苦心的培训都是为了将来能找个好买主,卖个好价钱。

    这又与现代的秘书+助理有什么分别?

    可以这么说,只要他肯读书,为他请一个秘书助理,也是没有问题的,另外要买跑车和游艇,也可以谈,这样的生活,只能说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刘布决定,必须过一过这样的生活。

    前世上网,他一直在羡慕嫉妒恨那些富二代的生活,人家可以想怎么活就怎么活,而他则是受困于疾病和生活,连恋爱都没有爱过。

    刘布在美滋滋的想着过超级富二代的生活,但是他一看邸报,就如被一盘冷水泼下,将他浇醒。

    现在是1634年,我大明十年后便亡了。

    像他这等权贵巨富之家,不是死于鞑子建奴,就是亡于流寇。

    不要庆幸还有十年,1644年是大明灭亡之年,在此之前,建奴己攻了山东,血洗了半个山东,连济南、临清等重镇不能例外,大明精华之地,变成了废墟白地。

    一想到这里,刘布就笑不出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现在是皇朝末世,天下大乱,陕西、河南己打成了一锅粥,天下大乱,你想过着安乐太平的日子,这不可能。

    皇朝倾覆,发一牵动全身,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临清刘家,当地第一巨富,最显赫富贵的存在,但临清毁灭之日,皮之不存,毛将存焉?

    刘布本来美滋滋的想过上好日子,现在吓出一身冷汗。

    本来他想着可以在大明过着富二代,官二代的生活,然后在美人儿的教导之下,学习读书写字什么的,这日子岂不美哉?

    现在他想到的是,建奴攻入临清,铁骑纵横,杀人放火,他们一家子被按在地上等着砍头,而他心爱的美人儿陈圆圆,则任由建奴狎玩……。

    刘布跌坐于地,冷汗直冒。

    刘康正端茶进来,差点将托盘打翻,他惊道:“少爷呀!可不要吓唬俺哎!来人呀!来人呀!”他忙将托盘放出一边,将刘布扶起。

    刘布站了起来,说道:“我没事!”

    如果刘康足够细心,他会发现,刘布的眼神不同了,他依然是那一个眉清目秀的惨绿少年,但这坚定锐利的眼神,却不是这个只知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儿所能拥有的。

    刘布看着灰蒙蒙的天,说道:“很闷!我要出去走走。”

    刘康道:“只是少爷可是有禁足令的。”

    刘布道:“只是想在街上走走,散散心。”

    刘康道:“少爷现在得偿所愿,何不安心的读书?街上尽是流民,小偷乞丐又多,实不是不好走。”

    刘布默然,街上尽是流民,己说明了问题的严重性了,这可是临清呀!临清成为全国北方最大的商业都会。

    临清,因运河而兴,成祖皇帝朱棣迁都北京之后,疏通了会通河,拉直了京杭大运河,比隋代缩短了900多公里。于是,南来北往的漕船、商船纷纷改道大运河,一举让临清成为运河上的咽喉之地。

    临清凭借大运河漕运兴盛而迅速崛起,经济发达,文化繁盛,成为当代有数大城市之一,是重要的商贸流通中心、税收中心、最大的贡砖烧造中心和北方曲艺的发祥地,素有富庶甲齐郡、繁华压两京、南有苏杭,北有临张的美誉。

    这是当世少有的人口过百万的城市之一,在人口和经济总量方面,可以挤入大明前五,相当于大明的北上广深,现在居然说街上尽是流民?

    刘布在后世,没有听过临清,只是一个县级市,根本无法和济南、青岛相比,但是现在因为漕运,这是天下有数的超级大城。

    刘布听到这些,更添烦恼。

    刘宁听到听响,也抱着刀赶了进来,看见刘布无奈,这才放心,他听见刘康这么话,也搭口道:”是呀!街上流民实在是太多了,穷生歹意,这些人没饭吃饿疯了,什么事干不出来?”

    刘布说道:“没饭吃?这怎么行?天这么冷,会饿坏的?”

    刘宁嘿然道:“巡街的早半个时辰上值,是为了什么?还不是第一时间清走在街上饿死的,冷死的?城外的乱葬岗,早己没有位置了,山上的野狗比狼凶。”

    刘布惊住了,饿死人,这是他听过的最可怕的事了,两世为人,前世即使是穷困潦倒,但也不至于没有饭可吃呀!刘布道:“饿死人官府也不管?粥棚呢?就没有人赈灾?”

    刘宁道:“官府说没有灾,何来的赈灾呢?城中有几家富户设粥棚,但是僧多粥少,根本不够。”

    刘布道:“咱们刘家的粥棚呢?”

    刘宁道:“刘家的粥棚,每日赈米千斤,但是许建强管家烦流民在门口等候,影响出入,有碍观赡,便削为五百斤,早早发完。”

    刘布道:“有碍观瞻?这便饿死人了?”

    刘宁道:“许建强大管家的命令,谁人敢违抗。”

    刘布道:“引路,本少要去求见奶奶!”

    刘宁眼中目光一闪,说道:“遵命。”

    刘布让人引路,倒不是一味的摆架子,而是真的不认识路,刘府实在是太大了。

    刘宁当前引路,此时己是午后,老太太刚午睡醒,正在喝着下午茶,四个儿媳,正在侍候着,刘布入内纳头便拜,说道:“恭喜奶奶!贺喜奶奶!”

    老太太笑道:“你这孩子,何故行此大礼?快起来,快起来,春香,还不拿出蜜饯给少爷吃?”

    刘布讨好的道:“谢谢奶奶!全天下就奶奶您待我最好了。”

    老太太眉开眼笑,笑道:“瞧这小嘴,甜得像是抹了蜜一样,有什么事要求奶奶的?”

    刘布这是出了名的无事不登三宝殿,每次嘴这么甜,不是闯祸了,就是有求于人。

    刘布道:“刚才孩子午睡,恍恍惚惚之间,魂游太虚,竟是看见了观世音菩萨了。”

    刘太太大惊,说道:“菩萨说什么啦?”

    刘布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奶奶你吃斋念佛、救赈灾民、造福一方,修合无人见,勤缘有天知,必定子孙繁衍,大富大贵。”

    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整天吃斋念佛,最信这一套,她笑得合不拢嘴,说道:“可是真的?菩萨真的这么说的?”

    刘布道:“当然是真的,孙儿有几个胆子,敢造菩萨的谣?”这时代鬼神之说,深入人心,人敢欺人,但不敢欺神,刘布这么一说,他的几个姨娘也动容,纷纷的恭喜,老太太笑得像是一朵花。

    刘布又道:“奶奶菩萨有句话让我转告您的?”

    老太太忙正了正衣襟,肃容道:“请说!”

    刘布正色道:“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老太太喜不自胜,说道:“菩萨的意思是,老婆子可以活到九十九岁?”

    刘布道:“大概就这意思,不过菩萨也忒小气了,至少一百岁呀!”

    老太太欢喜得不得了,说道:“你这孩子,菩萨也是你可以编排的?九十九就好,九十九就好。”

    刘布见时机成熟了,便道:“孙儿有个提议?”

第5章赈灾之计

    老太太高兴得不得了,说道:“快说快说。”

    刘布道:“咱们刘家积德行善,救济灾民,做得虽然低调,但菩萨也是知道的了,要不然也不会说什么修合无人见,勤缘有天知,孙儿在想,人生在世,做人行事,人在做天在看,咱刘家不缺钱,必须把这粥棚搞起,搞得风风光光,漂漂亮亮的,这样菩萨才会高兴,以前刘家粥棚每天只供应五百斤米,从今儿起,一天十二时辰,随来随供,不许中断了。”

    老太太道:“必须呀!菩萨都知道了,咱们不风光搞起,就是对菩萨不敬了。”

    刘布见诡计得逞,十分高兴,说道:“得勒了!有了老佛爷您的命令,孙儿马上安排管家去做了。”

    老太太道:“老佛爷?”

    刘布讨好的道:“奶奶您是菩萨那里挂了号的人,成仙成佛,这是迟早的事,所以呀得叫老佛爷!”

    老太太脸上笑成了一朵花,说道:“老婆子凡夫俗子,如何当得佛爷之称?”

    刘布道:“您可是在观音菩萨那里挂了号的,当然受得起,九十九年以后,您可是要到观音菩萨那里报到的,位列仙班!”他一挽下摆,再次跪下,说道:“恭祝老佛爷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他向其它人一使眼色,其它人也纷纷跪下,齐声称颂。

    刘府最大的,当然是刘远桥,当朝七品官,一家之主,其次是刘布,刘远桥事母至孝,对刘老太言听计从,她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刘布看得明白,讨好了刘老太,他可以在刘府横着走。

    刘布这一手,连后世见惯世面的慈禧太后都抵挡不住,更加不用说是刘老太太了。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说道:“快起来!快起来!都重重有赏。”老太太一高兴,立即赏了刘布玉如意一对,龙凤玉佩一对,锦缎十匹,其它人等也有赏赐。

    刘布讨得了彩头,大为高兴,说道:“孙儿去督办粥棚的事了。”

    老太太道:“速去!速去!这是菩萨交待的事,可是怠慢不得。”

    刘布兴高采烈的从安康居出来,对刘宁道:“去帐房、引路!那个谁?速去叫许建强管家来。”

    刘宁是一个木讷深沉之人,平日不苟言笑,他现在是喜动颜色,大为雀跃,说道:“好嚟!公子爷!请!”

    刘布来到帐房,帐户先生刘富贵出迎,一揖道:“少爷大驾光临,未曾远迎,失敬失敬。”

    刘布本来是一个谦虚、谨慎、低调之人,生活磨平了他所有棱角,但现在他是大少爷,应当有气派才对,他大刺刺的点了点头,大马金刀的坐下傲然道:“从今儿起,刘府粥棚一天十二时辰供应,以立筷不倒为准,本少爷随时监督,有敢弄虚作假,必定严惩不贷!’

    刘帐房沉吟道:“对帐上压力不大,早前削减,全因领粥流民,堵塞门前,令府中出入不便,有失观赡,方才削减也。少爷擅自更改,恐怕会招大人不喜。”

    一般人家,一家之主,当然是叫老爷,但是刘远桥乃朝廷命官,更喜欢别人叫他大人,这样更加威风,更有气派。

    此时管家许建强赶到,他忙道:“对呀!少爷请三思。大人乃官场人物,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门口尽是流民,有失观瞻矣!”

    刘布对许建强一点好感也没有,这货相貌堂堂,却是一肚子的坏水,说道:“什么有失观瞻?这是老佛爷的意思,谁敢乱说?”

    许建强一怔道:“老佛爷是谁?”

    刘布便将今天的神迹说了一次,然后交待道:“以后大伙儿见到老夫人,都得叫老佛爷,违者小心板子。”

    帐房刘富贵惊道:“竟然有此事,许兄你怎么看?”

    许建强道:“学生不知,子不语怪力乱神。”

    看见有被质疑成神棍的可能,刘布拂然不悦,说道:“你们是怀疑本少说假话了?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这是冒犯菩萨吗?”

    刘富贵、许建强忙道:“不敢!”

    刘布道:“这是老佛爷的修行,谁人坏了老佛爷的修行,本少打断他的狗腿!阿爹他有什么问题,让他让找老佛爷。”

    刘布一旦发威,刘富贵和许建强立即称是,不敢违抗,刘远桥是远近知名的大孝子,能令母亲高兴,再多的钱也不在乎。

    刘布几乎爱死这感觉,有什么事,吩咐手下们去做,有什么质疑,骂他一个狗血淋头,这刘家大少,他当定了,否则他去那抖这威风?

    刘布在刘康和刘宁的带领下,来到刘府的偏门处,此处搭有一个竹棚子,几个伙记在这里忙着,棚子前有几百衣衫褴褛,面有菜色的人拿着碗,排队领粥。

    刘家粥棚厚道,没有渗沙子野菜,可以吃个半饱,排队的人很多,眼见粥不多了,许多人开始着急了,纷纷向前挤,前面的妇人小孩被强壮者挤出去,吓得大哭,顿时乱了起来。

    负责粥棚的是老韦一敲手中的粥勺,挺胸突肚,厉声道:“造反吗?谁他娘的再挤,爷打断他的狗腿!哟!这不是公子爷吗?公子爷好!”刚才还像是大将军一般威风不可一世,现在马上点头哈腰,连声问好。

    刘布昂然点了点头,问道:“何事喧哗?”

    老韦道:“这不是快没粥了吗?这些人着急了,急也没用呀!粥发完了,明日再来吧?”

    有流民道:“咱就是一早来的,这都排了一天队了。”

    老韦怕刘布,可是不怕流民,他牛眼一瞪,喝道:“嚷嚷什么?每天就这么多,要不爷的晚饭都让你吃了?”

    流民畏惧老韦气势,畏缩不言。

    刘布道:“不得无礼!毕竟人家是信咱刘家才来,让人空腹而回岂是待客之道?”

