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被选中参加变形计
2014年，八月，华夏贵省，南方一处偏远山区，早上**点，微暖的太阳从天边爬起，田野间，山岭上，这些地方早已遍布着勤劳的黄岭村民身影。
“方景哥！！村长找你，快过来。”七八岁大的男娃卷着裤腿，站在梯田最上方对着空旷的田野大喊。
“好嘞！我知道了！马上来！”
远处，方景熟练的用镰刀割下一大把猪草，头也不会扔进背后框里，听到方堂的叫喊后直起身急忙往回赶。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事，但村长相招他可不敢怠慢，在这个刚刚通电不到两年的小山村里，村长的话绝对是一等一的权威。
猪草把一米高的背筐塞得满满当当，三十多斤的重量对他来说视若无睹，疾步快走下不到十分钟就赶回家。
把猪草放墙角，方景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不慌不忙挎着大步进屋，十六七岁的年纪显得成熟老练。
方家破瓦房三间，总共四五十个平方，天晴下雨总有阳光和雨点问候，像样家具一样没有，地上都是土，可以说是村中一穷。
最值钱的莫过于旁边的土墙猪圈，这还是去年方景跑去求爷爷告奶奶，借了十几家才弄起来的。
村长坐在堂屋小板凳上有一口没一口抽旱烟，一旁站着的却是妹妹方茴，今年十二岁的她马上读初一，几天前她还想辍学，说要出去打工，被方景劈头盖骂几个小时后才回心转意。
“叔，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通知一声，我过去不就行了。方茴，怎么招待客人的，端水泡茶啊！”
方茴翻了一个白眼，站着没动，茶叶这东西她活这么多年只在教科书里见过，更不要说他们家有了。
村长方仲恺嘴角一抽，“臭小子，怎么说话呢，你爹都还叫我叔呢！而且你也别吓忙活，你家有没有茶叶我还不清楚？”
把烟嘴捣灭，村长继续道，“这次找你有正事，城里有一个节目组要来我们这拍几天，说是要拿他们那边孩子和我们这里孩子互换生活，我寻思就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
“切！”方景还没说话，方茴就不高兴了，嘴角一撇道：“谁有功夫和他们玩，还不够忙啊！”
“闭嘴！有你说话份？做暑假作业去。”方景眼睛一瞪怒斥。
“小升初，没作业。”
“那就给我切猪草喂猪！”
方茴：我……
“我什么我，还不快去！”
捡起一块老旧木板，方茴不情不愿在门口剁猪草，或是为了出气，生锈的菜刀把木板剁得砰砰响。
“小孩子不懂事，叔，咱们接着说那个节目组的事，对了！他们叫什么名字？如果选中我有酬劳吗？
嘿嘿，不是我市侩，您老也知道，这个家没我不行，方茴她又理不了事，不给钱白配合他们拍几天，回头猪都饿死了。”
“节目组好像叫什么变形计，湘南卫视的，酬劳你不用担心，七天两千块。”
“变形计？”
听到这个名字方景吃了一惊，这比那两千块的冲击力还大，在他的记忆中，很多年前也出现过这个名字，久到他都快忘了。
严格意义来说他已经是两世为人，前世一个小主播，每天在温饱线上挣扎。
这一世更惨，直接沦落到乡下喂猪，记不得多少次在梦中哭醒，父母离婚，老爸扔下他和妹妹打工一年没回来一趟，当时他都没哭那么凶，方茴还心疼他好久，以为是他太辛苦了。
“不错吧，七天两千块，要不是年纪大人家不要我，哪还有你的事。”村长咧嘴一笑。
方景深吐一口气，收回嬉皮笑脸，感到说道：“叔，谢谢你，这个恩情我记着了。”
自从父母走后，多少次方景都想离开这里去城里打工，凭着自己两世为人经验，赚点钱应该没有问题。
但方茴哪里根本撇不开，她年纪太小，一旦自己不在家可能温饱都是问题，可要是不走根本赚不了钱，靠养猪？一个猪瘟就能让他倾家荡产，有了这两千块的启动资金足够他做很多事了。
两人聊了一会家常，半晌后村中才说道：“小方啊！这次的节目是要上电视的，到时候你多提一点关于咱们村的难处，就当帮你叔这个忙行不？”
方景轻笑，终于说道正事了，节目组来拍摄，到时候播出全国人民都看得到，他们这这么穷，山路十八弯，像样的水泥路都没有，上级领导看了好意思吗？
社会爱心人士也会献点爱心，不管多少，总之到时候村里的日子肯定比现在好就是了。
“叔，你放心我懂，包在我身上。”方景胸口拍的砰砰响。
村长欣慰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村里符合变形计的娃很多，按道理怎么也轮不到方景，之所以选他就是看着他的这股机灵劲。
其他孩子也不是说不优秀，而是性格太内向，找性格跳脱的去吧三天两头捣乱，冲撞了人家还给他们村留坏印象。
乖巧的又不爱说话，面对陌生人和十几个摄像机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方景就不同了，懂事早熟明事理，也不认生，路边抓住个人都能聊半天。
去年他们家没评得贫苦户，这小子还嚷着要去村委会告自己，那时候他父母还没离婚，确实不太符合贫困标准，最后实在磨得受不了才给他一个名额。
“那行，事也说了，我就不留了，节目是三天后开始拍，节目组会提前一天来，记得把家里收拾好，你也准备准备去城里的事。”
“别啊叔，你还没告诉我是去哪个省？我也好准备换洗衣服。”方景无奈，一把拉住村长的手。
“哎！看我这脑子，年纪大了不中用。”村长一拍头懊恼，“你要去的地点是湘南省，离我们这九百多公里，机票什么的不用担心，他们会准备好。”
方景点头，湘南省他知道，前世还去过好几回，那里其他都还好，就是夏天太闷热。
“叔你慢走，我送送你。”
“滚蛋，老子离你家也就两三百米！”
“哥，你要上电视了？”村长一走，方茴兴奋提着放下菜刀冲进屋，满眼都是小星星。
“瞧你这出息，不只是我，还有你。”
“有我什么事？”
“人家和我互换生活，到时候住咱们家，能不把你拍进去吗？”
“真的？”方茴瞪大眼睛，咧嘴傻笑不停。
“别高兴太早，我不在记得听话，城里娃来了多让一让人家，不过要是让不了也别忍着，有事就叫二娃和铁子他们。”
“嗯嗯！放心，她不敢惹我。”方茴菜刀挥舞。
第二章：我两千，你五十
中午吃完午饭，还没等方景出门，在村长的带领下，一行十几个人声势浩大来到家中，领头的是一个戴着眼镜，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
通过介绍方景这才知道原来他是这次的导演梁原，拍摄分两组进行，一组在黄岭村，一组在湘南，他是这边的负责人。
在方家里里外外打量许久，又和方景交流大半小时，梁原暗自点头。
家徒四壁，父母离异，老爸外出打工不回，哥哥独自扛起一个家，光这个介绍就能吸引一大票眼球，而且通过这会儿的聊天，他发现方景谈吐有理，不卑不亢，一点也不像十六七岁的农村孩子。
“方景，听说你辍学没读书了？这是为什么？”推了推眼镜，梁原不经意随口问。
瞥了一眼旁边的方茴，方景摸头不好意思笑道：“成绩不好，不想读了，读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家做点事。”
“你小子蒙谁呢？”村长怕成绩不好人家不要，急忙对梁原道，“方景成绩好着呢，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全校第一名，上的是县里最好初中，看见你身后的这堵墙没有？以前全都是奖状，他辍学只不过是家里没钱，妹妹需要照顾而已。”
梁原回头看了一眼，光秃秃的墙壁上倒是粘了不少纸屑，可能是胶水的原因才留下些许痕迹，如果村长说得是真实，那这个孩子倒是可惜了。
村长一开口方景就暗道不好，回头一看果然，方茴眼眶湿润，干瘪着嘴，蒙蒙的雾水忍着在眼珠里打转，要不是现在人多可能都哭出来了。
她早就知道哥哥辍学原因，妈妈走了，爸爸也不回家，哥哥放不下自己，不然他现在已经是村里人人羡慕的高中生，不出几年更会是大山中为数不多的大学生。
前段时间她之所以提出不读书就是不想拖累方景，没想到因此被臭骂一顿，唾沫星子喷了一脸，差点还被方景打。
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方景发这么大火，吓得她再也没敢提这事，只是心里暗暗着，以后好好读书，赚钱了分方景一半。
方景见状轻笑，“还不把眼泪收起来，摄像机拍着呢，不然全国观众就要看见你哭鼻子样子了。”
说完转头对摄像师道，“大哥，我妹妹以后还要找男朋友，这段掐了别播啊！”
屋里众人都被他的话逗笑了，摄像师没说话，只是做了一个ok手势，表示并不会播，事实上他们刚刚不过是在提前选角采景，顺便调整设备，虽然拍了一段，但后期是不用这个的。
梁原没笑，只是一旁看着，越看他越觉得方景像个妖怪，谁家孩子第一次面对这么多生人不怯场？而且在四五台摄像机下谈笑风生，一点拘束感都没有。
变形记做了不是第一期，前面几期中，那些个富家子弟骄纵惯了，平时一副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模样，打砸骂人随口就来，惹急了亲爹都能给一套军体拳，但他们面对镜头时还是多多少少有点拘束和害怕，时间长了才好点，但要做到视若无睹根本不可能。
像方景这种坦然自若，时不时抛个小笑话的情况，他还只是在那些从小在聚光灯下长大的童星身上看到过，不然那些刚出道的练习生都没他这种气定神闲……
被众人当作笑料，方茴面子过不去，脸一红就跑出屋，小姑娘脸皮薄，大家也没在意，过了一会聊得差不多，其他人看出梁原有话和方景交代，借抽烟理由都出去了，顿时拥堵的房间就剩下两人。
梁原从随身皮包里拿出一个牛皮档案袋递给方景，方景打开，里面有一个信封和七八张纸。
“信封里有四千块钱，你们兄妹两一人两千，算是接下来一个星期的工作费吧。
另外还有就是一份合同，在拍摄期间你不能无故罢录，得听从我们节目组安排，本来应该你父母签的，现在看来就算了。
其他也没什么要求，到那边后别打架，别说脏话，表现出你真实善良，懂事勤劳一面就好。”
方景咋舌，看来现在的节目组算是有良心的，没给他安排剧本台词，不然见面就要称呼城市里的那两口子为爹妈他还有点叫不出口。
还有就是居然还多了两千块钱，这比村长说得多了一倍，可不能告诉方茴。
“梁导放心，我一定按照节目组的剧……指示去做，绝不会给你们添乱的。”
“那就好。”梁原点头，“另外明天工作人员会来装监控，你家里有什么贵重物品或不愿以外界看到的都收起来。”
说完这话梁原都觉得有点多余，方家穷得叮当响，估计也就墙上那半截腊肉最值钱。
把这帮人送走，方茴刚好从外面“忙”完回来，见到床沿边的档案袋就想拿起来看，吓得方景赶紧一把抢过。
这里面可是有方茴两千块，让她知道还得了，指不定一哭二闹三上吊。
“哥，你这么紧张干嘛？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东西？”
“里面是合同，需要我看的，小孩子不懂就别问。”
“我看一下会死啊？”
“别废话，赶紧喂猪去。”为了打发方茴，方景从裤兜里抽出一大把零钱，大多是五角一块的，凑了五十出来。
