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家中家常
刘布他对两位夫人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但是对于这一位他的后娘,则是做了一个简单的问候,就不再言语连话,都不说一句话。
刘布他最不擅长的就是这些虚情假意的客套,既然对对方没感觉,这就没有必要去讨好去巴结。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是刘布他的母亲,他不跪下来磕头,都被别人指责说不孝,但是这是他的后娘,还有一点更加重要的就是,刘布他自己拥有崇高的身份,这样的身份,让他不需要讨好任何一个人。
如果他还是以前只会吃喝玩乐的富家公子,如果他不向后娘跪下来磕头,随时可以克扣他的零用钱生活费。
但是今天还有谁克敢扣他刘布的零用钱和生活费,他今天的成就是在家族的基础上,再通过自己的实力和努力争取过来的,即使他的父亲都不敢小看了他,更不用说其他的人了。
在外征战的日子是艰苦的,也都是残酷的,过惯苦日子的他,回到家里面,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以后,才觉得自己在外面的辛苦是值得。
外面的世界极其的残酷,虽然没有到人吃人的地步,但是也都相差不远了,男人不强,就无法保护家人,保护他的部属免受这残酷世界的迫害。
在这皇朝末世,世道大乱,人命贱如草介,全世界九成以上,大多数人都是吃不饱的,再加上天灾人祸,用地狱来形容也都不为过。
刘布兵出沧州之时,可是看见过当地的惨象,要知道沧州可是历史名城,富裕的地方,但是居然也都凋零堕落至此向,久经战乱的陕西、山西、河南等要惨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刘家军他们的士兵志气高昂,勇气十足,这就是因为他们的努力,为他们赢得了一个太平世界,保证了他们的亲属过上太平盛世的生活。
大明在走下坡路,而刘家则是在强势的崛起,刘家也都有他们的浮山老宅搬进了山东最为显赫的德王府,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成为山东的主人,统治这一片地方的王族。
要知道如果论起军事实力,他们可是比德王和鲁王这些人更加的强,而他们刘家军突破了十万人的规模,更是令他们有了跟朝廷叫板的实力。
至少朝廷就没有能耐,可以一举的就灭掉了刘家,而是坐视他们占领了山东,也无可奈何,这一切就是自己努力得来,刘布充满自豪。
醒掌天下权,醉墨美人膝,他现在差不多已经可以做到醒掌天下权了,他刘布就算是搅动天下风云的人物,睡的也都是天下间最美的女人,这还有什么好遗憾?
刘布他真的就和两位夫人在自己的宫殿里面谈谈话,唠唠家常。
既然他们住进了德王府,父子有自己的宫殿,就不可能像以前的样子,一家子都住在一个大宅里面,然后一起吃个饭,现在他们也都以王族的规格和礼制在生活着,这也就意味着一家人想在一起吃个饭,都是挺困难的,这叫设宴。
刘远桥他现在虽然没有称孤道寡,但是他在山东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而刘布则是唯一跟他相提并论的人。
如果是在别的家族,作为儿子的,永远是低老子一头,无论是实力还是传统的伦理纲常方面,都是如此,但是刘布他则是有一点点不同,那就是刘家的天下,不是他刘远桥一个人打下来的,他刘布也有打,甚至刘布他的威望更高。
至少刘家军他能有今天,全靠的就是他们的十万将士,这人数多达十万的刘家军,就是他刘布一手创办。
所以在刘家内部,刘布的地位其实跟他的父亲一样,他也都有资格决定刘家的命运。
不过回到了家,刘布没有兴趣再想这些事,没有兴趣再谈这些军国大事,而是与两位夫人唠唠家常,说说别后之情,经历过战场的残酷,才明白家庭生活的温馨,如果现在是天下太平的话,他都不愿意出去打仗。
回到了院子中,刘布仔细地询问了两位夫人怀孕的情况,再了解一下他们家里面的事情。
刘家的格局发生着变化,以前是刘布一枝独秀的,但是他的父亲又娶妻,如果是以前,他就一定是刘家的独一无二的继承人,但是对方可是孔家,又是正妻,孔家可是身负天下之望,更令郑紫宁她不爽的就是孔家小姐有身孕了。
孔家小姐如果生下儿子,也算是嫡子,这样就对刘布会有所威胁了,郑紫宁和陈圆圆对此,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刘布回到了家里面,她们可是大吐苦水。
郑紫宁她就说道:“孔氏是真当自己是主母了,就差点没叫咱们去黄昏定省了。”
刘布他说道:“你们都有了身孕,行动不便,这黄昏定省也就免了,至于老佛爷那里,还是要多多的亲近,毕竟是咱奶奶。”
郑子宁她有点不满,她说道:“如果孔氏生的是儿子,就会对你的地位造成威胁。”
如果是第二个人所生的儿子,对于刘布这种地位的人。是造不成任何的影响,但对方可是孔家的小姐,身上有衍圣公的血脉,轻易的就得到很多人的支持,他们肯定会利用这件事来闹事。
刘布他说道:“即使有烦恼,也是以后的事情,我们最大的烦恼是来自于郑家。”刘布说出了他对于郑家的担忧。
这一点郑紫宁她也是毫不为意,她说道:“大伯为人就是务实,只要朝廷开的价码对,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对付咱们。”
刘布说道:“整个郑家都是这种想法吗。”
郑紫宁她说道:“郑家的掌门人物都主张跟着朝廷走,他们强盗出身,好不容易才洗了白,再从贼就永远洗不白了,但是少壮派则认为,应该跟着咱们刘家一起混,南北起兵,相互呼应,平分天下。”
刘布一听,就知道他们最大的盟友,已经跟他们渐行渐远了,无论是跟朝廷走,还是跟他们平分天下,都不是他可以接受的。
他刘家要么是不起兵,要起兵的话就得一统天下。
如此一来,双方的矛盾将不可避免,郑紫宁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显得脸有忧色。
刘布说道:“你不用烦恼,这件事咱们会合理的解决,这么多困难我们都过去了,一个郑家又算什么?”
郑紫宁说道:“一旦真的郑家被我们打败了,夫君你看在妾身的份上,饶郑家的人一命。”
刘布说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们是赢定了,很有可能败的是我们,我们心存善意,却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也是如此。”
郑紫宁道:“如果在海上打,咱们多半不是对手,但是在陆地上的军事力量来对比,郑家不是我们的对手,他们是海中的蛟龙,上了陆地就是一条狗而已。”
即使是郑紫宁这一种卓越的人,她都不免有这一个时代的局限性,就是大陆地主义,海洋始终只是他们赚钱的一种地方和工具,人最终还是要回归到陆地上,所以才会有郑家这一种东方最为强大的海盗王,最后也都不得不投靠了朝廷,当朝廷的一个小官,受尽了各方的欺压岐视。
在敌我双方力量对比来说,郑家的海军非常的强大,完全可以吊打刘家,但是他们陆地上的力量,则不足以跟刘家相比,刘家如果打不过他,最多就选择退守陆,他们就耐不了刘家,即使是最牛逼的军舰,也都开不上岸去,这是这时代的人的想法。
刘布的想法都是完全的不同,他可是知道海军的牛逼,像后世的美帝,凭着他强大的海军力量,可是压制了全世界,可以有多种手段来制服你这些陆地土鳖。
所以他才会对郑家的海军十分的羡慕,同时也都十分的忌讳,忌讳到有点害怕的地步,这是一个十分强大的敌人,强大到他们无法打倒的地步。
刘布道:“我们毕竟是亲戚,只是政见不同而已,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旦郑家的人落入我手上,绝对不会伤其分毫,就不知道如果咱们落入了郑家之手,会不会享受这般的待遇,或许你和你肚子里面的孩子,会有一线生机,但是咱们刘家,就没有这般的好运气了。”
郑紫宁道:“夫君你大可以放心,既然嫁给你刘家妇,就是你生是你刘家的人,死是刘家的鬼,我说什么也不会让我的孩子出生就没有了爹。”
刘布为此也感到烦恼,本来只是想唠唠家常,说说家里面的事的,结果还是谈到军国大事方面去,而且还是跟身怀六甲的夫人在谈,如果让她为此忧虑,伤了胎气,这就罪大莫焉了,说到了这里,他闭嘴不谈,他知道再说下去,只会加深郑紫宁的忧虑和不安。
刘布他充满信心地说:“这件事你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的方案,可以解决这一件事情。”
郑紫宁苦笑说道:“这一件事本来就是无解的,你能有什么解决方案?”
刘布说道:“我说有就有,你应该对我有信心,我刘布说要做到的事情,有什么是没有做到的?”
今天的刘布,确实是有资格吹这样的牛逼,也都很有说服力,这是因为他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取得了别人一辈子都达到不了的高度和成绩,他既然这么说了,郑子紫宁也就放心了。
第590章刘家主妇
自从怀孕以后,郑紫宁就一直有一种想法,就是逐步的交出军权,专门的相夫教子,她的父亲也是这么要求的,
毕竟她是一个女人,你能相夫教子就对了,作为一个女人折腾的太多,反而不美,如果是以前郑紫宁她听这一句话,肯定会不服,但是自从怀上了以后,每天拉拉吐吐,觉得无奈的之极,她身上的母性也在呼唤她的回归,她就在想,如果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让他一辈子对自己好,保护自己,她就安心的在他背后,做他背后的女人,这其实也都没有什么。
以前她觉得这样是很难以接受,但是现在在家里面呆了几个月,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享受荣华富贵,也都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么烦,那么难。
加上郑芝豹的劝说,郑芝豹他是一个传统的男人,他就认为女人家就应该待在家里面,相夫教子,这才是女人该过的生活,像以前女儿跟着他风里来浪里去,打打杀杀,这不是应该一个女孩子应该过的生活,是别无选择的一种做法,他没有儿子,只能够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了女儿,以防以后老了无所依归。
但是既然有了刘布这半子,他对自己又十分的孝顺,为人又十分的出色,这便让女儿退隐,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有了这种想法,刘布现在又这么说,她便不再纠结于这件事情。
郑紫宁是觉得刘布最近的表现算是相当的不错,并不是刘布在军事领域所取得的成绩,而是他在私人生活方面也都做得非常好,自己不在他身边,却把他手下最为得力的大将紫青放在他身边,这是她许给刘布的奖品,也都没有反对他们在一起,但是没有自己的点头,他们还是没有搞在一起,这点令她满意。
对此郑紫宁作出了表扬。
刘布说道:“后面的事就由你来管,没夫人没发话,我能乱来吗?”
如果在后世,他能让老婆这样子管法,注定是一个妻管炎,连买烟都得向老婆讨要钱的一种,但是现在这时代不一样,这时代女人讲究的是三从四德,作为一个大家族的大妇,如果她不为刘布广纳姬妾,多生孩子,传出去就是嫉妒,就会为社会的伦理道德所谴责,所不容。
他刘布也都知道郑紫宁虽然强势,但是这社会的伦理道德,对她还是有约束力的,她口口声声要弄死陈圆圆,踢走他,这也是嘴上发狠了,最终还是得暗中派人照顾她,以免出了什么事,成为裤裆里面的黄泥,不是屎也是屎。
当然这也与郑紫宁她虽然十分的骄傲,但是始终是受着时代的框框条条所影响有关。
所以郑紫宁她道:”作为刘家的大妇,就有责任让刘家开枝散叶,既然你都做到了你所许诺,我也绝对不会吝惜于我的奖品,你就选个好日子,给紫青开脸,让她成为三房吧?”
事已至此,刘布他自然不会拒绝,他一直就在涶馋紫青的大长腿和丰挺的上围。
只是最近打仗不断,征战四方,他这是累的要死,这才没有这方面的需求,既然现在短暂的休息,这就到了饱暖思**的时候。
刘布说道:“谢娘子美意,为夫感激不尽。”
郑紫宁白了他一眼。
刘家的几位,因为都是居住在不同宫殿之中,所以都独处一偶,如果没有什么重大的庆典,他们都是自己分开来吃饭,这一点就连老佛爷也都不例外,眼见饭点将至,自有下人们张罗好一桌子好菜,端了上来,老太太年老牙龈不好,所以上的都是一些清淡的小菜,看着满桌子的珍希佳肴,老太太她却是没有什么食欲。
这就是富贵病,有钱惯的,如果是乡下的老太太,不要说是这种上好的佳肴,就算是开水煮青菜,吃白米饭都会高兴的不得了。
现在老佛爷却是毫无食欲,这时候下人们通传:“孙少爷到。”
未等她叫人进来,刘布就带着两位夫人笑眯眯地进来,他作了一个揖,说道:“老佛爷饭点到了,孙儿蹭饭来了!”说完他就毫不客气的,直接坐在一边,并伺候两位夫人也坐下。
老佛爷没胃口,其实就是寂寞了,人老了自然就喜欢儿孙满堂的,但是现在家业大了,儿子都住在隔壁的宫殿,每日日理万机,根本都很有时间陪她,除了每天请安以外,连陪她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自己一个人吃饭,就是有山珍海味,也得毫无食欲,此刻看见自己最疼爱的孙子粘过来了,她眉开眼笑,马上命人多备几份碗筷。
刘布他看了满桌子的山珍海味,美味佳肴,非常高兴他说道:“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了,今天就得好好的吃一顿,试试奶奶家的厨子手艺如何?”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她说:“肯定比你军队里面的厨子好,看你得瘦的,你在军中每天都吃些啥?”
