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嫉恶如仇
安京市人民路上，三个衣衫褴褛且身有残疾的少年在穿过几个小巷子后来到了一处破旧的民房前。m.www.uu234.net四周张望后，他们依次穿过一扇铁门进入里面昏暗的大厅。
大厅的地下随意铺着一些被褥，孩子们在将讨来的钱财放入一个大桶中后，便坐在被褥上眼巴巴的看着厅内的那个平头男人。他们实在太饿了，饥肠辘辘的少年们吞咽着唾沫非常想尝尝摆放在桌上的美食！然今天他们的食物只有馒头，因为那个男人说了，少年们的任务没有完成。
一声惨叫，是因为那个男人对着一个左腿残废的男孩踢了过去。这个男孩讨的最少，不仅没得吃，还得遭受一顿毒打。
从孩子们惊恐却不躲避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一切对他们都已经司空见惯，他们害怕，却只能承受。
铁门那又传来声响，少年们循声望去，见两人抱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孩走了进来。
两人将小孩直接扔在地上，听闻小孩哭泣，其中一人便一脚跺了上去，吼道：“再哭宰了你。”
平头男人上前打量了一下小孩，嘴角冷冷一动后，便示意左右将小孩拉起来。
见到此景，屋内的其他三个小孩瞬间蜷缩在一起。他们扭过头去不敢看，可瑟瑟发抖的身体已经说明接下来的一幕对他们都是噩梦。
刚刚被带进来的小孩也感觉到危险降临，可他无法抵抗成年人的束缚。他的手臂被其中一人摁在地上，而另一人已经拿起了一根铁锤。这一幕对这里的人来说都不陌生，成年人是行凶者，孩子们是悲剧的承担者。
贪婪且胆大妄为的罪犯们将拐骗来的小孩弄成残废，他们用罪恶的手段获得肮脏的金钱。他们在制造一个个人间悲剧，他们是孩子们心中的恶魔。
痛苦的惨叫伴随着鲜血溅出，小孩被砸断了两根手指。也紧跟着，他的脸上被重重的抽了一巴掌。因为小孩的挣扎让男人砸错了方位，这群恶魔需要继续摧残这个可怜的少年！
当惊恐绝望的眼神从小孩的双目中流出，此刻他心中一定只会想着回家，想着爸爸和妈妈！这群少年才刚刚接触这个世界，然这个世界却带给了他们这般遭遇。
砰的一声，铁门被重重的撞开。
男人的锤子悬在半空，他扭头看去，见到几个警察冲了进来。
“快跑！”屋内三个男人瞬间分散，他们从各个方向逃窜。平头男人更是直接踩着小孩的身上跳出窗户。
惊恐残疾的少年让几个警察头皮发胀，更是看见血淋淋的断指男孩，其中一个警察双眼充血，双拳紧握大吼了一声：“这群禽兽，一个也别让他们跑了！”
快步冲了过去，这个警察一拳打在拿锤子的人脸上。紧跟着，他一个跨步跳过窗户，朝着逃窜的男人追了过去！愤怒让警察的速度越来越快，而冲动在刺激着警察的神经，他迸发了全部的潜能，以一种发泄般的气势接近自己的目标。
平头男人感觉到身后的压力，他也意识到后面警察的运动细胞远在自己之上。前面就是繁华的人民路，只要冲到那里便可以借着人流找机会逃脱。所以，平头男绝对不能在这里被抓住了。恶光凸显，刷的一下，平头男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直接回身挥舞过去。
冲过来的警察一个侧身并未让平头男得逞，但是奔跑的惯性还是让警察一个踉跄滑倒在地。看着平头男趁机又想逃离，警察第一时间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窜起，又是借着旁边的墙壁蹬了一脚，双手展开，他直接将平头男扑倒在地。根本不给平头男再次挥舞匕首的机会，这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肌肉型男用力的将平头男的手朝着地上砸了过去。这一砸，让平头男手力一软，匕首也跟着掉落在地上。
这是力量悬殊的较量，警察的身体素质超过平头男太多，更别说这个警察的格斗技巧也是上乘。一看这架势，平头男便知道自己跑不掉，他赶忙大声吼道：“我投降，我投降！警察同志，我投降了。”
“投你大爷！”双眼充血的警察满脑子都是刚才小孩的目光，他没有丝毫犹豫，一拳头重重的砸在了平头男的脸颊上。
这一拳打的平头男眼冒金星，嘴角流血，他的余光看见拳头又要砸来，当下大吼道：“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救命啊，救命啊！”
煽动性的言辞让四周的人群张望过来。不远处便是人民路，随着聚拢过来的人群增多，不少人早已经拿起了手机拍摄！更有人不忘添油加醋，写上各种耸人听闻的标题！
可警察并未停下，一拳又一拳，这个警察将心中的愤怒宣泄。他的心在滴血，因为一闭眼就出现那些小孩惊恐的目光，又一闭眼，便看见那个小孩还在血迹中的断指。一拳又一拳，直至他的同事追过来拉住他，他还激动的想把警服脱下，冲着平头男吼道：“我今天就算脱了这身警服，我**也要好好修理你这个王八蛋。竟然对小孩下毒手，你**还是个人吗！”
……
对警察卓乐峰而言，被拘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作为一个警察经常被人投诉到坐监，这也挺尴尬！可卓乐峰从不后悔，因为他厌恶那些罪犯的嘴脸。
卓乐峰大学毕业后就报考警察，三年内从一个片警迅速被提拔到重案组且屡屡建功。这是一个年轻有为的警察，市局内部很多人都看好他。他不仅身手了得，更是一个犯罪分析高手。
但除了数次立功外，他也同样屡屡和犯罪嫌疑人发生摩擦。这次，他更是当着围观群众的面将犯罪嫌疑人打成重伤，在网上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为了平息舆论，同样也是秉公做事，市局决定对卓乐峰治安拘留。同时，卓乐峰也被停职反省，据说上级也在考虑是否将其除名。
正因为卓乐峰过于爱憎分明的个性，市局很多人看好却不敢随意使用这小子。再加上这次这事，几乎没人想要继续用卓乐峰，除了一个人。
今天是卓乐峰结束拘留的日子，他刚刚走出拘留室，便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熟人。
摸了摸后脑，卓乐峰嘿嘿一笑。在面对自己的老师时，卓乐峰其实还有一些孩子气。
胡楚光走上前去，先是朝着卓乐峰踹了一脚，随后将一个文件夹扔了过去。这个年近五十的警察看上去还是那么年轻帅气，笔挺魁梧的身材显出他良好的生活习惯，而睿智的双目表明他有着聪明的头脑。
胡楚光在大学当客座老师就已经注意到卓乐峰，他当时给卓乐峰的建议是多加学习、暂收锋芒。可卓乐峰就是这样一个锋芒毕露有血有肉的人，他不会收敛自己的才华，他同样不会压抑自己的真性情。