    老韦道:“好教公子爷知道,每日五百斤米,煮完即止,为让更多人裹腹,小的己尽量稀和了,小的这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刘布道:“告诉大家,本少有话说。”

    老韦立即大声道:“大家注意了!大家注意了!咱家公子爷有话说。”

    等大家都静下来了,刘布才走了出来,准备发言,不静不行,人家都不发粥了,刘布咳了咳,说道:“我刘家乃本地名门,以诗礼耕读传家,一向乐善好施,关心民众疾苦,我家老佛爷有感世道艰难,生活不易,决定从今日开始,刘家粥棚,日夜十二时辰供应,以飨乡邻。”

    十二时辰供应,官府也没有这般的操作方法,大伙儿呆了呆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刘布想不到大伙儿反应冷淡,尴尬的退了下来,他知道大家以为他在吹牛忽悠呢?这年头,半碗实实在在的粥比大碗忽悠强。

    果然,非但流民们不信,就是老韦也不信,他苦着脸道:“我的公子爷,我的祖宗,您可是知道,五百斤米为何能撑到现在?全因和稀了,还有就是一锅发完了再煮,如果敞开了发放,半个时辰也撑不了,这临清城里的流民,比运河里的王八多。”

    刘布道:“这是老佛爷的意思,行善就是积德,就是修行,谁敢误了老佛爷的修行?”

    老韦道:“老佛爷是谁?”

    刘布这便将今日之事说了,并隆重的宣布:“从今儿起,老太太荣升老佛爷了。”

    老韦惊道:“竟是如此?老佛爷一向慈悲为怀,惊动了菩萨,也不是什么稀奇事?阿弥陀佛,老佛爷赈灾救人,亦是修行,大慈大悲,功德无量,如此善因,刘家不发,老天无眼了。小的们,拿出十二分精神来,今儿粥棚敞开了供应。”

    流民们这才知道是真的,如久旱逢甘露,喜从天降,纷纷跪下磕头,说道:“多谢大老爷赠粥活命之德。”

    现在天气寒冷,又是青黄不接,大伙儿露宿在外,有碗粥顶着,这是勉强活到天亮,那些肚子里没有东西垫的,往往一睡不醒了,一动不动,衣服让人剥了去,官府差役巡街,便往城外拉,莫说薄木棺材,就是草席也没有一张,这一碗粥虽轻,却是活下去的希望。

    刘布看见黑鸦鸦跪了这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他忙道:“大伙儿快起!快起!刘某只是稍尽绵薄之力,如何敢居功?老人家快起,折杀晚生了!”他忙将一老者扶起。

    刘布命伙记们全力煮粥,以前是一个窗口发粥,现在是四个窗口发,而且这次不再稀了,而是立筷不倒,快是饭了,还分出两个老幼妇孺窗口,只允许老幼妇孺领,这就避免了老弱排队争不过青壮们。

    刚才刘布扶起的老者叹道:“遵老爱幼,有古贤之风,诗礼耕读传家,名不虚传也!”

    刘康和刘宁在一边看热闹,刘康道:“如让许管家知道你串掇少爷,坏了他好事,少不得扒了你的皮。”

    刘宁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刘康笑嘻嘻道:“许管家知道了就行!他可是出了名的佛口蛇心,谁人啄了他一口,他少不得从这人身上撕咬下一块肉。”

第6章心中计划

    刘宁冷冷一笑,说道:“刘哥儿说笑了,许管家又不是狗,怎么会乱咬人?”

    刘康道:“有时候呀人咬人,伤得更狠。”

    刘宁不知对方在算计什么,只好不搭茬,能提醒少爷救了这么多人,让人记恨又如何?我刘宁饿过,死过,有什么好怕的?

    这时刘布走了回来,叹道:“那里来的这么多流民,什么世道?”

    刘康陪笑道:“少爷可是忘了去年的吴桥兵变,莱登一带,差不多打烂了,近百万百姓为避战乱,逃往了济南、临清,这遭瘟的孔有德,不但东三府打烂了,西三府也受了灾。”

    东三府即登、青、莱三府,西三府是昌、济、兖三府,临清为直隶州,归山东承宣布使司管。

    吴桥兵变指的是崇祯四年至崇祯六年八月发生的一次兵变,东江将领孔有德、耿精忠、尚可喜、李九成、李应元等据重镇登州叛乱,双方反复在东三府交战,打成了一片白地。

    此战虽然以明军胜利告终,似乎是与平定奢安之乱的胜利一起给明军挽回了一点面子,振奋了一点军民士气。但登莱局势彻底糜烂,山东腹地也遭到蹂躏。朝廷丧失兵力十几万人,良将十多员,战舰、大炮、粮钱无算。从此登莱荒芜,东江动摇,海上牵制不再被提起,战略进攻更是无人问津,建奴在宁远之战后一直在谋求红衣大炮,现在也如愿以偿获得了,这才是最为可怕的事。

    吴桥兵变的结果令建奴酋皇台吉做梦也想不到有这样的大好结果,他只是想围攻大凌河,进而进攻锦州,谁知他攻打的大凌河堡屁事都没有,却是让大明重地山东大乱,打成了一团,他就是白日发清秋大梦,也不敢这么想,超级隔山打牛了,事后只能感叹:“朱明气数己尽,天命归我建州。”

    吴桥兵变平定才半年不过,巨大的战乱让东三府打成废墟,战后重建又不得力,出现了大量流民涌向了西三府就食,临清的人口首次突破了百万,压力倍增。

    刘布有看邸报的,提起了吴桥兵变,他亦为之婉惜不己,目前几乎所有人都只是以为建奴只是边患,最大可能尽占关外之地,宛如蒙古,对抗大明,再坏也坏不了那里去。

    刘布却是知道,大明最终亡于建奴,汉人最后一个王朝灭亡,进入三百年的黑暗统治时期,际此地理大发现时期,世界各国纷纷前进,而世界上最先进的华夏,反而开倒车,这一落后,让世子孙挨打,倍受欺凌和屈辱,这种种的一切,从明亡开始,现在他的心很痛,坐看大明灭亡,如同坐看老鼠活生生咬死了奶奶……。

    刘布在粥棚这里帮忙了一会儿便回青竹居,他刚坐下看邸报,想起大明来日大难,他实在是无心看报,宛如有一条绳子在勒他的颈,出去院子透气,看见许建强在训斥刘康刘宁:“两个狗奴才,没听大人吩咐,照顾好少爷吗?少爷有伤未好,你们任之外出,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就吱一声。”

    刘康和刘宁不敢出声,连大气也不敢出。

    许建强继续骂道:“你们两个小心点,还有下次,立马滚蛋!”看到二人没有称是,许建强更怒,说道:“你们是不是……。”

    刘康和刘宁齐齐躬身道:“公子爷!”

    许建强脸色一变,向刘布行礼,说道:“少爷!这些奴才是疏于管教,学生之过也。”少爷不是一直不来这等地方的吗?

    刘布道:“怎么可能是你许老爷之过呢?应该是本少之过才是。”

    许建强脸色一变,说道:“不敢!”

    刘布沉着脸道:“当着本少面训本少的人,这是指桑骂槐吗?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尔是王莽还是曹操!”这货胆大到勾搭主人妾,不是什么的东西。

    许建强连忙道:“学生不敢!”他自问是一个读书人,才学出众,只是怀才不遇,开口闭口以读书人自居,这是自重身份之意。

    刘布道:“滚!本少的人本少会教。”

    许建强满脸羞愧,立即走了。

    许建强刚走,刘宁便跪下请罪,说道:“小人有挑拔公子爷之嫌?请公子爷降罪?”

    刘宁倒不是怕死之人,但他一个辽人进入刘宁工作,实属不易,山东本地,讨厌辽人日久,很少招辽人工作,吴桥兵变,就是辽人与山东本地人矛盾的大爆发,刘府招人,也是要求极高,不但必须精于骑射,武艺出众,还必须有家眷,他的家眷在刘府乡下庄子工作。

    刘府就是这般豪横,招人只招人才,养人齐你全家,刘宁可以自己不吃饭,但老婆孩子不可以,离开了刘府,就什么也不是。

    刘布道:“以后少耍些小聪明,跟着本少混,第一是忠心,第二是忠心,第三还是忠心。”

    刘宁道:“小人愿为少爷效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小人斗胆向公子爷讨件差事。”

    刘布道:“还真有一件事,本少需要几个身手好,信得过的人,为本少办一件事。”

    刘宁立即道:“小人马上安排,明早带来见公子爷。”

    刘布道:“去吧!”

    刘宁欢欢喜喜的去了。

    刘康则道:“这个刘宁,一天到晚推荐他的辽东老乡入刘府。”

    刘布道:“有本事的,何妨一留,难道我刘府还缺几个人的米饭钱?”

    刘康涎着脸陪笑道:“公子爷,其实小人也……。”

    “远点!远点!”这货口气重,远点尚好,近了中人欲呕,想到这货曾往口中灌水,他胃为之翻涌。

    此时,一个下人来报:“少爷!大人回来了,让你去书房。”

    刘布正了正衣冠,立即去了,刘远桥一身燕居服,在书房看书,看见刘布来了,他放下手中的《纪效新书》,说道:“老佛爷、粥棚是怎么回事?”

    刘布笑道:“奶奶高兴就好。”

    刘远桥道:“蠢人!你可知如此每日至少耗米万斤,你去人市,千斤米可从人伢子手中换来一个丫环,每日十个,敢情花的不是你的钱,才如此大手笔讨奶奶欢心。”

    刘布道:“积德行善嘛!为人者达则兼济天下,退则自保其身,刘家有财有势,正是兼济天下之时。”

    刘远桥道:“什么兼济天下?西抚朱大典、东抚陈应元都为战后重建而头痛,勒令各州府富户认捐,你这是枪打出头鸟。”

    山东因为环卫北直隶,又是隔海与辽东相望,乃抗建奴前线,设有两个巡抚,西抚驻济南,提督山东军政事务,又在天启元年设登莱巡抚赞理军务专辖沿海屯卫兼辖东江诸岛,驻登州,人称东抚。

    现在特别是东抚陈应元,三府之地打成白地,战后重建,急需用钱,恨不得去抢了,如果临清在其辖区,连抢都有可能。

    刘布道:“局势险恶至此?我刘家乃临清第一富户,岂能独善其身?”

    刘远桥道:“所以更不能落人以任何口实,你以万金求妾,己是张扬,又如此赈粥,连官府都做不到,这是主动告诉别人,刘家有钱,你们来抢吧?以后每天依旧五百斤,意思意思即可。”

    这可是要饿死很多人呀!刘布怒道:“是不是许建强告状了?”

    刘远桥道:“你只知每日吃喝玩乐,可知守护刘家,这有多难,刘家富贵,暗中觊觎者,不知凡几,现在世道艰难,礼乐崩坏,人心不古,你可知外面乱成什么样子。”刘远桥是个做官二十多年的人,他一向讲究城府,喜怒不形于色,今日有些激动了。

    刘布道:“阿爹,那你教我呀!纳陈圆圆,出于利己,但是赈粥一事,实是出于讨奶奶欢心,你瞧老佛爷多高兴?”

    刘远桥道:“若非看在这一点份上,我定当揪你去祖先灵前痛打十鞭。”

    刘布悻悻然道:“孩儿一是讨老佛爷欢心,二是怕人讥之为富不仁。”

    刘远桥道:“总比让人抄家好。”

    刘布脸色一变,说道:“如此严重?”

    刘远桥道:“大明局势之凶险,国朝二百五十年未见,为父本想送你去国子监读书,认识些人,广结人脉,捐个监生,然后进入临清钞关,十几年以后接为父的位子,也算是保住刘家家业……。”

    刘布腹诽:“十几年以后,十几年以后,大明早亡了。”

    刘家得以富贵,乃是万历初年太公坐上临清钞关副主事之位,这六十多年来,流水的主事,铁打的副主事,刘家掌此肥缺,贪污受贿,又上下其手,大做生意,遂成巨富,临清人称:城南刘府、富甲天下。

    刘远桥道:“但是现在世道大坏,乱象将起,将陈圆圆接过来后,你便回乡下,为父为你捐了一个浮山卫所千户之职,即墨营指挥同知乃你叔父,他会照顾你的。”

    刘家乃即墨大姓,发迹后迁至临清,现在祖祠尚在即墨,每年清明重阳,他们都回去祭拜。

    刘布一惊,发生了什么事?老父竟有交待后事之意?

第7章未来设想

    刘布惊道:“父亲,你这话什么意思?”