刘布他说道:“吃的自然是好东西,每天都是大鱼大肉。”
郑紫宁在旁边解释:“虽然是大鱼大肉,但是都只是水煮的鱼,红烧的肉。”
老佛爷说道:“这怎么行,这如果要那些当兵的吃还行,你一个世家公子,自小就娇生惯养,怎么能吃这样的苦,这可是苦了你了。”
刘布说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有大鱼大肉吃,还嫌什么?这世上还有很多人,每天都吃不上饭,孙儿也是生在了刘家这样的家族,承蒙祖荫,才可以挑肥拣瘦,否则连一顿饱饭都混不上。”
这话老太太可就不爱听了,她说道:“我孙儿是什么样的人,难道老身还不知道庆之你的优秀?无论去到哪里,都是出类拔萃的人。”
刘布一边说,一边把两位老婆都扶上桌,让她们安坐在旁边,然后拿起碗筷直接就开吃。
他们算是大明顶级的贵族,即使是以前,他们没有功名权利,但是刘家的富贵也都是顶尖的,他们的豪华比不上皇家,也都差不多了,以他们对于吃食住行方面的要求,只怕会比紫禁城里面的崇祯皇帝还要好。
刘布也都是刘家三代培养出来的一个子弟,偏生却教不出一个贵族来,人家这些贵族,那一个不是风度翩翩,吃饭仪表堂堂的,只有刘布他拿上了碗筷以后,直接就像饿死鬼一样猛吃猛啃,风卷残云的样子,可是把老佛爷吓了一跳,还以为突然间冒出了一个饿死鬼来。
刘布一边猛扫猛吃,一边赞叹:“这饭菜做的那一个好,孙儿以后我天天都来蹭你的饭。”
老佛爷欢喜的说道:“就怕你不来。”看见刘布吃得这么香,她自己也都拿起碗筷吃了起来,她说道:“看你的样子就像没吃过一顿饱饭似的。”
刘布一边吃一边说道:“哪能没吃个饱饭,每天每顿我都吃三大碗饭一碗肉,饱得很,”
老佛爷说道:“你身子金贵,怎么能够长期的吃这些粗粮粗食,既然回到了家,那就来奶奶这里,天天做好吃的给你。”
刘布说道:“行!以后只要在家,我就天天回来吃饭,不过奶奶你这里必须多做点肉,否则都不够我吃的。”
刘布一边海吞狂吃,一边给陈圆圆和郑紫宁都夹了菜,但是他还是习惯狼吞虎噎的猛吃,这是在军队里面养成的习惯,即使在家里面,一时也都收不住。
在军队里面,也是跟随着他的亲兵们一起吃饭的,大家都是大头兵,拿到了碗筷,直接就猛吃,生怕吃的慢了,好东西就变别人的,吃的就是别人吃剩的了。
刘家军毕竟是军队,军队中就有规矩,他们的饭菜是任吃的,有肉肉也是任吃的,但是却是限定时间的,不可能让你无限猛吃猛喝,过了这一盏茶的功夫,你就得撤离。
而且刘布也在学原版黄埔军校里面的作风,这就是做一个净盘行动,所谓的净盘行动,就是他们这些军官以身作则,每天就拿一个大碗,碗里面装满了饭和肉,然后就狂吃,在规定的时间吃完,就把碗往自己头上一扣,这主要就是节省粮食,不要浪费,没有任何的剩饭剩菜。
当然这些他并不是说不允许别人吃饭,而是为了节省,作为军官,他们以身作则,士兵们看见当官的也都这么做,所以也都跟着这么做。
这些当兵的大多都是苦孩子,穷苦人家出生,他们也都是饿惯的人,自然也都不会有倒饭倒菜的坏毛病。
老佛爷看见孙子吃的这么香,这满桌子的菜居然一下子就被扫光,她便命人多做了几个肉菜上来,她说道:“明天得多上点肉,否则都饿着了我的孙子。”
刘布吃的猛,却是吃得极快,当另外的几位女士吃到一半的时候,他已经吃完了,打了一个饱嗝,然后喝茶了。
陈圆圆抱怨的说道:“你不用吃这么快,吃这么快对自己的身体不好。”
刘布又打了一个饱嗝,喝了一口茶他说道:“手快有慢无,如果吃的慢,就是剩饭剩菜了,而且咱当兵的,有的吃就算是不错了,如果慢吞吞的吃,根本就不允许。”
郑紫宁说道:“你少来这一套,这里是家里,就得拿出刘家少爷的气派来,看你像是个饿死鬼似的。”
这句话老佛爷却不爱听了,她说道:“紫宁怎么说话的?男人饿了还是不是你照顾不好,赶明儿给他军中安排两个好厨子,务必要让庆之吃饱喝好了,不能饿着了,这饿了男人,唯你是问。”
老佛爷都发话了,郑紫宁不敢违抗,只能答应。
第591章游说盟友
老太太发话了,但是刘布他却是不同意,他说道:“我觉得之所以刘家军上下一心,那就是因为军官和士兵都是一样,都是当兵的,没有什么特权阶层,连本帅都是如此,与士兵同吃同住,如果这口子一开,军中特权之风,奢华之风一开始,就是****的开始。”
刘布可是见识过明军这些将领的做派,这些明军的士兵们连一顿饱饭都吃不饱,但是这些军官们却是大吃大喝,甚至在吃饭的时候,还有大型的歌舞助兴,其中的奢华和贫苦就像是天和地的分别。
老佛爷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说道:“原来还有这么一着,既然庆之你都说了,便如此作罢,当兵不容易,就是苦了你这孩子。”
老佛爷作为刘家的主妇,掌管刘家几十年了,也算是一个明白人,既然孙子都这么说了,她就不再坚持,毕竟今天的刘布,已经是名闻天下的刘大帅,不是只知道跪于她膝前,向她讨要银子的孩子。
他已经由家族的供养者,变成回馈家族的人,可以为家族遮风挡雨的人。
他们饭后,就一起去花园里面散步,现在济南也都很冷,下着雪,冬季肃杀,百花凋零,顶级权贵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他们采用暖房种花的方式,确保让主人在寒冷的冬天,也可以欣赏到自己平常喜欢看的花。
当然即使与刘家的财力z,花房的规模也不是很大,没有办法跟他们那一个宽达数里的王府花园相比。
刘布和两位夫人扶着老佛爷压马路,在花园中看见了父亲和孔氏,刘布连忙行礼问好,但是老佛爷却是老大的不快,说道:“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娘。”
刘布一笑,说起来他的父亲成亲好像比他还晚,有了一个年轻美貌的美娇娘,天天黏在一起这也很正常。
其实刘布还挺佩服父亲,像他这年纪还能娶这样一位出身高贵,年轻貌美的美娇娘,如是自己,只怕是从此君王不早朝了,但是刘远桥就是不同,他每天还是坚持大清早起来锻炼,他是一个自律的得可怕的人。
刘布这位父亲,他可是真正的厉害角色,要知道他可是真正的文武双全的人物,他的剑法非常厉害,刘布亲眼所见,他身边的几位侍卫联手围攻他,都打他不赢,据说他在年轻的时候,也都是在江湖之上闯荡,是江湖中有名的大侠。
既然父子相遇,他们就不免聊了几句,刘远桥他说道:“明天芝豹兄就会来到这里,你跟他聊几句吧?”
他们父子已经有了对付福建郑家的策略,但是这必须要他们集团内部另外一位重要人物郑芝豹的同意,如果没有他的点头同意,这是不可能的,这得让刘布出马说服,即使是刘远桥跟他是兄弟,估计都很难说服于他。
刘家拥有比朝廷还强大的海军,但是这一支海军却是掌握在郑芝豹父女之手,他们就算交给了刘布,等闲之间,他也都不会使用,也指挥不动他们。
关键是海军的技术含量远远高于步兵,刘布对这方面毫不了解,根本就不清楚,所以只在某一些方面出些主意而已。
他们的计划,如果没郑芝豹的支持,这是不可能成功的。
父子俩只是交换了一个眼色,他就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所以刘布点了点头。
刘家现在表面是十分的风光,但是他们也知道风光之后隐藏着危机,要知道朝廷肯定不会甘心失败的,他们会调集所能调集的一切力量,全力以赴地扑灭刘家。
甚至他们也都明白一点,这就是不是刘家亡就是大明亡,因为大明京城对于大运河的依赖性实在是太高,高到了不可替代的地步。
刘家也都不可能让出这一条河,即使让出来,朝廷都不会放心,所以说双方注定不能够并存。
刘布满怀心事,尽管跟郑紫宁睡在了一起,但是却没有任何的睡意,但是他却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郑紫宁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是知道刘布的担心,既然刘布都大包大揽,把这件事给揽过来,她只好先要交给他管,不是因为她不想帮刘布的忙,而是她自己现在也在想办法,也都没有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法。
第二天一早,刘布出城三十里之外,欢迎他的岳父郑芝豹的到来。
郑芝豹看见了刘布,十分的欣慰,得婿如此,夫复何求?刘布现在算是天下名将,论起威望,犹在他之上。
刘布看见了岳父大人,这便快步向前,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说道:“拜见岳父大人,看见岳父大人风采更胜往昔,小婿不胜欣慰。”
郑芝豹他十分高兴,刘布有今天的地位,还这样的对自己,这说明他始终是一个好的孩子,他连忙下马,把他扶起说道:”庆之请起。”
刘布道:“小婿在德州弄到了一坛五十年的竹叶青,顶级的好酒,正要与岳父大人共同品尝。”
郑芝豹笑道:“庆之你不是好杯中物的人,你三十里出行,必有要事,你且说是什么事吧?”
刘布说道:“不急!岳父大人你千里迢迢,风尘仆仆而来,小婿在府中摆下了接风宴,先为岳父接风洗尘再说。”
郑芝豹抚须一笑,他说道:“也都不是外人,一边走一边说吧?”
他们离城还有三十多里,骑快马也都要大半个时辰,路上有的是谈话的时候,刘布与郑芝豹的手下们知道两位大佬有重要的事情商量,这便散开在一边,不敢旁听。
刘布他也不藏着掖着,他说道:“自从我刘家起兵后,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取得了大好的成绩,这证明我们的选择是对的,如果我们不奋起反抗,听从朝廷拿捏,只怕此刻刘家都已经没落了。”
郑芝豹叹了一口气,他说道:“这只能说是时势造英雄了。”他作为郑家的代表人物,也都参与了郑家崛起的每一场大小战斗,也都是参与了郑家由海盗招安为官兵的过程。
他们就是混得好了,才想混一个正式的出身,不想终生挂着一个贼名,最终他还是造反了,这令他感到世事无常,不胜唏嘘。
刘布他说:“我们刘家军现在形势大好,但是也都是有隐忧,最难以处理的还是与福建郑家的关系,朝中多位官员纷纷上书朝廷,建议朝廷派郑家从南方运粮,并且从海上发兵,断我后路,皇帝正在犹豫不决之中,郑家如果是敌人就简单了,偏生他是我们的亲戚,这该如何是好?还请岳父大人定夺。”
郑芝豹他就知道,应该就是这件事情,自从他们起兵了以后,郑家的立场就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了,郑芝龙现在可是福建海防总兵,算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官军,但是他却没有随刘家起兵,这就意味着他们将是敌对的身份,难免会有刀兵相见的一刻。
郑芝豹也一直被此事而烦恼,如果是敌人这就简单了,那就是不择一切手段,全力以赴的对付,但这可是自己的大哥,这可是自己的家族,这是生自己养自己的家乡,他该如何是好,他一时半会也拿不定主意。
以前他是抱着鸵鸟心态,能拖就拖,现在女婿都当面问起这件事,也都让他退无可退,让他做一个表决了。
一想到这一件事情,郑芝豹他就烦恼,他就知道,他这一位大哥唯利是图,有奶便是娘,如果朝廷出的价钱好,他可不会念什么亲戚之情,直接的就派兵攻打他们。
而且他这一位老兄不缺钱,不缺权利,就是好名声,他好不容易才从海盗变成了官军的人,好生的过了一把官瘾,他是说什么也不会追随刘家造反,背上一个贼名,所以双方矛盾似乎不可调和。
郑芝豹也想过一件事,就是反抗也都不是上策,他可是知道,他这一位大哥的厉害,他这位大哥,心狠手辣,骁勇善战,跟他作对也都讨不了什么便宜,他也都知道郑家一旦出兵,断了他们刘家的后路,其后果有多么严重,这些问题都令他烦恼万分,但是现在也逼得他退无可退的地步。
刘布道:“我们刘家走出了这一步,也就是没有回头路可走,不成为天下的共主,就是抄家灭族,灰飞烟灭,不管是谁,只要拦着我们的路,就毫不犹豫的踢走,这就是为我们自己,也是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
说到了子孙后代,郑芝豹他脸色已变了,这可是最为严重的事情了。
刘布说道:“到了今天,即使我们愿意退,朝廷也都不会允许,郑家如果跟着朝廷走,我们只能够是死敌,庆之向岳父大人你保证,如果拿下了郑家,一定会善待郑家,绝不会滥杀任何一人。”
郑芝豹他苦笑的说道:“两军交战,刀剑无眼,到时候又岂是说不伤害,就不伤害的?”
这一点刘布也都明白,他道:“两军交战,刀枪无眼,庆之也不敢担保证万无一失,只能够保证一旦得势,绝不会乱杀郑家中人。”
郑芝豹道:“就没有了别的办法了吗?”他毕竟是郑家的一份子,要和外人来对付郑家,这在郑家众人的眼里就是大义不道。
第592章达成一致
刘布苦笑的说道:“还能有什么办法?与郑家相斗,就是与猛虎蛟龙相斗,全力以赴尚且不能力敌,谈何敢说轻敌。”
郑芝豹是一个聪明人,他拂然不悦说道:“这般说来,庆之你早有定计!”
刘布看出对方语气中的不快,但是他依旧还是道:“庆之已经定下了战略,但是没有岳父大人你的支持和点头,这一个战略就是一个空话。”
郑之豹脸色稍霁,他沉声说道:“某出生于郑家,却与外人谋郑家,这与畜生何异?”
刘布说道:“岳父大人此言差矣?朝廷已经是日落西山,就相当于一艘快要沉没的巨船,郑家站在巨船之上,没有任何的好处,岳父你这是搭救他们,庆之的意思,一旦拿下了郑家,最多就是把大伯父子软囚,让他们享尽荣华富贵,郑家当家的还是岳父大人你,孩儿决不染指。”
这说白了就相当于一场政变一般,郑芝豹听了勉强可以接受。
如果由他掌管郑家,这就不会让别人对郑家赶尽杀绝,落井下石,让郑家还有一线生机,但是他依旧还是有所疑虑,他说道:“长兄如父,大哥对我也都恩重如山,现在却造他的反,这叫忘恩负义。”
刘布他知道他的岳父,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要说服他并不容易,让他对付敌人,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让他对付自己的人,估计他就会犹豫不决了。
刘布道:“孩儿已经跟紫宁做过了商量,如果有次子,这只就过与岳父大人抚养,让其继承岳父大人的香火。”
郑芝豹听到了这一句话,他大为震动,他年事渐高,一直无子,这是他的心病,虽然他也曾想过招一上门女婿,继承其香火,但是他知道,以他女儿的为人,不是普通人所能驾驭的,只会造成悲剧,以刘家的势力,想让他们把儿子过给他,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都不敢有这种想法,现在刘布主动提出,他可是相当的震动,他就在想,如果有儿子,继承香火,这就真的必须为郑家的事考量。
郑芝豹他沉声说道:“给岳父一天考量的时间。”
刘布说道:“然也!没有岳父大人的点头,我们所有的计划,都是海市辰楼,空中楼阁。”
郑芝豹既是刘家的亲家,也是刘氏集团的三号人物,他的到来,受到了极大的欢迎。
刘远桥亲自在城门口迎接,与他同来的还有整个刘氏集团的核心人物,这表示了对他这一位人物的极大尊重和礼遇。
刘远桥与郑芝豹见面,绝口不提对付郑家的事情,只是谈论旧情,谈论当时的形势,然后就是摆下酒宴,大宴群臣,畅饮达旦,不亦乐乎!
