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前往片场
晚上演出完，回到家的已经是十二点多，方景进门发现方茴坐沙发上打游戏。
“俺老孙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
“怎么还不睡？大晚上玩什么游戏？”
“等等，打完这把就睡！我们马上推塔了。”
方景黑脸，现在的小孩游戏瘾都这么大？“推什么塔，赶紧去睡觉！”
“别呀哥，你这朋友玩得可以，我带他一把。”方茴吞吞吐吐继续道：“而且你这把输了信誉积分就八十多，后面打不了排位。”
“什么！我的？你玩我的号？”
“对呀！我没皮肤，你英雄皮肤比较多，所以借来玩两把，不过你这朋友是真厉害，多亏带着我。”
方景一把抢过手机，己方猴子0-8-2，看了看队友，不羡仙的露娜8-3-6。
“嘶！”
这不是张芬芳吗？被坑得够惨。
“你们玩多久了？”
“我看看。”方茴单手算了一下，“六吧。”
“没赢过？”
“没有！”
方景捂脸，急忙打字道：“之前是我妹妹在玩，不好意思。”
不羡仙：“哥！真的假的？你别骗我。”
方景：“我一直都在演出，刚刚才结束，你说呢？”
“不过没关系，我马上把你带回来，听我命令，你们走上路，我蹲草丛。”
“来了！我一棍子下去还不死，二技能免疫，大招开启，结束！不好！救我，走位走位，跳！哎呀我完了。”
“不急不急，刚刚怪我太冲动，这次好好打，后羿给我留个蓝，我清野大家一起打龙。”
“不好！有埋伏，救我！”
不羡仙：“哥，你妹妹还在吗？要不换她来吧。”
看了看旁边跃跃欲试的方茴，方景摇头打字，“她不在，睡觉去了。”
“哥！给我打一局吧！我不能坑队友。”
“一边去！你盗我号还没找你算账。”
“我没盗！对天发誓。”
“胡说！”方景板着脸，“要不然你怎么知道的？”
“密码你手机号，我一试就成功了，真没想过这么容易。”
被一个初中生鄙视，方景臊得慌，连忙背着方茴改了一下密码。
“你不会在后面加了名字大写字母首写吧？”
方景：……
“傻啊你！把电话号码倒过来都还好点。”
4920……方景悄悄又改了一次密码，果然，这次很难了，自己都有点记不住，更不要说其他人。
……
大年初二，方景出去接代言拍广告，方茴在家无聊，索性带着她一起。
看着七八个摄像机内的老哥，方茴嘴一撇，今天的所见所闻算是打破她以往认知。
原来拍的时候有这么多人在身边围着，那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还有，同一个动作拍几秒钟又换一个角度拍是什么鬼？
“小妹妹，你要喝什么？姐姐帮你买？”一个二十出头的女生弯腰跟方茴说道。
“谢谢吴姐姐，我不用。”
吴佳佳，这是杨柠前几天给方景招的生活助理，过完年才来上班。
随着方景人气越来越好，以后工作压力会越来越多，肖文静又是要负责宣传，又要负责订机票，订酒店这些生活琐事，根本忙不过来。
现在她是方景个人宣传总监，除了公关这一块，杨柠还放一部分权给她，让她参与日常行程安排。算是连升几级。
保镖也加了一个，洪芳推荐的战友。
三天后，方茴玩腻了，天天跟着方景走都被教训，她不想去，让吴佳佳陪她，方景继续工作。
初一到初十，他没有一天休息，除了商演就是代言，最后一天则是金惺秀。
初十过后就得赶往翼省，去拍人生中第一部电视剧，恩！男十……十七八。
戏不多，二十来场，最多半个月就拍完，算是多一点的客串。
……
“欢迎来到金惺秀！方景算是我们第三期嘉宾，祝你开年大吉，一帆风顺。”
“谢谢金姐！我很荣幸来到这里，也祝你们节目收视长红，万事如意。”
坐在方景身前的是一个穿旗袍女人，四十多岁，烫着齐肩蓬松短发，戴一对珍珠耳坠。
对于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方景一点不敢大意，金惺人生经历很丰富，八十年代就频繁出国舞蹈交流，获奖很多。
九十年代担任过电影公司艺术总监，本身是舞蹈家，作为演员拍过不少电视剧，排过话剧。
这几年改行做主持人，以敢说，不怕得罪人而知名，现在还是大学教授。
金惺拍了拍方景肩膀，“哎呦！小伙子真客气，来这就当自己家。”
方景浑身像触电一样打了一个寒颤，急忙摆手，“有点紧张，有点紧张。”
“我们节目有个实问实答，这些问题都是网友问的，你回答最直接感受就行。”
“好，问吧！”
“对于网友说你是乐坛新一代领军人物，你有什么看法？”
“不敢当！我觉得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年轻人中比我厉害的多了去。”
对于这个结果金惺一点不意外，继续道：“那你举几个例子出来，有哪些比你厉害的？”
“额……我们梦之声的刘维，还有许松，徐凉，汪苏龙等等等等，太多了。”
“哈哈哈哈！”
看着方景绞尽脑汁，最后只用了一个等等等等，金惺和现场观众笑了。
“你说的这些好几个都大你十岁，勉强算同龄人吧，不过你更应该比的不是吴凡，许杰这种当红小生吗？
方景保持笑容，“金老师，你这是第二个问吗？”
“怕得罪人吧，行！我不问，我们接着下一个。”
虽然方景没有明说，但金惺还是能感受得出来，后面说的这两位都好像不受方景待见。
吴凡也就算了，怎么徐杰和他也有梁子？两人应该是没有见过面才对。
……
次日，前往翼省的飞机上，杨柠和方景并坐一排，事关方景人生第一场戏，她不得不重视。
任凭方景这个愣头青一股脑扎进去，不得罪人才怪。
“大人！我冤枉！”
“宁死不屈，就算是打死我，我也还是那个答案。”
“苍天无眼，苍天无眼啊！”
看着方景拿着剧本嘀咕，杨柠皱眉，“能不能小声点？”
“柠姐，这不能怪我，早上才给我剧本，明天就要演，我不赶紧背怎么行。”
“谁让你不看邮箱，我发给你两天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徐争
原来每天要做什么肖文静都会提醒他，但现在肖文静忙得不行，又不当助理了，也就没有说。
杨柠前几天倒是和他说过拍戏的事，但天天商演代言，一忙就忘记了，要不是早上杨柠提了一句，他都记不得有这事。
“先别忙着背，我给你普及一点片场知识。”杨柠轻轻拍掉方景剧本。
“你说，我听着呢。”方景眼睛不离剧本。
“你挺能是吧？你告诉我什么是出画？”
“摄像机焦距不同，景深和画面大小不同，出画分上下左右，只要演员身体不在画面就是出画。”
“行啊！看不出来做过功课，那镜头呢？”
“远景，中景，近景，特写，特写主要拍肩膀以上面部，近景拍胸以上，中近景腰部以上，中景小腿以上，远景就是整体画面，周围环境和演员。”
“好的老戏骨通过每一场焦距多大，他就知道能拍多远多大镜头，演的时候有没有出画自己都知道。”
“片场灯光很多，不用灯光师提醒，他们会自己找灯光，该突显左脸还是右脸都应付自如。”
至始至终，方景回答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离开过剧本。
杨柠赞叹，“可以啊你，跟谁学的？”
“去年拍变形计跟在摄像师傅旁边玩了几天，拍广告的时候也请教人家一些专业术语，算是了解一点皮毛。”
“你有这心就好，看来我能省点功夫，不过还有最重要一点我要告诉你，片场如战场，别乱冒头，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方景晃脑，“我能冒什么头，半个月拍完就撤呗！”
杨柠冷哼，“要是有这么容易我还跟着来？这部戏开机一个月，你现在才进组意味着什么知道吗？顶了别人位！”
“投资方，制片方，买家电视台，导演，副导演，主角，老戏骨，其他明星，你知道你这个角色是他们谁安排的？”
“现在因为你的原因不得不离开，你说人家恨不恨你？”
“嘶！”
这么一说还真有点严重哈，方景头疼，普通人就罢了，要真是导演“亲戚”他这不是坏人家事吗？
双手抱在胸前，杨柠斜了他一眼，“不过你这角色是剧组选角招的，大四生，得罪人被踢出去了。”
“熊胖子和导演有交情，索性把你介绍过来，贪你流量，导演也乐意收，反正价格便宜，十万块，跟白送似的。”
方景牙疼，怪不得要他，十万块还不够他主持一场婚礼，贪这种便宜，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好导演。
导演和演员一样，有国际，顶级，一流，二流，三流。
三流以下不消说，根本上不了台面，要么是没上个专业课，自学几天，抱着一剧成名想法瞎拍。
要么一些有钱子弟钱多没地烧，几台摄像机架着玩玩，顺便骗女孩。
三流导演明显基本功有，但也只限于基本功，一天天靠喝酒拉投资商，拍烂片最多的就是他们，简直把观众智商按地上摩擦。
华夏十大影视城，光是横店一年就八十多个剧组在拍，全部加起来那是多少？最少五六百个组，可见导演有多少。
二流导演作为电视剧中流砥柱，在娱乐圈活跃最多，虽然作品质量不高，但产量高，是很多三线明星趋之若鹜对象。
至于一流导演很少高产，其中有一部分人专门拍电影，讲究精益求精，没好本子宁愿不开机。
顶级导演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在电影圈金字塔顶端，合作对象也是影帝或顶级明星。
……
似乎是知道方景想什么，杨柠道：“别拿三流导演不当导演，人家要是想拿捏一个小明星还是轻轻松松的。”
“去了那边好好学，我介绍几个老戏骨给你认识，人脉关系打好，以后路子宽。”
“对了！对嘴型，不记词的歪风邪气就不要学。”
剧本一合，方景嘀咕，“我倒是想，但没机会。”
从出公司到现在，三个多小时，就这会功夫，他已经把台词全部记住。
……
翼省某个山区小镇，方景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天色渐黑。
为了拍摄风雪遮青山，天冷寒刺骨画面，剧组特意“翻山越岭”来到此地取景。
不是敬业，据说是特效贵，预算不够，他们原来的拍摄地是在五公里外，刚好条件附和就搬过来了。
一个组上百号人，小镇旅店明显不够，很多村户空屋都被租下，方景下榻地方在一个木式结构大院。
周围住的都是主要演员和导演副导演这些人物。
没有空调，小屋里全靠火盆取暖，方景进来的时候木炭烧得通红，噼里啪啦作响。
两人休息几分钟，杨柠便带着方景拜访导演和主要演员，虽然说都不是什么大牌，但接下来要待这么久，低头不见抬头见，混个脸熟总没错。
男女主角是个三线明星，帅气漂亮，但方景听都没听过，只能尴尬点头。