    刘远桥道:“朝廷有意令山东总兵刘泽清移驻临清防漕,我等的好日子到头了。”

    自永乐十三年疏浚会通河后,临清即成为交通要道,漕运枢纽,每年在临清运进运出的粮食达五百万石,需用船只二万余艘,船工36余万人之众。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明朝也有爷爷开河,孙子收税,朱棣的孙子朱瞻基继位,即明宣德皇帝。明宣德四年,户部开始在临清设榷税分司,即临清钞关,旨在对过往运河的船只征税。

    钞关,本是税关,大明朝初年,白银不允许直接交易,包括缴税也只能用纸钞,所以,税关即钞关。

    临清钞关也因运河而兴。到万历年间,临清钞关已经位居运河八大钞关之首。其中,万历六年,征税八万三两。而当年山东一省税收仅八千八百两,仅比临清钞关的十分之一稍多。

    刘远桥所居的七品副主事,品秩很低,却是天下最有油水的职位之一,刘家三代据此位,挣下金山银山,但是眼红的人也多,巡抚朱大典就与他不对付,加之同样不对付的刘泽清将来,官场老油子刘远桥感到了不安。

    刘布道:“咱刘家能在临清稳如泰山,在朝中也是有靠山的吧?”

    如果没有过硬的靠山,又怎么能在这位子之上坐稳。

    刘远桥嘉许的看了刘布一眼,这儿子也不是只会吃喝玩女人嘛!说道:“事己至此?也没有什么好隐瞒,咱们刘家一直走的是宫里的关系,现在皇权不下县,咱刘家把持了六十年的位子只怕要拱手让人了,若是不拼上一拼,就此拱手让人,无颜见祖宗了。”

    这权位为他们刘家带来太多的权利了,怎么肯轻易交出?

    刘布道:“老爹,退一步海阔天空,何不退一步,再观其变?”

    刘远桥道:“知道不好趟,但是如果不趟一趟,又怎么知道这水有多深?你在浮山看好家,为父便可以放心和这些牛鬼蛇神,斗上一斗。”他看见刘布犹豫,说道:“怎么?舍不得临清这花花世界?”

    刘布道:“愿听阿爹安排。”其实他想问,浮山在那里?如果连老家都不知道在那里,肯定是当场让人拖出去打死。

    刘远桥看见谈得差不多了,他道:“吃饭吧!”

    刘家是大户人家,十分讲究规矩,在刘家可以上台吃饭的,只有老佛爷、刘远桥、刘布三个人,像是刘远桥有四房妾侍,因为没有扶正,全在偏厅吃,二房生有一女,才七岁,也在一起吃。

    刘远桥的四房妾侍,深得纳妾纳色的精髓,都是身材高佻,年轻貌美,有两个是小户人家出身,两个青楼扬州瘦马出身,但没有所出,一直不扶正。

    刘家人丁单薄,刘远桥一直很有努力的,特别是生了刘布这不肖子,更加努力,从不去青楼,雨露全洒于家中,希望勤种多收,但除了一女,别无所出,倒是有妾怀了,但终是流产,让他失望不己。

    刘布看见那气度雍容优雅的三夫人,吃东西的仪态坐姿是如此优雅,但却是与那恶心的许建强勾搭在一起,想想让人作呕。

    倒是那小姑娘,他的小妹刘颖,粉雕玉琢,一双黑白分明乌溜溜的大眼睛,扎着两条辫子,十分可爱,刘家规矩,家主不上桌,其它人不动筷,小姑娘饿得狠了,她望着一桌子的菜,直流口水,却也不动筷。

    而且小姑娘十分有礼貌,看见爹爹哥哥来了,提着裙子,裣衽一礼,说道:“爹爹好!哥哥好!”

    刘远桥走的是严父的路子,点了点头,刘布则是看见了乖巧妹妹,心生欢喜,说道:“小颖呀!今天的裙子很漂亮呀!”

    小姑娘高兴的道:“阿娘新做的。”她轻轻的转了一个身,像一只漂亮的小花蝶。

    刘布笑道:“好漂亮的小姑娘,走!跟哥哥去饭去。”他牵着刘颖有些胖的小手,往正厅走。

    他的四位姨娘有些惊讶了,特别是二姨娘,有些激动。

    管家许建强一直在一边侍伺,说道:“刘家的规矩,女眷不上桌呀!少爷!”庶女上什么桌吃饭?

    刘布对坐着的老佛爷讨好的道:“老佛爷,这可是老刘家的姑娘,身上流的是老刘家的血呀!”

    老太太荣升老佛爷,刘布可是立了大功,本来就宠他,现在更是天下第一乖孙,那有什么不行的?她笑道:“老刘家的姑娘,当然有资格吃饭?小囡囡,来奶奶这儿?”

    小刘颖可是不明白什么,她有些不安的望着娘,不是该和娘一起吃饭吗?二房柳姨娘可是高兴坏了,她忙道:“颖颖乖,听奶奶哥哥的话,去桌上吃饭。”她小门小户出身,在刘府没有什么地位,一直为人低眉顺眼的。

    娘亲发话了,小刘颖这才听话,跟着入席吃饭。

    刘布上桌吃饭,才知道什么是大户人家,钟鸣鼎食,每一道菜都是用精美的碟子装着,做工考究,色香味俱全,每一道菜由一个侍女传上来,他们四个人吃饭,十几个人侍候,还不包括厨子们,这不叫吃饭,这叫用膳。

    大明时期的临清,朝廷官员往来众多,官署森森、漕运兴盛、商贾云集、物产丰富。官宦、商人为了享乐和应酬,极为重视、讲究美食,从各自家乡带来身怀绝技、技艺高超的官(家)厨,为他们制作美味地道的佳肴名吃,使大江南北、关内关外的珍稀原料和美馔佳肴、名点名吃云集临清。同时,钞关、工部分司、临清州衙的官员们相互宴请,从而推动了临清饮食业的快速发展,名菜名点层出不穷。

    正因为有这些得天独厚的条件,造就了临清钞关菜能够吸纳上至宫廷御宴、下至江浙、徽晋等地方菜的特色,结合本地风味,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具备了原料考究、口味多样、南北适宜、精致大气、营养丰富的官府贵族气派,一菜一点都透着奢华、大气、文雅之风范,并讲究就餐环境和礼仪,充分体现了运河文化相互交融的特点,向有食在临清之说。

    刘家用膳,那自然是食不言,寑不语,刘布低头吃饭,细吞慢咽,满桌好吃的,他恨不得来一个狂风扫落叶,但人人都斯文有礼的细吞慢咽,他也只好这么干。

    老佛爷吃完了,说道:“庆之也不小了,多交一些事他历练吧!”

    刘远桥点头称是。

    饭后父子又回书房喝茶,刘远桥道:“明天你还是得去李天伊的临清诗社集会,知州李若楠大人乃为父盟友,可互为声援,李公子请你,应该是缺银子了,捐上几千两,这也无妨。”

    刘布道:“行!”他无意中看到挂在墙上地图,标出了浮山的位置,他口中的茶几乎喷出来了,你说即墨和浮山他一个现代人,知道个屁呀!还寻思是那个旮旯呢?这不是青岛吗?卧槽!这不是后世青岛市区吗?

    在刘布原来的地方,青岛乃是天下无人不知,山东首屈一指的发达城市,而这牛逼哄哄的临清,真的很少人知道了。

    刘家富贵,真不是吹牛的,怎么说呢?在临清己有这般声势,但这就是他们的全部了?不是,刘远桥的堂弟乃是即墨营指挥同知,他儿子不学无术,但他刘远桥轻易弄了一个浮山卫所千户,这也太厉害了。

    鳌山卫、浮山千户卫所没有什么概念,但是你只需要知道,这里是后世的青岛所在就行了。

    你在青岛有座房,牛逼个屁呀!青岛是我家的。

    刘远桥不悦道:“为什么一惊一乍。”

    刘布道:“我当浮山卫的千户,庆之不学无术,恐怕有负父亲所望。”

    刘远桥道:“会有人扶佐于你,倒是明天的临清诗会你会有些难熬,李公子有求于你,他这个人持才傲物,只怕会用才学折辱于你,李公子一向咄咄逼人,喜欢以诗凌人,不过你服个软,甘心做他的小弟就好。”

    李天一、服软,做小弟,做谁的小弟也不做李天一的呀!他自己要把脸送上来打,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不过刘布道:“遵命。”

    李若楠是刘远桥的盟友,但是刘远桥并不喜欢,或许是因为李若楠官声不好的原因吧?堂堂一知州,让人叫向棺材伸手,他不要脸,咱还要脸呢?耻于与这等人为伍。

    第二天一早,刘宁将四个汉子领了进来,说道:“周辉、孙思、张之杰、白国安,都是入伍十年老兵,精于格斗,骑射双绝,而且都有家人为质。”刘宁让他们跪下。

    周辉、孙思、张之杰、白国安四人齐齐跪下,齐声道:“我等起誓,愿为公子爷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刘布道:“本少派你们去执行一个任务,事成之后,进入刘府做事,不但你们衣食无忧,就是你们的子孙家人,也衣食无忧,算是端上了铁饭碗。”

    四人目的就是如此,乱世之中生存艰难,他们为求一铁饭碗,不惜以死相博,去执行一危险任务。

第8章当场冷落

    刘宁带领几位兄弟离开刘府,离开之时每人手里多了一匹锦锻。

    周辉笑道:“这公子爷手面可是大,咱在辽镇拼命一年,也混不上这么一匹上好的锦锻,瞧这裁质,这花纹,当年的将军夫人就穿这种。”

    刘宁一揖,说道:“周兄!小弟知道你在边疆杀过敌,为国立过功,有点看不起这只知吃喝玩乐的少爷,但是如今世道艰难,生存不容易,办这差事有的不光彩,但办好了这差事,入得公子爷法眼,以后一世无忧,远胜于在辽镇拼命。”

    周辉道:“兄弟们,打好精神干这漂亮一票吧?也让刘公子爷知道咱们兄弟的手段。”

    孙思、张之杰、白国安抱着刀,齐声齐是。

    忠仆刘康听闻少爷要去参加李公子诗会,喜不自胜,为刘布弄来了全副行头,裁剪合体的新衣服,镶以金丝的靴子,他道:“瑞福祥张大师的作品,宫里的穿的衣裳也就这水平。”他还弄来一小铁盒,说道:“上好的鸡舌香,含之可以令人心旷神怡,口吐芬芳。”

    我艹!原来你还知道有这东西?自己干什么不用,拿给本少,讽刺本少口臭吗?他给了刘康一小块。

    刘康笑得合不拢嘴,说道:“谢公子爷赏!”

    刘布道:“你不觉得你才是全府最需要鸡舌香的?”

    刘康脸一红,说道:“只因最近上火,其实平时并非如此。”

    刘布道:“还有!你笑的话就不要露牙齿了。”

    刘康道:“公子爷不是说,笑而露齿,显得阳光真诚。”

    刘布毫不留情面打击:“你一口黄牙除了猥琐,没别的。”

    刘康尴尬的道:“小人马上找刀子刮,少爷!你可是要先读一会儿书,李公子一向持才傲物,诗会中必讨论诗词,少爷答不出,必遭其辱呀!”

    刘布想起了这是有人第二次警告,他说道:“干脆本少不去了。”

    刘康道:“临清城里有头有脸的公子少爷都去了,少爷不去只会让人笑话了,认为少爷没有身份没有脸面风光不再了。”

    刘布傲然道:“本少有没有身份?难道还用他们的名声来承托吗?”

    刘康道:“这可是少爷认识更多名人,权贵公子的时候呀,少爷不去,可是痛失良机,痛失认识更多名人的机会呀。”

    刘布道:“他们就是看中了本少爷的钱,你以为他们看中了什么?”

    刘康道:“如果少爷能为诗社捐钱,必定是名闻一时,传诵千古,名利双收呀!何乐而不为之?”

    刘布心里骂娘,坑老子的钱,还得让我高高兴兴的数是不是?这个复社有这么大的魅力吗?就看这个刘康,都像追求像明星一样兴奋和开心。

    刘布道:“好吧?本少爷什么身份?如果本爷不去的话,估计他们也当不起临清城里有头有脸的公子哥都来了的这个名声。”

    刘康道:“那是!那是!如果少爷不去,他们也是失色不少。”

    刘布骄傲的说道:“那是?看书不存在的,到时候本少爷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诗!”

    刘康有点天雷滚滚之感,少少爷吃喝玩乐是高手,但如果说是作诗作词的话,那就坑死人了。

    刘康道:“请少爷稍息片刻,小的去准备好马车。”

    刘布在暗地里面私想这事,终究还是要去这诗会,到时候只好见一招拆一招了,哼!既想要本少爷的钱,又想打本少爷的脸,且看谁打谁的?

    在院子里面停着一辆装修的豪华漂亮之极的马车,一看它骚气的装饰,就知道这应该就是这时代的布加迪威龙了,反正刘布在古代的文件资料里面,在电视剧里面都没看见过有这么骚气冲天的马车,果不其然,刘康得意洋洋地说:“咱这马车在临清是独一份的,看这材料做工,看镶件装饰,看这个布局,连皇上看见了都会妒忌。”

    刘布问道:“我去!这马车得多少钱?我都忘了?”

    刘康骄傲的说:“应该可以换两个陈美人吧?少爷你出席大场面的时候,就是用这一辆车,现在正是时候了。”

    刘布决定不再坐这马车,如果他坐这辆车的话,估计就是大号的写上来抢劫,我是富豪,我是富二代,都来抢我吧,没有十个八个保镖,你敢驾驶这马车出去,肯定有要人抢的。

    刘布又想不通了,怎么看这个叫刘布的家伙都是一个名牌控啊,奢侈品控啊,怎么在自己自杀的时候就用了个粗麻绳子,真tmd是奇怪了,不合情理啊?