今日的刘家算是山东最为强大的势力,他们没有王侯之名,却有王侯之实,刘远桥已经和他这一班核心的人物在商量,这该如何的定下名分。
这一次他们暂时的稳定的局面,就把旗下所有重要的人物都召集过来,召开一次核心的会议,这一次会议将决定他们明年的走向。
刘家虽然没有起兵,但是已经跟朝廷撕破了脸皮,现在朝廷暂时的受挫,估计到了明年他们喘过气来,就会大举的对他用兵了。
但是朝廷想喘过气来,这也不容易,因为刘家控制着大运河。
大明跟建奴打了这么多次大战,屡屡败屡战,他可以这样子,这是因为大明非常的辽阔,非常的富有,即使一时的损失,也都可以迅速的通过富裕的南方和湖广等地进行补充,钱粮源源不断的通过京杭大运河,运送到他们九边重镇,这就可以让他们源源不断的对抗建奴。
但是刘家从山东崛起,这可是真正卡住他们的脖子,把他们卡得死死的,南方巨量的粮食,没有办法通过运河运送过来,这就令京城和九边陷入了严重的缺粮危机之中。
即使他们可以走陆路,把粮食运过来,但是走陆地运粮,其损耗是多么的惊人都不用算了,肯定是不能满足九边的需求。
所以现在的朝廷,他迫于无奈,别无办法,只能够考量让江南督师吴宗达,转从海上运粮。
即使是海上运粮,也都有极大的危机,以前就是因为受到户部和整个运河集团的反对,始终没办法在太平的时候,从海路运粮,据说从海路运粮,风浪极大,风险极大,十不存一,如果朝廷坚决改进的话,还会闹出倭寇这等事情来,令海疆不靖,根本就不敢从海上运粮。
现在运河被切断,如果再从运河运粮过去,就相当于资敌,他们说什么也不敢再发放运粮船队往北方去了,所以朝廷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只能够叫吴宗达从海上运粮。
吴宗达他现在作为江南督师,是负责管理整个江南的军政事务,并且也都兼漕运,把以前朱大典的漕运总督的职位也都接管了过来,也顺理成章地接管其手下的十几万漕兵。
虽然说接管了这些漕兵和运粮船队,但是这些运粮船都是内河船,说白了就是平底船,根本就不敢走风高浪急的海边,用这些船来运粮,只怕没有运到北方,估计船本身就散架了。
所以他们的目光就放在了南方最大的海运集团,海上势力之王郑芝龙身上。
郑芝龙拥有南方最为强大的船队,他的船队可以远洋至南洋,远至泗水和吕宋等地,可以说运粮去北方易如翻掌。
最大的问题,就是郑芝龙他与刘家算是亲家,刘家起兵以后,郑芝龙他也都态度十分的坚决,一再的上书请求出兵攻打刘家,以证清白。
但是整个福建的官员,都说郑芝龙为人桀骜不驯,鹰顾狼盼,此人不可信也。
这么多人都认为郑芝龙不可信,这也就让吴宗达他为难了,吴宗达可是一个老官油子,他最明白一点,这就是官场之上是捧高踩低,这么多人都说郑芝龙不能用,如果自己坚持用,一旦出了什么问题,估计一生英名就会尽毁,所以他不敢冒这一个险。
但是吴宗达毕竟是一个有能耐的人,在江南也有很多大家族和大海商,他们也都大做海外的贸易,也都拥有远洋船队,如果委托他们把这些粮食运至北方,应该可行。
如果沿着传统的海海岸线走,肯定是不行的,他们可以考量走大海,绕过山东,然后走再从渤海进入天津港,这在地图上这是可行的,而且吴宗达他也在短期之内联系了一大群海商,这些人也都答应愿意为朝廷运粮,虽然开价比较高,但是这是他目前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
这些海商他们可是要价极高,相当于漕运的几倍,并且双方有约定,即使是遇到了风浪,他们也不会负责,如果是遇到了刘家军舰的拦截,他们也都不会抵抗,而是主动的投降,朝廷不能追责,并且还必须赔偿他们的损失。
看到了这样的契约,吴宗达他可是气坏了,但是他气坏也好,骂娘也好,这是他们唯一能找到愿意帮他们运传的人,如果不同意这些条件,根本就无人愿意为他们运粮。
吴宗达他知道现在的朝廷陷入了极大的危机之中,极度的缺粮,朝廷对自己也都非常的不满,非常的不爽,如果能够弄到一批粮食去,可以缓解这一种危机。
吴宗达他在别无办法的情况下,只能够选择这一种冒险而又坑爹的做法了,为了以策万全,吴宗达他可是亲自的接见了这几位大海商,他向对方晓以大义,并保证只要运粮成功,对方要钱给钱,要功名给功名,算是一个鱼跃龙门,一举翻身的大好机会。
他吴宗达现在也算是急了,只要能够把粮食运到北方,他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但是他也太高看这些海商他们的品格,低看他们的贪婪了,这些海商个个背后都有巨大的利益集团,都有大家族和大官在背后撑腰,更重要的一点,他们是上一次蜉银子事件之中,损失最为惨重的一群人,惨重到他们几乎破产的地步,所以他们这些人现在是发了疯一样的搞钱。
好不容易有吴宗达这样一个冤大头,居然敢签这样的契约,他们还傻巴巴的把粮食运到北方去,这就是傻了。
如果他们拼老命把粮食运到北方去,可以赢得朝廷的赞赏,但是赞赏有什么用?他们有功名,就是没钱而已,如果他们硬是跟刘家作对,遇上了对方的舰队,说不定就会被对方击沉,被对方杀死,所以只有傻子才愿意为朝廷拼命。
吴忠达他可是筹到了五十万石的粮食,组成了一个庞大的船队,浩浩荡荡的驶向了大海,准备通过大海,把粮食运到天津卫,吴宗达他在想,只要把这一批庞大的粮食运到天冿卫,就可以缓解京城的粮食危机,那时候就可以南北夹击,一举的灭掉了刘家这一个反贼,他吴宗达也算是功成名就,就可以光荣的退引了。
第593章大失所望
吴宗达他也都不是全傻,他也都派遣了他自己几个亲信的家人随着这一支船队北去,就怕他们途中搞鬼,他的几位家人忠心耿耿,绝对不会跟这些人同流合污谋害朝廷的利益。
所以他送走了这一支庞大的船队以后,他就安下心来,继续的吟诗作对,享受他的名士生活,最近令吴宗达非常的高兴,主要的就是当世名士钱谦益也都前来拜访,对方是名满天下的大名士,对自己却执礼甚恭,这令他非常的自豪和高兴,双方每天都在一起作诗作对,不亦乐乎。
钱谦益可是名闻天下的名人,东林党的领袖,清流中的清流,当崇祯二年内阁首辅出缺的时候,朝廷廷推,他可是稳压周延儒和温体仁一头,名列第一,只是受到了两大重臣的联手压制,才被踢出了朝廷,但是他这廷推第一的!,众望所归,可是后来的周延儒和温体仁都比不上,可见他名望之高,即使现在不再当官,但他的名声依然是极大,吴宗达一向仰慕,称得上是惺惺相惜。
钱谦益虽然有名,但是自从当年廷推失败被踢出朝廷以后,他在朝中的名气就不好,官场不再追捧于他,但是他的名气可就更大了,才气更大了,在江南一带的名气,基本上可以说是无人能及,没有人能压他一头,所有的人都以结交他钱谦益为荣。
吴宗达知道皇上不喜欢东林党,不喜欢钱谦益,如果是在朝廷,他多半不敢跟此人来往,但是现在可是在江南,山高皇帝远,他又是这一片地方的土皇帝,他自然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当然,其结交钱谦益这种人,也是为了巩固其在江南的统治和地位,这是因为他对当地的控制力是非常不行的,当地的权贵豪绅对他也都是非常的不服,非常的不满。
所以他才会拉着一位大名士入伙,为自己摇旗呐喊。
吴宗达在接管江南军务以后,这才发现,想管理好这一个地方,并不是朝廷一纸圣旨就可以成行,他这一位江南督师政令不出凤阳府。
要完全收服这里的权贵很难,这里权贵太多了,得罪了很容易招徕麻烦,像皇帝所言,集江南之物力供平贼之需,这有点困难。
如果是朝廷在兵败之前,他对朝廷的指令还是言听计从的,但是朝廷兵败以后,他也都上书大骂朝中衮衮诸公,庸臣当道,陷忠臣良将于绝地。
他自然也就很担心自己成为了下一个卢象升,成为下一个天雄军,所以他也是坚决的不同意,在寒冷的冬季出兵,他上书向朝廷请旨,最迟在春暖花开之后,才会对山东用兵,在此之前,他会集结兵力,准备粮草,绥靖地方,搞好地方的一切以后,再断然出兵。
当然这也说明他对刘军非常的忌讳,非常的害怕,在天雄军覆灭之前,他对刘家军是没有那么害怕,他不出兵,只是因为兵力还没有集结完毕,但是现在他是真正的害怕,他自认为不凡,但是并没有比卢象升更加强大,更加的厉害,连这么牛逼的人物都一举的被刘家军团灭了,他自己能讨到什么好?这还真不好说?
当然吴宗达对于朝廷的忠心是毫无疑问的,作为科举出身的读书人,他朝为读书郎,暮登天子堂,能有今天,全靠皇帝陛下的恩德,所以他对于皇帝陛下的忠诚是毫无疑问的。
只是他现在有所保留,主要还是因为朝中奸臣当道,庸碌无能之辈身居要职,他就怕被这些什么都不懂的人往死里坑,
就像是卢象升一般,关于卢象升之死,朝野上下基本上都有了共识,那就是他是光荣的殉国,但是民间对此事则是议论纷纷,许多人都认为卢象升不至于全军覆没,主要就是背朝中不懂兵,不知兵的大臣,胡乱指挥,最终让他深陷绝地,全军覆没,以身殉国。
如此一来,他吴宗达就绝对没有想做第二个卢象升的想法,对于这一个事情,他还是坚定的,不过他不坚定也都不行,他手下的将领,没有一个能打的,也都没有什么精锐的部队,他这十几万漕兵,名义上有十几万,但是真的拉上战场去,只怕跟十几万民夫就没有分别,让他们平时运送粮食,欺负一下老百姓和土匪山贼,那是勉强可以的,如果真的跟刘家这种天下强军交手,那就是死路一条。
有了这方面的想法,这可就是令他有所保留了,他也就不约而同地选择把决战的日期推至了明年,这也是因为北方的朝廷,现在也是元气大伤,现在根本就没有力量再组织起一次大规模的围剿。
如果他北方军都不出动,光靠他南方这些虾兵蟹将的话,是无法对付刘家军的。
所以他们必须组织一次大型的会剿,这才可以把刘家军团灭,现在单凭南方的力量,想要拿下刘家的大军,这是自取灭亡。
是以他就心安理得的在这里吟诗作对,过着悠闲的生活。
这时候他的幕僚就向他建议,刘家军刘布当过凤阳总兵,在其调任以后也都在凤阳各地留有一些留守的兵力,虽然不多,但是各地凑起来也不少,其分散在凤阳府各地,人数多达数百,少则几十,凑起来人数可是上万,他的幕友就建议,应该先把这些人给铲除了,以免以生祸端。
吴宗达对于这样老成的建议,他也都直接的同意了,毕竟对方是出自于好意,也是比较稳妥,在他的地盘之内,居然有刘家军的人还在这里留守,还过着悠闲自得的生活,这可是不容易,他就变命令他手下的头号大将吴非凡,带领的亲兵出征各地,先把这些刘家军的留守部队一一的剿灭。
这是小事一桩,吴宗达也认为杀鸡不用牛刀,就让吴非凡去干好了,他连问都没有问,他相信过不了几天,就会有好消息传来,他不敢主动去攻打山东刘家的地盘,但并不代表着他不敢去对付自己境内的刘家之兵,他不想劳师远征,浪费钱粮而已,并不代表他就是害怕了。
吴忠命令他手下的大将,负责这件事,铲除刘家军在江南的势力存在,顺便把刘家在江南的店铺和田地等全部都没收了,这些东西没收以后,正好充入他的腰包,弥补他开支的不足。
吴宗达他以为他当上了江南督师,地方对他的冰敬碳敬和各种常例不会少的,以他的地位,即使他不开口向人要,这些人也应该主动的贡献大笔钱粮给他才对,谁知道他完全想错了。
江南经过了蜉银子后,极其的贫穷,地方官员都是穷得叮当响,许多人还欠着债,虽然朱大典他提出了欠债就是大爷的口号,但是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当大爷的,每个人都能这样折腾的,许多人都因欠大量的钱,所以他们都削减了开支。
比如说孝敬他这一位江南督师的钱,也都是毫无疑问的少了,就是因为大家都没有钱了,哪里有钱来孝敬上司,如果他不爽,就让大家不干好了,反正基本上每个人都像扬州知府高望一样,在任内捅了一个大窟窿,这窟窿根本都没法填,如果能让他脱身而去,对她来说都是好事一件。
这样子的局面,是吴宗达他料想不到的,以他的清高,也不好意思向手下们索要,或者是去搜刮民脂民膏,所以只能够苦巴巴的过日子,所以他还指望这一次没收了刘家的田地,以弥补他开支的不足。
但是他想的未免过于天真了,他想象中的好消息没有传来,倒是传来了一个很惊人的消息。
这是因为海上传来的惊人的消息,这就是他们的船队遇上了刘家军的团队,被对方俘虏了,粮食全被劫走,没有一条船逃回来,只有人坐小舢板回来。
吴宗达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在与钱谦益一起在园子里面练书法,此事过于吓人和震惊了,他吓得一抖,这满纸都是墨汁,不容易才写好的一幅字,就这样毁了。
如果是平时,吴宗达他肯定会感到可惜万分,今天这次可是超常的发挥,自己都非常满意,但是因为一时不慎,居然撒了几滴墨进去,也就是毁了这一佳作,暴殄天物。
但是他听到了如此震惊和吓人的消息,他那是再也不敢有这些闲情逸志了,事实上他是直接的就吓坏了,这五十万石的粮食,是他好不容易筹到的,可以说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可以这么说,在短期之内,他都不可能筹到这么多的粮食了。
现在居然就如此的没了,而且还是落入了刘家军的手上,这意味着对方更强,自己更弱。
他吴宗达现在可算是真正的吓坏了。
吴宗达他连忙地召集来他的手下幕僚们,跟他们商量这件事该如何的善后,如何的解决,但是他们的这些手下也都是惊得呆了,他们知道这批粮食来得是有多么的难,现在大明朝廷威风尽失,他们这些人要收税,都变得十分的困难了。
第594章海上霸王
刘布他们在江淮这里可是设下了许多的眼线,还有他们的军事存在,这些人在这里,可不是白吃饭的,吴宗达的一举一动都没有离开他们的视线。
甚至他们的人,直接就收买了吴宗达身边幕僚的人,他们甚至可以影响吴宗达的决定,比如说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说,郑家不可信不可用,这是因为有人在收钱办事。
他们弄出的这一批粮食,可是马上就被刘家军知道了,他们对其进行跟踪和布控,刘军已经做好了计划,就是准备派出舰队拦截这一批粮草,如果能把这一批粮草给截了去,将会大大的壮大他们自己,就算劫持不了,也可用大炮把他们炸下大海,说什么也不能让它运送到北方去。
结果倒好,他们如今海军还没有出动,这一批船队居然主动的驶向了刘家军控制的港口,表示要把这些粮食卖给他们。
这可是彻底的把刘家军的人给惊呆了,这些人不是他们的敌人吗?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的就把粮食拉往他们的港口,说要卖给他们!?
本来刘家军是准备做无本的买卖的,直接的出动军队抢了这一批东西,但是对方主动把东西运来,说要卖给他们,表示价钱好商量,这就令他们一时猝手不及了。
不过刘家军并没有扣留这一批粮食,或者说请对方吃了板刀面,吞掉他们的货物,而是按照对方所提出的价格进行了收购。
吞掉这一批粮食,他们可以省下好大的一笔钱,但是这就意味着他们彻底的跟江南这一批权贵海商闹翻了,把他们逼到了朝廷这一边去。
刘家军现在的政策就是反对朝廷,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人。
刘家军他就明白一点,即使有朝一日,他们坐了天下,最终来说还是需要这些豪强的支持,有这些地方权贵的支持,才能够发展壮大,把这些人逼向朝廷这一边,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
所以他们才会忍痛的拿出了好大的一笔银子,给这些人,让他们风风光光的回去。
当然这些人他是不会告诉吴忠达,粮食是卖给了刘家军,而是告诉对方,是被抢走的,他们这事做的也够狠的,就连他们的船都卖掉了,然后坐着舢板回来。
至于吴宗达所谓的几个极为亲近的家丁,他们也都收了一笔好处,跟这些海商们口径一致,那就是,大家都是被刘家军抢劫了。
本来这些人,还有疑虑,这就是怕东窗事发,然后激怒了吴宗达,但是这些海商可是十分手段很辣的人,直接就告诉他们,是吃板刀面,还是拿银子做老爷?
