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中二少年武侠梦
一本武侠好不好看，前几章就知道，阅武无数的张建明深谙此道，之所以现在不怎么看小说，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作者写得太烂。
明明就是一本武侠，写着写着就是一拳破山，一刀断海，一拳震死几百人，武功打斗招式什么的都没有，看着一点画面感都想不出来。
很快笑傲第一章被他看完，整体评价为中上，矛盾点，情景渲染，剧情冲突都有了，当然，武功描述也很合胃口。
之所以没给优，主要是想看看后面写得怎么样，听说网上流传着黄金三章的说法，一些作者前面写得很好，后面惨不忍睹。
果然，看到十来章的时候张建明就有种弃书的冲动。
“这个主角太窝囊了吧？出场倒是不错，翩翩公子，侠肝义胆，尼玛，没想到笔锋一转变成个窝囊废，满门惨死，自己磕头叫别人爷爷，被追杀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读者看小说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把自己代入进去，主角大杀四方，快意恩仇，杀得爽了读者也看得酸。
这尼玛见人磕头叫爷爷，开局全家领盒饭，谁受得了？
“毒！”
这是张建明看完前十章第一想法，“可惜了这么好的文笔，换个故事应该大火了。”
把书合上，张建明翻身睡觉，不能在看下去了，这个作者不按套路出牌，他怕接下来会有未婚妻戴绿帽。
闭上眼睛，脑海里想的都是刚刚看的情节，翻来覆去有点睡不着。
“林平之怎么拿到辟邪剑谱？”张建明冒出疑问。
开局讲了林家有秘籍辟邪剑法，曾经先祖靠此横扫武林，看样子林平之后期应该会练这门武功，但他老爹都快挂了，秘籍也没个下落，不科学啊！
心里猫爪似的直痒痒，张建明起身再次拿起书，他要看看作者怎么填这个坑。
没几章武林中第二个门派华山出现，掌门剑岳不群保下林平之，收他为徒，接着令狐冲去青城山送信赔礼，发现他们也在偷连辟邪剑法招式。
一连看一个多小时，万里独行田伯光，恒山派尼姑，魔教长老曲洋，刘正风，潇湘夜雨莫大，这些武林人士纷纷登场，全故事开始围着令狐冲转。
张建明明了，“原来特么的这才是主角，前面那个扑街就是一打酱油的。”
慢慢看下去，不知不觉已到深夜，看到风清扬传授独孤九剑时他不知觉笑了，“原来之前那臭小子练的是这个。”
天亮时还没看完，依依不舍放下书，张建明洗脸刷牙，心思恍惚拿着公文包出门上班，地铁里想的都是书里情节，差点没坐过站。
不只是他，这一段时间以来看笑傲江湖中毒不轻的人不少，特别是在高初中，时常可以见到拿着扫把比武的。
上课看小说，看着看着突然一笑被老师抓住的，回宿舍像个神经病盘腿打坐自称在练气的。
更有甚者早上对着朝阳吐纳呼吸练紫霞神功。
网名更绝，不是东方不败就是任我行，一个比一个霸气。
总之，全国掀起了一股武侠风！
笑傲江湖卖疯了，印了一次又一次，出版商半夜睡觉都笑醒。
两个星期后，方景收到七百二十万书籍分成，几十家公司打电话，电影版权，电视版权，漫画版权，游戏版权，电子版权，有声版权，争先恐后要买。
和工作室商量了一下，方景权衡利弊后卖了电子和游戏，有声版权，又是四百多万入账。
……
第二天，方景来到沙城湘南卫视，之前梁翘白有邀请他参加歌手这个节目，因为这一季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了，所以他扮演的角色只是助唱嘉宾。
“好久不见，恭喜你小说大卖。”门口，一见面梁翘白笑着握手，“我可是买了一百多本，见人就送，现在台里人遇到我都是躲着走。”
“哈哈哈！谢谢，谢谢。”
“开玩笑，你写得很棒，为了抢一本有亲笔签名的他们都快把我逼疯。”
并肩走近电视台，方景好奇问道：“梁老师，现在你总该告诉我帮谁助唱了吧？”
之前梁翘白一直卖关子没说，他也没问。
作为这档节目的音乐总监，大部分歌手是梁翘白请的，比赛唱歌，输者淘汰，一般有点地位的都不来，输给无名小卒太丢脸。
湘南卫视除了用钱砸，不然根本找不到一线歌手。
不过方景除外，他出道一年，虽然外界评价高，但本人没什么架子，输了就输了，能和前辈高手同台比一场也不算白来，毕竟前世站在台下看人家资格都没有。
当然，一百二十万出场费也是一个不小的因素，不愧是收视一哥，财大气粗。
“你的老熟人，刘维！”
“是她！”方景愕然，“什么时候上你们节目的，没听说。”
“你这个大忙人稍微关注一下也就知道了，前个月本来我是打算请你的，但你们公司没同意，说你档期安排不过来。”
“是吗？”方景一愣，随即苦笑，“也没人告诉我，错过错过。”
心里把欢瑞八辈子先人都问候了一遍，为了让他给李易锋当配演诛仙也是煞费苦心。
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来说，论重要性歌手比出演一个配角重要多了，但时间问题，二者只能选其一，显然，公司选了后者，毕竟自家赚钱重要。
盯着方景的表情，见他不像说谎，联想到最近解约风波，梁翘白释然，之前他被拒绝心里还多少有点不舒服。
“哈哈哈！没事，怪我上次走得太急忘记要你电话，一会我们交换一下，以后联系方便点。”
“没问题。”
方景没拆穿，这哪是忘记的事，第一次做专辑的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无名小卒，梁翘白这种乐坛大佬当然没把他放眼里，留私人电话更不可能。
湘南卫视方景不是第一次来，轻车熟路找到排练室，透过门上透明玻璃看见刘维在练歌。
“等她唱完我们再进去吧。”方景没开门。
梁翘白点头，高看了他一眼，这才是当初那个谦虚有礼的小子。
第二百一十二章：助唱
排练室，刘维深情投入，一遍一遍唱的是她的成名曲眉间雪。
对成名已久的歌手来说不屑参加这个节目，但对她来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机会
本来梁翘白想找的是方景，但不知那边为什么没空，好事落到她的头上。
可来之后才是艰难的开始，同台的不是实力唱将就是歌坛一线，天后韩虹，人气女歌手陆菲菲，出道十多年的胡东陵，陈衣洁，古涛，老前辈孙北。
在这之前她已经比赛过了两场，一胜一负，这一场助唱赛要是输了的话只能卷铺盖走人。
梁翘白让她找一个厉害嘉宾，她只能尴尬摇头，表示找不到。
朋友圈里要说最红的绝对是方景，如果能来的话人气绝对是压倒性，晋级轻轻松松。
但现在他都离开欢瑞了，她也不太想打扰。
至于韩启和沈浩几人还是算了吧，观众群里都不一定有几个能叫出他们名字。
助唱环节不能没有人，没办法，梁翘白表示他亲自出马去找，让她别担心，这几天好好练歌。
“笃笃笃！”
见刘维停下喝水，方景敲门，二人进去。
“没想到这才几天我们就见面了。”方景轻笑。
梁翘白下巴扬向方景，“人给你带来了，你们聊，我先去忙，方景，晚上一起吃饭，我给你接风。”
“梁老师慢走，晚上我一定到。”
“没想到他找的人是你？”刘维擦了擦额头细汗，开心说道。
“你真不够朋友，明知道我最近凉了，一个通告都没有，这么大火的节目都不通知我，要不是梁老师我都不知道。”
“一百二十万出场费啊！早点说我就不用卖小说版权了。”
“哈哈哈！对对对，怪我，一会完事我请客，咱们喝几杯。”
刘维感动笑着，方景虽然和欢瑞解约，但也不会落到没通告地步，想签他的公司多的是，也不差这一百二十万，肯定是知道给她做助唱才来的。
好人啊！真够朋友！
也不管脏不脏，方景一屁股坐地板上，“你们比赛规则是什么？要我怎么合作？”
前两季没有助唱环节，方景在家查资料找不到，刚刚也忘记问梁翘白。
果然，他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刘维美目看了看方景，轻声道：“比赛明天开始，我要唱两首歌，你和我一起唱就行。”
“就这么简单？”
“嗯！”刘维颔首，“不过你既然来了我们就把歌改一改，第二首唱你的，原本我要唱的那首出了点意外，拿不到版权。”
几天前经纪人联系上她要唱的歌作者，一番协商对方同意让她唱，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早上打电话又说不让唱。
正着急呢，幸好方景来了，他成名作这么多，随便挑一首就行。
“可是我没男女合唱的呀？”
“没事，咱俩分摊，一人一半。”刘维丝毫不在意，能有方景加盟她已经知足，大不了打道回府，反正跑了两轮人气也涨了许多。
再说还不一定输呢，和她打擂的是陆菲菲，这两年才窜起来红的，唱功中上，代表作一两首，能到今天全靠公司炒作，不停上综艺刷人气。
论名气和实力比方景差几条街！
可以说现在赢了八成！
两人聊了一会，商量明天要唱的歌，不知不觉半小时过去，刘维不好意思道：“我出去一趟，你忙先走，晚上见。”
“一起吧，我也要回去。”
刘维脸发烫，她练歌好几个小时了，又喝了不少水，人有三急，要不是方景在，之前就走了，“额……我是去洗手间！”
“怕什……”方景尴尬，“那你去吧，晚上见。”
站起身，走到他身前，刘维轻轻把长发捋到耳后，弯下腰，不好意思开口……
方景心脏扑通扑通跳，这是要干嘛？感动也不要以身相许啊，我是收钱办事。
“能不能把包给我？”
“包？”方景摸了摸口袋，“我没包。”
“不是，你屁股后面，我的包。”刘维哭笑不得。
“哦！”一转头，身后还真有一个包，方景递给她。
“走了，晚上见。”
呼！吓死我了。
……
“咦！刘维你还没走啊？不会还在练歌吧，真够勤奋的。”
“马上就走了。”
十几分钟后，洗手间出来，刘维撞到一身薄纱吊裙的陆菲菲。
“慢走慢走！”没几步陆菲菲又回头，笑道，“你歌选得怎么样？”
“还行！”
“是吗，我听说你被人家退了，助唱也没找到。”陆菲菲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要不我介绍朋友给你？我们公司唱歌好的挺多。”
这是故意在炫耀啊，刘维没生气，不耐烦摆手，语气生硬道：“不用，谢谢，我找到了。”
前段时间和陆菲菲有点矛盾，原因就是和胡东陵，陈衣洁他们讨论时评价了一句她唱得还行，结果这话不知道怎么传入陆菲菲的耳朵。
其他人她不敢找麻烦，就盯上自己，指桑骂槐，或者像今天这样说话阴阳怪气已经好几次了。
“谁呀？我记得你们公司好像没几个会唱歌的吧？”
刘维得意一笑，“方景。”
像鸡被卡住脖子，陆菲菲噎住，方景她当然知道，新晋乐坛青年歌手，一年横扫各大音乐榜，获奖无数，妖孽般的存在，小天王许杰和他同时发专辑都被干下去。
“他不是离开你们公司了吗？”
“是啊！本来不想麻烦他的，但听说我这里缺一个助唱嘉宾就过来了，你说气不气。”