“本来这次主角是我，跟你没什么关系，不过在我苦苦哀求下，导演答应多加五十块钱，说就当给你买零食了。”
“真的？”
方茴半信半疑，这人与人之间差距怎么这么大？老哥七天两千，到自己这就变五十了。
五十就五十，虽然少点，但也看和谁比，对自己来说也算一笔巨款了，不过你到底是给我啊？晃一眼又揣回去叫什么事？
“你马上升初中了，英语底子不好，钱我给你存着，回头买几本辅导资料。”
方茴脸苦得跟苦瓜似的，没有说话，只是含着泪点了点头，转身喂猪去了。
原本打算以后赚钱分方景一半的，现在她只想分三分之一。
“看把你高兴的，咋还哭了？不就是几本资料吗，回头我自掏两百块钱，给你把语文数学，化学物理整齐。”
“呜！呜！呜！”
原本坚强的方茴没忍住，哇的一声全哭出来了！从小到大，她第一次这么讨厌方景。
第三章：离开
见天色还早，方景干脆打来一盆水，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清洗一遍，自己住邋遢一点没关系，但过两天可是有客人要到，到时可不想在候摄像机面前，全国人民都看见他光辉形象的另一面。
打扫完家里已经是下午四五点，晚饭时间又到了，方景破天荒把半截腊肉煮了，配合土豆白菜，又是三个菜上桌。
方茴早就闻着肉香，提着筷子站在一旁，就等方景一声令下，她立马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这次战斗。
“愣着干嘛？吃啊！”
话音未落，方茴的筷子如同雨点般落下，一筷又一筷往嘴里送，没几秒钟就塞得鼓鼓的。
方景看得又好笑又心酸，大学食堂里，那些倒掉无数，被学生称为猪食的食物都比这个好几倍，而方茴却一年都吃不上几回，以前父母还在的时候，过年才能解馋，也就自己当家后才每个月给她做一顿肉。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唔唔唔！”
“你说什么呢？能不能咽下去再说话？”
“我说……真好吃。”
方景失笑，这丫头有时候真容易满足，一点吃的就打发了，有时候又倔得不行，说什么都不好使。
……
第二天一早，方景两兄妹站在屋外看着工作人员里里外外到处装监控。
“哥，要不我去小花住几天吧？”
“为什么？”
“他们不像是好人，刚刚还把我房间都装监控了，除了厕所安全，其地方没一点**。”
“那不行，钱都收了。”
“可我没收啊？”方茴弱弱的回答。她巴不得方景把那五十块退回去。
“谁说没收？昨天晚饭不要钱啊？那可是先从你五十块里扣的。”
“方景，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你干嘛？又不能当饭吃，要不为了补偿你，过几天回来再给你买一套黄冈特产。”
“黄冈特产？什么好吃的吗？”一听到好吃的方茴就大变脸，笑眯眯的样子哪还有半分怒气。
“好吃极了，我跟你说，那玩意一般人根本享用不了，一套都要几十块钱，只有城里娃才经常用，而且还是成绩好的，成绩差的父母都不给他们买。”
“这么好？那你可给我多带点。”
“没问题，管够，谁叫你是我亲妹妹，不心疼你心疼谁。”
“嗯嗯！”方茴狂点头，“我们是亲兄妹，有好处一起分享！”
……
第二天一早，方景穿了一件黑色圆领短袖，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前往湘南，不是他不想穿白的，而是常年田地里干活，皮肤都晒黑了，穿白的反差太大不合适。
身后跟着十几人，七八台摄像机，方景第一次有一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明星出行。
“方景，你行李呢？”导演疑惑看了他一眼。
“这里呢？三件衣服两条裤子。”方景拍了拍背后的书包。
导演：……
“不是，你小子就不能多带点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旅游呢。”
“我倒是想多带点，但实力不允许啊！家里就这几套衣服，总不能把我妹妹衣服一起带走吧？”
“不是给了你四千吗？”导演不满，他还以为方景是想占小便宜，故意博取同情显得寒酸一点，让那边城里人给他买。
“我妹妹马上去县里读初中，租房子要钱，书杂费要钱，生活费要钱，家里需要钱的地方太多了，不能乱用。”
“行，我知道了。”导演微微叹气，从身上掏出两百块给方景，“别买太好的，不然人家以为你才是城里的我就麻烦了。”
方景没打肿脸充胖子，说什么我不要这种话，家里条件摆在这，矫情反而让人看不起，“谢了梁哥，我懂得，绝对不会乱用的。”
“行了，你快走吧，一会就赶不上飞机了，我这边还忙着呢！”
出了村，随行的工作人员瞬间少了一大半，只剩下一个司机两个摄像，司机送他去机场，摄像则是需要在路上拍几段材料，播出的时候好搭几句心里独白和解说。
两个小时后摄像关掉摄像机，设备放好，两人打开车窗狠狠的抽了根烟。
“小朋友，困就睡一觉，现在不拍了，到机场的时候我在叫你。”
“谢谢陈哥，我还不困。”方景通过这几人的聊天已经知道他们名字，司机姓许，两个摄像一个姓王，一个姓陈。
陈宇失笑，“我说你小子从哪学的，见人都叫哥和姐，也不管人家多大年纪。”
方景喜欢和他们这些工作人员聊天，他发现这小子老成得很，见人都打招呼，也不管认不认识，熟不熟。
“礼多人不怪，这东西不用学，再说我也没全叫哥哥姐姐，年纪大的我都是叫叔好不。”
“是是是，你们村长六七十，和你爷爷差不多年纪你也叫叔。”陈宇大笑，其他两人也跟着笑。
“这不一样，村长是因为我跟他熟，叫叔的话无伤大雅，其他这个年纪的人我可不敢这么叫。”
几人暗自点头，没想到这小子年纪不大人情世故挺懂。
一路上方景和他们聊天打屁，不知不觉两三个小时就过去，见陈宇有些困才停下，自己也靠在座位上小歇，连坐四五个小时的车确实有点累。
下午五点多，方景到达机场，其他几人打道回府，重生七八年了，方景还是第一次坐飞机，看着人来人往，行色匆匆的人，仿佛他又回到前世。
飞机上没遇到那些传说中美女艳遇，或者某狗眼看人低富二代要求换座位这种事，平平淡淡，几个小时后顺利到达沙城飞机场，刚出来就是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这边的天气不是一般热。
在路边，一个微秃的中年男人举着方景牌子，旁边是几台摄像机，一看就是变形记剧组，方景径直走过去，笑着点头喊了一句，‘叔叔你好，我就是方景。’
“你就是方景啊？你好，叫我秦叔叔就好，这是你王阿姨。”秦浩指着旁边一个戴眼镜女士说道。
“阿姨你好！”方景没想到这位居然是和他交换的主角母亲，开始他还以为是剧组工作人员，没办法，或许是保养好的原因，她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和旁边这半个地中海一点不像夫妻。
第四章：城市新家
秦氏夫妇是这次变形记主角父母，秦远山手搭在方景肩上，亲切的和他交谈，旁边夫人王慧时不插两句话，整个气氛是得其乐融融。
出了机场，秦远山拿出车钥匙一按，不远处的辆奔驰响起，方景认识这款车，裸车报价都是六十多万。
节目组的人没有跟上，而是开了辆商务车在后面跟者，上车后秦远山的笑容渐渐消失，话也不像刚才那么多，只是专心开车。
反倒是表现平平淡淡的王慧整个人放松许多，她和方景两人坐后排。
王慧把高跟鞋踢掉，换了双平底鞋，“方景，千里迢迢跑过来累坏了吧?这是你第一次出远门吗?”
“嗯！第一次出远门，不过挺高兴的，不怎么累，而且我在飞机上睡过了!”
“是吗，我看你一点也不像第一次出远门样子，挺熟练的，来这就跟自己家一样，想吃什么想买什么跟阿姨说，千万别客气。”
“谢谢王姨，您真是太客气了，我暂时什么都不需要，有需要的话我会说的。”
参加变形计，方景图的就是那两千块，秦家再有钱也和他没半毛钱关系，七天时间一到直接闪人。
“这叫什么话，还害羞啊?老秦，前面到商场的时候停下，我们给孩子买身新衣服。”
王慧不知道是不是爱心泛滥，非得要给方景买衣服，拽着人就下车。
后面剧组的人见他们把车停下，扛着摄像机也跟着下车。
外人面前，秦远山笑容又扬起，装出一副热情模样，不知道还以为方景真是他儿子。
“试试这件，还有这件也试试，这衣服不错……裤子也好看……”
不到半个小时，方景手里就大包小包提满。
“小方，你怎么还穿这身衣服？都买新的了，扔了吧！”
现在的方景从头到脚都是新的，换下来的旧衣服也被他装包装袋里拿着。
秦远山见状嫌弃的皱眉，想让他把旧衣服扔了，话一出口王慧就用肘碰了他一下。
这么多摄像机拍着，要是播出的话难免有歧视嫌疑，对秦远山个人形象不好。
要是观众说他瞧不起农村人，那他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现在这年头杀人不用刀，舆论压力就能让你破溃。
“你还真当方景是你那个不成器闺女，一天天就知道败家，衣服穿几次就不要了。”
“哈哈！怪我，习惯了，还以为他是咱们家芸芸呢。”
夫妻俩一唱一和，转眼就把话给圆回来。
方景也不生气，笑着说了几句就混过去，自尊心这东西有时候可以有，有时候不可以有。
拿着衣服去前台结帐，一共花了三千多块钱，节目组摄像机对准方景，想从他脸色拍出一些惊讶色彩。
一个农村孩子，第一次享受买衣服上千待遇，他会有什么情绪表达？惊讶，惶恐，不安，高兴？播出后这些都是看点。
方景冷笑，这帮人真拿他当土包子？不就是几件衣服吗？虽然前世家庭条件一般，但工作后最高工资也是拿过上万的。
那是他当主播第三年，夏天参加了一个电视台的歌唱选秀节目，止步五十强。
可能是提高曝光率的原因，直播间热度也跟着上去了，不过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又回到吃蛋炒饭的日子。
没办法，人丑没钱，又不会打游戏讲笑话，谁看你直播？
重生这一世给他的最大好处可能就是脸好看一点，五官端正，剑眉星目，因为常年干农活原因，眼神显得刚毅有力，朝气蓬勃。
“方景，叔叔阿姨给你买东西你不开心吗？”节目组看不下去，好心提醒。
“哦！我很开心。”
“你知道这些东西多少钱？三千多，你们那可一年都挣不了这么多钱。”
“这么贵？”方景瞪大眼睛，装出一副吃惊，其中带着三分忐忑和两分心悦。
摄像见状赶紧把镜头再次对上方景，这里后期会有特写。
众人满意点头。
……
秦家住花园小区，在这个一平米好几万地方，他们家四室一厅，一厨两卫显得格外豪华。
换了拖鞋进屋，王慧给方景安排房间，床单被褥全是新的，另外还有一台电脑。
秦远山躺在沙发上，头也不抬说道：“小方，你先去洗个澡，一会叔叔带你去餐厅吃大餐！”
言语间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就连沐浴露和毛巾都是提前摆好在方景床边。
方景叹气，尼玛！这两千块拿得真累！真不知道前世那些娃是什么感受？
虽然王慧两口子表现都很好，但方景觉得就是假。
旁边一帮工作人员拍着，谁还能把正常心思表现出来？
换了背心大裤衩，方景把准备好的毛巾牙刷沐浴露放脸盆走进浴室，秦远山中途好心指引，手把手告诉他怎么开热水冷水，怎么调温度，看得方景尴尬癌都犯了。
但他偏偏还只能表现出一副拘谨和恍然大悟表情。