自从卓乐峰做了警察，胡楚光已经给卓乐峰擦了好几次屁股。这一次又是他出面才让卓乐峰有了挽回余地的机会。
“我跟邹局打了包票，三天内必破此案！”胡楚光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打量卓乐峰，“三天之后此案不破，你也不用做警察了！”
卓乐峰咧咧嘴：“额，这么严重？”
“呵，严重？你是没看见你把人打的血肉模糊的视频在网上发酵成什么样了！小子，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本来市局已经决定将你除名。我好不容易才给你争取来最后一次机会！”
“最后一次机会！”卓乐峰做了一个鬼脸，叹了一口气，“得，我来看看这是什么案子！”
一天前，也就是三月十八号。早上七点多，枫溪谷景区工作人员在开园前例行巡视中发现一具男性尸体。警方到达现场后，确认死者身份为程建仁。法医给出的报告中显示，死者身体多处遭受锋利物件刺穿划破，其脸部被刺刻出一个清晰的“囚”字。
胡楚光补充道：“死者脸部除了一个囚字，并无其他刺伤划破现象，这和死者身体遭受多处刺穿划破有显著不同。法医给出的结果为，死者致死原因是心口位置被锋利物件刺穿。”
卓乐峰嗯了一声道：“凶手存在对受害者过分折磨残害行为，且在死者的脸部刻有特殊文字符号，这可能和凶手某种信仰有关。可一般有特殊信仰或者偏执甚至邪教观念者在过分残害受害者同时，还可能会取走受害者的一部分器官。但是法医报告中显示，死者肢体完整，器官也没丢失残缺。这和这类凶手的行为测写存在偏差。”
胡楚光试探性问道：“所以凶手有可能不是有特殊信仰或者偏执甚至邪教观念者？”
“切，老师，你又在考我。你我都知道，在犯罪行为分析中，对尸体过分残害，往往还有一类情况，便是死者和凶手可能认识。凶手在行凶前后都夹杂了更多情绪，这才导致对尸体过分折磨。所以，这个案子可能是熟人作案！”吧啦一个响指，卓乐峰挑了挑眉毛，得意道，“这样看来，这个案子不用三天就能解决。嘿嘿，我还得继续做我的警察！”
“呵，别高兴的太早！我还只是给你看了一个受害者的资料！”
“一个受害者？什么意思！那个……胡老师，你不会说这是连环凶杀案吧！”
第2章 连环凶杀
胡楚光的身份是安京市重案七组组长！因为重案七组办理案件的特殊性，七组一直有自己的秘密办公地点。卓乐峰此前因为一个案子介入过七组调查，所以知道七组办公地。可这次胡楚光带卓乐峰来的显然是一处新的办公地点。
来到此处后，卓乐峰发现这里设备齐全，环境也不错。可唯一的问题是，其他组员呢？
不等卓乐峰开口，胡楚光便先把这个问题给解释了：“市局刚刚开过会，决定七组全员解散，之后每一个进组人员都有我亲自挑选。你是我挑选的第一个新组员！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该喊我胡队！”
“全员解散！”卓乐峰张着嘴异常吃惊，“胡老师……啊不是胡队。七组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该跟你解释的时候自当会跟你解释，但是现在你只有一个任务！”胡楚光示意了一旁，他已经将程建仁及其另外两起案件的资料摆放在桌子上。
前方白板上写了几个线索人物名称，旁边还摆放着几台电脑。准备妥当，意味着即时开工！胡楚光可不是喜欢磨蹭的人！
虽然看出异样，但卓乐峰清楚胡楚光嘴巴严实。胡队不想说的事情，谁也没办法轻易试探出来！所以，直入正题吧！
和卓乐峰猜测的一样，这确实是一起连环凶杀案！程建仁其实是第三名受害者，在此之前还有两人以同样的方式死亡！
死者卢永祥尸体于三月十一号下午在白荡湖被发现，法医判定死亡时间是三月十一号凌晨两点到五点之间。死者熊赵安尸体于三月十四号早上在马太山被发现，法医判定死亡时间是三月十四号凌晨一点到四点之间。这三名死者都是脸部刺囚，身体多处被刺穿划破且器官并未残缺丢失。
看了资料后，卓乐峰道：“程建仁不仅仅是要账公司的负责人，那家公司本身就有黑社会背景。资料上写着，那家要账公司的幕后老板叫余友泰，人称泰哥，安京市不少人都知道泰哥。程建仁是余友泰的马仔，准确来说，程建仁就是一个江湖混混。而卢永祥是出租车司机。熊赵安是个医生。这三者从职业上看并无关联。人脉关系网络也没太多交集！所以，该是什么样的熟人才能同时认识这三个人，且一定要对这三人下此毒手？”
胡楚光补充道：“已经确认三名受害者之间并不互相认识。还有，三名受害者的致死原因都是心口部位被刺穿。物证部门和法医在死者身上并无找到凶手的生物残留。”
“受害者的指甲中也没有凶手的皮肤组织？”卓乐峰自言自语，“那意味着死者和凶手之间的身体接触很少，也根本没有发生搏斗。死者甚至几乎没来得及出现挣扎反抗。这个凶手到底如何做到这一点？能够同时认识这三人，且还能让三人绝对信任毫无防备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人？”
胡楚光道：“如果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就不会在这里头疼了。”
卓乐峰道：“熟人作案中，对受害者进行加倍折磨的行为多半是出于报复。而报复者接触受害者怎么可能不引起受害者的防备？”
“所以你的意思是？凶手不足以引起受害者的防备？”
卓乐峰点头道：“身体存在缺陷，女性性别，还有老幼年龄者这三类人会普遍被人认定缺乏攻击性。一般情况常人在面对这三类人员时防备意识减弱。假如凶手真的属于这三类人，那他的犯罪动机就蹊跷了。熟人连环作案？且让受害者毫无防备！还有，从作案手法和过程来看，凶手是有缜密计划的杀手。熟人意味着方向性！几乎固定的杀人时间和方式意味着计划性！方向性和计划性！所以，会不会是狂欢犯罪杀人者？”
胡楚光凝眉一视，思忖道：“狂欢犯罪杀人者？狂欢杀手通常经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为方向性，杀手会待在特定的地理区域或舒适区犯罪，直至他觉得他的犯罪目的达到，最终会在他心中认为的一个目的地完成这一阶段犯罪。接下来他会进入第二阶段犯罪，就是随机性犯罪。这阶段开始，杀手看起来毫无计划性，他会更频繁的杀人。那时他完全失去控制。现阶段来看，杀手看起来很有计划性，所以你认为这个杀手还处于狂欢犯罪的第一阶段？”
卓乐峰点点头，起身后来到白板前，他拿起手上的笔将三个受害者的关键信息标出：“程建仁的死亡地点是枫溪谷景区，熊赵安的死亡地点是马太山，卢永祥的死亡地点是白荡湖。这三处地点都是景区。如果我们认定杀手的心理舒适区域就是一些景区，那就符合狂欢杀手在第一阶段会在特定地理区域犯罪的行为测写。”
到了这一步，卓乐峰其实已经可以给杀手做一个归纳了。
首先，杀手和三名受害者应该都认识，且极有可能为女性，或者为老幼，又或者身体存在某种残疾的人。