这些人那就毫不犹豫地选择拿银子做老爷。
因为他们每个人都分了好大的一笔钱,所以他们也都做到了口径一致,都在糊弄这一位江南的督师。
吴宗达身边还是有一些明白的人,他们也都知道策划这一件事情的人,都是手段通天的人,也都是非常厉害的角色,这里面的水很深,如果你敢不知就里,主动的拆穿,只怕会被对方弄死。
而对方也都十分的识趣,许多相关的人,都收到了一笔孝敬,对方的态度十分的明显,要么你就是拿孝敬,大家发财,要么就是等着对方的刀子伺候,所以这些人也都十分的识趣,纷纷的同意拿银子。
这也就是吴宗达彻底的被蒙在了鼓里,还真的以为他们这么的倒霉,他们的粮食居然都让刘家军给抢走了,这可是让他们十分的生气。
吴宗达就知道朝廷对他非常的不爽,如果他能弄来一批粮食,还能够堵住朝中诸公之嘴,但如果没有粮食回去的话,估计也都难逃一个庸碌无为,尸位素餐的罪名。
搞到了这一步,他是十分的恼羞成怒,所以就亲自主持会议,要求把刘家军在扬州一带的店铺和军事实力连根的拔起。
这里可是扬州,可是江淮的核心地带,他也知道刘家军部署有许多的眼线在这里,甚至他们还有一支军队驻在这里,虽然只有几百人,但是他们却是有军队驻扎在扬州这里。
吴宗达他十分的恼火,十分的生气,这后果很严重,他也明白一点,如果不彻底的铲除这些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根本就没有办法操办大事了。
到了此时,他也都没有了闲情逸致去吟诗作对,而是想尽一切办法来摆平这一件事情,先把刘家军的内奸给铲除了,然后再对付他们。
到了这一步,他也是别无选择了,吴宗达他就在想,如果把刘家军在这里的军事实力连根的拔起,所有的人都铲除,都干掉,他应该就可以暂时向朝廷交差了。
本来他是想把这一件事压后的,压到明年春暖花开之时,一举的把这些刘家军的残渣余孽给灭掉,就作为他誓师出征的祭旗礼品,但是现在没有办法了,只能够抢先对这些人出手。
王胖子王文升作为刘家军的代表带,领着五大船南下,船上装满了财物,浩浩荡荡的南下,直奔福建泉州平安城,他这一次南下,是为了求见郑芝龙。
本来这里一带都是大明的内海,大家都是相互的通行,因为刘家军造反了以后,海上的局势也都变得骤然紧张,在在淮安海域以北,是由刘家军海军在控制,在海安海域以南地区,就由朝廷的水师和郑家的水师在联合掌控。
但是主要的还是郑家的水军在掌控,郑家的水军为了防止被刘家突然袭击,他们可是把势力一路延伸到了扬州淮安一线。
按道理来说,王胖子他的船队这是不可能畅通无阻,直抵泉州的,但是他们事先打了招呼,通了声气。
郑家的将领一开始就发现了他们这一支船队,然后也都对他们进行了搜查,只是对方有正式的文件,并且说明白是向他们主人送礼的,他们也检查到船上,可是足足五大船的金银财宝,还有大量的美人,郑家水军他们就不敢拦截了,不但不拦截,还一路放行,派出了船队为他们护航,就让他们的船队在短期之内就抵达了泉州。
在泉州港,他们是秘密的进入了泉州港郑家的码头,登陆以后,他们直抵郑家的平安城。
负责迎接他的就是郑家水军的领导人物郑芝凤,郑芝凤是郑家的核心人物,又因为其作战勇敢,自郑芝豹脱离郑家以后,他就相当于接掌了郑芝豹的位置。
郑芝凤则是坚定的朝廷派,他们坚定的认为,应该站在朝廷的这一派,出兵摆平了刘家,获取更大的功名。
但是郑家大房和其他各部则纷纷的表示,应该坐山观虎斗,然后从中取利。
这一次王文升直接的前来拜访,摆明就是做说客的,郑芝凤很想一刀就把王文升给杀了。
但是他们早就收到了消息,对方可是送礼来的,五大船的金银财宝,还有一大批的美女。
郑芝龙等上层一听说有这样的好事以后,口水都流了,这天下就有一句老话,叫做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拉来了五大船的财宝,还有美女,他们就没有理由把对方往门外推的道理。
所以郑芝龙就接见了王胖子。
王胖子以前是一介白丁,但是现在他可是挂了山东布政使司右参政的位置,一举地升上了从三品的官员,当然这也是一个虚衔而已,他有权作为刘家的代表,决定一些事情。
按常规来说,他这样一个身份,这样一个级别的人,是没有资格见郑芝龙的,郑芝龙也都没有兴趣接见这样一个小人物,如果是刘远桥、刘布、郑芝豹等来,才有资格跟他平起平坐的谈话。
但是对方可是带来了五大船的金银财宝,他的手下把这些财宝卸下来的时候,他可是看得眼睛都直了。
虽然他每年从海上捞了许多的钱,比朝廷的银两还多,但是他手下养着一支东亚最为庞大的舰队,上百万人等着他吃饭,收入大,开销也大,一年到头,真正能落入他郑芝龙私人腰包的也都不多。
王文升拉来的这五大船财宝和美女,理论上可以落入他郑芝龙私人的腰包之中,因为对方指名道姓是送礼给他们的。
郑芝龙的海上武装集团,是东亚地区最为强大的一支军事武力,郑家也都是这一支庞大舰队的绝对核心,但是有一点他们也都不是绝对的,也不是这一支舰队全部都是他郑家的资产,而是归属几大山头,几大势力。
这些山头和势力他们跟郑家进行合作,说白了就有点像是股份制的公司,大家一起做买卖,一起分红,所以郑家赚了这些钱,必须要分给这些人一份。
但是这一次既然是郑芝龙的亲家送来的礼物,自然就落入他郑芝龙私人腰包里面,没必要拿出去跟这些人分红,这也是郑芝龙亲自接见王文升的原因。
郑芝龙就是郑家的族长,当之无愧的大佬,当刘家造反了以后,郑芝豹举兵响应,郑芝龙他没有任何的表示,这就令他的手下有些着急。
因为他们都觉得,现在郑家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中,必须作出选择,无论是随刘家造反,还是追随朝廷平乱,都必须作出选择,但是郑芝龙却没有什么表态,只是让手下们先议一议。
第595章相互试探
王胖子以刘家私人代表的身份拜见郑芝龙,并献上的这些礼物。
王胖子不学有术,虽然他读书不成,记性却是极好,这五大船的金银珠宝,他居然记得清清楚楚,没拿礼单,就把这些东西给背了出来说了出来,滔滔不绝,如数家珍。
郑芝龙他对于刘家的所作所为,其实是极其愤恨的。
郑芝龙对于跟刘家结亲,他是持支持的态度的,毕竟对方是老牌的家族,与刘家联姻算的是强强联合,郑家也与刘家的联姻之中搞到了不少好处,他们终于把他们的货物发往了北方,借助刘家的渠道,赚了许多的钱。
而且刘家在官场上的运作手段,也都令他叹为观止,他可是花了这么多时间,这么多心思,才混上了一个总兵职位,他的老弟郑芝豹不过去的刘家一年不到,就当上了总兵,论起成色,他老弟这一位总兵,可是比他这个福建海防总兵的层次还要高,这就令他非常的眼热,就想抽时间去跟刘家取取经,学习学习,谁知道刘家是突然间爆发了,突然间起兵了。
刘家突然间叛乱,可是让郑芝龙处在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
他郑芝龙钱是有了,权力也有了,但是就是缺一个官方的身份,他这才举兵接受朝廷的招安,举兵归降,这也算是荣归故里,衣锦还乡。
也算是洗掉了身上这一个贼名,但是刘家的骑起兵又让他们尴尬了。
郑芝龙他在手下面前是没有态度,没有立场,让手下人先臆测。
事实上他早就上书福建巡抚,请求领军出征,攻打刘家,以正其身白,只不过福建巡抚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请战,只是不冷不热的给了回信,让他稍安勿动。
郑芝龙他是何等聪明一个人,他马上就知道对方就是看他不上眼,猜忌于他,这可是让他热脸贴了一个冷屁股,非常的不爽。
郑芝龙他虽然接受了朝廷的招安,成为了官兵中的一员,他也都努力的想融入这一个阶层,想进入上流社会,但是这些当官的根本都看他不起。
对方只是把他当成了土老帽,土鳖、海盗,根本就不会跟他打成一片,也都不会接纳于他。
这些郑芝龙他是清楚明白的,但是对方越是要打压于他,他越是产生了逆反的心理,他郑芝龙就是一个桀骜不驯,不信天的人,别人阻止他进入这一个阶级,他硬是要想方设法的挤进去,确保自己在这里有立足之地。
但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他明明拥有如此强悍的武力,对朝廷忠心一片,愿意为朝廷出兵攻打刘家,但是朝廷就是不信任他,不敢使用他,就令他十分的受伤,十分的无奈。
他把这一切归咎于自己出身不好,朝廷对他有所猜忌,等到朝廷走投无路了,病急乱投医的时候,就是使用他之时候,他就会提条件了。
所以他才会如此的表态,当然这也是朝廷对他的媚眼视若无睹,这才令他如此,但是随着事情的发展,刘家军节节胜利,朝廷则是节节的败退,刘家行情见涨,他手下许多人都建议,郑家起兵,从南方呼应刘家,事成之后,南北并立,共分天下。
你还别说,对于这样的建议,郑芝龙他还是有兴趣的,但是又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才洗白了上岸,又要重新从贼,这一次又做了贼,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大明能够传了二百六十多年,都没有灭,自有其独到之处,他可是不敢轻易的反叛。
就在这时,刘家派出了使者送来的礼物,如果刘家直接是派使者前来,他多半就会闭门不见,他认为双方立场不同,没有什么好见的,他必须向朝廷表明心迹。
谁知道对方可是带了五船礼物,还有许多美人前来,这就不同了,这白花花的银子,香喷喷的美人,谁不喜欢,他郑芝龙也都不例外,所以这才破格的接见了对方的使者。
他这一次接见也都是礼貌上的会晤,并不打算跟对方有什么深谈。
他就知道对方派一个小虾毛,小喽啰来,能够成什么事?
不过王文升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我家主人让小的转告大人一句话,我等具乃是天下英雄,何必伏低做小,做那贪官污吏的门下走狗,何不即起兵,平分天下?”
郑家内部所谓的起兵呼应刘家,南北相互呼应,事成之后平分天下,这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就连郑芝龙他都认为,这是你想多了,任何一个起兵的人,都会想着独占天下,也没有跟人平分的意思。
现在刘家派出了使者,主动的跟他谈这方面的事情,这就表示对方是有诚意跟他平分天下的。
郑芝龙他说道:“当年太祖皇帝,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得国之正,自古无出其右者,大名能立足二百多年,自有其原因,尔等居然不自量力,造大明的反,行事自不量力,必遭反噬。”
王文升他不以为然的说道:“大明能比大汉帝国、大唐帝国还强吗?曾经的大汉帝国、大唐帝国何在?有句话叫做天道循环、五德始终,大明失德,所以才会群雄并起,天下逐鹿,郑家有逐鹿天下之力,却无逐鹿天下之心,甚是可惜。”
郑芝龙沉声说道:“我们郑家乃是忠臣良将,岂能干这种造反的勾当?”
王文升道:“忠臣良将,大明的忠臣良将可是不好当,卢象升就是大明的忠臣,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朝廷给生生的害死了。”
说到了这里,郑芝龙他脸色也是一变,他倒是想当大明的忠臣,但是他却是发现了一点,大明的忠臣他不好,好像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人人都标榜以忠诚而自居,但是他们的忠诚却是死无葬身之地,这真是令人尴尬。
有一点王文升他是看得很明白,郑芝龙他就是一个务实主义者,一个机会主义者,之所以要做忠诚,就是因为忠诚能为他带来好处,如果一个叛贼的身份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好处,他是毫不犹豫的从贼。
他郑芝龙钱挣够了,所以就想搞功名富贵,搞点花帽子给自己戴着,这是为了让自己爬得更高,赚得更多。
但是现在的大明朝廷,他的大腿可是不好抱,紧抱大明大腿了,也都没有啥好下场。
郑之龙他说道:“你就是妖言惑众,竟然敢胡言乱语,扰我军心,如果不看来者是客的份上,就把你们推出去斩了。”
王胖子哈哈一笑,他说道:“下官今天来此,主要是为了代表主上前来送礼的,何必说这些不高兴的话?我家祖上对于郑公敬重,所以得到了一些金银珠宝和美女,也都送一份给郑公。”
郑芝龙他说道:“你们以为拿这些东西来贿赂某,就可以令我们追随于你们吗?这是不可能的。”
王胖子他道:“以郑公的为人,肯定不会为了这些这点财物和美女,就追随我军,但是我家主上,只是希望郑公坐袖手旁观,坐山观虎斗就好,无论是谁胜到最后,都必须得到你们的支持,不费一兵一力,就可以白得好处,何乐而不为?”
郑芝龙冷冷一笑,他说道:“想坐收渔翁之利,这又谈何容易?”
他也是一名强者,当然明白什么叫做臥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等大明或者是刘家大局已定的时候,就不会允许有第三家崛起。
所以有鉴于此,他郑芝龙必须早做决定,才能够获得最大的利益。
现在最大的问题莫过于他看好朝廷,但是朝廷却根本没有把它当成一回事,他都知道朝廷如此看重的卢象升都落得如此下场,像他这一种不被朝廷看中的却主动去帮朝廷的忙,就算是死了,估计也混不到什么好处,郑芝龙他不免暗自痛骂,这些该死的朝中奸臣,真是罪该万死。
王胖子则以为对方这是见利忘义,见大利又惜身,不敢轻易下注,他道:“属下奉主上之令前来送礼,既然已经把礼物送到,这便算是功德圆满了,久闻福建郑家的歌姬梨园名闻八闽,今天不知,是否有幸一见?”
说句实在的话,郑芝龙见王胖子一面,只是想看对方嘴里面能放出什么屁来,根本就没有请对方吃饭的意思,但是对方却主动的要求了,堂堂郑家,总不能一碗饭都不给人吃吧?只好传令手下设宴。
王胖子毕竟也都是莱州即墨名门王家之后,他也算是贵族行列,郑芝龙一直都想挤进上层社会,挤进贵族这里去,所以对于对方还是展示出一定的礼遇,这便令手下的大将和重要谋士们,纷纷都参加了宴会,在郑家的主大厅举行了盛大的晚宴,欢迎这一位山东的来者。
郑芝龙他这样子做,也不怕朝廷的官员知道,甚至要故意地传给朝廷的官员们知道,让他们开始着急,郑芝龙始终有心与朝廷勾,结奈何对方一直都不鸟他,他现在开始准备下注,看对方着不着急,如果朝廷真的一点都不看重他,他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最后只能够选择刘家,所以他故意大摆宴席,款待这一位山东前来的使者,希望朝廷收到一些信息以后会有所行动。
第596章全力拖延
郑芝龙一代枭雄,他想利用刘家的代表,把一些风声传出去。
但是对方也都是一个狡猾的人,也想利用对方,把一些风声传出去,所以双方就同床异梦,不谋而合,这便有了这一次大型的宴会。
为了款待远道而来的山东特使,郑芝龙还请来了泉州的知府。
郑芝龙自从上岸以后,他就成为了这一带最为特殊的存在,按照大明文贵武贱的传统,他这一位海防总兵,论起成色,还不如一个知府,但是他却是拥有极其强大的武力,极多的钱财,而且他的恩主就是当年的福建巡抚熊文灿,现在的广东巡抚兼提督广西军务,也是一位大佬。
有了这一位大佬在背后的支持,他一路水涨船高,也都不把地方的官员放在了眼里,地方官员虽然也从他这里捞到不少好处,但是想骑在他头上这也都不容易。
这也造成了他与地方官府之间的矛盾,这也是刘家稍微的加以挑拨,就可以让他们相互的猜忌。
郑家是泉州第一的实力派,但是当地的官府对他的印象却是并不好,声誉也都并不好,在刘家起兵了以后,郑家的动向,就成为了当地官府最为担心,最为害怕的一样事情,他们都担心一样事,如果郑家反了,这该如何是好?
所以当地官府没有支持用郑家去平乱,自然有其原因。
但是郑芝龙居然公然的邀请泉州知府,参加他款待东山东特使的晚宴,这可是令知府大人气得够呛,以他的身份当然不会来,但是对方在款待远道而来的山东代表,这可是令他气愤,这令他十分的惊疑不定,对方这是意欲何为?
当官的虽然都看不起郑芝龙,认为他就是一个贼,但是他们可是知道郑之龙他的惊人实力,如果他一旦造反,将会给当地造成多大的影响和灾难性的效果,这令支付他不敢擅专,马上就连夜飞报巡抚大人,由他来定夺。
郑芝龙这一次宴会,出动了在泉州一带的大将和谋士,一起款待这一位山东来的贵族,既然对方也都索要歌舞,所以他也都投其所好,让他的舞姬表演了大型的歌舞。
这时代只有顶级的贵族,才有钱养得起歌姬,也都只有顶级的贵族,才有资格欣赏歌姬歌舞表演。
所以当这些歌姬在表演的时候,这些人都目不转睛的欣赏美女跳舞,显得非常的愉悦,生怕错过大好机会,王胖子更是欣赏的摇头晃脑,十分迷醉,当歌舞退了以后,王胖子道:“我们刘家也有一队歌姫,表现的更加出色,今天正好让各位见识见识。”
王胖子他吩咐随从几句,马上就由他们的歌姬上场表演。
这些歌姬个个都年轻貌美,气质雍容,而且穿着华丽之极的宫装羽衣,一出场就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惊艳感觉。
其报名曰:《霓裳羽衣曲》。
《霓裳羽衣曲》对表演者的要求很高,要求舞者美丽、雅致,讲究服饰淡雅,动作轻盈飘忽,突出浪漫、奢华、高贵特征。
其又从音乐、舞蹈到服饰,都力图传造出一种仙意,把那种虚无缥缈、美妙得神仙幻境用乐曲表现出来。
创造一种与客观现实不同的另一个境界。这是对立现实的突破,是对现实的一种超越和升华。其构思的新颖别致、立意的独出心裁、舞蹈设计的别具一格,这叫: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其开场就由各种乐器奏出自由、悠扬动听的散序,接着慢拍子的中序,引出翩翩起舞的舞伎。
一代诗人白居易在《霓裳羽衣歌》中舞者的轻盈舞态:“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
这些年轻貌美的舞伎,轻盈飘忽的旋转,流畅行进的舞步和突然回身动作的巧妙结合,优美柔婉的小垂手舞姿,轻急而行,衣裙如浮云飘起,像仙女在云朵中移动。
紧接着,繁音急节十二遍,跳珠撼玉何铿铮。快速激烈的舞蹈动作,使装饰的环配缨珞不断跳跃闪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在跳珠撼玉般的激烈舞蹈动作中,舞伎的佩饰散落在地,犹如珠落玉盘,清脆悦耳。
在舞蹈中,领舞的美女舞妓相貌绝美,气度雍容,手持幡节,穿羽服,饰以珠翠,飘飘然有如飞翔在云端的仙鹤,让郑芝龙迷恋不已。
在一段快节奏后,忽然像美丽的鸾凤收翅停飞,在长引一声的慢节奏延长音中结束。
这舞讲究圆润流畅,曲折变化;节奏鲜明,动静结合,特别是舞伎们的服装,富丽堂皇、明**人,确实比郑家的歌舞强上了几倍。
这一番大型的歌舞表演,让郑芝龙等看的如痴如醉,特别是领舞的这位美女,更是气质高贵端雅,令他迷醉不已,当音乐停止,舞伎退下,他还沉浸在刚才的惊艳和震憾之中,仿似空气中,佳人的香气犹在。
郑芝龙他惊叹:“这就是名闻天下的《霓裳羽衣曲》。
王胖子笑道:“正是,果然是名不虚传吧?白居易赞叹:“千歌万舞不可数,就中最爱霓裳舞。”
郑芝龙他叹道:“果然是令人大开眼界。“
王胖子嘿嘿笑道:“确是如此特别,是这一位领舞的舞伎,更是精通于各种柔术,公有兴趣,可以邀请她至房中一谈,共同探讨这舞曲之道?”他做了一个你懂的眼神。
这时代的歌舞伎,说白了就是家妓,就是有钱人所养的肉脔宠物而已,都是为了取悦主人而存在,既要表演,当然也侍寝,听到这么一说,郑芝龙他食指大动,他矜持了一下,道:“这就请这位姑娘到房中一叙。”
这主要是为了学习舞蹈。
郑芝龙他这么一说,他身边的人都会心一笑,他们也都纷纷的起哄:“我等也都想向这些姑娘请教一番。”
这其实都是心照不宣的行为,现在已经不是唐宋时期那么的流行歌舞,已经是流行戏曲,但是即使是家里面的戏班子,也是如此,这表演戏班子的小生和花旦,还不是表演以后,被主人请到了后院中去。
所以王胖子这么一推荐,这些人也都不拒绝,他们这便半推半就,这就从了,这是风雅行为也。
既然主人们都跟歌姬去后房之中研究歌舞去了,所以这场宴会也就是散了。
这时候泉州知府也都派师爷白采和抵达了这里,质问他们宴请刘家的代表意欲何为?