好不容易等这大哥出去，抬头一看墙上居然还有摄像头，这节目组还真是无孔不入。
脱下背心，小麦色的肤色均匀分布全身，八块腹肌棱角分明，方景把背心直接扔摄像头上盖着。
洗完澡，换上洗衣服新鞋，方景整个人焕然一新，来前他特意剪了一个寸头，加上目光炯炯有神，显得精神，咧嘴一笑，白牙闪耀刺眼。
“不错嘛！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小伙挺帅，小方，你们村喜欢你的女生挺多吧？”秦远山打趣。
“有倒是有，不过我年纪还小，不想考虑这些。”
“哈哈！那是，好男儿志在四方，以后赚钱了再谈更好。”
“嗯嗯！以后我要赚很多钱，像秦叔叔一样有钱。”
“有志气！”秦远山竖起大拇指。
虽然嘴上怎么说，但心里腹诽，就你这穷小子能赚什么钱，过两年还不是打工搬砖的料，一个月累死累活撑死两千块。
人生的起跑线可不是从你出生开始的，有时候父辈门就在角逐了。
……
他们去吃饭的餐厅是秦远山的产业，摄制组拍的时候特意在门牌上停留几秒才进去。
里面服务员各干各的工作，好像跟看不见这浩浩荡荡的十几人似的，除了一个漂亮姑娘引他们去座位，其他都没动。
此时的餐厅还有几桌人，有情侣有母子，他们也各吃各的。
这一幕方景看了都觉得假，这谁安排的，尴不尴尬？这么多台摄像拍着，路人就没有一点反应吗？
第五章：喜欢城里还是农村
“服务员，你们这儿都有哪些招牌菜？给我介绍介绍！”
秦远山大马金刀坐着，旁边站着十**岁的女服务员。
难得有这么一次免费机会宣传，怎么能不好好给自家餐厅打个广告。
“先生你好，我们这里有本地著名湘菜，价格优惠，口感纯正，您要是吃不惯的话还可以点像川菜粤菜，或者海鲜都行……”
女服务员明显是练过的，气质不错，口才也好，一张嘴就不带停，旁边的副导演都不赖烦了，最后亲自下场赶人。
他觉得自己要是不打断，这姑娘能念两个小时。
王慧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象征性”的点了几盘龙虾和螃蟹，其实这都是她在车上时就安排好的。
果然，不到十分钟，小龙虾螃蟹就上桌，这波操作方景看得目瞪口呆，这速度可以啊！
怕方景不懂吃，秦远山大笑着给他两只剥虾。
“小方，好吃吗？”
“好吃！”方景狂点头，没办法，导演一直给他使眼色，其实他本人是不喜欢吃虾的，没什么忌讳，就是不喜欢吃。
“你觉得叔叔姨姨对你好不好？”
“很好！”
“那你喜欢叔叔阿姨吗？”
“喜欢！”
一问一答，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导演怎么要求，方景就怎么说，反正出钱的是大爷。
而且扪心自问，秦远山夫妇对他算是不错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你不想家里爸爸妈妈？”导演组一个工作人员突然问。
这是他们精心准备的问题，不管方景回答什么，下一个问题都能把他套进去。
“不想！”
“为什么？”工作人员兴奋问。
“我妈离婚走了，我爸打工了无音讯，现在家里全靠我一个人，没时间伤春悲秋想这么多。”
“那城里的家和乡下的家你更喜欢哪一个？”
“当然是城里的。”
搞定！工作人员松了一口气，方景这句话一出口，经过剪辑就是一大看点。
震惊！乱花渐欲迷人眼，农村娃享受一顿海鲜说喜欢城里生活！不思念农村父母！
“谁不喜欢城里生活，辛苦一辈子不就是想过好日子吗，以后我赚钱了就把妹妹接到城里，让她也穿新衣服，天天吃海鲜。”
方景的下一句话让工作人员黑脸，和副导演对视一眼，没有再问。
看着笑眯眯的方景，副导演躲在摄像头下冷笑，“小子，跟我玩，你还嫩了点！真当我们剪辑师死的？”
只要经过后期剪辑，方景这句话绝对不会出现在屏幕上，观众只会跟着剪辑师走。
但凡能播的，都是制作方故意让你看的。制造矛盾，激发观众情绪，这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回到“家中”已经八点多，各自聊了几句就回房休息。
秦远山夫妇和节目组工作人员倒是休息了，不过方景却没有。
他的房间有一台电脑，新的，看样子安装不久，应该是节目组弄的。
坐在电脑旁，方景熟练打开度娘，快速搜索前世的歌曲电影，小说娱乐。
距离他上一次打开电脑已经两年了，读初中他就密切关注娱乐圈消息，出了什么歌，上映什么电影他都一清二楚。
没办法，以后还要靠作搬运工度日，要是人家已经有主了，你再去搬可是要被告的。
“嗯！李玉冈出道？比预计晚了几年。”
“国庆档电影天下无贼预告？比后世晚八年！”
“人在途没有，战狼没有，流浪地球没有，子弹飞没有……”
“呼！”
看着大批的金元宝还在，方景舒了口气，几年前第一次上网他就知道这个世界不一样，至少不是他前世所知那个。
因为很多名人没有，香江四大天王无故换个两个，双周一成倒是在，不过他们很多经典作品却没了。
音乐方面周董没有，倒是有个叫周杰棍的，不过长的也不像，是个相声演员，那些脍炙人口好歌大部分都搜不到。
查完娱乐圈方景又查网文，现在最火的站叫阅点。
随手打开几本小说一看，尼玛，差点没把方景毒死，一开始就是父母祭天的孤儿院，哪怕是废材流退婚流都好点。
现在只要一本出名，后面几百本全都是跟风的。
“斗破没有，诛仙没有，神墓没有，中原五白没出现……幸好！幸好！”
香馍馍也还在，方景心情顿时好上不上，他就怕前世名人突然跳出来，然后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
曾经方景也想过卖歌赚钱，不管多少也能补贴家用，但一次经历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是初一的时候，他自掏腰包把歌寄到一家唱片公司，本以为这首后世大火歌肯定会得到青睐，谁知道现实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经过了无音讯到石沉大海，半年后这首歌问世，由一位当红小生演唱，算是红及一时，也拿了不少奖，只不过填词作曲那一行换人了。
整首歌就换了几个音几个词，其他和原来一模一样。他没法告，因为当时年纪小，没注册版权。
那次的事件给方景上了一课，让他对娱乐圈有了一个更加清晰的认识。
所以没有万全之策，方景不会再轻易抛歌。
……
“哈！！”
忙到半夜，方景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关上电脑准备进入梦乡。
这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另一位主人公可没他怎么幸运。
秦小芸是这次变形计女主角，躺在方景床上翻来覆去一点也睡不着。
无他，蚊子太咬，刚睡下没多久胳膊上就被叮了好几个包。
怀里搂着抱枕，秦小芸眼泪汪汪哭泣，“我想回家！”
今天她一来就被节目组收缴了防晒霜洗面奶和各种化妆用品，这让她很生气，以至于大发雷霆，甚至和工作人员吵起来。
不是她秦小芸矫情，而是节目组太作，要是不准带这些东西可以提前说，ok，她可以不带。
但从一开始，她在家里收拾行李的时候摄像机就一直跟拍，他们明明看到自己带了化妆品也不说。
现在到了这却说不让带，这不是不是欺负人吗？她都可以预料节目播出后网友会怎么说她。
“娇气，受不得苦，脾气大，目中无人。”
想想到这秦小芸只觉得一阵委屈，要不是手机被上交，她现在就想打电话给爸妈，让他们来接自己。
第六章：上学
“咯咯咯！！！”
晨起，一声鸡鸣叫醒了黄岭村民，彼时的天还朦胧，没有睁开睡眼。
秦小芸迷迷糊糊醒来，看到的就是一片乌黑，左手下意识往墙上摸，“开关呢！额！”
意识到这里不是自己家，并没有双控开关。回想着昨天晚上关灯位置，摸索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恰好方茴起床，打开了屋里灯泡，借助堂屋的一点光亮，秦小芸终于找到开关。
一根一米长的尼龙线挂在床头，一拉，咔嚓一声灯亮了。
二十多瓦的黄灯泡把小屋照得昏沉，习惯了城市的亮如白昼，她还有点不适应。
十多平米的卧室对她来说很窄，抬头石棉瓦，低头泥巴地，整个房间一桌一椅一床，四面墙糊满报纸。
一根绳子横在中间，左右用钉子钉在墙上，这就是方景的衣柜。
“小芸姐，你起床了吗？”
方茴在火边弄得叮叮当当，见灯亮后便喊了一句。
“哈！刚起呢！”秦小芸打了一个哈欠，穿着睡衣就出来了。
“方茴妹妹，你是在做早餐吗？”
“嗯！荷包蛋，吃不？”
“嘿嘿！给我煎一个。”
“好嘞！”
倚靠在门框上，看着忙碌的方茴，秦小芸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为了录这个节目，她恶补过前几期的变形计，看着那些主人公被农村家长虐得不行她就觉得可怕。
特别是有个女生穿了超短裙被指指点点，大人们都说她不好。
幸好的是方茴家就他们俩兄妹，大人也不在家，自己不用这么拘束。
“方茴，你不是还没开学吗？起这么早干嘛，现在才六点吧。”
“今天要掰玉米，不起早不行。”方茴苦着脸，不情愿说道。
平时这些事都是方景做，她负责在家看书做作业，但昨天导演说要她带着城里姐姐去山上掰玉米。
她不想去，凭什么？钱都让方景买作业了，我又一分没捞着。
梁原无奈，只好又给了丫头一百块钱，让她今天带秦小芸掰玉米。
“掰玉米就掰呗！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会姐姐帮你全掰完。”
方茴嘴角一抽，说的轻松，到时候你别哭就谢天谢地了。
没干过农活的人根本不知道有多苦，那感觉，啧啧！专治各种调皮。
……
方茴把煎好的荷包蛋端上桌，两碗，她自己三个，秦小芸一个。
“你们家伙食不错嘛！”秦小芸看着上面飘着的猪油，笑着说道。
“沾姐姐你的光，平时我哥只让我吃一个，这几天他不在，怕我饿着又买了几十个鸡蛋，所以咱们敞开了吃，管够。”
秦小芸哭笑不得，“你哥也太抠了吧，每天才让你吃一个鸡蛋。”
“这算不错了，村里四十多户，没哪家有吃早餐这个习惯，他们家鸡蛋都要拿出去卖，舍不得吃。
也就我哥豪气，说我在长身体不能不吃，不然像豆芽似的以后搬不动砖。”
秦小芸惊讶，她从没想过居然会有一个村的人都不吃早餐，大人们饿着不吃，小孩也得忍着。
“这么说你们家还是全村第一富咯？”
“富个屁！”
方茴难得爆一次粗口，“穷得叮当响，下雨都还漏水，另外买猪仔的八百多都是我哥借的。”
“你哥挺厉害啊！”
方茴年纪小，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但秦小芸可不傻，现在猪肉什么价她清楚的很，光凭这两头猪他们肯定能过好年。
方茴摇头，情绪低落，“我让他别借，他非要借，以前我爸在的时候一年都才赚两千多，这八百块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清。”
“哈哈哈！你放心吧，你哥肯定能还上，要是还不上姐姐帮你还。”
八百块而已，她秦小芸还没放在心上，一双鞋的事，想她夜店女王哪次消费不是上千。
“谢谢姐姐，我哥他一定能还。”方茴想到那两千块。