其次，杀手可能属于狂欢犯罪杀人者，且还处于狂欢杀人犯罪的第一阶段，即是有周密计划和针对性目标杀人阶段。杀手会在自己的心理舒适区域杀人，而他的心理舒适区域则是一些景点景区。这个阶段会持续到杀手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于是会在自己理想中的终点完成这一阶段犯罪，接着进入第二阶段随机杀人和无计划杀人阶段。
最后，杀手连续杀了三个人，且还在三个人的脸上都刺了一个囚字，也将受害者身体划破。这必然是一种诉求表达发泄方式。杀手在这阶段犯罪的同时一定是想表现自己和三名受害者的特殊关联。这个囚字和身体的刺破便是重要信息，需要弄清楚其中的含义。
“杀手在第一阶段拥有缜密完整的犯罪计划。缜密完整犯罪计划一般包含精确的犯罪时间和犯罪地点。杀手把犯罪地点选择在景区，而犯罪时间……咦，胡队，你不觉得奇怪吗？卢永祥和熊赵安的死亡时间间隔是三天，而熊赵安和程建仁的死亡时间间隔却变成了四天！这反而多了一天！”
胡楚光明白卓乐峰的意思，他甚至露出了一丝欣赏的笑意：“你是想说，在犯罪心理中，一般处于作案频繁期的杀手，连环案件的作案时间间隔可能为固定间隔，但更多情况下是间隔时间缩小。但是在这里却出现时间间隔增大！”
卓乐峰道：“是的，犯罪心理中，连环凶手在犯罪频繁期极少出现作案时间间隔反而增大的现象。除非他作案前早已经提前选择好受害者程建仁，而被选中的程建仁在十七号甚至于十六号都没有给凶手一点机会，所以凶手被迫只能在十八号动手。但是如果是提前选择好受害者，凶手又是属于非常清晰的计划性犯罪，那他对如何诱使被害者进入圈套早有安排。在凶手如此周密的提前安排下，受害者程建仁又是如何躲过十七号或者再加上十六号这两天的呢？胡队，我觉得我们非常有必要先了解一下程建仁从十五号到十七号这三天都在干嘛。”
卓乐峰假设杀手每隔三天会在景点杀一个熟人，那到了程建仁这里一定发生了点意外，所以才导致杀手在第四天才杀了程建仁。杀手很自信，很有想法，那么谁能阻止他在第三天杀了程建仁？
“根据了解的信息，程建仁在十五号到十七号之间正在筹备一场公司的礼仪活动，所以，他一直在和一家模特礼仪公司接洽。”胡楚光说着，还戏虐的看了一眼！
这个眼神肯定逃不过卓乐峰，他赶忙道：“喂喂喂，胡队。你这眼神有种调戏的意思啊！你知道什么就直接说呗！”
深吸一口气，胡楚光抿了抿嘴：“你听好了，程建仁找的那家模特礼仪公司叫做彦欣礼仪。这是一家刚刚成立不久的公司。我看过这家公司的资料。这家公司是有一男一女两个合伙人共同建立。其中那名男性合伙人你一定不陌生。”
“我认识？谁啊？”
“江俊彦！你的大学同班同学。”
刚刚还满脸笑意的卓乐峰瞬间神色凝固，他的手不自觉的抖动了两下，眯了眯眼睛，甚至嘴唇也微微颤抖。这个名字的出现仿佛一块石子扔进了湖水，不仅仅是涟漪而是波澜！之前卓乐峰还带着一丝轻松的心态，而现在，他神色严峻，一点不敢怠慢。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对手是谁了。他也清楚他对江俊彦这三个字并无多少好感！
“他很麻烦，不好对付。如果这事和他有关，我们得费一番周折了。”
胡楚光感叹道：“当年我给你们上课时，全班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两个人就是你和江俊彦。我能看出你内心想走正道，但江俊彦不同，他有太多的旁门左道。”
“即使他是我大学同学，如果他真的犯罪，我必然会亲手抓他。”卓乐峰重重的将资料放在桌子上后，捏着拳头道，“更何况当年我和他的关系也不算很好，我和他并没有多少交情。”
卓乐峰和江俊彦并无多少交情？这话不假！整个大学四年，这两人单独交流的次数并不多。他们有些互相看不上眼。再者，他们之间也确实有大过节。
第3章 一生之敌
这会已经是早上十点多，彦欣礼仪开门不久，里面只有一男一女。女人看上去青春靓丽，身材性感。再换上一条紫色丝袜后，她还伸了伸长腿，故意在男人面前晃动了两下。这两下再加上女人故作媚眼，无疑让男人荷尔蒙飙升。
“哇哇哇，乐乐，你这高跟鞋好漂亮啊。”虽说是夸奖高跟鞋，但是江俊彦的手却放在了女人的大腿上。
女人也并未阻拦，甚至露出欣喜之色，娇滴滴道：“哎，俊彦哥果然不关注我。这双鞋我可是穿了好几天，你今天才夸我吗？”
“咦，穿了好几天吗？哈哈，可能是我太忙，确实没注意吧！再说，乐乐你浑身都漂亮，我哪能只顾着看你的鞋啊！”边说，江俊彦的手顺着大腿往下，又是摸过小腿后，将女人的脚捧在了手里。
这位头上挑染着好几种颜色，戴着耳钉，右手手背上还有一个x战警纹身图案的潮男便是江俊彦。他是这家店的合伙人之一。和他**的这位美女是这家公司的外聘模特。毫无疑问，这位美女模特对江俊彦颇有意思，这番主动，像是要和江俊彦发生点什么故事。
“咳咳！”身后传来咳嗽声。
江俊彦扭头便看见两个人已经站在店内，他的眉毛挑了挑，在看见其中一张年轻人的脸后，他的笑容也跟着不见了。
“怎么？不认识我了吗？”胡楚光先开口打破了尴尬，他还伸手指了指，调侃道，“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您是……”江俊彦右手比划了一下，左手在美女的腿上又摸了两把后，这才将女人的腿从自己的大腿上放了下来，“哈哈，胡老师，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威武帅气气度不凡。嘿嘿，最近在哪发财啊，要不关照一下你学生的生意？”
“我的职业一旦关照你可不是什么好事。”胡楚光微微一笑，将自己的证件亮了出来，“我还在做警察。这位现在也是警察，你们应该很熟悉吧。”
江俊彦摸着后脑，故作思考：“这位是……那个那个谁。”
“江俊彦，少装了。我跟你做了四年同学，这才毕业几年，你就不认识了我了？” 卓乐峰面无表情，也跟着拿出证件直接道，“有个案子需要你协助调查，希望你配合警方提供线索。”
盯着证件看了十来秒，江俊彦假装顿悟，啊的惊叹道：“原来是卓乐峰卓警官，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配合警方？自当配合，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案子啊！”
“你认识这个人吗？”卓乐峰将程建仁的照片顶在面前，“别说你又不认识他，否则，真的需要你回警局协助调查了。”
“呵，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不是程总吗！前些天他一直来我们店里谈业务。对了，怎么这两天不见他的人了。”
“他死了！”
