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傅小棠卖版权
破冰行动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剧本，王劲嵩甚至觉得不比人民的名义差。
而他这次饰演的林耀东是一个奸角，但这个角色不是纯粹的坏，内心层次很丰富，对外心狠手辣，老谋深算，黑道的人对他闻风丧胆。
明明做的是丧尽天良的事，但村里的人都亲切叫他东叔，对他很尊敬，他也对村里的人很好，从老到小，从幼儿园到养老院，安排明明白白。
不想做脏事的人他也不赶尽杀绝，而是给介绍高工资的工作。
在外演讲，他还劝孩子们好好学习，将来做有用之才，谁能想象，这特么居然是冰工厂厂长。
关键这种人每年还捐几百万做好事，一个毒窝被他打造成禁毒模范村。
一早上过去，中午，方景留下王劲嵩和吴钢，任达桦几人。
任达桦和吴钢是刚到，还没拿到剧本。
“方景，这部剧我演了，不过我想演林宗辉或者林耀华这个角色。”听了之前的研讨会，吴钢想演的是林耀东，不过被王劲嵩预订了。
“李维民这种正义角色我演烦了，你是不知道，从战狼2后和人民的名义后，警察，特种兵，一身正气的角色纷纷找上门。”
“吴老师，我觉得李维名这个角色很适合你，简直就是为你量身打造。”方景当然不可能让吴钢如愿，前世经历证明，吴钢是最合适的正派人选。
“你没看剧本不知道，其实李维民的心里层次不比林耀东差，他是警察，一直调查东山的冰工厂，和林耀东是对手。”
“另外一方面，达叔饰演的赵嘉良表面是反派之一，其实是你的战友，他是你派去的卧底，而我演的李飞是你养子，三者之间关联很多。”
见方景叫自己达叔，任达桦哭笑不得，操着拗口的普通话道：“方总给面子的话还是叫我桦哥吧，大家都是这么叫的。”
方景嗯了一声，笑着点头，随后拿出任达桦和吴钢剧本，不多，只是前面几集的。
“为了更加真实，这次剧组不打算用配音演员，每个人的台词都是自己配。”
没看剧本，任达桦皱眉，“这个剧我演不了啊，我的普通话不行的，必修要配音，不然内地观众听不懂。”
“没事。”方景摇头笑了笑，“你饰演的角色虽然是内地人，但到香江多年，说粤普话反而更真实一点。”
得到答复，任达桦点点头，这还可以接受，如果要说普通话，那是真难为他。
吴钢一边翻看剧本，一边道：“方景，你邀请这么多实力演员，又不用配音，自信很足啊！”
腼腆一笑，方景道：“还行，看运气吧。”
闻言，王劲嵩轻笑，也不知道该说方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该夸年轻人有志气。
电视剧三大奖，飞天，白玉兰，金鹰，入选条件中有一项，如果演员的台词和声音不是自己的不能获奖。
简单的说就是要演员原声，不能配音演员后期做，这是对视帝这个奖杯的尊重。
这年头演员很多，质量参差不齐，很多人台词功底太差，离开配音啥都不是。
方景坚持不用配音，说明是冲着拿奖去的。
四人是几大主演，坐下聊了很多关于人物之间看法，中间王劲嵩提出想去监狱访问当年博社村的村民，最好是村委高层。
不过这个愿望落空，这么大的冰工厂，领头的早就吃花生米了，剩下的只有一群小鱼小虾。
……
几天后，方景接到傅小棠发的消息，说小说故事写好了，让他接收。
收拾行李，当天方景直奔立海音乐附中，顺便去上节课，他答应过校长，这个学期要上满十节。
办公室里，傅小棠站她母亲身旁，一改往日的“嚣张，”跟乖宝宝一样，低头一动不动。
“阿姨您好，我是傅小棠老师，我叫方景。”倒了杯水给傅母，方景开口，“麻烦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望着度娘百科上方景资料，在看看方景真人，傅母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你真是大明星方景！”
“妈，我跟你说很多次了他就是，见着真人了，没骗你吧？”傅小棠苦口婆心，“我们老师是学校外聘的，校长都可以作证。”
“不是，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你说你作文写那么烂，居然有人买！有点超出我心里底线。”
“你可真是亲妈，有你这么说女儿的吗，而且我写的不是作文，剧本，剧本懂吗？不然老师会买版权拍电影吗？”
“跟我犟上了是吧？你写作功底什么样我不清楚？完全继承我遗传，主谓宾知道不？标点符号有多少你数过吗？”
“我……”
见着娘俩要开始吵起来，方景开口打断，“阿姨，是我要买小棠的小说版权，请你来就是想你代她签字，顺便咱们谈谈版权费。”
“真买啊？”
“买！”
“那就三……”
“妈！”一把拉出母亲的手，傅小棠对方景笑道：“方老师，我和我妈先商量下，耽搁你几分钟。”
出来办公室，走廊前，傅小棠瞪大眼睛威胁道：“妈，我告诉你，你可不能狮子大开口，差不多得了，不然以后我不洗碗了，天天吃了睡睡吃，我爸出去应酬我还给他打掩护。”
“方老师说让我当这部戏女主角，人家还要给我片酬，做人得知足，这部小说可是我的梦想。”
“你是我女儿吗？”傅母白眼，差点气过去，“再说我也没说要高价，你什么水平我还不知道吗？我想要的是三千，实在不行两千就算了，回头发到我朋友圈显摆显摆，我女儿是作家。”
傅小棠认真点头：“这个可以，不过作家的事还是别提了，做人要低调。”
她们家条件很好，没指望六七万字的小说能卖多少钱，三千都是老妈坚持要显摆，不然依她和老爸意思是不要钱。
“噗！咳咳咳！”办公室，方景喝着水，被傅母一番价呛着，三千块，他怎么拿出手。
“是多了吗？两千也可以，主要是有份合同就好，咱也不图别的。”
“不是，是太少了。”方景摆手，“你看这样行不，我出十万买下所有版权。”
“十万！！”傅小棠和傅母惊掉下巴。
“没错，就是十万，别嫌少。”
第百九十二章：破冰行动开拍，林耀东出场
十万块买一个小姑娘写的几万字小说，傅母觉得不是方景疯了就是她疯了。
多番推辞，娘俩没要十万，这次三千都不要了，不过方景一直坚持要给，表示不收钱他就不买了。
没办法，傅小棠勉强答应，签字的时候手都有点飘抓不住笔，十万啊，她人生第一笔稿费，对，就是稿费，以后她也是作家了。
下午，古典班的傅小棠小说版权卖了十万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之间成为大名人。
“小棠，周五记得请客，我要吃肯德基。”
“昂！”
“我要撸串！”
“昂，两顿！”
方景的钱来得很快，签完字就让把钱打过去，没过多久傅小棠银行卡收到十万，请了个假，她特意去外面买了很多礼物给同学和老师。
衣锦不还乡，如同锦衣夜行，傅母也是特意搞了个聚会，亲朋好友同学都被她请来，逢人便说她们家傅小棠是作家，脸上都快笑起褶子。
几天后，南景对外宣布要开新剧，大把的演员自荐上门，最被看好的是破冰行动和徐争的人在囧途2。
鸡毛飞上天剧组去试戏的人不多，年代剧，演的都是七八十年代那时候的故事，角色灰头土脸的农民，没几个人愿意去演。
反倒是方景这边，一些神通广大的经纪公司查到主演是方景和吴钢，任达桦，王劲嵩等人后，各种电话纷纷打来。
方景这边每天接到一二十个陌生电话，有当红流量不要钱免费来演，有中年演技派压低片酬想试戏，有顶级明星和老前辈推荐朋友来演。
电话接到最后方景烦了，索性关机，不过他工作室邮箱每天满满七八十封邮件，这些大多是没门路的学院毕业生，找不到渠道打他电话，只能投邮箱。
剧组主要演员定了，一些小配角还没定，方景抱着能不能捞几个好苗子，组织副导去面试一波新人，主要针对年轻演员。
这一网下去鱼儿四五百，还真捞着几个不错的，都是九零后，表演天赋很好，在学校也是一等一那种，演技有，颜值不行，问了一下没签约，方景全部拉进公司。
在公司，颜值有他就够了！
……
四月，天气转阳，气温上升，破冰行动剧组在粤省开机，方景入组。
第一场就是夜戏。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电视剧一般长达几十集，如果前面几集没有吸引力，观众是不会继续看下去的。
为了把第一场戏拍好，剧组准备半个月，演员私底下排练七八天。
王劲嵩饰演的林耀东只有十三个词，出场一分五十秒，为了这一分五十秒，他把当年博社村卷宗看了无数遍。
冰有多少吨，参与人员多少，收缴枪支多少支，村子进三十年历史发展，各宗亲之间关系，这些资料倒背如流。
九点，拍摄开始。
“轰隆！”
一道闪电划破寂静夜空，天上下着瓢泼大雨，七个人穿着雨衣立在墙角，最前面的子弹上膛，一副如临大敌模样。
方景饰演的东山市警员李飞接到线报，塔寨有人制冰，他深夜带队前往抓人。
几分钟后……
“站住！不要过来，在上前我开枪了，带人走！快走！”
“把人交出来，放人，敢不放我砍死你！”
“放人，放人，放人。”
雨点噼里啪啦落在地上，塔寨巷子远处，几个身穿黑色雨衣的年轻人不要命狂奔，最后面的人虽然手里拿着枪，但脸色发白，一直在歇斯底里吼着“退后，往后退！”
这群人便是进来抓人的李飞等人。
在他们背后，上千村民人拿着铁镐，镰刀，菜刀，锄头，木棍朝他们冲来，领头的是个偏瘦的中年男子，目光凶狠，像是饥饿野狼。
他叫林胜武，村里三房族老林宗辉头号打手，现在李飞抓着的人是他亲弟弟林胜文。
上千人围攻执法人员，这种事外面简直是骇人听闻，李飞等人之前有想过这里民风彪悍排外，没想到会排外到这种地步。
李飞怀疑要不是忌惮他有手中的枪，这帮人能把他撕碎。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开枪，七个人，只有他一个配枪，开完就是死。
“快快快，进屋进屋。”转头见着一间宗祠，李飞大声喊着同伴押解林胜文进去，而他持枪堵在门口，枪口对着上千气势汹汹的村民。
一把摘掉头上雨衣帽，李飞露出面容，一边持枪一边道拿出证件大声道：“我是东山市禁毒大队李飞，我们奉命执行任务，立刻让开！”
林胜武站在雨中，丝毫不畏惧枪口对准他，抬手，上千人立刻安静闭嘴，对着李飞杀气腾腾道：“我不管你是谁，把我弟弟给放了！”
“哥，救我！”宗祠内，林胜文穿着花衬衫，一头黄发，惊恐大喊。
“放人，放人，放人！”
上千人一起呐喊，李飞心底发凉，握枪的手不觉紧了紧。
“东叔到！”
一道高亢声在人群后方响起，塔寨村民纷纷回头，不可一世的林胜武害怕的转头看去。
短发，无框眼镜，一身黑色中式长衫混搭皮鞋的塔寨村主任林耀东出场，在他后面是撑伞的村民。
林耀东只是撇了一眼，之前还闹腾的村民没一个敢出声，自觉让出一条路来。
站在李飞身前几米处，林耀东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任凭雨点落在伞上，莫大的压力向李飞袭来。