导演也够意思，说他旅途劳累，让他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开始拍。
……
晚上回到住处，方景正好看见一个光头裹着棉袄从隔壁房间出来。
“徐争老师？”
“啊！”听到有个陌生人叫自己，徐争茫然抬头。
方景热情上前打招呼，“你好，我是刚入组的歌……演员，我叫方景。”
“小伙子你好！”
直到方景入门，徐争都还有点懵，这人谁啊？没听说过。
因为没有途翻身，现在的徐争不火，算是个老戏骨，不过资历很深，电视剧演员，电视剧导演，电影演员，电影导演。要不是方景这个小蝴蝶，他最后一个就齐了。
……
早上，方景气喘吁吁跑步回来，杨柠已经买好早餐等他。
虽然今天没有戏，但杨柠准备带他去熟悉片场。
只喝了两口粥，方景就把半碗稀饭放下，取外套准备去片场。
“不是，你不多吃点？”杨柠瞪着他。
方景平时什么饭量她是知道的，绝对是三碗起步，最多时候六碗饭，现在居然只喝两口，不科学啊！
“早上清淡点对胃好！”
把长款棉衣穿上，方景拉上帽子，顶着呼呼寒风出门。
第一百二十三章：数字演员
拍摄场地在小镇东边空地，剧组临时搭的一个摄影棚，几块木板刷上漆就是古代墙，院子里有石椅，几株梅花，飞檐翘角，全都是塑料。
地上青石板都是布铺。
还没开工，方景站在一旁看工作人员布置滑轨，悬吊机，收音器。
八点钟演员陆陆续续到来，除了主要演员还有四五十号化好古代妆群演，他们都是附近村民。
“所有人过来发早餐，五分钟，过时不候。”
随着群头大喊，群演们一窝蜂跑到一边领早餐，为了拍戏六点起床化妆，饭都没吃，就等着这一顿呢。
见乱成一团，全都挤在泡沫箱旁边，方景看不下去，上前喊道：“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谁都有。”
“放屁！昨天老子手慢一点就发完了。”
一个群演小声道：“就是，真特么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们大鱼大肉吃几口倒掉，哪能体会我们的日子。”
方景尴尬，暗骂一句导演缺德，连群演都吃不饱，差这几块钱？
几分钟后，一群人领到早餐，两个水煮鸡蛋一个馒头，都是热的。
有的人几大口咽下馒头，然后找了块石头，不紧不慢敲打鸡蛋，靠着墙板上惬意吃着。
有的则是吃了馒头，鸡蛋揣怀里，留着饿的时候再吃，他们是跟组演员，剧组招的，没台词，但露脸机会多。
这是一部古装剧，叫大明王妃，讲的是县令女儿宋玉株和皇子的爱情故事。
女孩男扮女装去闹市玩，和皇子不打不相识，成为好朋友然后相恋。
门不当户不对，双方父母不同意，两人私奔，后面还有宫廷之变，皇子争储。
这简介，方景一看就知道是扑街。
……
九点，所有人化好妆，女主演出场，所有群演后退。
“第六十二场第一镜，开始！”
场记在摄像机前打板，然后迅速后退。
电视剧并不是按故事顺序一场一场拍，有可能今天拍大结局，明天拍开始，顺序是乱的。
为了后期剪辑方便，场记在板上写有第几场第几镜，这样剪辑师一看就懂，省不少功夫。
女主演入戏，穿着白色裘衣站在庭院，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丫头，不是爹忍心拆散你们，但那是六皇子啊！最是无情帝王家，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演县令的是一个老演员，方景喊不出名字，但看过他不少剧，都是配角，演技绝对过得去。
“爹！您就成全我吧，我和凌云是真心相爱，以后我不管，只要他爱我就行，吃再多苦我也不怕。”
“我说不行就不行！没有陛下圣旨他能娶你吗？你连做妾的机会都没有，我宋家好歹是书香门第，丢不起那人。”
好！方景差点喊出来，县令恨铁不成钢，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表情太到位了。
动作上胸口起伏，明显是被气的，胡子都在颤抖。
“爹，我……我1234……七**十。”
“嘶！”
突如其来的一串数字把老演员干懵了，用手指着女演员鼻子，这次是真的在抖。
转头道：“导演！这特么怎么拍！”
“不好意思蒋老师，你先休息几分钟，我问问怎么回事。”
导演也有点气愤，“丹丹，你干什么？前段时间不是已经把词记住了吗？”
“对不起导演，忘记了，真的记不起来。”
台词她开始是记住了，但这些天跑了不少商演，几天不复习根本记不全。
而且今明两天拍完她的几场戏，后天还要赶下一个组，半个月后回来继续拍这边。
也不知道是怎么商量的，十几分钟后导演青着脸回来，跑到老演员那里好声好气和沟通。
方景看见老演员被气得不行，还争吵了几句，最后无奈重新上场。
接下来满片场都是一二三四女声，抑扬顿挫，跌岩起伏，很有感情。
这波操作看得方景目瞪口呆，关键老演员还真有本事，硬生生演下去了。
转头看向灯光师，方景试着问道：“平时都是这么演的？”
“不是！比这个好点，一会你就知道了。”
杨柠穿一身浅咖啡色风衣，踢着长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方景身边。
隔着大老远她就听到一二三四声音了，不知道还以为广播体操。
摇了摇头，带着不善目光对方景道：“别人我管不着，你要敢这么演我弄死你。”
方景干笑，“怎么可能，我记性好，就算平时不看剧本，前一天晚上加班一小时，第二天词也是轻轻松松下来。”
“看你得意，记性好有什么用，你表演还不如她呢。”
“柠姐，过分了啊！”
说他不如一个念数字的，方景有点忍不了，有这么太埋汰人的吗？
“不服气呀！你问问这个灯光大哥，她演得怎么样？”
怎么还扯到我头上了？灯光师郁闷，但他也不能说人家演技不好，多得罪人，以后还想不想混了？
“要我说还是这滑轨推得好，平稳自然，完美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简直是鬼斧神工，没有半丝做作痕迹。”
方景：……
为了谁也不得罪，这老哥也是人才。
虽然见识了一番“鬼斧神工演技”，但方景还是乖乖蹲旁边看着，这方面知识杨柠懂得多，一边说一边教他。
灯光师感叹看了看场里的女一号，再看方景，“同样是小鲜肉，这差距咋这么大？”
而且地上蹲着这位可比念一二三四的女主演红多了。
“咔！”
“这一场完毕，下一场拍外景，所有人准备。”
控制室传来导演声音，工作人员急忙收线的收线，搬道具的搬道具。
方景跟着一帮人屁股后面前往外景拍摄地，一处废弃采沙场，两三里路，不远。
杨柠淡淡道：“一会看着点，明天你的戏就是在沙场演。”
明白，方景比了一个ok手势。
怕前来看戏的老百姓入画，剧组在沙场周围布上警戒线，还派两个人守着。
半个小时后男主演出现，裹着大棉袄做热身运动，长得倒是一副好皮囊，方景见着眼熟，手机搜了一下，原来是去年江浙卫视一档选秀节目出来的，叫郭晓。
第一百二十四章：千亿票房老头
等工作人员搭好架子，郭晓热身运动也做得差不多，今天他演的是皇子骑马路过矿山，和工人们聊天。
副导演拿着大喇叭喊道：“那个谁，剧务，带群演去站位，别让他们乱跑。”
“特约演员呢？台词背好了？赶紧换衣服，马上就要拍了。”
龙套也分等级，最差的是背景演员，顾名思义，就是远远一个背影，论重要程度和死尸有一拼，基本不露脸。
能露脸的最少都是跟组演员，但没台词。
能拿到台词的只有特约演员，百里挑一，特约又分小特，中特，大特，等级不一样，价钱也不一样。
一天四五百至一千多，视工作时间来看。
特约是龙套中的金字塔顶端，有时候演一个客栈老板或者小二，路边卖烧饼，丫鬟甲丫鬟乙，总之能混到词。
再上去就是配角，这不是普通人能拿到的，有些明星来了都要先试戏。
除非龙套演技逆天，不然导演根本不要你。
就算不给钱，一个电话，电影学院科班生大把的人愿意过来免费帮忙。
像方景这次就是一个配角，台词不少，有连续画面。
十几分钟后郭晓脱掉棉衣，刺骨的寒气一下子沁入肺腑，冷得他一哆嗦。
“所有人，开拍了！”
“第八十六场，第一镜，action！”
“老人家，你们是从哪来？”
郭晓长发束起，中间玉簪固定，一身金黄锁甲，红色披风。
要是忽略掉他的坐骑和因为冷而有点颤的手就完美了。
没错，此刻郭晓正骑在一个武行脖子上，手里拿着缰绳，因为是近景，只拍上半身，播出时给个远景走过来，观众就会代入一直都是骑马的错觉。
被他叫住的是一个七十多岁老头，瘦骨嶙峋，蓬头垢面，大冷天衣衫单薄，腿都站不稳。
“大人，我是际安府，大桥头村出来的，家乡水患，无奈出来乞讨，没曾想被官爷误认流寇抓到这里挖矿，救救我吧！”
“大人！我是冤枉的。”一个四十来岁妇女哭着跑出来，一下就跪地上，“我本良家，丈夫亡于山贼之手，他们把我卖到此地……”
两人有台词的都是特约，后面蹲地上是群演。
郭晓演这一段卡过两次。
原因都是后面群演不走心，一个个冷得跟母鸡似的，蹲地上不停抖，还有个大妈中途手机响了，邻居约她打麻将。
一上午时间拍了两场戏，眼看到中午，场务一声开饭，所有人精神抖擞。
主演不吃盒饭，一般都是自己助理去餐馆里定，郭晓没有在此地多待，转身就回住处。
看着演老头那演员一只手夹着没来得及穿的毛衣，一只手拿着盒饭，方景小跑上去，笑道：“老爷爷，东西我帮你拿。”
“不用不用！”老头摇头，自顾找一个避风角落蹲着吃饭。
“我帮你拿着盒饭，先把衣服穿上，大冬天别着凉。”
想了想，老头还是把盒饭交到方景手中，自己快速套上衣服。
“谢谢你小伙子，你是剧务吗？怎么不用干事情？”
看着老头饭盒里的土豆炒豆角，方景咽了咽口水摇头，“我是演员，明天才有戏。”
“哦！怪不得，我说怎么没见过你。”
老头胃口很好，几大口就吃去一半，吧唧吧唧，不知道还以为他吃什么山珍海味。
方景见状起身离开，跑到领盒饭地方。
“大叔！能不能也给我来一份？”
场务怪异看了他一眼，“你也要？”
这年头明星谁还吃盒饭，方景名气不算小，至少比两个主演有名，他没想到居然也就过来领盒饭。
“嗯嗯！”方景点头，“这个有多的吗？没有就算了。”
如果是定制，他要是拿走一份，就有人少一份，还没上工，方景不想干这种事。
场务笑了笑，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萌的明星，“你是第一次来片场吧？”
“理论上剧组所有人都有盒饭，不过有的人不要，自然有多余，你需要几份自己拿。”
场务也是看人下菜，要不是过来的人是方景能给盒饭？换其他群演你试试看，骂不死你。
“谢了大叔！”
方景随手往泡沫箱拿一份。
“等等！这是群演吃的。”场务指着另外一个泡沫箱道：“你拿这里面。”