“什么？死了！”江俊彦惊叹的吞咽唾沫，微微张嘴愣神后，赶忙道，“他怎么死的？喂喂喂，你们不会认为他的死和我有关吧！事先声明啊，我和他纯粹只有业务往来。虽说是吃了几次饭，可我和他说不上很熟。”
胡楚光将手搭在江俊彦的肩膀上，安抚道：“你放心，警方不会随便冤枉人。你刚才说程建仁和你只是业务上的往来，那你所说的业务是否就是指程建仁需要有一个开业典礼。”
“对啊，他说他们公司要扩大规模，于是要搬迁地址，便要我为他们准备一个热闹的开业礼。而且他还特别嘱咐，开业那天来的礼仪模特一定要漂亮，身材够性感够放得开。我可是给他找足了美女，但就是这样他还是不满意。这不前几天我还为这事头疼，到处在外面临时借人吗。你们是有所不知，程总背后的泰哥可不好惹。给程总做事就是给泰哥做事，我能不尽心尽力吗。”
卓乐峰冷冷道：“我们当然知道程建仁和余友泰的关系。我们更加知道程建仁在十五号到十七号这三天基本上都和你在打交道。整整三天，难不成你们都在讨论礼仪模特的事情？”
江俊彦毫不犹豫道：“当然是啊。要不还能讨论什么？难道讨论宇宙奥秘还是人类起源？呵，卓警官，看来你还真的在怀疑我啊。好歹我们也是同学，你不用这么恶意揣测针对我吧。”
“你是什么人我最清楚。我不会恶意揣测他人，但我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员。我们查过程建仁以往的日常安排，也分析过他的为人，这个人非常懂得享受生活，且很会掌握工作节奏，所以他不可能连续三天为了一个开业礼仪的事情和你耗在一起。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想你最清楚？”
“我能清楚什么？”江俊彦摊手耸肩，“或许他看上我了？你也知道像我这么帅的男人，基本上都是男女通吃嘛。对方对我有意思，我能怎么办？只能顺水推舟呗！”
“江俊彦，你最好老实点。”之前还算平静的卓乐峰忽然变得有些暴躁，他的拳头捏着咯吱作响，双眼怒视道，“我警告你，最好不要话中有话。”
“呵，卓警官，是你自己想多了吧。我话中有话？莫非你联想到什么事情了？”
“好了。”胡楚光觉得在不插话，这两位真的要打起来，他伸手分开两人后，一手搭在江俊彦的肩膀上便把他搂到外面交谈起来。
和卓乐峰的谈话氛围不同，此刻外面的两人谈笑风生，异常轻松。江俊彦的争锋相对似乎只针对卓乐峰，而卓乐峰也好像很容易被江俊彦挑起火气，显然，这两人中间的过节确实不小。
“你是警察？”被撂在一旁的齐乐乐又是抛了抛媚眼。只是这次媚眼没有得到卓乐峰的回应，让她略显失望。凑上前来后，她张望了一下门外，小声道，“你们是不是再问程建仁的事情啊。”
这个女人瞳孔放光，眉毛扬起，嘴角也露出一丝得意之色，这种样子让卓乐峰觉得对方显然知道些什么。他便点点头，嗯了一声道：“我们需要知道程建仁在十五号到十七号这三天时间都在彦欣礼仪做了什么？”
“当然不止是谈工作了。”齐乐乐故作失语，她捂嘴的样子显得极为刻意。
卓乐峰看在眼里，顺势道：“你如果知道什么，大可以告诉我。你也放心，我们警方会保护你的**。”
“那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齐乐乐又是探头看了看江俊彦，确定没有引起注意后，便赶忙小声道，“钟凯欣已经好几天没来店里了。”
卓乐峰好奇道：“钟凯欣？彦欣礼仪的另一个合伙人。她没来店里和程建仁有关？”
“当然有关了。我亲眼看见程建仁骚扰钟凯欣，结果钟凯欣拿着水果刀差点刺在程建仁的身上。自那天以后，钟凯欣就没来过店里。还有，俊彦哥为了这事还特意请程建仁吃饭赔罪，生怕程建仁那帮混混找公司的麻烦。”
钟凯欣用水果刀差点刺伤程建仁？联想到程建仁身上多处刺破划伤，这不得不让卓乐峰关注。且看齐乐乐的模样，她在描述事件的时候不时眼珠朝着左下方看去，也伴随着几次不经意的点头。
人在回忆事件时，眼球会不自觉的朝向左下方，这代表大脑在回忆，所说的是真话，而谎言不需要回忆的过程。人的肢体动作会揭示内心的真实想法，而不经意的点头实际上是默认自己所说的为真。
更为重要的是，齐乐乐在叙述完后还直视卓乐峰的双目，显然并不畏惧眼神对视。说谎者往往一开始就直视对方，想要确定对方是否相信自己所说。然说真话者并不需要一开始就直视，他们只需要在描述完之后再来和对方进行眼神交流。
简单的微表情观察后，卓乐峰相信齐乐乐并不在撒谎。
“你还记不记得钟凯欣和程建仁发生冲突是在多少号？”
“应该是十六号下午。随后钟凯欣就直接从店里离开。而晚上俊彦哥就请程建仁吃饭赔罪。因为我是作陪之一，所以我自当记得清楚。”
“也就是说，钟凯欣十七号也没出现在店内，但是程建仁十七号白天还是来到店里。他那天在店里待到什么时候才离开？”
“这我就不知道了？”齐乐乐摇着头，“我可不是天天待在这里。不过以我来看，俊彦哥肯定是无辜的，但是钟凯欣就不一定了。要知道那会她拿着水果刀的模样，真的是要杀了程建仁一般。”
“谢谢你。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还想到什么，请随时联系我。”卓乐峰见江俊彦已经走了回来，便赶忙结束对话。他和江俊彦擦肩而过，完全不想继续理会曾经的同学。
倒是江俊彦还不忘打个招呼，道了句：“走好啊卓警官。下次来麻烦提前知会一声，别总让我措手不及吗。”
再一回头，江俊彦的笑容不见，双眼却泛出寒光，他盯着齐乐乐，走上前去，一把将其搂住。这一搂并不温柔，也让齐乐乐感觉到气场不对。
“俊彦哥，你的胳膊好硬啊。”
“我还有更硬的地方你要不要试试？乐乐，俊彦哥可不喜欢你背着我乱说话。”
“没，没，我哪会背着你乱说话……啊！”
第4章 见招拆招
从彦欣礼仪出来后，卓乐峰买了一罐冰饮料来到一边。m.www.uu234.net他目光紧盯着彦欣礼仪大门，依旧不肯放弃从这边寻找突破口。咕噜噜的喝了一大口，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激动。
胡楚光看在眼里，道：“我不知道你和江俊彦有什么过节。我只想提醒你，不要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办案中切记主观影响判断，我不希望我的队员思路混乱。”
卓乐峰点点头，冷静道：“我比你更清楚江俊彦的为人，所以我知道程建仁的案子一定和他有关。还有，我们现在需要找到钟凯欣。这个女人有很大问题。”
钟凯欣为何在企图刺杀程建仁后就不来店里？更何况现在程建仁已经死了，钟凯欣没必要还不露面。
胡楚光听完卓乐峰的描述，也很惊叹这个线索：“齐乐乐看起来不像在说谎，但会不会另有隐情？”