一口气堵在胸口，陆菲菲脸都憋红，半天也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呵呵！祝你好运！”刘维转身离开。
“哼！有什么得意的。”陆菲菲厌恶，看着她的背影低骂，“搞不好做了什么不正当交易人家才来帮忙。”
想了想，陆菲菲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贺姐，下午好，在干嘛呢？没事，就是想求您帮个忙，许老师最近忙吗？”
“是这样的，我不是参加湘南卫视歌手嘛，现在差一个助唱嘉宾……”
“好说好说，放心，抱在我身上，那拜托您了，明天见。”
挂掉电话，陆菲菲心痛，老妖婆真狠，开口就是两百万。
她和许杰一个公司，两人关系一般。
这次付了不小代价，两百多万瞬间散出去，还欠下人情，以后不知道怎么还。
只希望顶得住方景吧，不然钱打水漂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凉凉
晚上，魔都一家中餐厅，约好的八点，方景和刘维提前二十分钟到场，梁翘白和韩虹孙北坐桌边聊天。
“大家来这么早，韩姐，好久不见。”一见面方景就给韩虹一个拥抱。
“我们也是刚到，你小子年纪不大，一段时间不见窜得挺快，又长高了。”韩虹笑骂，“来了也不通知我，非要我不请自来。”
方景挠头傻笑，现在他的个子一米八一，确实不算低，看样子还有生长空间。
“来之前我也没查节目，不知道有您，要不然今天我去台里肯定找您打招呼。”
“这位是孙北老师吧，您好。”
对于这个四五十岁的男子方景了解不是很多，只知道他和韩虹一样从文工团出来的，实力很强，早年间唱过几首成名曲，不过都是那种比较正式的。
“哈哈哈，我就是过来蹭饭的，顺便见识一下传闻已久的天才。”
“老孙，见到了，怎么样？”韩虹笑问。
“闻名不如见面！只是有点年轻，和我想象有点不一样，我还以为是个大胡子忧郁中年人。”
光看方景的外貌，没人会想得到这个少年能唱出这么多人中曲风，外界传闻他找人写歌得消息很多，但就是找不到证据。
一首首不是经典就是大热，能作出这种水平的人怎么可能默默无闻，谁又会甘心把歌卖出去。
刘维在一旁看着羡慕，这就是名气和实力带来的好处，她就没这待遇，站半天也没人和她主动打招呼。
“大家坐吧，我通知服务员上菜。”
梁翘白开了几瓶饮料放到桌子中间，明天要比赛不能喝酒，而且有的歌手为了保护嗓子有很多忌口，他不敢劝。
菜过五味，大家其乐融融，饭桌上韩虹有意无意吧孙北介绍给方景认识，让他以后多帮帮青年后辈。
“方景，你们俩的歌准备怎么样了？明天有多少把握？”梁翘白问道。
“放心吧，时刻准备着，全力以赴。”
“就喜欢你这股狮子扑兔用尽全力的态度，从来不会小瞧对手。”
“我出道晚，能有这个机会和前辈切除很满足了，哪里敢轻视。”
一顿饭吃到九点多，梁翘白说一会要去机场接个艺人，先走一步，韩虹和孙北也相继离开，桌上就剩两人。
拿手机发出去一条短信，方景笑着刘维，“孙北是什么来头，我看梁老师对他态度不一般。”
“音协的，好像还挂有职位。”
“怪不得！我说呢。”
刘维兴奋，“看样子韩虹老师有意让你入音协，不然不会这么卖力向他推荐你。”
“不会吧？”
“**不离十，看着吧，要不了几天应该会有下一步动作。”
华夏音协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创立至今六十多年，会员名单不超过一万，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是音乐学教授级别。
入会要求十分严格，至少三位会员推荐，还要具有一定代表作品，传播度广，充满正能量，本人对社会或行业有贡献。
能入音协当然是好处多多，以后也是拿郭嘉工资津贴的人了，身份上多了称呼，地位上升一大截。
方景摇头甩掉这些不切实际幻想，他没想过入音协，先不说没这么小年纪的会员，他对行业和社会有什么贡献？
“嘟嘟嘟！”
没过多久手机震动，方景看了一眼，对正准备离开的刘维坏笑道，“你先操心自己的事吧，麻烦来了。”
“什么麻烦？”
“之前梁老师让我狮子扑兔，不要小瞧对手。”
“然后呢？”刘维耸肩，对付一个陆菲菲他俩完全没压力啊。
“他说一会要去机场接艺人，我让柠姐查了一下晚上到沙城的明星，傍晚许杰从燕京飞沙城，喏，刚出机场。”
“不出意外的话他就是你的那个竞争对手的助唱嘉宾，对了，他们好像同一公司。”
方景手机画面上几张图片，一个年轻男子戴着黑色大口罩从安检出来，背后跟着六七个人，助理和保镖都有。
从露出部分上脸和身形很明显能认出这是许杰，后面还有摘下口罩与梁翘白握手图。
“你们团队都这么牛了？”刘维震惊，她重点根本不在许杰身上，而是方景居然在这么短时间内查到这些消息。
“姑娘，有个职业叫代拍，一线城市基本有这种团伙，专门蹲机场候明星，拍到第一手资料随即发首脑，然后明码标价卖出去。”
“查到许杰算什么本事，前后我只花了一百八十块。”
术业有专攻，宣传组的高伟他们平时要编辑很多文章，搜集视频和图片是必须的，有些雇主提供，有些他们自己买。
要不说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
全国的几个重要机场代拍团伙和高伟他们都有长期合作，一个电话图片就来了，具体时间能精确到几点几分。
门口，节目组的车早已等着，两人上车，方景报了一个地名。
“你是不是记错了？这不是回酒店的路啊？”刘维疑惑。
“这是去录音棚的路，人家都请了这么厉害的外援，靠我俩合唱那首歌怕是赢不了。”
许杰成名多年，十**岁时就是偶像，这些年专辑一张又一张发，演唱会开了几十场，人气早就堆到顶峰。
内地小天王这个称号虽然有点夸大成分，但也很说明一些问题，他真的很火。
论名曲pk的话方景谁也不虚，香江那几位天王来了也是一样，但观众情怀和先入为主概念不一定选他。
所以只能剑走偏锋，唱一首观众没听过的新歌镇住他们，以此博得更多票数。
“你要录新歌？”刘维眼睛一亮。
“冰狗！答对了！”
“叫什么名字？男女合唱吗？”
“嗯！”方景重重点头，“这是我专门为许杰准备的，歌名叫凉凉。”
“这名字是不是有点草率？”刘维无语，哪有人叫这个歌名的？
“歌虽然凉，但你要是唱了肯定红，以后许杰指不定怎么谢我，人家一提到这歌就想到他。”
方景来沙城不是一次两次，前面也有在这边临时录歌经历，很轻松找到录音棚。
“老板，包夜多少钱？”
见一染着酒红长发，穿黑皮衣的姑娘在吧台上打瞌睡，方景难得恶趣味。
“我包你……方景！！！”
二百一十四章：一拜天地
女孩抬头正准备开骂，见到是方景后心情激动，擦了擦眼睛有点不敢相信。
“包宿。”方景指背敲了敲柜台，“你们老板呢？”
“在里面录歌，你等等，我马上给你叫。”
几分钟后一个戴着无框眼镜，长相很斯文，穿黑色短袖的胖子走来。
“方老师，你好好好，大驾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
“给我安排一间录音室，我要用的时间可能有点长，价钱好说，麻烦你了。”
“没问题，你也是老熟客了，我们这设备都是最好的，这边请。”
“不急，给我一张纸，我谱还没写呢。”
“啥？”老板噎住，玩呢，普都没写就来录歌？
要不是眼前的人是方景，他分分钟派人打出去。
找来纸笔，方景开始谱曲，十多分钟后交给刘维，“独唱合唱我都标记好了，你熟悉熟悉。”
老板恍然，原来是写给别人看的。
拿到歌词刘维快速记下，嘴里低声喃喃自语，三五遍后开始哼旋律，没过多久两人进录音室。
“一遍，两遍，三遍……”
其实录歌速度越慢越好，问题多了才能一一规避，找到最佳感觉，人普通人之所以追求速度完全是省钱省时间。
次日，下午。
“都在呢，古哥你好，韩姐好，孙老师好……”
湘南卫视后台宽敞休息室里，一排沙发并排放着，参赛歌手各自坐着，对面墙壁上挂着一块显示屏，画面是场里观众慢慢入席，一会开赛节目组会把画面切到演唱歌手身上，以便于他们这里能看到外面情况。
“这位置是随便坐的吗？”方景问道。
韩虹坐中间，就她旁边和边上还空着，看样子就他和许杰一人一个。
“没事，你随便坐。”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挨韩姐近点，沾沾运气，一会顺利过关。”
虽然说位置随便坐，但谁敢真的随便，默认的都是谁红谁坐中间。
换平时方景肯定越低调越好，争个位置没什么意思，但谁叫只有许杰和他呢，只能当仁不让。
边上，陆菲菲听到这话脸都黑了，要不要这么嚣张？当着我的面讲这话合适吗？
吴佳佳端着一杯泡好的咖啡进来放方景手边，随即退了出去。
嘉宾自带饮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了这个传统。
方景倒不是怕被下毒不敢喝湘南卫视的东西，而是前几天王金花给那边给他接了一个饮料代言，未来一年内上节目他不能再喝其他品牌饮料和水，以免打广告嫌疑。
一口咖啡下去，瞬间回血大半，昨晚忙到半夜，他顶着黑眼圈回酒店，早上差点起不来。
反倒是刘维一点疲惫都没有，满面红光，精力无限，要不是怕嗓子哑，她能唱到天亮。
几人相互聊着天，没几分钟一身黑衣黑裤的许杰敲门而进，“不好意思，来晚了！”
九月的沙城像倒闷的蒸笼，方景在面外穿短袖都热，看见许杰的黑色风骚外套瞬间无语，这比真能装！
“韩姐，孙老师，好久不见，小方，你好……”
不是冤家不聚头，陆菲菲见到许杰进来心里就是一紧，深怕他和方景两人横眉冷对，相互冷嘲热讽。
但事实相反，方景热情得不行，又是拥抱又是握手，两人笑眯眯的一副相见恨晚模样，要是不是知道他们有点恩怨她差点就信了。
“位置是随便坐的吗？”借着方景站起来拥抱功夫，许杰突然问道。
陆菲菲轻嗤，这确实是随便坐，但现在好像没选择余地吧？就特么一个位置。
“没错，随便坐，不过……”
话还没说完许杰一屁股坐到方景位置，不顾旁人目光和韩虹笑着聊天。
方景笑容凝固，卧艹！这狗曰的太不要脸了吧？
节目组工作人员敲门进来，“各位老师请准备好，一会我们就要开始录制了。”
左右看了一眼，方景叹气，把咖啡拿走，坐到右边倒数第二个位置，末席是刘维。
这下好了，他俩真成一对！
“方景哥，要不你坐我这吧。”陆菲菲笑着说道，她还比方景靠前一个位。
“谢谢，没事，我这挺好。”方景伸头对许杰道，“杰哥，一会你可要多放水，不然我可不是你的对手。”
“哈哈哈！过奖过奖，大家重在参与，输赢不重要。”
不重要你还过奖啥？方景郁闷：“对了，你这次唱的什么歌？”
“一拜天地！”
“咳咳咳！”一口刚喝下去的咖啡呛出来，方景脸都憋红，忍着笑：“就是你梦里遇到前世爱人有感写的那首？”
“嗯！”
虽然不知道方景笑什么，但许杰还是从他脸色看出是不怀好意。
方景闭嘴，头偏到一边，肩膀耸动，惹得刘维都跟着笑，小声道。“你到底笑什么？”
“附耳过来。”方景勾手。
一拜天地这首歌就是初中方景卖出去没收到钱那一首，许杰拿去改了几个音符就变成他为梦中情人所写。