明明是一个村主任，但这个气势说他是黑道大哥都有人信。
林耀东身边，塔寨三把手林宗辉开口，“林胜文犯什么罪了？”
林胜武两兄弟是他这一脉，现在出了事，理应由他摆平。
“林胜文制冰贩冰，人赃俱获。”
听到李飞的话，林耀东转头看了一眼林胜武，见他低头不敢看自己便知道**不离十。
沉思几秒，林耀东看向李飞，淡淡道：“麻烦你让他出来，我保证他不跑。”
被上千人围堵，李飞没有选择，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明事理的，敲门让同伴把人带出来。
“宋阳，人带出来！”
把人押出，叫宋阳的警员拿着一塑料袋冰道：“这是从林胜文家里搜出来的，还没晾干的冰。”
第四百九十三章：林胜文
慢步走到宗祠屋檐，林耀东走到李飞身边，不紧不慢摘下眼镜，把上面的水珠在手臂上擦了擦。
这个时李飞也看得更清楚他的面容，四十多岁，穿着讲究，很儒雅。
重新戴上眼镜，林耀东目光微寒看向林胜文，嘴里轻吐，“是吗？”
林胜文没有说话，瘪着嘴不敢出声，林耀东轻轻一叹，转身对村民道：“给警察同志让路。”
林耀东说话没人敢不听，林胜武不甘心说了一句不能把人放走，被瞪了一眼后屁都不敢放。
押着人，李飞几分小心翼翼踏出雨中，见没人再动他们后都松了口气。
大雨还在下着，林胜武把求助的目光放到三房林宗辉身上，这才是他的老大，只要林宗辉一声令下，他能立刻劈了李飞几人。
塔寨不是一股绳，明面上林耀东最大，但二房三房各种有自己算盘，大家面和心不和。
今晚来的村民大多是三房的人，林宗辉敢下令，这帮人完全可以无视林耀东。
但林宗辉不敢，只见他眼光阴霾没有说话，看了眼宋阳手里的证据，对着林胜武为不可查点头。
趁着李飞几人路过自己身边，林胜武拿着长棍一下捅破宋阳手里塑料袋，里面东西晒在雨中，瞬间被冲刷干净。
“喂！你干什么！”
“你们想做什么？还有没有王法？”李飞眼睛都红了。
场面再起乱了起来，林耀东看也没看一眼，边上回家。
没有证据，李飞二十四小时就得放人，村民也不会和他们继续纠缠，再待下去没有意义。
“咔，过！”
……
“呼！”剧组搭建临时休息室里，方景端着工作人员送来的姜汤，狠狠灌了一口。
味道不好喝，有点冲鼻，但除非是明天他想感冒，不然不喝也得喝，外面上千群演想喝都还没得喝呢。
在他对面的是塔寨一哥王劲嵩，没被淋雨，东叔正低头写写画画，把今晚一些表演感想写出来，时不时提点方景几句
休息室外，副导演和群演说话。
“群演把衣服换了，注意不要感冒，凡是今晚淋雨的，每人加三十块。”
“谢谢导演，谢谢导演。”
“导演，我们明天还用来吗？”
“暂时不用，等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再通知大家的，挺晚了，大家快回去洗洗休息吧。”
剧组拍摄地址在粤省，并不是横店，群员都是附近老百姓，听到剧组拍摄的是当年的博社村案件后很多人都过来当群演。
没过一会，上千群演结账走人，剧组只剩一干演员。
从化妆间出来，王成阳穿上外套，被冷风一吹浑身哆嗦，心里暗骂，剧组的车什么时候走？
他在破冰中饰演的是黄毛林胜文，刚刚的淋雨戏份有他，整个过程只有一句话，“哥，救我！”
姜汤什么的自然没他的事，那是方景他们待遇，作为配角都算不上的小角色，他没有资格坐房车，没有资格睡单间酒店。
就连回去都得等剧组收工，和工作人员大巴车一起回去。
“阿嚏！”浑身一颤，张成阳打了一个喷嚏。
“咦，你还在啊？”背后方景的声音传来，“天气凉，进来休息一下吧，别感冒，明天还有戏。”
张成阳心底一暖，越大牌的明星其实越好相处，拍戏也没那么多破事，该打该淋雨没有半句废话，反而是那些半红不红明星很多都不把群演和小角色当人。
“谢了方老师，我马上就走。”
“你们是住杜鹃酒店吗？”
“对！所有角色演员都住哪儿。”
角色和配角主演住的当然不是一个地方，方景他们住的是大酒店，而他们住的地方是一百五一天的双人间。
“我要走了，正好同路，你要一起吗？”
“我……”张成阳想拒绝，但看见忙碌的剧组，还不知道这些师傅什么时候收工，个把小时都是快的。
这里离酒店又是几十里路，打车能把他亏死，想了想对方景道，“那就麻烦你了。”
“没事，正好有些事问你。”
车上空调开着，一上去王成阳就感觉全身暖和，和外面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粤省四月份的天气已经很热了，但今天晚上用的是冷水，就这么不停泼下来还是很冷的。
不是剧组不想用温水，温水有蒸汽不好拍摄。
“你是科班毕业的吗？”方景给王成阳递去一杯咖啡。
“谢谢！”端着咖啡王成阳摇头，“我高中毕业就横漂，一直到现在。”
“之前演过角色吗？现在多大年纪？”
“演过几次，这次是戏份最多的，我今年二十三岁。”虽然不知道方景为什么这么问，不过王成阳还是把他之前演过的影视剧和角色名字说了出来。
记下这些角色名字，方景笑道：“不错嘛，你入行四五年就演上角色了，很多和你一样的横漂现在都还在跑特约。”
“主要是运气好，而且我也喜欢这行，平时没事的时候我就看电影和一些书琢磨表演。”
方景暗自点头，在横店，这种入行好几年还有梦想的老横漂不多了，大部分人早就被每天演死尸磨没了。
横店几十万群演，每个人一张口就是梦想，但几年时间过去，还有梦想的凤毛麟角。
“你叫王成阳吧，我们公司现在有几个组都在拍摄电视剧，等拍完这边你有没有兴趣跟组，我介绍你过去。”
“谢谢方老师，我有兴趣。”王成阳心里激动，端着咖啡的手微微颤抖。
群演出头太难了，光是一天四五十块钱就能吓退百分之八十的人，过年都不敢回家，这点工资还没刷盘子多。
王保强的事迹激励着很多横漂，但时间长了就发现，其实都是骗人的，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么多年横店来来回回走了多少人？王保强还是只有一个王保强。
没有贵人扶持，光是群演到特约演员这一步就够你熬的。
王成阳能走到今天除了自身努力，也是多亏了一个在横店混迹多年的群头老乡。
半小时后，王成阳下车，对着方景鞠了一躬，直到房车离去。
车上，方景闭着眼睛休息，手指轻轻敲打这沙发，帮王成阳不是顺手，前世他看过破冰行动，林胜文这个角色演得不错，就是演员不火。
今天正好见着本人，帮他一把，看看后面发展怎么样。
第四百九十四章：教戏
破冰行动剧组拍摄很快，三个组同时拍摄，一天拍十几场不是问题。
最苦最累的是任达桦一组，从内地到香江，到澳门，到岛国，天南地北到处跑。
相对来说方景这组轻松点，一直都是在粤省，几乎都没怎么挪窝。
三天后，王成阳杀青，拿着方景给的电话踏上西北之路，前往鸡毛飞上天剧组，鸡毛飞上天这个剧名是土了点，但不是他这种小角色能挑剔的，有的演就不错了。
而且男主还是红海行动几十亿票房的张毅，女主是殷陶，拿过飞天，白玉兰，金鹰奖三个大满贯的视后。
他能入组，那是光荣。
“欢迎乘坐k3017列车，祝您旅途愉快！”
拉着行李箱，王成阳进入车厢找到自己位置，没有软卧，只有一张硬座，他也想找个好位置，但要节约钱。
演破冰行动的片酬有三万，去掉中间人回扣到手一万八，留五千存卡里不动，三千寄回家，剩下的一万他还要到剧组请客吃饭和做生活费。
剧组就是一个社会缩影，他为什么能走到今天这步，人情世故很关键！
横漂中有演技的人多了，各大影视学院每年都有毕业学生加入大军，但有的混了七八年还是特约。
“吃苦耐劳，只要演技好总会出头。”这是新横漂常挂在嘴边一句话，作为过来人，他只能说天真。
能吃苦的人多了，演技好的大把，凭什么轮到你出头？你是天选之子？还是重生带系统？
演技为主，人情世故为辅，这才是王道。
七八个小时的旅途漫长，坐下后王成阳从背包里拿出一本卡耐基的故事，这本书讲的是电影情节设计和人物塑造，包括对白，情感冲突等等，是编剧必看书目之一。
书是王劲嵩推荐的，额，严格来说是王劲嵩给方景推荐的，他在一旁暗暗记下了。
书是好书，但看了一会王成阳就头疼，很多地方看不懂，硬着头皮看了半小时就合上了，拿出自己最爱的星爷同款，演员的自我修养。
“你是一个演员吗？”
不知道多久，一道声音把他从书中惊醒，抬头，对面坐着一个二十出头女孩，短发至肩，露出洁白额头，像是个大学生。
原来之前坐对面的乘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车。
看了看手里的书，王成阳轻笑，“我只是一个小跑龙套的，还算不上演员，不过总有一天我会成为演员的。”
是的，虽然他演过角色，但就是跑龙套的，每次戏份不多，几集领盒饭那种。
很多人以为龙套就是店小二，青楼烟尘女子这类只能露个面几句词的人物，其实不是，那是特约，龙套是角色，仅次于配角。
在横店，龙套是几十万横漂中的天花板，大神级别人物。
女孩不懂龙套是什么级别，笑问道：“你演过抗战剧吗？机枪哒哒哒不停那种？”
“演过，以前一天演七八场，小鬼子，**，八路军我都演过。”
“你们在剧组好玩吗？”
“不好玩，很累，很苦，很多人起床第一秒想的就是几点下工，祈祷今天不要遇到滚泥水戏。”
“那你呢？你想的是什么？”
“我？”想了想，王成阳挠头道：“我想的是能不能学到东西，哪怕是是简单走机位，说一句台词。”
前路漫漫，时间长得很，或许因为有缘，王成阳和女孩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他就是无聊想找人聊聊，和女孩漂不漂亮，身材好不好，胸不胸没关系。
……
“东叔，一会收工喝酒去吗？”下午，拍戏休息时间，方景找到王劲嵩，“桦哥和吴老师要来，咱俩算是给他们接风。”
剧组里叫习惯了，方景一直叫王劲嵩东叔，不只是他，其他人都这么叫，没办法，谁让林耀东牛比。
“可以啊，下班记得叫我，我也好久没喝酒。”放下手里茶缸，王劲嵩转头呸了口茶叶：“明天该拍你那场大戏了，准备怎么样？”
宋阳被抓为饵，李飞孤身前往救人，最后宋阳中枪李飞无声痛哭，这是方景明天的戏，很重要。
这场戏是剧情转折点，宋阳中弹的枪来自李飞，李飞一边逃跑一边被塔寨的人马追杀，养父李维民和亲生父亲赵嘉良，顶头上司马云波出手保他，情节正式铺开。
砸吧砸吧嘴，方景眉头轻佻：“我私底下找宋阳试过好几遍，但感觉差点什么，又说不上来。”
哭戏很考验演员功底，嚎啕大哭，抽泣，哭呛，哭天喊地，各种哭都不同，力度不够看不出悲伤，力度过火太假。
王劲嵩一推眼镜，看了看手表说道：“还有一会才开拍，你先去镜头下表演明天桥段，我帮你看看怎么回事。”
“谢了东叔！”方景大喜。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王劲嵩表演经验丰富，有他帮忙指点效果肯定好得多。