“多谢！”
“不客气。”
果然，另外一个箱子里面盒饭不一样，外形大上一号，是绿色塑胶盒，入手有点沉。
盒饭有四格，鸡腿，白米饭，鱼香肉丝，青椒肉丝。
拿着盒饭回角落，方景并排蹲在老头身边。
“可以小子！居然能弄到这种盒饭，你演男几号？”
“配角，戏不多，过几天就得走，算是男十几，盒饭给你吧。”
老头茫然，“你不吃？”
“用不着。”
“懂了。”老头几大口吃完手里，一抹嘴接过方景盒饭，“你是明星吧，来客串？”
“哇！有鸡腿，真香。”
看着老头陶醉模样，方景稍微站起来活动有点麻的脚，“算是吧，不过我是第一次拍戏，不太懂。”
“我看您老人家演得挺好，是科班出身吗？干这行对久了？”
“十五年。”老头嘴里吃着东西含糊不清，“屁的科班，我以前就一要饭的，那时候剧组招群演，管饭，我饿得受不了就去了。”
“没想到这行挺容易，做一天可以玩三天，演技这玩意也是慢慢琢磨，拍个百八十部就有经验了。
不是我吹，这些年我拍的剧少说两三千部，票房千亿。那些个科班声生也见不少，感觉还没我演得好。”
方景大汗，这老头不简单，怪不得演技不错，原来票房是过千亿的人，涉会涉会。
以后谁再敢拿几十亿影帝出来显摆，方景把老头介绍给他认识。
你不是牛吗？拍过几部剧？票房上千亿没？
分分钟打脸。
下午方景没离开，一直看剧组拍戏，时而站摄像一旁，时而站灯光一旁。
休息时就和老头聊天，听他说演戏的事。
“我跟你说，演戏特别简单，就三点，语气，眼神，动作。你写个人物小传更好，理解深刻，演的时候轻松，拿捏自如。”
“比如到手一个角色，剧本没有介绍生平，只有后面故事，你就可以自己编人物前半生经历。”
“但别乱编，要结合剧情发展。”
第一百二十五章：人生第一场戏
回到房间，方景一直都在细想老头的话，他的剧本很简单，演的是明代大学士季景年青年时期一段故事，隔壁徐争演老年。
他只是徐争弥留之际一段回忆，戏份不是太多。
找来纸笔，方景根据剧本开始逆推季景年少年时期，儿童时期。
有些资料史料有记载，他可以手机上查。
但度娘一共就几百字，记载不全，很多都需要自己补脑，比如季景年的爱情，家庭环境，父母职业，有无好友。
这一写就跟上瘾似的，根本停不下来，太有意思了。
颇有一种胸有沟壑万千，不吐不快感觉。
农村早上鸡叫人，天亮第一声鸡鸣把方景拉回现实，只见他眼睛通红，面色疲惫不堪。
桌上笔记本密密麻麻一大半被写满，笔芯都换三只。
“啊！”
伸了一个懒腰，方景活动肩膀，一站起身膝盖骨头咔咔响，洗脸刷牙，趁着还有点劲头出去跑步。
围着镇子跑一圈，一个小时后回来，路过刚开门早餐店，他还给杨柠带了几根油条和豆浆。
“笃笃笃！”
“柠姐，起床了没？”
“笃笃笃！在吗？”
“嚎丧啊！”
杨柠披了一件外套，穿着拖鞋，头发乱蓬蓬出来开门，眯着杏眼道，“你最好找我有事。”
感觉空气中杀气凝固，方景缩头，下意识把耸着肩。
“嘿嘿！我这不是出去跑步，特意给你买早餐，慢慢吃，我先去片场化妆。”
“对了！手机给你保管。”方景跑两步又折回来。
拍摄通告他昨天就收到，一张a4纸，上面写着拍摄指导名字，动作指导名字，演员名，角色名，化妆时间，交妆时间，拍摄内容，第几场……
拿着手机，杨柠随手一滑，解锁，页面上尽是没有关闭的搜索信息，一看浏览记录，七八百条，从昨晚九点开始一直到五点多断断续续。
史记，资治通鉴，明朝十六帝，礼记，古代礼仪，古代服饰，科举制度……
其中大部分是关于季景年生平，一小部分是明朝背景介绍。
……
来到化妆室，化妆师先给方景做脸部处理，这一场要拍的是季景年父亲流放，家道中落，他被官府收押，抓到矿场干活。
既然是落魄，那就得有落魄样，长发凌乱，脸上惨白，心力交瘁，衣服脏破。
化妆师是个二十多岁女孩，一边给方景上妆，一边说道：“方老师，你是不是好几天没睡觉？快熬成兔子眼了，看起来好疲惫。”
“还有脸色也不正常，皮肤暗淡油腻，回去多补一点水果和维生素。”
“好了，眼睛可以睁开了，方老师，方老师，醒醒，睡着了吗？”
“恩！”
“恩！”
半睁着眼，方景回过神，深吐一口气，之前还不觉得困，这才坐下多久就瞌睡来了。
找来假发，化妆师给方景凝固，左右看了一眼，拿起剪刀修修剪剪，几分钟后一个神色萎靡，脸色病态，长发飘飘帅气青年映入化妆镜。
“方老师，这是道具服，一个内穿，一个外穿，试衣间在旁边。”
化妆师捧着没有开封过的白衣白裤白靴给方景。
几分钟后方景换好出来，化妆师小姐姐眼前一亮，心里暗赞一声，真帅。
白衣偏偏，温文儒雅，这身儒服多了几分书生气，要是在加把扇子就好了。
对于这个造型，方景自身也很满意，可惜帅不过三秒，化妆师不知道抹什么东西上去，像是一道道口红划过，全是被鞭打血迹。
瞬间从书香门第变回蹲号子犯人。
……
“方老师，要不你先回去歇会？开机我叫你。”
八点，工作人员看着一身单衣的方景立在雪中，脸冻通红，鼻涕直流，很为他担心。
死了不要紧，别连累他们。
方景冷得牙齿打颤，浑身发抖，“不用，我站会儿找找感觉。”
他要饰演的季景年是矿场囚犯，大寒冬都要出来采石，吃不饱穿不暖。
从衣来伸手的富家子弟到阶下囚，这需要一个心理转变。
为了符合剧情，方景第一天来时就睡三小时，昨天一宿没睡两天更是只喝几口稀饭。
剧中的季景年每天有大量劳动，他没机会扛石块，只能跑步消耗热量。
现在肚子里像有一个饕餮巨兽，把他肠胃都吞干净，饿得前胸贴后背。
“第三百六十五场，action！”
八点半，终于等来拍摄，方景嘴皮子都快冻青了。
“扑通！”
背着一竹筐石头的方景摔倒在地，他眼神迷离，一个手指头不想动，很饿，很累，想睡觉，舒舒服服睡一辈子，哪怕这里是雪地。
“季景年，你可知罪？”
在他身前是一个身穿红袍，头戴高帽大明官员，后面一众衙役。
“何罪……之……有？”
说这话时候方景眉头轻皱，眼睛半撑，没有抬头。
好！
电脑画面前，导演兴奋差点跳起来，连忙在对讲机中道：“特写跟上，注意面部。”
可能是之前雪中站得太久，方景此刻嘴唇脱皮干裂，眼睛无神，睫毛上挂有雾霜，活脱脱一个被严刑拷打后劳累过渡模样。
导演转头对背后杨柠道：“杨小姐，你们家这个员工真是第一次演戏？”
“他才出道半年，之前都是唱歌，虽然很火，但影视这块确实是新人。”
杨柠也纳闷，方景这丫是不是有挂，唱歌也就罢了，第一次演戏还这么牛。
“你父贪污，你知情不报，按照大明律例，应株连九族，当今圣上大发慈悲留你一命，为何不加检举你父戴罪立功？”
“只要你承认你父亲贪污，马上就可以离开矿场。”
“呸！阉党不得好死。”
方景吸了一口气，缓慢挣扎着起身，那惨白脸色和颤巍巍的腿，让人不得不怀疑能不能挺过半小时。
也就眉宇间神色坚定，柔弱的目光变得凶狠冷漠。
寒风拂过，方景像千疮百孔的筛子，忍不住打一哆嗦，冻青的五指微微轻颤。
桀骜看着眼前这帮人，他愤恨道：“我爹是冤枉的，你们这帮阉党走狗，人在做天在看，等着吧，早晚不得好死。”
“哼！冥顽不灵，既然你愿意待这个这里那就继续待，我看你嘴硬到几时。”
第一百二十六章：饿吐了
仔细看了一会，杨柠道：“张导，你能把方景这一段考给我吗？”
“这……”
导演犹豫，剧片还没播就拿出去，哪有这道理？
“你放心，我只是拿回去看一下，不会往外传播。”
“好吧！看归看，千万别传网上，我倒不是怕人家说片源泄露，而是投资方那边不好交代，你懂吧？”
“恩，谢了张导。”
……
片场，方景还在演着，一旁的人群中徐争戴着帽子，双手抱在胸前静静的看。
今天有他的戏，方景九点交妆，后面就是他，只不过场地变了，他在监牢。
“卡！过！”
随着导演一声令下，方景深吐一口气，拍了拍身上的雪，赶紧接过工作人员热水，裹着大棉袄冷得发抖。
终于完了！
这场戏拍了半个多小时，播出的时候可能不到三分钟，为了这三分钟，他准备了两天。
摸出外套口袋里的鸡蛋，方景一大口吃下一半，这是早上领的早餐，没敢吃，留着就是等拍完。
徐争慢悠悠走到背后，“小兄弟演得可以啊，哪个学校毕业的？中戏还是上戏？”
方景回头：“呕！！”
刚吃的鸡蛋全吐了，吐到最后没得吐，只有肚子里酸水。
徐争眉头皱着，咬牙关嫌弃，赶紧躲开，心里郁闷不行。
我这是有多么招人讨厌，看见我就吐，有这么夸张？
监控室，杨柠看见这个情况赶紧跑过来，导演也坐不住，如果因为他们剧组的东西食物中毒，绝对要担责任。
曾经不就有歌手被人矿泉水投毒，最后嗓子废了，主办方差点没坐牢。
“你这是怎么了？”
杨柠一边拍方景的后背，一边关心问。
“没事！”方景摆手，给我纸和水。
“你还敢喝？”
导演阴沉着脸跑过来，大声吼道：“医生死哪去了？早餐谁负责！场务过来。”
拍戏哪有不受伤，一般正规剧组都会配医疗人员，有的剧组甚至全天二十四小时救护车准备。
出了这种事，全组的人都跑过来围观，里三层外三层都堵着，白大褂的医生提着急救箱好不容易挤过来。
方景脸色越发惨白，如果之前是演戏，那现在这个状态绝对更真实。
“张导，不关我的事，早餐都是和平常一样统一购买，而且这么多人吃了都没事。”
场务急的差点跳起来，连忙解释清楚，摊上这事也是倒霉。
方景漱完口，恢复一点精神，嘴擦干净，内疚道：“导演，是我自己原因，不关他的事，您别怪他。”
这时候医生赶过来，翻了翻方景眼皮，戴上听诊器，一边听一边问。
“早上吃什么了？”
“没吃，就喝半杯水。”
“昨天晚上呢？”
“也没有！”
完了！导演脸一白，摊上事了，要是方景吃了点东西还好，他们可以推责任。
但现在人家什么都没吃，就吃了剧组两口鸡蛋，不是你的原因是什么？
放下听诊器，医生继续问，“昨天中午呢？”
“也没吃。”
“昨天早上？”
“没吃！”
“什么时候开始断食？”
“前天傍晚。”
懂了！医生摇头，“你这是不要命，你不仅没吃东西，还没睡觉吧？”
“嗯！”
“嘶！”
周围的人惊讶，怪不得会吐，两天不吃东西不睡觉，换谁来也一样。
“脾胃失调，睡眠不足，回去喝点清淡的粥，不要喝多，最近几天忌油腻，忌辣，忌饱，不然撑死别说我没提醒。”
听到医生的话，杨柠气的手指头直往方景头上戳，“你傻啊你，这么大人还不会吃东西？”
“柠姐，先别戳了，我这不是为了找感觉吗？”
“找屁的感觉，演阶下囚就要饿两天？演死人你是不是还得抹一回脖子？”
看他这样，杨柠又气又心疼。
导演挥手，“大家散了，各自准备工作，该干什么干什么，围着吃饭啊？”
一帮群演小声嘀咕，“这人和人真是不一样啊，同样是明星，差距咋这么大？”
“谁说不是呢，那女一号真娇贵，前几天拍个落水戏还要矿泉水加热才行。”
“啧啧啧，三十多桶啊，特意从县里买，用完就倒了。”
“方景啊，下次别干这事，看把我吓得。”导演语重心长，“敬业是好事，但也要注意身体，遇到困难跟我说，我来想办法。”