一大口把汤喝完，方茴砸吧嘴，上下打量着秦小芸，今天她上身穿了一件卡通短袖，下身则是超短裤和凉鞋。
“姐姐，你就这么和我去掰玉米啊？”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玉米地有蚊虫，有蛇，而且玉米叶割手，一会太阳又晒，你这样坚持不了多久。”
“那我应该怎么穿？”秦小芸第一次下乡，根本不知道这些。
“我哥房间有一套迷彩，他军训时穿的，你们俩个子相差不大，你穿那个吧。”
“行！那我就穿迷彩！”秦小芸点头，她的性格大大咧咧，女汉子一枚，没那么多讲究。
换好衣服，两人背着背篓上山，后面几个剧组工作人员工作拍摄。
“方茴，平时你们都是这个时间做农活吗？是不是很忙要赶时间？”走了十七八分钟，秦小芸喘着气问道。
现在都不到七点，天才亮没多久，农村人都是这么勤劳吗？比她上学还早，就不能**点再干活吗？反正也不差一两个小时。
“倒也不是很忙，主要是起早点，收工就早点，像我们现在上山，十点半就可以回家了。
晚了的话太阳会很热，要不了多久就受不了，干不了多少活。”
“是这样啊。”秦小芸又学到一课。
……
城市里，方景一大早起来秦远山夫妇都没睡醒，洗漱完下楼到小区跑了几圈后吃早餐。
回来的时候秦远山正在洗脸，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去上班，顺便开车送他去学校。
沙城世杰高中，市里最好的学校，来这读的要么非富则贵，要么成绩好得一笔。
秦小芸读的是高二三班，方景和她互换生活，自然也得跟着上学。
半个小时后，刚好八点，方景准时到学校，剧组工作人员在校门口等着，陪行的还有几个老师。
秦远山没有下车，把书包给方景，一同的还有七八百块，说是当零用钱。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象征性推了几手，最后方景实在拗不住“勉强”接了。
“叔叔阿姨好，老师好，我是方景，接下来要打扰你们几天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小伙子挺乖巧，叫我王老师吧，来，我带你去你的班级。”
“谢谢王老师。”
……
高二三班，平时最学活跃的学生也不闹了，一个个跟乖宝宝似的埋头看书，只是偶尔偷偷瞥几眼教室最后一排的摄像师。
“肤浅，跟没见过拍电视剧似的，至于吗？”
贾醇不屑的看着班上众人，他坐倒数第二排，今天已经有七八个女生找他换座位了，不过他都没答应。
“邓洋，我发型乱了吗？”拍了拍同桌肩膀，贾醇咧着腮帮子傻笑。
第七章：音乐课
学校八点半上课，学生们一般八点就到，因为还有二十分钟的晨读。
方景一进门就成为全班焦点，几十双眼睛全盯着他看。不是看他多帅，只是单纯的少年心作怪而已。
“这小子长得平平无奇，还没我帅，怎么就没人找我上电视？苍天不公啊！”
“兄弟，这才几个菜，你就醉成这样，出门前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这鞋耙子脸也好意思说帅，要脸吗？
要我说新同学挺精神的，五官端正，个子也不矮，就是黑了点。”
“哇！扑捉小帅哥一枚，一会你们谁也别和我抢。”一个满脸青春痘女生眼底冒星星。
“乡下穷小子，谁喜欢谁要，我们才看不上。”
“就是，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将来还不是搬砖的命。”
七嘴八舌，学生们一个个交头接耳，教室嗡嗡嗡的闹不停。
“砰！砰！安静！”
班主任张岩站上讲台，板擦用力敲了敲桌面，顿时声消四散，笔落可闻。
有摄像机拍着，他们的一言一行都会在电视上播出，为避免不好影响，这位黑面神前两天打过招呼，谁敢让他这一个星期不痛快，他就让谁这个学期都不痛快。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方景，大家掌声欢迎！”
台下一片欢呼，好几个男生桌子拍得砰砰响，张岩一个眼神杀过去，立马像闷声埋头不敢造次。
“哈哈！方景别紧张，以后你们都是同学，过来说两句，让大家认识认识。”
清了一下嗓子，方景走上台，“同学们早上好，我叫方景，今年十七岁，来自贵省，看过变形计的朋友应该都知道我来干什么的。
在此感谢节目组，让我十分有幸能来到这里和大家渡过一个星期的愉快生活。
小弟初来乍到，要是有哪些冒犯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包涵，谢谢！”
哗啦啦！此刻台下掌声雷动，不管真心与否。
“方景，再讲几句，你这自我介绍太少短了，说一说你的兴趣爱好或者生活习惯什么的。”
张岩没有放过方景，笑着就让他多说一点，实际上这也是节目组要求的。
因为方景的介绍一点亮点都没有，根本体现不出山村孩子的风貌，这个时候应该干什么？要与众不同，哭惨！有多惨就说多惨。
“额！好吧，那我就多说几句，我家在大山里，交通出行不便，最近的中学离我们村有四十公里。
每个星期我都要回家一趟，嗯，走路那种，没办法，缺钱，所以学校要是有什么八百米长跑记得找我哈，第一不敢说，前三没问题。
回到家就帮忙干农活，一天下来腰酸背痛，躺着就不想动，像李密牛角挂卷的高尚情操注定和我无缘……”
洋洋洒洒讲了十几分钟，台下学生越听越心酸，“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有人替你负重前行。”听到这句话时好几个女生落泪。
班上的学生不尽是富裕家庭，有的家住农村，条件不比方景好多少，靠的是勤奋努力，熬无数个日日夜夜才换来这所学校读书机会。
“咳咳！差不多了，有什么想法大家下去再交流，你们英语老师都站半天了。”张岩打断方景的话。
“王强，你是班长，平时要多照顾新同学，知道不？”
“放心吧老师，妥妥的！”王强笑着比了个ok。他来自东三省，一口存纯正东北话指引全班口语方向，和他聊天不到半小时，没一个不跑偏的。
方景被安排到最后一排，不是没有位置，而是摄像机随时要拍他入镜，如果在前面的话工作人员会挡住其他同学视线。
“起立！”
“老师好！”
“现在请把书翻到四十六页。”
……
一节课下，贾醇迫不及待转头和新同学聊天。
“同学你好，我叫贾醇，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你好，我叫方景。”
“嘿嘿！我知道你，农村来的嘛！不过你别担心，我交朋友从来不看他有没有钱，因为他再有钱也没我有钱。”
方景怔了，上一次听见这么装逼的话是什么时候来着？
“巧了，我和你一样，交朋友从来不看对方有没有钱，因为他再穷也没我穷。”
“哈哈哈！你这人真有意思，一会大课间别走，我请你吃零食。”
……
一上午功夫方景就和很多同学大成一片，或许是好奇心里，大家对他的经历很敢兴趣。
当听到方景说他们村这几年才通电时，贾醇瞪大眼睛，就跟见外星人似的。
不过听说他们村有一条河，河水清澈，每年夏天都可以游泳贾醇又羡慕了。
……
下午是音乐课，平时经常生病的音乐老师终于回到课堂，为此同学们欢呼雀跃。
贾醇不停感谢方景，说这是沾了他的光，要不是这节目要上电视，搞不好和体育老师一样，音乐老师还生着病呢。
“好一朵茉莉花。”
“好一朵茉莉花。”
“茉莉花开雪也白不过它。”
“我有心采一朵戴。”
“又怕旁人把我笑话。”
……
教音乐老师是个三十多岁的妇女，一开口教室就安静了，方景听出这是苏州民歌。
茉莉花这么多版本中他最喜欢的也是这一首，由前世黑鸭子组合演唱。
一曲唱罢，老师开始教大家朗读，主要是纠正他们的错音。
一首歌字正腔圆，对咬字要求很高，其实唱歌也是最好的普通话老师。
前世方景普通话不好，就是靠大量听歌唱歌练的，以至于最后走上主播的道路，天天路边唱歌喊老铁六六六。
读了几遍，确定没有错音后老师开始一句一句教大家唱，可惜一开口就是鬼哭狼嚎，根本没法听。
十七八岁的年纪，各方面都在发育，声线也糙得很，只有女生还好点。
听到这般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音乐老师苦笑摇头，这一幕让她响起当初刚进音乐学院的时候，全班也是这样乱吼。
“停停停！求求你们先放过我耳根子一会，都麻了，唱歌要讲技巧，别用喉咙发声，太难听。
现在大家跟着我一起做，张开嘴，用力吸一口气，是不是口腔后方，小舌头下面凉凉的？
那叫凉风点，你们发声时尽量从那个点发，这样唱出来要好听多了。”
……
第八章：唱歌
“为什明星唱歌时的声音和平时不同？就是因为他们有专业的发声技巧，气息，呼吸，音域，共鸣这些都是基本功。
我就问你们，想不想以后把歌唱好？”
“想！！”
全班同学异口同声回答。
像唱歌这种露脸的事谁不想干，ktv麦霸说出去多有面子，对男生来说这简直就是泡妞重器。
君不见**十年代，白衣衬衫的大学生们人手一把吉他，引得多少女生嚎叫。
在那个文艺时代，唱歌踢足球就是最大的乐子，人群之中，谁要是能弹上两曲，那肯定是当天最靓的仔。
现在班上女声呼声最高，眼底全是憧憬，年少时谁还没有个明星梦？就算不能当明星，会唱歌显摆也不错。
“可惜！不是谁都有一副好歌喉。”方景在最后一排摇头。
发声技巧只是辅助，真正决定能不能唱好歌的是天赋，有的人天生嗓子好，开口就让人陶醉，俗称老天爷赏饭吃。
而有的人嗓子一般，练一辈子也没用，再不济也要有特点，比如沧桑，温柔，细腻，清脆。
前世方景专门去找大学音乐老师测过嗓，可惜喉咙三分之一处有结，注定吃不了这碗饭。
不甘心的他拿出积蓄参加各种音乐培训班，最后跑去鲨鱼平台当主播，可惜一直不温不火。
这一世天生优势比前世大，脸好看不少，嗓子也好，加上他经常开嗓练习，唱功长进很多，专业歌手是比不了，但在业余中也是顶尖的。
“但是！”音乐老师看着众人停顿几秒，神秘一笑，“这些我都不会教你们。”
“啊！！为什么？”
“这都什么年代了，老师您这点功夫还藏着掖着。”
“就是就是，老师您还是教我们吧，搞不好以后咱班出几个明星，说出去您老面上也有光啊！”
“老师，我突然觉得自己有这个天赋，您这是扼杀我歌星梦想。”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我头都大了。”音乐老师开始不耐烦。
“不是我不教你们，我怕教了之后你们张老师找我算账，现在高二，明年你们就要冲刺高考。
好好读书，抓紧时间复习才是正事，唱歌什么的等高考完再说吧，到时候你们来找我，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现在还是练好我教你们这首吧，一会我点名上来唱，谁要是不会可是有惩罚。”
“老师，什么惩罚，不会是跑步和俯卧撑吧？”
“瞎说什么呢，哪有那么严重。”瞥了一眼摄像机，音乐老师心虚。
“我就不当评委了，你们自己说好与不好，不好的自己准备一个笑话或者才艺。”
……
“小明哥，一会我们看你表演了，您老一开口肯定是横扫天下，无一合之敌。”
“瞎说什么大实话，低调，要低调懂不？”劳动委员王小明戴着眼镜，风轻云淡的摆手。
这种场合一直都是他们这些活跃份子的主场，成绩好的一天天傻读书，哪儿会唱什么歌啊！
“王小明，你这话我就不乐意了，当我贾醇吃素的？再说你会唱歌吗？吉他几根弦知道不？”
