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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天上来全文阅读

作者:杨宇龙     他从天上来txt下载     他从天上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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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卷末碎碎念

    好吧,第一卷结束了,从5.13号在纵横发表,到5.17号收到六尘老大的签约站短,再到今天6.30号,一个多月的时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我的更新可以说是龟速了,这么多天才写了14万字,这种速度实在算不上及格,但所幸成绩还算尚可,至少我也是真的收获了自己的一批读者。

    更新慢的原因有很多,一是我刚刚大学毕业,现在在做语文老师,工作上实在忙得很。每天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已经九点。二来我写书速度本就偏慢,喜欢咬文嚼字。三当然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真的很懒很懒,懒到从小就不写作业的那种。

    上一次写卷末碎碎念是2013年的8月18日,那年我初三毕业,在起点签了一本玄幻,一脑子都是一书封神的幻想,如今六年时光匆匆流逝,我也不是当初那个十六岁一腔热血的少年了,只是梦想还在,所以我毕业后立马选择捡起了旧业。

    但是在梦想之前,我还要填饱肚子,所以写书只能是个兼职,以后成绩如若尚可,定然是会加快速度,但日更万字那种境界是我想都不敢想象的。

    时候已经是深夜,我还在想着下一卷该写一些什么内容,就像当年那卷朝雨轻尘完结之后的那个夏夜,我在吴堤口老家的风扇下苦苦思考着第二卷

    怎么写一样,我对策马出长安那卷的内容比对朝雨轻尘满意,希望以后回头看,我对第二卷的内容也能比对这卷翩翩少年郎满意。

    我的主角叫陈临辞,其实本来是叫姬少典的,这本书的前二十五章都是14年的那个暑假写的,姬少典名字来源于《史记》里面的一句黄帝者少典之子,我当时恶趣味的想,我用黄帝他爸爸的名字当主角,真他妈拉风。后来开学了,我就没继续写下去,这五万字的稿子也就一直留到了现在。

    我实在不舍得将五万字的心血扔掉,于是便改头换面,将内容修了一下,将第一章换成现在的样子,将姬少典改成了陈临辞,发在了纵横。

    陈临辞,陈是陈旧,临辞是将要告别,意思便是将要与陈旧的过去告别,临辞这两个字来源于我16年离开沛县去南京的那段时间用的网名,正如我在第一章末尾处所讲的那样,人活着就是一场又一场的离别,人间没有新鲜事。

    我的书里,有很多角色都是我身边的兄弟朋友,这种感觉真好,让我觉得他们都还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从未离开过,我的大学结束了,我的青春也结束了,但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没有了在学校时候的意气风发,最近这几个月,生活抹去了我太多的棱角,但有幸留在南京,身边还有那么多朋友与我一同相伴成长。

    还要感谢油炸包子大神,多年前的一部《武碎虚空》让我脑海里对于武魂的设定久久难以忘怀,才有了这本书里的陨星师,才有了吞海滔天和一曲东风烬千帆。我永远忘不了2010年的那个秋天,我第一次读到《莲花宝鉴》时候的惊艳,从此打开了玄幻小说的大门,一晃《荣耀魔徒》都完结了七年了,包子再也没有回到网文圈,终归意难平啊!

    写之前有很多话想要讲,但是真到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没有那么多想说的了,少年不再年少,人生不再鲜衣怒马,再高的宏愿,始终还是要脚踏实地一步步的去实现。

    陌生或熟悉的、手机或电脑屏幕前的你,有缘看到我这些废话,便是我之幸运,刚刚陶玖把《阿楚》发上了网易云,听着自己写的词,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便用这首歌最初一版的歌词里被删掉的那段来结尾吧。

    夏夜的风中晚虫在对着星空鸣哀

    他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在这座城市徘徊

    香烟缭绕着云雾他眼神在望着远方发呆

    在那个方向是他的故乡有他的情怀

    ......

    ......

关于上架想说的一些话

    好吧,我上架了。

    按照惯例,网络写手每本书上架之前,都会写一篇上架感言,我是昨天上架的,但是昨天太懒了,就没写。

    其实上架这两个字对我来说并不陌生了,第一次接触到这俩字是初中的时候读油炸包子的《武碎虚空》,看着看着就看到他发了一篇上架感言,那时候我还没弄懂上架是什么意思,结果再翻看下一章,我擦,怎么收费了?

    于是我就去看盗版了。

    后来13年我初三毕业,在某点签约了一本玄幻,最终因为学业耽搁了那本书,那时候我感觉上架这两个字真的是可望而不可即,离我实在太过于遥远了。

    在昨天收到六尘老大的消息说我可以上架的时候,我还是有点懵的。

    这是我严格意义上的第一本书,名不见经传的时候自然也不敢奢望有多高的首订,自五月十三号发书至今二月有余,写了二十二万五千字,速度很慢,上过三次小推荐,一个app,成绩算不上好,但相比同期许多书,倒也不算是很差。

    这点,我还是聊以欣慰的。

    我写书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有许多年了,虽然大学三年都在吃喝玩乐未曾动笔,再提起笔来已经生疏,但也算已经慢慢找回了感觉,目前这本书写到这里,第一卷翩翩少年郎写了楚国新手村的故事,第二卷白马入莽苍其实不过是一个铺垫,为主角的转变与接下来的人生道路做转变,我想写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天波府杨家,比如几个大星魂,比如陈临辞的复仇等等等等,我不知道以我如今的笔力是否能把这些故事完整且优秀的展现出来,但是我会尽我全力。

    关于更新问题,有许多读者甚至我的责编都说有些慢了,我也知道太慢了,可是我才疏学浅,脑中故事有限,只能写这么快,加上一直在上班没有办法,各位读者还望海涵。

    写完这篇上架感言,我就去理理大纲准备多写一点。

    我不知道这本书能写多少字能坚持多久,陈临辞的路能走多远,只希望这本书能越来越好,有了成绩才有多写的动力,这句话真不是矫情还是怎样,是实实在在每个作者骨子里的追求。

    你们看盗版,我也不反对,毕竟我当初也看过很久的盗版,直到上了大学之后才开始支持的正版,当然,能支持一下的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来网支持我一下,毕竟一个章节也才一毛钱,就我这码字速度,冲个五块钱就够你们看一个月的了。

    如果你们在盗版网站看到了这段话,那么就希望你们即便是在看盗版,也来加一下我的书友群吧,哪怕只是水水群提提意见也好,群号是88865022。

    谢谢各位。

第二卷 卷末碎碎念

    从七月一日发布第一章《何以谓之曰武道至尊》到八月十六日发布第六十章《一个时代的落幕》,用了一个半月,写了大概十五万字,《他从天上来》的第二卷就这么完结了。

    现在回头想想看,时间过得真快啊。五月十三号发书到现在,都已经三个月过去了。我的更新速度还是很慢,但我在慢慢改,以往的每天两千多字已经变成了三千多字,虽说比不得许多大神的速度,但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努力了,毕竟写书目前只是我的兼职,我还没有那个光靠写书养活自己的人气。

    第一卷的卷末碎碎语中,我说过,希望以后回头看起来,第二卷的内容能比第一卷更让我满意,现在看来,我应该是做到了。

    第一卷写的是学院,第二卷写的是战争,莽苍山的这场大战,我用了十五万字的笔墨,不知道是否合理,但却已经是我目前所能够达到的一种水平的全力了吧。

    这一卷里,从开局埋下的李峥先生的叛变引出后面遁世仙宫的布局,再到引出女主赵奕然,将另外一个女主落紫颜写回天波府,再到后面的赵国腾的小队,西晋和越国的阴谋,国师大人的死亡,还有一些现在不方便透露的小伏笔,我个人感觉,水平应该是要在第一卷之上的。

    这一卷,写到中后期,赶上了本书上架,订阅不是很理想,但相比同期的作品,成绩也已经算是上等了,尘大给我安排了app的畅销新书推荐,又安排了pc端的首页品书以及玄幻分类的热销作品,让更多的人看到了这本书,十分荣幸,能够在茫茫的网络之中,与各位幸识。

    第三卷的内容还在酝酿,今天就会展现给大家,那将会是一个更精彩的故事。

    希望我能把它写的很好,能比第二卷更好。

    最后,谢谢各位。

    希望各位能订阅支持一下我的作品。

第一章 人间没有新鲜事

    作为大楚国硕果仅存的几个边陲要塞之一,临西城地处最西方,与秦国接壤,人常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此处却不一样,临西虽偏,却是个山清水秀的人间福地,经贸发达物产丰富,可偏偏民风彪悍,实在不像个富城该有的样子。

    今日的临西城内车水马龙,来往的商户络绎不绝,一如往日一般繁荣热闹,可程子豪站在悦来酒楼的二楼窗口,眼神中透出的却是无比凝重的神色。

    程子豪是临西城衙门出了名的得力干将,练有一身好武艺,在他的巡视下,所有的盗贼都不敢在临西城轻举妄动,念在如此,县令大人去年就上报朝廷替他请了功劳,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年底,程子豪就能远赴京城捡个补缺,从此光耀门庭了。

    能让他如此凝重的事情,定然不是小事。

    ......

    ......

    要说大事,临西城最近确实出了件大事。

    城东野郊有一座道观,听说本是一个破落多年的小庙,十余年前一个老道士云游至此,随便修葺了一下,就成了他的落脚之地,大楚国皇帝崇信修道,于是举国崇道,县令大人也就行了个方便,没有去管他。老道士住在观里十余年,倒也替临西城做过不少的好事,他精通医术,城中百姓就没有什么疑难杂症是他治不好的,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老道士面慈心黑,收的价格要比城内医馆里多个好几倍,所以但凡不是重病,也没有几个人来寻他。

    俗话说医者难自医,老道士也没能例外,就在前几日,老道偶感风寒,也许是多年以来落下了病根,就这么两眼一蹬腿,去世了。

    按理来说,一个老道士死了算不得什么大事,可事情大就大在,老道士领养了一个好徒弟。

    表面看上去繁荣昌盛,可任何地方都有黑白两个世界,临西城暗地里势力也是盘根错节,无数个不为人知的夜色里,大小帮派抢夺地盘也留下过不少的尸体,偏偏这些个势力背后,都有着上面的影子,即便是捕头程子豪,也不敢随便插手。

    大体说来,临西城算的上大势力的有三家,南城是官府衙门所在之地不提,东城的苍穹帮窦诤、西城的乾坤门谢无欢

    再加上北城的星辰帮叶天掌管着地底世界,大肆开设赌馆妓院,每年捞来的利润如海中鱼虾,多到数不胜数。

    但即便是强如三大帮派,也没人愿意去招惹陈临辞。

    陈临辞生得俊秀,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常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行走在街头巷尾之间,看上去弱不禁风,像是个读书的秀才。

    可却鲜有人知,这具瘦弱的身体里,到底藏着多么惊人的力量。

    那是一个雨夜,谢无欢见过,窦诤也见过。

    ......

    ......

    三年前,正值北城星辰帮老帮主身死,年轻的叶天上位,为了防止动荡时期被窦诤谢无欢吞并,叶天请来了天玄郡叶家的一个远方堂叔坐镇,窦诤和谢无欢带人杀到的时候,才发现那个所谓的远方堂叔,竟然是一个踏入了开阳境界的高手!

