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酒干倘卖无
作为过来人，方景知道这行残酷，棒子国那边娱乐圈丑事还发生的少？
再过两年，漏税门这股寒风吹过娱乐圈，不知道多少明星遭殃。
据说补税的人达到上百位，有的拿不出钱当场就哭了。
福无双至，接踵而来的又是某电总局下达限薪令，明星片酬瞬间少了一半，整个影视行业踏入寒冬期。
小鲜肉作假数据曝光，什么都能买，微薄粉丝，票房，影评……变成人人喊打过街老鼠。
明星们人设崩塌，一个个被扒下面具，露出底下真面目。
而电影魔都堡垒的失利代表小鲜肉市场落寞。
没有观众再买账。
流量时代终结！
见方景听进去，韩虹也不在多说，话音一转道：“去年魔都卫视投资了一部电视剧。”
“最近拍摄完成进入后期制作，他们差主题曲，托人找到我头上，想让我写一首。”
“这段时间我头发都愁白了，写了七八首都感觉不合适，找你过来是想请你帮忙。”
话一出口韩虹还有点难为情，毕竟是前辈，混迹歌坛几十年，现在要开口求一个出道半年毛头小子有点不习惯。
但不求不行，那边催得紧，她又答应人家，她是真没办法，原本没想找方景，只不过今天刚好撞上。
“叫什么名字？有剧本大纲吗？”方景没有一口答应。
韩虹的面子虽然要给，但也不能打肿脸充胖子，他肚子里有大把歌不假，但要是问都不问是什么电视剧就打包票，那他真的是脑子进水。
万一歌曲不合适，打脸不说，还得罪人。
“有，你等等，我马上发给你。”
七百五十k文件，不多，三四千字，方景一目十行看得很快。
剧名！搭错车！
讲述的是弯弯一个老人捡到小女孩，靠推着三轮车，捡瓶子卖供她长大……
五分钟钟后方景看完，抬头对韩虹道：“稍等会。”
说完打开度娘，搜索搭错车几个字，电影版有，八几年弯弯那边拍的。
现在魔都卫视投资的这部属于第一次翻拍。
方景搜索搭错车主题曲显示为空，企鹅音乐，我酷音乐……一连搜五六个音乐平台都没有那首歌。
妥了！
“韩虹姐，带笔了吗？”
“笔？”韩虹一愣，然后反应过来，方景这是要马上写歌？这么逆天？
古有曹子建七步成诗，今有方景刷个度娘写歌？
“你等等，我马上找服务生要。”
十分钟后，方景一吹笔迹，一首酒干倘卖无出炉，词曲都写好了。
“多么熟悉的声音”
“陪伴我多少年风和雨”
“从来不需要想起”
“永远也不会忘记”
端着纸，韩虹认真低唱，反复几遍后声音渐渐增大。
方景惊讶，不愧是专业歌手，哪怕是第一次拿到普，不到五分钟就能唱的和原唱一模一样。
“可以啊方景，就这首了，你算是帮姐一个大忙。”韩虹拿着纸爱不释手，笑容满面。
这首歌水准不低，虽然比起她成名作天路还差点，但绝对是一首不可多得好歌。
关键曲风还很适合她，空灵婉转，感情丰富。
方景谦虚笑道：“举手之劳。”
“你这要都是举手之劳，那乐坛这么多音乐人可不得羞愧死？人情姐记下了，回头有时间再请你吃饭。”
人情！方景要的就是这句话，韩虹没提钱，他也没提。
一首歌能值多少钱？对有的人来说是无价之宝，对有的人来说则是众多曲目中的一个。
他现在是差钱，但不差小钱。
韩虹在娱乐圈被称为歌坛一姐，实力和人脉可不是虚的，有她罩着，方景以后的路要好走得多。
“对了！你这个歌名是什么意思？”韩虹皱眉看半天，其它她都挺满意，就是感觉歌名有点别扭。
“酒干倘卖无，闽南语，有酒瓶子要卖吗的意思。”
“嘶！”
这次韩虹是真的被惊到了，“看遍剧本大纲你就能想到怎么深远？这才几分钟啊？而且你怎么还会闽南语？”
方景摇头，他当然不承认这是抄的，音乐人的事能叫抄吗？
“我就只会这一句，以前到胡建演出听一个捡破烂的老人家喊过，觉得应景就拿过来用了。”
“好，用得妙啊！”
听了方景解释，在联系故事本身，韩虹越想越觉得这句话真是神来之笔。
俩人一问一答又讨论半小时，韩虹满足送方景回住处，这次算是找对人！
……
第二天方景上了热搜前五，原因是昨天领奖的事，一个人包揽这么多奖，很多年没发生过了。
说什么的都有，有羡慕嫉妒的，有恶意中伤的，但更多的是赞扬和惊叹。
一夜之间，他又火遍全国。
刚下飞机到魔都，杨柠望着手机上多出的十几个代言和三四个综艺邀请，笑容灿烂。
“方景，钱来了，空出档期，准备接代言上节目。”
一听到钱，方景马上来精神，“代言费多少？哪家综艺？”
“代言费暂时不知道，具体情况还等公司接触详谈，不过**百万肯定是有的，综艺七八家，我们去快本，魔都卫视，江浙卫视，其它推了。”
“好，听你的。”
方景总算知道明星为什么要给自己买奖了，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有了奖就广告商投钱。
出机场，杨柠没有回家，而是直接跑公司和高层商量接下来日程安排。
方景拖着行李箱，找了条人少的出口离开，事实证明，只要明星不故意泄露行踪，几百粉丝接机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半个小时后，刚到小区门口保安就把他叫住。
“方老师，有你的快递。”
“快递？”
接过十几斤的沉重包裹，方景望向寄件人一行。
“徐争！”
原来是他寄的，估计是上次帮忙弄的中戏教材到了。
从口袋掏出一包烟，方景丢保安室桌上。
“大哥辛苦了，别人送的，我不抽烟，给你们了。”
“那怎么好意思，谢谢方老师。”
方景不知道烟多少钱，他们老烟民知道，这个牌子的一包几百块，平时可舍不得抽。
“叫我方景就好！先走了。”
“方老师，我帮你拿箱子吧，你手里有东西不方便。”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保安提起方景行李箱跟在后面一起上楼。
“谢谢！”
第一百三十七章：公司资源分配
回到房间，方景没有先打开包裹，而是给徐争回电话表示感谢。
人家帮了忙，要是一声不吭有点说不过去，谢谢都不说一句，下次谁还帮你？
“喂！徐哥，我方景，快递收到了，正准备打开看，好好好！一定请你吃饭，那你先忙，不打扰你了。”
那边还在片场拍戏，没时间，简单聊了几句方景就挂了电话。
“找了一把裁纸刀，”刺啦”一声划开密封胶布，打开盒子，二十多本书躺在里面。
电影剧作基础、电影导演基础、视听语言、电影造型、类型电影、影片赏析、中，外电影史。
表演艺术，表演理论、电影表演艺术史研究、影视表演艺术创作研究、表演大师研究、表演教学研究，语言技巧、电影表演形体语言研究。
除了专业课书本外，还有几本是老旧书籍，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笔迹，方景猜测应该是徐争自己的。
“看哪一本呢？”
方景此刻像个儿童，面前摆满玩具，都很喜欢，但一时之间不知道选一个。
“外国电影史。”想了想他还是拿起这本书。
表演什么的对他来说还有点高深，先从简单的开始学吧。
要想驾驭一样东西，就得先了解他。
翻开书本，一股弄弄墨香味传出，开头著作人他不认识，直接略过，从简介开始读。
坐在客厅，方景一只手拿着书，目不转盯仔细看着，虽然他记忆力强，但没有一目十行，而是一个字一个字看。
这一看就是四五个小时，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随便从冰箱拿了一点吃的，泡杯咖啡继续看。
下午三点，看完外国电影史又看华夏电影史，有了之前的作比较，这本看起来清晰得多。
这一晚方景通宵达旦，一直看到天亮，除了关于表演的几本书没看，其它全部看完。
闭上眼睛躺床上，大脑里环绕的都是电影的历史发展和名人导演。
虽然这些对他演技提示没什么用处，但让他对电影有了更加的认识。
……
没睡下多久，方景接到杨柠电话让他去公司开会。
会议室里，李易锋，唐焉，杨柠，黄谨媛，杨蜜，还有公司几个领导都在。
看着两个大大黑眼圈，头发凌乱，一看就是没睡觉的方景，杨柠不忍直视。
“真给老娘丢脸！”
忍着打了一个哈欠，方景眼眶被泪水浸湿，走到杨柠身边就坐下。
“精神点！你小子晚上偷牛去了？”
“嘶！”
被杨柠往大腿上拧了一把，方景疼得龇牙咧嘴，大脑清醒不少。
“柠姐，我才刚刚睡下半小时就被你一个电话催过来，能不困吗？”
“我让你熬夜了？”
“不是你说今天休息，不用来公司吗？”方景无辜。
年轻人哪有不熬夜的，十二点前都叫早睡，两三点才是常态。
他平时累得不行，回去倒头就睡，偶尔熬次夜算是作息比较健康的青年了。
“咳咳！方景辛苦了，年轻人真是能拼。”一个部门主管笑着说道。
他还以为方景是刚出差回家，没睡觉就跑过来。
方景舔着厚脸回答：“应该的，应该的。”
主要领导还没来，在坐的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气氛很融洽。
方景生涩和李易锋几人打招呼，说起来他还没见过几次李易锋和唐焉，虽然来公司这么久了。
他们这些大明星一天要么在片酬，要么忙着参加各种综艺晚会，除非有事，一般不来公司点卯。
李易锋兴致不高，敷衍几句就盯着手机屏幕，不知道看些什么。
唐焉倒是没冷落方景，笑着和他聊了一会。
零九年的仙剑三让她火了一把，可惜回来拍了几部偶像剧反响平平。
同时期的杨蜜和刘思思现在一个是一线女星，片约不断，一个嫁为人妇，事业稳定，就她在走下坡路。
没见坐这么一会儿了旁边杨蜜都没怎么和她说话，当年可不是这样。
现在方景的知名度都比她火，可见人气明星一旦没了人气会变成啥样。
十几分钟后，公司总裁推门坐下，后面带着一个助理。
“辛苦了，把你们叫过来是想对大家下半年发展计划做一个安排。”
话一出，全体寂静。
就连有点玩世不恭的李易锋都放下手机，面色凝重。
这是要重新分配资源了！不过往年都是年底才开这种会，今年为什么提前？
看了看有点没睡醒的方景，李易有点明白了，这个年轻人现在人气很高，短短半年粉丝几千万。
一连六七首经典歌霸榜数月，几个月跑了多家综艺，热搜不断，号称是拿奖到手软。
这么一个潜力股公司很重视，应该是要开始为他铺路。
但蛋糕就这么大，突然多一个人，肯定要把谁那一份分出来。
“杨蜜这两年辛苦了，今年又是这么多剧，听说每天睡眠时间不到四小时，要注意身体。”
贾总的话让众人惊讶，谁也没想到第一枪会打在杨蜜身上。
这种场合说这话可不是体贴人。
“谢谢贾总关心，我还可以。”杨蜜浅浅一笑。
“唉！虽然工作重要，但身体健康也不能忽视，该放下的还是要放一放。”
“我看你下半年还有八部剧要拍，综艺那边就先休息下，给年轻人一点机会。”
“行！我知道了。”杨蜜脸色有点不好看，笑得很僵硬。
她有自己工作室，和欢瑞只是合作关系，合同明年到期。
前几天公司找她续约，还答应拿两千万干股给她，她没同意。
现在自己要实力有实力，要人脉有人脉，为了这两千万股份，一年还得分七八千万片酬给欢瑞，不划算。
今年十一部剧，有一大半是她自己工作室接的，就这，她也要分钱给公司。