郑府的管家正郑勇他得到了主人的吩咐,他就说道:“也都没有别的意思,只要就是款待远道而来的亲戚而已?“
白釆和十分生气:“远道而来的亲戚?你可是知道,他可是山东造反的刘贼,从贼可是要诛灭九族的大罪!”
郑勇他不以为然,他说道:“白兄你多虑了,只是一般的亲戚往来而已,我家大人可是早已向大人和朝廷上书,禀明了心迹,愿出兵征讨,但是朝廷却不做任何的表示,你让我等如何的自处?”
白釆和他也是一个老油条子,他说道:“郑老爷的意思,就是说向知府大人施压来着,要大人表明心迹?”
郑舅说道:“正是如此!朝廷用郑家还是不用郑家,现在都得给一个说法,我们自从接受朝廷招安以后,一直都是忠君爱国,维护地方百姓的安危,这一次刘家造反,我郑家也愿意出兵平乱,奈何我心向明月,明月却向沟渠。”
白采和说道:“既然是如此,我这边回去向知府大人回报,他自然会上书朝廷,由朝廷定夺。”
地方官府也都明白郑家的重要性,他们说什么也不敢逼反郑家的,逼反郑家,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们,郑家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已经成为了地方的巨无霸,他牛逼的地方就是接受了朝廷的招安以后,居然还继续的掌握军权,又凭着他郑家的财势,在养着一支强大的水师舰队,这就令朝廷的官员对他忌讳不己。
幸亏现在都是大陆权主义盛行,水师只是陆师的下属,如果他这一支庞大的军队是陆师的话,估计就会令朝廷和整个福建的官员都为之不安。
这些官员大多数也都是个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郑氏拥有一支强大的船队,这也是没有一个人得以窥全貌,很多人还以为只是传闻中的。
即使不是传闻中的,水师再牛逼你也不能把军舰开到岸上去吧?开不到岸上去,就是蛟龙上陆地,也得也最多是一条鳄鱼而已,还能飞天了不成?
也就是官府们都有这一种盘算,这才令他们对郑家处于一种猜忌的状态之下,不敢轻易地使用他们。
如果不是郑家有这么庞大的实力背后,又有熊文灿这种大佬在支持,指不准官府就会把他给肢解和融化掉了。
郑家是海贼出身的,洗白了以后就想变成顶级的权贵,没有再次从贼的意思,他们都认为朝廷现在的实力才是占优,跟着朝廷走才有好日子过。
如果再次成了贼,想再次洗白招安,这就是不可能了,只是朝廷看他们不上眼而已。
这一点被刘家敏锐地发现,加以利用和扩大令他们之间不信任,只要把他们拖住,就是他们刘家最大的胜利。
第597章卑鄙计谋
在第二天一早以后,王胖子他也都备上了礼物,去拜见郑家的各位实力派。
郑家是一个庞大的武装集团,他们拥有各种各样的人才,最主要的就是军事方面,它庞大的军队掌握在十几位头领手中。
这些头领现在都被郑芝龙授予各种军衔,虽然他们有各种军衔,但是实际上在陆地是没有什么特权的,只是管着这一只庞大的舰队,在陆地上低陆师一头,处处的伏低做小。
另外一些人,就是他们所谓的谋士,叫五行院,分仁义礼信智五处,主要就是负责管理他们郑家的生意知内务,郑家能够养活这么庞大的一支军队,主要是靠着他们自己做生意,赚了许多的钱,垄断了整个东南沿海的海上贸易,无论你是哪方的权贵,只要来到海上,来往这里一带,就得向他们缴纳过路税。
他们自己也都大做买卖,所以才能够养活这么多人,赚了这么多的钱。
郑芝龙他能够一举地吞掉了李旦、颜思齐庞大的势力,这也是因为他这一手私有化的合伙制制度。
当然经过郑芝龙他这些年的扭转,已经逐步的收权,收回了兵权,让这些合伙人能够分钱,但是却掌不了兵,郑家能够成为这一支庞大集团的主要首领人物,主要就是因为军队掌握在他手中,他们家族庞大的生意,则是掌握在五行院几位大佬手中,五行院由郑勇负责。
郑芝龙以泉州和漳州之间的下门为据点。
宋为嘉禾屿,属泉州府同安县;元因之,立千户所;本朝为中左所,曰下门。
洪武元年,太祖改元之始,便定下了全国兵防的基调,自京师至郡、县,皆立卫、所。
所以在泉州,改元泉州路总管府为泉州卫,领左、右、中、前、后等五千户所;在漳州,改元新军万户府为漳州卫,领左、右、中、前、后等五千户所。
下门不是后世的那一个超级城市,而是泉州卫与漳州卫之间的三不管地带。
在拓展地盘的同时,开始规范内部管理,设五行院,以仁、义、礼、智、信命名,建立了五大流通体系,管辖遍布内陆各地的流通渠道,另以金、木、水、火、土命名,建立五支船队,叫五军院,其航行到东西各洋。
其同时开始颁布黄旗令,实际上就是海上的保险单,缴纳了保护费的船上可以挂上他的黄旗,如果出事,他全额赔偿,这项保险收入,以后达到了每年数百万两的惊人规模。
失去了荷兰人支持的刘香集团,迅速被郑芝龙的优势兵力扑灭,至此,郑芝龙彻底扫清了东西两洋的航道,通商范围遍及东南亚,至日本实行锁国,郑芝龙已经是海上霸主,日本市场的关闭对他毫无影响。
此时的西太平洋上,海氛颇息,通贩洋货,内客外商,皆用郑氏旗号,无儆无虞,商贾有二十倍之利。
海船不得郑氏令旗,不能往来。每一船,例入三千金。岁入年千万计。芝龙以此富敌国,各国皆佩黄旗,沧海大洋如内地。
郑芝龙麾下的军队也超过二十万人,不仅有汉人,而且还有日本、朝鲜人甚至非洲黑人在他军中扛枪吃粮,他的船队规模超过三千艘,成为东方地区最大的海上力量,东南沿海完全成为郑芝龙的内海。
王胖子就跟郑芝龙手下这些大将和官员们,跟他们大谈与刘家合作的好处,希望能说服他们。
王胖子这种行为,可是让郑芝龙十分的生气,第二天下午,就把他叫过来向,他下了逐客令,让他滚蛋。
郑芝龙十分生气,别人游说他的手下,在他的眼里,郑家就是由他一个人做主,无论是谁,想做什么事情,都得通过他,如果直接向他手下拉拢,这就是犯了他的逆鳞了,他可是下了死命令,所有敢与官府私下来往者,一律当谋反论罪。
如果不是看在对方是刘家的代表,又送来了这么多的金银财宝和美女,他直接就把对方扔到海里喂鱼去。
王胖子他说道:“公有英雄之姿,亦有逐鹿天下的实力,奈何不敢奋然而起,试剑天下,却要做官府门下之走狗?”
郑芝龙看见对方又来这一套,他不免生气了,他说道:“滚蛋吧!”
王胖子他说道:“我刘家想回去也都不容易,但是就算郑公,你想回去估计也难了。”
郑芝龙以为对方所说的是被会被他牵连,他说道:“郑家的那点事想牵连到我郑家这是不可能的。”
按朝廷谋反诛灭九族的大罪来论,刘家造反,诛灭九族,郑家也在诛灭之列,但是郑家可是拥有强大的武力的,雄霸一方,朝廷也都不敢用这条罪来问罪于郑家。
如果不是他们郑家拥有这么强大的武力,当地的官府只怕早已将他们逮捕,公开处决了,但是他们有这样的实力,又没有任何谋反之意,朝廷能把他怎么样?这就是他的底气。
王胖子他说道:“昨晚陪公侍寝的舞伎如何?公可是过得很爽?”
郑芝龙皱了皱眉头,这人是什么样一个货色?爷跟你也就是一普通的关系?没有熟到跟你共同讨论男女之事的份上吧?
他正想斥骂对方几句,王胖子他自言自语的说:“郑公肯定玩的很爽,因为郑公就没有玩过这样的女人。”
这句话可就让郑芝龙他不爱听了,他郑芝龙有权有势,身边也都不缺女人,什么东方的,西方的,什么女人没玩过?没见识过?而且送来的还是一个已经破了身子的破鞋,穿一次半次还是爽,如果说要作为自己的妾侍,这资格都不够,想用这样一个女人就收买自己,过于自以为是。
郑芝龙他冷冷的说道:“刘家送来的财宝,我等收下了,至于你们送来的女人,这便领回去吧?”想到这里,他心里面不免得意,爷都玩过了,再还给你们。
王胖子他说道:“还不回去了,郑公你可知道,你昨天睡的是谁?“
郑芝龙不以为然的说道:“不就是一普通的舞伎吗?睡了就睡了,爷还得问她的名字不成。”他这才想起昨天那美人气质高贵雍容,但是他以为对方就一歌姬而已,直接提枪便上,哪里顾得着问对方姓甚名谁?他本来也就是想云雨一番而已,难道还跟人家谈谈人生,谈谈理想不成?
他还真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本来他想着这样气质的女人还可以,干脆就放在后院之中养上一阵子,玩腻了再送给别人,谁知道王胖子恬不知耻,还想拿这样一个女人来要挟于他,这就令他不爽,这就送回去,让他知道想收买我郑芝龙,这可是不容易。
王胖子他说道:“郑公应该知道,我刘家大军横扫了西三府,把德王府鲁王府都一举给抄了,其府中的金银财宝,子女玉帛,尽归我刘家所有,今天所献的这些美女,俱为王府宗室之后,昨天为郑公侍寝的美人谢氏,就是鲁王新纳的王妃。”
这句话一出,这可是把郑芝龙他给吓住了,郑志龙他又惊又怒,直接把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他愤然说道:“好个小人,居然陷害于本官!”
他郑芝龙好不容易才洗白了上岸,在想方设法的进入朝廷官员体系里面,但是其却不得其门而入,只是官场上的一个小人物而已,跟鲁王这等宗室亲王相距极大,对方居然把鲁王的女人往她房里面送,这让朝廷知道了,他还有好日子过,还有好果子吃?
王胖子他苦笑的说道:“大人所言的陷害,这从何说起?要知道这鲁王妃谢氏,可是大人你自己上的,下官并没有在旁边帮……。”
郑芝龙大怒,拔出了宝剑,直接就向对方砍来,王胖子连忙躲在了柱子之后,但是他躲在了柱子之后,却被郑芝龙的侍卫们扣住了,押了出来。
郑之龙他气的要死,眼睛睁的大大,就像要择人而噬的老虎,他说道:“你这个小人,设计本官,今日便将你杀了,便无人知晓。”
王胖子他说道:”杀了小人,只是堵住了小人的嘴,但是下官既然来此,自然就是有刘家的人知道,比如说鲁王,也会知道,朝廷也会知道。”
他这么一说,就令郑芝龙他更加的愤怒,但是他却不能再杀人了,他知道事已至此,就是在杀了人,也都没有用了。
朝廷本来就猜忌于他们,对他们有点不太信任,现在他裤裆里面放着这么一陀黄泥,他还能跟朝廷解释这不是屎吗?