    帮派火并,自然免不得一片厮杀,若不是陈临辞在场,说不定苍穹帮和乾坤门就被星辰帮给吞并了。

    那一夜血雨纷飞,陈临辞依靠蛮力硬抗天玄叶家高手数十掌,生生的拼了个平手,这才有了今日临西城三足鼎立的局面。

    陈临辞是窦诤花了十枚铜板请来的帮手,说白了,就是请来撑场子的,老道士整天不是在喝酒,就是在睡觉,医病收费这么高又鲜有人来,所有的经济重担就全部压在了陈临辞身上,这种撑场子的活,他不知道干了多少次了。

    只是谁都没想到,陈临辞从未修行,竟然能凭借蛮力与开阳境界的修行者分庭抗礼!

    那夜之后,苍穹帮和乾坤门甚至星辰帮都向陈临辞伸出了橄榄枝,可是陈临辞从未应许过。

    原因很简单,老道士不允许。

    ......

    ......

    悦来酒楼古色古香,是临西城中出了名的风雅之处,那些个酸腐的文人秀才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来这里喝点小酒写几首愤世嫉俗的打油诗,并饮以自乐。

    但程子豪不是什么酸腐秀才,很明显他也没有什么写诗的雅兴。

    程子豪斟满了杯中的酒,他等的客人已经来了。

    “当真要走?”程子豪

    一饮而尽杯中的酒,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早些年就让你跟我进衙门,最起码也是个维持生计的工作,凭你这一身本事,不用几年肯定也能混个捕头当当,可你那个师父非得拦着,现在死都死了,还不许你进官府,我倒是纳了闷了,官府到底哪里得罪了他老人家?”

    虽然用了老人家这种尊称,但任谁都能听出他心中的不满。

    陈临辞坐在对面,很少有人知道他与程子豪私交甚好,但饶是如此,在程子豪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脸上还是露出了许多的不愉。

    “老头子走都走了,就别拿他说事了,别忘了,不仅是官府的差事,窦诤他们许我每月五十两银子的酬劳我都没去。”

    “窦诤那里过的是什么生活?天天头悬在脖子上舔刀口过日子,跟官府有的比吗?”程子豪对陈临辞此话很是不以为意。

    “头悬在脖子上官府不也没有人敢去砍?”陈临辞很明显没有任何留下来的意思。

    “罢了罢了”见陈临辞去意已决,程子豪又喝了一杯酒,无奈说道:“走了也好,临西小城,始终不是久留之地,以你的本事,出去肯定也能有一番作为。”

    陈临辞憨厚一笑,“程老哥您总算说了句像样的话”

    “只是此去江山万里,你我兄弟,不知相见又是何时。”

    “前路还长,总会相遇的。”陈临辞很是坚定的告诉程子豪。

    ......

    ......

    简陋道观,堆砌的尽是老道士留下来的酒壶,陈临辞从床下取出几张银票,那是他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私房钱。

    这么多年来,与其说是老道士收养了他,倒不如说是他在供养老道士。

    从胸口掏出挂坠摸了几下,那是老道士留给他最后的纪念。

    “师父,徒儿走了。”

    锁上道观都快要腐朽的木门,十八岁的少年陈临辞,离开了这片土地。

    师父病逝是离别,悦来酒楼与程子豪见面是离别,离开临西城,也是离别。

    老道士说过,人活着,就是一场又一场的离别。

    人间没有新鲜事。

第二章 天上有许多的星辰

    天上有许多的星辰,地上有许多的人,传说中,每一个人都有一颗属于自己的命星,只要能够成功的与自己的命星产生呼应,便可以从那里获得真元之力,而这些个能够从星辰中获取真元之力的人,则是被世人统一的称为修行者。

    陈临辞很小的时候就在已经死去的老道士口中和临西城里面的那些古籍中了解过这个事情,所以他从小就对那些个修行者们充满了好奇。

    从小到大,陈临辞见过的修行者,也不过就只有叶天的那位堂叔而已。

    带着这份好奇,他经过几十日的长途拨涉,才来到了记忆中老道曾说过的位于楚国都城的这所学院。

    无尽大陆名为无尽,实则并非无尽,但它真的很大,楚国便是位于大陆东方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国家,国力谈不上如何强盛,但至少也要比那些个小国好了无数倍。

    陈临辞来到这里的时候正是清晨,初秋的清晨并不再似夏天那般温暖,但却也没有冬日的寒冷,凉爽的微风拂过他的面颊,使得他的心情变得十分的好。

    但是看到学院门口一字排开的长龙之后,他的好心情顿时就被现实给浇灭了许多。

    他驾着花低价钱在临西城黑市买来的马车小心翼翼的穿过围观的人群,停在了一颗古树下面,然后将马缰系在树上,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慢慢的挤过人群,排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姓名?”

    “宁无缺。”

    “年龄?”

    “十六。”

    “籍贯?”

    “渭城。”

    “有没有推荐书?”

    “没有。”

    “下一个。”

    “姓名?”

    ……

    ……

    前面的人似乎无穷无尽似得,尽管负责登记的那位大叔的速度已经不慢,可要想轮到陈临辞,恐怕还是要半柱香的时间。

    陈临辞倒是没有什么不耐烦的意思,自幼与老酒鬼道士

    打惯了交道,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寂寞。

    他悠然的站在队伍当中,惬意的打量着四周的景色,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走出临西城,所以对什么都感觉无比的新鲜,比如那鳞次栉比的高宅大院,还有那些个身穿绫罗绸缎的富家公子,或者是阡陌交通的大道。这些都是他所从来没有见过的,再想起来的时候经过的那几条繁华的街市,这些都是临西城比不了的,陈临辞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穿了六年多上面尽是补丁的旧衣服,顿时在心中生出了几分寒酸的感觉。

    进入书院后一定要想办法赚钱,然后给自己买一身新的衣裳,就像刚才那位公子身上穿的一样。陈临辞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

    胡思乱想是消磨时间的绝妙方法,于是乎在不知不觉间,陈临辞就熬走了前面排着的人,等清楚的看到了负责登记的那位大叔的面容的时候,他方才恍然大悟,十分迟钝的意识到终于轮到自己了。

    于是他迈出步来,想要前去报名。

    但是一道身影拦在了他的前面。

    陈临辞的面色开始变得难看了起来。

    “前面的那位兄台,请你让开。”他十分不悦的说道,语气也十分的不友善。

    说实在的,其实陈临辞是个性格十分乖僻的人,他可以十分和善的与人相处,也可以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对别人的态度,完全取决于这个人带给他的第一印象。

    如今好不容易排了半天的长队才轮到自己,却被人给中途插队,他的态度当然不会有半点的友善。

    但他却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按理说,插队是个惹众怒的事情,可是此时,整个长队的人却没有一个敢出来反对,甚至连表示不满的都没有一个。

    对于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合适的解释,那便是这个插队的人拥有绝对的实力或者是地位,压得众人不敢有什么意见。

    “小子,你找死么?”听到陈临辞的话,那插队的少年先是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会有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待转过身看到陈临辞的穿着后,脸上便浮现出了几分蔑视和骄横的意思。

    那是上位者对于蝼蚁的蔑视,是作为

    朝廷侍郎府的公子爷对于一个穷酸少年的骄横。

    这几分蔑视和骄横让得陈临辞很不舒服,于是他厌恶道:“插队本来就不是一件怎么光彩的事情,可你却这么光明正大的做了出来,所谓的富家公子,就是这么没有教养么?”

    “算了,你就少说两句吧。”身后的一个看上去瘦弱无比的少年拉住了陈临辞的衣角,劝阻道:“那可是工部侍郎府的少爷,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平日里骄横惯了,你惹不起他的。”

    工部侍郎府的少爷?陈临辞没有表现出丝毫胆怯的意思,他的牛脾气一上来,就算是皇上的太子爷来了也敢顶上几句,区区的一个工部侍郎府,又算得了什么!

    “我不找死,更不想死,我只知道你插队是不对的,若是好言好语说给我倒也罢了,可你偏偏犯了错态度还这么强硬,世人都说富家多败儿,今天我才见识到了。”陈临辞的回应很平静,但却字字铿锵,直说的那年轻人脸色都涨红了许多。

    作为工部侍郎杜文琪的独子,杜子腾一向养尊处优,骄横跋扈,在这京城虽然不敢说横着走,但除了少数地位尊崇的少年之外,实在是再也找不出敢与他为敌的了。

    然而今天却被一个穷酸的乡巴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出丑,杜子腾的怒火顿时就在心里熊熊的燃烧了起来,他想立马就动手教训这个嚣张的家伙一顿,但是一想到这里是学院的大门口,便只好收起了刚要举起的拳头,他瞪了几眼刚刚多嘴的少年,然后对着陈临辞撂下了一句狠话,“小子,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对此,陈临辞只是回应以淡漠的表情,并没有再去说些什么。

    看到那一身绫罗绸缎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根本阻拦不住这个家伙,这种无力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所以他决定要去做些什么,来平复一下自己美好的心情。

    于是就有了刚才的这一幕,他憋得杜子腾很不舒服,然后他就舒服了。

    陈临辞不怕惹事,因为他自信自己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真的付出什么代价。

    一个小小的工部侍郎之子,他还真的不放在眼里。

第三章 修行路上的九道风景

    对于这工部侍郎府小少爷的威胁,陈临辞只是一笑视之,他不懂这里明明是京城,一品大员和王公贵族多的数不胜数,一个区区三品的侍郎家的小公子为何会嚣张到这种地步。

    但一想到适才杜子腾是看清楚了自己的衣着后才发的飚,陈临辞微微一笑,心中似是明白了些什么。

    这个看上去嚣张跋扈至极的公子哥,想必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啊!

    ......

    ......

    最终,陈临辞虽然出了口气,但却还是没有阻拦住杜子腾的成功插队,不乐的报上名,拿好了刚刚由负责登记的大叔盖上学院印章的准考证,他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正式的入院考试要等到明天才会举行,今天只不过是报名而已,这是星夜学院的规矩,打从楚国建国时就是这样,任谁都不能改变。

    千年前,有神石自天而降,太祖皇帝观而悟道,时正值前朝末帝昏庸,导致国纲崩坏,黎民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太祖爷便在神石的协助下揭竿而起,逐鹿天下,随而建立了大楚千年的基业。

    太祖驾崩之后,神石便被尊为圣物,供奉在了宫内的天道院中,由国师和几位天璇境界的大修士共同看管,每年的三月,天道院都会对外开放一段时间,供楚国最强的三位少年观石悟道。

    而这所谓的最强少年,自然便是要在国内的各大学院内选出。

    当今世界,乃是由宋天子掌权为天下共主,统御万国,大楚便是其中的一个实力比较强横的国家,到了今日楚帝昭熙玄掌国的时候,更是励精图治,经济文化都达到了空前的繁荣层次,国力要远远的超过了以往任何的一个朝代。

    正所谓盛世修文,乱世习武,这国力强盛所带来的直接影响便是学院的兴盛,自太祖皇帝建国之后,各种修文或是习武的学院便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时至今日,整个楚国内大大小小的学院就已经不

    下千所,而在这千所学院当中,实力最强底蕴最厚的,当非六院莫属。

    六院自然不是哪个学院的名字,而是楚国实力最为强大的六所学院的合称,号称京城最强学院的这所星夜学院自然榜上有名,另一所同样位于京城的清虚学院也算是一个,其余的四个学院全都分布在楚国的几个比较昌盛的郡县里,虽然实力同样强大,但是与星夜学院和清虚学院相比,还是稍微有一些差距。

    每年阳春时节,六院都会在京城举办一次武斗,由六所学院入学的新一届学员参加,在武斗中脱颖而出的最强三人则是可以得到一次观圣石悟道的机会。

    圣石乃是天降神物,拥有神奇而且不可知的功能,千年来从大楚走出去的强者大多都受过它的恩泽,比如四百年前的那个陨星天剑陆星河,便是曾经有幸进入过天道院,然后观石悟道,一夜破玉衡,此后修行愈发顺畅,以一发不可收拾之势冲击到了天枢的至尊境界,就算是放到大陆之上,也算是一方赫赫有名的强者了。

    ......