以前就算了，现在受这气干嘛？
所以综艺资源被夺也是意料之中。
说完杨蜜，贾总目光看向李易锋，心里一凛，李易锋正襟危坐。
自己没想跳槽，该不会针对我吧？
“易锋今年也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年轻人就是应该多拼一拼。”李易峰摇头。
上一个辛苦的大把综艺都没了，他哪里还敢步后尘。
第一百三十八章：方景上位
没顾李易锋的谦虚，贾总继续道：“易锋这一年来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好好表现。”
“公司有意和冯小纲联合拍电影，现在正谈着，如果成功，我推荐你过去。”
“嗯！我会更加努力的。”
见贾总目光跳到唐焉身上，李易锋松了一口气，总算没事。
不过这也给他敲了一个警钟，欢瑞能捧你就能踩你，是时候低调一点了。
接过助理文件夹，贾总低着头道：“唐焉这两年业绩不佳，公司投入四部剧，六个综艺，但盈利很少，没什么代言，基本持平。”
脸色一白，唐焉经纪人急忙解释，“贾总，也不能怪她，这两年娱乐圈什么情况您也不是不知道，各大选秀综艺芬芬冒头，新人辈出。”
“老一辈演员除非每段时间有固定作品出现，不然很容易被忽略，唐焉她很努力，但接不到好剧本，曝光也不够。”
“这是曝光不够的事？”贾总目光一冷，“孩子妈不演，少女不演，角色丑陋不演，一年推了六七部剧，你告诉我想演什么？”
唐焉五味杂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经纪人解围，“贾总，唐焉她年纪这方面演孩子妈太大，演少女观众说装嫩，确实不好演。”
娱乐圈混的就是口青春饭，特别对女性演员来说。
三十多岁确实是个尴尬年纪，导演不要，观众不喜，相比之下人家更喜欢年轻漂亮的艺人。
不要说唐焉，很多优质演技派都面临没戏拍，苏畅，蒋文丽，最年轻影后春夏，杨容等。
“我知道你们难处。”贾总语气一松，“但有时候该转型也要转型，趁现在有时间多试一些角色，找到自己的定位。”
“这次的盗墓笔记让你演已经是力排万难，如过还不行的话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谢谢贾总。”唐焉落寞点头。
一代新人换旧人，她们这一批曾经的人气小花终将要给年轻人让路。
“方景！”
“啊！”
杨柠捂脸，高跟鞋踩了一脚眯眼的方景。这个时候还敢偷睡，她也还真的服气。
贾总笑道：“没休息好？”
“嗯！昨天回来到现在都没睡觉。”
“注意作息规律，公司还靠你们这帮年轻人，关于代言的事我们商量过，只接四家，其它全部推掉。”
“以后那些小商演你也别忙活，太掉价，下次人家再找你价格就不高了。”
知道方景连儿孙满月这种活动都去过，贾总也是头疼。
明星要有底线，不能过渡消费自己，你今天去一个儿孙满意收二十万，明天有大型晚会人家主办方就要砍价了。
长此以往下去对公司和艺人发展都很不利。
“你这段时间日程不变，该上的综艺和拍剧一样照旧，下半年开始进入高速发展期。
六月份魔都卫视要开一档新综艺，到时候举荐你过去，七月份盗墓笔记差不多开播，你和易锋跑宣传，趁热打铁我们试水第一场演唱会，如果成功，继续办第二场，年底发专辑……”
贾总说了很多，方景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光是承若的综艺就有五个，更不要说演唱会和发专辑。
这还这是公司内部资源，一但他名气起来，大把的代言和综艺影视找他。
李易锋看得眼红，这是把杨蜜的综艺分出来给方景了。
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散会后方景回去睡觉。
接下来的几天白天拍代言跑综艺，晚上看书看剧本。
原本十几个代言被砍成四个，收入少了一大半，交税后到手五百万，看得他肉痛。
转眼间三月底，带上助理吴佳佳和保镖，方景踏上前往横店，盗墓笔记要开机。
横店位于江浙地区，最初是著名导演谢敬为了拍一部剧建造的，后期有人觉得拆了可惜，投资几十亿又还原了一部分千年历史。
这么多年下来数不清的影视人在这里投入汗水，每年横店出产上百影视剧，现在是网友打卡圣地，集旅游，影视，休假好地方。
三月二十八，盗墓笔记剧组举行开机仪式。
因为涉及悬疑鬼怪，导演带着一众演员烧香拜神，开机必拜，老一辈导演传统。
方景站第一排，也不清楚导演絮絮叨叨念什么，拿着香跟着拜就是了。
次日，剧组正式开拍。
第一天没方景的戏，穿着厚厚羽绒服，他来到剧组观摩。
内景戏，李易峰正在屋子里研究战国帛书。
旁边有几个陌生么面孔，嗨少，程澄澄，唐焉也在现场。
这么冷的天大家也不想多待，站一会就都走了。
方景跑到一旁帐篷准备找徐石，还没进去就闻到一股麻辣肉香。
“好啊你，居然偷吃。”
看见徐石桌上摆着两盘烧烤，方景大怒，二话不说拿起来就撸两串。
“外面这么多演员受着寒风吹，你好意思吗？关键还不叫我。”
屋里又是小太阳，又是烧烤，方景都有点嫉妒。
徐石心疼，“外面演员辛不辛苦关我啥事？他们得钱又不分我。再说我哪知道你要来，别吃了，给我留几串。”
擦掉嘴角辣椒，方景辣得直吸凉气，转头找了一瓶水咕噜咕噜就是半瓶。
“你作为编剧躲这边干嘛？怎么不过去？”
徐石翻白眼，“说是编剧你还真当我是编剧，挂名的，每天过来点卯就行，顺便当监工，看看导演有没有抠钱。”
比起其它监工，徐石算是勤快的，爱奇视频那边的副导演来三四天就没出过酒店。
“你呢，你来干嘛？记得今天没你的戏，别告诉我是来跟李易锋学演技。”
“拉倒吧，我学他发型差不多。”找来板凳坐小太阳旁边，方景沉声道：“以后咋们公司肯定要拍自己的电视剧，有这机会就要观摩学习，将来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你没事往摄像和灯光那边跑，请他们吃饭，多讨教点专业知识，可以的话等时机成熟挖几个人走。”
“嘶！”
徐石第一次听到当白眼狼这么理直气壮的，挖自家公司墙角，亏他想的出来，真不知道欢瑞签他是福还是祸。
“这个想法可以有！晚上我就安排。”
“嗯！没钱跟我说，最近刚接几个代言，几百万闲着也是闲着。”
徐石：……
这人会不会聊天，跑他一个吃烧烤的人面前炫富有意思吗？有本事去深广地带试试？
第一百三十九章：又见中戏生
当天晚上，听方景的话，剧组收工后徐石请几个编剧和摄影师吃饭聊天。
要不说酒是男人之间友谊增长剂，再不熟悉的人，十几瓶酒干下去也能很好融入一团。
徐石和这帮人熟是熟了，但有几个喝得有点高，第二天差点没能开工，被导演骂半死。
要不是顶着投资商爸爸这个名头，估计徐石也得挨顿批。
早上六点，吴佳佳把方景叫醒，通知他去片场化妆，今天他有两场戏，一场夜戏，一场白天。
分别是晚上吴邪被打劫，张起灵从三叔店里买古兵器出来路过相救。众人前往鲁伤王墓，抄近路渡船过尸洞。
因为时间关系，先拍白天尸洞戏份，晚上拍救吴邪。
洗涑完毕吃早餐，方景六点半坐着保姆车来到片场。
他戏份不少，十天半月拍不完，索性杨柠让司机把车开来，平时出入也方便。
“肖老师，你看这样行吗？”
“头发左边黄一点，鬓角染白，胡子要半白，突出层次感，眉毛可以适当刮一些。”
普通化妆间亮着灯，方景看见有人在化妆，走进去一看，是一个全身皮肤苍白，面颊消瘦，四十多岁中年男演员，演仙剑三的赵无极！
“肖老师您好，我叫方景，杨柠是我经纪人，昨天柠姐电话里还跟我嘱咐，叫我到了这里向您多学习。”
赵无极真名肖兵，四十出头，虽然不是表演科班出身，但演戏很多，虽然都是配角。
早期做过摄像，配音，这些年转幕后给不少剧做执行导演，媳妇美好时代就是其中一部。
陈海波在那部剧演男一，杨柠和肖兵有过几次接触，来前确实让方景多向前辈学习。
“原来是小杨的艺人，您好！”肖兵明显不认识方景，但还是礼貌笑着打招呼。
哪怕年纪大一轮，他也开口一个您，这是成了燕京人习惯，跟人说话不说你，显得不礼貌。
“肖老师您忙，我就不打扰了。”
退出普通化妆间，方景来到属于主演化妆室，其它演员还没到。
都市背景电视剧化妆相对来说比较简单，不用特意做假发和盔甲之类。
留了一段时间的长发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化妆师拿着剪刀刷刷几下，一个薄碎发刚好遮眼青年出现。
这是方景特意要求的，前世杨羊的张起灵发型太厚，让人看了有一股帮他剪一剪冲动。
左右鬓角后后颈修剪了一下，干净利落，接着开始上妆修眉。
原著中的张起灵眼神淡然，瞳孔幽深，肤白发黑，化妆半小时，方景才弄完。
穿上黑衣黑裤山地靴，一切完成。身高一米八，身材匀称，面容清秀，高冷的形象托出。
想了想方景拿起桌上道具长条刀匣背着，正盯着镜子看还有没有需要改进地方，徐石走进来了，上下打量他。
“我靠！这么帅！”
“是吗？”眯眼咧嘴一笑，方景气质全无，瞬间破功。
“停停停，别笑了，你不说话挺像张起灵的。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上妆怎么样，还行，没让我失望。”
“气质出尘，尽量表现冷艳一些，但也别板着脸成面瘫，眼睛要有感情。”
“嗯！”方景冒头微皱，轻轻点头，又恢复之前状态。
“继续保持！”
……
陆陆续续，八点前所有演员全部到位，有的忙着化妆，有的忙着背词。
方景回到保姆车，拿着徐争给的教材认真看着。
这些书他一直随身带，有时间就拿出来看看，之所以没在片场看是怕别人说他装。
第二也是有点不好意思，一个看表演学院大一教材的人居然是主演之一，说出去让人笑话。
没多对久，副导演罗永倡过来敲响车窗，这部剧一个六个副导演，选角的，道具的，现场组织拍摄的，个自分工不同。
罗永倡负责的是现场拍摄和到群演这一块。
“罗哥，要走了吗？”方景打开车门问道。
尸洞这一场戏是外景，没法搭棚，他们要去几公里外人工湖那边拍。
罗永倡不好意思笑道：“对！不过剧组大巴满了，你车上能不能捎几个人过去。”
“没问题，你叫他们过来吧！”
罗永倡松了口气，“谢了！”
剧组随行车准备不充分，这本身是他们失误，辛好方景肯帮忙。
整个剧组自带房车的只有李易锋，唐焉和方景三人，李易锋那边他没敢去，唐焉又是女人，怕不方便，只能来找方景。
几分钟后，三个剧组人员和两个演员过来。
“哎呦！方景老师，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刘哥，你真会开玩笑，在你们面前我哪敢称老师，卫哥坐，喝点什么？”
上车的演员是演王胖子的刘天左和演潘子的卫巍，两人都是出道十多年前辈，只不过外形不好，和肖兵一样只能沦为配角。
“胖子，往前面挤挤，后面还有人呢。”卫巍推了刘添左一把。
他们俩认识多年，说话也不客气。
“得嘞！”