“另有隐情便是齐乐乐对钟凯欣的印象并不好。在齐乐乐描述钟凯欣时，她的印堂处有微微皱纹，上嘴唇也在上扬，同时还露出一部分白眼。这是典型厌恶的表情。表现出齐乐乐对钟凯欣的负面感官。相反，齐乐乐对江俊彦的感觉良好，一直在为江俊彦说话。正因为如此，我们既要关注齐乐乐提供的线索，也要谨慎对待以防被对方的主观情绪影响。”
“呵，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证明你自己没有被影响，而其他人却已经被影响了。”胡楚光抱起胳膊，摸了摸下巴，“从刚才店内的情况来看，齐乐乐和江俊彦一直在眉来眼去。可是和齐乐乐相比，江俊彦的举止中更多带着戏虐。另外，钟凯欣和江俊彦是合伙人，这两人的关系绝对不简单。齐乐乐对钟凯欣的态度，可能源于齐乐乐对钟凯欣的嫉妒。”
“我建议将江俊彦和钟凯欣带到警局问话。”
“不妥！”胡楚光摇摇头，“现在还没确凿证据证明这两人和程建仁之死有关。如果贸然请这两人回警局，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抵触心理。这会造成我们后期收集线索不利。这样，你先去找钟凯欣了解情况。随后我们在汇合商讨案情。”
卓乐峰当然知道胡楚光是想支开自己，以免留在这里和江俊彦产生冲突。思忖片刻，他喝光了饮料后便径直上了车。一边开车，他脑海中还泛出大学的某些片段。在那些片段中，他和江俊彦仅有的一些交集都是伴随着争吵和打斗，那些隔阂心结直到毕业也没解开。
根据之前的信息，卓乐峰找到了钟凯欣的住处。可那里现在并无人回应。他也拨打了钟凯欣的电话，依旧没人接听。这一切反常让卓乐峰越发相信钟凯欣的可疑。他在钟凯欣的住处附近问询一番，最终，有个邻居说差不多二十分钟前见到钟凯欣离开小区。
二十分钟前？卓乐峰差不多半个小时前才从彦欣礼仪那边离开，十分钟后钟凯欣就离开小区！这不由得让卓乐峰猜测是江俊彦“通风报信”。
“胡队，江俊彦一定知道如何联系钟凯欣。”在找寻一番后，卓乐峰赶忙电话联系那边。
此时的胡楚光看见江俊彦重新从彦欣礼仪出来，他道了句：“我现在跟着江俊彦，看看有什么收获。”
胡队亲自盯梢，这自当让卓乐峰放心。恰好此刻齐乐乐又给卓乐峰打来电话，说忽然想起一条重要线索，想要约卓乐峰当面来谈。卓乐峰就决定先去处理齐乐乐这边的状况。
等到了约定的地点后，卓乐峰却迟迟等不到齐乐乐。这不由得让他起疑，又是打去电话，却发现齐乐乐并不接听。心中已经猜测到什么，他的双目泛出冷光。
“呵，江俊彦，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玩！”
招招手，卓乐峰让服务生送来点心和饮料，他自顾自的在那吃喝，全然不管其他。时间就在那流逝，仿佛已经和他无关。
等了整整一个小时，齐乐乐才姗姗来迟。当她见到卓乐峰一幅悠然自得的模样时，齐乐乐也很惊讶。尴尬片刻后，她连忙挤出笑容，走上前来道：“不好意思卓警官，路上堵车，耽误了。”
这话刚说完，齐乐乐就感觉到手腕一凉。再然后，她啊的一声被拽到椅子上。一个手铐已经将齐乐乐和椅子锁在一起。
忽然的变数让齐乐乐措手不及，她变得异常惊恐，慌忙道：“这是干嘛啊。卓警官，你赶紧把我解开啊。”
卓乐峰坐在对面，不慌不忙，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后道：“根据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条，阻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依法执行职务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罚金。刑事案件中，构成包庇罪或窝藏罪以妨害公务罪论处。不用急，现在只是送你一副手镯。说不定很快还会送你一个单人套间。”
“额！”这等威胁让齐乐乐满脸通红，她已经知道卓乐峰看出端倪。可她还不想现在认怂，坚持撒娇道，“哎呀，人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啦。什么妨碍公务啊。我是来给卓警官提供线索。我可是在配合警方工作啊。”
“是配合还是妨碍？你心里清楚。”卓乐峰哼了一声，“乐乐小姐，我有必要提醒你。你现在可是在耽误我调查钟凯欣，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不如我把话挑明吧。是江俊彦让你约我来这里耗时间，对不对？你其实根本没有重要线索提供给我，甚至还打算推翻之前在彦欣礼仪的话。呵，给公安机关提供虚假信息也是犯罪。我倒是好奇了，你为了钟凯欣犯罪？值吗？”
江俊彦使招，卓乐峰拆局，对他们两人而言，齐乐乐都是棋子。江俊彦“牺牲色相”让齐乐乐帮自己拖住卓乐峰，而卓乐峰却用法律条文让齐乐乐明白这事的严重性。同时，卓乐峰有意激起齐乐乐内心对钟凯欣的抗拒，让齐乐乐明白自己在替谁争取时间。
两个聪明男人的对决让一个漂亮女人很尴尬。齐乐乐脸蛋变得僵硬，嘴巴微张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只能嘟嘟嘴，脑海中还在回想之前的画面。
两个多小时前，江俊彦忽然搂住她后在其脸蛋亲了一下，这不仅让齐乐乐啊的惊叫，也让她心泛涟漪。痴女大脑一片空白，被江俊彦左右后都不明白自己这么做的意义。
现在听闻卓乐峰的解释，齐乐乐权衡一番，终于知晓自己真的糊涂。
“好啦好啦，我承认是我不对。卓警官，你行行好，放过我。我知错认错。”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齐乐乐哀求的同时还在不断的眨眼传情。
说实话，这种女人虽然漂亮性感，可对卓乐峰没啥吸引力。他看着桌面上的那杯茶，平静道：“让我放了你也行，但是你得将功补过。”
“如何补过？”
“帮我找到钟凯欣？”
既然江俊彦要用齐乐乐拖延时间，那卓乐峰就顺势而为用齐乐乐找出钟凯欣。大家都用这枚棋子做文章，谁也别让谁好过。
钟凯欣确实是被江俊彦通知离开住所，但是钟凯欣并未离开安京市。只要她还在当地，便可能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线索。毕竟钟凯欣不具备高超的反侦察能力，她需要有人配合。然此刻配合她的人被胡楚光盯上，江俊彦暂时没办法为钟凯欣提供帮助。
很快，齐乐乐从周边朋友处收集信息，也结合之前她了解到钟凯欣的日常规律，她觉得钟凯欣这会应该在她和江俊彦都相熟的一个音响师出租屋内。
卓乐峰要到了地点后，便赶紧前往。他也同时联系胡楚光，让其想办法控制江俊彦，以防江俊彦和钟凯欣继续联络。
收到电话后，胡楚光果断出击。他在下一个路口处绕到江俊彦身前，直接拦住去路。
一看这架势，江俊彦已经隐隐觉察到不妥，可他还是故作冷静，笑嘻嘻道：“咦，胡老师，你怎么也在这。”