其实这首歌写的是两个男人之间至死不渝的爱情，一个富家少爷，一个土匪头子。
两个年轻人从历经战火到劫后余生，本以为能厮守一辈子，但没想到乱世都扛过去了，盛世却容不下他们。
被世人排挤，被唾弃，被瞧不起，被绑上高台，围观者里三层外三层，鸡蛋石头砸向他们，最后双双倒在血泊中。
“唉！许哥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我祝福他们。”
“噗！咯咯咯！！”
刘维本来听到故事还挺感动，方景一句话打破气氛。
“许老师，马上到你们上台了，这边请。”工作人员过来叫人。
主持人报完幕，宣布歌手上台，全场灯光昏暗，一束白光打在舞台中间，陆菲菲和许杰慢慢走出来。
湘南卫视号称百万巨资买的音响设备打开，前奏响起。
……
一拜天地
这一拜故梦陆离
先谢苍天
予你我一段灵犀
让我在万千人中遇见你
至白首不弃
一拜天地
将爱恨跪入尘泥
再叩厚土
许你我一处静谧
请收藏唇齿旁一抹笑意
于来世相期
……
还别说，许杰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唱功绝对一流，情感把握很好，方景要不是想到的都是其他画面，说不定也会被打动。
第二百一十五章：获胜
“方景老师，喝水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刘维的经纪人张伟笑着递过来一杯水，当然，这个经纪人并不是欢瑞的经纪人。
湘南卫视虽然最红的主持人就那么几个，但其实他们主持人不少，多达十几位，张伟就是其中之一。
节目组为了捧自家人，让他们增加曝光度，美名其曰给参赛每个歌手准备一个经纪人，也是煞费苦心了。
然而从头到尾，这个经纪人就没什么用，只能时不时插几句话调节气氛，或者在歌手演唱时吹一波彩虹屁。
扬了扬手里的咖啡，方景摇头，“谢谢，不用。”
“方景老师，你对接下来的上场有担心吗？”
“你觉得许杰老师他们配合怎么样。”
“你最近有没有出新歌打算？”
……
这位张主持人属于自来熟，开头问了几个问题方景都回答，但后面越问越多，他都有点不耐烦。
虽然不想听许杰唱歌，但你也不用这么喋喋不休折磨人吧？
当着摄像的面方景不好板着脸，只能撇过头和刘维说话，躲过“经纪人”的尬聊。
但没想到的是，“经纪人”两句话插进话题，也一起聊了起来，方景像吞苍蝇一样难受。
“方景老师请准备好，马上到你们上场。”
“哦！来了。”
听到工作人员的声音，方景如释重负，起身离开。
出来休息室，刘维笑道：“很难受吧？人家看人下菜，说明你红，平时跟我可没这么多话。”
娱乐圈就是这样，阶层分明，凉得时候墙倒众人推，红的时候谁都黏上来巴结。
方景诧异看了刘维一眼，看来她在这里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
也是，半红不红，没有靠山，这里又都是前辈居多，能融得进人家的圈子才怪。
“今日没人识得星星一颗，明日何方做皓月一轮。”故作深沉，方景装了一个逼。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今天对我爱理不理，明天要你高攀不起。不说这些，我们下去吧。”
“是这个意思吗？”刘维站在原地凌乱，“不过我喜欢。”
后台，方景撞见下台的许杰两人，见面就是一阵互吹。
“杰哥，唱得真好，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你那深深的感情，虽然是梦，但不要失望，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们会再次相遇，祝福你！”
“呵呵！”
方景笑得很灿烂，但不知道为什么，许杰第六感觉得他就是不怀好意。
“方景哥，你们也加油。”陆菲菲把自己最可爱的表情放出来。
她和方景没仇，也不想有仇，反而很羡慕嫉妒刘维能有这个朋友。
谁不知道方景一歌难求，关系搞好了，以后近水楼台邀歌都要简单得多，要不是许杰在这她都想约对方吃饭。
“嗯！谢谢。”
两人离开，方景站在幕后等待上场，刘维深呼吸几口气，把内心的紧张情绪压下去。
“接下来要上场的是刘维，陆菲菲请来的助唱是许杰，那她请的是谁呢，让我们拭目以待，有请。”
观众席响起掌声，两人并肩向前，待看清方景面容后一声声高昂欢呼，掌声更加热烈。
为了公平，现场五百观众都是节目组精挑细选，从七零后，八零后，九零后，零零后中各选一批有一定音乐素养的出来。
演唱结束后由观众投票打分，他们不属于谁的粉丝，只凭自己的真实感受投票。
舞台两侧是伴奏的乐团老师，有古筝，笛，箫……
微微鞠了一躬，方景示意可以开始。
休息室里，一众歌手凝神静气紧张看着，妖孽方景不是浪得虚名，出道以来名作不断，现在各大音乐榜前十都快被他霸占。
虽然年纪不大，但谁也不敢小瞧，鬼知道这次他会唱什么？
许杰端着杯子喝水，一副毫不关心样子，可能是口干舌燥，一连五六口，杯子喝干了还拿在手里，见方景开唱后又对着嘴边倒，这时才发现没水了。
“是不是每种感情都不容放肆”
“相交淡如君子”
第一首是刘维的眉间雪，古风歌，现场伴奏加百万音响，演唱效果确实很好。
如果说之前的许杰唱的是情侣之间可可歌可泣至死不渝，那现在刘维欢瑞方景唱的就是一段还没开始爱情就已经结束的爱情。
曾经网上有一个话题，从没在一起和最后没在一起，哪个遗憾？大多是人选择前者。
刘维声音很古色，柔软时小家碧玉，楚楚可怜，让人有种心疼护在怀里的冲动。高冷时又英姿勃发，巾帼不让须眉。
有网友评价她是最适合唱古风歌的女声。
而方景音域宽，高音低音不在话下，转换自如，挥手则来。
第一曲完，没过几秒第二首开始，钢琴，大提琴，小提琴……西方乐器伴奏。
“来了！”
四十秒伴奏，许杰侧耳倾听，得出结论是这应该是首现代歌。
“入夜渐微凉”
“桃花落地成霜”
不可能！
休息室里，不要说许杰，韩虹等人都瞪大嘴巴，背景音乐和伴奏都是西方乐器，但一开口为什么会是古风？
关键切合很好，没有半点突兀。
“凉凉天意潋滟一身花色”
“入凡尘伤情着我”
“生劫易渡情劫难了！！”
“折旧的心还有”
“几分前生的恨！！！”
……
从最开始的低声喃语甜蜜幸福，到最后的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男女高音互飚，一段比一段高。
恢弘大气的背景音乐加上惊艳的演唱，全场热血沸腾。
“这高音，啧啧啧！！”韩虹惊讶。
许杰脸色一白，垂头丧气，他输了，不管从哪一个方面。
方景这首是新歌观众第一次听，新鲜感足，哪怕是唱错了都没人知道，他就不一样，一拜天地会被拿来和以前比较，唱的差点人家就不满意。
而且二人高音环节他听了都有点沸腾，更不要说其他人。
一曲歌完，方景和刘维鞠躬，随即下台。
拍了拍胸口，刘维深吐了一口气，“总算唱完，紧张死了。”
方景轻笑，”唱得很好，继续保持，后面只能靠你自己了。“
“后面？这场能过我就知足了，后面韩虹老师和孙北老师我不是对手，你什么时候回魔都？晚上我请客。”
“下次吧，我一会就得走，那边有点事处理。”
第二百一十六章：巨资千万搭实景
方景回去忙的自然是老九门拍摄的事。
黄博的二千万加上公司五千万，已经有七千万到账，广告商那边也拉到一千五百万，后面笑傲的出版费他全拿出来，又加了个人积蓄，一个亿目标完成。
南景娱乐他现在占股百分之七十八，名副其实真正大股东。
拍摄地点暂时就定了一个横店，这次回去主要是做拍摄前期工作，有几个实景需要搭，涉及金额较大，徐石拿不定主意，让他过去一起商量。
还有就是演员和剧组工作人员招募也该开始了。
“方景，表现不错，唱得真好，这是你的新歌吗？”
“方景老师，太棒了，你是不知道，你们一开口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老韩和我说你没系统学过音乐，但唱功很扎实，起初我还不信，现在算是见识到了。”
“恭喜恭喜，很精彩的演唱。”
除了韩虹和孙北，其他几个歌手都是一脸庆幸，幸好方景只是助唱，要是参加的话哪还有他们的事，转头看向许杰，只见他笑得很勉强，比哭还难看。
“你很强，高音爆发力高，要是感情再投入点就更加完美了。”
找不到其他攻击点，许杰只能说方景唱得没有感情，反正这玩意虚无缥缈，也没个标准，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一句话，输人不输阵！
“多谢指点，过奖过奖，自从听了杰哥的一拜天地后我日夜睡不着，结合你的人生经历，我终于在前两天写出了这首凉凉，这是你给的灵感啊！”
我呸！你才凉，你全家都凉。
许杰表情跟便秘似的，牙槽快压碎了，后背的手青筋暴起，忍得很辛苦。
“我去趟洗手间，你们聊！”
不想看到方景的老脸，许杰借尿遁离开，要不是怕得罪湘南卫视他现在就想走。
见他出门，陆菲菲眼底不屑闪过，废物，浪费老娘的钱，真特么亏，早知道这么不行还不如换之前搭档。
“哇！方景哥，你真是太厉害，居然又出新作，什么时候帮帮我也写一首。”
“呵呵！”
见陆菲菲一脸崇拜样，方景轻轻捋了捋头发，谦虚道：“改日吧。”
似乎觉得这说法有点不妥，又补充道：“主要是最近我有点忙。”
“没事，我能等，先谢谢你了。”
方景：……
这是从哪个字眼听出的肯定句？劳资就客气客气你还当真？
“咳咳咳！我这七八个月都没什么时间。”
韩虹忍不住笑了，这也太敷衍了吧？忙可以理解，但要说七八个月都没写一首歌的时间有点扯。
“哈哈！没事，我不急，你忙，一会加个好友，明年我可要找你催稿了哦！”
能混娱乐圈的没几个薄脸皮，更不要说年纪轻轻，出道两年就走到今天的陆菲菲。
方景真想给自己一嘴巴，早知道这女的这么难缠就不该说什么改日。
“韩虹老师，到您了。”一个工作人员开门伸出头小声说道。
“先过去了，看我老韩的！”
韩虹整理了一下领节，拿着一只银白话筒大步迈出。
据说她这只话筒是苏菲玛索送的，全球独一无二，价值三十多万，音质特别好，一般不轻易动用。
“身边的那片田野啊”
“手边的枣花香”
“高粱熟来红满天”
“九儿我送你去远方”
韩虹唱的是红高粱主题曲九儿，很多年前也是她代表作之一，全程就四句歌词翻来覆去的唱。
什么叫唱功方景算是见识到了，四句歌词的歌，唱四遍，普普通通，没有哭天喊地，没有情爱字眼。
但听起来像是在叙说一段段内心独白，每一句都是一个故事，真的是唱出花了。
对此除了一句牛笔，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一个个歌手上台，一个个下来，差距很明显，韩虹等老一辈的感染力和唱功太强了。
现在一些年轻歌手唱歌花里胡哨，几句中文夹着几句英语，配合猪拱圈的舞蹈简直就是辣眼睛。
放真正歌坛高手面前根本不够看，完全吊打！