    ......

    作为刚刚从边塞小城中走出来的乡巴佬,此时的陈临辞对于这些东西当然是一无所知,就算是知道了,恐怕也提不起多大的兴趣。

    他现在所想所念的,只是该怎样考进星夜学院,然后如愿走进修行者的世界,至于武斗前三甲,这个目标实在是太过于远大,对于他这个要底蕴没底蕴,要境界没境界的穷小子来说,实在是个连奢望都不敢奢望的东西。

    大楚国卧虎藏龙,其中强者数不胜数,或明或暗,或低调或张扬,反正在陈临辞这个年龄达到开阳境界的少年就已经不下于十位,与他们相比,陈临辞这个连感知都没有感知过的废柴实在是连那卑微的蝼蚁都算不得。

    比如亲王府的那位小王爷,年不过束发,一身实力却已经突破到了开阳上境,虽然不排除药力堆砌的作用,但却也算得上是英才天纵了。

    这世界修行的法门数不胜数,但无论是修佛修魔修道还是修儒,都无一例外的会用到天上星辰中的真元之力,所以武道之路万法归一,始终都逃不过一个星字。

    根据这一事实,古人便为这些修行者统一的划分了境界,不论是修行何门何派的法门的修士,全都统一的按照这个境界区分高低。

    开阳,又名武曲,乃是北斗星系的第六颗星辰,也是修行路上的第二个境界。

    没错,这世界的修行体系便是由北斗星系的七颗星辰以及更高一等的司命和帝星紫微所命名的,在开阳之前,还有三层摇光境界,摇光境界前,才是最基础的感知,而此时的陈临辞,便是正处于感知前也就是根本就没有踏入这条修行的道路。

    三层摇光三层开阳再加上一个感知,一共七个境界,这便是陈临辞与小王爷的差距,也是他与楚国的那些强大的少年们的差距。

    但此时这些都不重要,因为陈临辞还没有要与楚国天才一争高低的野心,就算是有,他也还没那个资格。

    直到离开学院驾着马车来到城里的街道上面后,陈临辞看到那些琳琅满目的物品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方才恍然大悟,当前最重要的,不是修行,不是争强,甚至也不是考学院,而是解决没钱的问题!

    前些年陈临辞虽然自己也赚了点小钱,但是老道士的酒肉可是一笔大开销,虽然后来也留了点私房钱,但是一辆马车加上几十日的吃住,也早已将原本就为数不多的小金库耗尽了。

    古话说的好,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而陈临辞却敢揣着比脸还干净的口袋长途拨涉的走了几千里路,于是乎,在来到真正的繁华地区后他就傻了眼了。

    这里有香嫩诱人的烤鸭,也有酥脆可口的贡饼,各种瓜果美食更是数不胜数,但陈临辞却只能坐在马车上,看着它们空流口水,然后引来四周一片鄙夷的目光。

第四章 我真的不是修行者

    走过数条繁华的街道,寻了处空旷的地方将马车停下,陈临辞一头钻进车厢里,取出路上剩下的的几袋干粮,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干净利落的一口气吃了四块大饼,然后喝了几口淡水冲了冲胃,陈临辞打了一个饱嗝,心满意足的再次驾起马车,这一次,他要去京城的北门码头,刚才他就向一家杂货店的老板打听了,那里有招扛包劳力的,一天能够赚一吊多钱呢。

    按照京城的物价,一个白面馒头卖一个铜板,一吊钱就是一百个铜板,这样算下来,至少他的吃饭问题就不用发愁了。

    ……

    ……

    太阳逐渐向西方偏移,大概是到了晌午时分,陈临辞才来到了京城的北城区。

    作为大楚朝的京都,应天城拥有很大很大的一个面积,城分南北两区,南区乃是皇宫所在的地方,所以住着的自然都是些达官贵人,高门大户,而北区则是京城的下层人士以及外来务工的各行各业的穷人居住的地方。

    晌午的时候阳光正烈,虽然时令已经到了秋季,但夏日的暑气却还未完全散去,所以炙热的阳光晒到脸上很容易让人产生倦意尤其是对劳累了许久本就已经处于疲惫状态的人来说。

    白凤轩此时就很困,作为长乐帮的一个小管事,他负责看管整个北门码头的物品运输,自然容不得半点马虎,所以不得不时时刻刻的守在仓库的门口,只有到了晌午饭后的些许闲空,才能够获得一会儿的休息时间。

    此时的他坐在摇椅之上,安详的瞑着双目,正惬意的享受着午后的时光,些许阳光透过遮挡物洒在他的脸上,更为他本就疲惫的身体徒增了几分困意。

    所以就算是陈临辞已经走到了身前,他都没有察觉到。

    “请问,您就是这里的管事么?”尽管知道打扰别人休息不太礼貌,但是晌午的时候那些个工人们早都已经回家吃饭去了,偌大一个仓库除了白凤轩之外,陈临辞根本就找不到一个会说话的生物,所以他也只好去惊吵一下这个看上去并不怎么好相处的人了。

    作为京城黑界巨头长乐帮中的一员,白凤轩自幼便跟着兄弟们出生入死,四处打架争地盘,所以日子久了,脸上也落下了几处刀疤,那些刀疤狰狞骇人,令人望而生畏,一向是白凤轩的骄傲。

    人都

    说伤痕是军人的勋章,同理,这些刀疤也是白凤轩作为一个小混混的荣耀。

    “嗯?”被人从睡梦中吵醒是一件很容易令人恼怒的事情,尤其是对于白凤轩这种脾气并不怎么好的人来说,他刚想发飙,睁开眼却看到了一张稚嫩的小脸,便只好无奈的收起了心中怒火,他白凤轩再浑,也不可能去跟一个小孩子生气。

    于是他尽量做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但不知是常年处于打打杀杀之中熏染出来的习气还是怎地,说出来的话却依旧淡漠无比,“我就是这里的管事,你是找人还是有其他的事情?”

    在他看来,这个衣着寒酸的孩子八成是奉了母亲的命令,来码头找自家在这里干活然后不知道跑到哪里快活而中午未归家的父亲的,这种情况以往他经常会遇到,所以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但是少年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啼笑皆非,陈临辞看着他的眼很认真的说道:“我不是来找人的,我是来找工作的。”

    什么?白凤轩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睡迷糊了,于是他捏了捏自己的大腿,一小股疼痛的感觉瞬间便传到了他身上,白凤轩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做梦,然后他笑了笑,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码头这种苦力场所找工作?脑子秀逗了么?

    白凤轩被陈临辞这句话给逗得睡意全无,他饶有兴致的看了看体型瘦小的陈临辞,指了指仓库里面的那些个大麻袋说:“看到那些麻袋了么?每一带都足足有数百斤的重量,恐怕比你的人都重,你确定你能干的了这个差事?”

    陈临辞沉默的低下了头,没有回答白凤轩的问题。

    白凤轩笑了笑,以为这个少年只是穷疯了,不过认清楚现实后知难而退而已。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瞠目结舌,只见陈临辞搓了搓手,然后就走进了仓库,瞅准了两袋分量最足的货物,就一手一袋的扛了起来,然后一路十分平稳的送到了码头边缘木船的货仓内。

    最后陈临辞再次来到白凤轩的面前,微微一笑道:“回管事的话,我确定我能干的了这个差事。”

    白凤轩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那两袋货物就这么平稳的躺在船上的货仓内,似乎是在向他宣告这个不争的事实,于是白凤轩的语气开始发颤,因为他想到了某种可能,若真是那样,这个少年便肯定是他惹都惹不起的货色。

    于是他尽量用尊重的语气试探问道:“小兄弟,您……是一位修行者?”

    小兄弟和您这两个词语用的很不对称,但是句子的末尾处加了修行者三个字,却又让人觉得理所当然,修行者在无尽大陆上面拥有极高的地位,一向很得人们的尊重,就算是那个修行者还只是一个孩子也是这样。

    所以白凤轩此时的态度很友善,这让陈临辞觉得很舒服,于是在陈临辞的眼中,他脸上的那些个刀疤也变得不再狰狞起来,阳光照射到他的脸上,甚至还有了几分温暖的味道。

    修行者?不不不,陈临辞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修行者,尽管他的力气比普通人要大上很多很多,所以他对白凤轩的问题回答的很干脆,“我只是力气比较大些,正适合这个工作而已,并不是什么修行者。”

    但陈临辞越否认白凤轩就越是狐疑,不过能够在黑道帮派里混的风生水起,白凤轩是个真正的聪明人,传说中那些修行者的脾气都比较另类,所以他并没有多问。

    “既然能够做的了这差事,那我这里自然很欢迎”白凤轩笑着丢给了陈临辞两个铜板,然后指了指仓库里面的货物道:“能者多得,我这里一向都是按搬运的货物量给工钱,一袋货物便是一个铜板,这两个铜板你先拿着,算是刚才那两袋货物的工钱,等你干完活我再重新给你结账。”

    “谢谢管事。”陈临辞道了一声谢,然后满心欢喜的将白凤轩丢过来的两个铜板放进口袋,心想着自己距离新衣服的距离终于算是近了一些。

    “那我现在能开工了么?”

    “当然。”

    ……

    ……

    于是管事的白凤轩再次闭上了自己的双眼,新来的扛包工正式开始投入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当中,待到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白凤轩再次醒来,却看到了少年正坐在船舱前看着自己。

    而他的身后,是三百多袋的货物,那是普通人需要干三天才能够完成的工作量。

    还敢说自己不是修行者!白凤轩暗骂了一声怪物,然后从腰间摘下三吊铜钱递给陈临辞,就目睹着少年哼着小曲坐上马车离开了码头。

    这下码头附近靠每天搬运货物吃饭的居民们可就倒霉了,因为他们即将面临半天的失业!