“对不起导演，因为我的事让大家担心了，下次我会注意。”
“恩！回去好好休息，别太劳累。”
……
方景从早上十点开始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饿醒的。
摸着黑打开灯，桌上有半碗凉粥，这是白天吃剩的，二话不说，方景端起来两口就喝完。
肚子里有点东西垫着，方景觉得舒服多了，但还是饿，穿上衣服准备去外面找点东西吃，他记得剧组好像有冰箱。
路过导演门口，里面灯还亮着，侧耳一听，有女演员声音。
本来准备敲门的手一顿，方景摇头，大晚上还在研讨剧本，做导演真不容易啊，辛苦了！
剧组拍戏都是日夜颠倒，为了扑捉灯光，晚上拍白天的戏很正常。
方景四处逛了逛，正好碰见收器材工作人员，看样子刚收工不久，主演们都回去睡觉，他们要把东西搬回来，不然第二天少几个摄像机事就大了。
厨师在一间瓦房里煮粉条准备宵夜，方景闻着味一溜烟跑过去，口水直流。
“大叔，能不能先给我一碗，扛不住了。”
“去去去，哪来的毛孩，大半夜不睡觉过来干嘛？这是剧组工作人员吃的。”
“叔，我是演员，不是这里村民，真的是饿，半碗就行。”
“演员也不行，这么多演员个个都来吃哪够。”
厨师还以为方景是群演，挥手赶紧让他走。
“你就给他吧，一会饿出事导演要找你麻烦。”
一道笑声从背后响起，徐争一声身绿大衣，双手交叉躲袖子里走了过来。
厨师点头笑道：“徐争老师，又出来吃宵夜？”
“刚收工一会，睡不着过来看看，给我整一碗，少葱多辣，还有这小伙也给他一碗。”
拉一根板凳来到火炉边坐下，徐争叹气，“还是这里舒服。”
“徐老师好！”方景站厨师旁边，转头打声招呼，然后眼睛死死盯着锅里。
徐争忍不住笑了，“嘿！你就不能先坐下吗？头快杵进去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演员是怎样练成的
方景尴尬，一抹鼻子，一步三回头坐到火炉边。
“等几分钟就好了，老徐手艺不错，保你吃了还想吃。”
“嗯嗯！我就是闻着味来的，不过医生说不能吃饱，怕撑死，我只能吃半碗。”
徐争双手放在炉子上方，火光把他脸照得很红，几秒钟后淡淡道：“开始我还以为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年纪轻轻演技就这么好，感情是本色出演，真的饥寒交迫。”
“第一次演戏就这么好，前途无量。”
话音一转，徐争继续道，“不过你这种演法怕是走不长，先不说导演敢不敢用你，光是身体就吃不消。”
学着徐争样子，方景弯腰，双肘靠着膝盖，白细的手掌立在火炉边。
“没办法，这是我第一场戏，演得不好就是最后一场，要是有得选我也想四五个替身一起上，自己舒舒服服睡到中午，一觉起来念一二三四，几百万片酬到手。”
“你小子做梦吧，哪有你说得这种好事？就算是当红流量明星该演也得演。”
“别看组里女一号娇生惯养，但要真敢睡到十一二点才起床，你看导演不抽她。”
“您老落后了。”方景摇头叹息，“现在外面大把的是这种人，有的脸都不用露，找个替身演，后期一键抠图。”
“嚯！你们年轻人真会玩。”徐争一脸可惜，“要是年轻二十年，我或许也能享受这待遇，啧啧！生不逢时啊！”
“二位，面来了。”
一大一小两碗，上面堆着小搓葱花，葱花下面是辣椒，方景迫不及待接过碗，闻着飘荡的猪油，一咽口水，呲溜开吃。
“真香！”
原汤化原食，吃了几口粉条，方景灌一汤，肚子里顿时暖洋洋的。
看着饿死鬼投胎的方景，徐争无语，“慢点，别呛死在这，你这娃是几辈子没吃了？”
“你不懂，我饿两天就喝一碗粥，现在碗我都想给他吞下去。”
“唉！我看你也不傻，怎么会用那么蠢的方法演戏？”
“嗝！”
打了一个饱嗝，方景依依不舍放下光滑如镜的碗。
“没人教我，我只能用这种办法。”
刨了一口粉，徐争张着油腻的嘴道：“知道什么是体验派和表演派吗？”
“不知道。”方景摇头。
“你今天那种方法就是体验派中的体验派，敢这么演也是没谁了。”
“演员走近角色内心，想像自己就是角色，这叫体验派，表现派则是模仿角色言行举止，懂了吧？”
方景，“似懂非懂。”
“唉！”徐争叹气，“陈佩司春晚吃馄饨知道吧？很唯妙唯俏，看得观众咽口水，但他当时是空碗，那就是表现派，想象碗里有馄饨。”
筷子敲了敲方景的碗，徐争继续道：“你刚刚这段表演比他好，真的！因为你是真饿，而且碗里有面，一切都是实际，而体验派追求的就是这种感觉。”
“国外有个演员很牛，为了演一个精神病，每天把自己关屋子里，各种模仿精神病行为，而且他还跑精神病院待了几个月，后来演出结果很成功，然后他疯了。”
方景咂舌，这哪个演员这么叼，演疯子入戏太深真成疯子，要是演个杀人犯还得了？
喝下最后一口汤，徐争从口袋里拿出纸擦嘴，一吸鼻子道：“我们国内也有这种人。”
“一个老艺术家为了演乞丐，从家里拿着一个破碗就去乞讨，一个月逛了大半个省，回来的时候蹲门口，家里人一个都没认出来，差点报警。”
“上面两个例子都是体验派，不疯魔不成活。表演派相对简单得多，模仿。”
把手里擦嘴的纸捏成一团，徐争道：“演一个傻子我就模仿傻子言行举止，演公司老板我就模仿老板做派。”
“举一个不恰当例子你就知道体验派和表现派区别，演一对同性恋，体验派就是把自己当同性恋，表现派则是模仿同性恋。”
“还有一种派别叫方法派，同样是这个例子，方法派则是把对方当女的。”
徐争起身把纸扔进垃圾桶，碗放回桌上，转身道：“演技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不管什么方法都各有所长，里面学问大着呢。”
说完徐争推门离开。方景刚刚在思考他的话，一愣神功夫人已经没影了。
回到房间，方景躺床上一直在想徐争说的东西，他发现自己路子走错跑极端了。
实际上要找饥寒交迫的感觉不一定要亲身体验，影视资料中很多优秀演员都表演过，自己完全可以参考模仿。
从床上爬起来，方景打开剧本研究下一场戏，这是明天要拍的，讲的是季景年这个翩翩公子读书游玩。
看完剧本，方景手机搜索记忆中演过类似人物的演员，钟汉梁的纳兰容若，朕少秋的乾隆，任权的公孙策，恩！还有花姑子陶醉也不错，演员叫沈什么来着？
把这些人的电视剧找出来，快进跳着看，边看边做笔记，有时一个动作回放七八遍。
看到精彩地方，方景手舞足蹈跟着模仿。
……
“八爷，您老是演技派还是表现派？”片场，方景蹲老头旁边小声问。
老头就是前两天那位，方景不知道他名字，其他特约都叫他八爷，索性他也跟着这样喊。
“什么体验派表现派，我不懂。”
方景把徐争说的话重复一遍。
“没想到还分这么多道道。”低头想了一会，八爷迟疑道：“我应该都沾一点吧，有时候演戏我会模仿，也会代入，也会假想。”
方景惊讶，老头深不可测，这演技有点牛啊！
“不过更多时候我都是不想，跟着台词念，反正画面不多，几分钟拿钱闪人。”
方景：……
这还没来得及夸就原形毕露。
“别这么看我。”八爷鄙视，“你们拿多少钱，我们拿多少钱，能一样吗？”
“要是给我百八十万片酬，我也愿意天天苦研剧本，大冬天下水也不带含糊。”
“你是没去过横店，到哪里你就知道了。我算是良心龙套，其他人天天躺尸，混吃等死多的是。”
第一百二十八章：杀青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物有本末，事有始终，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卡！这一条过。”
导演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副导演对方景喊到：“好了，过！”
“导演，能不能再拍一条，我觉得走起来在房间踱步朗诵会更好点。”
“等一下我问问。”
“可以！各部门准备再拍一条。”
控制室里，看着一脸认真的方景，导演摇头笑了笑，也就现在时代好，不用胶片拍，换十几年前，敢这么跟导演说话的坟头草都几米高了。
嫌发挥不好再来一遍？你知道胶片多贵吗？第一遍表演不好，屎都给你打出来。
……
“可以啊你小子，演技进步很快。”
“多亏徐争老师您指导，不然我还得背几百遍大学呢。”
“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什么高深问题，只要有心，网上关于表演的书籍多的是。”
方景眼睛一亮，“徐老师能给我推荐几本吗？网友倒是有一大推说这说那，我不知道选哪个。”
作为表演方面前辈，徐争演技毋庸置疑，而且他上戏科班出身，受过正规系统教学，和江湖野路子不同。
民间流传这一句话，北电出明星，中戏出演员，娱乐圈中大部分北电明星自带话题，受观众讨论最多，时下年轻影视偶像很多也都是来着北电。
但要论获奖次数，不管是电视还是电影，北电所有明星加起来还没中戏一半。
作为表演界三大巨头之一的上戏虽然热度不如前面两位，可含金量却是最高。
之所以上戏出来的明星不如北电和中戏红和多，那是因为他们主要以话剧为主，影视剧参与不多。
魔都话剧艺术中心，国级话剧团，上戏优秀毕业生都会去里面演话剧，有些毕业生当年没选进去，红了之后也会回来进修。
演员这个圈子里，公认第一是话剧演员，其次电影演员，电视演员，综艺谐星，相声演员。
有人说电视剧是大排档，电影是五星级酒店，话剧是国宴。
……
徐争趁没人注意，悄悄点一只烟，美美吸上一口，舒服吐出烟雾。
“别看网上推荐的，要么是半桶水，要么都是一些毕业跑龙套的扑街，自己都没混出头还有功夫给人推荐书。”
“你把公司地址给我，回头我弄套上戏大一教材给你。”
“多谢徐老师。”方景大喜。
有电影学院专业书籍最好不过，比外面那些不靠谱好多了。
有网友给他推荐演员自我修养，下了个电子版看半小时，他硬是一句都没看懂。
“书籍只能让你对表演有个认识，要想真正学东西，还是要找个专业人教，最好是拍过戏的。”
“恩！多谢徐老师，我记住了。”
“呼！”
吸掉最后一点烟丝，徐争灭掉烟头，“别一口一个徐老师叫，我没教过书，叫徐哥就好。”
“好的，徐哥！”
“不说了，我拍戏去，晚上把地址给我。”
转角后，徐争叹气摇头，昨天他以为方景只是一个小明星，见这年轻人愿意吃苦，好心提点一下。
没想到回去一查，人家粉丝两千多万，当红歌手，比他还火。今早遇见了话都客气许多。
不客气不行啊，放出话去一人一句都能把他骂死。
……
“咔！过！”
“恭喜方景杀青。”
转眼间两个星期过去，方景迎来杀青，要不是要拍其他人的戏，光拍他一个人三天就能拍完。
控制室里，杨柠看着表演自然的方景，和前段时间判若两人。