让剧组工作人员坐前面，方景和两人干脆坐后排，还好房车空间大，不然还真挤不下。
“咦！”
拿起座位上的书，刘天左一乐，随即坐下。
方景脸红，刚刚他随手丢后排，没想到好死不死正好被撞见。
“表演理论，电影表演形体语言研究，这不是中戏的吗？还有本卡耐基的故事。”卫巍伸头看了看。
每个表演学院课程不一样，教材也不一样，能恰好有前两本的只有中戏。
至于故事这本是徐争私人送的，对理解和分析剧本有很大用处。
方景尴尬一笑，“我这不是唱歌的嘛，演戏不是强项，临时抱佛脚。”
把书放一旁，刘天左笑道：“很不错的教材，比我们那会的全。”
“你是中戏毕业的？”方景没想到撞枪口上。
“我98级，卫魏01级，我俩都是中戏的。”
“幸会幸会！”方景干笑。
望着故事这本书有点老，卫巍随便翻了一下，看到第一页上面的名字惊讶，“这书是徐争的？”
方景点头，“上次有幸和徐哥一个组拍戏，他送我的，说起来他也中戏毕业，应该是你们师哥。”
第一百四十章：不用替身
刘天左轻轻点头，“徐争大我们七八届，名副其实大师哥。”
“他出道早，演技高，这些年倒是混得还不错。”
方景苦笑，徐争那叫混的好？经纪公司不给力，没贵人扶持，现在一直在中层演员这个行当徘徊。
不过相比起刘天左和卫巍倒是算好的，他俩一直在各大剧组跑配角，男八男九那种。
这次能拿到王胖子这个角色也是占了体型便宜，符合原著，其他人比他胖的演技不行，演技行的没他胖。
“不过和你们是比不了。”刘天左感慨，“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吃这碗饭，说起来你才出道半年，现在就已经能演男二，将来前途无量。”
张起灵这个角色虽然台词不多，但讨喜，在剧情中作用大，加上方景又是欢瑞的人，所以官方番位排第二。
第三是他，第四唐焉，第五张治尧，依次到饰演嗨少的李成浩，演程丞澄的孙耀奇，演潘子的卫巍。
拿过书本，方景晃了晃，笑道：“谁能靠运气红一辈子？小鲜肉市场早晚要淘汰，你们这些实力派会有大展拳脚一天。”
刘天左和卫巍诧异，似乎没想到方景居然会说小鲜肉将来要淘汰。
毕竟现在正是火起来的时候，再过两年恐怕他们都接不到戏，饭都吃不起。
把书放好，方景望向俩人，“这话是徐哥说的，不过我也认同。”
……
几人聊着没多长时间，车子停在路边，片场到了。
天边红红太阳升起，映得湖面一片金鳞，弥漫的晨雾开始散去。
剧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布景架机器。
今天的日子是导演特意挑的，这个星期只有这一天有太阳，符合捕光要求。
早上的太阳很冷！
卫巍一下车就打哆嗦，开口嘴里全是雾气，打了一套拳才好点。
演员们陆陆续续到达，临时布景也做好，一个简陋木亭，两块塑料木板刷上漆插土里就是。
“所有人准备，十分钟后我们开拍！”导演拿着大喇叭喊。
方景迅速脱掉棉大衣做热身运动，原地波比跳，李易锋还好点，服装是黑皮衣外套，里面可以加衣服，一会他就一件夏装，根本加不了。
演三叔张治尧和肖兵也开始做热身，他们俩一个是坎肩马褂加t恤，一个是白色背心套开衫衬衣。
肖兵脚上老布鞋，没袜子，露小半脚背，裤腿还卷半截。
“演员就位，准备开拍！”
听到声音，副导演开始安排站位，方景在最边上，靠近湖边，身前是张治尧李易锋等人。
离岸七八米外亭子下肖兵坐长条板凳，一只脚踏上面，眼睛眯眼躲避阳光，手里拿着大水烟筒咕噜噜吸着，一副庄稼老汉慵懒模样。
“第六场，第一镜，开始！“
“是这，就是这条河，河洞就在山后面。”张治尧手里拿着地图，眯眼望向湖对面的山。
卫巍一副好奇样，伸头像看看地图上画什么，但张治尧下意识一躲，把地图合起。
“三爷，我又不是外人，看看嘛。”
“还是电子地图比较精准吧！”李成浩饰演的嗨少拿着平板电脑走过来。
“你们看，我们在这里，如果要去那边的话走不通。”
……
整整两分钟，众人台词就没有断过，方景没有词，冷漠着脸看他们表演，心里有点痒痒。
“卡！这一条过，准备下一条。”
很顺利，没有人ng，大家都一次过。
休息十分钟，众人再次做热身运动，几杯热水下肚才好点，刚刚可把他们冷坏了。
三月初春，要表现一副六月的感觉可不是容易的事。
几分钟后，第二次拍摄开始，这一次主要拍张治尧和肖兵，两人一个台词多一个画面多，很考演技。
肖兵拉耸着眼皮做在板凳上，听到场记打板后很享受的吸一大口水烟，眼睛余光偷偷瞥了一眼方景这伙人。
他皮肤苍白，半黄头发中夹杂着不少白发，胡子稀疏，明眼人一看他就是五十多，但仔细打量却又没那么老，像是身体有病，未老先衰。
几人通过一段对话，决定走水路，学长张治尧样子，李易峰蹲下闻船工的狗。
“这狗的味道好骚啊！多久没洗澡了？”
潘子失笑，“哈哈！小三爷，要想学你三叔本事还早着呢。”
“这狗怕是吃……”
通过分析，众人发现两个船工不对劲，但他们还是坚持坐船。
中间方景没有一句词，只是听到其中一个船工说洞里有蛇精的时候眼神冷漠，下意识看了一眼，摄像给了一个特写。
“卡！过！”
“准备收拾东西，我们去湖面拍。”
导演一声令下，场务安排人手拆景，工作人员上船支三脚架，摄像机摆放到合适位置。
渡河后方景台词渐渐多了起来，一直到洞里他都没有ng过一次，这人卫巍几人刮目相看。
因为就连李易锋刚刚都连拍四条才过，要么台词没记住，要么念错。
进洞后导演叫暂停，目光放在船上五人身上，“马上拍下水戏，哪些要替身的？”
三月的水很凉，加上这里又是洞里不见阳光，手放下去都刺骨，冻坏几位大明星导演可赔不起。
“我不用！”卫巍第一个摇头。
他能演这个戏已经很不容易，又不是什么大牌，哪敢要替身。
导演欣慰，又省了一百。眼睛望向张治尧，方景，李易锋，李成浩。
“我……我也不要。”李成浩犹豫几秒，拒绝替身下水。
他是欢瑞新人，前年开始踏足影视，以前没学过表演，因为外貌形象还可以，演过几部剧。
虽然他也很想要替身，但不想在方景和李易锋面前丢脸，硬着头皮也要下。
张治尧催促，“我不用！问问他们两个，快开始吧。”
“我还年轻，用不着。”方景活动了一下身体。
“我要！”李易锋点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能就能，没必要逞强。
这么冷的天，水下绝对不超过八度，下去还不得冻死，要是只待几分钟的话他也可以。
但拍戏哪是几分钟就能好的，摄像要各个角度反复拍，没半把个小时根本搞不定。
在他看来方景和李成浩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一会冻成狗还不得乖乖爬起来找替身。
耽误进度又伤身，何必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敬业
导演点头，“行，你们先准备着，我让罗永倡安排具体动作。”
坐在船上，罗永倡手把手告诉他们水下需要做哪些动作。
这一段是尸鳖摇铃，蛊惑人心，张起灵把吴邪推下水，众人也跟着一起跳起去。
潘子先被尸鳖咬了一口，一刀挑飞到吴邪脖子上，然后张起灵出手，双指破坏尸鳖中枢神经。
说长不长，这段戏要是演得好两遍就能过，演不好就和李易锋想的一样，没半把个小时搞不定。
几分钟后，四个替身到来，看来导演也是做万全之策。
“预备！开始！”
方景目光一寒，见李易峰眼神迷离，一把扯着衣领把他推下水。
“扑通！”
接连几道落水声，其他人也跟着一起跳水。
刚接触水面方景就抖一哆嗦，太特么冷了，水不深，站起来也只到脖子，但剧情需要他们得潜到水底。
透清凉，心飞扬，这是方景此刻唯一感觉，跟掉进冰窟窿一样，骨头都是寒的，直冲天灵盖。
好在他画面不多，这一场摄像主要抓拍李易锋替身和卫巍那边。
“啊！什么东西！”
卫巍冒头，刚好看见洞壁定挂着一具尸体，是死去的船工，肖兵领盒饭。
接着尸鳖王从尸体下掉下来落他身上，身体一疼，嚎啕大叫，在水面不停扑腾。
下一瞬间，卫巍掏出匕首挑飞尸鳖，不小心落李易峰替身脖子上。
方景从船头冒出，站事先准备好的水底楼梯上，轻轻一跃潇洒上船，黑暗中手一伸，替身脖子上尸鳖被他戳下。
“好！漂亮！”
导演站在镜头后面拍手，这一段谁都没出岔子，只要在补拍一次潘子水下掏刀，胸口受伤，和吴邪脸色惨白镜头就行。
“要不要紧？先喝点热水。”
几人刚上岸工作人员连忙递毛巾，帮他们把湿衣服换掉。
“啊气！”
李成浩头发滴水，牙齿不停打架，哒哒哒直响，蹲地上抱成一团。
出去换了一身一模一样戏服，半小时后方景头发吹干，龙精活虎回来。
卫巍脸上刀疤妆花了，化妆师正给他补妆，一会他和替身还要下水一次。
张治尧身上披着厚棉袄，手中端着热茶喝了一半，见卫巍妆已经画差不多，把茶还给助理。
“导演，我再下水一次给他配戏。”
顿时，所有人像看傻子一样望着张治尧，后面这场是单拍卫巍，和其他人没关系，下水干嘛？又不拍你的镜头。
导演皱眉，“张老师，没必要吧，差不多得了。”
冻坏你我们赔不起啊。
去年古剑奇谭热播，张治尧饰演的紫胤真人帅得一批，不知道圈粉了多少小姑凉。
虽然已过而立之年，但论颜值完全吊打现在小鲜肉，有演技有颜值，而且还没什么绯闻，这种人很少见。
“没事。”张治尧开始热身，“有个人给他搭戏演起来自然得多，尽管拍吧。”
“那行！你们注意点，有半点不适跟我说。”
卫巍向张智尧点头道谢，“麻烦你了张老师。”
两人年龄相差七八岁，但张治尧戏龄要比卫巍多十来年，人家十几岁时候就开始演了，早些年片约就没有断过。
只不过不喜欢出风头，钱用差不多才出来接戏。
“没事！”张治尧摆手，转头对方景打趣，“小伙子，你来不来？”
“我倒是想，但没机会啊。”
方景水底镜头拍完，岸上的也和卫巍无关，八竿子打不着，去了也没有。
他不像张治尧有几句词要和卫巍对。
“不过我倒是可以从开始哪里给你们配一下。”
两分钟后，方景推替身下水，配合完成。
站岸上，方景眼珠子乱转，没一会就盯上一个扛摄像机中年男子，一米八五个头，很壮，麒麟臂。
一个摄像好不好就看他移动拍怎么样，手够不够稳，好的摄像拍出来画面根本不会糊，跟没动一样。
男子下水跟拍，机器扛肩膀上一稳得一批，这么冷的天就没见他手有任何抖动。
是个高手！
……
中午，大家一起吃饭，庆祝拍摄顺利，一早上时间拍两场戏，这个速度很快了。
肖兵杀青，吃完东西就离开，他一个小龙套，剧组可不会摆什么杀青宴，临走前方景要了对方电话号码。
有演技，价格便宜，这年头可不好找，以后总有用得着时候。
“罗导，我敬你一杯。”
仗着酒量好，方景来者不拒，谁上前都碰杯，有时候还主动找对手。
罗永倡皱眉咬牙，被灌七八杯头晕乎乎的，也不知道方景为什么专挑他下手。
“不能再喝了，晚上还有戏，下次吧，下次我一定舍命赔君子。”
“那说好了，你可别放我鸽子。”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老罗说话算话。”