三班的胖虎，也就是贾醇开口了！遇到这种事别人都是躲着，也就他们这种调皮学生喜欢往上凑。
“要不比比？”
“比就比，谁怕谁？”
“胖哥威武！”
“小明哥霸气！”
两方支持者和拉拉队上场。
见到这情况，音乐老师哭笑不得，“行了，你们也别争了！要不女生选一个代表，男生选一个代表，最后比赛论输赢。”
“好！我第一个推选文艺委员宫羽。”
“我也选宫羽！”
“我们女生都选宫羽！！”
班上立即有十几个哥女生都选宫羽，听到这么高的呼声，方景朝着大家目光看去。
第四组中排，一个白衣马尾，浅蓝牛仔裤的美女静坐着微笑点头。
她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端坐着有一股淡然的气质，面对同学的起哄也不恼，只是笑着说自己唱得不好。
“啧啧！这颜值包装一下都可以出道了。”方景趴桌子上咂嘴。
“那是！她可是我们班花，性格好得很，我告诉你啊，可别打她注意！”胖虎回头死死钉子方景，给他由衷警告。
方景：……
“至于吗？我就这么随口一说，你觉得她看得上我这个山沟穷小子？”
“算你有自知之明！要真敢泡她我们就绝交。对了，一会投我票啊，我要和女神同台。”
“放心，妥妥的！”
选完女生代表开始选男生代表，不出意外，胖虎和王小明最热门，两人唇枪舌战，谁也不服输。
“要不选方景吧！”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众人愣了。
老师也暗自点头，刚刚自己大意了，这七天人家才是主角，他们这票人抢什么？
节目组是因为方景才拍他们班的，现在把方景晾一边叫什么事，校长知道不得削她。
多给点方景镜头，节目组高兴，学校高兴，领导也高兴，大家都高兴，这不挺好吗？
“咳咳！这位同学提议不错，方景同学远来是客，理当参与，大家掌声鼓励。”
“啪！啪！啪！！！”
一阵掌上过后，胖虎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有气无力趴桌上，幽怨的小眼神看着方景。
“方景别紧张，你就当这是放牛坡，平时怎么唱今天就怎么唱。”
全班：……
“噗！”
节目组工作人员笑了。
意识到自己的话老师也笑了，接着全班嘿嘿大笑。
“那行，我也不推辞，不过女士优先，等宫羽同学唱完我再唱吧。”
“可以！”
老师点头，她以为方景放不开，有点胆怯，所以才让宫羽先来。
不过这样也好，要是上去结结巴巴的半天坑不出一个字，哪才是真的搞砸了。
宫羽上台，笑着鞠了一躬，接着开始唱。
“好一朵茉莉花。”
“好一朵茉莉花。”
“满园花草白也白不过它。”
“我有心采一朵戴。”
“又怕旁人把我骂。”
……
清凉悠远的歌声回荡在教室，让人心旷神怡，忍不得半分打断。
加上青春期的少女本就充满活力，人美歌甜，不用比方景就输了。
这和技术无关，哪怕方景唱得再好也不行，就像主播逢提莫和刘某人一起唱学猫叫，你愿意听谁的？
第九章：吉他
“好！！”
全班同学一齐鼓掌，叫好声不绝于耳，特别是胖虎，手都拍红了，一个劲傻笑。
至于方景，这个时候没人关注他了，胜负已分，哪还有什么悬念。
宫羽先天优势好，人长得漂亮不说，班上人缘也不错，加上她唱功不俗，明显就是练过的
反观方景，乡下小子一个，虽然有幸参加变形计能来到他们班。
但不得不说，农村孩子在艺术方面确实和城里孩子有差距。
在他们心中，恐怕方景连哆来咪发唆拉西都念不全。
有钱人家孩子三四岁上最好的幼儿园，一年级的时候两位数加减乘除都会了，上初中前就能简单英语对话。
平时寒暑假钢琴，美术，舞蹈，各种补习班报不停，十几年下来各方面都有不小造诣。
再看看农村孩子，没有什么幼儿园，放学就是玩泥巴弹弹珠，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
而且农家无闲人，年纪稍微大点就得开始分担家务，秋收春种，插秧打谷，洗碗刷筷，放牛喂猪。
长此以往下来孩子的差距慢慢就越来越大。
……
等掌上声差不多停歇，宫羽回到座位，方景才慢慢走上台。
“刚刚的情况大家也看到，宫羽同学人美歌甜，一开口我就输了，所以接下来我也不献丑了，大家说怎么罚，我认！”
方景认输，众人意料之中的事，要开口跟鬼叫似的那才真的是丢脸。
“要不给我们再讲讲你家乡的事？我很感兴趣，这就当惩罚了。”
最先开口的是宫羽，她凝着明亮的眼睛，一手拖着腮，笑着说道。
方景不知道她是故意给自己台阶下还是真喜欢听农村事。
“对对对！我们也喜欢听方景讲故事。”一帮女生狂点头。
城市孩子从来没有去过农村，对哪儿的生活方式和山村环境很好奇，比如稻谷是怎么种出来的，好几个女生追着问。
音乐老师暗自点头，她也同意宫羽的提议，把方景算进去本来就没指望他真唱，只不过重在参与，走个场而已。
对于家乡的事方景应该不陌生，讲起来估计也得心应手，大家各自欢喜。
“我不同意，我们要听方景唱！”
王小明的话让全班诧异，顿时所有人目光聚在他的身上。
“老师，都说了重在参与，人家唱都没唱，大家怎么知道不行，文艺委员唱得好是不假，但这不是剥夺方景唱歌的借口。
我们又不是搞歌唱比赛，本来就是一个娱乐，输赢不重要，大家玩得开心就好，参加了却认输，这叫什么事？早知道还不如换人呢！”
王小明的话火药味十足，谁都不是傻子，这分明就是想让方景出丑。
但偏偏他说得还有几分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摄像师那如狼的目光仿佛找到上好的食物，绿油油的要生吞活剥。精神一震，赶紧把镜头给老师。
音乐老师骑虎难下，阴沉着脸没开口，当着这么多摄像机她不好发火，也就今天，换平时王小明哪敢撩她的虎须。
“哈哈，老师，既然同学们这么强烈要求，那啥……我还是唱一首吧！”
方景出来打圆场，他不想老师难做，再说还有六天时间，和同学相处好也是一个问题。
经王小明这么一挑，恐怕后面的日子不太好过，搞不好大伙还会疏远他。
再说自己又不是唱不了，论唱功他还在宫羽之上，至少不会出现开口就要人命那个程度。
之所以不唱是给宫羽面子，赢了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身为班花暗念她的人多了去。
扫了人家的脸，不知道要平白无故树多少敌。
“方景同学，你可以吗？不行的话就别勉强。”音乐老师好心提醒。
“没事，我以前放牛时经常唱歌，熟得很。”
额，这能一样吗？音乐老师满头黑线，“行，那你就唱吧！”
她已经打定主意，不管方景唱得好不好都给高评价，唱功不行就说他勇气可嘉，勇气不行就夸他精神面貌好，朴实，善良，真诚，这些都是优点，想夸一个人还不容易？
挠了挠头，方景不好意思道：“老师，能不能给把吉他，我想换一首，茉莉花唱这么多遍相信大家都听腻了。
而且有宫羽同学珠玉在前，我再唱不是丢人现眼吗。”
“你会弹吉他？”
音乐老师瞪大眼睛，节目组是不是找错人了，这是山里娃？
成熟稳重，不卑不亢，这就算了，关键上台也不紧张，举止端庄，说话彬彬有礼，还特么会谈吉他。
她都怀疑节目组是不是找了个练习生去山里呆几天，然后借这个机会踩城里娃出道。
方景腼腆的摸头，不好意思笑道：“初中的时候音乐老师教过，我也不知道弹得好不好。”
“呼！”吓老子一跳，王小明松了一口气，他还真以为方景会弹吉他，谁知道是个装β犯。
“老师，我去声乐室给他拿。”王小明举手。
你不是爱装逼吗？我让你装个够，到时候弹得跟磨电锯似的有你受的。
“行，快去快回！”
音乐老师在快回两个字上咬得很重，还有七八分钟这节课就下了，只要王小明不回来，下节音乐课只能等一个星期，那时候变形都结束了。
“好嘞！”
刚出门王小明就一个百米加速，下楼梯三步一跳，一分多钟就到声乐室。
找到老师说明原由，很轻松就借到吉他，换平时他一个学生过来肯定借不了，但现在非常时期，全校谁不知道他们班在拍变形计？
再说也是音乐老师首肯，借就是了，搞不好这还是校领导故意安排的节目呢。
“呼哧！呼哧！累死我了！”
前后花了三分之，王小明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跑回教室，到门口都是扶着墙的。
音乐老师懵了，“这就回来了？”
“呼！呼！对……不是你说……快去快回吗？”
怕耽误时间，王小明喘着粗气亲自把吉他交到方景手里。
抚摸着吉他，方景思绪万千，仿佛又回到当初那段直播卖唱的日子。
记得当时……
“你倒是快点！瞎摸摸啥呢？再摸能摸出花来？”
王小明见方景又在装逼，一声低吼过去，顿时把他拉回现实。
方景：……
这娃挺燥啊！
第十章：蓝天之约
眼睛微闭，方景手指放在弦上，一阵欢快的声音传出。
“哆来咪哆，哆来咪哆，咪法唆，咪发嗦，嗦拉嗦拉发咪来西……”
“噗嗤！”
原本满怀期待的宫羽笑喷了！音乐老师也笑了。
我去你大爷！王小明怒了，“方景！你弹的什么鬼？两只老虎也好意思卖弄，不行的话早说啊，省得我跑一趟。”
“你这叫什么话？能弹两只老虎也是人家本事，又没规定要弹什么。”胖虎怼了王小明一句。
“就是就是，方景事先也说了不唱茉莉花，现在弹两只老虎也不算错。”有女生替方景辩解。
终究只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我，性格和心态比较单纯，没那么多心眼。
方景是弱势群体，班上很多人都觉得他可怜，同情他。像王小明这种人毕竟只是少数。
“方景，别听他的，你弹得很好，手法也很专业，就是有些生疏，多练练将来会谈得更好。”
班上同学听到宫羽的话也没当一回事，只当是怕方景自尊心受到伤害，她好言安慰。
“不好意思，我试音呢，好久没弹了手有点生。”
王小明嗤鼻，“那你试得怎么样？别告诉我吉他不合手弹不了。”
装了逼就想跑，哪有这么容易，王小明一开口就把方景的路堵死。
“没呢，吉他不错。”
滚你大爷，那你倒是唱啊？王小明比方景还急。
“同学们明年就要高考了，以后注定各奔东西踏上不同的征途，在此我提前祝你们前程似锦，考上理想的大学，历尽千帆，归来仍是少年！一首蓝天之约送给你们！
“我们在阳光灿烂一天出发，”
“心中许下的承若，”
“大家一生也信守。”
“蓝天之下的约定，”
“天大地大各不同的路，”
“你和我要踏上成长的旅途。”
“漫长路上感到孤独请你相信我，”
“抬头看看天空深呼吸怀抱着信念，”
“白的云，蓝的天。”
“风雨过后会实现。“
”不管分开多远，”
“共鸣心声在耳边。”
……
教室里，方景一开口瞬间针落可闻，众人的第一感觉是惊叹，没想到他真的会弹吉他，而且还弹这么好。
清澈透亮的声音穿透心扉，平淡又朴实的歌词撩动大家的心弦。
方景的歌声不停，拨动琴弦继续唱第二段。
“白的云，蓝的天，”
“风雨过后会出现，”
“不管分开多远，”
“共鸣心声在耳边。”
白的云，蓝的天，“
梦想终于会实现，”
“在同一天空下，“
“纵横地平线并肩向前。”
“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
……
一曲歌罢，之前等着看方景出丑的声音没有出现，全都静悄悄，像看怪物一样。
“方景同学唱得真好，大家掌声鼓励。”
音乐老师打破低沉的气氛，率先鼓起了掌，其他同学抬起头，压住震撼的心跟着拍动手掌。