“你带我绕了三条街，现在还问我为何在这？”胡楚光上下打量对方，目光中露出异色，“当初给你们上课，我就告诉过你。我一开始可是专门做侦查和反侦察。所以你以为你的那些小花招能逃过我的双眼？”
“哈哈，胡老师说笑了，我哪能跟你耍花招。我这不是看天气不错，想来到处溜达一番。哎，说起来也逛得差不多了，倒是有些累了。如果胡老师没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刷的一下，胡楚光的胳膊直接顶在墙上拦住去路。
“那个，胡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好久没见你了，不如坐下来喝两杯。”
“喝两杯，哈哈，自当可以。不过还是改天吧，学生我今天有点忙。”
“忙？我也很忙。程建仁的案子一天不水落石出，我就一刻也不会放松。之前在店外我问过你，你是否真的不知道程建仁为何而死？那我现在再问你一遍，程建仁的死和你，又或者和钟凯欣到底有没有关系？”
“哈，没关系，当然没关系。”
江俊彦片刻不曾迟疑，一边摇头，还想赶紧转身离去。但身后那只搭在他肩膀的手不让其挪动分毫，这让江俊彦意识到现在是被别人拖延时间。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钟凯欣遇到麻烦了。
微微闭上眼睛，江俊彦深吸一口气，目露凶光间，他猛的转身一把抓住胡楚光的手腕。
第5章 狂野不羁
这种关节技巧对胡楚光而言相当熟悉，当年他也是警届中的格斗王。www.uu234.net胳膊用力的顶在江俊彦的胸口，胡楚光顺势就朝着对方裆部踢上一脚。
想要制服胡楚光可没那么容易，江俊彦低估了自己的老师，也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但是毕竟拳怕少壮，两人差了一个辈分，就算是江俊彦的王八拳也能让胡楚光喝上一壶。更别说江俊彦的本意不是缠斗，他需要的是赶紧离开。
从旁边拿起垃圾桶就扔了过去，江俊彦掉头就朝着巷子口奔去，一边跑，他还不忘拿出手机。电话一接通，江俊彦就迫不及待道：“凯欣，赶紧离开。”
正在拨弄吉他的钟凯欣听见这话后，连忙起身。可是她刚刚开门，便看见一人已经冲了上来。两人一个对视，都能读出对方的意图。
没有片刻迟缓，砰的一声，钟凯欣又迅速将门关上。随手将旁边的桌子拉过来顶住房门后，她冲过去将窗户打开。
这里是三楼，如果直接跳下去很难没事。但是钟凯欣一看就是野性十足，稍微打量了一下外面，她帅气的吹了吹自己的短发，便一个跨步跳上窗台。
身材修长的钟凯欣以前练过舞蹈，她的肢体柔韧性相当不错。虽然现在穿着紧身牛仔裤和高跟鞋，但是她依旧没有慌乱。在几声踹门声后，她看见卓乐峰冲进了房间，便不再犹豫，瞄准机会，纵身一跃直接跳到旁边的防盗网上。双手抓紧防盗网后，她又一个帅气换腿调整姿态，接着又朝着下方跳去。这次她已经站在了二楼的阳台上。
单膝跪地作为缓冲，将短发朝后捋了捋，钟凯欣那张精美中带着不羁的脸蛋上露出嘲讽之意。在对方眼皮底下逃走，这可是钟凯欣实力的表现，也是在戏虐对方的“无能”！
但是卓乐峰显然不会让这个女人高兴太久，且他的方式比钟凯欣更加简单粗暴。就见他直接从窗户纵身跳出，在抓住防盗网后更是没做停留，只是借着惯性和手臂力量再一次冲着阳台上跳去。
这番动作让钟凯欣咂舌，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我去，这家伙这么变态。”
便不敢怠慢，赶忙从阳台纵身一跃，钟凯欣落到一楼的院墙上，又是几个跨步跳下去，跟着便朝着前方奔去。
她的身后是穷追不舍的卓乐峰，麻烦的是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穿着高跟鞋的钟凯欣无论如何也跑不过速度飞猛的卓乐峰。
眼看就要被追上，钟凯欣忽然大喊几声：“救命啊，有人要非礼我。”
这里本身就是人员聚集的老小区，而钟凯欣此刻奔走的巷道两边也都站了不少大老爷们。当他们看见身着紧身牛仔的钟凯欣迈着修长的美腿，更因为前凸后翘而显得胸前波涛起伏时，这些大老爷们顿感正义值爆表。在一人先冲过来拦住卓乐峰后，其他人也一拥而上将其围在中间，各个义愤填膺，甚至举着拳头要找卓乐峰算账。
有嘴说不清的卓乐峰眼看钟凯欣已经转弯离去，他懒得废话，直接掏出证件道：“警方办案，都给我让开。”
“警察？警察就能随便欺负人家小姑娘。大家说是不是。”这哥们还没弄清楚状况，转身望去，却发现刚刚聚拢过来的人都已经散开。
毕竟没脑子的在少数，谁能光天化日出示警方证件来“调戏”女人？
那哥们只得一脸尴尬，之前的义愤填膺不见，转而想要哭丧来句误会。可卓乐峰哪里会跟他废话，一把推开后，便又是追了过去。
转过弯后，卓乐峰却发现钟凯欣已经不见了，咬着嘴唇，他有些恼怒的踢了踢墙角。人在自己面前溜了，这对他就是一种羞辱。
喉咙发出低沉的不满声，卓乐峰恶狠狠的吐出三个字：“钟凯欣！”
好不容易找到钟凯欣的据点，但是却又让她给跑了。卓乐峰无功而返，满是失望。让其稍微宽慰的是，胡楚光将江俊彦给抓了。毕竟江俊彦袭警，这可是大事。
在卓乐峰赶回警局后，他就看见胡楚光在扭动胳膊，遂赶忙上前询问状况。
胡楚光言道没事：“你那老同学打架的本领差了点，可是借用外力的本事不小。什么垃圾桶、竹竿、板砖、衣服架都能随手用上。他是不是成龙电影看多了？”
“对不住胡队，我让钟凯欣给跑了，还让你受了伤。”
“嗨，这点小事不要紧。重点是我们现在知道江俊彦和钟凯欣一定知道些什么事情。那家伙在审讯室里，等会你跟我一起问话。”
卓乐峰嗯声回应道：“钟凯欣看见我便跑，江俊彦也在明显保护钟凯欣。莫非程建仁的死真的是钟凯欣所为？但是根据我们的分析测写，凶手应该属于连环狂欢杀人。那杀人者在第一阶段时拥有缜密的杀人计划和杀人时间安排。这意味着她一般不会主动藏匿，反而还会继续在杀人进程中。但是根据齐乐乐所言，钟凯欣可能在十六号就开始待在家中，直至后来躲在朋友的出租屋中，这和狂欢杀人者的测写不符。”
“有没有可能我们的分析出错，又或者程建仁的死是个案？与之前两起无关？”胡楚光自说自话，“但是不管如何，江俊彦和钟凯欣都非常可疑，我们得从这方面入手深究一番。你和江俊彦是同学，比我更加了解他。这家伙一看就很滑头，所以你得想办法撬开他的嘴。”
“江俊彦十句话有九句半可能都是假话，这家伙从来都不老实。但是这家伙是个软骨头，吃硬不吃软。待会别对他客气就行。”
“你不是在公报私仇吧。”
“胡队真的这么看我？”
“呵，开玩笑了！我还是了解你的。”胡楚光拍了拍卓乐峰的肩膀，道，“这波年轻警员中，你是我最看好的一个。我知道你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加油，我们得尽快让程建仁的死亡真相水落石出。”