“代哥，知道你下午还有工作就不灌你了，以茶代酒碰一杯。”
方景找上另外一个目标，摄像代全，就是今天那个麒麟臂摄像。
“谢谢！”
代全话不多，感激看了方景一眼，这个年轻人真懂事，就是有点自来熟，这么一会他们摄像组的就没一个不认识。
晚上，方景第二场戏到来，不多，几个镜头，只不过会涉及到打戏。
中午他没回酒店，上了个趟洗手间就跑武术指导那学招式去了。
“各就各位，准备！开始！”
“别动，把身上东西交出来。”suv车前，一个群演拿着道具匕首架吴邪脖子上。
“大哥有话好商量，千万别动手。”
“哒！哒！哒！”
吴三省店门口，方景一身黑衣出现，头上黑帽挡住大半容颜，背上是刚买的黑古金刀。
“什么人？喂，你别过来。”
抢劫者连连后腿，接着发狠，一把推开吴邪，持刀冲过来。
“咔嚓！”
身体微斜躲过匕首，方景拖掌为刀，瞬间劈下抢劫者肩膀，将对方震出去四五米远。
男子倒地面容痛苦，爬起来正想拼命，方景几部冲上前，凌空一跃，一击飞膝撞再对方下巴。
“砰！”
这次是实打实接触，方景感觉膝盖都有点疼，应该是刚刚没收住力。
群演小哥嘴角磕出血，当场吐一口血沫，狠狠看了方景一眼，转身便跑。
“卡！过！”
工作人员帮忙解下威压，方景跑到群演身边。
“兄弟，不好意思，刚刚没收住力，身体没大碍吧？”
“没事！还行！”群演嘴皮破了一块，刚刚被打一瞬间他脑子嗡嗡嗡都有点懵。
第一百四十二章：催更像催命
方景有点过意不去，刚刚确实怪他没有收好力，钢丝绳的冲击力度太大，一时收不下来。幸好没踢到眼睛上。
这个龙套也是敬业，挨了一脚硬是一声没吭，直到演完，换其他人早就要死要活了。
“佳佳姐，一会给这兄弟五百块钱，当是医药费吧。“
嘴皮都磕破了，要说不疼是假的，五百块就当是赔偿。
”不用，我不要钱。“青年急忙摇头，”武戏受伤本来就很正常，对我们来说家常便饭，再说也没什么事，破点皮而已。”
“拿着吧，一点小心意，不收我挺过意不去。”
“真不能要。”青年板着脸，表情要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张治尧走了过来，轻轻拍方景肩膀，“他不要就算了，你也别勉强。”
待青年走后张治尧才继续道，“武行有武行规矩，哪能受伤就收钱，今天他接你几百块，明天导演就能让他滚蛋，以后横店也没导演敢用他。”
”这么残酷？“
”你以为！“张治尧摇头，”这就是底层演员的生活，为了一个小角色争得头破血流，受点伤算什么“
”以前都演员都是这么走过的，多少年才熬得出来一个配角，能拿到主角更是欣喜若狂，比中五百万还高兴，因为来之不易，演的时候更珍惜。“
”哪像现在，只要有流量，大把的戏有人找，导演也不管会不会演，就这，拿主角片酬不说，三天两头看不见人影，动不动就是替身。“
方景有点脸红，张治尧说的其中几条不就是他吗。
以前看见三四线演员拍烂片他也会跟着骂，殊不知人家为了一个角色要付出多大代价，有的拍已经是莫大运气，哪里还管是不是烂片。
一部戏里露脸有台词的龙套不超过四百，在这四百个名额背后七八千人排着队抢呢。
龙套都竞争这么激烈，更不要说配角，多少人牺牲色相都才捞到一个。
方景听说只要不是有经纪公司的演员，片酬副导演一律扣百分之二十，你不同意没关系，大把的人愿意吃这个亏。
”我没说你，别往心里去。“见方景情绪低落，张治尧还以为他对号入座了，”老实说，你在我遇到的小鲜肉里面算是好的了，至少不丢词，能亲力亲为就不用替身。“
”谁还不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十几年前人家也说我是奶油小生，没演技，后来我拍戏断两次腿就没人说我了。“
下意识摸了摸腿，方景摇头，”我可没这个想法。“
糟老头子坏的很，老子信了你的邪，拍戏断腿的多了，也没见观众夸。
真要跳断两条腿，媒体只会拿事骗流量，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风声一过谁还管你腿痛不痛。
”哈哈哈！没想到你不上当。”
左右看了一眼，见工作人员都在收拾道具和机器，张治尧小声道：”你歌唱得好好的，为什么想要踏足影视？“
今天中午回去他还查了一下方景资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这家伙音乐天赋这么好，完全吊打那些老牌歌手。
人家几十年就那么几首代表歌，他半年时间，每一次发歌都是精品，简直就是逆天。
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要不了两年香江那几个天王都要靠边站。
但这种关头方景却偏偏跑过来拍电视剧，这就有点捉摸不透了，提升人气？没必要啊！
”咳咳！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电影梦，在我八岁那年第一次跟我妈进城卖橘子，街边碟片店里的五花八门影片就吸引了我。”
方景一脸回忆，“那时候要五块钱一张，我买不起，家里也没电视机，后来读初中，一有时间我就蹲那门口看电视，四驱兄弟，神厨小福贵，虹猫蓝兔，铁臂阿童木，三年时间，我硬是追完了这几部动画片。“
张治尧满头黑线，”扯这么多干嘛，你就说为什么拍电视剧？公司强迫的吗？“
”不是！“方景摇头，”听说现在拍电视剧来钱快我就过来了。“
”你呢，不是息影好几年了，怎么又冒出来？”
肩膀一耸，张治尧叹气，”和你一样，听说现在拍戏来钱快就出山了，还别说，确实来钱挺快。“
说什么为艺术献身那都是扯淡，没钱谁给你拍，只不过不差钱的时候倒是会仔细挑选剧本，尽量对得起观众。
”可惜啊，没遇上好时候，要是早个十年，男一号哪还有你们的事，想当年哥也是红过大江南北的，十里八村就没几个有我帅。“
看了看张治尧忧郁的眼神，精致五官，方景都有点嫉妒，年轻时候就算了，老了还这么帅，有点没天理。
有时间把陆小凤传奇写出来，倒是可以让他演一演花满楼，来一波回忆杀。
……
接下的俩个星期方景戏份渐渐增多，除了第一二集没几句词，后面倒是好点，慢慢进入状态后拍起来也顺利的多。
唐焉饰演的阿宁出场好几天，平时没戏时他们都坐一起聊天，慢慢也熟悉不少。
除了对演程澄澄的孙耀奇有点冷漠，方景和谁都聊得来。
整个剧组就这姑娘牌最大，有一天迟到让大家多等了她半个小时，导演电话打七八个才叫来。
要不时看在他的爱奇视频那边得人，早就有人开骂了。
”各位老铁，我最近真得在忙，没时间更新，过几天行不？“
方景一打开企鹅号，几百条私信全是催更的，刷都刷不到底，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到群里解释，
现在书友多了，一个群装不下这么多人，已经发展到四群，点派几个管理员，平时他都是做甩手掌柜。
管理员涂涂：”胡说！我昨天中午还看见你王者荣耀在线，后羿连坑人六把“
管理员拳打小马哥：”“我也可以作证，作者大大的企鹅号我有，真在线了，不信我马上发截图。”
岳不群：”作者出来走两步，哼！把我写太监舒服了？“
林平之：”“老岳别说了，上星期我给他发了半小时窗口抖动求催更，第二天你的葵花宝典就从悬崖上落下，飘到我面前。”
“也不知道后面怎么样了，我现在裤裆凉飕飕的。”
催更如催命啊，眼看他打游戏的截图都快出来了，方景赶紧跳出来解释，“我最近找了一个工作，真的没时间，游戏时我表弟打的。”
一个书友发了一张带文字图片，”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大家想开开眼。“
第一百四十三章：手欠惹的祸
“行，想开眼的上车，图马上发。”
方景拿起手机对着远处正在拍抗战片剧组录了一小段视频。
“安全带已系好，开车吧。”
“滴，老年卡，前面的让让。”
“不好意思我是学生，请问这是去幼儿园的路吗？”
“gkd。“
”捂好车牌号，赶紧的。“
视频刚一发进去马上没几分钟就是一连串99+消息。
看着那么机枪重炮和战壕，有人忍不住吐槽，”作者这是去打暑假工吗？“
”听说八千一天，是不是真的？“
”六六六，作者大大是不是传说中的狙狙手，八百里外一枪爆头那种？“
”团长，我要举报，第四十秒，战壕里有人在玩手机。“
”嘶！貌似我也看见了，还有送盒饭的跑过去？“
”楼上的，你们是不是傻？这屁的战场，明明就是拍戏现场，作者应该在跑龙套，你看那个枪口都是实心的。“
转身背过演戏的众人，方景快速打字，”没错，这就是拍戏，我刚弄上的职业，帅不帅？“
”就你们刚刚看的这个战壕，一年挂的小鬼子就是几十万，昨天刚拍完一场大戏。“
”不会吧！作者怎么会去拍戏，写小说多好，现在月收入过万应该很容易吧？“
”假的！图都糊了，上一次我看见这视频的时候还是花季少女，现在两个孩子的妈。“
林平之：”记得小时候村里迁坟，一个明朝时期的墓挖出，其中一件陪葬是帛书，上面画的图就是这个场景。“
方景嘴角一抽，转头看了一下，拿来吴佳佳手机解锁，把上面时间日期录进去重新发送。
”说两个孩子妈的那个别跑，你结婚挺早啊？还有楼上的，你们村那图有没有皮卡丘？“
”咳咳！误会，我们就是想试探一下，话说作者大大演的剧叫什么名字？开播我们去支持一下。“
”商业机密不能说，不然导演到要扣我盒饭。“方景哪里敢把盗墓笔记名字说出来，现在笑傲江湖收藏十多万，要是有几个住附近的跑过来他不就暴露了。
东方不败：”不说我也知道，十五秒的时候闪过一个场景，古代宫殿，你又不可能在故宫，既然是拍戏那就是十大影视城。“
”你那边下了一点小雨，我看天气预报了，只有江浙的横店有雨，抗战戏在宫殿东南方两三百米处，回头一问就知道剧名叫什么。“
岳不群：”大家别猜了，本人就在横店，马上赶往现场，图里地方我知道。“
我靠！方景赶紧把手机收起来，偷偷摸摸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什么人注意后站起身，眼睛盯着正在拍戏的唐焉和李易锋。
几分钟后，一个三十来岁大汉鬼鬼祟祟在盗墓剧组外面打量，接着靠近方景身边。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方景！“
身体一抖，方景想剁手爪子的心都有了，好端端录什么视频，不过这人眼睛呀也太尖了吧？片场七八十人咋知道是我？
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我一眼？
“方景，你认识天下第一帅吗？写小说的，他是不是在你们组？”
呼！吓死老子了，抹了一把冷汗，方景面带笑容，“认识，他跑龙套，刚刚急急忙忙走了。”
跨年的时候他在群里散票，用的就是方景朋友这个马甲，现在不承认不行。
“是吗？”大汉疑惑，“他在你们剧组演的是什么角色?“