许杰一个厕所蹲了二十多分钟，回来是差不多刚唱完，接下来是五百观众投票。
不一会众人来到前台，制片人洪韬宣布投票排名。
“票数最多的是四百九十八票，第一名！第一名是……谁，大家猜猜是在我左边还是右边，男还是女？两个字还是三个字。
洪韬的墨迹真的是出了名的，半天吊着胃口不说，方景听得想打人。
“我宣布，第一名是……韩虹老师！”
众人鼓掌，对于这个结果没有半点意外，韩虹太强了，这首九儿早年间就是乐坛一坐山，四句歌词，敢挑战的没几个。
“那么第二名是谁呢？大家可以猜猜看？”
刘维紧张不行，手心都是汗，但镜头前还得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真的是太煎熬了。
见洪韬又在墨迹，她真的想把那个小本本抢过来看看。
“第二名是谁？我宣布，第二名……真的很优秀，他离第一只差两票。好了好了，我马上说，再不说感觉观众都想跳起来打我。”
“第二名是刘维，四百九十六票，恭喜你。”
方景是助唱嘉宾，并不参与投票，观众投票自然是投刘维头上。
“真的吗？真的是我？”
刘维心情激动不敢相信，反应过来后鞠了一躬，笑容灿烂，这是她第一次拿这么高票，还差一点点追上韩虹。
助唱成功，这代表她不会被淘汰，还有下一轮游，感激看了方景一眼，要不是他自己肯定过不了这关。
“第三名，四百三十二票……孙北老师！”
“第四名，四百三十一票……陆菲菲！”
……
排名宣布完毕，拒绝了刘维的晚饭邀请，方景跟韩虹孙北等人打声招呼准备走人。
欲言又止，韩虹最后没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下次见。
回酒店路上，韩虹和孙北一辆车。
“不是说让你收他当学生吗？”
“教不动！”孙北苦着脸，“这也不知道哪冒出来的怪胎，曲风如此多变化，我也是平生少见，拜我为师太糟蹋。”
“你不是说他是江湖路子吗？既然如此继续保持就行了，要是入了我这个学院派可能会适得其反。”
“那音协的事……”
“等两年吧，有点年轻，磨一磨。”
……
江浙省，晚上八点，徐石开车把方景接到公司。
灯火通明的大楼，二十多个人在埋头加班，桌上摆着一张张图纸。
“这是你第一次来吧，带你参观一下，你的办公室给你留着呢。”
“不是……我这么急赶过来，你就带我来这加班？吃点东西不行吗？”
“放心，外卖已经定了，一会就到。”
第一百一十七章：选演员
南景娱乐的办公区域只有一层楼，三百多平不算小，中间摆满了办公桌椅，只不过现在大部分都是空着没人，边上三四间办公室用玻璃门隔开。
“这就是我的办公室？”方景指着一间布满灰尘，两张破桌的单间不可思议说道。
抬头看了一眼门牌上的董事长三个字，确定没写错？
“咳咳！刚装修，你又没来，过几天就好了，不说这些，先带你认人。”
徐石以前的公司太小，考虑到以后盘子会越做越大，索性重新租一个，因为工作太多，这还没装修完就搬进来了。
“罗导，郭导，老周，办公室开会！”
徐石转头喊了一声，正在忙碌的几人对视一眼，放下手中工作走来过来。
会议室里光秃秃墙都没刷，一张长桌几把椅子。
导演罗永倡是拍盗墓笔记时候认识的，副导演郭骑和道具周江是黄博的人。
“郭导你好，周哥你好，前段时间一直在忙，没来得及见面，今晚我请客，大家聚一聚。”
“你好方总！不碍事，大家各司其职，都是为了这部剧，理解。”
徐石把电脑连上投影仪，低头调画面，“郭导老周别拘束，方景挺好说话，为人仗义没得说，过段时间你们就知道了。”
打开文件视频，一段段小视频出现，约莫七八个，长的五六分钟，短的几十秒。
点开第一个，徐石认真对方景道，“拍摄中需要搭几个实景，这是我找人做的3d模拟，你先看看怎么样。”
第一幅是一栋古楼，上下三层，呈圆形书屋状，只不过堆积的全是棺材，光线昏暗，看起来阴深。
点击0.5倍播放，徐石慢慢讲解，“这是张家古楼，近七百平，剧中不可缺少一部分，搜遍全国十大影视基地我也没找到类似一样的。”
“老周估算过，如果搭建的话材料费要三百多万，人工和租地加起来最低五百万，耗费太大，我做不了主。”
“还有这个。”徐石指着一辆移动民国时期老旧火车继续道，“这是目前最大难题，火车戏不少，但我们总不能真搞一列火车，老周的意思是搭个模型，拍摄时候画面一闪而过，不拍外面，或者贴几张画在窗外，但两位导演不同意。”
罗永倡开口，“现在观众都不是傻子，坐火车哪有不出现窗外场景的，我的意思是包下一个车厢，装修一番开拍，实地取景。”
方景嘴角一抽，包火车一节车厢，亏他们想得出来，那得多少钱？拍摄又不是三五个小时就能好的。
窗外场景一闪就过，一条不行的话只能等一天，第二天路过这个点的时候再拍，一场戏没有上百万怕是拍不下来。
剧本他看过，七八场火车戏，整下来剧组都要破产，其他场景不用拍了。
在徐石的讲解下一个个视频播出，全都是烧钱项目，少的五六十万，多的五六百万，按照预算一千六多万才能建好。
几人全都盯着方景看，这里他是出钱的，没有他点头，这些日夜熬出来的项目都得泡汤。
没有说话，方景让徐石又放了一遍，这次没讲解，结合大脑里的剧本，脑袋里快速闪过画面情节。
“其他都还好，烧钱最多的就是张家古楼和火车对吧？”
“对！”老周重重点头。
“看过天下无贼吗？”
“看过！”
前几年播出的天下无贼轰动一时，十四亿票房打破华语记录，获奖无数，票房口碑双收，在影视圈里无疑是一个大地震。
“里面百分之七十的戏份都是在火车上拍的，但据我所知他们并没有租火车。”
老周苦笑，“我们当然知道没有租，事实上第一时间我想到的也是天下无贼，但人家不给技术，怎么弄出来的也不知道，我百思不得其解，实验过多种方法都行不通。”
“我知道啊！”方景轻笑，“和你想的一样，搭一节火车模型。”
“不可能，窗外的场景是真的，牛羊还在跑呢，农民地里干活的片段都有，特效怎么做得出来的？”
“简单，坐一趟火车把窗外场景真实录下来了，拍摄的时候模型车厢窗外用绿布挡住，后期视频衔接上去就行，这就是天下无贼技术。”
安静！
几人张大嘴巴，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他们死活拿不到的技术就这么被方景三言两语破解了，关键还这么简单。
天下无贼特效团队是香江的，之前他们甚至提出花钱去买，但人家一听是个网剧就拒绝了，完全瞧不上眼。
其实方景也是占了重生的便宜，前世天下无贼拍摄的手法确实没人知道，但时过境迁，科技越发成熟，没几年就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心，稍微查查就知道了。
这一世的华夏电影业发展水平有点慢，方景感觉和前世一零年前差不多，甚至这两年出现的电影很多也是那段时间的。
“至于张家古楼的事我倒是有点办法，贵省蓉城听说在搞旅游发展，花了几个亿建古城。”
“反正都是古代建筑，建什么不是建，联系一下合作，一家出资一半建张家古楼和其余几个古街，拍摄完成我们免费送他们。”
说来也巧，前几天方景看见方茴企鹅空间自拍照，背景就是在蓉城正在修建的古城。
刚刚脑海里一下子联想到上面，这才有了和当地合作的想法。
他们拍摄就一段时间，完事之后送古楼，而且播出后还可以给当地打一波广告，等于免费宣传，傻子才会拒绝。
牛笔！
徐石瞠目结舌，围绕剧组最大的难题就这么被方景解决了，这一下至少节约六七百万。
“还有什么问题没有？”方景肚子饿得不行，“‘你点的外卖呢？’
“哦！你等等，我看看到哪了。”
徐石正准备拿手机出来查看，门口一个黄马甲的，带头盔的小哥提着一箱东西进来。
“来了！”
“小王，选五份进来！”徐石起身站门边对着外面大喊。
“收到！”
方景黑脸，“还没完啊？”
“差一点点，主演，配角，龙套到哪找？北电，中戏还是上戏？什么价位合适？一线还是素人？”
“男一我有人选，程伟霆，过几天约他谈谈，其他男配女配去中戏找，这个郭导是行家，让他去挑，价格往死里压，除了外形过的去外还要演技过关，最好找大三大四生。”
“另外小配留几个位置出来，老戏骨顶上，横店有演员工会，龙套去哪选，罗导是地头蛇，他办这事。”
第一百一十八章：自古网络出高手
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演员和想当演员的人，每年电影学院挤破头的报名，多少富裕家庭和明星子女都往里送，平均几千人中选一个。
更不要说十大影视基地的百万龙套，什么人都有，抓一个出来都有他自己的故事。
但要演戏不是那么容易，一个有台词的丫环都有人挤破头去抢，方景说让郭骑把价格往死里压也是为了节约成本。
他们是去选配角，不是普通龙套，不要说价格少，就是不要钱倒贴也有大把的人愿意上门。
电影学院学费不便宜，能去的大多是富裕家庭，一点点片酬人家根本不在意，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虽然说剧组能给的片酬低，但也是对圈内人而言，对普通老百姓来说也是一大笔收入，可能一个家庭一年的收入都没方景开给配角两三个月片酬多。
几分钟后一个丸子头的女生提着盒饭进来，打了声招呼后放下就离开。
做影视行业每天见得最多就是明星，早就见怪不怪。
“方景，现在我们基本团队雏形有了，但很多东西还是欠缺，武术指导你找到没？”
一顿狼吞虎咽，方景头也不抬，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放一段视频给徐石看，这是他昨天玩手机刷到的。
画面中两个男子竹林对打，先是齐眉棍，后面比拼拳脚，洪拳，太极，虎鹤双形，螳螂拳，拳拳到肉，好不热闹。
罗永倡和郭骑顾不得吃饭，都盯着手机。
“这哥们牛啊？自制的视频能有这水平算是不错，镜头切换，特写运用专业，应该是在片场待过。”
老周指着打斗中的竹林笑道，“道具也还行，龙卷风，飘叶都用上了，就是人长得磕碜点。”
视频里的二人一个约莫二十六七，一个三四十，从武打套路来看很明显就是练过很多年，基功扎实。
一段八分钟的视频，点击量百万，底下上千评论，清一色赞叹。
“我靠！这哥们牛！”
“兄弟，给武打片留点面子。”
“看得我都想给你们众筹拍电影。”
“唉，这才是真正的武打，现在那些狗曰导演拍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几个娘炮发蜡几斤，蚊子上去都打滑，除了开始比划一下，后面全是隔空特效开大。”
“一招一式的对打，有点以前老港片味道。”
按下暂停，徐石眯着眼睛盯着视频里的小伙瞅，“这人有点眼熟啊！是不是见过？”
“拍盗墓时候组里的武行，叫吕行，记得不？”方景提醒。
“是他啊！你一说我记起来了，这么说打算找他做武指？”
“你觉得怎么样？”
徐石犹豫，“武打很精彩，做武替我没意见，但武术指导和武术是两回事，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胜任。”