找来摄像师傅，方景请他帮忙拍一段，没有推辞，摄像屁颠屁颠跑来。
开玩笑，大老板发话他们哪儿敢不听，别说是叫他，就是叫导演也得麻溜过来。
没到现场，王劲嵩走到导演棚坐监视器前仔细观看，这里看比较清晰，方景皱个眉毛他都能瞅一清二楚。
四分钟的哭戏，没有半句台词。
李飞从昏迷中醒来，身上几处贯穿伤让他失血过多脸色发白，几米处躺着战友尸体，脚底鲜血淋漓。
几天前他还冲进塔寨抓人，不到一天林胜文死了，上司底细不清不楚，故意偏向塔寨不让他插手，现在好兄弟被人设计也没了，
爬到宋阳尸体前，李飞抱着他眼泪落下，苦得泣不成声，眼底有憎恨有自责。
最终，大量大血液流失让他眼花缭乱，一头倒在地上，昏迷前嘴里低吟：“东山没一个好人。”
四分钟很快过去，方景一抹眼泪，向摄像道谢后走进导演棚，王劲嵩摸着下巴不知道想什么。
没有打扰，方景让他继续思考。
“你的情绪处理不对，林胜文因为身体有疾病从警局全身而退，病例上签字的是你的上司蔡永强，还让你不要管塔寨的事，你怀疑他们蛇鼠一窝。”
“接着林胜文当天夜里上吊自杀，明显被灭口，同事兼好友的被杀更加让你身心受到重创。”
一推眼镜，王劲嵩继续道：“孤立无援，四面皆敌，在东山你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你没有倚靠，但你不会放过塔寨，你要继续查下去，不但如此，你心底对上司蔡永强从芥蒂到怀疑。”
“所以你的情绪应该是是忍住悲痛，一忍再忍那种，等后面再把泪水无声宣泄而下。”
第四百九十五章：歪风邪气
大悲无泪，大爱无声，王劲嵩不愧是老戏骨，在他的指点下，方景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直接嚎啕大哭反而有点不真实，隐忍的泪水，通红的眼眸更有说服力。
“谢了东叔，我懂了。”
“嗯！”鼻腔轻哼，王劲嵩看着方景道：“你的演戏天赋不错，这一路走来很稳，继续保持下去的话将来你的演戏成就肯定比我们这些老家伙高。”
“你自己是公司老板，能接触戏路多，有条件的话尽量接一些不同角色戏份，这样有助于你演技提高。”
“其他乱七八糟的戏还是少演，剧本不好，创做团队和导演不好，你就是演一百年演技也不会有进步。”
“我明白。”方景点头，他知道王劲嵩是为他好，轻松笑道：“现在我也不太缺钱，挑选剧本的话一定挑好的。”
王劲嵩知道方景不缺钱，但不缺钱不代表不爱钱，那些一线明星都有自己公司，一年赚上亿大把的是，还不是一样演烂片。
“也不是非要你演好片子，这年头哪儿有这么多好剧本，差不多的也可以演，就当是学习角色塑造。”
“每次演完后别急着刷手机，多总结自己表演有什么需要该进的，台词，面部表情，肢体动作，这些是否有错？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方景脸红，昨天他演完后太累，趁着休息时间玩了会游戏，没想到这时候被点出来。
见他不好意思，王劲嵩没再说，有羞耻感是好事，怕的是任你说半天面不改色。
他愿意提点方景，是看在这个年轻人谦虚有礼，懂得尊重人，真喜欢表演，不像有的艺人，眼比天高，走路都是鼻孔看人，这种人他理都不想理。
晚上七点，剧组收工，方景回到酒店的时候吴钢和任达桦都到了，换好衣服几人直奔一家清酒馆。
之前他有预订位置，没有排队，直接到包厢，几分钟后酒菜上桌。
“桦哥，吴老师，辛苦了，今晚我和东叔特意下早班给你们接风，先敬你们一杯。”
“谢谢，谢谢，麻烦你们俩。”
酒杯和普通小茶杯差不多，一杯里面酒很少，喝进嘴里淡淡醇香，明天大家都要拍戏，方景可不想第二天几位主演起不来。
边喝边聊，几人从剧本演技聊到影视剧再到娱乐圈。
任达桦叹气道：“现在的娱乐圈真的乱，限薪令后还好点，前两年的演员真不叫演员。”
“我亲眼见过一女演员，拿着上千万片酬，扎四五部戏，一个月到组几天，台词完全不用背，念一二三四五，用的都是替身。”
“这要换在香江早就被艺人协会封杀了，没有一家公司愿意用她。”
任达桦没说女演员是谁，但说的肯定是内地的，方景，吴钢，王劲嵩都有点脸上无光，很丢脸，偏偏又无法反驳。
吴钢咽了一口酒，砸吧嘴巴，无奈道：“内地影视发展时间短，娱乐圈也没个固定规矩，这些东西演员协会管不了。”
“影视公司和流量艺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要多说几句人家骂你多管闲事。”
看向方景，吴钢道：“要我说这些事还得你们大公司联合抵制才行，根在你们身上，老是出烂片也不叫回事。”
“还有那些天价片酬的，据我所知现在都还有人顶风作案，只不过藏得隐蔽和改方法了。”
方景哭笑不得，他公司才几天，这根怎么就在他身上。
见王劲嵩和任达桦赞同点头，方景道：“别人家我管不着，不过这种演员我是肯定不要的，遇到一次骂一次。”
“天价片酬的我也要不起，流量变现这套吃不通，花这么多钱响都不出一个，没必要啊。”
坐正身体，吴钢道：“你看这样行不行，今年的演员协会大会我牵线把一些部门领导请来，你把认识的大牌影视公司叫上，咱们一起研究研究。”
方景心里一突，干笑道：“研究什么？”
“你说研究什么？”吴钢一眼瞪过来。
“咳咳！”方景没说话，研究什么？当然是研究怎么杀一杀娱乐圈歪风邪气，但他不能当出头鸟啊。
这一出头要得罪多少人？半个娱乐圈明星能把他恨死，以后在江湖上怎么做大哥？
上次他悄悄把阴阳合同捅出来，过去这么久了都没敢露名，有段时间罗永倡专门雇几个保镖，就怕出门被套麻袋。
“我也不逼你，到时候我会广发邀请函，你就当是协会邀请行了吧，没人算你头上。”
“这叫什么话。”方景酒杯重重落在桌上，佯怒道：“我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吗？”
“记得多邀请几家，安排位置的时候把我安排远点，让欢瑞世界，正午影视，佳航这些顶前面。”
吴钢几人忍俊不禁，“没问题啊，只要到时候你给我表个态就行，打前锋轮不到你来做。”
“我们影视公司倒是没事，大不了以后少几个合伙人，演员协会谁表态？”
香江有艺人协会，内地有演员协会，协会里都是大佬，方景没进去过，里面情况也不了解。
不过依他看来，哪怕是顶级明星也不敢冒大不韪做这个出头鸟，谁敢出头谁名声臭，背地里人人喊打。
“谁表态？当然是陈道明。”吴钢淡淡道：“他是协会会长，他不表态谁表态？而且他德高望重，说话有说服力。”
演员协会会长是陈道明？方景一愣，之前他还真没注意。
说起来两人都是挂名在王金花手下，属于同门师兄弟，不过没见过面，方景现在有自己资源，不太用得着花姐，都不怎么去燕京。
只是偶尔接点王金花的通告或者代言，当是联系感情互相给面子，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后说不定谁求着谁。
拍着胸口，方景道：“行，有你们这些老人家在前面我就放心了，安心去吧，后方交给我。”
“去你的！”吴钢笑骂。
任达桦看着方景和吴钢三言两语之间就要整治娱乐圈，心里也是一惊，没想到二人量这么大，说办就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文化部领导。
吴钢当然不是文化部领导，不过作为国家一级演员，他身上担着一些职位，认识的大佬也多。
这次整办娱乐圈不是心血来潮，而是上面早就有想法。
不然凭他一己之力怎么可能掀起风浪，方景也不会陪他一起疯。
第四百九十六章：我是唱作人
“东山没一个好人。”
“咔，过！”
次日片场，方景没有ng，一遍就把李飞这段过了，导演喊咔后王劲嵩在一旁鼓掌，“演得不错，昨天才跟你说了一遍，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演出状态。”
“嘿嘿，还是多亏东叔你的指点。”接过工作人员递来毛巾，方景把脸上血迹擦干后道：“这段时间在剧组跟着东叔学到很多东西。”
在小剧组，演员大过导演，没人会愿意给主角讲戏，一不小心就要挨骂。
这几年来方景在剧组都是谦卑姿态，遇到老演员一直保持尊敬，给人家面子，老演员也愿意提点他。
“我只是随口一说，主要还是在你身上，你要是领悟不到我就算口水说干也没用。”王劲嵩难受吸了吸鼻子，继续道：“改天抽时间，大家来个剧本围炉，对于剧情我有一些看法。”
“可以，时间你定，不过我一会要走，今天不行了。”见王劲嵩又吸鼻子，方景关心道：“东叔，你是感冒了吗？”
“我不是近视眼，没长时间戴眼镜习惯，突然多个眼镜压鼻梁有点难受。”说着王劲嵩又推了推眼镜。
“你的戏在晚上，现在也不拍，到时候再戴呗。”
方景发现王劲嵩戴眼镜不是一天两天，好像进组开始他就戴眼镜了，一直就没拿下来过，平时聚会也是一样。
“不行！那个时候再戴没感觉，必须要戴出习惯，没戴过眼镜的人和长时间戴眼镜的人是不一样的。”
“比如眼镜压鼻梁和滑落，近视眼和寻常的人处理方法就不一样，有人用手指推镜框，有人顶鼻子。”
为了了解眼镜压鼻梁这一个细节，王劲嵩在网上查过资料，剧组也找了几个戴眼镜的近视眼询问，结合剧本人物，最后得出轻轻用手碰一下镜梁是最好。
不过没在拍戏的时候他会下意识顶鼻子，这臭毛病不好改。
头一次见到这么吹毛求疵追求细节的演员，方景拱手，“对不起，我不该问的，告辞。”
十几分钟后，换好衣服，方景戴着帽子离开，换在平时他肯定得把王劲嵩他们的戏看完，不过今天没空。
他得离开剧组去录制爱奇视频的新综艺我是唱作人。
我是唱作人是南景和爱奇视频，企鹅音乐联手打造的综艺，一家投资了四五千万，加上赞助商什么的总投资近两亿，那边点名上半季他必须参加。
好在录制时间不长，分上下两季，最后就是两季名列前茅的人员pk。
方景参加的是上半季，他估计最多四五期就能结束，每期用时一天，不会影响剧组拍摄。
……
“笃笃笃！”
“有人吗？咦，还没人。”
我是唱作人录制现场，tfboys的王原戴着渔夫帽，身穿淡黄色连帽卫衣小心翼翼进入嘉宾室。
黑色空旷的屋子里空着八个座椅，想也没想，他直接挑了一个末席。
今天的参赛嘉宾有那些他不知道，但节目组说来的都是很厉害的原创音乐人，作为零零后，估计没人比他更小了，还是低调一点好。
没过几分钟，敲门声再起响起，看到来人，王原张大嘴巴，连忙起身打招呼。
“哥哥好，没想到会是和你一起比赛。”
汪苏龙点头，握手笑道，“我也没想到会是你，你好你好。”
一番寒暄后两人坐下，寂静无声，王原心底有点发凉，汪苏龙出道时间比他早多了，企鹅音乐三巨头可不是吹的，当年红遍大江南北。
看着王原，汪苏龙倒是信心满满，他写词作曲多年一直不断，而王原他们组合虽然火，但到底还是一帮小孩子，这些年又是综艺又是拍剧，哪有时间沉下心研究音乐。