这般一来,好像也都堵死了他投向朝廷的可能,即使他投靠了朝廷,为朝廷平定的刘家的叛乱以后,朝廷论功行赏,发现他居然把鲁王的王妃都给睡了,估计这一条罪,就可以诛灭他的九族,令他没有好日子过。
郑芝龙他算是气坏了,一时不慎,居然栽了。
这好像就是当年刘文静裴寂等迫李渊造反的手段,让他睡了行宫的皇妃,逼得没有后路可走,然后举兵造反。
郑芝龙他不敢杀王胖子,但是也不想轻易的把对方放过,他说道:”把这个卑鄙小人押到牢里面去,好生的伺候。”
四位手下马上执行命令,把王胖子押走。
王胖子他微微一笑,也都没有害怕或者恐惧,他挣脱了侍卫的钳制,向郑之龙行了一礼,然后才走。
他到这里是就是执行这样的任务,这任务完成了,他也就是功德圆满,至于对方会不会杀他,这就得赌一把了,他来这里就是冒这一个险的,他相信使出了这一招以后,郑芝龙他也都不会轻易的就听从朝廷的诏令,直接的就起兵对付刘家了。
第598章运粮不成
京城
经过了卢象升的全军覆没,令朝廷的威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衰退。
刘家起兵造反,朝廷毫不犹豫愤而镇压,谁知道他们努力镇压对方,没有把对方压服,反而让其更加的强大了。
朝廷四大精锐之一的天雄军全军覆没,良将卢象升战死,洪承寿大军落荒而逃,这让他们的围剿彻底的失败。
更惨的就是,河间府丢失以后,他们还失去了南下山东的前沿阵地,还让刘家以此为桥头堡,可以直接进攻北直隶,随时进攻京城。
这可是给京城造成了最大的震撼,他们没有破灭叛军,居然让叛军打到了家门口,这是大明朝廷二百多年来从来没有过的。
朝中大臣议论纷纷,纷纷的要求洪承畴立马出兵,夺回河间府,因为河间府的丢失,让朝廷处于极大的战略被动之中,用崇祯皇帝的话来说:“朕日夜担惊受怕,不敢酣睡。”
皇帝是这样的意见,就连大臣们也都是这样的意见,要求洪承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夺回河间府,扼守刘贼进攻进北直隶道路。
这样的圣旨,可真是让洪承畴气坏了,气惨了,前脚让老子后退,后脚就让老子夺回,这是玩人了。
在这一件事上,他洪承畴也是有责任的,他是做了妥善的安排,命令柳国泰率数万人马在此防守,这是万无一失的。
柳国泰有这么多的兵力在这里防守,也是足够的,万一刘家军围攻这里,他也可以凭着高大的城墙进行防守,即使敌人攻势太猛,他洪承畴也会亲自的率领大军前来支援,说不定可以里应外合,一举击垮前来攻打城市的刘军。
但是这柳国泰也太软骨头,太垃圾了,居然对方没开出什么好的条件,就投降了,把河间府都给献了出去,更加扯淡的就是,柳国泰被用完了就扔掉。
更加坑死人的就是,柳国泰在野外漫无目的的逃亡,野外逃命,居然迷失了方向,落入了洪承畴大军探子的手上,这些探子如获至宝,把柳国泰给活捉了,然后把它献给了洪承畴。
对于这样一个货色,洪承畴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但是他还是决定暂时停止的怒火,把柳国泰送去京城,让朝廷来处理。
相信柳国泰他最轻的都是挨朝廷的一刀,重则千刀万剐。
但是朝廷逼着洪承畴反攻河间府,这就让他为难了。
他从柳国泰手中得知,柳国泰手下的上万士兵,全部都投靠了刘家军了,加上刘家军前来支援的上万大军,对方有二万多人,让他洪承畴去进攻对方二万人坚守的城市,他没有什么把握。
特别现在是冬季,十分的寒冷,让他在这时候再度出兵去攻打别人的坚城,这很难。
有了卢象升的例子,洪承寿就是更不肯干了,他手下的诸位将领这也都是相互的推诿,相互的推迟,死活不敢去。
因为手下们不敢去,洪承寿他也都没有办法,所以只能够上书朝廷,请求暂缓出兵,如果去也都去送死。
现在朝廷算是勉强的看出了刘家军的意图,刘家军根本就没有能力攻打京城,他们兵出东昌府,主要的也是为了保卫山东,其派出了两支偏师,出沧州去攻打保定和天津,都是虚晃一枪,没有实际的行动,最终就是撤退了。
尽管对方只是虚晃一枪,但是也把京城吓得够呛,完全的打乱了朝廷的部署,令他们欲哭无泪。
现在朝廷丧失了太多的兵力,他虽然从九大边镇,都调来了援军,号称大明九边之中最能打的关宁铁骑,也都出兵了,但是此刻他们的军队却再也不敢向前了,不是进入京城,就进入天津或者是保定,说什么也不能南下了。
现在对于朝廷最难堪的事情莫过于缺粮,这些军队就不说,你就是想让人打仗,最起码的让人吃饱饭,巨大的军费开支,数十万人马人吃马嚼,这得花费多少粮食,令朝廷难以为继。
他们不发动大规模的军事进攻,消耗都这么大,如果离开了重兵把守的城市去攻打敌人重兵把守的坚城,这将会消耗更大,洪承畴他也是反将朝廷一军,除非朝廷拿来三十万石的粮食,否则他们是坚决不会出兵。
朝廷倒是接到了江南督师吴忠达的奏折,说近期将会有一支船队,运来五十万石的粮食,这五十万石的粮食一到,可以暂时的危机。
听到了这些消息,朝廷还是非常欣慰的,崇祯皇帝也都非常欣慰,不枉他白信了吴宗达一场,不愧是老牌的阁老,居然能有这一手。
他如果能够通过海运,把粮食运来了天津卫,确实可以缓解而朝廷的粮食危机,也都可以打破刘军对朝廷的封锁,刘军以为控制了京杭大运河,就可以封锁朝廷,可以卡死朝廷吗?这是不可能的。
他们现在就进行了一次完美的反击,如果朝廷可以采用海运的方式,就可以大大的改变了朝廷的困境,不至于现在被刘家卡得死死的。
吴宗达海上运量,最大的突破不是被朝廷弄来了这么多的粮食,而是让朝廷重新恢复了供应,如果海运可行,朝廷就可以命令,南方的走海路运来粮食,打破刘贼的封锁。
吴宗达使出了这一手,可是令他的威信大大的增长,这才是老牌阁老的作派,这但是它如此也招来了内阁首辅温体仁的忌恨。
大明也就这点出息了,他的首辅都是通过内斗获得的,当上了首辅,统领群臣,第一件事就是要对付次辅了。
以前在那个吴宗达可是被温体仁收拾得像孙子一样,非常的听话,但是他这一出去,那可就是放飞自我,海阔天空任鸟飞了,再也不鸟他温体仁了,看他的声势,大有立功后就把他温体人赶走的想法。
温体仁他现在的名声那是越来越差,本来他的名声就不好,加上他多次向皇帝出主意,让皇帝向贵族们收税,这就令他的名声更加的臭了,当官的不想办法去向泥腿子收钱,居然还想向官的收钱,令当官的官不聊生,大家都没法活了,所以大家对他的嫉恨,那就是更加的多了。
到了这一步,温体仁他想的也都不是如何的平定刘贼,而是想对付吴宗达,如果对方运粮成功,指不准他就会凭着巨大的功勋,强势的入阁,把自己的位置都给抢了。
要知道温体仁他实在是没啥本事,全部就在这嘴活这里,他就是靠一张嘴吃饭,靠的是不停的哄骗皇帝,但是现在的皇帝都不好哄,不好骗了,不好忽悠了,你拿不出实际的事情来,崇祯皇帝就会拿他开刀了,据他在宫中的眼线传言,皇帝对他是诸多的不满,有了重新换了一位首辅的想法。
这可是令温体仁他惊恐万分。
如果皇帝要换了他,他就没地方落脚了,作为堂堂内阁首辅,他该如何自处?他当了这几年官,人称发瘟首辅,得罪的人很多,没有了首辅之位,没有了这张保护皮,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对他落井下石,所以温体仁他这几天一直都是愁眉苦脸,茶饭不思。
他是出主意,向这些贵族们收税,皇帝也都顺手把皮球一踢,踢回他身上,让他去负责征收,结果就让他的手下对他都恨之入骨,而且这帮贵族也都不是好惹的,不是你轻易就能够欺压的,即使有朝廷的圣旨在,想从他们口里面抠一口肉吃,也都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他干了这几天,钱没收到,倒是惹了一身骚,甚至连他堂堂的内阁首辅,全副仪仗出行去皇城上朝,居然被一群勋贵们当街当众的泼口大骂。
他温体仁,堂堂大明帝国的内阁首辅,斯文人一个,又不能跟这些勋贵们像泼妇一样当街当众的骂街,只好让手下们狼狈而退。
陷入了今天的局面,也让温体仁他感到了尴尬,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老鼠进风箱一般,两头都受气。
如果是别人干的这么受气,早就不干了,早就不伺候了,但是他温体仁知道,自己得罪了这么多的人,如果不干了,被对方收拾起来这就惨。
不过温体仁他没有害怕担心几天,因为很快就传来了一个令朝廷震惊之极的消息,这就是吴忠达的运粮船队在海上遇到了刘贼的水师,全部的粮食都被抢走了,这个消息传来,就让朝廷像死了爹娘一样,许多人哭天喊地,悲伤欲绝。
只有温体仁他喜出望外,虽然他也跟别人一样,像死了爹娘一样大呼大嚎,但是他内心里面还是高兴的,这刘家军毕竟还是不赖,关键的时候还是靠谱的帮了他一把。
别人可以运粮成功,但是吴宗达就是不允许,如果他运粮成功,就没他温体仁什么事了,温体仁他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保证他的位置,然后才是解决其他的问题。
听到出现了这么一个消息,温体仁他倒是精神抖擞起来,马上就开始出谋划策,为以后的事善后。
海上运粮船队被抢,这也就意味着海上运粮不行,刚刚有了一点希望,又被熄灭了。
第599章别无选择
吴宗达海上运粮,这是一种尝试,朝廷希望通过这一种尝试,用另外一条路子,让他们获得粮食和补给,但是这一种尝试是失败了,这就令他们非常的苦恼,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明帝国南方富裕,北方贫瘠,但是也需要靠北方的兵马来统领天下,但如何把南方的粮食运往北方,就是大明朝廷所要谋划的事情。
他们一直都是通过运河,把粮食运送过去,运河运送的成本,就是目前所有运粮方式中最为便宜的。
如果在陆地之上,使用马车,使用人力来运送,其运送的成本,就消耗的非常的大,非常的高,甚至你派出一队人把粮食运来,人到了京城的时候,这粮也都该吃完了。
到了这一步,朝廷他也都没有什么办法了,只能够命令北方的各大使司、府县,如河南、陕西、四川等地,令他们当地的官府,用尽一切办法,把粮食筹集起来,送往京师以供军需。
这时候温体仁他就提供了一个建议,就是建议让郑家出兵,攻打刘家以断其后路。
温体仁他的建议,马上就朝受到了朝廷的反对,理由有好多,比如说地方的反对;比如说他跟刘家的关系;比如说郑芝龙的出身,都是朝廷所担忧的。
但是温体仁他只是有不同的看法,他说道:“郑芝龙他虽然身份暖味,但是他现在始终不反,如果他会反,始终还是会反,如果他不反,就应该为朝廷效力了。”
这一句话倒是令朝臣们眼前一亮的感觉,对呀!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如果郑芝龙他反的话,始终还是会反的,如果他不反,朝廷不使用这一支力量去平乱,这就是浪费了。
刘贼最强大的力量来自于海上,他的水师可以进攻大明任何一处地方,这令朝廷苦不堪言,如果朝廷可以用郑之龙的水师,前来攻打这些人,断绝后路,还能送来粮食,这就改变了大明朝廷完全不利的局面。
所以温体仁这么提出,倒是获得了大家的支持,而且到了现今,这温体仁也愿意为此做了保证,如果出了事,他负全责。
其实到了今天这一步,温体仁他这一位内阁首辅,也是到了无以为计,黔驴时候了,如果他不能拿一点实实在在的成绩出来,皇帝就会换了他。
与其等皇帝换之,其等皇帝灭,还不如自己奋力一搏,如果搏得成功了,就可以继续当自己的首辅,不成功就回家耕田去吧?
有了温体仁这一位内阁首辅的强势支持,这就令朝廷决定任命郑芝龙为平贼将军,前军大都督,提督福建军马粮草屯田事,率旗下水师,水陆并进,进攻刘贼,事成之后,不惜裂土封侯以酬谢。
相信这样子的价码,可以打动郑芝龙,让他出马了,朝廷马上就通过了圣旨,让特使手持圣旨,骑着快马,日夜南下,以最快的速度,把圣旨送到了福建,送到了郑家去,让郑家出兵,攻打刘家。
有了这样子的安排以后,如果郑家真的是孝忠于朝廷,愿意为朝廷打仗的话,他们出动水师去进攻刘贼的后路,这就让他朝廷的局面完全的不同了。
朝廷他现在虽然已经无法出兵,但是他还是想尽了办法要灭掉刘家军的叛乱,现在冬季没法出兵,所以他们现在先行的筹备粮食,准备武器,还准备从西南调来更多的军队,明年春暖花开以后,就对刘贼进行围剿,争取一举灭了他们。
所以许多朝廷大臣都感叹,大战将起,天下又要大乱。
朝廷冒险使用郑芝龙,也是走投无路之下的招数了,希望这样的招数,可以成功,但是他们也都没有把握,因为有太多的人说郑家的坏话了,如果郑家跟刘家勾结在一起,朝廷就危了。
吴宗达他运粮失败,可是令他威风扫地,颜面尽丢,吴忠达他虽然有些迂腐,有些清高,但是他毕竟不是傻的,他也都大概的猜到,是他这群手下联手的坑了他一把,即使没有证据证明这些人是坑了他一把,也有一个事情可以确定的,那就是这些人也真是没用,都是废物一群,自己想依靠他们打天下,然后自己过安落的日子,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够亲力亲为了。
他吴宗达来到了地方以后,也都没有什么治理地方的良策妙计,一向使用的都是无为而治,所谓的无为而治说白了就是偷懒,让手下们自己干,现在事实上已经证明,这些手下根本就干不了事,除了贪污腐败捞银子,就不干人事。
所以他只能够亲自出马,亲自来处理这些俗事了,就连他最为友好的幕友钱谦益他也都不想伺候,不想招呼了,一头扎在他的军机堂里面,考量应该如何解决江南的危机。
当务之急,他是应该会同新任的凤阳总兵吴非凡,率领这些精锐的军队,首先把刘家部署在江淮各地的军事存在,给连根拔起,把这些人都给干掉了才无后顾之忧。
刘家军分散在凤阳府各地有许多的据点和留后院,每一处的地方人都不多,但是集结起来可又不少,这就像一根钉子一样,很有可能在关键的时候就发挥作用。
比如说他们在扬州城外三十里的翠冈,就留有一个营五百多人的兵力,这一个营的兵非常的低调,除了上次跟扬州知府高望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以后,双方也也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他们一直就待在他们的军营里面,除了平时收收税,收一份常例以外,就没有别的表现了,许多人都认为,刘布把这些人部署在这里,主要的就是为了分一杯羹,享受这些粮食和税收。
倒是北边的徐州,令吴宗达他非常头痛,徐州的知府就跟刘家军好得穿一条裤子,据说刘家军在城里驻有数千人人马,都是精兵,还在城外九里山设下了大营,这里才是他治下真正的威胁。
所以吴宗达他就在想,该集结他旗下最为精锐的军队,先把周边的收拾和铲除了,然后就发兵徐州,先把徐州的敌人给灭了,然后再想办法北上。
吴宗达他可是进士出身,排名第三的探,花非常的有才气,他一直就看不起当兵的,认为这些当兵的都是卖力气活的贱骨头,自己跟这些人多说几句话,都没辱了自己的身份,现在为了打仗,没有办法,他只能够强行的压住自己心中的恶心,勉强的跟这些人打交道。
吴非凡就是吴宗达亲信的手下,他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吴非凡来负责,这也就意味着从其他地方调集来的援军,也都归吴非凡他负责,吴非凡他在担任凤阳总兵之前,就是一个千户守备,没有立过什么战功,主要就是跟随吴宗达这一位内阁次辅,然后平步青云,现在当上了这么大的官了,他也都不知道怎么统兵打仗,怎么谋划部署,只知道一点,叫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只要手中的兵多将多,就可以打胜仗,所以他这一位凤阳总兵,就开始竖旗招兵,在刚开始的时候,他不过是数千人马,但是在经过了数月以后,他已经着招了将近三万多人马,这三万多人马,其实就已由流民、地痞、流氓为主,他人手招到了,但是武器和盔甲又是了一个问题,结果这一番折腾下来,他三万多人的大军,连人手一杆长枪,一把刀都做不到,许多人都是拿着竹竿,削尖充武器,军服则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流寇贼军呢?
其实吴非凡这么卖力的招兵,吴忠达他还是非常欣慰的,认为自己所托得人,还给他送来了好大一批的粮食。
问题就出在了这里,吴非凡他可是一个老兵油子,对于官场上的所有规矩都是门儿清。
说白了就是特别的擅长贪污,按照规矩,这粮响拔出来,他得把一半的分给上面的人,让各处的人都分润,只要这些人得了好处,就会为自己说话了,然后自己留下两成,没理由自己过手都不沾点好处,虽然不是雁过拔毛,但是这是常例,他必须这么干,结果分到了手下,只有三成了。
这三成本来只是给五千兵马的粮食,结果又被他硬生生的遭到了三万之多,结果就造成了如此尴尬的局面。
幸亏这里是大明最富有的江淮,最富有的扬州,他们还是能通过向那些地方官府、向富豪们勒索,弄到了粮食,吃饱是没有问题,但是如果说要准备武器兵甲这些,则是没有办法了,吴宗达也知道这样的困境,只好下令从南京调遣,南京有许多做法储备有不少的武器可以把这些的武器,调集过来以供军用。
吴非凡他到达了三万多人马以后,胆气也开始壮了起来,他就在想,当上了凤阳总兵,就开始立威,起码的就把得把扬州城外的刘家军的那一个营先灭了再说,只要灭了他们,就可以占领最大的地盘了。
据说对方在这里收了几个月的税,也都捞了不少的好处,即使他这些好处都运走了,运回山东去,但是他们也都可以占领其营地,让他手下的这些人马有个像样的地方落脚。
第600章冲突开始
刘家军在扬州这里留后的一个营,就是由陈文若负责指挥,陈文若上次灭掉了黑豹帮,血流了黑豹帮,这可是打出了威名,也都让地方的黑道和官绅纷纷的向他们交税,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显眼的东西了。
当地的人因为他的军营离城三十多里,平时没事也很少进来,当地的人则知道他们有一群狠人在这里,没事也都不会去招惹,他成为了一个十分独特的存在,据说这一位叫陈文若的书生,治兵极严,很少让他的士兵出来,平时都是让士兵呆在营里,日夜的操练。
自从刘家军起兵以后,他们连税都不收了,就躲在军营里面坚守不出,据说他们营里面储存有许多的粮食,可以支持许久,估计他们也想是做缩头乌龟,闷声大发财,尽量不要招惹别人的注意。
但是他们想这样子就不引来朝廷的打击?这是不可能的。
吴非凡就想通过收拾他们这一帮人,树立自己的权威,他吴非凡可是听说了一点,当初的陈文若,率领一帮野蛮的兵将,杀进了知府衙门,狠狠的修理了高望一顿,然后就把高望收拾得像孙子一般,再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对他言听计从,送去了不少的金钱美女。
但是高望可是对他吴非凡没有什么好脸色,他吴非凡去了几次,要求他提供一些军响和粮食,他都是一副甩都不甩你的样子。
这可是令他十分的生气,十分的不满,既然如此,他就决定先收拾了陈文若,然后再去对付高望,树立自己的权威以后,要银子就有银子,要美女就有美女了。
这里可是扬州,可是富甲天下的地方,如果自己驻守在了这里,还苦巴巴的过日子,别人只会笑自己是拿着金饭碗要饭的乞丐。
吴非凡他在获得了吴宗达的同意以后,就下放了一批粮食,让士兵们饱食一顿,然后就浩浩荡荡的兵发三十里外的翠岗军营。
吴非凡大声道:“咱的晚饭就在刘贼的军营里面吃。“
甚至他还让士兵们都带上了床铺和随身行李物品,这并不是说他准备打持久战,而是打下了刘家军的军营以后,他们就在那里安营扎寨,就在那里住下来。
当然吴非凡他肯定不会离开扬州这人间天堂的,他只是把他的一部分兵力部署在那里,因为太多的兵放在了扬州这里,让他们的地方都不够住了,而且粮食也都不够吃,如果把一份兵力分出去外面,让他们在地方上就食,也都可以解决一些问题。
这一次出兵,吴非凡亲自的带着他手上的三千名军队作为前锋,浩浩荡荡的出发,然后就是他新招来的这些部队,这些部队沿着官道,摆成了一字长蛇,沿着则官道,一路出发,只见人头涌涌,一望无际,吴非凡叹道:“旌旗蔽天,横绝大路。”
他的这一支军队,前锋已经出到了距城十里之外,后面的还拖拖拉拉的在扬州城里面没有出发,用他得意的话来说:“咱前锋都打下了刘贼的翠岗军营了,只怕这些后面的还没有出发!”