    刘布道:“今天少爷不高兴,不坐这车,改走一个简洁的风格,找一辆简单的马车来。”

    一看到这一辆马车,你就想他想到的不是豪华和气派,而是想到了人傻钱多几个字,难怪,几乎人人都知道李天一会坑他一笔,而且还要打他的脸,他还得靠上去认打,这典型的人傻钱多做风啊。

    所以刘布决定找一辆最为简单普通的马车出行。

    刘康说:“少爷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刘布道:“本少爷的风格是什么,还用你来定?”

    刘宁道:“是!是!当然是您说了算,那今天我们要带多少个人出行?”

    刘布道:“就你和刘宁吧?”

    刘康道:“这也对啊!如果带上十几个人去的话,反而让李公子看不起咱的土豪做派了。”

    刘布道:”你挺粉人家的嘛?”

    刘宁道:“整个临清,唯一有名士风范的读书人就是李天伊公子了,以这些名士坐而论道,对公子的身份也是一种提升啊,不像以前公子老是与一些猪朋狗友在吃喝玩乐,有失身份呢?”

    刘布说道:“感情你还是在为我着想呢?”

    刘宁道:“必须的,小人身为少爷的侍从,自然是必须全力以赴地为少爷着想呢?少爷换了几个近侍,小的可不想成为下一个,而且能引导少爷向学,与读书人来往,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是美事一件。”

    刘布开始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东林党和复社,有这么大的名声和影响力,因为他们太善于伪装自己了。

    个个都是正人君子,道德大帝,人人也信了他们这一套,谁也不会想到在后来大明灭亡以后,会闹出这么多笑话和跳出这么多小丑,让世人看清了其真面目,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刘布是看清了东林党的本质、复社的本质的人,所以对于万人崇拜的,仰慕的所谓全民偶像,他是不屑一顾。

    刘布不认得路,就让刘宁驾着马车带他们出去,他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所以就是少说少问。

    离开刘府,看见这一带都是豪华住宅区,房子画楼雕梁,气派非凡,街上行人极多,临清因运河而兴,人口突破了百万之众,当今世上,人口过百万的城市可不多。

    只是刘布所见,街上衣衫褴褛的远比衣衫光鲜的人多,大多神情麻木,脸有菜色,有不少人还在身上插了一个草标,刘布知道这个草标就是卖的意思。

    有不少人是自个往自个身上插了个草标,这是自己卖自己啊,刘布算是长见识了。

    马车开进了附近的一个茶楼花萼楼,花萼楼自是取其花萼相辉之意,一个环境幽静,清雅的茶楼。

    在门口有几个有几个书生打扮的人在此迎接,自称是临清诗社的人。

    来客都要拿出请帖才允许入内,这些事情自然不用刘布出马,自有刘康为他献上了请帖名刺。

    不过即使是临清第一富豪之子刘布来了,这些书生也都没有特别惊喜或者肃然起敬的意思。

    现在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一个富贵之子,一个小吏之子,有什么值得敬仰的?

    不过刘布是内定的最大投资人,他不用下他的马车,直接驶进去花萼楼内部,有一个书生打扮的人下来说:“久仰刘公子大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啊。”

    刘布心道你我素不相识,应该是敬我这一身华丽衣服了,他道:“好说,今天都有些什么人来?”

    该书生道:“今天临清城里年轻一辈有名的读书人都来了,都有心一睹李天伊公子的风采,还有一位神秘的嘉宾哦?”

    刘布点了点头,昂然走了进去,他知道他跟这些人都不认识,不是这圈子的也没什么好谈,所以说:“请带路。”

    他们走上了二楼,这是一个装修的相当清雅的茶楼,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样俱全,有几个读书人书生打扮的在里面抚琴、下棋、聊天。

    刘布实在是没有一个认识的,所以只好找了一个靠前的地方坐下来。

    他才刚刚坐下来,就有一个人跑过来说:“此处早已有人,公子的位置在那边,请公子移步。”

    刘布注意到自己坐的是比较接近主席位置的,而对方让他坐的,远远在后面去了,说白了让他一边滚。

    刘康大为生气道:“我家公子可是刘远桥大人的长子,大名鼎鼎的刘布少爷,怎么可能坐到后面去呢?”

    该书生摇了摇头,说道:“没听说过,这里是几位知名读书人的位置,刘公子的位置安排到后面去了。”

    刘布大为恼火,你不说还好,一说他就生气了,让老子给钱,还得让老子哪边凉快哪边滚,欺人太甚了。”

第9章故意羞辱

    不过刘布深吸了一口气后,冷静了下来,觉得没有什么好生气的,只是微微一笑挥了挥手,说道:“有劳了!”然后就走到了边界的位置上去。

    刘康愤愤不平的道:“我们家公子是临清诗社的最大赞助者,你们这样对待,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最大赞助者?刘布心里冷笑,他道:“没事!谁叫咱在这圈子里面没有名气呢,也是我们自讨没趣是不?就一个浪荡公子,还往人家读书人里扎堆?”

    刘康十分尴尬,道:“只要公子爷以后在这圏子里面打出了名声,慢慢会就会好起来的,毕竟名声也是靠积累的嘛。”

    刘布看了刘康一眼,他倒是觉得这人有点经纪人的潜质啊。

    刘布没有认识的人,他好奇的轻摇折扇,四下打量,这里的装修是以清雅为主,本身就是茶楼,是一群读书人在这里读书、写字、抚琴、听歌的地方,现在一大群读书人来这里,更加是显得更有文化气质了,而且来这里的人个个都是身穿长袍,扎着书生发型,显得非常的文雅,大家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动不动就抱拳作揖、轻摇折扇,十分有礼。

    刘布没有认识的人,所以只好坐下来,桌上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是一壶酒,一壶茶,几个清雅小菜。

    这时有人大声通报:“李天伊公子、冒襄公子到!”

    大家一听显得有点惊讶,冒襄公子,这可是复社四公子之一啊,名声远远在李天伊之上,是江南有名的才子啊。

    冒襄,字辟疆,别号巢民,如皋人,冒襄十岁能诗,董其昌为作序,与桐城方以智、宜兴陈贞慧、商丘侯方域,并称“四公子”。冒襄少年负盛气,才特高,尤能倾动人。尝置酒桃叶渡,会六君子诸孤,一时名士咸集。

    冒襄出生在一个世代仕宦之家,幼年随祖父在任所读书,如皋城里的冒氏家族人才辈出,是当地的名门望族,也是一个文化世家,他14岁就刊刻诗集《香俪园偶存》,文苑巨擘董其昌把他比作初唐的王勃,期望他“点缀盛明一代诗文之景运”。

    冒襄才名,远甩李天伊九条街,这些读书人一听,刚才还斯斯文文,十分文雅的,一听说有两位公子来了,纷纷往外涌,争先的一睹这位名士的风采。

    刘康劝道:“少爷我们也去看吧?小的为你开路,占个好位置,一睹当世名士之风采。”

    刘布轻呷着杯中的碧螺春香茶说道:“不就是两个读书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去?”如果是俩个大美女来,他必定会去看热闹。

    刘康说到听出了他话里酸溜溜之意,说道:“好!公子!小的去看看,有什么事情马上向公子汇报。”

    刘不说道:“也罢!”

    过了一阵子,大批书生涌着两个青年书生进来,一个是气宇轩昂,气度俨然的书生,另外一个满面笑容,毕躬毕敬,刘布不用问,光是猜,就知谁是谁了,他们二人直接的走了进来,往主席位上去。

    稍高的偏瘦的青年书生满面兴奋,说道:“学生就是李天伊,临清诗会的召集人,今天之所以没有在这里迎接大家,是因为本人的一个故友从江南而来,特去迎接,给大家隆重介绍,大名鼎鼎的复社公子冒襄冒辟疆公子。”

    他这么一说,茶楼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个叫冒襄的一身白色的长袍,头上系着书生巾,腰间系有玉佩,拿着一个读书人必不可少的装逼神器纸扇子。他作了一个揖,说道:“学生游历山东,久闻临清地杰人灵,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然后是在座的这些所谓本地的精英读书人纷纷的抱拳回礼说道:“公子过誉了。”

    “果然是人中龙凤!”

    “名不虚传!”

    “这气度这风采,不愧是天下名士呀!”

    “朝闻道,夕死可矣!”

    一群书生们纷纷的拍马屁,毫无底线的吹捧。

    冒襄他看起来非常淡泊超俗,不问世事的样子,事实上他非常享受别人的吹捧和拍马屁,这种在像是在舞台中间,受万人追捧的感觉非常非常的好。

    冒襄非常的有礼貌,非常的有风度,一一的跟每个人打了招呼,而且李天伊也以主人而自居,仔细的介绍的每一个人给他认识。

    有些人还当场拿出自己的诗文让冒襄点评了一两句,如果得一字之褒,那就好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夸奖一样,洋洋得意,欢喜不己。

    李天伊一一将本地的名人都介绍了给冒襄,但在快介绍到刘布之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就不再介绍了,然后挽着冒襄的手,回到了主席位之上,然后大家相互的吹捧喝酒。

    本来刘康非常的开心,脸兴奋的发红,站在主人旁边,就等李天伊在介绍主人之时,自己也与有荣焉,谁知道李天伊挽着冒襄之手,转身而去,令他觉得非常的失落,简直比当众打脸一样丢脸。

    其实在场很多人都知道,刘布的身份,知道他是临清第一富豪之子,出了名的浪荡子弟,一掷千金,也是一个知名人物,但是李天伊如此冷落于他,其他的人,没有什么不平,反而隐隐有得意之心,你这个浪荡子弟也有今天?你有钱是不?你牛逼是不?但是到了知州公子这里,人家不吃你这一套,就是不把你当一回事。

    连下人刘康的脸色都非常难看了,倒是刘布没有什么表示,一直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冷冷淡淡地自斟自饮,好好像与世无争,漠不关心的样子。

    李天伊看在眼里,心里面暗暗高兴,我就是要打他的脸,就是要打刘布的脸,一个小吏之子,以为自己有钱就很了不起吗?哥今天就不给你面子?打疼了才会听话。

    连冒襄都注意到,身边有一大群人拍他马屁,奉承于他,只有一个锦衣少年,独自在那里自斟自饮,他忍不住低声问李天伊:“此人是谁?”

    李天伊低声道:“这人啊!就是临清的著名人物,出了名的混世魔王,浪荡子弟,常仗着自己父亲是临清钞关官儿,横行霸道,欺男霸女。”

    冒襄说道:“此等人?怎可让他来这里呢?没得污了我等名声?”

    李天伊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小弟正准备组建临清诗会,此人是个大金主,他们请他来,让他在一边儿坐着,他就会捐一大笔钱出来,助我等成立诗社。”

    冒襄不悦说道:“你乃一读书人,岂可为五斗米,向乡里小儿折腰?”

    李天伊说道:“小弟知道冒疆兄你疾恶如仇,但此等小人,你且当没看见便可,小弟在临清混,与这等人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还是万事留一线为好。”

    冒襄冷哼了一声,然后不再言语,从此正眼也不看刘布一眼。

    刘布没有什么表示,因为隔得远,他根本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但是刘康的脸却变成了死猪肝,像是死了爹娘的样子。

    刘布觉得刘康不妥了,问道:“你可是便秘了?”

    刘康脸色苍白地说:“少爷啊,小人真是不知如何说好?”

    刘布道:“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刘康说道:“小人听得懂唇语,这李天伊公子在冒公子面前极力的诋毁于你,不断说公子你的坏话,还说你是冤大头。”

    刘康说完了这些话,以为刘布会非常生气的,结果刘布还是那个冷冷的样子,没有什么表示。

    刘康以为刘布气坏了,说道:“少爷你听清楚我在说什么吗?”

    刘布当然听清楚了,其实刘布也没有什么意外,东林党都是一些什么鸟,他也不是不知道,还能希望说他的好话?而且他也不想以这些人为谋,也不在乎对方怎么说?

    今天来这里,真心不是他自己想来,而是他父亲叫他来的,虽有不满,但必须来,他知道在这个家,如果你敢跟老爹对着干,那就是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刘康道:“少爷我们走吧?”

    刘布道:“本少为什么要走?现在正是看好戏的时候?”

    过了片刻他们吹捧了一阵子,然后不免不可避免地提到的诗词方面去,这是一次诗会,这是这是必然的

    冒襄拿出了自己精心创作的一首诗,当众朗诵,《碧落庐边看菊》:

    孤情一往趁寒鸦,偶踏东篱见菊花。

    多少媚春销夏色,会留一片斗秋华。

    这诗不错,人人叫好。

    接着便是便是大家轮流当场作诗一首,然后拿出来让冒襄和李天伊品评。

    这些人得冒襄和李天伊好评的,个个洋洋自得,不可一世,如果是被批评的,就是垂头丧气,有如死了爹娘一般。

    刘布如超然于物外的高人,隐士一般坐在一边,看这些人闹的这些闹剧,感觉有些好笑,作为一个现代的圈外的人,他不觉其中,有什么乐趣。

    刘布他想不理,独自坐在一边看热闹,别人可就不是这么想。

    李天伊在介绍人的时候没有故意的、羞辱性的没有介绍刘布,但是现在念诗的时候,他偏偏提到刘布:“庆之兄,请问你近来可有新作出来?”