陆陆续续，参赛人员逐个抵达，第三个来的是曾亦可，曾经超女出道，第四个是说唱界老炮热狗，第五是刚出道一年的陈意寒，第六好声音冠军梁脖。
此时只剩两个空位。
“莫名有点紧张哈。”王原心里打鼓，脸上笑道：“最后这两人是谁啊？”
空气中最怕的是突然的安静，王原尴尬，看向热狗，“狗哥，你会弹吉他吗？要不来一段大家缓和气氛？”
之前和热狗在吐槽大会见过，两人也算半个熟人。
“我唱ruapu的，不会弹吉他。”戴着帽子和墨镜，热狗看起来很酷，没有给王原半点面子。
就在尴尬之际，有人推门而进，背着一把吉他，于雯雯挥手笑着大招呼：“你们好！”
“你好，雯雯姐，没想到是你，快请坐。”
“我挺喜欢你的歌，一会多多指教。”
“汪老师好，几位老师好。”
同样出道一年，于雯雯和陈意寒待遇差别很大，一个无人问津没人认识，一个争相打招呼，王原都没这待遇。
来这节目的比的是独立音乐创作能力，大家并不是看人气，王原是最火的，但他没什么原创出圈的歌，自然在这些前辈面前不够看。
同样陈意寒也是一样。
而于雯雯出道一年已经发过几首原创歌曲，市面上广受好评。
论江湖地位，热狗，汪苏龙，梁脖三人最高，于雯雯和曾亦可差不多是一个段位，王原陈意寒最低。
八个座位只有两个，头把交椅于雯雯没敢坐，选了王原边的倒数第二，时过境迁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不怕虎的牛犊。
“雯雯姐，你知道最后一个人是谁吗？”好不容易来个看起来比较和蔼的，王原迫不及待问。
他没指望于雯雯能回答，单纯想找人说话而已，这帮人太冷了。
“知道啊，方景嘛！”
瞬间，其余六转头，目光全聚在于雯雯身上，汪苏龙先开口，“确定？”
“嗯！”于雯雯点头，“刚刚来的时候远远看见了，他刚下车，咱们这节目又没导师，他只能是来比赛的。”
有人激动有人愁，汪苏龙和梁眼底尽是火热和兴奋，迫不及待想和方景pk，把这个神话斩下马。
陈意寒王原则是心底凉透，怎么玩？王者区来打青铜赛，这不是欺负人吗？
“笃笃笃！”
有人敲门，七人心头一紧，目光死死盯在门上，于雯雯拳头握紧不知道想什么。
方景推门而入，简单的牛仔裤白衬衣，脸上带着淡淡笑容，还没开口就让人压力倍增。
“你们好！”
第四百九十七章：你听清楚他唱的是什么了吗？
王原笑得比哭还难看。“方景哥你好，你可是我的偶像，没想到会遇到你，早知道是和你比赛的话我都不来了。”
“别啊！”方景笑道，“我刚刚听导演说了，你来这是挑战自己的，咦，雯雯也在？”
“方老师好。”于雯雯乖巧点头。
她和王原等人不同，方景在华夏最强音中是她的导师，虽然那个比赛已经结束，但只要是遇到了就得叫老师，辈分在哪儿呢。
“方景哥好，久仰大名。”汪苏龙上前握手，面上平静，心底很激动。
作为企鹅音乐三巨头之一，前几年可是他们的天下，直到方景横空出世终结了一个时代。
当代音乐人里，方景绝对是最顶尖，没有之一，能和这位一较高下就算输了他也愿意。
“幸会幸会，你年纪比我大，叫我方景就好，嗨，狗哥你好，梁脖你好。”
“前辈好，我是新人陈意寒，多多指教。”
“你好，指教不敢当，大家互相学习，都坐吧，站着干嘛。”
方景开口后七人才坐下，没人说话，目光看向方景。
“都看我干嘛？”低头卷起袖子，方景抬头轻笑，“大家该聊什么就聊什么呗，怎么我一来就冷场？”
“咳咳！”王原轻咳，打破尴尬气氛，“方景哥，你怎么来了？”
“这节目是南景和爱奇视频几家联手弄的，我过来暖场，你呢，都这么火了还来干嘛？”
现在tfboy很受年轻一辈欢迎，顶级偶像团队。方景也是纳闷，王原跑来干嘛。
“我来证明自己，顺便向各位前辈学习。”
“你就扯吧。”方景失笑，“来前你都不知道嘉宾是谁，学习个毛线。”
嘿嘿一笑，王原没说话，他是来证明自己，学习什么的当然是客套话，按他的想法，年纪小不怕输，再说输给这些人也正常。
之前还有点点担心，现在不担心了，输给方景说出去都是光荣。
几人坐着聊了一会，房间中央屏幕闪亮，里面是录音室，一道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声响起，“欢迎各位来到我是唱作人这个舞台。”
“节目要求每位选手的歌必须是没有发行的原创，不能有版权纠纷。”
“比赛规则如下，正式开始后，每唱一轮后由现场一百一十位大众音乐评审投票，根据票数不同选手分为上，中，下三个区。”
“第一期，下区挑战中区，中区挑战上区，挑战成功后选手之间互换区域，下区选手挑战失败则进入淘到区。”
“为了保证节目公平公正，现在请各位选手进入录音间小样试唱，第一局由选手之间投票分区。”
节目赛制很简单，几人一听就懂了，王原伸头看向方景，这里他和方景最熟，“方景哥，节目怎么要没有版权纠纷的歌？”
“你……想啊，原创音乐节目，当然是自己的原创。”没等方景回答，于雯雯率先开口，“不然还是原创节目吗？”
“哦！”王原感觉有点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歌手以前唱的歌也是自己的，为什么不能唱呢？
“别听她胡说。”方景摇头，“没那么高尚，就是歌贵，有版权纠纷的节目组买不起，所以才要求你们唱没有发表过的歌。”
每首歌从填词作曲到编曲录音都有版权，有时候所谓的原唱每次唱歌都要取得版权才能唱，不然就是犯法，等着分分钟被告。
这档音乐节目每期要唱的歌少说八首，真买版权的话少说上百万，一季下来上千万，节目组经费紧张，第一个不同意的就是投资人。
“额！”方景这么一说，于雯雯原来的美好幻想和对节目组崇高敬意荡然无存。
监视器下，导演苦笑，方景这是给他们找事做啊，后期剪掉很麻烦的，不剪又不行。
“大家谁先去？”方景环视一圈，见没人说话后盯上王原，“你去不？”
“我去！”整理衣服，王原起身，“第一个也好，我怕等你们唱完我就不敢唱了。”
小样是一首歌最原始状态，经过后期一系列制作才是一首完整的歌，小样试唱环节对对歌手要求很高，戴着耳机听不到外面声音，声音高点低点都会被无限放大。
王原走进录音室，通过透明玻璃墙，方景等人在外面能看见里面情况。
“躺在床上”
“月光怎么这么炽烈像太阳”
“陪着我的”
“忽闪忽闪尘硝翻云婉转”
王原唱的歌叫随想，平时自己无聊躺床上写的，一直未对外发表过，今天能来到这个舞台第一首就唱它。
开头几句还好，各种转音进拍都有点难度，不过唱到一半的时候就不行了，拍不对，音也不对，在场几人摇头。
戴着耳机的王原听不到外界声音，也不知道自己音不对，不过从众人面部表情还是能看出点端倪，他怕是凉了。
第二个上去的是陈意寒，她也怕等方景几人唱完没勇气唱。
他们说，这是她的歌名。
听完后方景几人都觉得普普通通，不算好也不算坏。
似乎是有了默契，从低到高，于雯雯，曾亦可，梁脖，汪苏龙，热狗等人相继过去，把方景留在最后。
等了二十多分钟几人唱完，方景坐得腿都麻了。
“方老师，要吉他吗？”于雯雯问道。她记得方景很擅长民谣。
“谢谢，不用。”
走进录音室，方景看了看设备，戴上耳机，手指轻轻在身前机器上敲打节拍。
“素胚勾勒出青花”
“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
“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
“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一首歌时间太长，完全唱是唱不完的，方景只唱了前面一小半就出来了，听得众人一头雾水。
王原小心翼翼对身边的于雯雯轻声道：“你听清楚他唱什么了吗？”
“咳咳！有几句没听清，又是牡丹又是青花的，唱的应该是颂古吧。”
方景声音低沉囫囵，不带字幕真不容易听清楚他唱的是什么，往往还在想第一句有什么深意，后面四五句都唱完了。
汪苏龙沉思一会道：“唱的是古风，旋律挺好听的，就是时间短，有点听不清歌词唱的是什么，不过比王原和陈意寒好多了。”
第四百九十八章：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方景是最后一个唱的，出来后每人收到一张卡片，要在上面写出上中下各区选手名字。
上区优势最大，中区挑战上区，上区输了落到中区，不会被淘汰，下区就惨了，一旦挑战不成功就要进入淘汰区。
同理，中区也是一样有优势，不管是挑战还是被挑战，输了也就落到下区，不会直接进入淘汰区。
总之谁也不想进入下区。
“请各位选手开始投票！”
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声催促，几人拿着马克笔低头开始填写卡片。
王原抬头看了一眼方景和其他人，想了想把自己投在中区，把陈意寒和曾亦可放在下区。
他还想多唱几轮，不想早早进入危险的下区，上区倒是想去，就是没哪个脸写，汪苏龙他们明显唱得比他好。
几分钟后卡片写好，投进黑色箱子，过了一会机器人声宣布排名。
“上区，梁脖，汪苏龙，曾亦可。”
“中区，王原，于雯雯，热狗。”
“下区，方景，陈意寒。”
听到排名，众人眼睛差点瞪出来，方景居然是下区，原来大家都是这么投的吗？
于雯雯尴尬看向王原，“你下区投的是谁？”
“我没投方景哥，你们投了？”
“咳咳！”轻咳，于雯雯点头，转头看向陈意寒，她也微微点头。
方景下区，还不如王原和陈意寒，气氛一时有点安静，众人都有点不好意思看方景。
“没事，这说明节目很公平。”方景一点不在意，笑道，“你们在我前面的要小心了，可别被我超过。”
怕被这位大佬记恨上，陈意寒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方老师，我投你下区是因为你的词有些听不懂。”
“我也是这样，完全不知道你唱的什么意思。”比起陈意寒，梁脖完全肛得多，丝毫不给面子，“王原的随想好歹还能听出想表达意思，你这个主题都没有。”
“同意，听不出你的想法。”热狗墨镜不摘，脖子上大链子晃眼，淡淡道：“或许你没唱完的后面更好，但目前来说很一般。”
现场火药十足，两位大佬都说方景不行，陈意寒和王原于雯雯在三位晚辈没敢说话。
“其实也没那么差，感觉还是有点东西的。”汪苏龙沉声道：“我刚刚回忆了歌词，古典韵味十足，曲调也好。”
“我观点和狗哥说的差不多，副歌没到，又没个字幕，咱们听起来确实有点费劲，短时间内只能给出这个评价。”
话音一转，汪苏龙继续道：“不过我投的是上区，和歌无关，主要是直觉，直觉告诉我方景不会出烂歌。”
梁脖笑了，“你这样可不行，导演说的是看歌不看人，如果拼人气不用比咱们就输了。”