第五章 陨石挂在我的胸前

    力气大就一定非得是修行者么?陈临辞不明白白凤轩的逻辑,因为直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真正的接触过那个领域。

    他的力气是天生的,准确的说,是来自于他胸前挂着的那颗陨石挂坠,自打懂事的那年开始,他就能够在挂坠上面感受到一股很特别的能量,那能量十分微弱,但是胜在细水长流,正是在这种能量的滋养下,他才拥有了常人在这个年龄段所无法拥有的力量。

    他敢不惧工部侍郎府的小少爷,是因为他从来都不是个怕事的人,但却也有依仗挂坠而无惧一切的因素。

    但这一切都是不能够往外说的,即便是在临西城穷困潦倒的时候他都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因为他心中明白,自己的这颗挂坠肯定不是个凡物,一旦说出,便势必会引起别人的哄抢。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幼时便听老道士说过,这颗挂坠是天上落下来的陨石,陈临辞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从来都没有向人求证过,因为在他看来,只要自己知道这颗石头挂坠是不凡的,这就够了。

    ……

    ……

    “等赚了钱我要给自己买一身好看的衣服,把自己打扮的干净利落,至少以后站在别人跟前要不显得寒酸。”

    “等赚了钱我要去街上的小吃店里面大吃一顿,把烤鸭和那些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但是看上去就让人很有食欲的东西统统叫上桌,然后一饱口福。”

    “等赚了钱我要给自己租一间南城的房子,一定要位于书院不远处的,那样好方便读书。”

    “等赚了钱……”

    陈临辞想过很多种赚了钱后该怎么花的方法,但是真等到把钱赚到手之后,他才无比悲哀的从南城一家卖衣服的店铺老板口中得知了一个真相,那便是他手中的这三吊钱,根本连人家店里的一只衣服袖子都买不到!

    “什么,只带了三吊钱就想在我这里买衣服,你知不知道我这是什么地方?老爷我可是给王爷做过袍子的人,三吊钱,打发叫花子呢!你怎么不去学京东雏鹰帮里的那些孩子去抢啊!”

    这是老板当着众人的面告诉陈临辞的原话,对此陈临辞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羞怒,他给老板的回应是转身就离开了店铺,然后坐上马车疾驰而去。

    他真的要去抢,但目标却不是雏鹰帮。

    陈临辞六岁那年就可以很轻松的抱起一头牛,时至今日,他也不清楚自己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反正无论是在同龄人还是长辈当中,他都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

    所以老道士一直都认为陈临辞天生不凡,有时候陈临辞也这样怀疑过自己,力气大些倒也罢了,可是他明明从来都没有读过书,但临西城里面的那些古卷上面的文字他却全都识得,他在书中曾经看到过一个故事,说是千年前世上曾经出现过一个生而知之的天才,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种天才,

    但是陈临辞从小就知道并且无比的确定一个事实,自己绝不是一个普通人。

    因为普通人不可能拥有一颗陨石做成的挂坠。

    马车沿着街道朝着北城的方向驶去,于是时隔仅仅小半日,位于北城的码头处就再次的出现了少年的身影。

    估计是因为活都被干完了的缘故吧,这时候的码头上面依然看不到工人,与陈临辞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管事的白凤轩还躺在摇椅上面睡觉,若是不看他脸的话,根本就看不出这是个长年生活在刀口上面的小混混。

    但是与上次所不同的是,这次白凤轩发现了陈临辞的到来。

    “活都干完了,你还来做什么?”

    “我不是来干活的,我是来找工作的。”

    白凤轩无语了半刻,然后生气道:“你确定干活和找工作有什么不同么!”

    陈临辞愣了一会,半天才想通原来是白凤轩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于是他很认真的说道:“我想管事您可能误解了我的意思,我不是来扛包的,听说您是长乐帮的小头领,所以我想求您帮我进长乐帮。”

    “你要进帮派?”白凤轩笑道:“你可要想清楚,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帮派都是把脑袋放到刀口上混的,动不动就玩命,像你这种孩子……好吧我承认你的确比普通的孩子要强上很多,但是,你考虑清楚了么,你真的要进帮派?”

    陈临辞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这些年在临西城摸爬滚打,他也没少替帮派做事赚钱,没接受窦诤他们的邀请一是因为老道士的话,二也是因为他想走出临西小城,去看看外面的风景。

    “我想的很清楚,因为现在的我一无所有,连吃住都是个问题,进了帮派后至少不用再担心饿死或者是冻死街头,至于危险……想要生活并且很好的生活下去,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这些我懂得,所以我不怕。”

    白凤轩并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在少年的眼中看到一种名为认真的东西,他知道少年没有在跟他开玩笑,所以他决定给他一次机会。

    于是在招呼了几个小喽来帮他看场子之后,白凤轩就带着陈临辞离开了这里。

    绕过十几条长街,两人才来到位于应天城南北交界处的长乐帮总会。

    作为在京城内都小有名气的帮派,长乐帮的总会修建的很是气派,几栋阁楼在高高的围墙的遮挡下若隐若现,从大门望去,透过青石砖瓦,可以看到大院中的些许景色:几株百年的老松,树下摆着一座棋台,许是帮里的大人物闲暇时的玩物,这院子筑的宁静,可是却充满了骇人的杀气十多个大汉站列在院子里的个个重要地区,带给人给人一种十分沉重的压迫感。

    吩咐陈临辞在外等候,白凤轩就走进了大院中,不知是跟里面的人说了什么,没多久就出来了一个面生横肉的家伙招呼他进去。

    在这个面生横肉的家伙的带

    领下,陈临辞穿过十多个大汉的队列,绕过老松下的棋台,然后走进了院子里位处正中的一座阁楼内。

    刚进门就见到白凤轩正满脸谄媚笑容的站在一旁,顺着白凤轩的目光看去,他终是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黑帮帮主。

    就在来时的路上,陈临辞便曾无数次的幻想过自己马上将要见到的这位长乐帮主该是怎样的一副模样,是像白凤轩这样面容凶狠但品行倒还不错的混混,还是面容和善但却阴险狠毒的老狐狸类型,又或者是像谢无欢窦诤那种体格魁梧性格粗犷,一见面就招呼大碗吃肉大碗喝酒的豪迈汉子?

    但任他怎么想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在京城黑界之中都小有名气的长乐帮的一帮之主,竟然是一个儒生打扮的文雅青年!

    而阁楼内所摆设的,也不是作为一个帮派的帮主应该摆的刀剑斧钺,而是一座古筝,一台茶座以及置放在茶座上面的几套饮具。

    这他么哪里有一点作为黑帮首府应该有的样子!陈临辞心中腹诽道,但脸上却还是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给那位坐在正堂的儒生帮主行了一个拱手礼,然后道:“小子陈澈,拜见帮主。”

    陈临辞并没有报上自己真实姓名,因为他早就在临西城就经历过太多这类事情,深知一入帮派深似海,不见赤血难回头的道理,他进帮派只是为了生计,并没有打算天长地久下去,更何况他还要修行,还要去看一看修行路上那每一阶每一境的美丽景色,一个小小的长乐帮,注定只能成为他暂时的歇脚处,而不是永恒的终点。

    “就是你要入我长乐帮?”那儒生帮主微笑着问道。

    “是我。”陈临辞回答的很是干脆。

    “帮派从来都不收无用之人,就算是走后门也不能改变这个道理。”他看了看旁边的白凤轩,然后继续道:“听白凤轩说你的力气很大,能有多大?”

    陈临辞没有说话,而是很无礼的转过了身去,他四处看了一下,见房间内实在是没有什么太重的东西,便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走出房门,来到了院子里古松下的棋台旁。

    他搓了搓手,然后将一只胳膊伸进棋台的底部,略微一使劲,那棋台就被举了起来,陈临辞笑了笑,然后扛着棋台迅速的冲进了阁楼内,笑着对儒生帮主说道:“就这么大。”

    那儒生帮主先是被陈临辞的举动弄得一愣,待看到陈临辞一只手就将重达五百多斤的棋台给轻松举起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随后便拍手笑道:“小兄弟既然天生神力,那我长乐帮自然欢迎,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长乐帮的正式成员了。”

    陈临辞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我有一件事想问帮主。”

    “什么事?”

    “就是。这帮派成员的月钱,是多少?”

    “……”

第六章 应天城里下了一场雨

    进入帮派之后要去做些什么?

    陈临辞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只是听说加入帮派很挣钱,刚好他现在很缺钱,所以他就来了。至于加入帮派之后要做的事情,无非不就是站站岗壮壮威然后在有事的时候上去帮衬两把最后到月底定时领自己的月钱么?他在那些游侠小说中曾经看到过很多这种情节,但他却没有想过一件事情。

    古往今来,无数的前辈用血的事实向后世证明,千万不可全信书中乱言,前朝的那位大将军赵括就是因为空谈兵法才导致的大军溃败,以至于让本朝太祖皇帝有了可乘之机,方才一举攻破了邯郸,灭赵建立了楚国。

    世人常说书生误国,便是因为书生易轻信书中所言而不顾实际情况所来的。

    陈临辞的无知当然不会造成误国这么严重的后果,但至少也会让他的计划遭受到一定程度上的阻碍。

    那儒生样子的长乐帮主并没有给他详细解释关于月钱多少的问题,但是却很耐心的给陈临辞说了另外一件事情:自古以来,无论是山贼土匪还是地方帮派,都有这么一个规矩,想要入伙,必须先纳投名状以表忠心规矩就是规矩,谁都不能改变,就算你陈临辞已经获得了本帮主的认可,也不能例外。

    于是乎初入长乐帮的陈临辞便从帮主的手中接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任务,也就是所谓的投名状。

    帮主只递给了他一张纸,纸上画着一个年轻人的头像,头像下面用毛笔写着三个苍劲而且有力的大字断十指!

    打断这纸上画着的人的十根手指,便是他今晚的任务,当然,考虑到陈临辞年纪稍小,帮主还很人性化的给他派了两个帮手,也就是白凤轩和适才接待陈临辞的那个满脸横肉的大汉。

    不知道为什么,从接过画像的那一刻起,陈临辞就觉得画像上面的人十分的面熟,但仔细想了半天却都没有什么印象,随后不禁自嘲一笑,自己来到这里也不过只有一天而已,哪里能有什么熟人!

    这是一个受人委托的差事,委托金是十两白银,至于委托人的身份问题,帮派承接这种替人寻仇的活都是需要保护委托人的隐秘的,所以陈临辞也无从得知

    不过只要能有十两白银入账,什么狗屁委托人的身份,在陈临辞的心中都是浮云!

    ……

    ……

    临近傍晚的时候,应天城下了一场雨,雨势并不如何大,但却胜在恒久,直到陈临辞三人离开长乐帮总会的时候,都还没有停息。

    时近戌刻,夜至一更,陈临辞将帮派配发的一柄短刀揣在腰间,然后就在白凤轩的带领下,顶着夜色披着细雨来到了北城西部的一间小院外。

    他们今晚的目标,那个叫做宁为玉的家伙,就住在这里。

    忽有风起,雨势渐急。正躲在巷道中观察情况的陈临辞突然感觉有些紧张,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在京城面对这种打打杀杀的局面,即便是他在临西城已经做过许多次类似的事情,但以前他只是捧个场子,今天却是主角,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个目标的自身实力如何?有没有什么底牌或者是背景?执行任务的时候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这一切都充满了变数和未知,而人类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会心怀一些畏惧的,这个道理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样,陈临辞当然也不例外。

    但是白凤轩和那个大汉表现的却很镇定,多年混迹于京城黑暗的最底层,他们早就已经过惯了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所以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杀人的差事他们都干过无数回了,断人十根手指又算得了什么!