“能不能胜任一试便知，电话我一会给你，约出来试试。”
“可以！”
看着面前一大份盒饭，方景叹气，“看来今天聚会是去不成了，只能改天再聚了。”
“哈哈哈！我们都习惯了，来日方长，下次吧！”
徐石不好意思笑道：“这段时间有点忙，大家多多担待，忙完这阵我请客，地点你们挑。”
匆匆吃完饭，徐石驾车带方景去酒店。
“你的片酬还没算呢？多少合适？”车上，徐石不经意问道。
“三五千万随便看着给吧。”
“你真能开得了口。”想了一下，徐石继续道：“一千五百万，和赵丽影一样，可以吗？”
“可以啊！什么时候给？”
“现在没钱，先欠着，等片子卖了之后再给你。”
方景笑了，“还有这说法？那要是扑街了怎么办？”
“扑了就扑了，以后公司股份全部归你，我给你打工还债，让我卖前还是卖后，你一句话的事。”
徐石现在是宁愿卖身还债也不再把股份给方景，再给他就真成打工的了。
他在赌，赌老九门能卖一个好价钱，赌一炮翻身的机会。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下了。”
……
横店某个出租房内，吕行坐电脑前聚精会神剪辑今天他们刚拍的拍摄。
“小吕，吃泡面吗？要不要给你整一碗？”室友乔林喊了一句，他们打了一天，早就饿得不行。
“算了乔哥，我现在闻着泡面闻到就想吐。”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天天香鸡蘑菇，红烧肉，酸菜牛肉换着吃你还想吐？前两天我们那视频可是赚了几千，不打算庆祝一下？”
“哥！就算是几万也是下个月才发，现在我浑身上下只有八十，好多天没接戏要吃土了。”
上次受伤躺家里，一连八天顿顿吃泡面，吕行直接吃吐，现在闻着味都受不了，他觉得这辈子可能和这东西绝缘了。
“小吕，你还年轻，怎么就没想过回家找份事干，跟我们一帮混吃等死人在这熬什么？”
横店龙套一天累死累活一百出头，他们这种武行工资高点，一场戏三四百，理论上一个月过万。
但实际拍一场就得休息好几天，身体实在是坑不住，运气不好受伤躺三四个月都是可能的。
“你不是说方景会找你拍戏吗？这都多久了也没信，或许人家都忘记了，回家吧，娶个媳妇安安生生过日子。”
“我什么时候说过？”吕行一愣，这件事他可是一直保密的。
也庆幸一直没说，不然脸丢大了，因为直到现在方景也没有联系过他。
“上个月下晚班喝酒你说的，不记得了？”
“我吹牛笔的你也信？他哪知道我这种小人物。”见手机有陌生来电，吕行随意道：“不说了，接个电话。”
“喂！对，我是，是吗？真的？什么时间，谢谢，我一定到。”
颤颤巍巍挂掉电话，吕行还没缓过神，他感觉胸口有一种名叫希望之火的东西在跳动。
深呼吸好几口，打开手机，眼睛盯着刚刚的通话记录，这真不是在做梦！
“乔哥，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哧溜！”咽下一口面，乔林油着嘴问道：“什么事？”
“方景要找我拍戏！”
“咳咳咳！”面条辣到喉咙，乔林眼泪差点辣出来，“这牛笔你吹过了！”
“不是，这次是真的！不对，一直都是真的，刚刚来的电话，三天后江浙省面试，机票报销，你也跟着去。”
“怕不是骗子吧？现在男孩子也不安全，有些人专门骗你们去卖沟子。”
“滚蛋！”
第二百一十九章：慈善晚会
吕行的面试方景自然没赶上，在江浙呆了两天，天天开会，尽是解决制作团队招募的问题。
好在黄博那边有现成的，差什么职位一个电话打过去就ok。
前期筹备工作开始启动，各自分工，去搭实景的搭实景，找演员的找演员，设计武打动作的设计武打动作。
徐石最忙，什么都要顾，除了组里的事，他还要和爱奇视频那边谈判分成，打点相关部门。
九月二十三号，方景抽空来到慈善芭莎晚会，他的钱基本上都投老九门了，这几天缺钱厉害，员工工资差点付不起，到处商演跑通告才缓过来。
下来车，把西装扣上，微笑着走上红毯，边上记者咔嚓拍不停，签字板上签名，完事进场，一点没有耽误。
换以前为了多曝光一会，可能他还会留下和记者多交谈几句，现在完全没有必要。
近六百人的场一半是商界名流，扫了一眼，方景看见圈内的明星多达八十多个，其中不乏一线，看来这届挺热闹。
“小明哥，黄博哥，你俩这是主持人啊？”第一排，两人拿着提词卡在相互念叨，方景上前打招呼。
“来了！一会你可要多多支持我。”黄博笑道，“不然我拼不过小明。”
“什么意思？”
“今年的捐款方式有点改变，我和小明各代表一队做队长，看谁最后的捐款多。”
“博哥，我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方景干笑，“为了参加这次捐款我都是熬了几天通告才敢来。”
他可不像某些人，白嫖一趟就走，这种事做不出来，人家是慈善晚会，不想捐可以不来，但来都来了一毛不拔说不过去。
黄小明抬头，“什么情况？你应该不差钱吧？也没听说做什么生意啊？”
“他投资了一部剧，内裤都抵上去了，还顺便拖我一起下水。”
“是吗？差钱不？有需要跟我说。”
“谢谢小明哥，都挺过去了，有困难我一定开口。”
没有谁嫌钱多，实际上方景巴不得剧组多几千万，但黄小明的钱不好收，不然后面男主角的戏要黄。
程伟霆好像和黄小明有点点恩怨，原因他也知道，毕竟网上小道消息挺多。
如果黄小明要他换程伟霆下来，他不好拒绝，夹在中间很难做。
没打扰两人，聊了几句方景离开，找到自己的位置后坐下，周围的艺人他基本上不认识，只是偶尔在电视上看过。
身前桌上有一个牌和笔，把自己要捐的金额写上去，后面工作人员来收。
眼睛一撇，看见旁边空座位上的名字他笑了，黄垒！
也不知道来不来，多一个认识的人也好聊聊天，可惜现在没带手机，不然到是可以打电话问一下。
“方景哥，没想到在这遇到你，真是缘分。”
一道声音从耳边传来，方景回头，一袭白裙的陆菲菲走过来，清纯靓丽的脸，长长的事业线，贴身纱裙把身材展现淋漓尽致，简直就是天使与魔鬼结合。
二十出头的年纪，穿得如此成熟，这和平时电视上可爱美丽的形象判若两人。
某些经理董事长眼睛都看直了，轻咳一声，下意识翘着二郎腿。
见她脖子上水晶项链和鸽子蛋大的砖石戒指，方景愣了，这少说千万吧？陆菲菲这么有钱？
不过看后面跟着三个黑衣保镖顿时明白，原来是借的！
一些商家为了打广告，会免费把贵重产品租给明星去参加晚会典礼，签份合同，象征性收一点押金，怕弄丢东西保镖都配好。
“方景哥，好久不见。”
方景干笑，“这也没几天吧。“
“书上不是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算起来我们这都好几年了。”
见陆菲菲顺势坐到对面，方景微微叹气，不用说，那是她的位置，也不知道谁排的。
白皙的手杵着下巴，陆菲菲幽怨道：“我被淘汰了，唉，要是有你的歌就好了，我肯定不会这么早就回来。”
“对了，你不是说改日吗，什么时候动笔呀？我早就等不急了。”
这是**裸的暗示啊！方景艰难咽下一口唾沫，心里念了几句道家清心咒才好点。
“黄老师！这里！”
远远见到黄垒张头四望，方景站起来挥手。
“见你位置空着，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最近是有点忙，一堆事挤一块了，但主办方一直给我打电话，不好拒绝。”
“黄博哥也在，他是主持人！要是小猪哥和旭哥在就好了。”
“哈哈哈！你怎么不说严明在，直接在这拍第二季极限挑战。”
两人一见面互相拥抱，话匣子打开滔滔不绝聊不停。
“黄老师你好！我是歌手陆菲菲。”
陆菲菲早就想打招呼，站半天了，见他俩一直在聊不好插话，好不容易才逮着机会。
“你好！”黄垒点头，手都没握，也没拥抱什么的，他成家立业，孩子都不小了，和女艺人保持距离很有必要。
不然回头媒体断章取义，拍几张错位图放网上他就摊上事，平白无故被消费不说，做别人的踏脚石感觉不好受。
不敢有任何不满，陆菲菲笑容不变，回到自己座位后坐姿端正，说话也不像之前那么露骨。
黄垒是前辈，又是北电老师，资历深人脉广不说，桃李满天下，娱乐圈不知道多少人是他学生，要是留下坏印象，被封杀也就一句话的事。
聊了一会，黄垒拿起笔在自己的牌子上面写上捐款金额，方景伸过头看。
“八十万，这么多？”
黄垒轻笑，“你捐多少？”
“原来打算的是六十万，现在看来还是捐八十万吧，和你一样。”
“和我一样干嘛？捐款也是一门学问，江湖地位不同捐多少也不同，如果艺人前辈捐六十万，你捐八十万，比他们高，人家怎么想？”
黄垒细心解释，“别看今天来的人不少，但能捐六十万的人肯定没几个，大部分走过场而已，你这都有点多了，捐三十万吧。”
听到大部分人都是走场，陆菲菲心虚头一撇，不敢看他俩，她就是走场的，没打算捐钱。
但看这个情况不捐是不行了，都看着呢，一会有工作人员来收牌，她要是什么都没写，肯定给黄垒和方景留下坏印象。
第二百二十章：面试程伟霆
在娱乐圈，有人罩和没人罩完全是两个样，陆菲菲见黄垒和方景相谈甚欢，还耐心解释一些为人处世道理，心里羡慕不行。
当初她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都是一个人跌跌撞撞走，如履薄冰，谁也不敢得罪，天知道吃了多少苦，后面慢慢发展起来才好点。
“听小博说你投资一部剧，怎么样，要不要帮忙？”
“没事，一切都准备差不多，暂时没困难。”
眼睛一亮，陆菲菲诧异看了方景一眼，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小不了自己几岁的男生居然都敢投资影视剧了，胆子不小。
又是唱歌，又是拍剧，又是投资，看来这是要多方位发展啊！
“你下个月有什么活动吗？没事的话去戏剧节玩玩，早些年我和几个朋友发起的，每年全世界很多优秀话剧演员都会带作品来参加。”
“没问题！什么时间，到时候我一定到。”
能有近距离观看大师级的演员表演机会，方景怎么可能放过。
“十月十五，地点江浙，你来前几天给我打点话。”
“好！”
欲言又止，陆菲菲全程被冷落，很多次想插话都没机会，只能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陆陆续续人到齐，方景这一桌七个人坐满，陆菲菲总算逮着能聊天的，一个视频网站的老板，以前有过合作。
主持人除了一男一女，还有邓朝和黄小明黄博三人。
感谢电视台，感谢来宾，表达主办方的慈善理念，一番开场寒暄之后主持人终于踏入正题。
“大家进门的时候都收到一条小袖标了吧？红，蓝，黄三种颜色，每个袖标各代表一队。”
“接下来由我介绍我们的三位队长，分别是黄队邓朝，红队黄小明，蓝队黄博！”
“晚会两个小时，在此期间大家的捐款和竞拍都会纳入相应一队，最后比拼哪个队捐款最多。”
“话不多说，下面让我们的队长来介绍一下各自的助拍嘉宾。”
黄博和黄小明邓朝三人念起一个个名字，每队五六人，不是一线就是影后级别。