“小龙套那来的角色，脸都没露。。”
大汉失望，“那我能和你拍一张照吗？”
“可以！”方景笑得很勉强。
几分钟后，岳不群发了一张图，就是他们俩人刚刚照的这张。
“在盗墓笔记剧组，没找到人，不过遇到方景，有点小激动，手心都是汗，还好我也演过几天戏，一点没把慌的表情表现出来。”
“话说作者还真认识方景，看样子有点熟。”
东方不败：“别走，哥，帮我要一张签名照，地址发你，行行好帮个忙。”
小萌妹：”我也要，刺激那种，你懂的。“
岳不群：“可惜，我都离开了，而且他现在拍戏没时间，要不你把我头p掉，换你的上去吧？”
“哈哈哈！开个玩笑，我和人家不熟，他旁边好几个工作人员围着，我过不去了，这种事你应该找作者，他和方景认识。”
林平之：“作者出来挨打，没看见美女要照？”
一分钟不到，笑傲江湖又多了十万点币打赏，东方不败的。
方景头痛，早知道就不玩手机，东方不败好像是个学生，十万币不少钱，一个月生活费都够了。
对于学生他一向都不鼓励打赏，用的都是父母血汗钱，何必呢！
”签名照的事我帮你们弄，打赏就算了！“
说完方景狂发红包，一次五百，发了五万块钱。
”第一本书的时候我确实缺钱，但现在不需要了，多谢大家一路走来的支持，以后不要打赏了。“
这个群里的人都是诛仙老读者，很多人打赏过他，一万八千，三百五百的都有，其中不少学生。
”哇！感动了，大大终于发红包。“
”要我说大大还是辞职吧，以你现在的成绩养活自己绝对不是问题，以后每天好好更新。“
”对对对，支持+1，跑龙套能挣几个钱，过来写书我们大家养你，几千人一人凑一点，一个月三五万收入肯定有的。“
方景既感动又好笑，放着众星捧月，一年几千万的工作不做去写小说，这种事他做得到吗？
”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份工作几年内暂时不会辞，不过剧组明星多，近水楼台先得月，想要签名照的可以找我。“
“盗墓笔记剧组，岂不是说有李易锋？大大能帮我要吗？”
“我要唐焉的。”
“我要方景。”
“方景+1。”
“可以，私聊我留地址，要到了我给你们寄过去。”
一瞬间，方景手机消息又是99+，根本不知道多少。
“怎么做事的？猪脑子！不能干就滚，新人不懂你也不懂啊？”
“对不起，我晚上加班重新做出来，保证恢复原样。”
片场，摄像不知道怎么弄掉一场戏，害得罗永倡被导演指着鼻子骂。
“明天早上我要看见原画，不行你们两就不要来了！”
听到吵声，方景起身过去观看。
第一百四十四章：重拍
”都很闲啊，看什么？各自做自己的事。“
周围群演和剧组人员被导演吼了几句，一个个闷声低头走开，明显在气头上，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撞枪口。
”怎么回事？“见罗永倡垂头丧气盯着摄像机，方景走过去问。
”唉！“罗永倡叹了口气，“粗心大意，昨晚最后十几分钟戏份没了，怪我们早上交接的时候没检查好。”
剧组一般都是两班倒拍摄，昨晚是另外一个副导演负责，机器设备也是他们用，早上摄像接班没检查，拿起来就拍。
没想到现在居然出问题，无缘无故一段戏就不见，都用好几个小时了，这个锅不背也得背。
“罗哥，这事怪我，要是我细心点也不会出这种事。”摄像一脸懊恼。
“别说了，也是运气不好，一会你帮我现场看着，我去找电脑高手，看看能不能弄回来。”
方景点头没说话，这事导演骂他们都算轻的，一场戏多少钱？搭棚租场地，灯光，摄像，演员，龙套，成本分分钟上万。
现在说没就没，不找你找谁？
眼看罗永倡倒霉，幸灾乐祸的有，替他感到委屈的也有。
不过大部分人都是抱着自扫家门门前雪心态。
下午六点，罗永倡面色凝重回到酒店，方景出来吃宵夜，两人正好遇上。
“没搞定？”
“修设备的人说人为删的，找不回来。”
罗永倡心灰意冷，已经做好明天卷铺盖走人准备。
很明显剧组有人要整他，不想他留下。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身上有技术，到哪还缺这口饭吃，横店少的是戏拍，大不了当群演去。
凭着他这些年关系和演技，混个特约还是没问题的。
方景问道：“你那一组人有几个听你的？好使不？”
虽然不知道这个时候问这些有什么用，但罗永倡还是认真回答：“其他人不清楚，两个摄像和灯光美术都跟我五六年了，我的话还是有点用。”
“这样啊！”方景点头，“叫上你的人，晚上把设备带上，我找张治尧老师重新拍一遍。”
昨天的景还没拆，加班个把小时拍十几分钟的戏还是没问题，除了几个武术动作，基本上都是文戏，难度不大。
罗永倡大喜，一场戏没了肯定要重拍，他不是没想过，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方景和张治尧都是大牌，除非导演发话，不然人家哪里会给他一个副导演面子。
“真的是太谢谢，你这是救我一命啊，啥都不说了，以后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要是推脱半个字就不是人。”
“罗哥言重，举手之劳而已，也就打几局游戏功夫，你先去场地那边问问什么时候能用，我找张治尧老师商量。”
十几分钟后，方景拿着买的烧烤敲张治尧房间门。
“你这是干嘛？”穿着拖鞋短袖，开门后张治尧一脸懵。
“还没吃饭吧？请你吃烧烤。”
“东西放下，人可以走。”张治尧指着走廊镜头的监控道：“不然回头弄个烧烤门我说不清楚。”
方景哭笑不得，“没这么严重吧，你不是都结婚了吗？”
“就是因为结婚才要自律，人在江湖飘，小心一点总是好的，深夜翻车的事当年我在香江混见得太多。”
“得！不进去就不进去。”方景嬉皮笑脸道：“昨晚最后一场戏被弄没了，我答应帮罗哥补拍，特意来请你帮忙。”
“小事，什么时间拍提前半小时通知我。”
“砰！”
方景还想说点什么，门已经关上。
……
晚上十二点，宽阔的街边街道冷清，几家小店亮着灯，路人寥寥无几。
方景和张治尧游走在马路上，一路边走边谈。
不远处，罗永倡望着监视器里的画面心情澎湃。
这场戏是他自己掏钱补，场地租两个小时用了三千，四十多个群演五千五，路边停的车也是他租的，三百一辆，十四辆。
好在灯光摄像都是自己人，服装道具用组里没花钱。
“灯光亮一点，由暗到明要有层次感。“
”小勇左边走，侧颜拍七分。”
“打特效，注意张老师眼神！”
“群演情侣出场！”
对讲机里传来罗永倡有条不絮的声音，七八个工作人员快速行动。
既然钱都掏了，要拍就拍好点，拍过瘾，平时总导演压着，他想表现机会都没有。
难得两个大腕配合，这种机会可不多。
抱着浪费可耻原则，场地租了两个小时，罗永倡硬是拍两个小时，一条接一条拍，一点没浪费。
拍完后方景和张治尧蹲机器前面看回放，他们发现这厮拍得比昨天那组人还要好。
十几分的戏被颇有电影的感觉，有一条方景面部轻轻动了一下都没放进去。
电影是大荧屏，播放的时候观众会对演员面部和肢体看得很清楚，稍微错一点都不行。
电视屏幕小，除了特写要求精湛，其它地方穿帮影响都不大。
“可以啊罗哥，你电影学院毕业的？”方景惊叹。
之前的拍摄都导演拍板，副导演协助，这还是方景第一次看到罗永倡导演技术。
无论是镜头转换，还是灯光都无可挑剔，或许是拍得兴起，有一处这厮还用了电影里剪影手法，让他和张治尧背影略带黑暗，多了几分神秘。
挠头，罗永倡咧嘴傻笑，“我哪上过什么电影学校，都是自己看片靠经验摸索学的。”
摸着下巴，张治尧沉声道：“你这风格有几分香江味。”
两岸三地，各个地方影片风格很明显，稍微有点专业知识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其中最强的是香江，电影历史悠久，制作团队成熟，各大名导都是片场摸爬滚打几十年过来的，经验老道。
九十年代辉煌的时候内地很多导演有些效果拍不出来，想学人家拍摄手法，大老远跑过去交流，不过人家没教，藏着掖着。
可惜现在那边青黄不接，除了为数不多老家伙撑着，年青一代没几个拿的出手。
“嘿嘿！以前我在香江做过场务，没事就看就问，现在的技巧都是那时候学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人生巅峰
罗永倡今年四十五，年纪不算小，对于影视行业属于半路出家，年轻的时候跑到香江学做生意，亏得一塌糊涂，回家路费都没有，索性就在那边片场给人家打杂。
讲起自己曾经落难岁月，罗永倡眉飞色舞。
这一打就是十年，他跟过洪家班，成家班，一直到十年前回到内地，算是见证香江电影黄金时代。
回来后凭借着片场摸爬滚打的经验倒是混的不错，唯一遗憾的是没投资方找他主导过电影或者电视。
“罗哥，你这条还是留着回家慢慢看吧。”方景泼冷水，“这拍摄风格和之前完全是两个不同路子，观众看了会格格不入，导演不会要。”
“你刚刚不是保了好几条吗？随便拿一条就算了。
不是方景故意打击他，相反，罗永倡导出来的片子效果很好，方方面面都考虑到。
但就是考虑太周全，和之前有点出入，就像黑绵阳群里混进一只白羊。
这部剧对外宣称的是投资六千万，单集五百万大制作，但是事实根本没这么夸张，在方景看来特效不行，两块钱那种，软广告也有点多，时不时主角就得拿起一瓶饮料念几句，故事结构单薄，改编水准不好。
前世要不是有李易锋和唐焉杨羊等几个当红小生撑着，根本不会有那么高的播放量。
听到方景的话，罗永倡落寞，脸上失望闪过，随即笑道，”他们不要是他们损失，能自己亲自导一回我也不虚此行。“
”今晚麻烦你们了，多谢！夜深了，一会我还要剪片子就不送了。“
他拍的时间有点长，为了明天给导演交差还要剪一部分出去。
”嗯！不打扰你了，注意休息。“
等化妆师卸妆，方景换下剧组衣服，披上大棉袄和张治尧坐车回酒店。
……
”卡！脚抬高一点。“
”转身拔刀要帅，还有露脸了！“
”对！多来一个后空翻。“
”好，过。！“
片场，武术指导在教方景替身耍动作，一场五分钟不到打戏拍一个小时才拍完。
”兄弟，喝点水，辛苦了。“看着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替身，方景递出一杯温水。
不是他不想亲自上阵，而是真得做不了，这场打戏难度很大，除了刀剑对劈还有类似跑酷动作，一个不小心就是受伤。
之前他也试拍过，光是劈叉高抬腿就不行，现在走路都有点别扭，隐隐约约扯着疼。
”谢了方景哥！“
听到二十六七的人叫自己哥，方景哭笑不得，之前剧组人都叫他老师，他让他们别这么叫，后来也不知道谁叫他哥，其他人也跟着喊。
”吕行，我看你动作挺熟练，习武多少年？是童子功吗？“
自从挨他一脚后，这段时间青年都快成自己御用替身了，方景和他挺聊得来。
想了一下，吕行答道，”我十四岁进的武校，到现在十三年，应该算半个童子功吧。“
方景失笑，怎么还整出半个来。”你电话多少，回头有活我推荐你。“