虽然现在演技只能说马马虎虎，但这才十多天，而且没人教他，简直就是进步神速。
“晚上都别走，镇里云家菜馆，我请客。”
杀青请客吃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方景不好打破这个规矩，只能入乡随俗。
“好！”
“头，早点收工啊！”
“没问题，大家抓紧时间，争取六点前拍完。”
方景没什么架子，平时吃喝都是和群演一起，不像两个主演，拍完就回帐篷休息，所以大家对他亲切许多。
晚上，云家菜馆坐得满满当当，全组上百人位子根本不够，桌子都摆到路边去了。
每一桌方景都买一箱啤酒，外加八个菜，路人看见芬芬侧目，不知道的还以为儿子满月摆酒席。
“方景，以后要是不想走唱歌路子记得找你张哥，只要你开口，我这里角色随便挑。”
几杯下肚，导演不要钱的承诺开口就来，一个角色十万块，这种好事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他这里最贵的女主都二百二万，徐争男配，一百五十万，和男主一样。
“那可说好了，到时候张导别把我拒之门外。”
“唉！我是那种人吗？尽管来，包在哥身上。”
……
酒过三巡，一直吃到十点多，剧组工作人员明天还要开工，有的离开，群演们倒是闲着没事，三三两两划拳。
女主演酒量不行，没喝多少脸红头晕，导演体贴入微，专门送她回去，主桌上只剩喝得晕晕的徐争和方景。
翘着二郎腿，徐争点烟，甩了两下打火机才点燃。
“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们年轻人，只要长得帅，有流量，哪都有戏拍。”
“我们学校每年毕业不少学生，有的很优秀，出来的时候想着拍戏当明星，几年过去了一事无成大把的是。”
“你知道吗？原本你这个角色是我朋友找我帮忙，让他学生出演，都演了两个星期，得罪副导演说被撤就撤。”
“明明很热爱这个行业，但最后因为没戏拍转行的太多了，唉！我真嫉妒你们。”
方景没打岔，继续听他吐槽，徐争酒后吐真言，虽然说的是别人，但他何尝不是一样。
论演技和资历，徐争入行十多年，拿过奖，演技是被观众肯定的，但在这部戏前居然有歇业八个月情况。
这次片酬一百五十万，抛开公司剥削和交税，他到手六十万。
为了这六十万，要从过年拍到开春。三个月时间，平均一个月二十万。
听起来很多，但沈浩这种刚出道新人片酬都不比徐争差，更不要说方景一个星期就能赚六十万。
人比人气死人，心里不平衡难免。
第一百二十九章：卖诛仙版权
发了一会牢骚，徐争眯着醉眼道：“景儿，哥跟你说，演员始终还是要靠作品说话。”
“别看那些小鲜肉现在风光，过几年你就知道了，什么都不是！”
“娱乐圈从来不缺帅哥美女，当年的刘德桦金城五帅吧？粉丝大把的是，风靡整个亚洲，但有段时间他们被称为票房毒药，没导演敢用。”
“究其原因没演技，观众不买账，粉丝大多是在岸上喊，亲自进电影院买票的不多。”
“要不是后来刘德桦沉下心研究演戏，哪还有今天几大天王，隔壁棒子国和香江那边娱乐圈发展比我们成熟，今天发生的一切那边曾经都发生过。”
“但现在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靠容貌能火一时，走不远。”
见徐争唠叨不停，话越来越多，方景把他扶起，“徐哥你说得对，要不我们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拍戏呢！”
“没事，我还能喝！”路都站不稳，徐争还在嘴硬。
“知道，我们明天再喝，今天我实在喝不了，天亮还得赶飞机，就当放我一马行不？下次陪你喝个痛快。”
“那行，我给你个面子，咱们下次喝。”
“喂！外面的！来个能喘气过来帮忙。”
……
次日一早，剧组派司机送方景全县里客车站，本来还想和徐争他们告别，谁知道一个个都没起床。
戴上口罩帽子，方景和杨柠踏上前往省城客车，来时两人，去时两人，当天夜里就回到魔都。
“叮咚！叮咚！”
“来了！”
穿着拖鞋，吴佳佳小跑开门。
“老板！你回来了？”
看见门口的方景，吴佳佳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当初应聘的明明是助理，不是保姆。
这半个月天天照顾方茴，白天送去培训班，下午买菜做饭接回来，得亏她大学宿舍没少开小灶，不然两人得天天点外卖。
“辛苦了！”
把行李箱放玄关，方景脱掉外套，走进来客厅却不见方茴。
“睡了，白天玩得太疯。”吴佳佳解释。
倒了一杯水，方景疲惫坐在沙发上，对吴佳佳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后天我送方茴回去，你去公司找静姐交接助理工作。”
方茴大年初一跟他一起来的，现在已经二十多天，初中都开学好几天，要不是他打电话给老师，早被开了。
“嗯！好的老板！”吴佳佳激动，总算熬出头了。
虽然天天伺候方茴比较轻松，拿的也是助理工资，但终归感觉不像那么回事，也学不了什么东西。
……
第二天，方景专门陪方茴到处玩，随便还给她要了几张公司其他明星的签名照。
晚上回来则是码字，好长一段时间不更新，书评区全是骂人的。
“作者有钱就飘了，拿读者不当人，一个月更新两万字，抗议！”
林平之：大家散了，作者太监入宫，刚割的。
岳不群：楼上说得对，我打的麻药。
林平之：我操的刀。
岳不群：我挖的坑
林平之：我埋的土
看着这俩人一唱一和搞了一百多楼，方景嘴角直抽抽。
拿出笔记本电脑写下标题，剑谱到手。
一个小时后打完两千字方景没停，继续写今天的第二章欲练此功，第三章挥刀自宫。
一口气发了三章，方景手指头都有点痛。
“我靠！”
“作者大大我错了，这是要闹那样？”
因为更新，书友还来不及高兴就看到辟邪剑谱落入岳不群手中，还准备了匕首和麻药。
方景：“岳不群太监了，麻药我准备的，刀子我准备的。”
林平之：“哎呦我去，幸好我没撞上这剑法，老岳辛苦了，咦？之前谁盗我号乱评论？站出来，敢做不敢认的鼠辈。”
岳不群：“老贼！我做太监都不会放过你。”
书友甲：“吗呀！作者有点秀，第一次看见把书友写太监的。”
书友乙：“惹不起惹不起，看得我裤裆凉飕飕，都不敢催更了。”
看了看手表，才十点多，还不算晚，方景又迅速码了几章，然后更新。
“活久见，作者居然万更，大家速来围观。”
“还真是，难道作者六十大寿？一高兴就更了几章？”
“看来还得骂，不骂他不更，下次换谁来？东方不败，到你了。”
东方不败：“算了，作者估计也是有苦衷，大家就不要逼他。”
岳不群的药：“不会吧，平时不你就骂得最凶！”
东方不败：“胡说八道！我是那种人吗？”
林平之兄弟：“大家快看最新章节，楼上的东方姑娘药丸了。”
余沧海：“哈哈哈！没想到这么皮，东方不败早练葵花宝典了，啧啧啧，这次谁打的麻药？”
林平之：“咳咳！不才，正是在下，割一送一。”
方景：“楼上的，下次换你割。”
“别啊！一本书都是太监还怎么看？”
“差不多就得了，宫里装不下这么多人。”
“作者加油，把他们全都太监。”
“这是一个有怪癖的作者。”
……
第二天中午，把方茴送到机场，方景接到公司电话，让他过去一趟。
“到地方给许老师打电话，我已经通知她接你，寒假作业都做完了吧？别让老师打电话给我。”
“晓得了，你快去忙吧，我一会就上飞机，作业什么的不用担心。”
两个小时以后，飞机落地贵省。
“咦！这谁的作业？”
“谁的作业落下了？小朋友……”
听到空姐的话，方茴头也不回，背着空空的书包跑得飞快。
“乘务长，刚刚在座位上捡到几本寒假作业，没人要，怎么处理？这已经是本月第八起了。”
“现在的娃真是不省心，看看上面有没有学校班级，全给他寄回去。”
回到欢瑞世界，杨柠麻木望着方景，“你写小说的？”
“什么小说？”
“装！继续装，制作部都打电话给我了，说刚买一部小说版权，作者真名叫方景，我们公司的，让我通知他过来签个字。”
“你别告诉我公司里还有另外一个叫方景的？”
“版权卖了？阅点那边也不通知我。”诛仙版权方景无权过问，只能由网站贩卖，卖多少也是网站谈，他负责收一部分钱。
但即便如此，卖版权前打个电话给他会死啊？
第一百三十章：投资盗墓笔记
方景挠头，“哈哈！柠姐，这都是陈年往事，那时候我还没加入公司呢。”
“再说天天蹲家里码字写小说也不是好听的事，加上已经完结，索性就没说。”
“啪！”
杨柠一巴掌拍桌子上。
“我不是给你讲过了吗？不管什么事都要跟我说，不然一但爆发不可控危机，这边无法及时解决。”
“是是是！怪我考虑不周，下次一定注意。”
“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没？”
“没了，我业余生活就就是偶尔写个网文打发时间，名字也没外露。”
“真的？”杨柠不信。
“比珍珠还真。”
“那你的钱都花什么地方去了？为什么过年的红包钱都要我预支？”
“嗨！你说这事啊？”方景转身倒了一杯水，大脑快速运转，几秒钟后道：“我投资理财产品，暂时取不出来。”
“哪家理财？投多少？”
“柠姐也有兴趣？”方景一副财迷模样，“我可你给你介绍马经理，他人不错，业务能力强，稳赚不赔。”
“滚蛋！我疯了去投理财？做点小生意都比那个来钱快，哎！你干什么？我不是让你走，回来，方景，你翅膀硬了？”
逃出办公室，方景抹了一把冷汗，坐电梯前往楼上制作部去签约，问了几个人才找到负责这事的老头。
一百二十万，诛仙电视版权三年，方景痛快签字，双手枕在后脑勺，慢悠悠下楼。
“景哥好！”
“前辈好！”
“方景，有空来我这坐坐。”
“景哥最近有没有出新歌想法？”
“方景，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一路下来，很多人向他打招呼，看他眼神都不一样。
现在网上挂的专辑已经卖出八十多万张，企鹅音乐那边还准备给方景发个年度最受欢迎奖和风云奖。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就是开启演唱会，然后综艺不断，大牌代言，踏足影视，前途光明一片。
“玲儿铛玲儿铛，铃儿响叮当！”
“喂！老徐，啥事。”
方景刚走到门边就接到徐石电话。
“你在魔都吗？我有事找你商量。”
“在！什么时候过来？”
“半小时！”
徐石很准时，说半小时就半小时，方景回到家的时候他已经蹲小区门口了。
领着进屋，徐石一点不客气，轻车熟路打开冰箱拿了一罐阔落。
“你什么时候来魔都？”方景可不相信正常人半小时能从江浙跑到这，又不是快银。
“早上八点！啊！真特么凉。”