刘嘉铃，大明星霍冰，李冰，陆岩，舒其，刘亦非，李易锋，姚辰，吴惊……
二十多人上台、开始为自己的一队呐喊助威。
“各位，接下来是我们的拍卖环节，本次拍卖除了底价，多余的钱我们将无偿捐给贫困山区。”
“第一件事由杨大福珠宝提供的……起拍价为八十万。”
“朋友们，该我们红队出力的时候到了，谁能拔得头筹，取得一个开门红？有了，六号桌王总举牌。”
“一百万！十二号桌一百万。”
“一百二十万，三号桌出手了，我看到他们的袖标，那是我们蓝队的。”
顺着目光看去，方景发现举牌的都是一些老板，有的是影视公司，有的是珠宝，有的是电器，几百万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叫事。
后期播出的时候每个举牌的人都会有字幕介绍，相当于一波广告。
提供珠宝和字画古玩的人主持人还会把他们的公司名字念出来。
一件件作品卖出，最少的几十万，最多的三四百万，偶尔也有几个明星出手，但买的都是一些便宜东西。
为了支持黄博一队，黄垒还花六十多万买了一副成丹青的素描画。
“八十万！”一条手链拍卖，陆菲菲第三次举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欢。
前前后后方景见到她举牌好多次了，但没有一次能坚持到最后。
“一百万！”
“四十五号桌一百万，那是……程伟霆，谢谢伟霆对我们蓝队的支持。”
“原来他也在！”
方景微微站起身，看见黄发背头，一身西装笔直的程伟霆，他们那一桌大部分是香江的艺人，看着脸熟，很多叫不出名字。
“唉！好可惜。”陆菲菲叹气，一脸遗憾，“差一点点就能买到，方景哥你也不支援一下我？”
“一百二十万！”方景同桌的中年男子举牌，笑道：“陆小姐天生丽质，我觉得这条手链和你很搭，如果拍到送给你。”
“我没钱！”方景摊手，对中年男子道：“刘总财大气粗，你们公司我早有耳闻，希望以后有机会可以合作！”
“好说好说！”男子笑着回答，眼睛随即又看向陆菲菲，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我觉得陆小姐很适合我们的一款产品。”
“是吗？”看着名片上总经理头衔，陆菲菲笑得很灿烂，“那就多谢刘总了。”
同人不同命，方景心里微微一叹，娱乐圈女士发展比男的发展容易，这就是天生优势。
……
“今晚我们一共筹到四千七百万，相比去年多了一千一百万，感谢大家对慈善的付出的关注。”
时间流逝，一转眼两个小时过去，众明星上台合影留恋，都挤着往中间跑。
方景找了个边角，站上几秒钟就下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入镜。
慈善晚会结束了，但有的人晚会才刚开始！
“王总你好，这是我的名片，以后多多关照。”
“范小姐，我很喜欢你的戏，你本人真漂亮，最近我们公司有一个活动想邀请你参加，不知道呢有没有时间？”
“哈哈哈，洪哥，恭喜电影大卖，晚上一起吃饭呗！”
“许主任，最近你们台的节目还差不差人？”
“张导，我是……”
看着混乱的众生百态，方景叹气，这就是娱乐圈吗？
“唉！董老师，你好你好！”
见到一个唱美声的老歌手，方景屁颠屁颠跑上去打招呼。
真香！
“程哥你好，好久不见，很喜欢你的表演，这是我的名片，一会有时间吗？大家聊几句。”
“可以！”程伟霆一脸懵接过方景名片。
好像他站这么久了，方景是第一个主动上前递名片的艺人。
目的完成，方景没有多聊，留了对方号码后离开。
九点半，程伟霆接到方景电话，说是有一部剧要谈，没有耽误，换身衣服后立刻前往。
这趟算是没有白来，这才多久就邀到一部片约！
“你好程哥，大晚上把你叫来别见怪，还没吃东西吧，请坐！”
方景定的是一间中式餐厅，也不知道对方吃什么，点了七八个粤菜。
第二百二十一章：招不到人
慈善晚会每一桌倒是有酒水和瓜果，但这种场合有谁是奔着吃去的？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再饿也得忍着。
方景也是饿得不行，没有客气，豪爽道：“哈哈哈！我也饿，不知道你的口味，我点了几个粤菜，希望别介意。”
“没事，我不挑食。”
拿起筷子，两人边吃边聊，一直没有谈正事，半小时后茶足饭饱，端着水杯喝了一口，方景才说明来意。
“前段时间我和黄博哥，徐石，就是盗墓笔记作者，三人合作准备拍一部网剧，投资一亿，现在资金全部到位，剧组团队人到齐，播放方也找好，爱奇视频，女主赵丽影，男二是我。”
“目前差男一，需要一个八零后演员。”说着方景看向程伟霆眼睛，笑道，“我觉得你的形象挺适合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心脏砰砰跳，程伟霆没想到这种好事会落到他的头上，没有一秒钟犹豫，重重点了点头，“有时间！”
投资一个亿，一线明星赵丽影出演女主，方景男二，这个阵容比当初欢瑞的盗墓笔记大多了。
当初的盗墓开拍本来他也是有机会出演的，但因为某些愿意被搅黄了，没拍成，只能去演电视剧蜀山传，结果扑到姥姥家了。
“资金有限，暂时定的是演员片酬不超过总预算一半，所以你的片酬可能有点低。”
“赵丽影那边一千五，你的我们只能开到一千二，另外剧中会涉及到不少武戏，可能要提前一个月来组里练套路。”
拿出提前打印好的一部分剧本，方景继续道：“这是你的剧本，先不用急着答复，回去想清楚再说。”
花五分钟看完人物设定，又看看其中几页剧本，程伟霆摇头，“不用考虑，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
“这么快？”方景错愕。
一千万二百万的片酬对他这个段位的人来说有点低，正常情况应该是两千万起，但因为是主角，戏份多，又是大制作，所以方景有底气压低片酬。
实在不行可以再谈，他都做好再加几百万的心里准备，没想到就这么答应了，一堆说辞硬生生憋下去。
“嗯！这个剧本很好，而且能拿出一半预算制作的团队，我相信不会差到哪去，再说黄博和赵丽影都在，我觉得亏不了。”
“对了，什么时候进组？”
“一月份进组练习，过年大家回去休息几天，十五后开拍。”
“正好，我那段档期是闲着的。”程伟霆一副真是巧了的表情。
方景欣喜，“是吗，合作愉快，过几天我把合同送来。”
“没事，你忙，我一直都是闲……在这边，暂时没什么事。”
一开口程伟霆差点说漏嘴，急忙改口，见方景表情没有变化才松了一口气。
香江艺人不好混，那边市场太小，几百万人口，一部电影哪怕全市一半人去看也才几千万票房。
关键老一辈艺人坐着不挪窝，观众口味越来越高，影帝都要扑街，更不要说年轻一辈爬不起来。
内地就不一样了，十四亿人，一年百亿市场，零头都比那边多。
他是去年把工作重心转移到内地的，一部古剑奇谭大火，算是打了一个开门红，小有名气，收获不少观众。
盗墓笔记没拍成，蜀山战纪扑街，现在正指望有一部剧能彻底打响知名度，最好是男主那种。
但人家头资公司放着自己的演员不用，捧他一个外人，除非是疯了。
所以刚刚听到方景说男主角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答应准备，价钱再低一点没关系，千八百万算什么，缺的是一个机会。
方景赵丽影，再加上他，三位流量。盗墓笔记那部抛开演员片酬，只剩两千万的烂制作都能火，这部剧没道理会扑。
……
魔都方景工作室，一间二百平的办公区，高伟和他的团队全部搬过来，吴佳佳和肖文静她们每个人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办公桌。
方景办公室里。
“什么？招不到人，不可能吧？你先把摊子收了，我打个电话。”
郭骑那边去中戏招人，门口保安不让进，只能在校外搭棚子，一天倒是有几十个女孩子面试，但都是一些抱着一夜成名的心态来的，演技什么的惨不忍睹。
还有的骂他们是骗子，甚至有老师过去打招呼，让他们滚，不然就报警。
挂掉电话，方景想了一下，给唐焉打电话过去，她是中戏毕业，应该认识几个老师，试试能不能走后门。
郭骑不是什么名导，没人认识他，不被当骗子才怪。
每年各大电影学院，艺术学院门口都有自称导演的人找女主角，不少女孩子被骗去“试戏！”最后悔恨终生。
校方对他算是客气的，没直接动手打人就不错。
“喂！唐姐，在干什么呢，喘气这么厉害？跑步？起得真早，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
横店某家酒店，唐焉扎着丸子头，穿小背心，运动紧身裤，戴着耳机在跑步机上满头大汗锻炼身体。
“无中生友，你说的这个朋友不会是你自己吧？”
“额！你就当是我吧，你看能不能联系一个老师让我……朋友进去招人。”
“可不可靠？其实对于正规剧组学校是很欢迎的，但现在市场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学生去了要是出什么事我这个介绍人要背责任的。”
“当然，如果是你的剧组就不一样了，我还是很放心你的。”
“好吧，我坦白，我在剧中演男二，投资人是徐石和黄博哥，导演也是他的人。”
按下暂停，唐焉擦汗，“黄博这么大牌还用的着你来找我？人家一个电话就能打到主任那去，你瞎操什么心？”
“不是，我也投资了一点点，黄博哥负责拉团队，这事不归他管。”
“可以啊你，都混到选角去了，女主是谁？定了没？考虑一下姐怎么样？”
方景……
我就不该打这个电话！
“咳咳！女主是赵丽影，定了。”
“是吗？怎么也没听你说？”
听出幽怨语气，方景干笑，“他们说要找看起来小家碧玉，年轻一……不是那什么……喂！喂！”
电话挂了，方景想给自己一嘴巴，再打过去却是占线，正在通话中。
七八分钟后唐焉电话打来，“我和刘天慈老师说了，一会我把她电话给你，你联系她就行。”
“谢谢唐姐！有空请你吃饭。”
“别！下次如果有虎背熊腰，蛮横不讲理的中年妇女这种角色记得找我就行，我专业的。”
第二百二十二章：新人试戏
和中戏老师聊了一会，对方表示如果他能过去更好，想了想，方景还是决定去燕京一趟。
和杨柠交代一声，让他把通告推后，吴佳佳随即订第二天两个人机票。
自从加入王金花的团队后，他的资源日益增多，通告几乎天天都有，代言多了七八个。
找他拍戏的没有十家公司也有八家，其中还有拍电影的，不过他都拒绝了。
这些公司图的就是他的流量，去的话也不是演主角，吸引一批观众入场而已。
到时候票房不好就是他背锅。
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还是踏踏实实一步步来，先把老九门演好再说。
次日，方景来到燕京，郭骑负责接机。
“方总，现在是直接去中戏还是先去酒店？”
郭骑脸有点烫，找演员这种小事他都没做好，让方景千里迢迢跑过来，换其他老板早就炒鱿鱼了。
“去中戏吧！我时间不多。”