“现在还有一百多位大众评审，这些人可不是谁的粉丝，如果不行，他们那一关就过不了。”
热狗摇头，“投都投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待会舞台上见真章吧，希望你的直觉是对的。”
方景名声高不假，但谁规定名气高的歌手不能出烂歌？就是天王天后也有大把的烂歌。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梁脖和热狗就是这脾气，该怼就怼，管你是谁，反正大家以后也没交集，有一说一，过了这村还没这店呢。
分区完成，每个人进入自己区域。
上区有是一间休闲房，吧台，沙发，按摩椅都有，中区房间一张长沙发，下区光秃秃的只有一个塑胶小凳子。
每个房间墙壁上挂着显示屏，可以看到舞台上情况。
“各位，挑战开始，下区挑战中区，中区挑战上区，挑战对象自选，下区方景，请公布你的挑战对象。
“热狗！”没有废话，方景直接点了一个中区最强的。
热狗江湖人称狗哥，弯弯省人，说唱界还是很有知名度的，他觉得方景不行，那方景就选他。
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
房间喇叭声响起机器人声，“方景，请问挑战前你有什么说的吗？”
“专治各种不服！”
说完方景开门而出，朝舞台走去。
中区，王原几人咂舌，不愧是方神，脾气是真刚，幸好没挑战他。
光亮的舞台上，大门打开，方景走出，现场观众欢呼，刚刚后台的情况他们都在屏幕上看到，早就替他不愤。
“方景牛逼，干他！”
“加油！爱你！”
“加油加油。”
中区，热狗懵了，这特么是导演说的公平公正，没有谁的粉丝？
鞠了一躬，方景开口：“谢谢大家喜欢，这节目是绝对公平的，希望你们也能公平，一视同仁。”
……
在方景准备好后，前奏声起，众多优美的乐器声传入耳中，非洲尖被鼓，架子鼓，提琴，古筝，竖琴，笛子……
十几秒钟，七八种乐器组成一副江南水乡映入脑海，浓浓的古风气息扑面而来。
屏幕上，青花瓷三个字用水墨行楷浮现。
“这前奏好美，我感觉光是这十几秒方景就赢了，不愧是我偶像。”
“实话实说，饶舌说唱真欣赏不来，还是方景的歌有意境，一会不管唱什么样我都投他。”
热狗要是知道现场观众心中所想，心里得吐血，这特么还没唱呢就下结论，要不了脸了？
“开头了了，后必未佳。”热狗一本正经给王原几个后辈普及。
“素胚勾勒出青花
“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
“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
“心事我了然”
这是之前唱的那首歌？方景一开口，观众懵了，七位选手懵了，词还是一样的词，但效果差距为什么这么大？
歌词配曲，宛然一出烟雨朦胧的江南水墨山水，仿佛微风中静静流淌石上的山泉溪涧，清泠透亮而又蜿蜒回环多有不尽之意，古朴典雅，清新流畅。
“天青色等烟雨”
“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
“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
“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汪苏龙满脑子都是这句歌词，这是什么鬼才能写出这种词境优美的词？
方景的歌汪苏龙听过不少，大体分为两类，民谣，古风，这首青花瓷不论是词或曲，绝对是顶尖中的顶尖。
这下华夏古风十大经典歌排行榜上可能要又要添一首了。
第四百九十九章：腥风血雨
上区中区，梁脖和热狗的脸都红了，两人之前把方景的歌批得一无是处，现在打脸啪啪响，就差没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原身边，热狗尴尬推了推墨镜，翘着二郎腿，嘴里说着不错还行之类的话。
“狗哥，下一个就是你唱了，加油。”王原庆幸方景没挑自己当对手，这尊杀神，谁遇谁死。
“咳，大家来这不是为了争强好胜，主要是提高自己水平互相学习，赢不赢的不是很重要，”不说了，到我上场，一会见。”
怕王原这小子没头没脑继续问，方景还没唱完热狗就推门出去。
“狗哥不愧是老江湖，面对方景都还这么镇定。”王原转头对于雯雯道：“换我肯定紧张得要死。”
刚出门的热狗听到这话，一抹头上冷汗，深呼吸几口气平静下来。
他镇定个毛线，心里慌得一批，不用比他都知道这局百分之百输了，没悬念那种，一会上台全力发挥，希望能多拉几票，不要输太难看。
“谢谢。”一曲唱完，方景鞠躬道谢，大众评审还没反应过来就从旁边通道离开。
“呜呜呜！方神牛笔，这首歌也太好听了吧？”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我感觉这首歌要火遍全网。”
“以前不喜欢古风，觉得都是无病呻吟，今天方景把我带进坑了。”
“投他没商量，期待下一次唱什么。”
后台通道，方景和热狗擦肩而过，两人轻轻点头，没有任何交流。
“方老师，你真厉害，我耳朵都听怀孕了。”下区，方景刚回来陈意寒一脸兴奋。
这话说得，幸好怀孕的是耳朵。
“低调，低调，基本操作。”方景摆手，“你一会要挑战的是谁？”
“王原吧。”
中区三个人，下区两人，注定有一个人不会被碰到，王原与于雯雯之间，陈意寒权衡利弊，觉得还是选王原妥当一点。
于雯雯专业玩音乐多年，太强了，她不是对手，王原倒是可以拼一拼，这小弟弟偶像出道，能研究音乐的时间肯定不多，是个软柿子。
五分钟后，热狗下台，机器人宣布投票结果，没有意外，方景压倒性胜利。
“拜拜！”
挥一挥衣袖，方景这么风轻云淡的走了，仿佛一开始就知道结果，陈意寒眼底羡慕，或许这就是实力吧。
要是有一天和成名已久的前辈比赛，她也能这么从容就好了。
“你们好！”走进中区，方景和王原和于雯雯打招呼。
“方景哥好，随便坐，喝点什么？”
方景还没开口，于雯雯就递来一杯温水，在华夏最强节目上两人有过相处，她知道方景是不喝饮料的，一般喝温水。
“谢谢，你也要挑选对手了吧？他们上区都很强，你想好选谁了吗？”
下去挑战中区，中区挑战上区，方景和热狗比了，一会陈意寒和王原比，剩下的于雯雯当然不可能轮空，她得挑战上区三人中的其中一个，剩下二人也得互相pk，输了落中区。
第一轮每个人都得唱一遍，没有例外。
指着自己，于雯雯道：“我挑战上区？那王原……哦，懂了，我选曾亦可吧。”
话到一半她就知道陈意寒选的是王原，而他要去挑战上区那几位老前辈。
曾亦可，汪苏龙，梁脖，三人中肯定是梁脖和汪苏龙最强，曾亦可音乐小众，喜欢的人不多，是最好人选。
“耶！”听方景这么说，王原就知道他的对手是陈意寒，比起成名多年前辈，他还是愿意面对这个出道一年的新人。
“请下区选手挑选中区对手！”
“王原。”
上区，盯着地板，汪苏龙苦笑道：“下一轮方景就要上来了，你们说他会选谁？”
“选谁都无所谓。”梁脖一脸轻松，没有半点担心，“早晚不都得唱嘛。”
曾亦可担忧，祈祷道：“最后别选我，我经不住他打。”
拿起一个橘子慢慢剥着，汪苏龙轻松翘着二郎腿淡淡道：“现在的娱乐圈变化还真是大啊，当年我们出道那票人，混到二线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现在新人如春后竹笋不停冒出，每家公司都想着造神，数不清的资源往上砸，半年杀到二线的一大把。”
梁脖和曾亦可没附和，低头不知道想什么。
二人不开口，汪苏龙懒得废话，一瓣橘子扔进嘴里，眼睛盯着屏幕上的陈意寒。
他知道两人心思，出道时间不短了，但就是熬不红，可能被刚刚这话打击到了。
……
节目组效率很快，唯一的主持人就是那个不曾露面的机器人声，不会婆婆妈妈啰嗦一大堆，选手唱完就让下，平均六分钟一个人。
十多分钟后王原和陈意寒唱完，王原被挑战成功，落到下区和热狗一起住。
于雯雯挑战曾亦可，背着一把吉他就上去了。
也许，这是她的歌名。
“停在回忆里多胆怯”
“日月更迭”
后知后觉”
却忍不住痛着怀念”
“甜美的回忆总隐藏危险”
“也许没人能懂这一切”
“铭记着旁人难懂的细节”
……
“曾亦可要输了。”听了一会，方景突然开口。
嘴角一抽，陈意寒小声道：“方老师，曾亦可还没唱呢？”
“她赢不了于雯雯，唱了也是输，这首歌有火的潜质，看着吧，节目播出后于雯雯肯定会火一把。”
方景不是随口乱说，之前小样试唱的时候几人的歌他都听过，于雯雯这歌也算一首小精品，别说曾亦可，就是好声音冠军梁脖撞上她也得输。
“于雯雯是一个天生的音乐人，乐感极强，有自己的风格，狂野不羁，洒脱自然真挚。”
“她的外形和嗓音都有辨识度，经纪公司也强大，发展潜力还是很大，这点是你们没法比拟的。”
听到经纪公司强大几个字，陈意寒吃了一个柠檬，很酸。
为了能上这节目，公司费了很大劲才拿到一个名额，几十位练习生谁都想来，明枪暗箭没少使。
她能在最后胜出完全是过五关斩六将，重重包围中杀出来的，身后飘的是腥风血雨。
哪像于雯雯和王原，背后公司强大，根本没人和他们抢，想来就来，输也就输了，只是失去众多机会中的一个而已。
第五百章：音乐高材生
“曾亦可要输了。”
上区，汪苏龙和梁脖的观点和方景一样，之前大家都听过小样，除了方景这种变态，其他人的歌都达不到惊艳层次。
曾亦可唱歌声音小，音乐小众，不符合大众潮流，于雯雯则是相反，爆发力强，骨子里有韧劲，要柔能柔，要刚能刚。
一首歌唱完，于雯雯背着吉他回到中区，刚进来二话不说先喝口水，喘口气后笑眯眯道对方景道：“方老师，你觉得我唱得怎么样，点评一下呗。”
“不错，进步很大，看来这一年你学到很多东西。”嘴里叼着一盒赞助商牛奶，方景有点漫不经心，脑子里不知道想什么。
于雯雯实力强，不可否认，当初可是华夏最强音冠军出道，但相比汪晓敏和杨超月红火程度不是一个等级。
在南景加大力度和宣传下，二女不愁综艺和通告，最特别的是杨超月，方景都有点看不懂这姑娘运气，不是一般好。
出道到现在也就一年时间，不演电视不唱歌，一心扑在综艺上，人气高得吓人，二十二个代言加身。
得到方景有点敷衍的回答，于雯雯有点失望，坐在一旁沙发上双腿重叠，撑额头望着屏幕上曾亦可演唱，过了一会慢悠悠开口：
“方老师，当初节目组那事我不知情的。”
方景一愣，几秒后道：“我知道。
“别有心理压力，走自己的路就行了，你现在不也挺好吗？”
华夏最强音临时换冠军，当时为这事方景还很生气，这么久过去了早已释怀，天下哪有不黑的乌鸦。
越是投资很大节目，里面套路越多，主办方卖的是收视率，人家也是要恰饭的，节目在他们手里就是一件商品。
螓首轻点，于雯雯嗯了一声，为这事她和汪晓敏她们一年都没说过话。