    “拿出你的胆气来,男子汉大丈夫别畏头畏尾的,不就是断个人的手指么,没有什么好紧张的!”先是给陈临辞壮了壮胆气,白凤轩才开始分配接下来的任务,“呆会陈澈你先去敲那小子的门,我和铁虎埋伏在门的两侧,等那小子一出来就立马动手废了他的手指,记住,事情办完后要立马撤走,不能在这里停留,不然让官府知道了,事情可就难办了。”

    “放心吧老凤,我铁虎一定不会误了事。”那个名为铁虎的大汉从腰间取出短刀,对着白凤轩笑道。

    “都多年的老兄弟了,你办事我放心。”白凤轩微微一笑,然后把头转向陈临辞,问道:“那陈澈你呢?”

    陈临辞在心中细细的盘算了一下,发现这真

    是个好差事,敲个门就是十两银子入腰包,怎么算都不亏啊,于是他也很爽快的点了个头。

    策划就这样简单的结束,下面就只剩行动了。

    时候虽然已经不早,但那宁为玉的房间却还点着灯火,从那用油纸糊成的窗户上面,还依稀的可以看清一个人影正在读书,想必这人也是个士子,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得罪了别人,这才引来了今夜的祸端。

    陈临辞从来都不是个大凶大恶之人,但却也谈不上善良,他不想无缘无故的便去伤人身体,但那是在没有利益的情况下的。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任谁也不能说这便是坏。

    秉承着这一想法,陈临辞走出了偏巷,待白凤轩和铁虎两人埋伏好了之后,就冒着夜雨来到了宁为玉的门外。

    他抬起手,敲响了宁为玉的木门。

    “房中住着的可是宁兄?”

    “正是在下,窗外夜雨绵绵,不知是哪位贵客来访,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可以让我进去谈么?”

    “当然。”

    宁为玉急忙放下了手中的书,然后去开门。

    他不知道危险已经悄然降临。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没有想这么多,他只是很单纯的不想让来客在外面淋太久。

    于是他的手按在了门栓上,然后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这宁为玉的声音还是蛮好听的,只是不知道他的哀嚎声怎样,前一刻,陈临辞还在心中这样恶趣味的想到。

    但后一刻,宁为玉就已经把门打开了。

    于是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这是一张少年的脸,比他也大不到哪里去,宁为玉的面色偏白,身子骨很孱弱,让人第一眼的印象就是这孩子的面色肯定是被饿出来的。

    没错,这个人陈临辞的确认识。

    于是陈临辞急忙一把手将宁为玉推了回去,他的力气很大,一下就将宁为玉推出了足足数米远,甚至一不留神坐到了地上。

    “这个人我认识,你们不能伤他。”

    陈临辞转过身,对着埋伏在两边的白凤轩和铁虎说道。

第七章 杀了我或者你去死

    从宁为玉打开房门的那一刻起,陈临辞就想到了自己会什么会看那副画像面熟了,因为早上在星夜学院的门口与工部侍郎府的小少爷发生冲突的时候,便是这个人出面劝阻的自己。

    陈临辞不是个好人,但却也不坏,对他不好的人他会记住,对他好的人他自然也不会忘记。有恩则百倍相报,有仇则睚眦必究,这才是陈临辞,一个真真实实的人。

    而宁为玉,就是对他好的那种人,当他面临困境的时候,只有这个与自己非亲非故且从不相识的人站了出来,所以他不能动手去断了他的十指。

    非但不能断,他还要保全他。

    ……

    ……

    白凤轩和铁虎被陈临辞的这一举动弄得一愣,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在马上就能完成任务的时候自家人竟然出了问题,但白凤轩混迹江湖多年,是何等的精明人物,什么场面没见过?立马就反应过来这小子是反水了,于是一股阴厉的煞气瞬间便从他的体内散出,那种只属于江湖儿郎的逼人气势立马便镇压了全场。

    陈临辞也很有压力,虽然他并不怎么怕白凤轩和胖虎,即便这俩人混迹江湖多年,可他陈临辞一身本事也不是吃素的,只是白凤轩说来对他也算不错,如今真要打起来,陈临辞心中也非常不是滋味。

    “陈澈,你小子可是我带上道的,可别犯浑!坏了道上的规矩,任谁都救不了你!”白凤轩威胁道:“跟长乐帮作对,可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凤爷我可以对你既往不咎。”

    旁边的铁虎也亮了亮自己手中的短刀,示意陈临辞只要敢反抗他就立马动手。

    白凤轩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况且他对陈临辞也不错,所以陈临辞也不想跟他动手,但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帮宁为玉便可以保全他的十根手指头,帮白凤轩……那可是十根手指头啊!若是断了,那让宁为玉这样一个文弱书生靠什么吃饭?

    轻重缓急,孰是孰非,高下立判!

    于是陈临

    辞只好咬了咬牙,狠狠说道:“凤爷你对我有恩,我不想跟你作对,但是这个人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废在你的手中啊!”

    “什么狗屁朋友,我看你小子就是存心想找茬!”铁虎吼道:“若他妈是朋友的话,刚才从帮主手中接过单子的时候你怎么不提?难道连你朋友长什么样你都认不出来么!?”

    陈临辞无言以对。

    白凤轩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他从腰间拨出了一把匕首,恶狠狠的说道:“我本来还看你是个人才,想栽培栽培你,可你今晚坏了江湖的规矩,那么我们就按江湖的规矩来吧。”

    陈临辞问道:“我不懂什么江湖的规矩,还请凤爷示下。”

    “背叛帮派者,要么自己抹脖子谢罪,要么,与我对敌,杀了我,你才可以离开这里!”

    “对不起凤爷,我不想杀了你,更不想用自己的生命来谢罪。”

    “妈的。”白凤轩被陈临辞这种无赖的态度给彻底的激怒了,于是他提起了手中的匕首,招呼旁边的铁虎道:“一起上,把这俩小子都解决掉!”

    话音刚落,一把匕首便在他的挥动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了过来,到底是混迹多年的老江湖了,先下手为强这个道理已经深入了白凤轩的骨髓。

    那匕首穿过雨幕刺来,力道极大,速度极快,竟是将半空中的雨珠都斩碎了不少,陈临辞也没想到白凤轩竟然这么快就动手了,于是匆匆间便只好提起自己的短刀应对。

    可是那现配的短刀哪里又是白凤轩专用的匕首的对手,于是刀匕相交,仅仅只是在半空中发出了一道金铁撞击的脆响,火花还没来得及冒出便被雨滴给扑熄,那短刀的刀刃便被白凤轩的匕首给开了一个口子。

    “这位兄台,你还是快跑吧!”房间内,宁为玉已经被这场面给骇的瑟瑟发抖,他一个书生,那里见过这种真刀真枪的对战,但饶是如此,他还是没有忘了让陈临辞逃生,“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你没有必要搭上自己。”

    风声渐起,卷着空中的雨水拍打到陈临辞的脸上,洗净了了少年稚嫩的面庞。

    “你是我来到这里后的第一个朋友,虽然相交不深,但是看着朋友遇难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陈临辞沉声说道,然后不再理会宁为玉,此时的他,必须将一切的精力全都放在白凤轩的身上,不然今夜他就注定将会是死路一条!

    一入帮派深似海,不见赤血难回首!这便是前人无数年里总结出来的经验,今夜想要保住宁为玉,不是陈临辞血洒当场,就是白凤轩爬着回去,总之和平解决这种事情的情况是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

    所以他准备豁出去了,反正不打他们也饶不了自己,还不如舍命一战呢!

    想到这里,陈临辞握紧了手中的短刀,沿着白凤轩手中的匕首刀刃便朝白凤轩的手臂砍了过去!

    白凤轩急忙收回匕首,方才堪堪躲过了陈临辞的攻击!

    一招不得手,陈临辞并不气馁,他本来就没指望过这一招能够伤到久经战场的白凤轩,所以接下来便又是数刀挥出,直将便白凤轩逼退了足足数丈远的距离!

    白凤轩的眼神变得无比的阴厉,他知道这个少年力气大,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与他的战斗中落在下风,于是在后退数步之后他将陈临辞砍来的短刀用匕首挡住,左手却又从背后取出了一把短剑!

    陈临辞急忙收回了手中的短刀,连连退后数步,就算是再怎么没有临战经验,他也清楚,在敌人手握利剑的时候还选择近身对战,那几乎就是必死的绝境!

    取出短剑之后,白凤轩的嘴角掠过一抹阴森的微笑,似乎已经看到了陈临辞跪在地上苦苦求饶的场景,于是他的心情突然就变好了许多,甚至都有了调笑对手几句的雅致,“小子,我知道你的力气很大,但你能防得住这刀剑的攻击么?是你自己找死的,待会这把剑刺进身体的时候可不要怪凤爷我不讲情面!”

第八章 生而知之者是为神明

    单靠身体的力量去硬接刀剑?不不不,陈临辞虽然力气大,但却不会什么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护体功法,还干不出来这么大气拉风的事情。

    但是此时的陈临辞除了手中的一把短刀之外就真的再也没有其他的武器足以格挡白凤轩的利剑了,所以他很想停战,因为他本来就没有想过真要与白凤轩兵刃相见,所以陈临辞的语气很是诚恳,“我承认凤爷你很强大,但是我的力气你也知道,要想杀了我你肯定也会受伤,我们前世无怨今生无仇,况且一炷香前关系还这么好,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少他妈跟我废话,自从你坏了江湖规矩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是敌人了。”白凤轩将匕首丢在地上,腾出两只手握着利剑对陈临辞道:“是个男子汉就跟老子痛痛快快的战上一场,别他妈跟个老娘们似得磨磨唧唧,老子混迹江湖这么多年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

    陈临辞无奈,既然和谈没有了希望,那便只能一战了!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对方手里有剑,就算是打自己这里也不占丝毫的优势啊!

    剑!对,为今之计,只有夺了他手中的利剑,自己才能有翻盘的机会!

    想到这里,陈临辞稳定下心神,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接下来,自己必须找机会将白凤轩的利剑打落,不然的话,今日的这个小巷子,就是他的葬身之地了!

    他才十八岁,他还很年轻,他才刚刚走出边塞的小城市来到这里,他还没有考进学院,还没有开始修行,还没有见过那修行路上的一阶一景,所以他不想死,更不甘心就这样死在这里。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战胜白凤轩,他以后要走的路还有很长,若是连白凤轩这关都闯不过的话,倒还真不如就死在这里算了!

    所以他狠狠的一咬牙,便紧握着匕首朝着白凤轩冲了过去!

    风卷着雨珠扑打到他的脸上,将他两鬓的长发给打的散开然后贴到了面颊上,但他却没有时间去整理,因为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为了自己的生命,也为了宁为玉的安全,他必须要打败白凤轩!

    但是最终他还是没能成功的近了白凤轩的身。

    “噗!”