    李天伊这么一问,便有人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因为大家都知道刘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打架闹事斗酒,他可能很在行,但是如果说到作词作诗,那就是一个笑话,李天伊公子就是故意羞辱他来着,只有知州公子治得了他。

第10章当众打脸

    刘康暗自怨恨,李天伊公子,你作为本地名士,这可是太过分了吧?我们就是在一边做缩头乌龟,你也不肯放过?

    因为是李天伊有意羞辱他,所以故意放慢了语调,让大家都注意到了刘布,他们这些人纷纷的起哄再追问。

    有钱咋的?这里是诗社,你就是一条龙也得盘着。

    刘布喝了一杯酒,然后说:“这就是所谓的临清诗社?也就这一点点成色,难怪千方百计的拉本少来,想坑本少的钱继续的在这里吃喝玩乐?想坑就明说吗?大家都认识?一千几百两银子,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李天伊脸色一变,他想不到刘布居然敢公然顶撞他,公然不给他面子,他脸一沉说道:“刘兄,你是醉了吧?”

    刘布说道:“唉呀,早知道你们这里是这么垃圾,本少就不来了,白白浪费了半天的时间。”

    因为刘布在说这个话的时候是对着对面一个书生说,他非常的生气,拍桌子骂道:“凭啥说学生是垃圾,你凭什么说学生是垃圾?斯文扫地也!”

    刘布微微一笑,他站了起来,做了一个四方揖,说道:“对不起啊!本少不是说你是垃圾!本少是说在场的诸位都是垃圾,做的都是垃圾的诗,狗屁不通。”

    这句话一出全场都静了下来,在场不缺狂生,但是狂到这么一个地步的,还真是没有第二个人了,而且他这么狂妄的话,也成功的像是把炸弹扔下了粪坑,激起了公愤。

    在场有二三十个书生他们纷纷指着刘布破口大骂,要求他道歉,公开的道歉。

    刘康一拍脑袋暗暗叫苦,天呐!天要塌了,都知道少爷忍不了这口气,最终他以为只会回家里面发发闷气而已,谁知道少爷是以最惨烈的方式爆发出来的了。

    刘布不以为然的说:“道歉?道啥歉?本少说的是实话啊,本少实话实说而已啊,本少只能这样说,对不起啊,本少说话不会拐弯,心里面有那一句就说那一句。”这狂的,算是让人知道可以这么狂的。

    李天伊完全气坏了,他道:“大胆狂徒!来人把他赶出去。”

    刘布冷冷的一笑,说道:“怎么?不服啊?被说到了点子上去了?”

    冒襄按住了暴怒的李天伊然后说道:“这位刘公子这么说,可是有杰作在?”

    大伙儿立即反应过来,还是冒公子反应快,这厮如此狂妄,今日没有拿一点干货出来,大伙儿让他出不了这个门。”

    刘布道:“在下不是一个专业的读书人,但是也偶尔看看书,认认字,偶然间做了两首诗,请各位指正,其一《多情》:

    自恐多情损梵行

    入山又怕误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准备写给一个心爱的女孩子的,就看哪个女孩值得我这么了说。”

    “另外一首《木兰花令》: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刘不当众高声朗诵,然后让刘康写了出来。

    刘康能成为刘布的侍从,是因为他读过几年私塾,认得一些字,所以才能在你刘布身边。

    当刘布的诗念出来的时候,大家不以为然,就等着怎么喷死他,要骂一首诗不好还不容易?但是反复地念了几句,有很多人开始有些沉默了,好像不是凡品呢?

    李天伊作为一个读书人,他是有极高的鉴赏能力和识别能力的,他反复的念颂了,他一开始是不以为然,但是念多了几次以后就不敢吭声了。

    冒襄又叫冒辟疆,更是有才子之称,他的才华,在南京秦淮河一带相当有名,许多歌伎名妓都喜欢与他打交道,就像是当年的柳永一样受欢迎,是名闻天下的白嫖客,他做了无数的诗,一向都很受别人的欢迎,号称当代奇才,但是当他看到了刘布好像是随口念来的诗以后他有点沉默。

    刘布念完诗以后看见大家默不作声,然后就说道:“你们就这点水平,居然还敢向本少要钱,想向本少要钱搞什么诗社,这不是浪费钱吗?“

    李天伊十分不安的吞了一下口水,然后问道:“这些诗之乃你所做吗?”刘布都这样撕了,庆之兄这句话是叫不出来的了。

    刘布傲然地说道:“难道你是从别的地方听过这些诗吗?”

    很多人都认为这肯定是刘不从别的地方听来的,或者是枪手代做的。

    但是稍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哪里能抢来这样级别的枪手呢?

    虽然说文无第二武无不第一,但是大家都明白一首好的诗,可以传诵一时,传诵千古的诗还是有分别的,这些是极品诗,是当众人面念出来的,大家都知道其成色还是很高的。

    就连非常高傲,目高于顶的冒辟疆反复念叨了几句以后,也是也是相当的惊叹。

    冒辟疆说道:“如果这些诗是刘公子所做,那么刘公子肯定会名扬天下,成为一代名人也。”

    在诗坛,凭着一首诗名扬千古的人大有人在,像李白杜甫那一种作诗就好像吃饭一样轻松简单,佳作连绵不断的毕竟是少数。

    刘布看见打脸成功,得意的一笑,然后当众的做了一个四方揖,潇洒的去了。

    好一副狂生的做派。

    做冤大头?不存在的?当他做出了这样水平的诗以后,他就没有必要为这一群底下水平低下的人做什么了。

    刘布像得胜归来的将军一般得意洋洋地走了,至于想让他捐钱的李天伊也开不了这个口,我们这些人就这么一点水平,难道还想让人家捐钱来赞助你们,开什么诗会?

    刘康跟在刘布身边,连连的赞叹不已,他说道:“少爷!想不到你有怎样的惊人才华,这样的好事,小人真是看走眼了。”

    刘不说道:“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本少爷低调的人,才华就像老二一样,不轻易示之于人。”

    刘康大拍马屁:“早知道少爷有这样的才华,就不用再去参加这些诗会了?今日少爷露出了这一手,肯定很快就会名扬临清,名扬天下了。”

    刘不:“你就扯吧?”

    两个人来到了楼下,来到了车马房,刘宁抱着刀正在这里等着他们,当他看见少爷这么快就出来,有些惊讶?难不成被人赶出来了。

    不过刘步和刘康的脸色,那得意洋洋的神情根本掩饰不住,不像是被人赶出来的样子啊,所以他道:“公子爷?为何这么快就出来啦?”

    刘布说道:“没有什么搞头,自然就出来了,不过是一群混吃混喝的人?有什么好打交道的,本少爷不屑与之为伍,回府。”

    “庆之兄,请稍等?”却是冒辟疆在后面大声的叫唤,他匆匆而来,走得有些急,没有一开始的那一种淡然的风采了。

    刘布站下来问道:“何事?”

    冒辟疆做了一个揖说道:“庆之中大才,小可有眼不识泰山,这里道歉了。”

    刘不纳闷道:“有什么好道歉的?”

    冒辟疆说道:“庆之兄大才,本人是听到了一些人说了庆之兄的坏话,才对庆之兄冷淡,但庆之兄有此才华,当不是那一种人。”

    这是好话,刘布是听得出来,说道:“过誉了!”

    莫辟疆说道:“这两首诗作的非常好,非常有深度,言之有物,很有感触,小可最近很少读过这样的好诗了?何不找一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几句呢?有些问题请教?”

    刘不说道:“改天吧,今天有些事情要忙。”

    冒辟疆很是热情,有些不以为然地说:“此时还有什么是比读诗写词,更加风雅了?”

    刘布说道:“不瞒冒兄,还真是有一些事,但是在冒兄眼里可能就是拿不上台面的了。”

    冒辟疆打开了扇子,轻轻的摇,又像一个风流书生的样子了,他道:“是什么事情如此重要,令刘兄非要去办不可?”

    刘布说道:“最近东三府战乱不停,民生凋零,有无数百姓游民进入临清就食,官府救济不力,饿孚遍野,所以刘家开多了几个粥棚,在下必须要去主持大局才能够顺利展开。”

    啪的一声,冒辟疆收回了扇子,然后惊讶地说:“这是正事啊,先去刘兄先去忙,我们改日再约。”

    冒辟疆这么说,倒是令刘布有些惊讶,这也不是一个口中只有读书,只有诗词歌赋的人,还是明白一些道理,明白好坏的,然后他就做了一个揖说道:“再会!”

    刘不知道跟这些人打交道,也打不出什么好交道来,所以也不想跟他们混,他必须回去搞定粥棚的事情,关于他们刘家粥棚老爹可是说的明白,不允许再搞了,他必须想个办法出来才行。

    现在世道不好,天下大乱在即,刘家不能再这样的冒头了,这样的高调迟早会出事。

    所以刘布必须回去解决这个问题,不能够再这样子了,他很想帮一些人,但是如果这样子会连累到全家的话,他也是不敢轻易的做的。

第11章父子对话

    刘布回到家中,坐在马车上一路私想,还真是让他想到一个应对的办法。

    听他老爹的口气,不让他办粥棚,并不是因为钱的问题?而是因为怕他冒头,树大招风,城南刘家,富甲天下,现在人人都盯上他们了。

    再做一些出格的事,盯上的人就更多,刘运桥不过七品小官,现在已经是有点难以招架了。

    刘布得出一个结论,不搞粥棚,主要是怕我出风头,被当官的矛头所指,最终收拾了。

    刘布他从自己赠予奶奶的佳句中得到一个灵感就是:“修合无人见,勤缘有天知。”

    就是说事情你做不做,扬不扬名无所谓,最关键的就是要做,只要你做了,最终还是有人会知道的,人在做天在看。

    连刘布都觉得刘家,实在是太有钱了,这么多钱不用来帮人,让人饿死,让银子烂在了库房里面,有伤天和。

    但是刘布可以肯定,如果捐出去,估计99.9%都是让这帮当官的给贪了,流不到了灾民的手上去。

    回到了刘府,刘布叫来了许建强和刘富贵,然后告诉他们自己新的计划,粥棚是继续开,不过不在刘府门口,开在刘府门口,依旧是每天500斤,过多不供,但是他们会移师城外,多开了几个粥棚进行供应,扩大供应。

    刘远桥捞了不少的钱,不缺钱,不缺粮,但是就怕别人把他们当靶子,他决定在在城外开几个粥棚,不挂刘家的招牌,直接的就在城外摆,救济难民。

    刘布也得为自己的事着想了,老爹是个能人啊,居然为他弄了一个浮山卫所千户的官职,这可是一个千户官,那千户官已是不小了,虽然说现在这几十年文贵武贱,但是要弄一个实缺的五品千户,还是相当的难的,但是他说弄来就弄来了。

    刘布有点犯难了,我从来就没有当过官,领过兵,就连一个管理人员都没有当过,那我该怎么当好这个千户官呢?这个是管理上千人哪?

    而且以后镇守的的浮山卫所算是山东半岛的要冲之处,虽然没有登州那边那么的要紧,但是也是一个要命的地方,称得上战略要地,再过了二百年多年,德国人入侵山东,日本人入侵山东,就是从这里登陆,然后占领山东半岛,袭击京城,强迫朝廷同意协议的。

    刘布没有当过官,真是不知道如何当这个官呢,如何当好这个千户官了?

    如果天下没有大乱,他大可以做一个甩手掌柜,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天下乱世将起,他们也不可能再过这种安乐太平日子了,手中有兵都不知道好好的训练和利用,最终来说不免走向了灭亡之路。

    所以回到了家里面刘布也没有再出去也没有喝酒,而是去了书房,学着老爹的样子在看戚继光的《纪效新书》。

    《纪效新书》是戚继光在东南沿海平倭战争期间练兵和治军经验的总结,是当代知名兵书,兵家经典。

    《纪效新书》所述内容具体实用,既是抗倭中练兵实战的经验总结,又反映了当代训练和作战的特点,尤其是反映了火器发展一定阶段上作战形式的变化,具有较高的军事学术价值。

    刘布在发现这几天老爹在书房里面看的都不是什么子诗经集,而是这一部《纪效新书》,当时他就觉得有点奇怪,你一个贪官污吏,看这兵书干啥?想来可能觉得他的老爹也觉得,世事是不对了。

    作为世家大族,手里必须有兵,如果手上无兵的话,估计最终来说还是被人杀死,或者失去家族的权利或者富贵。

    所以刘布自己也决定研究研究一下,学着来管理卫所和当他的千户官。

    刘布有些犯难了,以前从来没干过这勾当,现在一当就是大官,而且是介乎于营长与团长之间的官衔呢,管着1000多人真的不算是小官了,如果是没人管的地方都可以独霸一方了。

    所以他想看看书,看看有什么可以获得的灵感。

    今天刘远桥早早的下值,大概四点就下了值回来,他马上把刘布叫进了书房。

    刘远桥说道:“诗会的事情为父已经知道了,我就想问你为何如此的狂妄自大呢?”