“好你个方景，差点我妆都花了，一会再找你算账。”一女生望着方景埋怨。
胖虎小声道，“这小子唱得还可以，差点把我感动。”
同桌闻之一笑：“刚刚谁哭的稀里哗啦，眼泪拦都拦不住？”
“滚蛋，我那是哭吗？我是觉得毕业后没人和我一同看小说打游戏，一时之间有点伤感，还说我呢，你不也是眼睛都红了。”
“所以为了缓解你伤感的心，晚上烧烤走起？”
“没问题，胖虎哥管够！”
“仗义，总算没白认识你四五年。”
“得了吧你，待会去七班和十二班，把许子和陈金鹏叫上，初中毕业这么久大家都好久没聚了，高中在一毕业还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见着。”
……
“方景，你唱得真好听，是老师小瞧你了，这首歌是你原创的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作为音乐老师，杨艳听歌数不胜数，凡是市面上比较有名气的歌她都知道。
方景唱的这首不算小众，旋律青春飞扬，歌词也好，在年轻一代中传唱度应该会很高，但她偏偏没听说过，所以才会觉得会不会是方景原创的。
“额！是我原创的。”方景咬牙点头承认，第一次剽窃，还有点小羞耻，不过转念又释怀。
反正这个世界和前世又不一样，再说了，音乐人的事能叫剽窃吗？
换重生的人是你，你抄不抄？你唱不唱？
内心有一个声音仿佛高喊，“以后要搬运的东西还多着呢，这才到哪儿？咱们不生产水，是大自然的搬运工，多搬运几次就习惯了，一回生二回熟。”
“是吗？那你可真了不起。”杨艳惊讶，“你为什么会想着创作这么一首歌？”
“我初三辍学就没读了，可能是少年人有些伤春悲秋吧！”
方景挠头胡编，满嘴跑火车。总不能说他这是当年玩悠悠球，迷上火力少年王吧。
“哇！原创哎！大歌星一会给我签个名。”
“我要合照！要赠语！”
“闪一边去，我先来。”
几个女生一脸崇拜的看着方景，那眼神就像要把他吞了似的。
“我去！这小子这么牛，之前谁还讽刺人家来着？”
“就是，屁颠屁颠拿吉他，现在打脸了吧？”
胖虎也和同桌一人一句，跟说相声一样，虽然没提名字，但大家都知道说的是王小明。
班上女同学捂嘴轻笑，看王小明的眼光中不屑，大快人心，厌恶都有。
“这特么不科学！”王小明气急败坏，“这土包子怎么可能会写歌？肯定是从哪儿抄来的。”
方景冷笑，他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王小明，但人家都撕破脸了，自己也没必要留情面。
“王小明同学这是对我有意见？弹又弹了，唱又唱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怎么样？是不是你抄的自己没数吗？除非你证明自己不是抄的！”
“呵呵！”
方景不想和这种人争辩，吉他归还老师后便走向座位，中途说道：“我凭什么给你证明？好吧，你说是我抄的，我承认，现在你满意了吧？”
“王小明，承认别人优秀有这么难吗？”
“就是！有些人真酸。”
“自己不会就见不得别人好。”
第十一章：找茬
“乡下来的土包子就敢这么狂？给我等着，放学有你受的，要不教训你我王字倒着写！”
王小明恶狠狠看了方景一眼，敢当着全班这么多人骂他什么东西，这梁子是结下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他王小明不是君子，报仇从来不隔夜。
“猴子，一会叫上人，放学把这小子堵了。”
心虚的看了看摄像机，猴子小声道：“这不好吧，他身边这么多人跟着，一不小心上电视怎么办？我爸知道不得削我？”
“怕个屁啊！这些工作人员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他？总有落单的时候，再说前几期变形计我也看过，剧组根本不管这些，他们巴不得咱们打起来好增加收视率。”
“真的假的？你别骗我？”
“老子骗你干嘛？别磨磨唧唧，一句话，干还是不干？”
思索几秒，猴子咬牙点头，“干！”
下午五点，方景背着书包从教室出来，秦远山的车在校门口已经等候多时。
操场上，几千学生放学回家，结束一天的课程，大家有说有笑的不知道谈论什么。
这么拥挤的场面，节目组也不好再拍，收起机器就下班了，秦远山家里有摄像头，补两三个人就ok。
……
方景身边跟着的是胖虎，这家伙一上来就勾肩搭背。
“方景，还不快走，我收到消息，王小明要找人打你。”
方景一愣，光天化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要打人，城里娃都这么狂？
下一刻，还没迈步，四五个穿校服的学生就围他们身边，王小明手里是一根书棍。
顾名思义，就是用书卷起来，透明胶布缠死而成的棍，这玩意别看是书，但比起木棍差不了多少，打在身上还是很疼的。
“王小明，你想干嘛？我告诉你，方景是我朋友，你动他一下试试？”
胖虎站在前面，嚣张的看着几人，别看对面四五个，但敢打他的还没有。
原因无他，他老子在市里是开酒店的，名下产业七八种，身家十几亿。
“吓唬谁呢？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家里有几个臭钱了不起？惹毛了我照样打。”
贾醇家里有钱是不假，但他王小明也不差，这年头谁还没个好爹。
方景不动声色往前走了一小步，左手边正是王小明，一旦打起来他就先拿这小子开刀。
一拳打肚子，接着飞膝撞下巴，连招他都想好了。
“你们干什么！”
一声娇怒从背后传来，背着红色休闲书包的宫羽走了过来。
“王小明，你胆子不小？敢这样欺负新同学，信不信我马上告老师？”
“宫羽，哈哈！哪有……我这是请方景去明德餐厅吃饭，而且他也同意了，是吧方景？”
无视王小明的威胁，方景摇头，淡淡道：“他们几个收我保护费，一共两千多，那是我卖猪的钱，现在一分都不剩了。”
卧槽！
王小明几人傻眼了，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老子啥时候抢你钱了？
再说就你这穷鬼，全身上下能掏出二十块？
“没错！我亲眼看到王小明抢方景钱了，一大把钞票，五毛一角的都有。”胖虎灵机一动，跟着搭腔。
“你说你们还是人吗？不就几千块，缺钱找我啊！用得着抢新同学钱吗？
如此恶劣行径，我一定会跟老师反应，绝对不能放过你们这帮害群之马。”
宫羽冷着脸看着几人，“把方景的钱还他！要不然我马上叫老师。”
“冤枉啊！我们只是想教训他一顿，真没动他的钱。”
方景冷笑，“哼！刚刚还说是请我吃饭，现在又改口说教训我，谁知道你哪句话是真的假的？”
“王小明，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还钱我打电话给我二舅，让你去派出所好好回忆回忆。”
王小明快哭了，宫羽她二舅是谁，副局长，真要抓他还不是分分钟的是事。
不只是她二舅，她爸，她爷爷，她大伯，随便拧一个出来都是大佬，属于跺一跺脚，沙城就得抖三抖的角色。
在宫家面前，自家老子可不够看。
但钱他没拿，怎么还？总不能自掏腰包吧？
深呼吸一口气，王小明咬牙切齿道：“猴子，把方景的钱还他。”
“明哥，我没拿啊！”
“费废什么话，叫你还你就还。”
对他们这种富家子弟而言，几百块根本就不是钱，王小明之所以不想给钱就是心中有气抹不下脸。
但偏偏宫羽较真，还闹到要报警的地步，真要进了警局肯定惊动校方，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他。
学校为了宣传，这次花了大功夫才把剧组请来，要是因为他的原因学校抹黑，开除绝对是跑不了的。
“给你钱！只有这么多了。”
这年头谁还揣几千现金在身上，方景又没有手机可以转账，几人凑了凑只有四百多。
“哈哈！开个玩笑，我哪能真要你的钱。”
方景没有接，本来就是逗逗这帮学生，他两世加起来四十多岁，心态早已不是年少时，还能为这几百块讹人。
再说这钱接了就是敲诈，他可不想进派出所。
王小明急着看向宫羽，连忙解释道：“我就说没有抢他钱，现在真相大白了，都是这小子胡说八道。”
“喂！抢钱是假，你们想打人是真。”
“就是，我作证，你看王小明凶器还拿在手里。”
方景的贾醇一人一句，瞬间又把事情拉回来。
“我……”
书棍在手，王小明有苦口难言，“那啥……我这是……这是……这是从猴子手里抢来的。”
“明哥，我……确实是我给你的。”
猴子苦着脸，像死了爹妈似的点头，看着王小明那充满威胁的目光，想不承认都没办法。
“大家都看到了，是猴子想找方景的茬，我就是来劝架的，没想到惹出这么个误会，真是不好意思。
猴子，带着你的人散了，下次再让我发现你欺负新同学我可告老师了。”
“是是是，明哥我这就走。”
“那啥……既然事情已了，我先回家了。”见方景想说什么，王小明摆手，“别客气，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
“宫羽，胖虎，今天的事多谢了，要不了你们我就惨了。”
“这叫什么话，你说我朋友，不帮你帮谁，再说我早看王小明不顺眼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行，要不是我们文艺委员在，那几个孙子铁定倒在我大力牛魔拳下。”
贾醇吹牛不打草稿，张口就来，就他这身板不被打就不错了。
宫羽点了点头，笑着道：“下次他们找你麻烦你就找我。”
“那多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要觉得过意不去就给我唱首歌吧，我觉得你声线不错，搞不好以后真当明星呢！”
第十二章：五音不全
“哪有，我都是胡乱唱的，比不得你。”方景谦虚笑道。
“如果你都算乱唱，那我算什么？乱唱都不如？”
方景接不下去，只能呵呵干笑，没办法，优秀不是我的错，但这才华就像黑夜里的明灯，如此的光辉灿烂，想低调都不行。
“方景。”
“嗯？”
“说真的，你觉得我唱得如何？”宫羽看着他，紧张的问。
“你五音不全，唱得当然不行。”
“为什么会五音不全？”宫羽刨根问底。
方景轻笑：“因为你叫宫羽啊！宫商角徵羽，五音中只占两个，能全得了吗？”
“噗！”宫羽愣了一秒，直接被他说笑了。
“喂！你们两个当我透明的？”贾醇开口，“方景，我说你会不会说话，我们宫羽明明唱得那么好，全班有目共睹的。”
“她那是声音好听，和唱功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满分十分，她最多四分。”
“哦！怎么说？”宫羽来了兴趣。
“就是，今天你要不说个一二三四我和你绝交。”贾醇恶狠狠看着他。
“原因很简单，因为宫羽同学估计从来没有唱过茉莉花这首歌，乐谱都看不到，什么调也不清楚，只凭老师教几遍谁学得会？
最多也就模仿个几分外形，胡乱哼几句，在你们面前还能糊弄过去，在专业人士面前简直就是车祸现场，惨不忍睹，好多个音都是错的。
给四分是看她嗓子好，第一次唱没准备，技巧方面也有点点水准，不是新手。”
“有这么差吗？我觉得还好啊！”
贾醇见方景说得头头是道，真像那么回事，顿时相信七八分，只不过当着女神的面肯定不能赞同。
人家女生不要面子？你方景一个星期后拍拍屁股走人，哥可是还要混到明年。