方景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下午两点，如果回酒店的话学生就下课了，只能明天再来。
“对不起方总，这事……”
“没事，说这些干嘛。”方景摆手，“是我考留不周，本来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还让你多跑两天。”
坐车来到中戏门口，保安一看见郭骑立马虎视眈眈，头一撇，几个人顿时围上来。
之前就有学生反应，门口有人假借导演之名招摇撞骗，保安科长可是下了死命令，再见到必须赶走。
“哇！方景！真的是你啊！能给我签个名吗？”
“方景？哪呢？”
“我靠！”一个女生穿着拖鞋，头发乱蓬蓬，手里抱着一堆吃的，看见方景后立马给舍友打电话，“东西我放保安室，你们自己下来拿，老娘要办人生大事。”
“各位各位，你们都是未来的影帝影后，矜持一点，靠！谁摸我？”
“大家不要挤，要拍照的稍后，我是来办事的。”
“这里我熟，点我点我，我可以帮忙带路，男生女生宿舍，食堂体育馆，图书馆，教师办公楼，我全都知道。”
保安目瞪口呆，还没上前就被一帮学生挤出来，帽子差点没落地上。
幸好现在门口学生不是太多，七八十个，原本要进出校门的一个个都迈不动脚。
“切！不就是一个小明星，至于吗？”不远处，人字拖，白短袖的一个帅气青年满脸不屑。
手上四碗麻辣烫充分说明他是剪刀石头布输的哪一个。
“多谢大家的热情，我还有事要先走，刚刚那个同学，对，就是凉鞋那个，能麻烦你带我去找一下表演系的刘天慈老师吗？”
“嘻嘻！没问题，跟我来，我就是表演系的。”女孩把没洗的头发撩到耳后，尽量不露人前。
心里把宿舍那几个闺蜜骂死了，催催催，洗个头时间都不给。
中戏外人不让进去，必须是指名道姓找谁，还要登记名字，方景当着保安面给刘天慈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到了，一会去找她。
留下名字，剧组七八个人入校，但后面还是跟着一帮学生，都是十七八岁，看起来和普通大一生没什么区别。
方景回头，“大家不要跟了，该上课的就去上课，我今天来是代表剧组找演员，没课的一会可以过来试戏，欢迎你们。”
不等他们高兴，方景继续道：“不过只限大三大四，大一大二的同学还是以学业为重。”
“哐当！”
提着麻辣烫的青年看见郭骑，又听到方景的话，手一滑两碗掉地上。
“卧艹！还真是来找演员的？”
他今年大三，前两天郭骑在校外招人就是他举报的。
捡起地上的麻辣烫碗，洒了一半，没有半秒钟犹豫，青年把另外两碗倒一半进去，然后一个疾跑会宿舍。
他要换衣服试戏，争取拿到一个角色。
学校规定大一大二不能接戏，大三可以，有条件有关系的同学早就定好剧组，今年班上少了一半人。
他们这些没背景的只能四处投简历，要不就是回教室上课，老师看他们的眼神都有点不对。
能进中戏不代表有机会演戏，各方面因素很多，十个人中三五年后还干这行的也就一两个。
没导演要他们，明年只能去横店跑龙套了，一个月累死累活三五千，要不了几年要么泯然众人，要么改行回老家。
“老张，你是不是偷吃了？这么少？”
“我靠！老子这碗只有汤。”
“你有汤就不错了，我吃出草是怎么回事？”
青年打开衣柜，取出西装白衬衫，一边穿一边道：“不好意思，刚刚洒了，我从地上捞起来的。”
“呕！！”
背会一阵干呕声。
“张名恩，狗曰的真做得出来，你穿西服干嘛？要去酒店做兼职？”
“刚刚有剧组到学校招演员，只限大三大四，赶紧去吧。”
一阵鸡飞狗跳，叮叮当当声音传出，麻辣烫没来得及吃，其余几人快速找西装。
“我皮带呢？哪去了？”
“眼睛瞎，床头挂内裤那个是什么？”
“袜子袜子，老张，你黑袜子借我穿一下回头还你。”阳台上，一个男生拿起晾着的袜子就穿。
“算了，老子怕了你，拿去吧，送你了。”一想到对方那个脚气，张名恩瞬间打一个寒颤。
上次这家伙被子盖反了，刚睡下没两分钟，鼻子嗅了一下，接连打了十几个喷嚏，感冒鼻塞都好了。
……
一间阶梯大教室里，方景和郭骑坐前排，刘天慈笑道：“我刚刚已经在群里发消息了，没上课的人马上就来，不过有的学生有课，可能要晚点。”
“没事，谢谢刘老师。”
“不客气，应该的！”
刘天慈走到门边站着，见到过来的自班学生就招手，示意他们进来。
“唉！我也只能帮你们到这了！”
剧组招人的事她只在自己班级通知，能进一个算一个吧。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方景到来的事瞒不住，能不能提前占到一个好位置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大教室，没剧组的赶紧过去。”
刚出寝室，张名恩几人就看见群里刘天慈的消息，果然，朝中有人好办事。
第二百二十三章：中戏水平
十多分钟时间，教室里陆陆续续来了五六十人，刘天慈帮忙把一部分剧本发下去给学生。
说是一部分剧本，其实也就是两三页纸，这么短的时间，方景根本没想要他们把角色理解多深刻，样貌外形符合角色就行，重要的是价格便宜。
能到大三的至少也系统学过几年，比横店大部分跑龙套的好得多。
“这么多学生，我也不认识，麻烦刘老师辛苦维持一下秩序。”
“没事，小问题。”
“那个……就从这一排开始试戏吧，挨个来，现在不要再换位置了，后面来的人让他们按顺序坐下去。”
张名恩大喜，老班真是够意思，这一排坐的大部分是他们班学生。僧多肉少，越到后面压力越大，能早早把角色定了再好不过。
又过了一会，第一节课下，走廊堵满了学生，有的是看热闹，有的是大三下课过来试戏。
“郭导，差不多了，开始吧？”方景提醒。
郭骑是专业导演，选角这一套比他懂，自己看着就好。
“按照刚刚刘老师的安排，第一个同学先过来。”
卡其色短袖的女生深呼吸一口气，放下手中的剧本，微笑着大方上台。
“几位老师老好，我叫岑琴，今年二十一岁，表演系大三学生，在学校周年庆里参演过话剧……”
剧组工作人员架好机器开始录影，郭骑拿出一张纸写下女孩主要特点和评语，时不时提问几句。
方景抱手就这么看着，时而欣赏的点头，北电出明星，中戏出演员，这话真是不假，随便一个学生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三页台词脱稿。
四十多分钟过去，上来十个人，没有一个带稿的，台词抑扬顿挫，声情并茂，基础扎实。
刘天慈站在门边露出慈祥微笑，十个人有七个是她们班的，当场被定了的有两个，还有几个暂定，比例算高的。
“几位老师好，我叫张名恩，今年二十二岁，去年暑假我在爱在春天的剧组出演过一个小配角，有过一定表演经验……”
郭骑按例问了一些表演上的问题，张名恩都轻松答上来，仔细看着这个小伙，越看越熟悉，“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心里一突，张名恩面色不改，笑道：“很多人都说我是大众脸，我们学校人多，可能您这两天见多了，觉得我有点面熟很正常。”
“是吗？”郭骑玩味一笑，他记起来了，前两天有个学生去他哪里试戏，演戏不错，本来都要录用的，但一听到片酬低就骂他是骗子，那人好像就是这小子。
“剧组资金有限，片酬有点低，你能接受吗？”
完了，张名恩知道人家这是认出来了，只希望别知道是他举报的就行。
“能接受，我是新人，主要是想进组学习积累经验，向前辈学习，片酬低不低不重要。”
这个张副官有点意思，一上台方景就认出这是谁了，老九门里的一个重要大配，前世演出来效果不错，很出彩的人物，戏份不比他少。
“你能演一个民国时期军官的姿态看看吗？”
方景的突然开口让郭骑侧目，随即对张名恩道：“演！给你三分钟时间准备。”
试戏时面试官突然加戏，这对是演员来时好坏掺半，演的更好自然是有好的角色等着你，演得不好那就完蛋，一句回去等消息婉约拒绝。
见他有点踌躇，方景提示，“演两个姿态和面孔就行，一个是面对上级，一个是面对下级。”
“好，谢谢。”
这么一说张名恩就有底了，方景的话把范围缩短，点名需要两幅面孔，这课难不倒他，细想了一下，转过身去，背对众人，两分钟后突然转身，脊梁挺拔，面色严肃，立正姿势敬了一个军礼。
身体一松，缓步走了几步，张名恩双手背在背后，张着外八字，一副眼高于顶的目光看着前方。
“郭导，怎么样？”方景笑着问道。
“可以！”郭骑自然知道方景是什么意思。“你练过武吗？”
“没有！不过我学过一段时间舞蹈，身体韧性好，如果有需要武戏的话我可以学。”
“能吃苦不？”
“能！”
“下一个。”
“啊！”
一脸懵的下台，张名恩心里忐忑，也不知道自己过没过，转头瞅了一眼老班，见她直摇头，心里顿时凉了一半。
试戏一直到七点，试了上百人，晚上郭骑拿着录像回去细看选人，方景则是被刘天慈叫去吃饭。
地点嘛，学校食堂。
这是他要求的，外面太麻烦，等上菜都是一个多小时以后的事。
“方景，你觉得我们学校饭菜怎么样？合胃口不？”
“挺好，四菜一汤十多块钱，话说你们学校真大，下午进来差点迷路，学生们学习氛围也不错。”
“哈哈哈！有你说的这么好吗？”
两人周围坐满一大片学生，一个个不吃饭，竖着耳朵听他们说，其中不少是今天试戏的，就想知道点内幕。
聊了一会，刘天慈踏入正题，“大三学习不像前两年那么重，现在很多都忙着找剧组，能不能成你们尽快给答复，别拖着他们。”
“放心吧刘老师，我们今晚加班，明天就能出结果，剩下的人不管能不能选上我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方景最烦的就是招聘的时候叫人家回去等电话，等十天半月没有消息，耽误不知道多少事，打电话一问，人家婉言拒绝。
早知道不行就明确告知多好，一个短信群发也浪费不了几毛钱。
“那就好，麻烦你们了！”
“应该的！”
……
这一晚上注定很多中戏学生睡不着，电话一响没超过两秒钟就接。
“喂！您好，我是，辛苦了，滚，老子不贷款。”
早上，张名恩顶着黑眼圈，早餐没吃完就接到电话，老九门剧组打的，让他签合同。
“哐当！”
一把推开鸡蛋泡面，张名恩走到食堂窗口，大声喊道：“阿姨，加两根热狗，五块钱的肉丸。”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他要吃一顿好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老爸摊上事
转眼间到了国庆，换在前世，方景读书时代最喜欢的节日就是国庆和五一，无他，放假时间最长，一个五天，一个七天。
但现在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每天大把的工作做不完，不是上节目跑通告就是商演唱歌。
越是节假日越累。
还有老九门的一些事也要他拿主意，三天两头开会是常有的事。
“方景，我们对蓉城不熟，联系那边搭景的事就交给你吧，正好国庆你回家看看，好好休息一下。”