    刘布只好说道:“不是儿子狂妄自大,而是这些人真心的没有用了,他们的水平就这么一丁点,还敢称高人名士?”

    刘远桥道:“其实让你去那里并不是为了什么,而是为了让你扩展人脉,认识更多的人,捐钱也不是贡献,而是一种笼络人的手段,现在正是艰难的时候,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更多的朋友。”

    估计李天伊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一直压着刘布,吃着它上,谁知让刘布反咬了一口,狠狠的打脸了。

    刘布道:“儿子认为,这些靠钱拉拢来的关系,在与权势对碰的时候,没人敢为我们家说话。”

    刘远桥有些惊讶的看了儿子一眼,然后说道:“看起来你好像是有些想法。”

    刘布说道:“现在正是艰难的时候,朝廷无力,地方大乱,要想在这个世界上活得好,就只能靠自己了。”

    刘远桥说道:“本来想叫你再住上一阵子的,但是你如此的会惹事,没有办法了,收拾好行装,明天回老家去。”

    刘布从父亲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之色,但是并不认为这是对他的一种惩罚,应是一种保护,他心里面在想形势有如此的危急了吗?

    刘布道:“父亲,其实我们挣的钱也足够多了,所谓千里为官只为财,挣的钱多不花,放在家里也是跟石头泥土没有什么分别,既然事不可为,为何不退一步海阔天空呢?”

    刘远桥这次算是惊讶了,虽然说这小子是随口说来,但其中好像包括了一些道理似的,刘远桥道:“祖宗留下来的家业不能在我手上而丢,否则就是不孝子之子,而且在为人处世,有什么事情是一帆风顺的,是没有艰难险阻的,凡是遇到艰难险阻便退缩,还能成什么事?”

    刘布只好恭恭敬敬地说道:“儿子受教了。”他算是明白了一点,在这个家只要你讨好了老爹,讨好了奶奶,你就可以像螃蟹一样横着走。

    刘远桥说道:“你平时不看书怎么就能做出这种诗来,是从哪里抄过来的吧,或者是从哪里听说的吧?如果是有什么破绽和尾巴,赶紧叫人收拾收拾。”

    刘布说道:“这还真是儿子做的,没有抄袭,没有枪手,至于我为什么有这样的才华,只能说是古人说的好,好诗好句只是妙手偶得,我就是妙手偶得,为什么千古以来作诗的人,有像李白杜甫,王渤这种佳作名句不断的,也有很多人只是靠一两首诗,同样名传千古,后者可能就是妙手偶得,偶然而得吧,灵感来了,谁也挡不住。”

    刘布这个说法勉强的让刘远桥认可了,因为毕竟刘布也读了10多年的私塾,虽然大多数时间是在睡觉,打闹,但是毕竟读了10多年的书,所有的书都读过,四书五经都大都能背,虽然考试连童生都过不了,但是,没有功名而做出千古佳作的人也不是没有。

    然后刘远桥又在问:”现在在家里面做什么啊?”

    刘布道:“我在看书。”

    刘远桥问:“你在看什么书?”

    刘布说道:“正在看《纪效新书》,因为父亲让我回浮山卫为当千户,我想应该看一些兵书,想想应该怎么学会练兵打仗。”

    刘远桥道:“让你回去老家,只让你看家,守住地盘就行了,不是叫你回去打仗,打仗的事情也用不着我们来,你既然看了《纪效新书》,可有什么感悟?”

    刘布说道:“这是一本好书,如果熟读练兵,打仗不是难事。”

    刘远桥说道:“《纪效新书》乃是咸少保一生心血所著,但是书成几十年,能成为成为戚少保第二的,能从中学着什么东西的,却好像没有一个人,你有什么看法吗?”

    刘不道:“看法不多,主要就是很多东西,人人都知道,但是要做到却是很难,而且《纪效新书》虽然是有很多对的,但是他又有一些是死的东西,要活学活用才能够灵活。”

    刘远桥点了点头,道:“没事就在家里面好好的看书,学习学习戚少保是什么练兵用兵?”

    戚继光是跟着张居正混,后来张居正倒台以后他也跟着倒台,被贬去广东担任总兵,朝廷对他的评价也就是一般,但是黑白对错,公道自在民心,民间都知道大明开国以后200年来最能打的就是戚继光和李成梁两个人了。

    戚继光是山东登州人,跟他们是老乡,还与刘家有一些偏远的亲戚关系,所以刘远桥一直非常的推崇戚继光,视为偶像。

    刘不道:“儿子明白了,没有什么事就回去看书了。”

    刘远桥说道:“粥棚是怎么回事?还在搞,难道就非得跟我对着干?”

    刘布道:“这可是老佛爷的修行啊!”

    刘远桥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的马车收回来归我了”。然后,挥了挥手,让刘布滚蛋走人。

第12章远大志向

    对于这个父亲刘布有些奇怪,父亲是出了名的贪官,出了名的狡猾之人,也是一脸的威严,一脸的精明,但他的三姨太跟管家勾搭在一起,被人绿惨了。

    能把这种人当做很厉害的人吗?但是看他的部署有进有退,看得清形势,又深谋远虑,算是一个高手,但是在自家家事方面就不敢让人恭维了,这只能说没有一个人做事,可以做到面面俱到。

    刘布倒是想提醒他来着,但是又怕这个板子第一个就是打在自己的身上,他自己作为一个男人,也明白这一点,这是无法忍受和无法接受的。

    所以刘布就想这必须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和地点让其爆发,不让这事与自己扯上关系。

    前世的刘布只是一个一天到晚与疾病打交道的人,他的人生里面除了吃药、治病、挣钱以外,就没有别的事情,没有恋爱,没有像普通人一样去旅游、去恋爱去享受生活,生活对他来说是一种负担。

    而且过惯苦日子的人,心里面总是压抑和苦闷的,特别的羡慕人家那种有钱人可以自由洒脱的生活,人家想去旅游就去旅游,想去玩就去玩,想追女孩子就去追女孩子。

    前世的刘布也有曾经有很喜欢的女孩子,他很想追她,对她的一频一笑都特别的着迷,老是在想她,但是他想到自己这么苦的条件,是给不到对方幸福,就只能默默地祝福于她,看别人追求了,成为别人的老婆了。

    但是现在有了不同的身份,有了这么良好的条件,刘布在想,我不会委屈自己,不会再让自己过得不好了,既然上天给了他另外一次机会,他就要活出一个另外不同的人生,活出一个精彩的人生。

    他要去追求最漂亮的、最火辣的女人,陈圆圆是买来的,但只要是自己的,他不在乎是怎么来的,很快,他就可以梦寐以求的拥有了天下第一美女了。

    而且他也想过一过金戈铁马的日子,每个男人都有军人的梦想,有着保家卫国,驱逐鞑虏的豪情。

    现在机会不就来了吗?现在就是让他有机会当兵,有机会保家卫国,有机会驱逐鞑虏的时候了。

    所以刘远桥认为让刘布,当千户官可能是为难了他,但是在刘布的心目中这个是个好差事。

    穿越到了不好的时代,皇朝末年,天下大乱,征战四起,如果自己手上没有兵的话,估计最终就是被人夺取所有。

    他在一个这么有钱有势的家族里面,条件又这么好,刘布也有了一种特别的想法,既然是天下大乱,外族入侵,我倒是要跟这些人进行较量较量,凭着自己的本事,管尽天下不平之事。

    所以他老老实实的研究这本书,戚继光的《纪效新书》。

    这本书虽然说是出来了几十年了,很多人都认为已经落伍了,其中没有什么干货,学不到什么好东西,但是如果这些人这样想的话,其实是他自己没用而已,自己大错特错而已,可以这么说,这是一本经典作品,在200年以后的满清王朝,爆发了太平天国运动,曾国藩在镇压,太平天国运动时期创办了湘军,镇压太平军的战术,就是用戚继光的方法练的兵。

    要打仗,要称霸天下,只能先练好兵,手上有了一只精兵以后,才是争霸天下的关键。

    大明有兵300万,却让只有十几万兵的建奴压着打,这是因为大明的兵,大多都是良莠不齐的垃圾兵。

    大明一何重文轻武,朝廷一直的大力的打压武将,这样算是彻底的把武将勋贵集团给压下去了,也算是把兵给养废了。

    这大将们带领十几万大军去跟流寇打、去跟建奴打,往往是被打的大败,但是如果他们带了几十个几百个或者上千家丁去打的时候,就能把对方压着打,说白了,打仗就是打精兵,不是靠人多。

    所谓精兵就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令行止禁。

    用的是铁血战术,对于这一点刘布有心得,军队的军纪就是一切,后世的人民解放军能够所向无敌,打遍天下无敌手,靠的就是严厉的军纪,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有了这些东西以后,表明自己是与别的部队是完全不同的军队,是一支人民的军队,士兵们守纪律,才会有战斗力,才会有集体荣誉和团队精神。

    刘布看着古人的书,有了一些心得,然后做了一些笔记,准备到时候看能不能拿出来应用。

    刘布被父亲命令明天回老家去,他是不用自己收拾行李的,他的行李会由刘康刘宁为他收拾打包装车,他只要到了指定的时间,上马车就就可以走人了。

    其实刘布还是有一些舍不得的,临清是这个时代最繁华的地方,最热闹的地方,而且刘府也可以说是天下间最豪华的住宅,住的最舒服了,有点舍不得离开这个地方。

    但是想到天下乱世将起,手中没有实力的话,你手中所有的东西都保不住,最终都会是归强者所有,所以他回到乡下只是为了让自己变为强者,明日强势归来。

    这么一想,他并没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了,然后就是第二天一早向奶奶和父亲辞行,然后坐上了马车,直奔向下去了。

    刘布他知道自己是有私人助理和有专门保镖的人,没有什么要需要他操心和担心的,怎么坐车,坐多少车,走多远路,路上吃什么,在哪里休息,这些都会有人会为他安排好,不用他操心,只要是他人去就行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真让他操心和维持这些事情的话,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出行,以前他有过出行的经历,那就是去车站坐车,而且还有地图,也有指引。

    但是这个时代哪里有什么车站?连公路都没有,所谓的官路也只是一条,用黄土铺出来,打了平整的路而已,至于路标,只是有重大地方才有,你出行的话,只能由熟人带路,没有熟人带路的话,你都可能走到沟或山里面去。

    而且现在天下大乱,天下乱起后,山东也不太平,自从吴桥兵变以后,富有的东三府算是打烂了,这个这些地方以前是大明的精华之地,现在就是一片破败,到处都是兵匪横行,如果独自一个人出行的话,最容易被人抢劫或者是杀了,什么都有。

    所以现在等闲之间,几个人都不敢轻易出行,他们只有组队,组成了大队人马以后才结伴出行,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

    刘家也是如此,不过他们有能力自己组成一个大队,他们一共有200多人出发,有四十多辆马车,还有二十多个骑士,浩浩荡荡的,他们不单止护送你刘布,还带回了一些粮食之类的物资回老家去。

    领头的叫刘忠勇,一个五十多岁的强壮彪悍老头,是刘远桥的心腹之一,除了刘远桥的命令,谁也不听,据说以前是一个军头,投靠了刘远桥之后,当上了护院头目之一,负责在临清与老家之中运送物资。

    刘中勇为人傲慢,但是那是对别人的,他也不敢对刘布傲慢,他一早就在门口等着,请刘布上车,上了马车以后,还为刘布倒上了一杯热茶,然后才才恭恭敬敬地向刘布介绍了这次行程。

    刘布说道:“这些事我也不懂,全部就由刘头儿来负责吧?”

    刘忠勇说道:“好!如果临时有什么变化,小的通知少爷,由少爷定夺。”

    刘布看了他们刘家的家族车队,觉得有些惊讶,这些车队里面的一些人可都看起来个个都是身材剽悍,高大强壮,行走之间稳健,竟然像是当过兵的练家子。

    刘布现在才知道他们刘家,号称富甲天下,这个不是吹牛的,光是这一支护院家丁兵,应该只是几支护院家丁之一,但是却跟朝廷的精兵没有什么分别,除了没有披押、弓弩、火铳这一类东西之外,和精兵没有什么分别了?

    刘布道:“刘头儿,你的手下的看起来好像都是当过兵的?”

    刘忠勇道:“干这种保护走镖的营生,只有当兵的才能吃得来。”

    刘布点了点头,说道:“好!练得一手好兵,如果你不在刘家干!在军队里面干,多半也是一个军官。”

    刘忠勇脸色一变,说道:“小人曾向主人发过誓,终身向主人孝忠,绝无二心,违誓不得好死。”

    刘布说道:“就是赞赏你的意思,没有别的意思,出发吧?”