不管过中曲折如何，最后受益人是她，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是唱作人节目看见方景的时候她都有点想逃跑冲动，赢得不光彩，不敢面对曾经这位导师。
好在方景没有怪她意思，心里好受点。
“恭喜于雯雯挑战成功，曾亦可下降到中区。”
听到房间传来机器人声，于雯雯起身，笑着对方景道：“方老师，上区见，这次很高兴能和你同台，我的目标就是挑战你。”
“拜拜，下期见。”
下区选手方景和陈意寒挑战成功，中区选手于雯雯进入上区，现在只差上区汪苏龙和梁脖之间强强对决。
“到咱俩了，你先还是我先？”上区，汪苏龙眉头一挑，对身边梁脖说道。
“我先吧。”叹了口气，梁脖遗憾道：“可惜，原来是准备和方景大干一场，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这牛比吹得我差点就信了，也不知道是谁在方景唱的时候脸一阵红一阵白。
“行，你去就你去，我不差这点时间。”
汪苏龙没拆穿梁脖，只是拼唱功的话他们和方景倒是五五开，但这节目比的可不只是唱功，还有填词作曲能力。
汪苏龙自问，他写不出青花瓷这种词，梁脖也写不出来，这点方景就胜过他们大截。
十分钟后，两人对战结束。
“上区，梁脖，于雯雯。”
“中区，方景，汪苏龙，陈意寒，曾亦可。”
“下区，热狗，王原。”
坐在中区沙发上，汪苏龙幸灾乐祸，看着方景方景道：“幸好我输了，不然下期面对的就是你。”
“现在你的对手是梁脖了，支持你，打败他。”
方景郁闷，“你不是故意输的吧？本来我还打算挑战你呢？”
“哪有，真的是尽力了，实在唱不过他，他作曲能力强，这点我无法比拟，而且我这首歌写很久了，歌词都快记不得。”
似乎是为了提高说服力，汪苏龙继续道：“梁脖还是他们母校的艺术硕士，造诣高得很，咱们比不了。”
“是吗？”
方景半信半疑，他还真不知道梁脖有硕士这么牛皮头衔，娱乐圈艺人不管是演员和歌手，高学历的其实不多，两只手都数的过来。
那一串串的博士研究生都是后来有钱了弄的，有的博士连知网是啥都不知道。
……
第一期节目录制完成，天色尽黑，方景还要赶回剧组，谢绝了众人聚餐吃饭邀请。
机场路上，脑海里想着汪苏龙说的话，方景拿出手机搜索梁脖资料，这位还真是正儿八经硕士。
再一搜汪苏龙，嗯，专业音乐学院高材生，作曲系。
这厮说什么作词不如梁脖完全是假的。
两人刚刚加过微信，方景截屏给他发过去，没几分钟收到回复，一个哭笑不得表情后面写着你是真的闲。
“我不想来的，这节目是我们公司要求我参加，想着随便唱首歌淘汰算了，没什么准备，被梁脖吊打也是正常。”
“不过你既然来了，下期我会准备好，等着，咱们上区见。”
嘴角一笑，方景翻找断水流大师兄动图，可惜没找到，只能发了一个方堂镜的。”
“你看什么笑成这样？”饭桌上，梁脖见嘴角抽搐的汪苏龙，好奇问道。
“没事，一个幼稚鬼。”
晚上十一点，方景回到粤省，刚下飞机直奔片场，剧组有夜戏，还没开始拍摄，几十个群演蹲地上吃宵夜。
“老洪，给我来一份。”感觉肚子有点饿，方景向剧务要了一份盒饭。
端着饭进入临时搭建的休息区，吴钢几人也在吃，不过他们吃的不是盒饭，而是炒菜，六菜一汤，三个人吃，王劲嵩和任达桦一人坐一个凳子。
演员开小灶很正常，天天吃盒饭才是不正常，地位不一样，盒饭都是三六九等。
你也不能指望群演和主演一样待遇，那不现实，事实很残酷，但就是这样，要想有单独化妆间，干净服装，只有努力往上爬。
王劲嵩抬头正好看见方景：“这么快就回来了？正好我们吃不完，一起来吧。”
“巧了，我愁不够吃呢。”方景搬来马扎坐下，一点没有客气，盒饭菜少，对于二十多岁年轻人来说根本吃不饱。
他的饭量又大，一个人顶两人，刚刚没要两份盒饭是怕别人没得吃。
第五百零一章：演员协会，众星云集
方景回来晚，刚没吃几口吴钢几人就吃完，任达桦忙着去现场踩点熟悉一遍剧情，王劲嵩和他是对手戏，两人约着一起去。
休息区只剩两人。
拿着保温杯，对嘴轻轻押了一口，吴钢坐椅子上悠哉道：“过段时间演员协会要开会，这边交接好，到时候你和我去一下。”
这么快？方景还以为要等几个月，看来事情的严重性要比他想象急迫得多。
“嗯，到时候通知我，对了，我是以什么身份入场，演员还是南景扛把子？”
“随便你。”吴钢失笑，“我查了一下，发现你还没加入演员协会，私自帮你申请了。”
“谢了，费钱吗？回头我补给你。”
进入演员协会花费不多，但需要介绍人和走流程，很麻烦，方景这是开玩笑。
“十块钱工本费和一年四十元会费，你看着给吧。”保温杯盖子拧上，吴钢见方景有点不在意，面色严肃道：“你别小看演员协会，华夏数得出的视帝，影帝，一二线演员都在里面。”
“广电有什么指示都是要经过协会的，协会再传达给演员，你现在虽然有自己公司，但多认识一些人，结识人脉总归没错的。”
“当初你得罪徐天军，被人家捏的死死的，要不是陈道名帮忙着朝上面递了几句话，你不会是几个剧本不能通过这么简单。”
收起笑脸，方景低头吃饭没有抬头，目光炯炯盯着地面，这件事是他出道以来最大打击。
当初解约的时候都没那么危险，徐天军是冲着把他封杀去的。
“演艺圈也是一个小型社会，除非你能力强得逆天，不然还是多走做点人情世故。”拍了拍方景肩膀，吴钢端着杯子朝外面走去。
单打独斗在华夏行不通，方景明明有优势，潜力巨大，但不会变通，走的一直都是普通艺人路线。
这种艺人走到头又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大一点的蚂蚱，电局里随随便便一个小主任都能把他捏死。
搞他太简单了，理由大把的是。
如果方景利用起自己优势就不同了，身价百亿不缺钱，认好门路找个靠山，谁都动不了他。
……
燕京，一年一次的演员大会召开，和往年不同，今年凡是会员基本都到了，平时难得一见大明星随处可见。
黄垒，孙洪雷，黄博，胡君，陈道明，陈保国，张子怡，巩丽，冯小钢，冯远争，刘页，濮存新，蒋雯俐……就连南景的几位老戏骨都到场。
方景穿着裁剪得体西装，严肃感十足，刚一下车就看见黄垒，上前打招呼。
“方老师，混得不错啊，身价百亿，都不联系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了。”
“黄老师，你就别取笑我了，为了拍红海行动我消失大半年，刚回来就忙着公司上市，焦头烂额，好不容易解决上市又是新剧。”
“就这我还兼职着一档公司投资的综艺和一所音乐附中教师，每天忙着前脚不沾后脚。”
“和吴钢老师，王劲嵩老师他们拍戏压力很大，录个综艺我都是收工去，当天半夜回，轻易不敢请假。”
“行了行了，我开玩笑呢，知道你忙。”黄垒笑道，“话说你发展越来越好了，歌影视三栖，每一行都有声有色，再过个十年八年的娱乐圈怕是你们这帮年轻人天下。”
唱而优则演，演而优则唱，这是**十年代香江那边的流行趋势，和今天流量变现差不多，只不过人家是真有实力。
十多年前黄垒也走过这条路，不过走了一半便走不动了，饶是如此，当年他也是红遍大江南北，和今天方景不恐多让。
“哪有，我还年轻，很多事不懂，需要你们老一辈指点。”脸上带着笑意，方景很谦虚。
一直以来，黄垒都是把方景当陈海波学生看待，大家都是一脉彼此心照不宣，有事互相照应。
让孙红雷和黄博先进去，黄垒把方景叫一边，“你忙不忙？不忙的话我给你介绍几个人认识，难得有这个机会，晚上一起吃个饭。”
咧嘴，方景洁白牙齿一闪，点头道：“不忙，很有空。”
黄垒他爸是国家一级艺术家，华夏最早一批演员，他们那一代人现在基本不出现在幕前，但个个肩上都担着职呢，不是院长就是会长，人脉海了去。
以方景现在资本，能认识几个对他好处无穷。
“韩叔好，代我爸向你问好，身体还好吗？家里老爷子老是嚷着象棋没对手，经常念叨你。”
“这是我一个学生，叫方景，孩子很不错，去年人民的名义就是他的公司和你们合作的。”
“老张，今天没课啊，来了就别走了，晚上一起吃个饭。”
“陈主任，你们家孩子最近学校表现不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比你年轻时候差。”
遇到熟人黄垒就打招呼，三言两语叙旧，随便介绍方景认识，没一会功夫就聊上十几个人，有导演，有影视学院老师，有制片厂领导。
见方景和这些人熟络，一些人不屑，这不是演员该有的气结，心底一狠，握着拳头大步走上前，“哈哈，方总你好你好，闻名不如见面，我很仰慕你们公司，希望有机会可以合作。”
好吧，确实酸了，老子也想认识大佬求罩，但就是没人介绍。
待了十几分钟，方景把收到名片和刚互换的电话号码存好，跟着黄垒背后进入会场。
会场很大，容纳两千人完全不是问题，台上六七张桌子拼成一排，大红戎布铺垫，写着会长，副会长，某某主任之类。
下方第一排坐的是理事，秘书长和相关领导，第二排才是一级演员和老艺术家，方景看见吴钢他们坐的就是第一排，每个人穿着西装，手里拿着红色小本本和笔。
依次排下来，方景在第三排，离主席台很近，六七米距离，黄垒坐他旁边，小声给他介绍台上的人和第一排领导。
“左边白头发那个是电影协会副会长，陈道名右手边是广电领导，依次过去是导演协会，老谋子他们我就不说了，你也知道。”
“再过去是编剧协会，咦，经纪人协会的人过来干嘛？管他呢，那个清瘦的中年男人是……”
“陈文辉，腾旭视频的。”
背后一道男音传来替黄垒把话接下去，方景回头，“胡戈！你好你好，什么时候来的，没看见啊！”
第五百零二章：初闻京圈
******，胡戈头发梳成侧背，笔直西装帅得一批，方景觉得和他快五五开了。
“刚来一会，见你们聊着没打扰，方总，很期待和你们公司合作，有适合角色的话一定通知我，片酬好说。”
这些年胡戈一直扎根在电视圈，步步稳扎稳打，虽然产量不多，但质量好，越来越红。
以前演的都是古装小生，差点被套牢，从轩辕剑开始便不断挑战自己，演不同角色，轩辕剑，伪装者，琅琊榜，一部比一部火。
凭着琅琊榜梅长苏这个角色拿到了白玉兰视帝，算是对出道十多年肯定。
但自从拿到视帝，他的事业也到达巅峰，很难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轻易不接烂片，接了就是败人品。
可好剧本难得，不是随随便便能碰到的，三五年不演戏也不行，人气消耗大。
方景他们公司这些年出品不少好的影视剧，要是剧本不错，胡戈很想合作一把。
“太客气了，演员这条路上你是前辈，叫我方景就好，咱们互留个电话，回头有适合你的角色一定通知。”
“谢谢！”
见方景也把他的电话留给自己，胡戈真心道谢，这说明对方不是随便敷衍。
聊了一会，大会开始，台上领导全部到齐，主持人宣布领导名单。
第一个说话的是电局领导，先是批评一通娱乐圈高片酬乱像，接着宣布重磅消息。