    就在冲到半途的时候,那一直

    旁观没有出招的铁虎突然出了招,他没有动刀子,也没有动拳脚,只是依仗着自己庞大的体格一撞,便将处于前进的状态的陈临辞给横着撞飞了四五步远。

    陈临辞一个踉跄趴在了地上的污水中,连带着他那一身缝缝补补穿了好多年的麻布衣服都被地上的青石板砖给磨烂了一大块。

    陈临辞的眼神开始变得很严厉起来,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这件衣服他穿了很多年,离开临西城后,他与那座小城,他与已经去世的老道士仅有的念想,除了那块挂坠,便只剩下了这身衣服。

    青石板砖磨烂的,不只是他的衣服,还有他对于过往十数年的念想。

    陈临辞觉得很愤怒,前所未有的愤怒,所以他决定再拼一把。

    生死成败,全在此一举。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污水顺着袖子流到了他的手掌之上,随后便顺着短刀再次滑落到了地上。

    他的手紧紧地握着短刀,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武器。

    他想要出招,但白凤轩很显然根本就不可能会让他抢占先机,所以,就在他从地上爬起来的那一刻,白凤轩就已经出手了。

    利剑如同一条银蛇般以出洞之势刺向了陈临辞,那寒芒分外刺眼,在半空中划过了一道美丽的抛物线,而落点,则正是陈临辞的胸口。

    陈临辞想要反抗,但是却很显得力不从心那利剑的速度很快,快到了让他措手不及的地步。

    他举起短刀想要抵挡,但一把破损的短刀哪里又是白凤轩利剑的对手,所以他没能挡住这把剑的攻势。

    那利剑穿透了他的手掌,带着他的鲜血刺到了他的胸口。

    但那把剑却没有再前进分毫,并非是白凤轩手下留情,而是他实在刺不进了。

    因为陈临辞的胸口有一颗石头。

    从十多年前这颗石头被老道士挂在陈临辞的脖子上开始,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陈临辞的身体,十多年里,它一直都在为陈临辞输送着某种神奇的力量,正是这种力量,使得陈临辞天生识字力大如牛而且百病不侵。

    生而知之者,是为神明。

    陈临辞知道它的不凡,但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关键的时刻能够因为它而留

    得一命。

    一股耀眼的光芒从那颗石头之中散发而出,继而遍布了陈临辞的全身,然后那利剑便碎了,碎的彻彻底底,连一点残渣都不剩,直接就化为了铁粉。

    陈临辞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掌一点都不痛,他觉得很奇怪,被利剑穿掌而过,怎么会不痛呢?于是他低头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却发现上面竟然没有一点伤口。

    他笑了,因为他知道,这场战斗,自己赢定了。

    所以他再也没有丝毫的畏惧,他将目光转移到白凤轩的身上,却发现白凤轩已经愣了,然后他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铁虎,铁虎也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怎……怎么可能!”白凤轩的语气中充满了恐惧绝望以及吃惊的情绪,所以连话都说的有些结结巴巴,“你……你是一位陨星师?”

    陨星师,那是什么东西?陈临辞有些好奇,但却没有问出这句话,因为他不想再与白凤轩纠缠下去了。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他已经明白,自己既然破坏了所谓的江湖规矩,那么身为江湖儿郎,白凤轩就肯定不会放过自己,所以今夜,必定有一个人要死在这里。

    陈临辞不想死,所以白凤轩就必须死。

    于是他抬起了手,手中还握着一把短刀,他要用这把刀,来结束掉白凤轩和铁虎的生命。

    “凤爷,对不起了,我也是为了活着。”

    短刀出了手,速度并不快,但却十分顺利的捅进了白凤轩的胸口,自始至终,白凤轩都没有反抗直到他闭上眼睛躺在了地上。

    确切的说,自从看到陈临辞胸口的发光石头后问出那句话开始,白凤轩就绝望了,就不动了,就已经决定任陈临辞宰割了。

    陈临辞转过身,却又发现铁虎早已经十分干脆的抹脖子自杀了。

    于是空旷的小巷子里瞬间便多出了两具尸体。

    雨势更加缓急,打落在白凤轩的尸体上,与血水混杂在一起流出,让人看上去很不舒服。

    陈临辞现在就很不舒服,他感到十分的惘然。

第九章 诸天星河时代的最强者

    陈临辞突然感觉很是惘然,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也是他第一次亲手去结束一个脆弱的生命刚才还有说有笑在一起的朋友瞬间就变成了仇人,然后又有一方从活人变成了死人。

    陈临辞很庆幸,因为他还活着,他没有担任成为死人的那一个角色,他还可以见到明天早上初升的太阳,还可以考学院,还可以修炼,还可以活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活着,实在是一件太过于美好的事情,尤其是对于现在的陈临辞而言。

    所以他低下头对着白凤轩的尸体行了一个礼,缓缓言道:“对不起凤爷,其实我本来是不想杀你的,但是你想要我的命,所以我便不能留你了,因为我还想活下去。”

    说罢,他突然又想到了刚才白凤轩问的陨星师,心中莫名的生出了几分好奇,从白凤轩刚才的表现上面看来,他是看到了自己脖子上面挂着的石头挂坠后才被吓得束手待毙的,也就是说,自己脖子上面的这个挂坠一定与那个什么狗屁陨星师有着不小的关联,而且一个名头就能把白凤轩这等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油条吓得束手待毙,还让彪壮的铁虎自觉抹了脖子,看来这陨星师的地位,肯定低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他欣喜的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面的这个宝贝,可那石头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动静,更不要说像先前一样拉风的大射光芒了,陈临辞有些沮丧,这坐望金山却不可取之丝毫的感觉可不是怎么好受的!

    他突然又想到,似乎很多年前,老道士还在世的时候曾经跟自己讲过,说这颗挂坠并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一种名字叫……叫什么陨石的神物,当时自己年龄小只是觉得老道肯定又是喝多了在逗自己玩,现在想来……说不定就是真的呢!

    时候已经到了深夜,陈临辞结束了自己的臆想,因为他必须赶快处理好现场,不然两具尸体就这么躺在这里实在是太招人耳目了,作为京城安全的守护者,应天城的官差衙役们可都不是些什么善男信女,万一顺着线索查到了陈临辞的头上,别说学院考不进,能不能活着看到明年的桃花都是还是未知之数呢!

    毕竟就算陈临辞再怎么不怕事,也不可能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去跟朝廷叫板。

    好在死的白凤轩和铁虎都是江湖儿郎,就算是人没了帮派也不可能去找官府查案,因为不与官府勾结是江湖上的规矩,陈临辞现在所要面对的,顶多就是长乐帮的报复,这个他到并没有太怎么担心,因为见过他的人原本就少,自己报的还是假名,只要不正面遇上那位儒生打扮的长乐帮主,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人会认出来自己。

    要报复,那就去找陈澈算账吧!反正找不到陈临辞的头上。

    抱着这个想法,陈临辞冒着夜雨将两具尸体拖到了宁为玉的房屋后面,找了一块空地用短刀挖了一个大坑,然后就草草的将两人埋了进去。

    做完这些,时候已经是到了凌晨,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陈临辞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暂时的走进了宁为玉的房间。

    早在陈临辞与白凤轩兵刃相接战斗正酣的时候,这个文弱怯懦的儒生就已经倒地晕了过去,不过这样也好,虽然得让陈临辞费点功夫将他拖到床上去,但至少不会暴露了陈临辞

    的那颗陨石的秘密。

    来到应天城的第一天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了去,陈临辞不仅没能赚到钱,而且还害死了两条人命,连带着他花了一大半积蓄买的的马车都留在了长乐帮内,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一切都是让他所始料未及的,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并且已经不可能再去改变,陈临辞也就只能悲哀的一声长叹,然后无奈的认同命运的这种操蛋的安排。

    还有白天的那个杜子腾,陈临辞很清楚这种纨绔子弟的个性,也深知白天的事情根本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就过去了,明天的学院入院考试中,恐怕这个人肯定会给自己使绊子。

    无奈的摇了摇头,陈临辞很是有些自嘲,刚到宋国就得罪了这么多的人,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啊!

    他本以为宁为玉晕倒白凤轩和铁虎死去,陨石挂坠的事情就再也没有人会知道,但陈临辞却不知道,其实就在不远处的京城某个地方,早就已经有人感应到了他的存在。

    作为楚国的当朝国师,杨修道的生活一直过得都非常的惬意,由于身份特殊的关系,他打小就被楚国的朝廷给当成宝贝来培养,年仅三十岁就坐上了一品国师的位置,而立之年封一品大员,乃是大楚朝开国以来甚至是算上前几代朝廷的历史都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但是朝廷上下对于这个事情却全都是心服口服,从来都没有人提过什么意见。

    原因就在于杨修道的地位他是当今世上硕果仅存的六位大陨星师之一。

    所谓的陨星师,乃是无尽大陆上面诸门诸派诸多修行法门当中最为神秘的一个职业。这个神秘的准确定义就是,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拥有怎样的能力因为每一位陨星师的能力都是不同的。

    传说中,天上的星辰与地上的人本就是一体同根的,人活着的时候就可以感应到自己的命星,然后产生呼应从而在命星中获取真元,死后魂灵则会升天,与命星融为一体,直到下一轮的转世,才会再次分离,然后如此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而陨星师的能力,便是能够将那些个还没有投胎转世的强大的命星收归己有,然后便可以拥有他们的能力。

    比如说当今天下共主宋天子帐下天波府的神将军杨,便是陨落了前朝兵仙韩信的命星,然后便获得了韩信的无敌兵法,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才使得大宋国威震天下的统治稳如泰山,没有一个国家敢于闹事造反,因为没有哪个国家的军队是杨麾下战神军的一合之敌,就连建国已有万年根深牢固底蕴深厚的天下第二强国西晋都不例外。

    诸天星河时代,大宋国是这块大陆上唯一的主宰,天波府是这片夜幕下绝对的王者,神将军杨,就是那个站在人间最高处俯瞰无限风景的人物。

    再比如这宋国的国师杨修道,没有人知道他陨落的是历史上哪位强者的命星,但是自从先帝爷在位的时候开始算起到现在四十多年来,朝廷每次一有解决不了的难题只要找他就一定会迎刃而解,所以国内的人就给他送了个“杨半仙”的称号。

    杨半仙这个名字怎么听怎么都像是那些个在街头巷尾摆摊算命的江湖术士,完全与陨星师这三个字不成正比,但事实上,若不是有陨星师这么个高大上的

    身份在打掩护,杨修道无还真就是个实实切切的老神棍。

    杨修道,人如其名,修的是道家法门,最擅长的就是符之术,常年穿着一件不怎么经常换洗的道袍,长着一双猥琐的凤角眼,还有两撇八字胡,笑起来的样子无比奸诈,而且生性好酒肉,当年先帝爷还在的时候就曾经戏言说过,不去当坏人真委屈了杨修道你这一副完美的模样了。

    杨修道到不怎么在意别人对他的外貌怎么评价,对于他来说,只要有酒有肉,这样的生活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东西,都是浮云!