”真的嘛？太谢谢你了方老师。“吕行高兴差点跳起来，一激动就下意识吧方景叫成老师。
没办法，横店除了三十万群演其他人都是老师，叫成习惯了。
梦想残酷又美好，在这个地方到处是人情社会，没人罩着根本爬不起来，三十万横漂，几百万龙套，只出了一个王保强也是靠贵人扶持。
”不用谢，我也是看你功夫不错，就这么荒废可惜了。“
吕行功夫确实不错，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七八钟拳法随手捏来。
方景以后肯定要拍自己的影视剧，提前找好武行总没错。
下午收工路上，吕行带着一身伤回出租房，路上见着其他同行也笑着打招呼，很真诚，发自内心的笑。
方景留我电话号码，劳资要发！人生巅峰不远了！
“哈哈哈，老吕，怎么捂着腰，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
“吕老板，今天赚多少钱？”
“不多，几百块。”
“吕哥开张好久了，精气神就是不一样哈！站街洗头去不？”
“戒了，戒了，钱都寄回家给我爸妈修房子，现在馒头都吃不起锂。”
在这帮天涯沦落人中，吕行嘴里没一句实话。
不怕你过得好，就怕你过得比我好。
落难时大家都能互相关照，相互理解，难兄难弟吃顿烧烤加啤酒也贼香。
但要是有一天其中一个发了，其他人难免心里不平衡，一不平衡就容易出幺蛾子。
……
“方景，你拿我这么多照片干嘛？”保姆车上，唐焉脸色微红，怪异盯着方景看。
现在她手里拿着一百多张照片，全是方景网上下载打印的，其中好几张还是让人看了有点脸红那种，说是找她签名。
“咳咳！误会。”一把抽过几张比基尼照揣口袋，方景尴尬得想钻地缝。
“我的一些女粉丝很喜欢你，特意托我找你要签名照，照片是我助理打印的。”
似乎是想表示自己不知情，方景继续补充道：“我跟助理说的事漂亮照片，没想到她给我这个。”
“是吗？”
半信半疑，拿起马克笔，唐焉龙飞凤舞，刷刷几下签一张，没一会全搞定。
为了应付签名，明星们大多特意练过，有的还专门找人设计签名，简单快捷，一笔画完。
“我帮了你的忙，回头记得请客吃饭，还有，我有部戏要开播，你微薄给我转发一下。”
“明白唐姐，包在我身上，小问题。”方景胸口拍的砰砰响，”叫什么名字，我马上就发。“
”四月初播出的叫何以笙箫默，六月是活色生香，下半年是克拉恋人。“
“后面两部你不用管，暂时宣传何以笙箫默就行。”
”嘶！“
方景手一抖，手机差点没拿稳，这几部剧可都是爆款啊，哪怕前世他不爱看都市爱情剧也听说过，身边不少朋友都有讨论。
好像唐焉还因此拿不少奖，具体叫什么他忘了。
二十多年过去，要不是今天提起他都快不记得还有这事。
“唐姐，以后在公司你可得罩着我。”
“罩个鬼哦！你罩我还差不多。”唐焉翻白眼，“姐我都快凉了，要是今年翻不了身，那真的只能去演老妈子。”
公司给她的角色大多是中年女性，她没要，今年这几部剧都是自己精挑细选的。
为此去年一年多都没怎么活跃在观众视线，好不容易从仙剑三和轩辕剑积累人气差点耗没，直接从一线掉到二线。
第一百四十六章：方母
“柠姐，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办公室里，杨柠正开会，突然方景发来一条短信，看了看正在讲话的领导，她低头打字，“说人话！”
“马上五一了，放几天？”方景快速回复。
“我放你个大头鬼，戏排完了？拍完就赶紧滚回来，十几个通告等着呢。“
”领导，五一是国家法定节日，偷电瓶的还休息几天呢。“
”那你去偷电瓶吧，想休息几天就休息几天。“
横店，方景躺在床上，皱着眉头道：”柠姐，我真的需要休息，从开年以来不知道熬多少个通宵，日夜颠倒，一天工作十七八个小时以上的次数我都有点记不清。”
“有时候好端端的心脏都会快速跳动，我问剧组医生，他说这是劳累过度，睡眠时间不够造成的。“
“赚钱固然重要，但我不想有命赚没命花，那些通告能推就推吧，推不了的让他们等几天。”
方景自问很爱钱，但自从做明星以来的工作压力超乎他的想象，钱倒是赚不少，但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猝死。
抑郁症这个病状在娱乐圈爆发性很高，严重可能还会导致心理创伤，发生不可挽回的事。
究其原因，很大一部分都是工作压力大造成的，白天黑夜不停工作，铁人也受不了。
同剧组不少人都是靠吃褪黑素才睡得着，现在方景床头就放着一瓶。
“小杨，你有什么事吗？”艺人部主任见杨柠面色严肃怔怔盯着手机，突然问道。
“啊！不好意思，走神了。”杨柠强笑，随即叹了一口气，想了一下开口道，“主任，方景下个星期的综艺取消吧。”
“你说什么？”
“我说方景下个星期综艺取消，这个机会留给其他艺人。”
“小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方景正在高速发展期，娱乐圈什么行情你不是不知道，不进则退。”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他本人的意思？”
欢瑞现在很重视方景，娱乐圈艺人被经纪人吃得死死的情况在他这里根本不存在。
以现在方景在公司地位，只要他一句话，说想换个经纪人，公司也会考虑给他换。
杨柠把手机递出去，“你自己看吧。”
看完后主任脸色凝重，艺人身体健康影响公司收入，如果真的出什么事，损失最大的还是他们。
“我知道了，放几天假吧，综艺的事留着，这几天公司联系最好的心理医生，等他五一回来后看看。”
”耶！“
横店，方兴奋挥拳，刚刚接到杨柠电话，告诉他五一放五天。
这一个月来他的戏份已经拍差不多，收拾好东西，跟导演说一声随时可以走人。
第二天，跟剧组其他演员告别，方景留下一万块钱给剧组群演吃饭，一个人踏上回家归程，没带吴佳佳和保镖。
……
蓉城，阳光明媚，微风正好，不管外面世界多漂亮，终究比不过有家人的地方。
方景戴着长舌帽和口罩，背着双肩包下车，双手揣上衣口袋，路人一个没认出来。
看了看手表，下午三点，今天周四，方茴和徐莉应该还没下课，反正也没钥匙，索性就在街上游荡。
步行街，水西大道，四中附近公园，方景走过这些初中时曾经玩过的地方，颇有一种恍如隔世感觉。
”卖水果，苹果香蕉橘子批发价，又好吃又甜！“
公园门口，眼看离放学时间不远，方景正准备回去，一道熟悉声音把他吸引。
顺着喇叭吆喝声穿过绿荫小道，一家奶茶店门口，远远的他就看到母亲李芳身影，旁边是她现在丈夫，戴着眼镜，短发。
两人身前是一辆微型货车，近三米长的车箱装着七八筐水果，还有一个电子秤。
李芳一身绿格长袖，头发有点稀疏，挽成一团扎脑后，她一点不美，也没什么气质，就一农村妇女，该有的缺点都有。
但为人精明，和陌生人聊得来，有做小生意潜质，也肯吃苦，方景五六岁的时候就见过她给人背砖，一分钱一块，四百多米的路，一天赚二十块钱。
那时候村里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也跟着一起，但没半天就跑了。
走到水果摊子前，方景也不知道说什么，倒是王克石热情喊道，”帅哥，买点什么，新鲜的苹果要不要。“
”来两斤橘子吧。“方景点头，眼睛望向李芳，两年不见，皮肤倒是白了点，看起来年轻好几岁，应该没风吹日晒了。
听到声音，一旁斜跨着包的李芳猛然转头，这声音实在是太熟悉。
只见她眼睛紧紧盯着方景上下打量，想叫人又怕认错。
”妈！“口罩下，方景笑着说道。
”小景！“李芳五味杂陈看着这个比自己还高一个头的年轻人，眼眶湿润，”你怎么过来了？妹妹呢？“
”我听人说你把房子卖了，现在你们住哪？有没有饿着？“
她大字不识几个，几十年没看过电视，也不会用智能手机，根本不知道方景已经是明星。
好多次来城里都想偷偷看他们兄妹，但根本不知道方景住哪。
”妈，我现在过得很好，你别担心，方茴她还没放学呢。“
听到孩子还在上学，李芳豆大泪珠就下来的，她真的怕方父不管事，任这兄妹俩辍学流浪。
“那你呢？怎么背着书包乱窜？现在还没放学吧？”
挠了挠头，方景苦笑，“我都没读书了，这次是路过这里，刚好看见你就过来了。”
“什么！你没读书？”李芳瞪大眼睛，不可思议。
在她看来方景成绩这么好，方茴没读也不可能轮到他不读。
仔细看了看方景这一身打扮，口罩挡着大半脸，帽子遮头，外套搭肩膀，一看就不是好人，跟抢人的没什么区别。
李芳既紧张又心疼，过年的金项链不是这孩子从哪扒来的吧？
这俩年流行飞车党，一个摩托车坐两人，看见路边有打电话带包的抢完就跑，根本不停车。
”过年我收到一个快递，里面是金链子和耳环手镯，是不是你给的。“
”嗯！”方景点头。
李芳心惊，还真让她猜着了，小心翼翼试着问道：“大热天你怎么戴口罩？是生病了吗？”
“不是，我怕被人认出来。”
“嘶！”王克石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看了看周围有没有方景“朋友。”
怪不得这娃老远盯着他摊子，如果不是认出他妈，今天恐怕要搞事
第一百四十七章：咱俩各论各的
李芳夫妻两互看一眼，眼底尽是担忧，他们真怕方景走上犯罪道路。
“小景，这是你王叔叔，叫人。”
担心方景抵触不乐意，王克石摆手，“没事，叫什么都行，咱们各论各的。”
“王叔叔好。”
“唉！”王克石尽量露出温和笑容，“你不读书了现在做什么？别误会，我只是随便问问。”
怕方景一言不合从书包里拿出家伙，他说话都是小心翼翼，听说不少孩子对继父什么的恨意很大，这个时候别撞枪口上。
十**岁男孩子思想不成熟，动起手来没轻没重，判又判不了几年，挨刀都是白挨。
“我暂时在魔都工作。”
王克石心惊肉跳，好家伙，这都发展到外省去了，团伙不小啊。
“你们一个月赚到钱，够自己吃喝吗？”
“我们？”方景疑惑，他就一个人啊？哪来的其他人，”主要是靠业务，好的时候一个月一两万有吧。”
既然俩人不知道自己的事，他也没必要说出来，随便编一个谎言塘塞过去就完了。
听到一两万这个数字，李芳有点怕，这孩子真是做什么见不得人事，不然什么工作能赚这么多？
要是被抓的话怕是没有七八年出不来，这一刻她后悔了，要是自己不走，家里有她看着也不会出这种事。
”你爸呢？他不管你吗？”
方景摇头，“你一走他就打工去了，到现在也没个消息，前段时间方茴倒是给我打电话，说我爸回来过一趟，但后面又走了。
“那个天杀的王八蛋，造孽啊！“李芳痛心疾首，眼底尽是悔恨，“小景，回家找份正经工作吧，算妈求你，你要是进去了妹妹怎么办？”
方景嘴角一抽，怎么还扯到进去，“妈，我现在做的就是正经工作，我不漏税怕什么？”
“你怎么就不听劝！你看你现在像人吗？藏头露脸的，正常人谁像你？”
“小时候挺懂事，我一不在你就变成这样，赶紧回头吧。”