宫羽原本满怀期待的，听到方景的话后有点失落。
“这是我第一次唱茉莉花，音调什么的都是跟着老师模仿，不要说没有谱，其实就算有谱估计短时间也唱不好。”
小脸一红，宫羽不好意思断断续续道：“而且……而且……我现在连谱都不太懂。”
“不会吧？”方景惊讶，“我看你应该是学过音乐的，气息转换很好，起调也没错，怎么会连谱都看不懂？”
左右看了一眼，宫羽小声道：“家里人不同意我唱歌，所以我悄悄报了一个音乐培训班，因为时间安排不过来，一个月上不了几节课，所以很多东西都不会。”
“怪不得！”方景点头。
几人并肩都快走到校门口，见方景一句话也不说，宫羽有点急了。
“那……你看得懂谱吗？”
话一出口宫羽就想给自己一嘴巴子，方景是都能独立创作歌曲的人，怎么可能不会看谱？
“会呀！很简单，想学吗？我教你。”
前世学生时代方景就喜欢听歌，大学加入的就是吉他社，后来当上网络主播后更是去找专业音乐人培训过。
主播三年，每天唱歌十几首，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下来，唱的歌有多少方景都数不过来。
不客气的说，他的水平比起音乐学院的学生也差不了多少，甚至还强一点，缺的只不过是系统的音乐学习。
“嗯嗯！”听到方景愿意教她，宫羽咧着嘴狂点头。
本来她还没好意思开口，没想到方景却主动提出。
“大哥，我也想学唱歌，要不也教教我？”贾醇激动的一把抱住方景胳膊。
对于音乐他谈不上热爱，只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开学第一天他老爸就打过招呼，一定要和宫羽打好关系。
追求宫羽他是不敢想，人家根本看不上他，她也不是自己喜欢的菜，不过这不妨碍他们成为朋友，哪怕只是普通朋友也行。
“你……”
“一节课两百！”
没等方景拒绝，贾醇直接开出大价钱，在外面培训班，那些专业的还没这个价高。
“你很有天赋，我看好你，加油！”方景笑得合不拢嘴，拍了拍贾醇肩膀。
有钱不赚王八蛋！这可是两百，而且是一节课。在黄岭村，玉米一斤三毛钱，两百块，那得多少斤玉米才换得来？
他还要呆六天，那就是一千二，顶得上农村半年收入。
“明天中午我不回家，在教室等你们，记得带把吉他。”
听到秦远山喇叭按好几回，方景没敢耽误时间，径直跑了回去，“不好意思秦叔叔，让你久等……”
“坐后面！”
放在副驾门把上的手一僵，方景强笑，转身走向后排车门。
“砰！”
轻关上车门，透过车内后视镜，方景看见秦远山面色不好，阴沉着脸，好像谁欠他几百万似的。
怕开口撞枪口上，方景没有说话，一时之间车内静悄悄的，只听见空调声音。
半晌后，秦远山开口，“方景，怎么这个时候才出来，知道我等你多久吗？”
“不好意思，下课耽误点时间，下次我早点出来。”
嘴上谦卑，方景心里却是不屑，其实他根本没耽误多少时间，几分钟而已。
只是不知道今天秦远山发什么疯，仿佛看他不顺眼，专门想找茬。
方景猜的不错，今天秦远山确实心情不好，憋了一肚子火。
原因就是昨天餐厅吃饭的事，导演因为他自私安排不满，当初说好了把吃饭地点定在秦远山餐厅。
导演组也同意了，几个镜头的事，问题不大，但偏偏秦远山自作主张，让服务员来了个报菜名，傻子都看得出来是做戏。
回去之后副导演把一天的拍摄材料送去制作部，没想到被领导臭骂一顿，说他猪脑子，服务员装得这么明显谁看不出来？好端端一段材料全毁了，现在只有利用后期技术把服务员p掉。
被骂了大半小时的副导演怒火难消，今天找到秦远山指手画脚就是一顿骂，唾沫星子飞得到处都是。
几十岁人了，还被人像孙子一样指着鼻子骂，谁受得了？
一气之下秦远山反骂回去，两人差点打起来，幸好旁边工作人员拉着。
这不还没到下班时间，秦远山提前关门来接方景，谁想到没下课，白等十几分钟，越等火气越大，直到上车这一幕。
“下次！你特么还想有下次？下次自己坐公交滚回来，老子伺候不了！”
方景拳头捏得发白，忍着怒火道：“秦远山，咱们只是合作关系，我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的，不想接没人求你，再敢出言不逊别怪我不客气。”
第十三章：流落街头
听到方景的话，秦远山气极反笑，“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这样讲话？
真以为叫一声叔叔就是我侄子？要不是为了录节目，老子能跟你伺候这么久？
现在！马上！给我滚下去！”
最后一句话秦远山几乎是一字一句吼出来的。
一个急刹停在环城路边，秦远山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眼睛通红杀气腾腾。
“莫欺少……呸！”
方景还想放两句狠话，到嘴巴又咽下去了。“砰”的一声把门砸得巨响。
生怕第一次觉得赚钱怎么屈辱，四千块，有时候真的不好拿。
独自走了半个小时，方景终于拦住一个摩托车，花了三十多快才“到家”，而此时天已经黑了。
秦家的钥匙他没有，只能按门铃，一连七八声，半点回应都没有，节目组工作人员也不在。
方景敢百分之百确定，秦远山夫妇肯定在房间，只不过人家不想开门，他又何必舔着脸上去。
拳头捏得发白，方景很想把四千块甩秦远山脸上，然后狠狠给他一拳，再吐一口唾沫。
……
餐桌旁，秦远山面无表情吃着饭菜，对刺耳的门铃恍若无闻。
王慧欲言又止，啪的一声放下碗起身。
“站在！你干什么？”
“干什么？给方景开门！”
“回来，不准去！”
抓住王慧手腕，秦远山面色寒冷。
“那小子狂得很，什么时候向我认错再放他进来。”
王慧目瞪口呆，这种话她没想到会出自丈夫之口。
“你疯了？他还只是个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
“有什么担待不起，大不了我赔钱，一万八千够不够？”
“不可理喻！”
一把甩开丈夫的手，王慧气得回到房间，直到大半个小时，趁秦远山不注意才走去开门。
只是这时候方景已经不在，门口空无一人。
……
半夜两点，秦远山和王慧打着手电筒满大街找人。
几个小时前，导演组打来电话，问方景为什么不在？原因是他们在房间的监控找不到人。
变形计娃丢了，这可是大事，副导演急的团团转，直到王慧把事情说了一遍，气得他想弄死秦远山这个王八蛋。
这个时候生气于事无补，召集所有人大家一起去找，可附近小区公园都找了，半点人影都没有。
秦远山慌了，要是方景有个三长两短他吃不了兜着走，搞不好还有坐牢。
“你们那边找到了吗？”
“没有，东山路怎么样？”
“东山路没有。”
“淮阳路也没有。”
“附近各大银行取款机哪里也没有。”
微信群里，大家互报各种结果，都没有找到方景。
“扑通！”
秦远山一屁股坐地上，头上冷汗直冒，拿着手机不知道要干什么。
几公里外，副导演气喘吁吁，跑得满头大汗。
“导演，要不报警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旁边的工作人员皱着眉头说道。
“报警？神特么报警，再找，想想还有哪些地方我们没去过。”
不到山穷水尽，副导演不想报警，一旦警方介入事就升级了，天一亮不知道多少媒体会掺合进来。
台里领导知道出这么大披漏，铁定拿他顶缸，到时候就等着卷铺盖滚蛋吧。
“会不会去网吧了？”一个负责收音的女生小声说。
“你们去网吧找过吗？”副导演问。
“我没有。”
“我也没有。”
“我也没有。”
七八个人，谁都没有去网吧找过。
“那特么还站着干嘛？找啊！”
副导演总算是看到点曙光，心里阿弥陀佛，观音菩萨，太上老君都拜了一遍。
之前他们忽略网吧，主要是觉得方景一个乡下土包子，根本不会去那种地方，最多路边或公园躺一会。
……
嘉伟网吧，离秦远山小区不远的一间小网吧，众人心急如焚找到方景的时候已经快四点。
“喝！喝！喝！”
呼噜声回荡在网吧，冥冥之中方景好像感觉周围有人，睁开眼一看，十几双眼睛全瞪着他。
“你们这是干嘛？”带着倦意，方景迷迷糊糊的问。
“我的祖宗，总算是找到你了！”
副导演差点给跪下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没人知道他承受的压力有多大。
大学毕业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混到这个位置，如果因为今晚的事黄了，那他想死的心都有。
秦远山松了一口气，随即大怒，“方景！你为什么不打声招呼就跑出来？知道大家有多担心你吗？我们找你半夜了！”
“我打了啊！我在门口喊了这么久你也不开门，没办法只能到这来了，总不能让我睡马路吧？”
秦远山气得脸色涨红，偏偏还无法反驳。
眼看是针尖对麦芒，王慧赶紧出来打圆场。
“你们一人少说一句，今天就到这，以后这事大家也不提，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王女士说得对，这事谁都不要再提，对外也别说，就当没有发生过。”
副导演板着脸发话，众人都不敢大意。
要说谁最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肯定非副导演莫属，他的职业生涯差点终结在今晚。
幸好台里还不知道，不然他肯定先弄死秦远山。
这事怪方景吗？根本不怪，人家好好一个孩子，怎么就得罪你了，扔在环城路不说，还不让人进屋睡觉。
也就孩子小，心地善良单纯，换成年人早就打起来了。
……
次日一早，快八点秦远山还没起床，方景催促敲了几次门。
没办法，昨天他倒是睡好了，可秦远山一行人几乎一晚没睡，现在眼睛都睁不开。
扰人清梦，如同杀人父母，要是眼神能杀人，现在方景已经死几百次了。
不满的起床，秦远山随便洗把脸，牙都没漱，急匆匆送方景上学。
经过昨天的事他真的怕了，这乡下娃有点彪，说走就走，一点不带含糊。
幸好是跑网吧，要是买张火车票回家了，那他真的找都没地方找去。
一路无话，两人大眼瞪小眼，送到学校后秦远山准备回家补回笼觉。
“等等！中午我不回去了，就在学校食堂吃。”
不来就不来，老子真不想看见你，嗯了一声，秦远山扬长而去。
第十四：教习
上完早上四节课，方景坐在原位没有离开，宫羽和贾醇也是一样。
待其他人都走了以后，贾醇转过头兴奋道：“是不是可以开始教我唱歌了？”
宫羽眯着月牙走了过来，交叉着手静静站一旁。
“别急啊！你们都不饿吗？好歹也吃完饭再说吧？”
“对对对！看我这脑子，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农家乐还是西餐？”
贾醇大手一挥，豪气冲天，那架势，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富二代。
“不用这么麻烦，食堂随便吃点就行，外面一去一回太耽误时间。”
世杰高中是数一数二的贵族学校，食堂条件自然不会差，不仅如此，学校里还有游泳馆，体育馆，设备比起一般大学也不恐多让。
像贾醇这种成绩不好，家里又有钱的，每年学费至少三四万，而那些成绩好的贫困生不但不要学费，还有奖学金。
来到食堂二楼，方景简单点了三菜一汤就凑合了，倒是米饭要了一大碗。
“你这怎么吃得饱？正好这段时间我减肥，分你个鸡腿。”宫羽把餐盘里的鸡腿夹给方景。