舒舒服服靠沙发上，徐石快昂着头骄傲：“你们公司要拍盗墓笔记，找我当编剧，有几个角色也没定，让我过来选。”
“嘶！看不出来啊老徐，你还会编剧？”
“我会屁的编剧，挂名！主要让粉丝知道我参与制作了，好接受一点。”
方景恍然点头，原来还有这层意思，怪不得前世改编都会把原作者加进去。
“哪你找我干嘛？难不成想让我当男一号？够意思啊！”
徐石像看傻子似的看方景，“你真敢想，男一是我能决定的吗？男十七八个我倒是可以帮你要一个。”
“男一李易峰，你们公司一哥，女一唐焉，也是你们公司的，女二定了，叫什么我不清楚，投资方爸爸爱奇视频塞进来的，其他角色都没定。”
“这次来找你不是选角，欢瑞，也就是你们公司想让我投资这剧，我有点拿不定注意。”
方景没说话，皱眉细想一会后道：“目前投资方有几家？拍摄预算多少，公司让你投百分之几？”
前世盗墓笔记大卖，网络点击量共二十多亿，不投是傻子。估计公司也是第一次做网剧，心里没底，所以才找几个投资商分摊风险。
但方景怕被人坑，他和徐石没这方面经验，这剧不出意外欢瑞应该是制作方，上到片酬租场，下到道具司机，人家随便玩点猫腻就能把他们啃得骨头都不剩。
这种事娱乐圈发生太多了，导演坑制作方，制作方坑投资方，互坑。
当年王导一代宗师拍八年，投资方差点跳楼。姜纹也是，据说让子弹飞的前一部时，投资方第一次来片场奔驰车队护送，七八个保镖。
几年后再来自己打车过来的。
有的导演一个破道具往上报三四千，草帽五块钱，他报五百，木剑三十报三千。
血淋淋例子摆着，方景由不得不谨慎。
徐石放下阔落，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一边看一边说，“总投资四千万，目前欢瑞世界占百分之七十，爱奇视频百分之三十。”
“欢瑞想的是把八百万昀给我，也就是百分之二十，他们占两千万，爱奇视频一千二百万。”
“你觉得有搞头吗？”方景望向徐石。
“有！”徐石精神一震，“这次欢瑞是投资方也是制作方，主演也是你们公司的，片酬方面不会有漫天要价的情况，甚至还会比市场价低。”
“投资四千万拍十二集，绝对是大制作，李易锋，唐焉两大流量，加上小说原本热度和爱奇视频鼎力支持，我不敢说赚，但肯定赔不了。”
“两个问题。”等徐石说完，方景开口，“第一，我们有这么多钱吗？第二，我们不懂投资，有什么方法能解决片场不坑钱。”
“这我早就想过，上次你打来的钱还没用完，加上原来一部分，还有我几十万稿费，凑七百万没有问题，剩下的那什么……就麻烦你老人家辛苦辛苦。”
“片场那边我盯着，到时候三方组织一个部门，每天花销多少，拍了多少场都要汇报。”
“一旦当天拍摄费用超过五万导演亲自签字，十万制作主任签，我们审批。”
徐石想得很周到，事先做了不少功课，凡事要出问题的地方他都想了一遍，绝不会有钱无缘无故花出去情况。
方景纳闷，他怀疑徐石是不是知道诛仙版权刚买，他卡里正好有一百二十万。
“可以！既然没问题那就投，不过你去那边小心点，别把我供出来。”
要是让欢瑞世界知道手底下员工赚他们钱还拿来投资公司，那乐子就大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选角
知道方景的担忧，徐石嘿嘿一笑，“我办事你放心，不过要我说你还是参与进来比较好。”
“怎么说我们现在也是金主爸爸之一，不捞个角色对得起这八百万吗？男五男六没前途，要不干脆整张起灵。”
方景吓一跳，“你疯了，张起灵男二吧？这个角色有多受欢迎你不是不知道，硬塞给我难度太大，多少人眼红，其他投资方不会同意。”
“没你想的这么难。”徐石叹气，“张起灵戏份不是太多，只不过角色讨喜，论出场次数还不如无邪跟班胖子。”
“总共就三家投资方，我这边选你，你们公司肯定力挺，爱奇那边不妥协有什么办法？”
“再说劳资投八百万要个角色怎么了？哪一家不塞人？你是不知道他们有多丧心病狂，为了捧自家艺人，硬生生把我悬疑小说改成爱情小说。”
一说到这徐石就来气，小说改编影视肯定有修改，他没意见，但改就改吧，核心内容不变就行。
可昨天拿到剧本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爱奇那边无缘无故给他多整出一个角色，叫什么程澄澄，欢瑞也不甘示弱，几个编剧一合计，新角色嗨少出炉，本来就跟原著无关还硬加进去，他看了都尴尬。
反正现在小说是毁了，都可以预见播出时观众对他唾骂，还不如一路走到底，先把方景捧进去，自家人不吃亏。
方景没马上答应，而是问道：“杨羊不演了吗？原定张起灵应该是他们吧？”
“不知道，之前他的经纪人倒是跟我提过，说是有时候带来看看，但一个多月了还没动静，估计有点悬。”
方景缓缓点头，懂了，看来应该是要走了，公司不会拿资源捧别人家艺人。
既然杨羊演不成，他也不客气。
“行，我知道了，什么时候选角？下午我找经纪人说一下，看看能不能竞争。”
“明天早上，你抓紧了！只要到场我就选你。”
方景大汗，“哥，低调点，你好歹先看看其他人，最后再不经意间才选我。”
“演戏是吧？我懂。”徐石继续喝阔落，“对了，你演过戏吧？”
方景胸口拍得砰砰响，“刚演完一部剧回来，导演都说好。”
“那就行，张起灵是青年，没比你大几岁，台词不多，反正都是板着脸，你凑合算了。”
……
下午，杨柠办公室门虚掩，方景偷偷探头进去，肖文静不在，杨柠埋头看文件。
“柠姐？忙什么呢？”
“有事说事，没事滚。”杨柠头也不抬。
方景大大方方走进去，坐沙发上道笑道：“最近有没有活动安排？比如影视剧之类。”
“影视剧没有，演唱会倒是有一个，昨天公司开会，贾总有意向让你办演唱会。”
“不是十八块门票那种，魔都体育中心，万人。现在高层在商榷具体费用和风险评估，估计过段时间就有结果。”
“这几天能休息就好好休息，一旦确认要开演唱会，你几个月脚都不能落地。”
方景现在热度正高，隔三差五公司就花钱给他上热搜，宣传组那边也没放下，每个星期都有关他的几百万曝光量。
微薄粉丝几千万，比去年刚回来的归国四子还高，毫不夸张的说，现在方景不带几个保镖根本不敢出门，这就是流量！
咳咳！方景清了清喉咙，“柠姐，我听说公司要拍盗墓笔记，明天选角。”
“怎么，你想去？”杨柠抬头，“一部破网剧有什么意思？又不能上电视，隔壁李易锋都是接得不情不愿。”
当初改a签的时候公司承诺给李易锋三大剧男一，去年的古剑奇谭是第一部，今年盗墓笔记第二部。
李易锋接到通告时候气得差点骂娘，说好的三大剧男一，现在搞个破网剧来糊弄他。
说好听点投资四千万，抛开演员片酬恐怕一千万制作费都没有，还有道具，特效，灯光，后期剪辑，摄影，这么一帮人都要工资，这一千万能剩多少？
到时候整出个五毛特效，观众还不得连着他一起骂？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名声都毁了。
但不接不行，资源就摆在这里，公司给你了你自己不要，回头也算履行合同。
……
走到办公桌前，方景嬉皮笑脸，“柠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磨练演技呗，演唱会还不知道有没有普，就算有，前后筹备时间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定。”
杨柠皱眉，“你这么想拍剧？方景，我得提醒你，歌手才是你的主业，影视不是不可以涉及，但不要本末倒置。”
“我知道，但闲着没事总不能在家打游戏吧？”方景无奈。
现在小商演他是看不上了，大老远跑来跑去才几十万，太耽搁时间，代言才是大头。
“行吧，一会我帮你问，看看还有没有角色。”
杨柠想到前段时间肖文静告诉自己方景有点沉迷游戏，找点事做也好。
花钱充皮肤她不反对，反正没几个钱，怕的就是方景胡乱给人打赏，辛辛苦苦赚的钱没几天糟蹋光，她看了都心疼。
“好嘞！那我先回去了柠姐，有消息电话通知我。”
方景走到楼下刚好看见公司甄副总和杨羊，两人一人抱着一个收纳箱在前台登记。
等他走过去的时候两人已经出门。
“要不要我让司机送你们？”
见两人站路边等车，方景过去好心帮忙。
“谢了，不用，司机已经去车库了。”杨羊摇头。
“咦！这是方景吧？”甄士凯摘下墨镜。
“甄总你好。”
“已经不是副总了，叫我凯哥就行，年轻人发展不错，有时间到我那去坐坐。”
甄士凯今年三十出头，笔直西装一丝不苟，看起来很绅士，眼角略长，显了几分狡猾精明。
说完还给了方景一张名片。
燕京跃凯影视传媒影视公司总裁。
看着上面头衔，方景表面没有波澜，内心却有点向往。
甄士凯挣脱了欢瑞世界这个束缚，可以大展拳脚谋划自己事业，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到这个地步。
和公司比起来，艺人就是小孩，大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听话就不给饭吃，饿几顿就老实了。
为了将来能自己吃饭，不用看脸色，方景早晚也得自立门户。
第一百三十二章：风波
不过在自立门户前，方景得立一个小目标，比如一部片酬赚它个几千万。
最好是替身无数，不用自己亲自上阵那种。
……
次日，欢瑞世界停车场多了很多陌生车辆，看牌号南来北往都有。
公司一楼大厅坐满了人，三三两两闲聊，比过年那会还热闹。
方景进门都吓一跳，小声对前台姑娘道：“小圆，啥情况？这么多人。”
左右看了一眼，前台低声：“面试选戏，十几家经纪公司，大部分是刚签约新人，还有些是孤家寡人散户，闻着腥味来的。”
方景了然，一部剧抛开男女主演和龙套，配角演员少说还要几十人，欢瑞世界和爱奇视频那边不可能把自家艺人全塞进来。
挑几个重要角色就算了，吃相不能太难看，同行这么多，给人家留口饭吃。
要是每家公司拍剧都只用自己人，那人人都来这套，市场就乱了。
“前台！来个工作人员，没水了。”
几个染着黄发，西装革履的青年人正说笑着，突然朝着方景这边喊了一句。
“方景哥，我去忙了。”
小圆抱歉点头，踩着高跟鞋疾步走了过去。
“不好意思，请稍等几分钟，我这让保安送水过来。”
“那你们快点，我渴得不行。”
“好的。”
方景没急着上楼，就这么在大厅里游荡，逛了一圈他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
一般有经纪公司的都是坐着，几个沙发区都是他们占，没经纪公司艺人要么站着，要么靠墙。
那些正在表演学校读大三或者马上面临毕业的则是有点紧张，拿着简历一句话不吭，因为没人和他们说话。
三个圈子泾渭分明。