“为了影视剧市场可持续发展，建议电视剧，网剧制作成本控制在每集四百万以内。”
话一出，下方顿时嗡嗡嗡的低头讨论声，每集四百万，现在一部剧也就五十集左右，也就是说最多不能超过两亿。
但演员片酬开支是大头，两三个主演就得占一亿以上，剩下的还要付配角片酬，场地费，剧组工作人员费，灯光，美术，编剧，特效，剪辑，摄像……
一套下来还有多少制作成本？拍喜洋洋都不够。
没管这些人议论，台上的人继续宣布，“摄制人员酬劳应同步降低百分之三十，同时需进一步调整主创和主演人员酬金过高现象，避免造成主要创，演人员和普通专业工种收入失衡。”
“根据国际惯例，一部电视剧，网络剧的编剧，导演和男，女一号主演酬金，各自不得超过制作成本百分之十。”
“全体演员酬金不得超过制作成本百分之四十。”
轰！下方炸了，如果说前面一条通知是针对制作方，那下一条就是针对演员，不管多大腕儿，个人片酬不得超过制作成本百分之十。
这是什么概念？
现在市场上一部剧投资很少超过两亿的，大多在八千万到一点五亿，也就是说以后演员片酬普遍会在一千万左右，这特么还是最顶级那一批。
二三线演员也就几百万，算你戏路不断，一年拍三四部戏，全年也就是两千万样子，抛开经纪公司压榨到七八百，这是以前的五分之一。
不只是一干演员，方景也被震住，大幅度降低片酬，首当其冲打击最大的就是一线明星，收入至少减少百分之七十。
之前有过一次限薪令，那时候才是减少百分之三十。
“所有人安静！”
接过话筒，陈道名说话，表示无条件支持这项决定，并且抵制演员耍大牌，不敬业一系列行为。
“有些人简直是给咱们这个行业抹黑，学艺先学德，我希望大家在赚钱的时候不要把艺德抛之脑后。”
陈道名说完，国内最大的三家视频网站，爱，腾，优相关负责人起立宣布抵制演员不敬业行为，扬言遇到就拉进黑名单，永不合作。
从广电领导到演员协会会长，再到爱腾优三家共同发言，话题一次比一次沉重，台下不少流量明星心底拔凉拔凉的。
片酬降低还只是少赚点钱，现在是演得不好就封杀。
“接下来有请中天影视，正午影视，海闰影视，千亿影视，欢瑞世界，糖人影视，南景影视……”
民间影响力最大的十二家影视公司被请上台，方景扣上西装纽扣走了上去，十分显眼。
十二人中有男有女，但年纪都是四五十，五六十居多，就方景一个二十多岁，想不显眼都没办法。
十二人发言，坚决认同并且执行上级领导安排，半小时后，在一番合照中方景走下台，此次会议也到此结束。
几家欢乐几家愁，之前的限薪令如果是影视寒冬，现在就是影视寒武纪，从今往后，不知道多少流量明星要丢掉演员这金饭碗。
……
“方景，一会晚上有空吗？带你出去转转。”出来会议厅，吴钢说道。
“不好意思吴老师，晚上约人了。”
“约谁了，方便说吗？”
没有隐瞒，方景把黄垒给他介绍的人说了一遍。
“学院派啊，懂了。”吴钢点头笑了笑，“咱们是明天中午的飞机吧，早上你陪我去趟人艺。”
学院派？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的方景有点懵，他知道学院派，但吴钢说的学院派绝对不是他理解的那个学院派。
吴钢离开，方景站路边等司机开车过来。
不远处，胡戈笑着和朋友打招呼，看见方景后走了过来，“车还没来吗？去哪，我送你。”
“没事，不麻烦你了，等几分钟就好。”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一起吧。”
“谢了。”看着堵成一条长龙的车流，方景给司机打电话，随后坐上胡戈的车。
车上，两人聊了一会，方景问起学院派。
“这你都不知道？”胡戈很惊讶，“娱乐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是分圈子的。”
“最出名的三大圈，京圈，西北圈，香江那边的港圈，你说的学院派应该是燕京这边北电老师和一些学校毕业有作为的演员小圈子。”
“亲疏有别，有时候同等资源，肯定是照顾自己人，你懂的。”
头次听说这些，方景饶有兴趣问道：“这里面京圈是最大的吗？你是什么圈？”
“天子脚下，京圈肯定最大。”胡戈笑了笑道：“**十年代的内地明星，百分之九十都是他们捧红的。”
第五百零三章：进圈
“这个圈里大院子弟和导演多，各种资源好得不行，捧谁谁红，冯小钢导演，郑小龙导演也就是拍甄嬛传那个，还有王硕，叶金，赵宝钢，葛大爷，王氏兄弟，这些都是圈里人。”
“由他们带进圈的明星更是数不胜数，现在不是独当一方就是一线艺人，前几年刚回国的吴凡就是被人推荐进京的，现在各种资源好得不行。”
胡戈自嘲：“至于我嘛，我啥圈都不是，孤家寡人一个了，和三大圈没瓜葛。”
“懂了，受教了。”方景回想一下，京圈的导演和演员还真是抱团厉害，这些人用的演员也都是他们这个圈子的。
“其他两个圈呢？都有些什么人？”
“多了，讲一天也讲不完。”沉思几秒，胡戈道：“每个圈子很复杂，一句两句也讲不清楚，西北圈领头的有老谋子，顾长伟，贾樟珂，侯永，后面二梯队就是他们捧红的演员。”
“港圈就不用说了，抱团挤入内地市场，除了出名那几位导演，后面跟着的也就当年那一批香江艺人。”
“你可以把娱乐圈比作古代江湖，这些圈子就是大门派，经纪公司是小门派，普通演员是游侠，电局是六扇门。”
把眼镜摘下放进眼镜盒，胡戈饶有深意看了一眼方景，“怎么，你自己作为京圈人物，这些都不知道？”
“我是京圈？”方景一愣，“我怎么不知道？大院人物我一个都不认识，没扯上关系啊？”
从出道到现在，方景一直都是单打独斗，没和胡戈说的这些派系有过联系，要不是他今天这么一说，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
“京圈也有派系，大院子弟那帮人是一脉，爷爷那一辈都是有从龙之功的，各方面关系很硬，早期电视剧起家。
“北影制片厂是一脉，老江湖了，专门拍电影，人艺话剧院是一脉，专攻舞台，平时与世无争，但各大奖项评委出得最多是他们。”
看着方景眼睛，胡戈认真道：“你和吴钢老师走得近，几部戏下来用的大部分也都是他们人艺演员，说你们没关系，谁信啊？”
“额……”方景细想，胡戈说的还真没错，人民的名义大部分都是人艺演员，笑傲江湖就不说了，现在拍的鸡毛飞上天和破冰行动吴钢给他推荐不少演技派进组，都是人艺的。
“最牛的还是你黄垒老师，他爸是人艺老前辈，他和大院派的第二梯队个别导演，演员也有千丝万缕关系，北影制片厂的管唬导演，黄博和他关系也不错，一脚踏三船，手眼通天。”
“当然，每个圈子也不是说水火不容，大家有需要的时候也互相合作，但平时能用自己人的情况下，他们是不会用外人的。”
胡戈笑道，“我最欣赏的是方总你做事不拘小节，之前你们公司剧组招人条件我都看见了，只要演员合适就要，不分派系。”
是吗？那是我没圈子，有自己圈子我也用自己人，实在不行再往外找演员。
“咳咳，过奖，这都是应该的，我一般对戏不对人，到了，前面酒店下。”打开车门，方景挥手笑道：“回头见，改天去魔都我请你吃饭。”
“额，我在魔都长大，应该是我请你才对。”
“是吗？行，等我拍完戏去去你哪儿蹭饭，到时候你可别赖账。”
“赖不了，尽管来就是。”
……
晚上，燕京一家酒店，方景如约而至，黄垒给他介绍认识一堆好友。
和吴钢说的一样，学院派，都是北电领导和老师，还有就是北电毕业的学生，年纪都不小，和黄垒平辈，在娱乐圈也是有头有脸人物。
这些人有的在电影艺术节评委团担职，有的是演员协会理事，电影协会顾问。
一番交流，方景两斤酒下肚，幸好不是白的，不然饶是他酒量再大胃都有点扛不住。
洗手间，黄垒吐完后在水龙头处洗脸，方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递去纸巾。
“这些我都是我学校好友，以后有需要可以找他们，人家有事麻烦你的时候能帮就帮。我的面子不是那么大的，有些关系需要你自己维持。”
接过纸巾，黄垒擦了擦脸，淡淡道：“逢年过节什么的发个短信祝贺一声不费事，路过燕京的话给人带点小礼物什么的，一来二去关系自然熟了。”
“当然，我也不是让你卑微，大家正常来往就好，他们也有需要你的地方，每年毕业这么多学生，不是谁都能演角色的。”
“你有影视公司，最不缺的就是角色，有时候因为人情世故他们可能会帮学生找角色，不影响剧情和拍摄情况下你给人家几个小角。”
“明白，谢了黄老师。”方景知道，黄垒能跟他说这些，说明是真把他当自己人看待。
“没事，这不算什么。”对着镜子擦干脸上水珠，黄垒深吐一口气：“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不帮你帮谁？人生在世，谁还没遇到点难处，说不定有一天我也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
黄垒提携方景，一方面是因为陈海波曾经极力像向他推荐，另一方面也是看好这个年轻人的，当是提前投资。
几年前两人见面的时候方景还是个小三线，但这么短时间内就爬到如今地位，将来成就如何谁也说不清楚。
“黄老师放心，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绝对不推辞。”方景认真道：“场面话不说了，有事尽管招呼就是。”
黄垒点头，他的苦心没白费，怕就怕遇到个白眼狼，“没那么夸张，力所能及能帮就帮，不能帮我也不怪你。”
两人回到酒桌，这次没有再喝酒，大家都是聊天吃菜，一直到宴会结束。
回程途中，黄垒和方景坐同一辆车，车上，方景问起京圈事情，黄垒给方景解释为什么没给介绍京圈。
原来黄垒自己也没进去，这个圈子很排外，特别是大院子弟，基本上只认他们院里人，现在的第三梯队还是第二梯队带进去的，但平时交流根本接触不到最核心那帮人。
冯小钢当年为了进这个圈子，把王硕小说背了几个通宵，见面就拍马屁，这才有了后面甲方乙方，大腕，手机等影片投资。
现在的吴凡也只是在边缘徘徊，挤不进核心。
第五百零四章：人艺圈
方景和吴钢是请假来的，第二天要走，剧组闲着一天就是十几万流水开支，耗不起。
早上，离上飞机前几个小时，方景收拾好行李来到人艺，说是行李，其实只有几件衣服。
参加一趟演员协会的会议花不了多少时间，他没让助理过来，跟着吴钢就来了。
抵达门口，方景打电话给吴钢，按照给的路线来到人艺二楼食堂，四四方方的八仙桌摆着几份早餐，燕京特色豆浆和包子。
吴钢和濮存新，杨立鑫三人一边吃一边聊天，有一份空着没动。
“方景来了，快快快，豆浆还热着呢，就等你了。”吴钢嘴里吃着东西，把盐和白糖推过来，“原味的，要甜还是咸自己加，到这就跟到自己家一样，别客气。”
“杨老师好，濮老师好。”方景进门前把行李放门卫处了，现在空身，一屁股坐下，半点没客气，两勺白糖倒进去。