吴非凡他也都向吴宗达做了保证,就是今天之内,绝对拿下翠岗军营,把陈文若的人头拿过来。
吴宗达看见吴非凡如此的信心十足,他这是非常的高兴,马上就赋诗一首,以为助兴,他说道:“将军凯旋归来之时,再为将军摆庆功宴。”
吴非凡收到了吴忠达赠给他的一首诗,其实上面的字,每一个他都认得,连在了一起,他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但是他还是如获至宝,叫人用绸缎包了起来,小心郑重的放着,他说道:“这可是吴阁老的墨宝,小的要当做传家之宝供奉,可是半分的损耗不得。”
这马屁拍的吴宗达他是十分的舒爽,这一阵子日子不好过,都让他十分的郁闷,也就是这吴非凡的表现,令他感到一些心安。
要知道自从他担任了江南督师以后,江南这些官员,其实对他都是不服的,都是明里暗里的反对于他,许多人对他都是阴奉阳违,最著名的莫过于扬州知府高望这一个烂人了。
这是一个典型的烂人,除了捞银子,什么事都干不成,吴宗达倒是想第一时间就干掉他,把这个人给踢走,但是他身边的人纷纷呼曰:“万万使不得!”
为何万万使不得呢?因为高望他现在欠着库房近五十两银子,如果让他走了,他还求之不得,只有他在这里,这笔账还是在的,如果他人走了账就没了。
这可是把吴宗达给气坏了,他气哼哼的说:”叫他赶紧的筹钱还债,还完了赶紧的滚蛋走人,本官最多只是给他半年时间,半年之内平不了账,就拿他的人头来抵。”
高望是如此,其他的各个府的知府也都是如此,甚至还延伸到军队中,大多数都是如此,这让吴中达他准备大刀阔斧的换人,这还换不了,如果一旦换,这债就不在了。
如果是一两个人,你敢赖朝廷的钱,这是嫌命长了,就把你拖出去一刀砍了,还把你的家眷都拿去发卖了换钱,但是每个人都是如此,那就真是欠钱的就是大爷了。
吴宗达他身边有这么一大群大爷在这里盘着,他就没有办法了,只好听之任之,他就知道必须使用武力的手段,才能够打破当前的困局。
吴宗达他的想法这就是,杀鸡儆猴,所谓的杀鸡儆猴指的就是把翠岗的刘军军营攻破,把这些人全部都押来扬州城外,当众的砍头杀他一个人头滚滚,还不把这一群尸位素汤的混账们全部都吓坏,全部都吓了?
只要把他们吓坏,吓倒了,就会听话,所以对于吴非凡的这一次请战,他是非常同意,命令他马上出兵,速战速决。
吴非凡尽管他不会打仗,但是他也都明白一点,这就是他手下的这群人是不能打仗的,人数虽然多达三万,其实就是乌合之众,有见于此,他是亲自率领他三千精锐,抢先出发,只要他这三千人打下军营,就可以胜仗。
他都知道,他手下这帮人,打艰苦的战斗是不行的,但是如果打的是顺风仗,估计还是勉强可以。
所以吴非凡辞别了吴宗达,他就骑着马,带领着精锐的三千士兵抢先出发。
吴宗达他这手下这三千士兵,是人人都武器装备齐全,很多人还批了甲,只是战马不多,只有最亲信的三百人才有战马可骑。
吴宗达他也学大明朝其他军将的那一些做法,就是贪污军饷,训练出一支家丁来,这基本上都成为了大明所有将军的毛病了,如果统领着一支军队,不搞一支家丁出来,都显示不出自己的格调,显示不出自己的才能。
所以吴非凡他掌权以后,也都马上的训练出一支自己的家丁,让这些家丁为自己去打仗,其实也就意味着他这所谓的三万人马,勉强能打仗的有三千人,真正能打仗的就是他手下的三百家丁。
看着自己手下的三百家丁如狼似虎的样子,还有后面的数万人马,吴非凡他是意气风发,如果没有这样的底气,他也不敢吹牛:“一天内就拿下了翠岗军营。”
对于这个所谓的翠岗军营,他了解的也都不多,因为是军事重地,不对外公开,甚至他也都派出了一些探子前去查看,但是都被对方一一拿下了,既然对方拿下了,也就撕破了脸皮,也是他出兵攻打翠岗的一个原因。
他吴非凡就在想,对方不过就一个营的人马而已,一个营就是五百人,加上他的伙夫和各种人,顶天的都超不过一千人,他拿三万人去打这一千人,还不手到擒来?
他甚至也都命令人准备好足够的绳子和枷锁,要把这些刘家的贼兵都拿住了,一一的绑了起来,送往扬州城外。
吴忠达可是命人找来了一大批砍刀,准备把这些贼兵拿住了以后,就送往扬州城外一一的砍头,立威于众。
吴非凡他十分得意,他就在想,等我打赢了这一场仗,就成为名门天下的名将,扬州这么多的院子,这些姑娘还不得都得往我怀里面扑。
扬州确实是个好地方,穷人的地狱,有钱人的天堂,像他这些有钱人,出入于各大酒楼和妓院,那过的是皇帝一般的生活,但是这皇帝的生活也都不好过,开销不小,他的钱都填在了这些里面去了。
吴非凡他就在想,凭着我的本事,应该不用钱就可以的,就是这些扬州人不识相,还敢收他的银子?只要他攻下的翠岗军营,把这些人的人头都拿来砍头,砍的人头滚滚,看谁还敢收他的钱?去哪家院子嫖还敢向他要缠头。
据说翠岗军营的营正陈文若就有这种待遇,虽然他很少出面,很少进城耍乐,但是每当他进城的时候,无论去哪家酒店,哪家院子耍,对方都不敢收钱。
这是因为当初对方可是亲手的把黑暴帮给屠灭了,把黑豹都给砍了,当众砍了黑豹的人头,立下的威风。
他去各处耍,就是主动的付银子,对方都会把银子给退了回来,这样的待遇,可是令吴非凡他十分的羡慕,他就在想,如果我也能这样这就好了。
第601章怂包总兵
三十里的路程,骑马一个时辰便到,他的精锐骑兵到了,但是他的军队步兵才陆陆续续的赶到,至于他的那些普通士兵们,那就是真正的还有没有出发的,准备吃完了午饭再出发。
吴非凡他也都没有客气,马上命令士兵包围了军营,并且向对方发出了最后的通牒,让对方出来投降,否则破营之日,鸡犬不留。
吴非凡他发下了这样的豪言壮语以后,十分得意他对左右说道:“刘贼看见我军人数如此之多,多半就会吓坏了,举旗投降。”
谁知道他完全的想错了,对方没有举旗投降,反而把他使者的人头砍了下来,扔在军营门口。
这可是彻底的激怒了吴非凡,他大声说道:“好个不知好歹的狗贼,今日爷便要你等知道厉害。”
他看见军营依山而建,背后靠运河,也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之处,其四周就是用栏栅围了起来,还在栏栅之外挖有壕沟,你想悄悄地爬过去,一点都不容易,因为在栏栅后,每百步就有一岗哨,其上有士兵在站立着,你想不声不声的接近,这是很困难的。
但是这么普通的营地,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一般的人是对付不了他他们这些,朝廷大军出动,那就什么作用都没有了。
吴非凡他等他的三千大兵集结完毕以后,他的其他士兵陆陆续续赶来,然后就命令士兵们把守各处,把这里都给围了起来。
翠岗军营一面环山,一面背靠运河,他也都无法全面围困,只能够围两面,他还在可惜,必须快速的攻下这里,只怕对方会坐船逃了。
他进攻这里,可是想要把对方一锅给端了,如果对方有人坐船逃了,这倒是让他不好向吴宗达交差。
吴非凡倒是有点后悔,没有准备船只,封锁对方的后路,如果让对方逃了,这一战就不完美了。
要知道这一战,他以三万大军打对方一个营五百多人,本来就是以多欺少,打赢了也都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打输了脸就丢大了,更惨的一点就是,如果没有抓到陈文若,这一战就变成无关痛痒的了。
他吴非凡可是想打一场大战,这一场大战打完,他就可以威震天下了,就像刘布的安庆之战一样。
刘布一个什么事都不懂的二世祖,一个屁事都不懂的混账小子,他都能够打出安庆之战这样的天下名仗,他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凭啥不能?
吴非凡看见他部下的部队,集结的差不多了,就命令他们全力以赴,准备全力冲击对方的营地。
因为这里只是普通的军营,没有建有城墙,甚至连木栅栏都不是很高,所以他们也都没有准备大型的攻城设备,只是简单地做出了弓箭掩护,然后就准备进攻。
普通的作战方式,吴非凡他还是懂的,首先出动的是他的刀盾手,刀盾手列阵以后,就是他的弓箭手列阵,弓箭手将会向对方的营地发射大量的弓箭,然后就是步兵冲锋,估计也就是一个时辰的活。
吴非凡他都在遐想,打下了在军营以后,不知道军营里面有多少宝贝,他这一次让自己的家丁们先上,主要的就是怕如果被别支部队攻了进去,混乱之中大抢财宝,这就让人抢了先了,自己就得不到好处了。
谁知道当他的弓箭手才刚刚的就位,只听嗖嗖嗖声响起,只见漫天的箭羽洒了下来,他才刚刚反应过来,就见无数的箭雨向他们的阵中像雨点一般倾泻下来,大量的士兵中箭,惨叫的倒在了地上。
吴非凡他大惊失色,不是说对方的营地里面最多只有五百人吗?怎么他们的弓箭手居然射出了上千人的规模,大批的箭雨落在他的阵地之中,他的士兵缺乏有效的掩护,一下子被射倒了一大批,乱成了一团。
只见嗖嗖声不断,无数的箭羽有如有点狂暴雨一般洒落在阵地之中,大量的士兵惨叫着倒下,刚才还勉强的组成一个巨大的方阵,一下子就变得虚弱起来,乱成了一团。
如果不是吴非凡拿出了长刀,砍了几个逃兵,只怕他的这些兵就会因为混乱而崩溃了。
他可是明白一点,幸亏他来的是他这些能打的三千大兵,如果是那一群不能打的垃圾兵,估计光就是这一阵雨,就可以让他们全军崩溃了。
吴非凡也都上过战场,打过仗,看见他的士兵们就要崩溃,就要跑了,他知道这样子不行,只好命令他的士兵拿起盾牌,暂时的掩护,然后准备向对方冲。
谁知道正在此时,对方的木栏栅居然被推倒了,直接的被推倒,然后盖在了濠沟之上,只看见露出了数十门火炮。
吴非凡才刚刚反应过来,只见对方的大炮就先后轰鸣了,无数的弹丸轰进了他的大阵之中,他的军阵可是摆得极其的密集,双方又近,对方的大炮无遮无掩,直接的就轰进了他的军阵之中,一下子就犁出了十几条的血肉胡同,感觉他的巨大军阵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豆腐一样,被对方捅了几个窟窿。
吴非凡看见对方的大炮,就知道中了对方的奸计了,他毫无掩护,还摆出了巨大的军阵,简直就是一个活靶子,他大惊失色,连忙的鸣金收兵,然后抢过一匹马拔腿就跑。
他吴非凡上过战场,打过仗,无非是跟流寇打,或者是镇压那些农民起义兵,土匪山贼之类的,对方都是人数和武器都比官军少,让官军吊着来打,这现在好了,对方居然又是弓箭阵,又是大炮的,哪里是对手?他作为进攻方,一门炮都没有,这该如何是好?