    他们的车队离开了临清城,沿着官路往东方走。

    一路所见都是满目疮痍,刘布知道现在是小冰河期,天气不是大旱就是大涝,没有一天好日子,加上这地方又遭受了兵灾,所以看起来满目疮痍,许多村庄和乡镇都荒芜了,人们都逃光了,逃去大城市里面求生,像是西山府就挤满了流民。

    山东乃大明精华之地,竟然变成了数十里无人烟的地方。

    他们倒是在不少的地方看见了占山为王,拦路打劫的土匪山贼,不过看见他们有这么多人,也看见是刘家的旗号,不敢轻易动手,都是默默的躲了起来。

    刘忠勇也非常的会做人,每到一处有人拦路,总会留下一些买路钱,大家面面俱到都有好处,也就没必要打生打死了。

    刘布有些伤感,喑叹这就是大名的山东,这可是临近京城之地呀!

第13章自家地盘

    洪武九年,莱州由州升为府,管辖两州五县,分别是掖县(府驻地)、平度州(辖潍县、昌邑)、胶州(辖高密、即墨),莱州为东三府之一,刘布的浮山千户卫所则是在即墨县之内。

    因为地处山东半岛要冲之地,发生过不少历史盛事,如田单在即墨巧摆火牛阵,大破燕军,收复齐国失地70余城,被齐襄王任为相国,封安平君。如西汉初年,田横五百义士富贵不淫、威武不屈,为忠义殉身于田横岛,司马迁在《史记》中对其大加赞赏。

    在地图上看登州,莱州地区,作为山东向黄海延伸的一部分,为山东一省的海防前哨,山东有作为京师地区的屏障,所以登莱地区对拱卫北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第二,登州地区与辽东半岛南部,朝鲜半岛隔海相望,一旦这两方面出现状况,登州地区可以在军事上起到牵制作用,同时利用海运为在朝鲜,辽东作战的军队提供后勤保障。

    朝廷向来在来登莱地区驻有重兵,在辽镇建奴乱起以后,主力陆陆续续地调出,加上后来的吴桥兵变,东三府的精华之地莱登青地区,变成了满目疮痍和一地鸡毛。

    大明朝廷在在山东是有两个巡抚东,这一点在全国都少有,东边莱登青三府便由专门巡抚管,负责统筹这些地区的资源,支援前线,海上支援辽东。

    刘布的部队属于卫所兵,也就是俗称的垃圾兵,不过同样是归东抚管辖,他是属于即墨境内鳌山卫下的千户卫所。

    鳌山卫是明代开始的海防工程,始建于洪武五年,当初是为了抵御倭寇袭扰而修建的沿海军事重镇。

    按照太祖朱元璋的设计,“跨府设卫,连县设所”,鳌山卫由当时的莱州府管辖,浮山所、雄崖所属于鳌山卫,往南就是青州府所辖的安东卫,下辖左所石臼所、后所涛雒所,右所安东卫本所。

    鳌山卫指挥同知刘远山乃是刘远桥堂弟,他带着儿了刘羽和数十个手下前来鳌山卫门口迎接刘布一行,他们不但有唢呐,还燃放了鞭炮,十分热闹喜庆,这让赶了几天路的刘布精神一振。

    刘远山作为鳌山卫指挥同知,从三品武官,莱州府中的军中大佬,身上却没有一点军人的风格和气质,他虽然是骑在马上,但是身穿着身上绣满了福字的锦缎员外服,白白胖胖,满面笑容,哪里像是当兵的样子?

    朝廷一般的卫所兵都是世袭的,世代相传,亦兵亦农,自从这百年来以后都没得传了,纷纷逃亡,所中军籍剩无几,想当年鳌山卫初设的时候,可是有小三千人,现在不足二千人了,(浮山、雄崖两大千户卫所)。

    刘远山的指挥同知也是捐过来的,他在莱州府里做生意的时候远远多于在卫所里面办公的时候,也就发响点卯时露个面。

    鳌山卫指挥使,在吴桥兵变中全家被杀死,一般来说指挥使世代相传的,但是这个上一任指挥是全家被杀,东抚只好任命新的,但其后两任死于任上战乱,也传不下去。

    刘远山作为指挥同知,他对指挥使的位置还是相当感兴趣的,他的兄长拿出了一万两银子为他活动,但是上面就是不点头,非得要二万,双方僵持不下。

    不过指挥使没有了,他这个指挥同知就是老大,也就没有什么分别,上面要调兵,还可以推诿。

    刘远山笑呵呵地说道:“贤侄啊,可把你盼来了,老宅里面得有个重量级人物坐镇才行。”

    刘布笑道:“是啊,阿爹是想让我回家里面静心读书,最近闯的事比较多了。”

    刘远山也没有什么生气或者惊奇,他也知道刘布是什么个鸟,也做不出什么好事来,所以他说道:“贤侄呀!你先在这里安顿一阵子,等风声过了以后,再回临清不迟,毕竟老佛爷那里是最疼爱你了,阿兄还能把你怎么样?你完全可以放心,在这里你就是老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有叔父为你撑腰,谁也不用怕。”

    这哪里像是上级跟下属见面的场面?

    刘布十分有礼貌地做了一个揖,说道:“那以后一切就有劳叔父了。”

    刘远山抚了抚胡子说道:“好说!好说!来给你介绍,你们应该见过面吧?还记不记得我的儿子刘羽,在卫里面捐了一个百户的官衔,也算是走上了正道。现在他就在你手下听令,有什么事都可以让他做。”

    刘羽长得高大英俊,但也是白白胖胖,走起路来有点酒色过度的飘,他倒是披了一身明光甲,但是没有半点威武,一眼看起来,就像一个空虚公子,他走过来向刘布行礼,说道:“属下见过千户大人。”

    刘布道:“免礼!”觉得奇怪了,大明不是有明文规定吗?百户以上的七品官就必须到兵部里面进行登记,由兵部里面进行盖章、盖印授以印信和令牌以后才能够通过任命,他这千户大人好像还得往京城走一趟流程吧?幸好山东距离京城不远,十来天就可以一个来回,他现在应该还不是千户啊?

    刘远山看出了他的疑惑,笑呵呵地:“现在的朝廷那是有钱好办事啊?”他拿出了一套文书和印信,原来他早就已经让人去京城为刘布办好了一切手续,刘布就不用往京城跑了一趟了,这就是有钱的好处了。

    刘布一看还有这操作,觉得相当的惊奇,说道:“多谢叔父关照。”

    刘远山说道:“为叔在卫里面,设下了接风宴,为你接风,顺便把卫里面的当前人物一一向你介绍。”

    刘布说道:“有劳叔父了。”

    他们这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进入了鳌山城,然后进入卫所总部里面。

    鳌山卫是一座海防城市,它集军、政、民于一身,既是沿海国防的重要卫城,又是沿海军政要地,按照当时的话说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其地位非常重要,品级也很高,卫指挥使为正三品职级,相当于军队的师职,地方的地级市。不仅各种军事职能齐备,而且民事管理职能也很完善,管辖的行政区域相当大,而且它还具备军屯、民屯制度,财政职能直属于兵部、户部管辖,

    鳌山历经三次营建,鳌山卫城城池整齐,规模宏大,呈正方形,城墙两面转砌,中间以黄土夯实。城开四门,门洞上方皆有门楼。

    刘远山作为从三品指使同知,乍一听相当的大了,但是大明朝这几十年来文贵武贱,武官被压制的非常的厉害,造成了“总兵旗下无县令,县令帐下有总兵”之说。

    刘远山这个从三品指挥同知,相当的不小了,管辖的军事范围也不小,但是在即墨县令面前就不是个人物,对方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稍微有钱一点的商人而已。

    不过在鳌山卫他就是独挡一面的人物,谁也管不住,算是这里的土皇帝,他在这里为刘不大摆宴席也无人能管。

    一共有五十来号人,齐集在了卫所门口,齐齐的欢迎刘不前来,主要来自两大卫所队正以上军官。

    刘远桥花了这么多钱,让堂弟当上了此鳌山卫指挥同知,主要就是为了将他们家乡这一带列入他们自己的势力范围,合法的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刘家差不多就是这一带的老大,作为刘氏家族的长子,刘布来了自然是万众瞩目,人人欢迎的角色。

第14章刘布靠山

    在原版里,刘布就是一屌丝,没有人理会,没人过问,很少尝试这一种,像是明星一般被人如星拱月,万众瞩目的样子。他马上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刘远山看起来像是一个和和气气的生意人,但是在这里却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主,他当众的宣布:“这位就是临清刘大人长子刘布,现任浮山卫所千户大人,以后他的话就是本官的话,有谁敢抗令不遵,阳奉阴违,莫怪刘某人,翻脸不认人。”

    众军官齐齐的弯腰抱拳说道:“愿听小刘大人指挥。”

    刘布留意这些人,有的已经是五六十岁了,有的还就是二三十岁,身上都披着明光甲,这些就是鳌山卫里面的精英了,只有队正以上的军官才披甲,普通一兵也就一身鸳鸯战祆,一年一套,鳌山卫算算是重镇了,一个兵家重镇都是这个样子,可见卫所兵已经是彻底的没落了,大明打仗只能依靠,战兵和各个将军的家丁们了。

    刘布也没有托大,向大家作揖回了礼,说道:“不敢,以后大家就是一起捞食的兄弟,我们有祸同当有福同享。”

    第一次见面也没有了解什么,他也不好说什么,而且他来这里肯定是想改变一些东西的,但是鳌山卫并不是他的地盘,只有浮山所才是,所以他只是说了一些客套层面上的话,然后大家就坐了下来,一起去吃吃喝喝。

    由刘远山作为主人,逐一地介绍了两大千户卫所里面的的军官给刘布认识,也是作为他的靠山和后盾一样,这样每一个人都明白,这位新来的千户大人,虽然说是新官上任,年纪轻轻没有什么资历,但是后台极其强硬,是指挥同知的侄子,有谁敢跟他对着干,阳奉阴违,不听号令,就是与指挥同知大人做对。

    这一点十分重要,有了这么强硬的靠山,可以这么刘布他可以在这里迅速的立足了,否则的话,以他一个新来的人,当上一个卫所千户官,哪里是一件容易的事,下面的人会联手把他挤下了台,把他把挤走。

    当然刘家是这里的本地大族,势力根深蒂固,想把他挤走也不是这么容易的,而且很多人就是靠他们家做生意靠他们家吃饭,所以说他回到这里算是龙回大海,虎入深山。

    临清刘家,富甲天下,名不虚传,在老家他们居然有这么大的势力,可以想象,他们刘家三代经营,已成一代巨族。

    刘远山、刘远桥看见了风声不对,所以派了儿子回来经营家族大本营,就是为了一旦有事的时候,也有一个地方可以退却。

    刘布也没有认为自己是世家子,空降精英就自傲,目中无人,他对每一个人都客客气气,十分有礼貌地打了招呼和问候,让每一个人都如沐春风,有宾至如归之感。

    其实大明的卫所兵到了这几十年以来,都已经没落,早已没有了当年守卫地方的那种职能,而是成为了当官的长工,捞钱的工具,这里你这样理解可能会更加好,这里就是一个集团公司,大家就是大小股东,刘家这是大股东。

    刘布就是相当于大股东派来的新任董事长,来这里做新一任的老大,领导大家赚钱。

    他们在这里饮酒吃饭,还叫了个戏班子,一边吃喝,一边听戏听曲,还有一些人在赌桌旁边就急不可耐的赌了起来。

    刘布已经有十多年没回过这里了,他们每次回来都是直奔浮山老家直接拜山,很少在鳌山卫里面过,所以算是很久没回来了,刘羽全程陪在旁边,随时听用。

    有什么刘布不认识的,不懂的他就一一做了介绍和解释,算是一个百事通的人物。

    刘家是大族,刘远桥这一房才是主脉是大房,他们是住在浮山那边,刘远山这一边是偏房,所以主要是住在浮山这一边。

    他们吃完了饭以后,刘远山带刘布来到了后院书房。

    刘远山说道:“难得贤侄你从军,叔父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这里有一套礼物且看喜不喜欢?”

    在书房里面放着一套全新的明光甲,看它那面上面新鲜的鳞片和装饰,应该是没穿过没用过的那一种,没有一点划痕和污痕,闪着钢铁冷光,刘布一看上面的鳞片和那种充满了钢铁美感铁甲,刘布马上就喜欢了,知道这就是当代防御性能最好,只有百户将军以上级别才可以穿的明光甲。

    他这一套鱼鳞甲与标准的银色不同,身上多了许多金色的装饰,还点缀了许多玉石,估计是刘远山知道刘布的脾气,只喜欢奢侈的东西和爱现十足骚包,才装了这么多华而不实的东西。

    在大明一套上好的鱼鳞甲可以卖到上百两或者上千万从都有,这可是每一位将领的传家之宝,防身之宝,只有恃军一级才能拥有,一般都是代代相传,而且在大明的法律里面,私藏兵器不是违法的,如果你私藏的是弓弩或者盔甲,绝对就是造反,死罪一条。

    当年的奴尔哈赤造反,就是用十三副盔甲起兵,可见盔甲的重要性,当然现在刘布作为千户官,是可以佩戴盔甲的

    刘家花了这么大力气,混进了军界里面去,他们也知道不可能有兵权给你掌握,或者说占不到什么便宜,按刘远桥的规划,他也就是可以让他们合法的拥有武装。

    如果没有这些军职在身的话,身边有这么多武装的家丁,那就是违规了,随时可以告你一条蓄养私兵之罪。

    刘布连忙道:“如此贵重的物品,小侄如何敢当?”