“谢谢！”
方景也没矫情，宫羽餐盘里一个没什么油腻的菜，这个鸡腿明显就是为他打的。
“对对对！我也减肥，方景，你也不想看见我胖得走不动吧？”说着贾醇也把红烧肉夹过去。
本来他点的是凉皮，但看见方景碗里没肉，以为是没钱，所以特意加了一个红烧肉。
方景轻笑摇头，“你们这是撑死我啊！好意我领了，不过别再夹了，我真的吃不完。
平时农忙运动量大，饿极了饭量自然大一点，这段时间我基本都闲着，吃不了太多。”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前几年方景涨个子最快的时候，家里活又多，一个人可以吃两个人份量。
现在不行了，天天懒着，感觉吃两碗饭就能撑一天。
贾醇一边漫不经心吃饭，一边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练？”
“别急啊！一会就开始教。”
这位爷可是出钱的主，方景不敢怠慢，“你们俩谁拿手机给我用一下？”
“我的！”
宫羽急忙掏出一个白色智能手机。
打开企鹅软件，方景一眼就看到宫羽的昵称，“孤星泪”，满满的年代气息。
这首歌是前几年一个歌手唱的，当时火遍大街小巷。
点击右上角加号，输入一串数字，这是他昨晚申请的企鹅号。
接着退出企鹅，重新登录自己账号，互加好友后方景传了一个文件给宫羽。
“这是我昨晚做的一个ppt，里面有一些基本乐理知识，还有几个小课件是音乐爱好者弄出来的，对初学者用处很大，你们俩互传一下。”
方景昨晚可不是单单去网吧睡觉，为了做这个ppt，他花了四五个小时。
“你还会做ppt？”宫羽瞪大眼睛，像是发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这玩意现在流传不广，用的也不是太多，除了办公，基本上没什么人用。
不像后世，随便走进一间课堂都能看到。
贾醇一脸懵，完全听不懂他们说啥，“ppt是什么？”
快速刨了两口饭，方景含糊不清道：“你当视频看就是了，只不过有些是图片和文字需要手动翻页。”
“做ppt需要电脑吧，你这都是跟谁学的？”宫羽没功夫吃饭，一边看方景传的文件，一边说出自己疑问。
“这玩意需要学？网上教程多的是，几分钟就会了。”
把嘴擦干净，方景看着他们俩笑道：“别把我当原始人行不行？我初中在县城读的，上过几次网。”
贾醇大，埋着头呲溜一声倒吸了一口凉皮，心里燥得慌。
亏他昨天还追着问黄岭村有没有电，是不是烧柴火，村子周围是不是十万大山，出行要不要骑马。
更有同学问方景，黄岭村可不可以三妻四妾，女生十三四岁结婚是不是真的。
他们把人家当土包子，殊不知自己才是土包子。
……
吃完饭，贾醇去借吉他，宫羽和方景则是找了一块阴凉的草坪坐着等他。
学校有艺术生，搞音乐的也不少，贾醇家里有钱，又是个自来熟，平时跟谁都聊得来，没少请人，借把吉他一点问题都没有。
“方景，你这个昵称愚念一是什么意思？”草坪上，宫羽闲着无聊，歪着头问。
方景加她的时候，她就看见这个名字了，觉得有点不一样。
毕竟班上中二少年网名都是什么念旧，零冲，世界第一帅。
“佛家说，一念愚则般若绝，一念智则般若生。”
宫羽听不懂，只觉得有点不明觉厉，无奈假装点头，笑着说了句不错不错。
没多久贾醇抱着一把古色吉他过来。
“我先说清楚，我没有任何音乐证书，完全就是野路子，错了你们可别怪我。”
“行了，快教吧，谁听你讲这些。”贾醇把吉他递给方景，根本一点不在意。
“吉他有古典吉他，民谣吉他，电吉他。”方景清抚着弦，不紧不慢说道。“古典吉他指板宽，音质厚，适合弹古典乐曲，对技巧要求高一些，不建议初学者练。”
民谣吉他指板窄，使用钢弦，声音清脆明亮，可以给歌唱者伴奏，也可以独立边弹边唱，适用于乡村、民谣及现代音乐，演奏形式轻松、随意。”
“电吉他没有共鸣箱，是用磁性拾音器，根据弦振动到电声转换的原理，然后用扬声器发声，加上效果器可发出各种各样丰富多彩的音色，是玩摇滚必不可少的大杀器。”
“我个人喜欢的是民谣吉他，这种吉他的优点和好处在于……”
方景并没有讲太多技巧方面知识，那玩意只有苦练。更多的是教吉他结构和吉他文化，还有各弦由来。
有句话说得好，一个优秀的赛车手肯定也是一个优秀汽车修理工，要想驾驭一件东西，你就得了解这件东西。
方景一讲就是一个多小时，宫羽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的提问让她收获良多。
只有贾醇坐如针垫，一会叹气一会抬头看鸟，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借口去买水，然后良久不回来。
“方景，你说音乐有雅俗之分吗？”宫羽突然一问。
沉思几秒，方景坚定道：“没有！音乐最初的产生就是在乡野，先秦以前，勤劳的百姓做农活时相互唱号子。
唐宋时期，唱词这种风俗也是从市井勾栏开始的，只是近几十年，外国文化冲击太大，一些人崇洋媚外，觉得钢琴小提琴高，二胡芦笙土。”
第十五章：演员的诞生（求推票）
对于音乐来说本就是没有界限，更不要说什么雅俗之分，谁能定义什么是雅，什么是俗？是销量还是奖杯？
前世方景还没穿越的时候，就有小鲜肉新歌打榜而贻笑大方，原因是粉丝刷榜太猖狂，明明一首烂歌还刷到排行榜前十。很多音乐前辈都被远远甩在后面，这种歌是好歌吗？
“动人者莫乎于情，音乐最初的目的就不是为了取悦别人，感情有俗雅吗？”
宫羽点头轻笑：“谢谢你的解答，我懂了！”
看着离上课还有点时间，方景干脆又给宫羽讲一些曲调知识，不过这玩意方景只是了解大概，离作曲的程度还早呢！
音乐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一年词，十年曲。
填词很简单，只要押韵方可，找个初中生培训几天都会，甚至前世有些小明星写歌都不需要押韵，但作曲不是一般的难，这玩意除了技巧还要天赋和灵感。
也不是读几本书看几本攻略就能学会的，哪怕你能掌握格式和规律也没用。
好比写字和画画，人人都会写，人人都会画，但你看看有几个王羲之，有几个梵高？
“叮铃铃！”
没过多久预备铃响了，两人结伴一同回教室，中途的时候节目组副导演找到方景，给了他几张纸，让他全部背熟。
打开一看，全是各种小故事和台词，不等方景说话，副导演道：“这几天你就按上面的演，学校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他们会配合你，怎么样，有问题吗？”
“没有！”
给钱的是大爷，方景哪敢说不，照着演就照着演呗，关键对他也没什么损失，上面的剧本让他表现出农村孩子的怯弱，吃苦耐劳，生活艰辛，还有对知识的渴望，反正全是正面形象。
两天后……
“方景，洗干净了吗？”
“马上就好。”
“还是我来帮你洗吧。”
“王阿姨，你别进来，我在家都是自己洗的。”
“咯咯咯！小孩子害什么羞，你秦叔叔不在家，今天辛苦你了。”
客厅里，秦远山听到妻子的对话满头黑线，这台词谁特么设计的？气得他想打人。他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导演故意的，想报复他那天扔下方景的事。
“停！重来一遍，王女士你头发挡着镜头了”
厨房里，摄像师一推眼镜，抬头对着王慧喊了一句。
“不好意思，我们再拍一条吧。”一撩头发，王慧兴奋的说道。
“各部门准备好了吗？检查灯光，收音设备是否完好。”
“开始！”
方景拧开水龙头，一股热水立马从里面冲出，伸手一试温度，烫得他手一缩，接着盲目反方向拧动，水温降低，挤了一把洗洁精在手上，拿起盘子熟练洗碗。
“方景，洗干净了吗？”
“马上就好。”方景回头看了一眼，手上洗得更快。
“还是我来帮你洗吧。”
按照剧本，他们再次重复之前的台词。
良久以后……
“过！”
……
“呼！“王慧深吐了一口气，这两天她算是过足了戏瘾，满足了从小当演员的梦想。
方景倒是习惯了，拍完后情绪没什么波动，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坐沙发上看着工作人员调整设备。
以前他到是听说过，真人秀是三分真七分秀，这两天下来他是彻底充分感受到了。
上课老师故意找他提问，体育课老师让他打篮球，微机课让他做作业，关键还不让他完成，要装出一窍不通，开机键都不知道在哪呢的模样。
拿吃饭来说，三个人一桌吃饭，旁边七八个摄像对着你，长枪短炮差点没杵脸上。
副导演来到方景身边，笑眯眯道：“方景，你小子演技可以啊！电影学院进修几年都可以演员出道了。”
他这话可不是吹嘘，实际上方景也不值得他吹，而是发自内心的话。
记得刚面对镜头的时候，方景一点都放不开，虽然表面不紧张，但表情一看就很假，更不要说情绪。
还有走位也是一样，拍着拍着就出镜了，最后没办法，给他画了一条线才过去。
但现在才两天时间，方景走位没再犯错，表情拿捏也很好，比起以往变形主角好太多。
“何导，这节目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吗？”方景答非所问。
副导演一愣，几秒钟后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方景的意思。
“不是！但你要知道，观众想看的就是这样。”
“但有的观众却不是啊！”
副导演乐了，“正好闲着，给你讲个故事，前段时间我去一家面馆吃东西，没多久一小女孩进来点麻辣鸡丁粉。
老板说没有了，小女孩沮丧，说前几天她来吃过一次，觉得很好吃，现在只能等明天再来。
老板说明天也没有，因为吃麻辣鸡丁的人很少，不好卖，杀一只鸡又保鲜不了几天，所以干脆不卖了。”
方景沉默，没有再说话，曾经冯大纲导演说过一句话，没有辣鸡电影，只有辣鸡观众。
意思是烂片都是无脑观众捧出来的，导演迎合的是市场，市场要什么，他们就生产什么。
想想这节目何尝不是如此，最早的变形计拍得很真实，那时候导演组，工作人员都很用心，但结果呢！收视率差点扑到姥姥家。
后来新导演拿当综艺拍，各种段子和看点层出不穷，收视率节节升高。
甚至每一期播出都会上微博热搜，引起数万网友激烈讨论，观众是一边骂一边看。
但这不妨碍人家火了，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好好拍的时候你不看，随便瞎搞却火得一塌糊涂。
副导演拍了拍方景肩膀，“明天下午还有一场，你为了请同学吃饭，去街上发传单赚钱，剩下的就没了。”
“嗯嗯，我晓得了！”
……
第二天中午，方景抱着一大叠传单在天桥边喊。
“阿姨，看一看，超市新开业，鸡蛋免费送，卫生纸打八折。”
“美女，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超市新开张，辣条水果大减价，还可以收集积分兑换礼品。”
“姐，超市……什么，不买？不买也没关系，你皮肤这么好，太阳又毒，拿一张去挡阳光或者煽风也不错。”
不远处，看着方景口若悬河，机关枪似的说起来就不带停，宫羽目瞪口呆，嘴巴都可以塞进鸡蛋。
她第一次看见这么能说的，这咋练的？不累吗？换自己恐怕三五句就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