    但是从三年前开始,他就有了一块心病,这心病折磨的他经常深夜难眠,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杨修道一生未娶,唯一的后便是想收个徒弟,这个想法其实打他年轻的时候就有,只是一直未曾在意,直到三年前,与他一样同为天下六大陨星师的遁世仙宫大长老突然对世人宣布自己收了一个关门弟子,而最让杨修道受不了的是,大长老的那位关门弟子,竟然也是一位陨星师!

    丫了个呸的,这老家伙上辈子肯定是吃狗屎噎死的,不然这辈子哪里来的狗屎运,竟然能够遇到一位亿中无一的具有陨星师天赋的怪物并且还收为了徒弟!国师杨修道的心中经常如是想到。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走这样的狗屎运收个陨星师徒弟呢?杨修道时常看着天上的星星,这般奢望着,若是真能找个陨星师徒弟,就算是这辈子吃狗屎噎死,他也愿意啊!

    今晚细雨绵绵,杨修道的心情也不怎么好,草草的啃了两条狗腿饮了一壶浊酒后,他便躺下歇息了。

    但是深夜的时候,一股子熟悉的感觉却将他从梦中惊醒,杨修道震惊的回味了一会儿那种感觉,继而双眼中瞬间喷射出一股子名为贪婪和狂喜的神色!

    他惊喜的手足无措,急忙稳定下心神走出门外,没错,他无比的确定,刚才的那种感觉一定是从某位陨星师的身上散发出来的,而且这种感觉十分微弱,也就是说这位陨星师肯定尚还处于懵懂阶段,没有真正的入门!

    杨修道无比的肯定,这位未经雕琢的陨星师肯定就在应天城,而且离他并不远!这可是上天赐予自己的恩宠啊!杨修道几乎已经兴奋的快要晕过去了,要知道陨星师这种人群的数量一向十分稀少,往往几十亿人中间也挑不出来一个,前代的那些陨星师们没有一个不以能够找到一位可以托付终生经验的具有陨星师天赋的徒弟为人生终极目标的,但是古往今来能够实现的却寥寥可数,如今这份巨大的恩宠就摆在眼前,叫杨修道如何不心喜。

    于是杨修道甚至都没顾得上穿鞋,就披着一件睡袍冒着夜雨跑了出去,然而就在他走到大路上的时候,那种感觉却突然消失了。

    呀呀了个呸呸的!杨修道几乎都快气疯了!这么个宝贝都走到家门口了自己却没有抓住,那种心情,怎一个凄凉悲苦了得啊!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老人家都七十多岁了,为你们昭家王朝殚精竭虑了大半辈子,临老了连这点愿望你都不能给满足吗!一定!一定!一定要找到这个家伙!”

    大楚国的皇宫里,杨修道突然的出现在了皇帝的寝宫,拍着桌子喷着口水对着楚帝昭熙玄如是吼道!

第十章 故事从星夜学院开始

    陈临辞不知道自己已经悄然与某个可以说是极大的机缘擦肩而过,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个极为厉害的人物内定为了关门的弟子,现在的他只知道一件事,那便是到了明天早上自己便要去参加星夜学院的招生考试了。

    这实在是一件太要紧的事情,因为考进学院是实现他一切梦想的前提,若是考不上星夜学院的话,就算是最后能够踏上修行的道路,路上他也会遇到很多的荆棘刺林,这些荆棘刺林会在很大的程度上限制他前进的速度,所以若无学院来帮他抹平这一路的荆棘刺林也就是修行路上的疑难杂问,他将永远追赶不上同龄人的脚步。

    追赶不上同龄人的脚步实在是一件太过于令人气馁或者说是沮丧的一件事,陈临辞已经在起跑线上输给了别人很长的一截,他不希望自己永远落后下去,所以他就必须考进学院。

    ……

    ……

    一场秋雨一场凉,已经死去的人永远的归于了长眠,尚还活着的人仍需继续存活下去。一夜的小雨驱走了夏日留下来的最后一丝暑气,也洗净了应天城中某条小巷内青石板街上面的些许血迹,来自西北边城的少年在经过一日不平凡的生活之后,终于迎来了第二日东方初升的旭日。

    小雨已经停歇,急风也已变缓,被一夜秋雨洗去数月尘埃的应天城显得焕然一新,陈临辞早早的便离开了宁为玉的家门,因为今天就是学院的招生考试开始的时间。

    星夜学院的招生考试无论是对于大楚的学子还是对整个楚国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以为它决定了几十年后帝国官僚阶级的质量以及国内强者的力量,今天的这群懵懂少年,肯定会有很多人能够在不远的将来拥有叱咤风云甚至改变时局的能力。

    作为楚国的最高学府,星夜学院一向都是帝国最大的人才输送中心,每年在这里毕业的学子虽然不多,但却个个都是精英,或是拥有经天纬地之才官拜东宫谋士,或是智略过人添做阵前军师,又或

    者是为官为将,封侯拜相者也不在少数。

    有人统计过,当今登记在册的三百多位在朝的三品以上高官中,就有足足一百一十六位曾经毕业于星夜学院,还有一百三十四位毕业于京城的另一所学府清虚学院和其他的学院,而剩下的那几十人,则是世袭罔替吃的老祖宗留下来的饭碗。

    星夜学院于楚国的重要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对于这场盛会,应天城的老百姓也都已经翘首期盼了许久的时间,街道上各式各样的小商贩天还未明就已经摆好了摊子营业,那场面,简直都快比过年过节的时候还要热闹了。

    也多亏了这样,陈临辞才能够吃到一顿丰盛的早餐,在北城的某条街巷里花了八个铜板买了一碗馄饨吃下后,陈临辞便走进了一家实惠的卖衣铺,用了两吊钱换了一身勉强还看得过去的粗布麻衣,又找了一个地方洗了把脸理了理头发,陈临辞这才精神饱满的走出北城的街巷,叫了辆马车朝着星夜学院所在的南城驶过去。

    没办法,这南城与北城的距离实在不近,步行的话恐怕陈临辞到的时候人家都已经开考了,在临西城黑市购买的马车现在还在长乐帮的总会,他又不敢去取,所以才不得不忍痛花了四碗馄饨的钱坐马车驶向了星夜学院。

    在北城和初入南城的时候倒还没有什么问题,只是马车一到了南城的内部便开始变得寸步难行了起来,陈临辞也没有想到学院的招生会造成这般的盛况,无数辆马车将长街给堵得水泄不通,那些马儿急躁的踱着地,时不时的会将昨夜积存下来的水洼踢出一道水花,发出啪啪的声响。

    水声越多,便越是乱人心神,此时的大街上便是这种情况,或是因为被堵的不耐烦又或者是因为在调车过路的问题上产生了矛盾,反正从陈临辞来到这里的那一刻开始,街上各种各样纷杂的议论抱怨以及争吵声就没停过。

    这些马车上面坐着的,大多数都是考生的家长,而能够获得资格报考星夜学院的

    ,除了个别的的确确才能过人的,便就只有楚国上层人士家族的后生,一般百姓人家,虽然对星夜学院也充斥着无数的幻想,奈何天生财气底气都不足以跟豪门贵族相比,所以很少有人会走上修行的道路。

    且不说修行路上九道景色需要走上多少个岁月,单说这中间要消耗的丹药灵草,也不是他们承受得起的。

    所以此时被堵在街上的人大多都是帝国的高门大户,非富即贵,平日里上街哪次不是提前就让仪仗开好了路,哪里受得了这种被堵路上的苦闷。

    与其这样等下去,倒还真不如步行呢!陈临辞在心底衡量了一下,发现这里距离星夜学院也没多远的距离,便付了车钱让车夫将马车驶了回去。

    看了看腰间挂着的已经所剩无几的数十枚铜板,陈临辞无奈的笑了笑,这赚钱不易花钱易的道理,今天他可算是深切的体会到了。

    不过只要能够考进星夜学院,就算是花再多的钱,他也认了!

    绕过雨后的长街,穿越如海的人群,在踏过无数片的青石板砖之后,他终于是再次来到了星夜学院的门前。

    看着那座大气磅礴的朱红色檀木大门,以及门旁的两座威武的石狮,还有那门前大匾上由太祖爷亲自题写的“星夜学院”四字,陈临辞握紧了拳头,内心深处升起了几丝热血沸腾的感觉。

    “为了以后的美好生活,为了在修行的道路上走得更远,为了能够快乐的生存下去,为了能够吃饱饭,为了能够穿好衣,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考进这所学院!”他暗暗的在心底这样告诉自己。

    然后他抬起脚,跨过了门栏,走进了星夜学院的大门。

    后世的史书上必将会用非常浓厚的一笔来记载这一步的意义,因为后来发生的很多很多事情,都是因为这一步的缘故。

    从陈临辞踏进星夜学院的大门的那一刻起,一切的一切,就都已经有了定数。

第十一章 檀木门后是新的风景

    那扇朱红色的檀木大门里面,是一番新的天地。

    作为楚国的最高学府和人才输送中心,星夜学院建设的十分奢华美丽,而且占据了应天南城很大面积的一块土地,学院的里面有上百间的教室和十几栋楼阁供学生们在此学习,院子里各种珍贵树木,假山流水更是数不胜数,建设的就跟一个供人玩耍的园子一样,在整个京城里,除了楚国的皇宫之外,恐怕就没有比它再豪华的了。

    由于伴读的书童和跟随报考新生一起前来的家人奴仆都不允许进入的缘故,星夜学院里面比外面那人潮涌动的情况好上了不少,但饶是如此,院内的小路上面还是站满了人,很多人已经开始趁这个机会结交朋友,相谈之间有说有笑,看上去甚是欢愉,虽不能说就是真的结下了特别深厚的友谊,但至少也算的上是熟识了。

    今日之后,这些人中必定会有上百人考入星夜学院,然后三年毕业或是走上修行大道,开始求仙之路,或是步入仕途,运气不好的混个御史县令亦或者是偏将参军的职位终老一生,运气好的则或为一朝宰相太尉,或为殿上三公阁老,最不济的也能捞个封疆大吏当当,这官场上的事情,谁敢说就一辈子用不到谁?正所谓多个朋友好办事,而今天这个群英荟萃的地方,无疑就是他们发展人脉的最佳场所。

    至于那些个考不进学院的,也都没有什么损失,人生的轨迹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如果幸运的话能够在今天的招生考试中认识一两个将来前途光明的朋友,以后或许还能多多承惠,弄不巧就成功的咸鱼翻身了呢!

    考不考的上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何乐而不为?

    能够进到这里来的人都不是智障白痴,有便宜不占就是傻叉王八蛋。这也是星夜学院每届的招生考试参考人数一直居高而不下的根本原因之一,朝廷里的那些个高官显贵们都在努力的拉着帮结着派,都巴不得将自家的后生往学院里面送,然后让他们多结识几个有前途的朋友呢!