不，应该是四个圈子，真正有实力的演员根本不用来，角色早定了。
“工作人员，请问水来了吗？还有杯子也没了。”
“等等，马上来。”
前台就两个人，忙前忙后端茶倒水，有的艺人要纸，有的问洗手间，有的问停车场，还有的问面试什么时候开始，把她们累得满头大汗。
和方景聊天的前台小圆等不到保安，只能亲自去储物间扛水，刚上肩膀，干净的西装就被残留水渍打湿，连带着抹上灰尘。
穿着高跟鞋，好不容易扛到饮水机旁，左右看了一眼，这么多大男人没一个帮忙的。
方景看不下去，卷起袖子走到她身后，“我来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行。”
“算了吧，看你瘦的，哪有这力气。”
“咔嚓！”
方景一只手提着水，一只手拖着桶底，轻而易举放上饮水机。
在放下去的时候不小心溅出水在手上，轻轻一甩，滴了几滴到旁边人西装上。
“喂！你甩水溅我衣服上了？”
那人瞬间怒了，西装刚买的就沾水，重要的是脸上也中了几滴。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方景道歉。
“下次注意点。”青年皱眉，大庭广众的他不可能发飙，换平时他早就大嘴巴子呼过去。
不屑看了方景背影一眼，青年小声嘀咕，“一个保安穿得倒是人模狗样，还学人家戴表。”
刚好在旁边的小圆听到这话脸色一变，低着头退出人群，电梯前赶上方景，悄悄把青年骂他的话说了一遍。
方景看了一眼，心中冷笑，这年头还啥人都有。
说到底还是他人气不高，达不到一线层次，要是李易锋在这，大把的人上来打招呼。
“嗯！知道了，你帮我问一下他叫什么名字。”
……
九点，盗墓笔记导演，副导演，徐石，制作人坐在一堂，几人手中各拿着一叠资料。
“我不同意徐编说法，方景是唱歌，没演过戏，张起灵和他不合适。”
“而且他年纪偏小，我觉得这个角色九零后就不要考虑了，一来外形太嫩，二来演技不够。”
说话的是副导演，爱奇视频那边派过来的，张起灵这个角色不同一般男配，很吸人气，谁都想让自己艺人上。
水性笔轻轻敲打桌面，徐石看了副导演一眼，“邱导多虑了，书是我写的，合不合适我还不清楚吗？”
“演技固然重要，但我觉得形象和气质符合更重要，张起灵二十来岁，和方景相差不大，都不用化妆正合适。”
“你们推荐的那演员阳刚之气太重，表现不出张起灵那种冷艳清秀。”
换昨天徐石肯定不敢说这话，桌上哪有他开口的余地，但现在不同了，投资合同已签，好歹是投资方之一，说话底气足了许多。
欢瑞世界制片人一愣，她没想到徐石居然会推荐他们公司艺人。
今天几人商量张起灵这个角色归属，三大投资方，导演，整个剧组领导层都在这，说谁就是谁，面试什么的都是扯淡。
普通配角还行，火热角色哪有外人的份。
这也是很多老戏骨只能打酱油演配角原因，你演技好又怎么样？不是我公司的凭什么捧你？
自家孩子都还嗷嗷待哺，怎么可能把主菜端给外人吃，我钱多没地花？
“咳咳！我觉得徐编说得对。”制片人把原本要说的话憋下去。
他们欢瑞世界投资大头，拿了重要角色，按理说不应该再抢张起灵，今天也只是走个场。
但徐石愿意捧他们的人，何乐不为，顺杆往上爬就对了。
“徐编，秦主任，你们这么做不妥吧？”爱奇视频副导演脸憋成猪肝色。
一家货卖两家人，欢瑞世界打得一手好牌。
之前就把主角定了，然后找到他们投资，现在转手让徐石公司入股，再让他提角色，这不是欺负人吗？
“邱导，我真不知道徐编会提议让方景演这个角色。”欢瑞世界制片苦笑，“可能是方景真的适合。”
适合个屁！邱副导演想骂人，混弄鬼呢？要说欢瑞和徐石没有猫腻，打死他都不行。
……
“怎么还不叫我们进去？”
“这都多久了？不会是导演没来吧？”
“要不打电话问问？”
里面的人吵翻天，外面的人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保洁阿姨垃圾桶保洁都换两回了，全是喝水杯子。
之前扛的一桶水已经见底。
原本谈笑风生的面试人员开始坐立不安，但凡有点关系的经纪人都在偷偷打电话问内情。
第一百三十三章：华夏区代言
十点半，就在试戏演员快等不下去的时候，会议室大门终于开了。
徐石桌下抖着二郎腿，双指之间长笔不停摇头，他赢了，张起灵归方景。
选角这事一共四方商议，三家公司和导演，导演不出钱，只负责拍，这种事插不话，只要他和欢瑞世界统一口径，爱奇视频那边根本没有办法。
“喂！好，我知道了，这就让他过去。”
办公室，杨柠挂掉电话，看了看低头玩手机的方景，开口道：“叫你去上面试戏。”
“ok！柠姐帮我玩着，我这把排位晋级赛。”手机放桌上，方景开门疾步往楼上走。
拿过手机，杨柠没有点关闭，而是一直挂机，任凭英雄在家里面不动，一局结束她又开一局，几分钟后还想开，却发现被玩家举报玩不了了。
“一号方景！”
“几位老师好，我是方景。”
“你对张起灵这个角色有什么看法？读过原著吗？”徐石假装不认识，装模作样提了两个简单问题。
爱奇视频的副导演狂翻白眼，装犊子呢你们俩？刚刚为了这个角色徐石和他争得面红耳赤，就差没打起来，现在却装的跟不认识一样，骗鬼呢。
“原著我看了两三遍，对于张起灵我是这样想的……”
方景回答的一部分是他读完后亲身体验，一部分是杨羊当初送他那本书上自己做的笔记。
洋洋洒洒，眉飞色舞说了五分钟，喉咙都有点干。
徐石频频点头点头，赞赏道：“不错。”转头看向欢瑞世界和爱奇视频负责人，“两位觉得怎么样？”
“咳咳！我没意见。”欢瑞负责人摇头。
爱奇视频副导演腹诽，我呸！你能有什么意见？
“既然两位老师都没意见，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你吧！”
导演转头对工作人员道：“通知后面试张起灵的都不用来了。”
“谢谢几位老师！”
见副导演脸色有的不太好，方景有点心虚，道谢后赶紧出去。
原来他和徐石交待的是谦虚一点，要做得不露痕迹，现在这情况傻子都知道他俩有关系。
得先想好对策再说吧，不然不好解释。
出来门，方景看了一眼走廊上的一排人，全都是有经纪公司的艺人，之前楼下见过。
这里空间有限，大概只上来一二十个，剩下的要继续等。
摇了摇头，转身下楼。
……
因为早上耽误不少时间，面试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也才试了二十多人，还有四五十人候着。
欢瑞世界作为大型公司，食堂自然是有的，借着吃饭功夫，方景端着餐盘走到徐石一桌。
刚一坐下，几十双眼睛立马杀过来。
都知道这是选角的考官，其他人为了避嫌没敢上来和徐石搭话，方景倒是一点不忌讳。
“老徐！咋回事，是不是事情有变？”
知道方景问的是什么，徐石自信一笑，“没事，一切尽在掌握中，你就放心等剧本吧。”
“那就好。”方景微微点头，正准备离开，突然又想起什么，“一会有个叫苏浩哲的小演员来面试别让他过。”
“你们有仇？”
“他之前悄悄骂我。”
徐石：……
“行！知道了。”
在方景不远处一桌，欢瑞的经纪人黄谨媛和制片秦蓝坐一起。
“秦主任，我之前托你帮我提角色的事……”
“没了，角色给方景。”
“怎么会给他？”黄谨媛皱眉，“这是上面的意思？”
“不是，徐石力荐的方景，我也投了同意票，谨媛，不是姐不帮你，但那个情况是真的没办法。”
秦蓝抿嘴轻笑，继续道：“反正都是我们公司的人争到角色，谁演不是演，你说是吧？”
“嗯，秦主任说的是。”黄谨媛苦涩强笑，吃饭都没胃口。
本来她对这个角色希望不大，只不过替手下艺人随便问一问，但千算万算没想到会落入方景手中。
一个唱歌的凑什么热闹？
虽说唱而优则演不是什么奇怪事，但也要看时间，这才出道半年呢。
……
方景一回到办公室，杨柠直勾勾看着他。
“可以啊方景，不声不响拿下这么个大角色，说！你和徐石什么关系？人家为什么帮你？”
本来杨柠还以为方景只是面试一个普通角色，男七男八那种，没找到这一去居然把张起灵拿下了。
原本这个角色是留给人气小生杨羊的，公司开会还讨论过。
但发生副总跳槽这事后就黄了。
没想到转眼间这个馅饼砸到头上，杨柠现在还晕乎乎的。
方景嘿嘿一笑，借口早想好了。
“你也知道，我业余时间喜欢写小说打发时间，徐石和我是一家网站，很早我们就认识。”
“年前他来公司卖版权，我还和他吃过饭，这次的事估计也是因为是熟人所以才帮我一把。”
“回头我的得好好谢谢人家能。”
见方景说得跟真的一样，杨柠半信半疑，“还有这种好事？”
“可不是吗，我也觉得幸运，你说巧不巧？”
木已成舟，杨柠没什么好说的，一撇嘴从办公桌里拿出份合同丢到桌面。
“哈迪达斯华夏区品牌代言，贾总刚传来的，一年六百八十万。”
“给我的？”方景不敢相信，这个级别代言他还是第一次接到。
“不给你给谁？”
激动拿起合同，看着上面哈迪达斯公章，方景心脏怦怦跳，比起什么啤酒吉他代言，这才是大头。
不但钱给的多，商家在卖商品的时候无形中会帮艺人增加曝光度。
顾客到哈迪达斯专卖店买衣服，看到背景墙上他的头像，多少会产生印象。
“有点出息好不好？”杨柠不屑，虽然她外表镇定，但内心也是高兴得一批。
“这才只是华夏地区代言，等你什么时候拿到全球代言再高兴不迟。”
方景摇头，“算了！将来能混个亚太地区代言我就已经很满足。”
奢侈品代言也分三六九等，华夏地区代言，亚洲地区代言，亚太地区代言，全球代言。
一般国内二线明星很少能拿到奢侈品代言，只有一线明星才有资格，但一线也分高低，弱点的和方景一样，华夏地区代言。
强一些的能拿到亚洲地区代言。
亚太地区代言是顶级明星配置，娱乐圈能有这待遇的不超过二十人。
至于全球代言基本和国内无关，人家请的都是国际巨星。
据方景所知，能拿全球代言的娱乐圈好像就两三个。
第一百三十四章：颁奖礼
“有点志气，别看低自己。”杨柠鼓励方景，“你并不比任何人差。”
“下个星期企鹅音乐有一个颁奖晚会，你知道自己拿了多少个奖吗？”
“两个？”
方景也听到一点风声，好像是因为专辑的事获奖，不过他并不在意，这玩意没什么含金量，纯属给外人看。
君不见某女歌手一百五十多个奖，五花八门，大部分公司花钱买的，很多听都没听过。
“杨柠伸出拇指和食指，“八个！”
“最佳歌曲，最佳新人，最佳作词，最佳作曲，最受欢迎男歌手，青年风云……”
方景牙疼，“公司是不是有点高调了？花这冤枉钱干嘛？”
“没花钱。”杨柠郁闷，方景咋就没点自信，“全是人家给的，你自己歌什么样自己不清楚吗？”
“盗墓笔记的事先放一放，把代言和颁奖礼弄完再说，演唱会那边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说真的，你踏足影视将来有没有成就我不知道，但要是专心搞音乐，十年后乐坛肯定有你一席之地。”