“妈！我真没犯法，戴口罩是没办法，我的事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具体问题你问方茴吧。”
见方景情绪有点点激动，王克石手心冒汗，眼睛瞥向一旁水果刀，内心挣扎。
“这是我的电话和方茴电话，回头你打给她，她挺想你，有困难记得叫我，现在我们住西门。”方景从书包里拿出纸笔留电话。
“对了，这两万块给你们，就当是补结婚贺礼，当时我也不在。”
书包里两捆钱一起塞李芳手里，方景怕她不要，急急忙忙转身就走，这钱是他取来零用的，放有一段时间了，在剧组也没什么机会花出去。
走了几步，方景回头看见李芳要追上来，他撒丫子就跑，一个湾没影。
……
“你怎么又回来了？”
下午放学，看见门口蹲着鬼鬼祟祟人影，方茴真心累，还好方景手里没拿东西，不然她想掉头走，找个闺蜜家住一晚，风头过了再回来。
“有你这么对亲哥的吗？”一段时间不见这家伙胖不少，方景不平衡，“快开门，许老师怎么没回来？”
瘪着嘴，方茴不情不愿拿出钥匙，“她开会，晚上我们自己做吃，你来正好，炒菜做饭。”
“做什么饭，自己点外卖。”
“呦！大明星架子不小，等干妈回来有本事你也这么硬气，她没吃饭，别说我没提醒你。”
半个小时后，方景厨房叮叮当当切菜刷锅，没一会三菜一汤出炉，徐莉还没回来，给她留了菜，两人先吃着。
方茴像饿死鬼投胎，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一筷子下去盘里少四分之一，几下就没了。
“喂！我说你能不能给我……”
“嗝！”方茴放下汤碗，打了一个饱嗝，“你说啥？”
“没事，你继续。”方景无言，转头看看了垃圾桶和门后，也不见泡面成堆，“难道是我手艺进步了？”
把饭倒进盘子，方景端着盘子吃，“下午我看见妈了，公园那边，你电话我给她了，没事多去看看。”
“哦！”方茴情绪低落，兴致不高，埋头一直吃。
“妈刚走那会你不是哭着吵着要去，现在怎么不高兴？”
“你也说了是那会，现在都有点习惯了，她过得怎么样？”
“还行，比以前好，结婚了，不出意外明年就有孩子。”
“那不就得了，我去凑什么热闹。”
放下盘子，方景耐心道，“怎么说她也是你妈，关心一下会死啊？”
“她走的时候也不见关心咱俩，我可没忘记家里没吃的，你大半夜去地里偷东西场景。”
父母相继离开那几个月是方茴过得最惨日子，没钱没米，有上顿没下顿，晚上被饿醒是常有的事。
能把心比天高的方景逼得半夜去偷东西，可见是到哪种程度，那天，生活把他傲骨打得支离破碎，她第一次看见无所不能，顶天立地的方景抹眼泪。
以后缺什么也不能缺钱！当时她暗暗发誓。
沉默几秒，方景强笑，“这不都过去了，提这些干吗？”
“你倒是觉得过去了，我有时候恍如昨天，害怕这一切来得不真实，醒来还在破屋子里。”
“你这是一种病。”方景认真说道。
“什么病？”
“作业太少，吃饱了闲的！一会给我写作业去。”
方茴：我就不该说说话。
“要是妈问我的事你就说我在魔都上班，缺钱记得打电话给我。”
“以后我越来越忙，回家机会不多，你好好学习，将来找份体面工作，我管不了你一辈子。”
“你老哥我要是哪天凉了，初中文凭打工都没人要，搞不好还得找你要生活费。”
方茴满脸不在乎，“要我说你还是退圈吧，反正现在的钱够生活，做点小生意，一辈子吃不完。”
“吃你的饭！大人的事别管。”方景横了她一眼。
娱乐圈哪这么好退，不说欢瑞那八百万违约金，光是代言产品违约费他八辈子都还不完。
前世范爷东窗事发，除了八个亿罚款，还赔六个亿代言费。
因艺人个人原因导致代言品牌受到影响一律要赔钱，不只是代言，影视剧也一样，影片即将上映，主演来一出夜宿门，吸粉门，导致影片被封，你说制片找不找你麻烦？打死你的心都有。
第一百四十八章：惹上官司
次日一早，方景难得睡个好觉，知道他辛苦，大清早方茴没有吵醒，做好早餐放桌上，走的时候悄悄把门带上。
方景还挺感动，没枉费他一把屎一把尿把这丫头拉扯长大，睡到日上三竿，十点起床，刷牙洗脸，买菜做饭。
“这半年来他的饮食起居都是助理负责，自己什么都不用做，甚至拍完戏都有人端茶倒水，突然回到家还有点不习惯
“哥！你做什么好香啊？”方茴中午回来还没进门就闻到厨房里飘来菜香味。
“红烧肉，你玩会，马上就好。”
最肯忘却古人诗
最不屑一顾是相思
守着爱怕人笑
还怕人看清
春又来看红豆开
竟不见有情人去采
烟花拥着风流不在
“哥，你电话响了！”沙发上，方茴刚放下书包就听见茶几上方景手机来电铃声。
“看一下谁打的，帮我接一下！”
“张芬芳！”看着这个名字，方茴接通，“你好张姐，我哥在做饭不得闲，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给他。”
张芬芳嘴角一抽，“你就是方茴吧，我是你张哥，上次打游戏贼溜那个，一会你哥做好饭让他回个电话，我有一点事找他。”
“哦！晓得了。”
待方景把菜一个个端上桌，方茴把刚刚的事说了一遍。
“你先吃着，我回他电话。”
电话不到三秒钟接通，“大仙，找我什么事？”
偶尔休息的时候方景和他打游戏，一来而去两人也比较熟，互相都有电话。
“方景，你认不认识我们鲨鱼平台一个叫小月牙的女主播。”
“小月牙？不认识，怎么了？”
另外一边，张芬芳皱眉，“这个主播很火，人美声甜，很可爱，她直播间主要是靠唱你的歌带人气。”
“最近她摊上事了，被你们公司起诉，没得到允许翻唱你的歌，要赔钱。但她说你本人亲自同意的，可欢瑞不承认，说从来没有对外授权。”
“主播我认识，算是半个朋友，事一出我就问了，她很肯定你同意她翻唱，所以我特意打电话找你了解情况，会不会是你太忙忘记了？”
方景挠头，“我真不认识，要不你把她照片给我看看。”
他不介意别人唱他的歌，唱就唱了也没什么，但要是打着旗号招摇撞骗，方景不建议来个律师函警告。
几分钟后，张芬芳发来一段三分钟视频，正是鲨鱼平台很火的直播月牙儿，二十出头，她正在翻唱的是起风了，烟熏嗓很有韵味，标志性的是一对小虎牙，笑起来梨涡旋绕，确实很可爱。
张芬芳快速说道，“刚刚我问她了，她说今年跨年夜时候在魔都外摊找你合照，你答应她可以翻唱的。”
“是她啊！”方景记起来，“怪不得有点眼熟，好像我确实说过可以翻唱。”
一晃快半年过去，他每天忙得不行，哪里记得这些琐事，要不是看着视频和张芬芳说到魔都卫视跨年他都忘记了。
张芬芳松了口气，“那你赶紧和你们公司解释清楚，人家小姑娘都要上法庭了，一旦判决下来，鲨鱼平台肯定要解约她，五六百万违约金，卖了她都拿不出来。”
方景坐到电脑前一边搜索月牙儿翻唱歌，一边说道，“她唱的歌都是我以前发布免费歌曲呀，那时候我还没签约公司，版权也在我手里，关欢瑞什么事？”
“我哪懂你们这些弯弯绕绕，现在她直播间天天都是你粉丝在骂她的，小姑娘快自闭了。”
“行，我知道了，等吃完饭就打电话给公司说清楚，你让她放心，回头我在微薄澄清，还她清白，另外帮我道个歉，怪不好意思的，要不是你打电话，我根本不知道这事。”
“没事，解释清楚就好。”
挂掉方景电话，张芬芳立马拨通另外一个号码，刚响就接通，一道紧张女声响起，“张哥，怎么样了？”
“没事了，都是误会，稍后方景那边会发微薄解释清楚，他本人不知道这事，让我给你道歉。”
“不过你下次注意点，翻唱权最好纸质，一定要得到原唱作者亲笔签名。“
“也就方景脾气好，不太在乎这些东西，不然你空口白牙，人家一旦不承认，倾家荡产你都赔不起。”
“谢谢你张哥，回头请你吃饭，要不是你打这个电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嗯！下次注意点就行。”
魔都一所大学寝室，闵月狠狠舒了一口气，放下手机，全身力气被抽空，一下子倒床上，望着白色墙顶，恍如隔世。
这几天她度日如年，天天提心吊胆，真怕律师函上门，方景那边倒还是小事，大不了退还打赏和盈利的钱。
鲨鱼平台这边才是重头戏，惹上官司人家肯定要解约，几百万她拿不出来。
……
“喂！柠姐，公司是不是要起诉鲨鱼平台一个叫小月牙女主播？对！她唱的歌我授意的？版权在我手里，关公司什么事？”
“谁出的馊主意？律师部？这帮人真是闲得没事干，想业绩想疯了吧？让他们撤了，另外我编辑一篇声明给你，看一下没问题你帮我发微薄。”
挂掉电话，方景对欢瑞律师部无语，一切都是他们在搞鬼，一天天没业绩，满脑子都是打官司赚钱，真当自己是谋著名公司靠讹人发财？
半个小时后，方景微薄更新，字数不多，一百多字，内容却很大。
“对于最近发生的事很抱歉，我确实授权过鲨鱼平台主播小月牙儿翻唱，那是跨年演唱会的时候……
凡是我发布免费的歌曲，本人从来没有说过不准别人唱。”
很快，这篇微薄引起轩然大波，下方无数评论，“方景，你的意思是说每个人想唱都可以唱吗？哪怕是主播？”
“方景你好，我是yy的主播，也是你粉丝，我可以唱你的歌吗？”
“方景你好，我是熊猫的主播……”
“我是花椒主播……”
方景看了一下，不到一个小时，密密麻麻上万条评论，很多都是主播，想问他们可不可以翻唱，还有的是媒体提问。
懒得一个个回，他直接又发一条微博。
“鉴于评论区问题太多，在这里我做一个统一回复，没错，每个人都可以唱我发布的免费歌曲。”
“但记住，不能直接用于商业炒作和盈利，直播行业和自媒体行业除外，毕竟我免费的初衷就是希望更多的粉丝朋友可以听到。”
第一百四十九章：青城派上门
方景之所以放宽主播和自媒体行业，那是因为人家都是靠真本事吃饭，音乐只是一个引子。
那些主播唱歌也不收费，全凭粉丝打赏，愿意给多少就给多少，从某种角度来说不算侵权。
“方景老师，我是一名音乐学院学生，我可以翻录你的歌传到音乐平台上吗？不收钱，免费那种。”
“可以！”看见这条顶得很高评论，方景笑着回复。“理论上来说只要你们不收费都是随便唱的。”
出殡不嫌殡大：“哇！！粉了粉了，第一次看见这么大度的歌手，上次有个主播只是放了许杰几秒钟背景音乐都被告，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他大舅都是他舅：“小月牙粉丝路过，谢谢方景，爱你！”
谁的皮包：“我能在选秀节目中唱吗？也不盈利。”
你家床底下有人：“楼上的，可以明确告诉你，不行哦！你这和他们完全是两回事，最好取得本人同意。”
“这个大兄弟说得没错。”方景在后面回复，“你这个确实和他们不一样，想唱的话可以发邮件到我公司信箱，经同意才能唱，一般来说我是不会收费的。”
“不过如果是省级电视台以下选秀的话你们就不用找我，自己想唱就唱吧。”
“时间不早了，我再最后说一点，想唱就唱，不能盈利，大家要是看见有人翻唱我的歌要收费，欢迎举报，情况核实，一万奖金！”
不是方景不给别人饭吃，国内不注重版权意识，这对歌手本身打击很大，拿传奇这首歌来说，“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你忘记你的容颜。”