    千百年来,一直都有这些个情况出现,若是有一天突然有人告诉你王朝的宰相突然提拨了某个碌碌无为的小官是因为年轻时候的一次同考友谊,那你千万不要惊讶,因为这十有**会是事实。

    帝国的官僚门第系统,就是这么形成的。

    ……

    ……

    陈临辞谁也不认识,而且他生性孤僻,自然也没有那个闲工夫去结交什么朋友,事实上,自打来到应天城后,他总共也就熟识了白凤轩和宁为玉两个人,结果一夜过去,白凤轩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中,并且后半夜雨停后他离开的时候宁为玉还处在晕眩当中,所以此时的他,还真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对此陈临辞到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临西城的十余年时光他也差不多是这样过来

    的,十几年都挺过去了,更何况是现在这点时间。

    他现在所关心的,只有接下来星夜学院的招生考试。

    带着昨日报名的时候领取的证明,陈临辞经过一番寻找,终于是找到了登记处,将证明贴交给学院里的教习,然后核对了一下昨天的报名记录,一切确认无误之后,陈临辞就从教习的手中取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准考证。

    只有拿到了这份准考证,一会才能进考场,否则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好使。

    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学院里面的人越来越多,直至到了辰时,学院才缓缓地关上了那扇朱红色的檀木大门,任由那些个陪考的亲属在外面焦急的苦等。

    就在关门后的不久,学院内敲响了第一遍召集铃,学院里的某个教习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给诸位应试的新生讲解了一下考场的纪律和规矩等事宜,无非就是千篇一律的不准作弊之类的话语,教习只是象征性的讲讲,诸生自然也都没有认真听就算是认真听了,估计也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该作弊的还是会作弊,没有作弊的也不会因为这个而感到自己多么的伟大。古往今来这么多年这么多场考试,你何曾听过有哪位考生因为听了教习宣布的规矩浪子回头而放弃自己准备了许久的作弊计划的?

    毕竟只是走走过场,所以宣布纪律这一方面到没有占用多久的时间,那教习草草的结束了这一面子上的程序,就带着众人走进了考场之中。

    星夜学院的入学考试说难的确不容易,但说简单也的确不算难,因为它不比前朝时实行的复杂而且类目繁多的科举考试,星夜学院的入学考试十分的简单清楚,因为它总共也就只分了文与武两科的考试而已。

    武试的存在主要都是为了文试负责的,学院招生一向以健康为首要条件,那些个体弱多病不适合修行的大多数都会被淘汰在武试当中,实际上通过武试之后就可以算作是星夜学院的真正学员了,因为文试不负责淘汰,只负责在本届的新生里面排出来个优劣而已。

    于是在刚来到的几位教习的安排下,众人又被按照考试号分成了数十个小组依次进行考试,陈临辞被分到了第七小组,排长队都已经排到了学院内的草坪之上。

    不过远远的看到本届武试的题目,陈临辞心中的些许不耐也就瞬间的烟消云散了。

    因为这可是他最擅长的能耐啊!

    武试的考场被安排在了院子里面的一片空地上,而那片空地上面,只有一块体积庞大的铁球。

    没错,这一次的招生考试武试部分要考的题目,就是将这个铁球抱起来!

    陈临辞笑了,真心的笑了,那铁球不小,看上去也有四五百斤重,但这点重量对于他这种自小就可

    以抱起一头壮年大牛的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因为心有所恃,并且入院无碍,所以他笑的格外开心。

    但是有很多人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四五百斤的重量虽然对于陈临辞这种变态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那些常年只知道寒窗苦读的家伙来说,可就是遭难咯!

    于是很快,就有人从那空地中走出来,他们的脸色十分的难看,铁青的就像是一个未熟透的苹果,让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考试进行的不怎么顺利,然后被淘汰了。

    还在排队的那些人看到这一张张铁青的小脸,顿时也都紧张了起来,再没有什么心情和前后闲聊,于是学院内竟然蛮是奇怪的保持了许久的安静。

    既然是考试,当然不会出现全部通不过的现象,事实上,轻松过关的人也不少,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已经成功感知了自己的命星,半只脚都已经踏入了摇光境界的门槛,四五百斤的重量虽然对他们来说也要吃点劲,但毕竟还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人群不停的向前移动,队伍也变得越来越短,走出草坪来到小道上面,再从小道上面慢慢前进,不久之后,陈临辞就走到了小道的尽头他已经来到了空地上面。

    现在在他的面前的再不是长长的队伍和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人头,而是一团漆黑的大铁球。

    一团四五百斤的大铁球对陈临辞来说有压力么?答案是当然没有,所以陈临辞表现的很是从容淡定,他来到那团铁球旁,只是稍微的调理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将双手扣在铁球的底部,腰腹和双臂猛地一发力,就极为轻松的将那团铁球给高高的举了起来。

    “过!”

    在监考教习的一声宣判下,陈临辞从容的走出了空地,他没有去理会那些羡慕的目光,因为他还要平复下心情去面对更重要的事情,那便是接下来的文试。

    文试的成绩,直接关系到他入院后的地位以及能够从学院教习那里受到的看法轻重,所以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他已经落后了那些天才很多,他不想继续落后下去,他想要反超,所以他必须事事强于他人,只有在学院里放射出自己最为耀眼的光芒,他才能够得到最好的教导,才能够拥有远超同龄人实力的机会。

    他不比那些生下来嘴里就含着金勺子的贵族子弟,也没有那些个传说中拉风无比的高人做师傅,所以他必须事事依靠自己,而且事事都要做到尽可能的完美。

    自己给自己办事,当然是要认真些。

第十二章 太宗皇帝死在什么时候

    武试之后,便是文试。

    事实证明,用那颗大铁球作为武试的考题还是很有力度的,简单而又直接,没过多长的时间,便陆陆续续的有好几百人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学院,在这种快刀斩乱麻式的淘汰方式之下,很快便选出了本届星夜学院的新生那是三百多位意气风发的少年。

    他们之中,大都已经是感知过了自己的命星,甚至还有几位已经踏入了摇光境界的门槛,比如那位来自于姑苏的离寒公子,又或者是以博识名动一方的庐陵郡王墨之。

    站在这群已经踏入门槛的修行者中,陈临辞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很是有一种鸡立鹤群的感觉,但他并不在意,因为他很自信,很自信自己想要踏入那个门槛并不困难,超越他们,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只是稍微有些遗憾的是,陈临辞并没有在这群考生当中见到宁为玉的身影,怕是那家伙,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吧!

    学院内很快便响起了第二道召集铃声,那位面无表情的教习又一次的给众位考生宣布了一遍纪律,唯一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他还在开头道了一声恭喜。

    忍着性子听完教习的唠叨,众人这才伴着钟声与秋风拾阶而上,任由教习安排着各自走进了属于自己的考场。

    星夜学院里面的每一间教室都很大,大到足足可以容得下数百人,即便是当做考场也是这样,所以三百多位考生只是被草草的分了甲乙丙丁四个考场。

    陈临辞所在的,是丙字号考场。

    考试的类目比前朝科举少了不少,这文试的内容更是大相径庭,所以打从那张薄薄的试卷分发到手的那一刻起,陈临辞就愣在了那里。

    他本以为学院是个修行的地方,考试的侧重点自然应该是修行,就算是没有直接考修行的知识,那至少也该沾点边吧!

    可是……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题目!

    世间美食者种目繁多,院长独爱鲈鱼,试问这鲈鱼有多少种烹饪的方法

    前朝曾有一科举制度,乃是供朝廷选官的主要来源,试问这科举制度首创于何年何月,何人手中?延续到何时被取缔,中间又发展完善了多少次?

    道家的《清心咒》以及佛家的《通明经》一向都是修行者感知期必修的书目,试问这两本书从编著到如今一共有多少个版本出现?

    ……

    ……

    好吧,这些陈临辞都忍了,毕竟虽然不相关,却也都是些正儿八经的考试题,可是……谁能来说说最后的这道压轴题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宗帝登基的时候,随行的小太监是谁?他活了多少年?死在什么时候?

    太宗皇帝乃是太祖长子,死了都上千年了,恐怕现在考太宗的生卒日都没有几个人记得了,谁特么会闲着没事记他身旁小太监的生平?

    陈临辞真有一种想要直接把试卷撕掉,然后高呼一声出卷子的教习你给我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的冲动,但考虑到这里不是他能撒野耍泼的地方,便只好压制住了自己心中的那道无名业火。

    陈临辞来的时候就曾在心中想象过好多次文试的类型,或是出的晦涩难懂,或是题目繁多,只是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这题目竟然会出的如此奇葩。

    若是真考修行知识的话,凭他幼年在临西城读的那十几本古籍,倒还能够做出来一些题目,可是……一个出生在西方边塞,自幼就得省吃俭用维持生计的家伙会去研究什么鲈鱼的烹饪方法么?当然不会,同样的道理,剩下的那些奇怪的问题他也不会。

    陈临辞有些心虚的望了望四周,希望能够从别人的试卷上面学到点东西,然后马上就学以致用,可是造化弄人,在看到四周的考生麻木的表情之后,陈临辞就知道,恐怕自己这次是真要栽了!

    不怕考试啥都不会,就怕自己不会四周也都不会啊!

    因为自幼便过着孤苦的日子,所以陈临辞很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或者说擅长可怜地压抑内心

    情绪,把黑夜化为阳光现于脸上,很少会伤春悲秋闪现那个遥远荒漠的画面,然而今日入了学院进了考场,看着窗外秋风飒飒,他还是很悲哀的想起了古时霸王项籍被逼的自刎乌江时候的情景,想起了兵仙韩信被刺死长乐宫的情景,想起了前朝末帝被本朝太祖逼的亡国的情景,想起了……

    只是短短的一小会儿,他便想起了无数英雄亦或者是狗熊末路的事情,虽然他没有见过这些情景,但是此时的心境却已经与那些人相同,直到最后,他才想到了最后一件,也是对他来说最为悲哀的事情这试卷上的题目,他一道也不会做!

    陈临辞不打算当白卷英雄,因为那样实在是太过装逼,装逼自有天收,陈临辞真的很怕真的被天给收了,所以他打算忍着那些奇葩的题目把试卷做下去。

    安静的调理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陈临辞平复下了自己的心情,大笔一挥在试卷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的东西,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写的到底是什么,而且全部都是胡扯瞎蒙的,但是……万一运气好蒙对了呢?

    抱着这种侥幸心理,陈临辞在周围人惊异的目光中将试卷给填了个满满的,直到最后考试的结束钟声响起,文试结束,他才兴趣缺缺的走出了考场,等待学院给配发学员证和公布考试的成绩。

    散场之后,考生们都在讨论着那试卷上面的题目,陈临辞没有那个闲心思,所以便寻了处凉亭,有些悲哀的坐在那里闭目养起了神。

    但是他刚才奋笔疾书看上去根本不把这些考题当难题的样子却深深的印在了丙字号考场考生们的心中,于是很快便有人上来讨教那些题目的正确答案到底是什么,对此陈临辞只是神神秘秘的给了他们一个长达六个字的答案天机不可泄露。

    什么嘛!这人真小气,都考完了也不肯跟我们透露一下答案!那些考生们有些失望也有些气愤的离开了凉亭,回去无奈的给众人公布了陈临辞给出的回答。

    随后而来的则又是一片鄙视的目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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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6675/ 第一时间欣赏他从天上来最新章节! 作者:杨宇龙所写的《他从天上来》为转载作品,他从天上来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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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天上来介绍:
踏过二十七阶境界,看完九层楼的风景,我的剑,终于架在了你的双肩。
星为棋子夜为盘,这片天地之中,我陈临辞,当做执牛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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