我休息你大爷！
南景娱乐的办公室里，方景差点脱口而出。
拍了怕他的肩膀，徐石叹气，“能者多劳，谁叫你是大老板，现在公司人手不够，辛苦一下。”
唉！拿起电话，方景打给吴佳佳，“帮我订贵省的机票，嗯，明天走，七号回，柠姐那边跟他说一下。”
“方景！你还想不想混了？又请假，你说说请假多少次了？推了多少通告？我给你又当爹又当妈容易吗，你就是……”
还没挂电话就听见一阵咆哮声音，方景耳朵差点没震麻，吓得他手机离远远的，五分钟才拿起来。
“柠姐，我这不是有事吗？再说那些也不是什么重要通告，推就推了，等我这边忙完就回去，我知道你不容易，一把屎一把尿喂养这么多人。”
“给我滚！你才一把屎一把尿养人！七天就不要想了，给你三天，快去快回。”
“喂喂喂！”看着通话已结束，方景郁闷，这是更年期提前了吧？脾气这么暴躁？
楼下，吕行和乔林两人正在设计武打招式，老九门每个人的武功套路都不一样，方景要求他们给每个角色都设一种风格。
一百二十多场武戏，这表示他们要设计一百多种武套，难度不是一般大。
“辛苦了，进度怎么样了？”方景下来，顺手给二人带了两瓶饮料。
“谢谢方总。”吕行笑着点头，“我们现在设计出十多套，这一两个月就能全部完工。”
看着两人重重的黑眼圈，方景提醒，“不要太劳累，没事多休息一下，没灵感的话找点武打影片看看吸取经验。”
“多谢方总关心，我们记住了，回头会看的。”
不用方景说，第一次做武指的两人这几天都已经看了几十部电影了，遇到合适的武戏就录下来对练，现在大腿都是青一块紫一块。
没办法，谁叫方景给的工资高，一部戏一人五十万，不努力都不行。
演员片酬压低，制作团队工资高，这是方景和徐石开会决定的。
观众看戏只看男主女主，很少有关心幕后团队，但事实上一部戏里幕后团队比演员要辛苦和重要多了。
拿吕行来说，他们虽然是武指，但一样要读剧本，两人看的是七八个人剧本，每次武打时都会搭词，脑袋里想像那个画面，以求最好的感觉。
“辛苦了，回头庆功宴我一人包一个大红包。”
“谢谢方总！”两人大喜，瞬间满血复活，浑身充满干劲。
动不动就要发红包的老板谁不喜欢？
……
“哥，你快回来吧，爸摊上事了！”
次日，方景刚下飞机到贵省就接到方茴的电话，“别急，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在外省包工地做，钱被一女的骗一干二净，有工人还从五楼掉下来，现在光是医疗费就要七八十万，老板跑路了，三百多万工资全找他要。”
方景扶额，真是个不省心的老爹，“这事发生多久了？现在从楼上摔下来那个人怎么样？”
“一个星期，人没死，但再不给医疗费就要被抬出来了。”
“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方景皱眉，“爸呢？”
“别说他了，事情一发他就跑路，今天被抓，警察打电话到家里我才知道的。”
“受伤那个人在哪家医院，有电话吗？”
“省人民医院，电话我有，马上给你，要不你把钱给我，我去给人家？”
“好好上课，没你事，我现在离省医不远，晚上回来。”
跟司机说了一声，方景转头去省医，二十分钟就到门口，戴上口罩和帽子，按照方茴给的消息，他先去缴费处把手术费交了。
一间病床上，头发花白，看起来五十来岁的男人躺在床上，看样子是刚睡着。
在他旁边只有一个衣着朴素的妇女和牛仔裤洗得发白，******，十六七岁女孩。
两人眼圈发红，哭过不知道多少次，旁边两碗粉条还没吃。
“方总，这里交给我，要不你先回去吧。”
候志强是徐石派来协助方景办理搭景的，没想到刚下飞机就遇到这种事。
“没事，我们进去吧。”
“你们找谁？”
冷不丁进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还戴着口罩黑冒，妇女被吓一跳。
心底叹口气，方景把口罩摘下，“阿姨你好，我叫方景，现在被抓的那个男人是我爸。”
“对于你们家的事我表示很内疚，我也是半小时前才知道的。”
“刚刚我上来时已经把手术费结了，医生说明天安排手术，钱的事别担心，一切我负责。”
“哇呜呜呜！！！”
妇女眼泪如同决堤，一下子就崩溃了，没人知道她的压力有多大，家里能卖的都卖了。
四处求人借钱也借不到，亲戚朋友都躲着走。
开发商和包工头接连跑了，她想找人都找不到。
“你是方景？”带眼睛的女孩捂嘴惊呼，泛着泪花吼道：“你们家既然有钱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知道我和我妈吃了多少苦吗？”
“对不起。”方景鞠了一躬，“我爸在我初中没毕业的时候就出门打工，几年了，一直到现在我也没见过他。”
拿出路上取的五万块现金，方景放在床上，“阿姨，这钱你们先拿着用，明天我找个人来照顾叔叔，孩子就让她回家上学吧。”
坐下聊了一会，方景知道妇女叫陶小芳，女孩叫向小园，读高一，家是农村的。
方景进来又是给钱又是赔礼道歉，陶小芳的心里算是消气一大半，这事算起来其实也不能全赖方景他爸。
事先赵德福仗着艺高人胆大没有买保险，说保险公司是骗钱的，没想到会遇到这茬事。
第二百二十五章：黑暗料理
灾难没有降临到自己头上的时候谁都敢拍着胸脯说没事，自己扛得住，可真正一旦遇到事那就是天崩地陷。
做工地这么危险的活居然不买保险就敢上，方景也是很服气的，不为自己想想也为家里人想想吧？
老爸也是的，人家不买保险你也敢用？嫌钱多？
待了半个小时，方景在陶小芳母女的感激涕零下离开，这钱本不该他出，但遇到这事也没办法，就当做慈善了。
回到蓉城，让侯志强自己找一个宾馆住下，方景回到家。
门没锁，楼上客厅做好一桌子菜，方茴自顾小口吃着，方父像个做错事孩子似的低头一言不发。
那边医疗费交了之后派出所就放人了，刚回家没十几分钟，只是这个女儿好像有点不待见他，也不叫自己吃饭。
“哥，你回来了？怎么样？”
“没事，解决了。”方景拖着行李回房间，出来的时候方茴已经摆好一副碗筷。
“这些菜你做的？”
七八个菜，有红烧肉，炖排骨，紫菜蛋花汤……
“嗯！”方茴重重点头，得意道：“你不是不在家嘛，干妈她又经常要去学生家里家访，我寻思天天点外卖也不叫个事，所以自己在网上学了。”
“许老师呢？没叫她下来吃？”
“她不吃，我叫过了。”
自从一连吃了方茴七八天黑暗料理后，许莉现在回家都是轻手轻脚，深怕被听见拉去试菜。
一下班立马锁门，任凭方茴叫破喉咙也死活不开。
“行，我尝尝你的手艺怎么样。”
以鸡蛋为美食的方茴居然能做出红烧肉这种菜，方景有点不可思议，拿钱筷子小心翼翼夹了一块。
味道这么说呢，有点酸，有点甜，酱油有点重，感情这色都是酱油染的？
没敢嚼，心一横，闭着眼睛咽下去，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辣流顺着喉咙滑到胃里，所过之处所有感官自觉封闭。
怪不得许莉打死不下来。
“不错，有天赋，我看好你。”
没有再动红烧肉，方景眼睛瞥向紫菜蛋花汤，现在他急需一样东西冲一下嘴里的咸味。
紫菜蛋花汤这么简单东西应该不会难喝吧？
呼！战战兢兢一口下去，没有想象中的全是味精，方景舒了口气，“这个也不错，很好。”
“是吗？”方茴眼睛眯成月牙，“这个是现成的，一包扔锅里放水就行，没技术难度。”
这语气，一包扔锅里，说得跟放砒霜似的。
见自己被无视，方父有点憋不住火，这是他亲生的吗？
“你们俩还有我存在吗？当我透明的？”
“没说不让你吃！”方景夹了一块最大的红烧肉给他。
这还差不多，拿起筷子，方父往嘴里送，蹲局子这么久早就饿得不行。
“咳咳咳！”
一瞬间五官扭曲，像吃耗子药似的，说实话，这辈子没吃过这么难吃的红烧肉。
要不是方景刚回来，他还以为这兄妹俩想下毒害他。
“好吃吧？好吃就多吃点。”
方景看了看鱼鳞都没刮干净的鱼，一整条全捞方父碗里。
“哥，你给他干嘛？这是给你的。”
“没事，爸辛苦了，多吃点补补身体。”
方茴放下筷子，斜着眼道：“他辛苦什么？咱们在家啃菜根的时候人家在外面大鱼大肉指不定过的多好。”
“放屁！我什么时候大鱼大肉？”顺势把筷子一放，方父黑着脸，“老子刚出去那会睡的地方都没有，天桥工地四处漏风，存了点钱不就来找你们了吗？”
“我天天累死累活跟谁喊？你好歹还有你哥照顾。在外面天寒地冻，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举目无亲找谁？”
“你这不是找来了吗？要不是我哥那边交钱，你还指不定关到时候。”方茴涨红着脸吼道。
“他这是花冤枉钱，又不关我的事，当初叫买保险他不买，说好了出了事自己负责的。”
“行了，别吵了！”方景阻止两人，“以后工地你也别干了，回家吧，我刚刚过来看见对面贴着房屋出租，明天我租下了，以后你住那。”
“给你点钱做小生意，开小卖铺什么的，这么一大把年纪就不要出去混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亲爹，方景也不忍心让他流落街头，在蓉城这个小县城里安安稳稳过下半辈子也不是一件坏事。
“行，小卖部就小卖部，我听你的。”方父得意，“你放心去外面，家里交给我。”
“别整事就不错，不指望你，我过两天就要走，医院那边有时间你去看看，拖欠的三百万工资我管不了，你们自己报警找开发商处理。”
没有吃饭，方景打开冰箱，见还有一部分剩下的肉和鸡腿，端出来切好下锅，没一会香喷喷的两个菜上桌。
“哥，你这手艺差一丁点就比上我了。”方茴吃得满口是油，显然，她自己做的那个自己都吃不下去。
“你说我以后学厨师怎么样？”
“噗！！”方父一口饭差点喷出来，“你学厨师？将来当厨子？你哥不知道要赔多少钱。”
“我自己做自己吃不行啊？”
“支持！”方景点头，反正现在家里不缺钱，愿意做自己喜欢的事就让她做吧。
总比不务正业，混吃等死强。
“看吧，我哥都说我可以。哥，这两天我让你尝尝我新学的菜式。”
心底一颤，方景后悔了，还是读书吧，学生就该以学业为重，明天给班主任打电话，说方茴太闲，回家作业不够做。
……
吃完饭去楼上和许莉打招呼，一段时间没见她还是精神奕奕，略带黝黑的皮肤，眼睛炯炯有神，充满活力。
两人坐着聊了许久，方景问了一些关于二中贫苦资助的事，得知还有一些家庭没法得到帮助，他又加了几十万，每年一百万。
许莉大喜，欣慰拍了拍他的肩膀。
古城建设的事问题不大，第二天方景和侯志强找到负责人，把事情一说，对方很快就答应。
这种好事简直就是送钱，傻子才不干，方景他们剧组拍摄也就二十来天，几百万就落在这里。
精挑细选出一块空地，拍下照片，任务完成。
“方景，真是谢谢你对家乡做的贡献，晚上我请客吃饭，务必捧场。”
“不好意思赫总，我时间有点紧，下次吧，下次来我请客。”
“行，那说好了，下次一定好好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