说完，胡楚光转身要走，可他发现卓乐峰还站在原地，便好奇道：“怎么？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胡队！”卓乐峰双手插袋，想了一下，终究道，“关于这个案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呵，为何你要这么说？”胡楚光的脸上泛出欣喜之色，但是很快用平静掩饰，“所以，关于这个案子，你觉得我隐瞒了什么？”
卓乐峰一字一句道：“程建仁和其他两个死者是不是有所不同？”
“有什么不同？”
“你在描述案件时常常将程建仁单独提及，又是首先单独给我看了程建仁的资料，但是在分析案件时又常常主动将案件归纳到连环凶杀中。你是在单独剥离程建仁这个主语在连环案件中的指代意义。你曾经教过我们，刻意在案件描述中剥离主语，常常意味着这个主语有不同寻常的意义。那么，程建仁对这个案件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呵呵呵！”用手指点了点卓乐峰，胡楚光并不作答。他转身后，脸上得意的笑容更甚。他没看错人，卓乐峰就是他要找的队员。这个案子确实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胡楚光需要卓乐峰的胆识和头脑！
警方审讯时要保证至少有两人在场。如果只是江俊彦和卓乐峰单对单，肯定更有好戏。如今有胡楚光压阵，反而可以浇灭点火苗。
但是即使是零星的火苗，也能让这两人把审讯室给炸了。
“哇哇哇，大家都是熟人，不用这么严肃吧！嘿嘿，胡老师，你不是想跟我喝两杯吗？不如把我的手铐解开，我请你出去搓一顿。”
胡楚光意味深长的看着曾经的学生：“之前让你请，你说很忙。现在你要请，我也很忙。”
江俊彦大笑道：“哈哈，能有什么忙的。”
“忙着审犯罪嫌疑人啊！”胡楚光挑了挑眉毛，也做戏虐状，“好歹我们也有师生情分，那大家也都别为难对方。为了节省时间，咱们直接点。你袭警接着拘捕，再加上你窝藏罪犯，妨碍警方调查，提供假线索，还故意让别人拖延警方办案时间。这些罪状加起来，估摸你想喝酒也得等几年后出了牢房再喝了。”
江俊彦嬉皮笑脸道：“哈哈，误会，误会。我那不是跟胡老师闹着玩吗。我可是知道胡老师是警届格斗之星，我哪里是你的对手。这不，你送我一对手镯，我就跟你乖乖回来了嘛。”
“如果不送手镯，你就继续殴打警察加上拘捕逃亡？”卓乐峰冷峻的声音传来，啪的一声，他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你通知钟凯欣逃跑，是不是知道钟凯欣杀了程建仁？又或者，你根本就是钟凯欣的帮凶。”
“我勒个去，卓乐峰。你别血口喷人啊。虽然我长得比你帅，但你也不能这般嫉妒我陷害我啊。说我杀人？我连只鸡都不敢杀还杀人，你开什么国际玩笑。还有，什么通知钟凯欣？钟凯欣是我合伙人，我就算没事给她打个电话也很正常啊。”
“所以你没事给她打电话，就是知道怎么联系她了？”卓乐峰哼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后，走上前去，“不如你现在就给她打个电话，说警方有些事情想找她聊聊！怎么？不想打？你刚才可是说合伙人之间打个电话怎么了？又或者你不知道她换了号码？”
“对啊，她换了号码！哈哈，她真的换了号码，我也找不到她嘛。”
“呵。我们查过你的通话记录，在胡队抓你的时候，你刚好打了一个电话。非常凑巧的是，我之前差点抓到钟凯欣。虽然她逃脱了，但是她的手机落在现场。你猜那部手机里有谁打来的电话？”
第6章 双雄对决
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吗！手机中必然有江俊彦打来的记录。www.uu234.net在结合通话时间，基本上坐实了江俊彦通风报信钟凯欣。
所以此刻江俊彦露出苦笑，舔了舔嘴唇后，来了句：“钟凯欣杀人了？怎么会？我还以为她只是在外面欠了一屁债所以躲债才换了号码！你是不知道，这妞特喜欢网上赌球，赌一次输一次，纯粹一败家娘们。以后谁娶她就是倒了八辈子霉。”
“编，继续编！”卓乐峰端着胳膊看戏，“你真当我们没调查钟凯欣？钟凯欣根本不会赌球，她的资产情况也很好。甚至那家彦欣礼仪也是她出了大头的钱。要说欠债，你才是在外面欠钱的人吧。”
吞咽了一下唾沫，江俊彦哎了一声耷拉着脑袋：“得得得，是我打的电话。但是我只是问她吃了吗，要不要带个外卖。什么通风报信？用不用那么夸张。”
“哦？现在改送外卖了？”卓乐峰乐呵道，“那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在现场并没有找到钟凯欣的手机，你是否又要换个说法？”
“额，你**框我啊！”江俊彦大笑道，“哈哈，不过不要紧，我也是开玩笑。其实我哪知道她换了什么号码，去了什么地方？”
“不愧是巧舌如簧的江俊彦，改口的挺快。既然如此，你是不打算好好配合警方调查了？需要提醒你，结合你之前的罪状，我们不仅仅要短暂扣留你，还可以直接将你拘留送监。在彦欣礼仪时，你也说了你男女通吃。你这么受欢迎，到了牢里也会更加得宠吧。”
江俊彦双目瞪大，激动道：“喂喂喂，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威胁恐吓啊。胡老师，你听见没有，他这是明目张胆威胁我。你还管不管了？”
胡楚光耸耸肩膀，学着江俊彦之前的模样摊开手道：“我没发现他在威胁你啊。我们有监控记录一切。如果你想投诉，进去后随时可以找人反应情况。如果你没什么交代，那我们的对话到此为止。看来我确实只能等你出了牢房才能找你喝酒了。”
两人头也不回直接开门离开，只留下一脸懵逼的江俊彦。他只好扯着嗓子吼道：“还有没有天理啊，来人吧，给我找个律师，或者给我来个土豆牛肉盖浇饭啊。这都过了饭点了，还要不要人活了。”
这家伙确实是个好演员！但是他再怎么掩饰也最终得交代问题。
“你觉得这么做可行？”在看着江俊彦被带走后，胡楚光问道。
卓乐峰点点头：“那家伙喜欢安逸享乐，非常自我。牢房里的环境他一刻也待不下去。放心，他很快会主动找我们。”
“但是即使再找我们，也不意味着他会说实话。他在保护钟凯欣，或许是因为他对钟凯欣家人的承诺。”
卓乐峰皱皱眉头：“什么意思？”
胡楚光将一份资料递到他的手上，道：“我让人深挖了钟凯欣和江俊彦的关系。”
江俊彦和钟凯欣从小就认识，他们不仅是邻居，其父母也是很好的朋友。两家人经常串门，也一起旅行玩乐。后来江俊彦父母做生意失败，欠了一屁股债，也是钟凯欣家人倾其所能帮助渡过难关。在江俊彦的眼中，钟凯欣一家便是亲人，他一直示钟凯欣为亲妹妹。