提到这歌，很多人第一时间想到都是天后王非那空灵声音，有的人还觉得这首歌就是她的。
但事实上原唱却是李建，当初王非要上春晚，发了一条短信给他，说春晚想唱这首歌可以不可以？李建同意。
后来歌火了，翻唱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大批人靠这首歌赚钱，但李建没有接到任何人征求意见。
还有一个曾经火过一段时间的组合，哥俩天天唱汪锋春天里走红，走商演，接代言，靠着这首歌吃好几年。
最后汪锋实在看不下去，让两人以后别唱了，你说你翻唱多一点也行，天天盯着我这首不放几个意思？整的现在不少人都以为你俩是原唱。
更甚者开演唱会直接唱别人的歌不打招呼被告，湘南台那边的歌手节目也因为侵权打官司好几起。
所以增强版权意识，这对歌手和听众来说都是十分有利的事。
退出微薄，方景打开阅点作家后台开始码字，好一段时间没上线，欠不少章节，笑傲江湖一百二十万字，对现在动辄四五百玩字的网文来说只能是短篇。
之所以拖着慢慢更新，他也是想多积累一点人气，不然一天三四章发布，要不了几个月就完结，写个鬼。
……
方景不知道的是当天晚上，他发的那一篇微薄上了热搜前五，除了直播和自媒体行业，只要不做商业用途和盈利，随便让人唱。这条消息在音乐圈掀起波澜。
众所周知，别人原创的作品其他人是没有翻唱权的，有的之所以没被告没人管，那是因为你赚的钱太少，找你打官司也赔不了几个钱。
人家是放长线钓大鱼，养肥了再杀，等真正赚钱的时候你试试有没有法院传票上门？
现在方景一下子把这层窗户纸捅破，点名哪些能唱哪些不能唱，瞬间在这潭死水里砸进大石头，搅了不少人利益。
一些主播跑到其他歌手微薄下面跟着问可以不可以不盈利翻唱，但要么没人回复，要么棱模两可。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时间方景被推倒话题浪尖，不少主流媒体开始批评那些无良歌手，人家侵权的时候悄悄闷着不说话，免费给你打广告，赚钱了跳出来割韭菜。
当红大明星许杰，一线歌手木星，甜美歌后左小雨，当红流量胡易霖……大批歌手纷纷中枪。
第二天一早，像商量好似的，歌手们一个个微薄公告，免费歌曲随便用，只要不做商业用途。
而始作俑者的方景此刻正卑躬屈膝接电话，一口一个对不起道歉，因为一觉醒来笑傲江湖被封了。
“莫云修道长，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一定在书中解释清楚，本人对道家文化很崇仰，绝对没有一点点侮辱你们青城山的意思。”
“你说余沧海啊？角色需要，假的，虚构人物，其实您老要是仔细看下去，青城四秀也挺优秀的是吧？”
“优秀个屁。”川省青城山，四十出头，八字胡，一身灰道袍的清瘦男子站山腰大骂。“你当我没看啊？”
“小子，我听你声音年纪应该不大，我告诉你，最好把事情给道爷解释清楚，不然我和你没完。”莫云修气得胡子都翘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前段时间来青城山旅游的人越来越多，有几个年轻人叫他余观主，他也没在意。
但慢慢的有人问他观里有没有松风剑法和催心掌卖，几百年前是不是出过一个叫余沧海的人？林平之一家辟邪剑谱在没在这里？
他哪里知道这些，一脸懵看着驴友，细问之下才知道有人把他们写进小说里，据说还火得不行。
在年轻网友介绍下他找到笑傲江湖，看完后差点没气死，扑街作者居然把他们写成无恶不作的反派，这还了得。
莫云修一个电话打到阅点客服那里，开口就表明身份，要让笑傲江湖作者出来道歉，给他一个解释。
要说一个青城山就算了，武当和嵩山少林那边也没落下，部分负责人都打电话过来找方景解释清楚。
现在的游客一个个不上香，张口就是有没有七十二绝技和易筋经，有的话来两本，多少钱都可以。
更过分的是华山，不少游客背着锤子非得要去他们思过崖，具体什么情况也不说，拦都拦不住。
投诉太多，顶不住压力，阅点只能先把方景的小说封了，让他挨个道歉，得到人家原谅再放出来，不然文化局那边要找他们谈话了。
第一百五十章：找人学戏
“作者大大，小说怎么失联了？”
“是啊，一大早起来就是404，昨晚还好好的。”
“好不容易更新两章，怎么就没了呢？”
“不会是犯什么忌讳，被全部河蟹完了吧？”
“不可能，我就是写小说的，只要避开灵异涉鬼，都市涉枪，仙侠玄幻涉宗教这几个点，根本不会被封。”
“楼上的，六六六，现在作者太难了，心疼一秒。”
下午六点，挂掉电话，方景口水讲干，喉咙都快冒烟了，从早上到现在他的手机就没有停过。
青城，武当，少林，华山，衡山，泰山，他挨个给人道歉，幸好没写倚天屠龙记，不然他一个人还得跑几十个门派。。
看见书友群里的消息后，他迅速发公告。
“各位！本书完全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你们就不要去少林买易筋经了，还有去华山思过崖的，长空栈道这么高你不怕啊？不要给人家工作人员添麻烦。”
“我现在正给几大门派道歉，如果得不到原谅本书可能要封一辈子，这几天先休息，什么时候恢复更新我会通知。”
“老铁六六六！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写小说被正主找上来的。”
“我就想知道去少林寺买易筋经那人是谁？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请问买到了吗？”
“前年华山玩过一次，并无思过崖，大伙就别去凑热闹了。”
“嵩山脚下的十几年住户表示没有易筋经，山上也没有左冷禅，武校倒是不少，王保强就是这出来的……”
五一第四天，废了万般口舌，笑傲江湖终于放出来，方景第一件事就是开了一个三千字单章在最前面。
“大体意思表明小说是虚构，与现实生活一点关系都没有，大家不要对号入座，另外他本人对华夏传统文化与风景名胜很敬仰，呼吁书友们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虽然笑傲江湖失联几天，但经过这么一闹人气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大火一把，谁都想看看能被青城，少林寺，武当找上门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借着这几天时间方景码字几万，第一次存稿这么多，他没有全部发出去，而是设置成一天两章系统定时发布。
……
“方茴，我都要走了，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看你这样子很开心呀？”
家门口，看着欣喜若狂的方茴，方景觉得自己就不该回来，这几天做的饭算是打水漂了。
方茴笑脸如花，方景总算是走了，心里石头终于落地，头上多个爹妈的日子真的不好受，什么都要管，什么都看不顺眼，天天给她讲大道理。
“哥，再见，哥，慢走。”
“砰！”门关上。
方景还想说点什么，隐隐约约听到打电话声音。
“小音，我哥走了，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玩？不是我不让你来，我哥太凶了，发火起来我都打。”
“什么？你们就是想见我哥？喂！过分了啊！我拿你当闺蜜，你却想当我嫂子。”
“我哥对你们这些小屁孩不感兴趣的，你死了心吧，他喜欢的是年纪大的。”
……
“我已是满怀疲惫”
“眼里是酸楚的泪”
“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
“为我抹去创痕”
魔都机场，一个中年男子满脸沧桑，头发花白，背着大号旅行包轻轻哼着这首老曲，方景路过他身边，听到歌声后莫名有点伤感。
出来机场，司机老王早已等待多时，回头看了看人潮涌动的大厅，方景踏上保姆车。
“我曾经豪情万丈！”
“归来却空空的行囊。”
……
“第一次拍这么久的戏感觉怎么样？”
“很累很辛苦。”
“有多辛苦？能说出来听听吗？”
“事倍功半，我演技不行，别人一场戏准备一个小时就可以，我要四五个小时，一个月下来太累。”
“除此之外有没有其他让你开心的事？”
“有，赚钱，几百万片酬到手的时候就不累了，所有委屈不满烟消云散，我感觉自己还能战十年。”
“另外得到别人认可我也很高兴，特别是在表演方面。”
“哦！为什么？音乐方面你不是更擅长吗？”
“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因为……”方景猛然一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客厅，躺在一张按摩椅上，面前是杨柠和一个叫付馨的女人。
摇头轻声答：“因为音乐是我领域长处，没有挑战感。”
他记起来了，现在是五月七号，杨柠给他找来心里医生做治疗，刚刚他好像聊着聊着就睡着。
付馨把做好的笔记收起，淡淡道：“事情不大，很多人都有你这种情况，心里积压的事太多而已，平时注意释放，最好找一个兴趣爱好，比如打篮球，踢足球，游泳什么的。”
“谢谢医生，我知道了。”方景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抬手一看手表才过去三分钟。
“既然你看好就到我了。”杨柠突然说道，“方景，你先外面等我一会，最近我也是腰酸背痛，头昏脑涨失眠，正好让付医生给我按摩一下。”
“哦！”
见方景出去，杨柠转头道：“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付馨摇头，“就是心事堆积太多，而且他警惕性和意志力都很强，不知道有什么秘密，刚刚我一提到音乐他立马就醒。”
“这种情况我也只是在三四十岁中年人身上看过，不知道这孩子年纪轻轻哪来这么多心事。”
杨柠第一时间想到是方景那无缘无故消失几百万，每次一发工资钱就不见，不知道他用哪里去了，问也不说。
半个小时后两人从私人医疗室出来，没有马上离开，杨柠带着方景在小区里转闲逛。
“柠姐，你能不能帮我联系几个表演方面的老师，最好是演过戏的。”
“怎么，你想学表演？”
“嗯！”方景重重点头，“天天在片场混不是办法，以后要接的戏肯定不少，千篇一律的浮夸表情要被观众骂的。”
“演技这东西有个专业老师领路学得比较快。”
“可以。”杨柠叹一口气，“既然想学我就给你机会，忙完这个星期我安排。”
“作为你经纪人，我还是要提醒你，千万不要舍本求末，记住，你是歌手，歌手，演戏是副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