“再说吧，赚钱，不是，梦想重要。”
……
下午，面试继续，只不过这次欢瑞的制片主任不在，一些小角色她没功夫搭理。
“下一个，苏浩哲。”
听到叫自己名字，苏浩哲深呼吸一口气，整理一下西装，大步推门而进。
“几位老师好，我叫苏浩哲，现在大四，就读于北电。我曾经出演过六部剧，虽然都是一些小角色，但收获良多……这次我想面试的角色是解雨臣。”
“咳咳！”徐石咳嗽，“你外形不错，气质和解雨臣倒是有几分相像，但这个角色不光是外形就能演好的，我更看重的是演技。”
副导演：尼玛，之前是谁说相比演技更看重气质的？
“我不知道你专业知识怎么样，先表演一段吧，工作人员给他几句词。”
做戏做全套，虽然方景说不想这小子过，但当着这么多人面，刚说几句就让人滚蛋有点不合适。
“吴邪，我知道你们这次的来意是什么，但有些事我不能告诉你，等时机成熟……”
不得不说，苏浩哲不愧是科班身，台词一流，记性也好，就几分钟时间就能脱离剧本独自朗诵台词。
但老话说得好，要是看一个人不顺眼，不管你做得多好都是错的。
徐石摇头，“专业还算可以，留下简历回去等通知。”
脸色一白，苏浩哲知道这事没谱儿了，面试没有当场拍板，凡事叫回去等通知，基本上凉凉。
……
第三天下午，方景刚拍完代言广告就收到盗墓笔记剧本，一共八页，不多。
开拍是在三月底，为了符合角色形象，他需要留一点长发，好在现在头发也不短，养一养不剪，等拍的时候就差不多。
作为重要男配，他的片酬也不少，二百三十万，唐焉五百万，李易锋七百万，这还是公司投资的剧，把片酬压下去结果。
不然凭李易峰和方景，唐焉几个人的片酬就能花去总投资百分之八十。
三月十七号，方景前往参加企鹅音乐颁奖典礼，同行的除了杨柠和吴佳佳还有刘维，她也有一首歌入围获奖，眉间雪，最佳新人女歌手。
会场门口铺了一条长长红地毯，刘维挽手方景，两人一路笑着进场，两旁的记者和摄像灯光闪不停。
“呼！”刚进去刘维就深吐一口气，“紧张死我了，这还是第一次走红毯呢。”
“这才哪到哪。”方景摇头，“就当先练习着了，等将来踏上国际红毯的时候再激动不迟。”
“切！你还真臭屁。”
来到背景墙，方景再次扬起职业笑容，接过工作人员递来马克笔，在墙上签上自己名字。
看着大半墙壁被签完，方景只能签角落。
“方景！请问你和刘维什么关系？是情侣吗？”
刚签完就有按耐不住的记者提问。
“不是，我们是朋友！”
“对于这次专辑大卖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感谢歌迷朋友支持，我会加倍努力，争取将来出更优秀作品。”
“有考虑开演唱会吗？”
“这个暂时还不知道，如果有的话外会第一时间通知。”
“有女朋友吗？”
“没有！”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额！还年轻，没考虑这些，这几年以工作为重。”
“那你……”
“大家不要一直问我，旁边这么大个站着，也问问她。”方景一把把刘维拉过来抵挡火力。
“刘维，这次你入围的歌好像是方景帮你写的，有花钱吗？”
眼睛眯成月牙，刘维笑道：“花了，八顿火锅。”
“可以啊方景！改明我请你搓几顿，你也帮我写一首呗。”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方景回头，一个陌生中年男子。
“不好意思，你是……”
男子笑容凝固。
刘维轻轻一碰方景，点头对男子道：“欧洋老师你好。”
“欧老师你好，刚刚开个玩笑，别介意。”
方景反应过来，主动和这位欧老师握手。
娱乐圈明星这么多，影视歌坛加起来几百上千，他哪能个个都认识。
加上这辈子蝴蝶效应，很多本该出现的熟面孔消失，一些没听说过的人崛起，更加分不清楚。
“你好！”欧洋没有半分尴尬，“怎么样，考虑一下，给哥写一首？”
“回头再说吧，我也不知道欧洋老师是什么风格。”方景没有答应，笑着打了一个哈哈。
认都不认识，无亲无故就写歌，真当他是散财童子？一首好几十万呢。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别！我可不敢答应，最近事太多很忙，不敢耽误欧老师时间，有空的话我们可以聊聊。”
方景有点烦躁，这人还真是打蛇上棍，要不是现在记者多，他早就走了。
“那行！我等你电话。”
……
“姓欧的谁啊？”入场就坐，方景低声问刘维。
“过气歌手，曾经红多，这几年没什么声。”
“怪不得！我说怎么不认识。就是那副自来熟的语气有点烦，不知道还以为很熟。”
刘维轻笑，“习惯就好，看着吧，等一会领完奖找你的人更多，那时候有的你烦。”
方景现在就是个香馍馍，出道半年先后发了奔跑，我的未来不是梦，光阴的故事等一系列大热歌曲。
想找他写歌的人大把的是，要不是公司拦着，门槛早让人踏破。
第一百三十五章：领奖到手软
在工作人员指引下，两人来到座位，会场中排。
陆陆续续，一些经常在电视上的明星歌手接踵而来，有的在前世就已经很红的，有的则是后起之秀，这两年开始冒头。
不到半小时，千人会场坐满，除了各随行人员，歌手少说三百多位。
凡是路边身边的方景都点头打招呼，不认识不要紧，年纪大的叫老师，同龄叫哥或者姐就对了。
看见韩虹坐在前排，方景和刘维两人上前打招呼。
“韩虹老师，没想到在这遇到你。”
“怎么！就允许你们年轻人能来，我这个老人家就不能来？”韩红笑着打趣。
“我是颁奖嘉宾，一会给你们颁奖的，对了！一会你别走，我找你有点事。”
“嗯！一会见。”
“韩虹老师再见，我们先过去了。”
二十分钟后……
“又是一年春好处，很高兴能来到这里给这么好的音乐盛会做主持，大家好，我是主持人董洁，我是主持人高文青。”
“去年的一年对话语乐坛来说真的是神仙打架，不仅涌现出很多优秀歌曲，还出了一批优秀歌手。”
“文青，我来考考你，从半个音乐人的角度来说，你最欣赏哪个新晋歌手？”
“额！你这不是让我得罪人吗？要我说现在年轻歌手很厉害，能来打这里说明都是很优秀的。”
“那你总得说一两个吧！不准和稀泥。”
“哈哈！那我就说说，去年最火的莫过于横空出世的方景，每一首歌都霸榜，听说还不满二十，后生可畏啊！”
“他的好几首歌我都听过，作词老道，是个不可多得原创歌手。”
台下，方景看着摄像机对着自己，马上露出职业微笑。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他不仅霸榜，还霸热搜，好长一段时间都是他的各种消息。”
“让我们看一看方景在哪！来了吗？站起来和大家打声招呼。”
听到主持人声音，方景站起身，笔直脊梁撑起修剪得体西装一丝不挂。
双手合十，方景向在做歌手微笑点头。
“好啦好啦，言归正传，咋俩是来当主持的，还是宣布得奖要紧，在聊下去他们快坐不住了。”
“接下来我要宣布的是2014最佳人气男歌手，他就是……方景！”
“最佳作词……方景！”
“最佳最佳作曲……方景！”
……
开场半小时，基本上全是方景一枝独秀独秀，没几分钟就上台领奖一次，没几分钟就上台一次。
原本准备好的获奖感言都有点不够用。
台下杨柠和吴佳佳手中都拿不完奖杯，有的放座位上，有点抱怀里。
在场其他歌手看得眼红，恨不得此刻站在上面的是自己。
因为企鹅音乐和腾讯小马哥是一家，这次的颁奖典礼也是在腾讯视频上直播的。
无数网友各种弹幕刷得飞起，密密麻麻差点看不清屏幕。
“老哥优秀！原来起风了是他唱的。”
“震惊！方景去颁奖典礼居然当着这么多人干这种事。”
“还让不让人活？第几个奖了都？看下面人水都喝七八次了。”
“过分了！第六奖了，差不多行了。”
“表白方景，学长加油！让他们勇夺第二吧。”
“嘶！表示从来只听歌，不看歌手，没想到手机里这么多歌都是一个人唱的。”
“这么多好听民谣歌曲，简直就是民谣小王子啊！关键还长得帅，爱了！”
“楼上+1”
“你们有谁看见我的皮包吗？刚刚被人割了。”
领奖领到手软，方景第一次感受这种心情。
拿着奖杯正准备下台，韩虹一把叫住他。
“唉唉唉！别下去了，还有两个，主持人一块给他吧，跑上跑下不容易，看把人累得。”
“哈哈哈哈哈！”
面色一，方景抱着三个奖杯小跑下台。
“社会我景哥，领奖都领不好意思。”
“那表情太可爱了！”
“方景：其实我也不想，但实力不允许。”
一晃两个小时过去，颁奖结束，最后方景还被请上去唱了一首歌。
杨柠那边帮忙给奖杯拍照，完事传方景微薄，宣传组也开始工作，几百个大v号一同发文。
这段时间杨柠不要命往宣传组砸钱，又吸纳一批自媒体作者，虽然和杨天真手下八百营销号没得比，但也不是一股小势力。
“韩虹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方景散场后没有离开，跟杨柠打过招呼后奔向后台，来到韩虹消息室。
“叫什么老师，我有那么老吗？叫姐就行，吃饭没？带你搓一顿。”
“那我就不客气了，你先等等，我给经纪人打个电话。”
跟杨柠说明情况，让她们先回酒店，方景坐韩虹的车来到一家酒店。
本来以为是饭局，来的人肯定不少，但没想到就他和韩虹两人。
点了七八个菜，韩虹一边吃一边感叹：“梦之声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将来肯定会出头。”
“但没想到会出头这么快，从跨年演唱会到上各大综艺，再到发专辑企拿奖，半年时间，你走了别人十几年都没完的路。”
方景的发展速度太吓人，任谁看了他的人生履历，第一反应就是羡慕嫉妒恨。
苍天不公，怎么会有这种人！
哪怕是成名多年的韩虹都有点郁闷不平衡，她当初走音乐这条路磕磕碰碰，不知道受了多少苦累。
到方景这却是一马平川，开飞机的似的前行。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我也只是运气好而已，摊上好时候。”方景打了一个哈哈，“韩虹姐你们这一辈才是真正的实力歌手。”
“少拍马屁，要想红天时地利人和固然占一点，但没有实力和天赋一样走不远。”
“你有音乐天赋，也肯努力，背靠欢瑞这颗大树，只要不犯错，几年后绝对有所作为。”
“借您吉言！”
韩虹严肃道：“方景，有些话按道理我不该说，但你叫我一声姐，我还是要给你一个警钟。”
“娱乐圈就是个大水塘，表面清澈干净，但底下臭泥烂虾不知道多少，犯法的事你最好别碰也别沾。”
“人身上一旦染上污点，以后就洗不掉了。”
“嗯！”方景慎重点头，“我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