所以吴非凡他是毫不犹豫的拔腿就跑,先跑出对方大炮射程再说,要知道即使就是钢铁之躯,也都抵挡不住对方大炮的猛轰。
看见了吴非凡跑,他手下的家丁那是紧跟着领导的步伐跑了,他的士兵看见将军们都跑了,也都毫不犹豫拔腿就跑,堂堂三千多人的一个巨大军阵,居然在对方的箭羽攻击和几炮大炮轰以后,直接就崩溃了,这些兵他们哭爹喊娘,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拔腿就跑。
说好的惨烈攻防战,说好的攻进对方的营地之中,一个不留呢?居然在对对方第一轮的攻击之中,就崩溃了。
但是他们想走,陈文若却没有饶过对方的意思,只听到营地里面的敲鼓声咚咚咚的响起,只见陈文若一身铁甲,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当前冲出,他们虽然只有二百多名骑兵,但是却人人披甲,而且他们数百人的冲锋,也都冲出了数千人的气势,居然以区区的二百多名骑兵,就直接地冲击对方的军阵。
吴非凡他们本来就慌慌张,他看见对方有炮,把他炸的够呛,他的计划这就是退出数里之后,再重组进行抵抗敌人的攻击。
既然敌人有炮,他就必须向大人请令,也都拉来了大炮,再从容的跟对方决战,他就在想,我不过退出数里,谁知士兵们也跟着崩溃,我也大可以稳住,他们收拢败兵,重新稳住防线。
谁知道他们一伙人乱哄哄的逃命之时,刚好又是刘家军骑兵发动冲击的时候,这些败走的明军,这就更加的慌乱,更加的害怕了。
双方相距不是很远,刘家军的骑兵拿着马刀,像风一般的冲进了明军崩溃的军阵之中,大砍大杀。
刘家军的骑兵人数不多,只有200而已,而且还不是那种精锐的蒙古骑兵,最多只能说是骑马的兵而已,他们也都不会玩蒙古人那一手马术和弓箭术,玩什么圆形战术,而是直接的就猛冲猛打。
吴非凡他们倒好,根本都扛不住对方的冲击,直接的就崩溃了,他们看见对方的骑兵冲来,那就更加的慌乱,更加的害怕,根本就没有人敢抵抗,结果陈文若率领200多名骑兵冲进了对方的军阵,之中大砍大杀,居然无人敢反抗,给他的感觉,他不是冲进了一军阵中,而是冲进了一群牛羊之中,他所要做的就是大砍大杀这些可怜的牛羊。
有一句话叫做我为刀俎,人为鱼肉,说的就是这种情形了。
陈文若虽然只是书生一个,但是他的膂力特别的强,手拿着一把厚背大刀,骑在马上,大砍大杀,他骑着快马,快速的冲过去,刀子要轻轻一掠,就砍到了这些逃命的明军士兵的身上,就把对方砍倒。
他们200多名骑兵,犹如猛虎进羊群一般,大砍大杀,杀的这些明军哭爹喊娘,更加的害怕,只顾着拔腿就跑,什么都不敢挡了,如果他们这些人能够挡一挡,说不定还能挡住明军的。
吴非凡他逃出了数里之后,他就想命令他的士兵停了下来,在这里组建防线,收容这些溃退的败兵,在敌人的炮火射程之外,重组兵阵,谁知道他才刚停下来,一身黑色铁甲的刘军骑兵,有也都有如疾风一般,狂冲而来,对着他们大砍大杀。
吴非凡他吓得头皮发麻,他知道如果让对方直接的冲过来,抵挡不住的话,只怕他这几万人都得交代在这里,所以他只好硬着头皮,带着他的家丁进行反冲锋。
吴非凡大声的吼道:“杀敌报国,就在今天?给我冲!”他吴非凡是带头冲的,结果他看着士兵们跟着冲的时候,他就一勒马头,回头就跑。
他吴非凡是堂堂的凤阳总兵,何等娇贵,不可能亲自冲锋陷阵,这些活就交给士兵们干就好了。
第602章一举败敌
这些兵算是吴非凡他所养的家丁,算是他们军队之中最为精锐的那一群人,看见了他们的将军带着他们冲,他们也都胆气为之一壮,跟着就向前冲,他们可是平时一起的吃喝嫖赌,大家都发过誓,既然当兵了,就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生共死。
谁知道他们的将军冲了几步之后,让士兵们冲了出去,他自己就一勒马首往后跑,这可是令这些士兵们都不干了,说好的身先士卒,说好的同生共死呢。
结果就出现了一个令陈文若都觉得好笑的情形,这就是他们好不容易才聚拢了几百人,气势如虹的准备来一个反冲锋,结果在反冲锋的途中,吴非凡向后跑,他的士兵一看风声不对,也都跟着向后跑,结果好不容易才组成一次不知道效果如何的反攻,还没有开始就自我崩溃了。
他们这些人冲到了一半然后往回冲,结果没有杀伤半个敌人,反而自己的人相撞在了一起,相互踩踏,死的人更多。
陈文若看见这些人如此的脓包,就命令他的二百名骑兵起来像赶羊一样赶这些人,本来有一些士兵,还是有一定的血气的,看见对方不过是数百人而已,就想拉了几百人来把对方围住,对方只是骑兵,只要把它拖住,对方就没有机动性可言了,谁知道这些人还没有聚拢的时候,就被陈文若命令骑兵们扔几枚手榴弹过去,把他们炸得哭爹喊娘。
结果这些士兵还没聚拢在一起,组成阵列,就被炸得血肉横飞,十分的凄惨,根本都无法组成阵列,而刘军的骑兵则在外围,把这些人像赶羊一样把他们赶,有些骑兵已经抽出手来,就使用弓箭来射杀那些顽强抵抗的明军士兵。
至此,明军士兵是再也组织不了一次有效的反攻,他们有如崩溃一般的拼命往后逃。
他们沿着官道,争先恐后的往后逃,许多士兵不小心掉在了地上,才刚叫了一声:“扶我一把!”就有无数的大脚踩了过来,把他们踩成了泥浆……。
这些明军被刘军的士兵杀破了胆,他们争相的逃命,夺路而逃,结果是自己人相互踩踏,死伤无助。
可以说,真正被刘家军炸死打死的不过是一部分人而已,但是他们军队崩溃了以后,相互的践踏,相互的厮杀,反而搞死了不少人。
这些士兵们被刘家军杀破了胆,杀寒了心,根本就不敢进行抵抗,但是逃命的时候,他们可是凶残之见,看见前面有人了挡住他的路,不让他逃了,凶性大发,直接就拿刀大砍大杀,结果这场大战以来,死在自己人手中的兵,比实在了陈文若他们手中的还多。
陈文若他是营正,他也都对外宣称他只有一个营,五百多人的兵。
按照大明军队的规矩,那家那户不吃空饷的?将军说自己有五百人,真正有二百多人就算是不错了,刘家军他牛逼,他军纪严明,可以做到不吃空饷,但是这也只能够证明他们最多只有五百人而已。
吴非凡他敢这样子大摇大摆地打进这里来,也就是认定对方只有五百多人,他可以吊着对方来打。
但是陈文若没有告诉他们,他的兵是二千五百多人,而且都是精锐的好兵,大明的军队都是吃空饷,都是瞒报自己的人数的,没有人会少报自己的,只会多报,结果倒好,他明明有二千人,接近一个团的兵力,他偏偏就四处可怜巴巴的说,只有五百人,不能再多了。
他的军队一直也都躲在军营里面训练,许进不许出,因为是军事重地,附近的百姓军民也都不知道他们的底细,也只能他们宣布有多少只能相信是多少,没有人去详细点过他们有多少人。
结果吴非凡他们没有准备,没头没脑就一脚踩了进去,结果好了,中了他们的埋伏,被杀了一个触手不及,
陈文若首先布下了五百名弓箭手,对对方进行覆盖性的打击,然后就使用大炮狂轰,接着骑兵的冲锋,他相信这三板斧一出,铁定可以把对方打一个触手不及,谁知道不是触手不及,而是直接的就把对方打败打垮了。
看着这对方这么多的败兵,漫山遍野的沿着着官道跑,他就命令他的骑兵,重组队形,准备再次的冲击,而且他也都命令他军营中的士兵,只要是个人,只要能动的,都拿上家伙,全力以赴往扬州冲。
其实陈文若他这一个营,在刘家军的编制中也都是一个营的兵力,多出的部分是他陈文若自己招的,当然他在刘布那里做了报备,至于经费就直接着落在当地官府这里,他陈文若屯兵在这里,没有向上面要钱,也都没有向上面交过钱,完全是自我发展。
有一句话叫做一一头绵羊,带着一群狮子打仗,那就是整群都是绵羊;一头狮子带着一群绵羊去打仗,那就是整群绵羊都是狮子。
陈文若下令,他的军队全力以赴向敌人冲锋了以后,他自己也都毫无犹豫,毫不保留,一马当先直接的就往前冲。
本来这些大举崩溃的明军在逃出了数里之后,他们全都跑不动了,也都也都喘不过气来了,就准备休息休息,也有一些将军凭着自己高级的身份,收拢一些败兵,准备进行抵抗,谁知道他们还没有把兵收拢起来,刘家军的骑兵像狂风暴雨一般冲了过来,把这些兵吓得亡魂大冒,继续地逃命。
看见刘家军有如乌云盖顶一般压制了过来,这可是把他们吓得忙魂大冒,吓得够呛,拔腿就跑,他们这些人只知道逃命,有人挡在前面,还敢凶性大发,拿刀直接的就大砍大杀,好一副挡我者死的凶残的样子。
但是他们却是没有一点勇气对付刘家军,让对方赶羊一样赶他们走。
吴非凡这一次攻打翠岗军营,在他的计划里面,也都是轻易的打了下来,他这一次出动三万军队,主要的就是为了训练他的军队,他把这一切叫做武装游行,结果他几万军队沿着官道一字长蛇的往翠岗方向开,前面的大军已经被击溃了,后面的还不知道,当这些溃兵有如被鬼追赶一样,逃了回来的时候,这些兵也都跟着逃,结果从翠岗到扬州这三十里的官路里面,都是逃命的兵,都是溃兵,呐喊声冲天,惨烈之极。
这一次陈文若一路骑着战马,犹如推土机一般,直接地向前推进,看见有人赶来,拿刀就大砍大杀,也都像是明军逃命的士兵一样,凶性大发,挡我者死。
陈文若骑着他的战马,快速的向前冲,看见挡路的就杀了,如果对方逃到路边,逃到了田里面,跳到河里面,他就懒得追杀,而是沿着官道快速的向前。
这些刘家军的士兵看见他们的营正大人如此的凶残,如此的神勇,也都士气大振,拿着手中的家伙,大喊大叫,跟着就往前冲。
他们这一次可是真正的拼了老命的往前冲,他们的炮兵部队因为大炮笨重,没有办法推着大炮冲,然后就拿着刀枪棍棒,跟在步兵后面冲,就连他们负责做饭的火头军,负责清洁卫生的民夫,也都拿着扁担,拿着长枪,跟着部队就往前冲。
陈文若的命令,这可是只要会喘气的,能爬得动的,都得全力以赴的往前冲,主要的就是想趁着对方大败的时候,冲乱对方的阵型,冲得对方心慌意乱,让对方组织不起来,所谓的三万大军,就相当于三万头绵羊任由他们宰割。
陈文若他有更大的野心,这就是趁着对方大败的时候,大乱的时候,继续的快速攻击,迅速的冲乱对方的队伍,然后趁机的夺取城门,拿下扬州。
他陈文若负责镇守这里,其实也都不算镇守,只是一个军事存在而已,为方便以后再次进入这里做准备,也都是为了夺取扬州做准备,所以陈文若他虽然兵力不多,野心确实不小,在他的营地里面,就有一个小型的扬州模型,他有过无数次演练,无数次的计划,准备看如何的拿下扬州城。
但是扬州城可是一个顶级的大城,百万人口,区区几百人就想拿下这座城市,这可是非常的难,即使他的人力兵力扩充中到了二千五百人,也都不是轻易能够拿下来的。
这一次借着空前的胜利,他准备一一举的打垮对方的敌人,像赶牛赶羊一样驱赶这些敌人,趁机夺取城门。
对方的兵全部都开出了城外,被他大砍大杀,宰猪宰羊一般的宰了,就是没死的,也都在躲在了田里,躲在了野外,根本都没有办法守城,他只要一举拿下了城门,他就可以夺取了扬州城,献予刘布大帅。
所以陈文若他才会下了这样的命令,只要回会喘气的,能动的都得拿上家伙往扬州方向全力以赴的压过去,他们的军营不要了,至于满地的俘虏和各种武器装备,也都不要了,他们就是要有如狂风一样往前冲,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扬州城门,最好在敌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冲至城门这里,一举把这一座城门拿下,扬州就归他们了。
第603章大事不好
陈文若他们一路风驰电掣,狂奔突进,终至的扬州城望北门之外。
一路上都是官军,但是这些官军不是望风而逃,就是跪地投降,如狼似虎的人,没有士气的时候比绵羊还没有骨气。
当他们一路杀至望北门之时,整个城都乱成了一团,城上钟声大作,官兵衙役,惊慌失措。
守城的官兵算是知道他们前线失败了,这些人只知道他们前面败了,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他们可是出动了三万人去对对方的五百人,居然被打败了,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些守城的官兵看见城下兵荒马乱,自己的逃兵疯狂的往里面逃,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够选择关掉城门再说,只要把城门一关,贼军真想攻进来就不容易了。
不过他们这些人急着关城门,他们自己的兵却不干了,这不是把我们也都关在外面,拱手让给贼军糟蹋吗?他们大怒之下,拿起刀就跟关城门的官兵干了起来。
结果陈文若又看见了令他印象极其深刻的一样东西,这就是他率领他的亲兵风驰电掣一般赶到的时候,城门没有关掉,倒是守城的官兵跟他们溃败的兵打在了一起。
看见他他们拿着刀,如狼似虎,凶狠至极的相互厮杀的样子,陈文若就在想,早拿出这股狠劲,今天的账未必就会打的这么顺利。
你别看这些官兵,他们自己人相互砍杀的时候,非常的狠辣,基本上是毫不留情,刀刀致命,他们看见了陈文若的旗号时,就惊的呆了,把武器一扔,拔腿就跑了
这就是典型的看门狗,在门口的时候如狼似虎汪汪汪的叫,出了门就不敢凶了。
陈女若看见机不可失,马上就带领着他的骑兵往城里面冲。
扬州因为有吴宗达这一位江南督师驻跸,守城的官兵极多,也都可以说,江淮一带的官军主力,都集中在了这里。
但是就是这一座号称重兵把守的坚城,派所有的兵力,耀武扬威式的派去攻打翠岗军营,本来他们是想用狮子搏兔,雷霆万钧之势,一举的压服对方的,结果谁也都没有想到的就是,他们居然被打败了,而且还败得这么惨,这么快。
有人会想,就是三万头猪,最少估计也能够把对方拱一个底朝天,他们三万人马倒好,压根就没有给对方造成什么伤害,而且转眼之间,居然就让敌人兵临城下了。
当吴宗达收到他们兵败的消息之时,他正在畅春园里吟诗作对,因为形势要好转,所以他的心情也都变好,也都有心情跟一群幕友吟诗作对,研究诗词歌赋了。
他公务是繁忙,只是钱谦益这一次从南京请来了几位名士,名闻天下的学者,士林的大佬,他是不得不见,大家见见面吹一下牛逼,相互吹捧,这是提高名气的好方法。
吴忠达自从外放以后,心也变得有些野了,本来他已经有致仕的打算,但是到了地方以后,他才发现这权力的好处,有了权利,才算是有了一切,如果没有了权利,谁会对他如星拱月一般。
他当上了江南的督师,是这一块的大佬,就连钱谦益这种人都仰慕于他,这样子一来,他的心不免是有些野了,他就在想,与其这样子窝窝囊囊的做,还不如更进一步,古人云:达者兼济天下,做人杰者,当出则为将,入则为相,他现在只是那个次辅,而已谈不上什么丞相,得做到了首辅之位,才可以说是拜相。
而且他既然是文人,自然就有文人的理想,正所谓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生逢乱世,他就就应该要齐家治国平天下,为皇帝陛下了却天下之事,赢得生前死后名,这才不枉自己一番寒窗苦读,金榜题名。
所以温体仁他的担心一点都没有多虑,最近的吴宗达他确实是有些野,他是有了打算,准备争一争这首辅之位,要争这首辅之位,自然就要做出大好的成绩来,这才可以坐上这个位置。
既然是如此,他这就变得主积极主动,他就知道自己想要造势,就离不开这一文人的吹捧。
所以他也都变得礼贤下士,主动的邀请这些文人来这里做客,也都听听他们的意见,如何的齐家治国平天下。
当然听会听,做则是另外一码事,吴宗达就知道,这些人让他吹牛逼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如果真的让他们做事,估计却是办不成事的。
今天他们一伙人在这里吟诗作对,吹拉弹唱,好不快活,结果却传来了前方兵败的消息,这可是把吴宗达气得当场的中风。
没错!他是当场的中风了,毕竟他是一个六十好几的人,估计也都有高血压、糖尿病之类的老人富贵病,本来是高高兴兴的,受到了这样的刺激,血液猛烈的高涨,居然一下子就中风了。
他们这些人听到了前方兵败的消息,本来就慌张之极,害怕之极,也都把吴阁老当成了主心骨,就盼他出来稳定乾坤,力挽狂澜于既倒。
谁知道在这关键的时刻,吴阁老他居然中风了,当场是昏迷了过去,这可是令这些文人和幕友们个个都大惊失色,害怕不己!他们纷纷的叫喊:“不好了!阁老中风了!快来人啊!快来人!“
吴宗达就是扬州城的绝对老大,负责这里所有的军政事务,本来有他在还可以稳定人心,他偏偏却是在这紧要的关头昏了过去,这可是令扬州城的天都塌了。
这些官兵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是抵抗还是撤退,正是放火焚城,与敌俱焚。
还是他们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吴宗达身边有一群牛鬼蛇神,他们最为擅长的就是拍马屁吹牛逼,平时他们这帮人这是口若悬河,挥斥方遒,指点江山,好像一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但是真正到了现在这生死之际的危急关头,他们就一个二个都蔫了,都说不出话来,充分的体现了其草包的本质。
正当这些人他乱成一团的时候,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有一个人大声的说道:“尔等全是草包,吹牛天下无敌,临阵无一兵之力。”
众人听到这句话骂的时候,这是十分生气的,但是当他们看见是一身铁甲的朱大典,他们就不敢吭声了,还脸上现出十分惭愧的神色。
朱大典现在他虽然是白发苍苍,显得有些老,但是却是披着一身铁甲,手里面提着一把大刀,他大声的说道:“尔等如果是有种,就随本官去杀敌,只要把敌人挡住,扬州无虞,挡不住,尔等皆是粉身碎骨。”
他说完,也都不等这些人表态,然后就拿着刀,带着他的亲兵队,往城门口杀过去。
朱大典他虽然赋闲在家,但是手中还是掌握有一支力量,他也都广派探子,打探最近的情况,当他看见吴非凡率领全部人马去攻打翠岗军营,他就知道事情将要坏菜。
主要的就是吴非凡居然派出了所有的人去攻打翠岗,这就意味着城防空虚,一旦这支大军出了什么事,扬州城就变成无人守城了。
都认为朱大典的担心是多余的,三万人对付五百人,这是五个手指夹王八,一拿一个准。
但是朱大典他却是持不同的看法,主要的就是刘家军每次都创造了奇迹,比如说这一次朝廷让刘泽清出动十万大军去进剿东三府的时候,谁会想到他败得这么的惨。
朝廷派出卢象升大军南下的时候,也都没有想到他们的军队居然会败得这么惨。
但是他们就是败了,就是败的如此的惨,朱大典为了以防万一,他就秘密的集结了自己的军队,当他的军队集结起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前方败的消息。
不要说是其他人,就算是早有准备的朱大典他都吓得惊呆了,这也太惊人了,三万人啊,就算是三万头猪,也可以把对方心拱翻吧?但是他们倒好,直接的就被打了落荒而逃,吴非凡生死不知。
朱大典他就知道吴宗达是什么一个货色,平时吹牛逼的时候,那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如果真的让他来动手去打仗,那就是临阵无一用之策,多半要坏菜。
朱大典以为吴宗达最多只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求爷爷求菩萨的求神拜佛保佑,谁知道比他料想中的更加的不堪,他居然中风了,堂堂一个国家重臣,在南方最重要的长官,居然在如此危急的关头中风晕倒了,这可是令所有的人都为之惊叹震惊,朱大典他更是充满了不屑,这些翰林院出来的国家的精英,也就这德性了。
朱大典他知道此刻的扬州城,危如悬卵,如果他能够顶住敌人的攻击,就能守住这座城市,如果他们守不住,让对方攻了进来,扬州城便会丢失。
扬州丢失,整个江淮就会糜烂,直接的威胁到南京,大明整个南方的局势都会崩坏,他朱大典为人贪婪酷厉,但是具有很强的执行能力和战略眼光,他就知道,现在就是堵缺口的时候,如果能够把缺口堵住了,他们就可以平安无事。
如果堵不住这缺口,他们就得兵败身亡,都得完蛋,所以也都不顾自己老迈的身份,率领着自己的家丁们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