燕京豆汁很出名，据说是原味的好喝，不过方景喝不惯，还是加点糖好点。
“多谢吴叔盛情款待，本来还想去机场吃的，这下你又替我节约几块钱。”
来前吴钢说了，只要出了片场，大家平时以叔侄相称，老是叫老师什么的太见外。
吴钢黑脸，“你这小子，我怎么没听出你的感谢？这是嫌弃豆浆不好？”
杨立鑫哈哈一笑，“本来想昨天请你吃顿饭，不过没安排好，大早上吃大鱼大肉也不像回事，干脆请你来喝碗豆浆。”
“杨老师，我开玩笑呢。”方景笑道：“我这人不挑食，什么都能吃。”
人艺两巨头，杨立鑫，濮存新，除了院长外他俩最大，吴钢在两人面前都只是后辈，当年他们红的时候吴钢还在后台演配角。
只不过从笑傲江湖开始，再到战狼2，人民的名义，吴钢人气越来越高，隐约有接二人班的意思。
“哈哈哈，请你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认识一番，老听小吴夸你，一直没见过真人，二来也是感谢方总这两年来对我们人艺一些老演员照顾，让他们有饭吃。”
“濮老师，别这么说，您是前辈，叫我方景就好。”
濮存新的一声方总让方景汗颜，他除了上市公司老总外还是一位演员，在演艺界这些人都是他前辈，现在不是摆谱时候。
“那行，我就叫你方景了，你也别一口一个老师，我和你吴叔是几十年老友，你叫我伯伯吧。”
这个时候方景要是不顺杆往上爬那他就是傻子，多少人想和濮存新拉关系都拉不上。
“濮伯伯好，杨伯伯好。”
“这才像样嘛。”抽纸擦嘴，头发花白濮存新笑笑：“方景，你对昨天的演员降薪怎么看？”
没有开口，方景看向吴钢，见他点头后才道：“说真话还是假话？”
“你说呢？”吴钢给了一个达康书记的死亡凝视。
“咳咳，那我就说了，要是说得不对还请别见怪。”
“没事，畅所欲言，这里没外人。”
方景沉声道：“我觉得有点过激了，这一刀砍得太狠，以后低层演员日子不好过。”
“为什么这么说？”杨立鑫玩味一笑，“从你们影视公司角度来说，演员成本降低了这是好事。”
“对影视公司确实好，但对演员不太好，演员片酬大幅度低，以后这个行业供大于求，选角的时候自然要挑肥选瘦。”
“放下身段，一线演员不愁戏拍，最多是少赚，二三线演员就惨了，流量没明星大，号召力和演技也没一线好，竞争选角的时候不占优势。”
“同等情况下，影视公司肯定优先用有演技有名气的演员，二三线演员估计只能演小配角，片酬还被压得死死，但不演又没办法，人家不缺人。”
喝了口豆浆，方景又加了勺糖：“说到底还是娱乐圈发展时间短，很多制度不完善。”
“很多人拿我们和好莱坞演员比，说二线明星片酬比人家奥斯卡影帝都高，可好莱坞演员虽然片酬低，但他们可以参与票房分红，哪怕是小配角，小龙套。”
“只要电影卖座有人看，这笔钱每个季度都能打到账上，一直到死，这样的制度下，谁能不卖力演戏？”
见三人点头，方景继续道：“这次的限薪令砍得太狠，直接一刀切，虽然也怪这些年艺人天价片酬作死，但终归不是解决问题方法，治标不治本。”
“影视剧是砍了片酬，但综艺没砍，这次事件后各大综艺肯定如雨后春笋冒出，流量艺人们转移阵地跑综艺，一次捞个六七千万，和之前又有什么区别？”
过了一会，吴钢开口：“你说的有道理，一针见血，但上面也有上面难处，你也说了娱乐圈制度不完善，这些东西不是一天两天能完善的。”
“好莱坞以前也乱，发展到今天是经过几十年不断修改进步而成，凡是都有一个过程，没有谁能一蹴而就。”
方景认同点头，他也知道要让娱乐圈一下子发展成好莱坞拿着模式不现实，只是忍不住发牢骚罢了。
“娱乐圈始终是娱乐圈，最后发展怎么样还得局内人做努力，昨天开会内容你也听了，对于限薪令，上面也只是说建议，最后结果如何还得看大家怎么执行。”
“放心吧吴叔，别的公司我管不了，但我们公司响应号召，坚决执行并抵制天价片酬。”
几人聊了一会，桌上杨立鑫提了一句，说底层演员不易，希望方景以后在用人的时候能考虑一下他们人艺演员。
话剧演员工资低，和普通上班族差不多，在燕京这块地面上只能温饱，而且不是天天演，一个演员一年二三十场算多了，其余时间都是闲着。
并且还不是你想演就能演的，角色就那么几个，老一辈人占了大半，台人一个倒茶的小二这种角色都挤破头。
吴钢刚来人艺那会三年才熬到上台机会，真正演上主角那都是三十五岁以后的事。
正因为角色来之不易，人艺演员很珍惜角色机会，哪怕是一个小龙套，也会极力做到最好，私底下练上千百遍。
一口喝完豆浆，方景擦嘴后道：“我保证，只要角色合适，我们公司肯定优先用人艺演员。”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杨立鑫微微一笑，“以后没事的话常来坐坐。”
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有些事没必要挑明，常来坐坐，这意思是说有事就来找他。
第五百零五章：提名白玉兰最佳配角
这年头，愿意无条件帮你的，不是图你钱就是图你色，礼尚往来才是常理，你帮我我帮你，大家互相帮助才能走得远。
此次进京，方景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一批人，有了自己的人脉关系，出道这些年，现在他才算是真正踏入娱乐圈。
下午，限薪令上了热搜，网上清一色一片叫好，流量明星天价片酬早就天怒人怨。
“真是一大喜事，好演员的春天要来了。”
“早就看不惯明星高片酬，主要是拿了几千万还不敬业，抠图，念数字，无限制用替身。”
“流量当道，多少人一辈子赚的钱还不如他们一部戏，早就该限薪了，真是大快人心。”
“方景居然还成为代表之一上去抵制天价片酬？有没有搞错，他就是最大流量明星，谁有他片酬高？”
不知道是谁背地里发黑稿，本来是喜闻乐道的事，战火全转移到方景身上，说他拍戏不敬业，片酬上亿。
几个明星艺人也发微博指桑骂槐，说方景又当表又立牌坊，自己吃饱了就掀桌子。
多个大v转发，上百万人讨论，没过多久被顶上热搜。
眼看凑热闹人越来越多，方景不得不亲自下场，先是指名道姓把那几个明星怼了一遍，然把这些年拍戏所有片酬公布出来。
“早年拍盗墓笔记和诛仙是欢瑞出品的剧，我不是主角，片酬很低，到手就那么点。”
“后面从老九门开始我就自己弄自己剧，片酬更是少得可怜，有时候都没要，投资商是我，片酬就是左手转右手，没意思。”
“黑我的人有这功夫自己把角演好吧。大家也别把目光聚在我这，最近爱奇视频新综艺有我，播出后新歌同步发布，大家可以看看。”
一番解释后方景合起电脑，他还要拍戏，没这么多时间泡网上。
被人黑是意料之中的事，从他上台抵制天价片酬和艺人演戏不敬业那一刻就被人记恨上了。
时至今日，以他的地位早就对这些流言蜚语免疫，网友说就说呗，谁还能封杀他不成？
不过背地里黑他那几个艺人他可没打算放过，找来吴佳佳，方景打电话给杨柠。
“记住这几人名字，以后南景永远不和他们合作，另外查一下他们最近有没有什么戏。”
听到杨柠那边说有，不但有戏，还有快本综艺，方景笑了，“下了，演戏这边你让徐争去办，他和导演协会熟，认识人多。”
聊了一会，方景挂掉电话，接着打给何灵，跟他提了和这两位二线明星“恩怨。”何灵表示下期的快本不会邀请这人。
二线明星也叫明星？那是对普通人而言，像何灵这种掌握国内数一数二大综艺一哥，说不让他上就不让他上。
你能怎么办？有本事怼一个试试？
象山影视基地，刚拍完戏坐房车里休息的一位明星接到电话，快本没有了，人家也不是不要她们团队去，而是点名不要她去。
电话刚挂，导演急匆匆跑了，说是协商一下退组的事。
不退？敢要违约金？行，那你就拍，拍完老子全给你剪了，反正浪费的是你时间，二线小艺人罢了，演的还是配角，真能飞上天？
“喂**，是我，事情是这样的……求求你帮帮忙，要是得罪谁了我亲自道歉。”
女明星脸色慌乱，打电话给经纪人问清缘由，前后不到一个小时，综艺被断，剧组被退，这要是没人整她鬼都不信。
半小时后收到答复，矛头直指方景，经纪人破口大骂，说她不懂事，活该，被封戏算好的，被封杀就等死吧。
“人家是超一线，你什么身份？这种事轮得到你说三道四？平时不是很聪明吗？这个时候怎么蠢得跟猪一样？”
“百亿影视公司老总，想封杀你一个二线小明星分分钟的事，别人指桑骂槐你也跟着指桑骂槐？你怎么想的？”
“呜呜呜，对不起**，我错了，刚刚是昏头了，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这部戏不能断，还有快本，那是好不容易托人才上的。”
“哭有什么用？赶紧把微博删了，发文道歉祈求原谅，你被封了不要紧，可别连累我。”
经纪人协会会长是王金花，陈道名都是她手底下艺人，方景工作室现在还挂她名下呢，王金花真要出头，说句话就能让她这个小经纪人在业内混不下去。
十分钟后，指桑骂槐方景的两位明星先是删除微博，接着为自己的言语不当道歉，表明之前暗指的人不是方景。
这一波打脸之快让吃瓜群众没反应过来，这就不行了？热闹还没看够呢，前面不是挺肛的吗？
……
外界的破事方景没管，专心拍戏，第二天吴佳佳登录他的微博转发我是唱作人预告，播出时间在周末，还有五天。
一分四十五秒的视频中，方景占了三十秒，先是被热狗和好声音冠军梁脖怼歌不行，分配到下区。
接着一首青花瓷亮相，直接播放的是副歌部分、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这歌很好听呀，词也美。”
“不用看我都知道，热狗和梁脖被打脸了，啪啪啪响。”
“六六六，方景学坏了，这是扮猪吃老虎。”
“方景好久没唱歌了，很期待他的新歌，还有我们家原原，没想到他也会去这个综艺。”
中午，剧组，方景接到电话，眉头一扬，脸上带着笑容找到吴钢。
“吴老师，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三顿饭，要不要知道？”
躺在竹椅上，吴钢放下剧本和笔，白了一眼方景：“是不是人民的名义入围，我提名白玉兰最佳男配？小于提名视帝？”
“额，你知道？”
“这不是废话吗？评委团除了北电和上戏，还有我们的人艺几位前辈，我早知道了。”
吴钢还知道，最后他和张志间会因为人们的名义里李达康和高育良这两个角色获得最佳配角。
于晓伟虽然提名视帝，不过没获奖。
朝中有人好办事，方景只能羡慕，如果他去年有播出的电视剧，现在搞不好也能弄个最佳人气奖，年度最受欢迎奖什么的。
“白玉兰最佳配角罢了，不值一提，十年前我就拿过金鸡影帝，话剧最高奖金狮奖，你看我对谁炫耀了吗？”
方景……
这比装的，白玉兰最佳配角都不值一提，这可是电视剧三大奖之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