    刘远山说道:“这话你就见外了,只要是你喜欢的,就是你的,你只要告诉叔父一句,你喜不喜欢?”

    刘布说道:“长者赐,不敢辞,小侄这便笑纳了,多谢叔叔关照。”

    刘远山十分高兴,说道:“自己一家人,何必那么多废话,如果我没有你爹关照,也不会有今天,我们浮山刘家的希望就全部落在了你身上,去了以后还指望你提携大家呢?从今以后刘羽就在你身边听用,好好的练训,敢不听话或者抗令不尊,往死里打就是了,不用看我这父亲的脸色。”

    刘布:“那感情好。”

    刘远山说道:“既然贤侄你来了浮山卫当千户,我就不能不对你交待一二,这也是长者之言吧?”

    刘布道:“请叔父指示?”

    刘远山说道:“谈不上什么指示,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而已,在浮山卫刘家是主,是地头蛇,这一切基本是我们说了算,但是也有一些例外,最近来了不少外来人,主要是渡海而来的辽人,他们比较野蛮,这些人背井离乡一无所有,来到了这里不免聚众闹事,是地方上的治安隐患,你管理地方肯定会跟这些人打交道,如果他们敢闹事的话,你照杀不误,如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向鳌山调兵。”

    刘布在想向你这里调兵?这些兵能打仗,军官的这个熊样的,还能指望下面的兵会能打仗?不过这种话他不敢说出口,就说:“谢谢叔叔关心。”

    刘远山问:“你回来这里,阿兄可是有什么特别关照要办的事情?”

    刘布道:“没有,主要就是让我看好家,看好这个地盘,现在形势有点诡异,如果风声不对的话,刘家在临清站不住脚,只能退回老家来。”

    刘远山说道:“现在的情形确实有点不太对劲,天下大乱将起,退隐山林也不是为一种方法,但是必须要经营好地方才能够进退有据,这是明智之举。”

    刘布道:“请问叔父,小侄经营浮山卫之时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刘远山说道:“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叔父经营了鳌山十多年,大多数人都变得听话的了,如果不听话的也都被踢走了,反正去到那里,你只要专心做事,把你的想法实现出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刘布心中十分欣慰,这么一说那个地方就算是刘家最大的势力范围了,然后他们就可以利用这个地方,作为大本营,好生经营,在这个乱世之中挣出一片地盘,保住自己家族的安宁

    同时刘布也是感到心冷了,不但父亲这么说,就连叔父也是这么说着,大明的天下难道真的到了病入膏肓之时?人人都觉得大明不行了,人人都在找后路了,难道汉人最后一个王朝就如此走向了没落?

    刘远山说道:“阿兄曾经给过我信,让我关照你,这些我都一一照办了,而且也从京城里面弄来了一批新的盔甲和兵器,明天你们一并带回浮山卫去吧,我们要在这一带立足,就必须手上有兵才行,在鳌山这一块,这里人人都盯着,很多事无法办,但是在浮山卫那边就不同,它过于偏远,无人过问,很多事情你可以安心的做,没人管你,在这里叔父会为你打掩护,你全力以赴的办事就行了。”

第15章抵达老家

    刘家本来也就是一个自由农民,一直在这地方自耕自种,在60年前,刘布太爷爷去临清打工,偶然中救了一个太监的命,从此双方结成了生死之交,后来得太监的提携,刘家进入了钞关,谋取了一官半职,经过几代人的努力,算是搞成了地方望族,刘家算是这一代的望族。

    到了刘远桥这一代,他们已经不单只是一般的望族了,而且是有向财阀巨族发展的趋势。因为他不止自己当官还让儿子掌握了家乡一带的军权,就是为了日后发展更大而作的谋划。

    大明禁海,所以海边的城市都没有什么搞头,不像世界其他国家,所有海边的城市商业都非常繁荣。

    像他们所在的即墨地区,在后世这里叫青岛,16个副省级城市之一,世界级世界级别的海港城市,战略要地。

    但是青岛还没有开埠,这里一带还是以莱州府为核心,而后世青岛所在,只是莱州府下属胶州即墨县的一个小乡村而已。

    刘布看到刘家的发家之地,居然便是后世的青岛市区所在,他便知道他来这里肯定会引起风起云涌,改变一些事情。

    他既然来了,这富二代肯定是当定的了,但是他已经不满足于只是一个富二代,即使他想过一个富二代的生活,目前的形势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自从当今皇上登基以后,大明王朝的日子,那是一天不如一天,内里有高迎祥张献忠等造反,外面有建奴咄咄逼人。

    在天启当皇帝的时候阉党当政,起码把建奴挡在了关外,虽然把辽镇丢得差不多,但起码还是把建奴挡在了关外,等天启皇帝一驾崩,据说是更有能力,更有气魄,更能干的崇祯皇帝登基以后,大明的皇朝开始走下坡路了,建奴已经两次进入了关内进行烧杀掠夺。这是前所未有的。

    在万历王朝之前,大明主要是集九边之力以抗衡蒙古人,但是现在世道变了,蒙古人已经没落,建奴开始崛起,大明对外主要的敌人,就是团聚在辽东的建奴。

    建奴声势浩大,基本占领了关外所有的地方,大明在关外辽左之地尽归建奴所有。

    现在大明在关外所有者不过是辽西走廓之地。

    如果再把锦州松山一丢,大明在关外就没有任何城市了,北京直接面临建奴攻击。

    形势危殆,难怪刘远桥,刘远山等精英分子都觉得不妥,准备自谋后路了。

    刘布在鳌山卫了一天以后,马上出发赶往老家,负责带队的还是那个老军头刘中勇。

    向东走了一天以后,终于抵达了他们的老家,浮山脚下的刘家大宅。

    这是一片依山而建的别墅群,背靠浮山面临大海,有虎踞龙盘之势,刘家以此为家,难怪兴旺。

    坐了几天的马车,累得要死,虽然马车上便有坐垫,但是这种没有橡胶轮胎的马上面,其中的颠簸只有自己才知道,他算是好了,车上还有锦绣坐垫,铺以棉被,其他人的车,只是一块木板,车上面最多的放一点稻草,而骑马的那些就更累了,很多人很多骑马的人,大腿两侧都磨破了,人人基本上都有多多少少的萝圈腿,走路看起来怪怪的。

    刘布感觉到了海风的腥味和清凉,他有点欣慰,然后说:“终于可以过上春暖花开,面朝大海的日子了,这是拥有无敌海景的房子。

    现在才三月份左右,海风有些冷烈,不过经过了几天的颠簸,刘布让海风一吹,衣袂当风,非常的舒爽,精神为之一震。

    刘家大少爷回来这可是大事,负责在这里留守的管家率领全府上下大概上百名家丁奴仆在门口等待,等待他这位大少爷的回来。

    刘布的马车驶进了刘家大宅,在刘家大宅门口牌坊停了下来,刘中勇他们的车队则直奔一测的偏门,由偏门进去。

    刘布一看刘宅的声势,就可以确定刘家在这里,就是无敌的存在。

    因为刘氏祖宅这里四周是建有围墙,围墙后还有望哨楼,上面有家丁拿着弓箭在巡逻,这是非常少有的,其实都已经算是小型的军事据点了。

    而且里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应俱全,占地面积居然有数十亩之巨大,这几天见惯了乡下的小房子和小屋子,看见这么大的巨宅,刘布心情又好起来,他还在担心,回到了乡下,搞不好要住那种床边就是厕所的小泥土屋呢,看到了一个如此清幽,环境优雅的地方,他十分的满意。

    刘布他在想我前世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才能投胎到这个地方来,根本不用付出任何的努力和奋斗,就拥有了别人努力奋斗的一切。

    如果他不知道大明将亡,那该有多好,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在这里红袖添香,与美女读书,这样的生活,不是很好吗?

    当刘布刚掀起马车的帘子准备下来的时候,奴仆刘康马上拿来一个木架子,让他踩着,小心翼翼的扶着他下来,生怕一不小心摔着了,刘布走下马车那一刻,管家刘福气和全体家丁奴仆们跪下来大声说道:“欢迎少爷回家。”

    刘布非常喜欢别人欢迎他,奉承他,但是却不喜欢别人跪下来,特别是在这些家丁里面,有不少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有小孩,所以刘布说道:“免礼,诸位请起。”

    家里面有老人和小孩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这个时代所有的世家大族那家没不是如此,大多蓄养奴仆,这些奴仆都是签了死契,世世代代为奴的,生下的孩子也是奴仆,也是属于主人的。

    作为一个大家族,他们是不屑于花钱请人去干活的,而是直接的买了下来作为奴仆,刘家在这方面做的还算是一般,像人家那些奴仆上万的才叫做世家大族。

    刘布在管家的引领之下走进了大宅的主大厅,在主大厅祖先的灵牌前上了一柱香,然后才由管家领领至偏厅坐了下来,马上有俏婢送上来热水和毛巾,让他洗脸,洗完脸以后热茶就端上来了,刘布才喝着热茶,管家就把账本拿了给他过目。

    管家刘福气在年轻的时候伺候过刘远桥,还救过刘远桥的命,算是铁杆的心腹,如果不是铁杆的心腹,也不会让他坐镇老宅的。

    刘布看了一下账本,这里不过就是一些田租地租的收入和买了多少奴仆丫鬟之类和府中支出之类的东西,没有什么特别的。

    账目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也看不出有什么猫腻来,然后放在一边说道:“管家辛苦了。”

    管家刘富气说道:“老奴能有什么辛苦,全凭老爷恩典,让我做这个位置,在这里就是享福,倒是少爷舟车劳顿,请到后面沐浴更衣,然后吃饭。”

    刘不说:“好。”

    刘福气又说道:“等少爷休息了几天以后,老奴带少爷去田里地里还有我们的山林里看一看。”

    刘部直接了断的说道:“没有兴趣,阿爹信任你才会让你在这里坐镇老宅,我相信你的能力和忠心,会把一切事情都办好,我没有什么要看的。我这次回来。也不是在家里面读书。其实是去浮山卫谋了一个差事,我以后就是浮山卫千户了。”

    刘福气有些惊讶,他说道:“难道老爷在临清混的不好吗?少爷,你应该进钞关当官才对,来这里当个千户官,能有什么前途?老爷他是作何感想的?”

    在其他人眼里面亦是如此,一个偏远山区,海边的千户卫所千户官有什么油水可言,远远不如在临清钞关的一个小吏呢,别看刘远桥只是一个从七品钞关副主事,却是一个搅动山东大事的关键人物,刘布这个所谓的五品千户官,其实就是一个不值得一顾的小官员而已。

    也就是在本地人眼里,还有些成色,如果是外地官员眼里,他们还不乐意调进来呢,这里地方偏远,又是海边又没有港口码头,根本就没有什么收入,除了能平时欺负一下那帮渔民,收收渔税之外,还能有什么搞头?

    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让刘布占了这个便宜,否则他一个白丁之身谋取一个五品的千户官,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现在大明朝廷卖官买官之风已经是十分盛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许多官位都有明文标价,你没有钱那是混不进去的,但是一些关键的掌管兵权的职位,还是还是不可以买卖的,这一块大家都盯得死死,绝不可以买卖的。

    刘布说道:“阿爹一向英明神武,他所做的事情,肯定有他的用意,我作为儿子的看不明白,只是照他的吩咐来执行,我需要你无条件的支持我,你可以做到这一点吗?”

    刘福气说道:“当然!老奴家三代侍奉刘家,早已改姓,少爷一声令下,老奴还有几分力气,上杀敌也是没有问题的。”

    刘福气管家这么说,刘布便放心了,这是关键的人物,他的支持,十分重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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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新帝国介绍:
作品名:明末新帝国
现代青年刘布,穿越至平行世界祟祯七年山东临清当大户人家公子哥身上,刘布刘邦的刘,吕布的布,万金购得天下第一美人陈圆圆,以为可以从此过上没臊没羞的生活,却闻大明将于十年后灭亡。
还好!有十年好日子过。
这可是明朝末年,山东更是四战之地,好日子,不存在的。
且看刘布如捐官当千户官,训练出一支铁军,雄踞山东半岛。
挫败奸臣对于家族的图谋,将计就计,搅动风云,逐鹿天下,在乱世之中,闯下一番事业,力抗异族,延续了汉族文明。明末之新帝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末之新帝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末之新帝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