五年前，钟凯欣一家遭遇厄运，他们家保姆监守自盗。被发现后，保姆失手打死了钟凯欣的母亲，且故意制造火灾掩饰现场。结果不巧，火灾发生后钟凯欣的父亲刚好回家想要进来救人，结果也在火场被重度烧伤。
钟凯欣父亲弥留之际，江俊彦在病榻前向其父亲承诺要好好照顾钟凯欣，会把钟凯欣当成亲妹妹，一辈子不让别人欺负她。钟凯欣一夜之间失去父母，感觉天彻底塌了。但江俊彦一家给了她最大的关怀。江俊彦和钟凯欣的关系也越发紧密。
看到这里，卓乐峰也就明白为何江俊彦宁愿自己被抓也要帮钟凯欣解围。
“钟凯欣如果真的杀了人，谁也帮不了她，江俊彦也不例外。”卓乐峰合上档案，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钟凯欣找出来问清楚。”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便是时间。程建仁是十八号凌晨死亡，现在已经是十九号下午。如果不出现其他意外，狂欢杀手的杀人时间间隔在三天之内，则杀手处于第一阶段时，意味着最迟在后天凌晨，第四个死者便会出现。
所以，除非钟凯欣和江俊彦真的是凶手，否则胡楚光和卓乐峰就不能继续在那两人身上耗费时间。
要彻底解决目前的困局，除了江俊彦主动松口之外，便是需要卓乐峰和胡楚光想明白江俊彦、钟凯欣还有程建仁之间到底有何关联？
程建仁十六号骚扰钟凯欣。钟凯欣持刀威胁程建仁。江俊彦当晚请客吃饭赔罪，接着钟凯欣藏匿。程建仁十七号白天还出现在彦欣礼仪，直至到了晚上失踪，接着十八号凌晨死亡。
按照时间线模拟各种可能后，卓乐峰注意到一个重要情况。
“狂欢杀手的作案时间间隔如果真的是三天，那程建仁应该在十六号晚上失踪，接着十七号凌晨死亡。但恰恰在十六号这天发生了程建仁骚扰钟凯欣事件，所以江俊彦在晚上需要请程建仁吃饭缓和关系。这导致程建仁恰好错过了十七号凌晨的死亡时间点。同时，当晚江俊彦还邀请了齐乐乐等美女作陪，其间绝对喝了不少酒。醉酒的程建仁于是可能错过了和某人的约定，而那个人也许就是凶手。但是会不会有这么巧？综合一切等同于是说，江俊彦和钟凯欣联手让程建仁多活了一天。”
胡楚光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事并非凑巧，而是江俊彦和钟凯欣有意为之？”
卓乐峰摇摇头：“他们有意为之也说不通，除非江俊彦和钟凯欣知道程建仁要死于十七号凌晨。但是他们两人又如何能知道？”
这其实是自问自答，且胡楚光也知晓答案，所以他们异口同声道：“除非他们两人真的知道谁是凶手！”
胡楚光赞许的点头：“但是还有一点，如果程建仁真的骚扰钟凯欣。按照江俊彦对钟凯欣父亲的承诺，他不会让钟凯欣被人欺负。那江俊彦应该更想程建仁倒霉才对。可何以江俊彦还让程建仁多活一天？他为什么要帮程建仁？”
“所以答案很简单，程建仁根本不是在骚扰钟凯欣，他甚至可能在帮钟凯欣。正因为他帮了钟凯欣，所以江俊彦也想帮程建仁。但是因为某种原因，江俊彦不会告诉程建仁真相。他只会在酒席间提醒程建仁注意，接下来就看程建仁自己的造化。但是或许是程建仁醉酒忽略，又或者程建仁确实没想到那方面，最终还是难逃一死。”卓乐峰故作深意的看着胡楚光，“其实胡队也不相信程建仁骚扰钟凯欣吧。根据之前收集的资料显示，程建仁虽说是个混混，但是做事很有底线分寸，也从来没发生过调戏女性的行为。所以，他何以偏偏在十六号骚扰钟凯欣？这非常蹊跷。”
“世事难料，谁能说得清。”胡楚光叹了一口气，双眼透出哀伤，“程建仁帮了钟凯欣，那是在什么方面帮助钟凯欣？江俊彦既然知道谁是凶手，为何要在保护钟凯欣的同时也不想让凶手暴露？”
卓乐峰道：“要么凶手就是钟凯欣，要么凶手和他们两人的关系同样密切。他们可能会包庇凶手！但是不管钟凯欣是不是凶手，钟凯欣身上一定有*烦，这才让江俊彦不想让钟凯欣落到警方手上。胡队，钟凯欣之前有没有案底？”
“有些打架斗殴的小案底。但这不足以让钟凯欣躲避警察。”
“那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大案底，我们得从他们身边人入手了。”
“也好，趁着江俊彦体验牢房，我们分头行动。”
想要深挖钟凯欣，就得先知道钟凯欣是什么人。想要彻底了解一个人，就得从正反两个方面倾听。卓乐峰不仅需要倾听齐乐乐厌恶钟凯欣的言辞，也要听听那些喜欢钟凯欣人的话语。
随着接触人员增多，卓乐峰逐步知晓了一个更加清晰的钟凯欣。这是一个相当有个性的女孩，她有着性感迷人的外表，狂野不羁的作风，她内心爱憎分明也相当重情重义。
钟凯欣看不惯齐乐乐的矫揉造作，所以和其关系一直不佳。也正因为如此，加上齐乐乐误会钟凯欣和江俊彦的关系，便一直让齐乐乐对其异常不爽。
也有其他女孩说钟凯欣很好，够朋友，她更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伙伴。她可以为一个不认识的人出头，也可以替一个很好的朋友扛事担责。
在收集了这些信息后，卓乐峰又一次想起之前钟凯欣对其投来嘲讽的眼神，他觉得这个女人越来越有意思了。
牢房里的日子度日如年，更对江俊彦而言是度秒如年。不出卓乐峰所料，很快，江俊彦便嚷嚷着要见胡楚光。
但是胡楚光不打算见他，这次，胡楚光需要卓乐峰和江俊彦直接面对面。
上学那会，他们两人互不服气，也不分上下。如今，两人一个是兵，一个是贼，不两立的同时，也该看看他们谁高谁低了。
胡楚光盯着监视器的屏幕，他在等着看一场期待已久的好戏。老师注视着两个最得意的弟子，想要看看他们有什么样的表现。
在卓乐峰单独进来后，江俊彦环顾四周，惊诧道：“什么情况，不是审讯时必须两人在场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胡老师呢？”
“叫胡队或者胡警官，你不配称呼他为老师。”卓乐峰坐下后，指了指监控，“你也可以随时投诉我。当然，我劝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江俊彦，你明明知道钟凯欣不是杀人凶手，为何要置她于死地。”
江俊彦神色骤变，倍感诧异：“额，什么意思。我干嘛要让凯欣死。你把话说清楚。”
第7章 有仇必报
两人对决从第一句话就已经开始，想要占据上风，便需要从一开始拿捏对方的死穴。www.uu234.net江俊彦的死穴就是钟凯欣，卓乐峰深谙其道。
他继续用钟凯欣刺激江俊彦的神经，道：“程建仁可能死于连环凶手之手，且凶手极有可能为狂欢犯罪杀人者。你对狂欢犯罪杀人者这个名词应该不陌生，所以我不用为你解释其含义。你只要清楚，钟凯欣不满足狂欢犯罪杀手的侧写，她也没理由杀害包括程建仁在内的总共三名受害者。那么，既然钟凯欣不是凶手，她最好的选择是向警方说明情况，而不是在外逃亡。别忘了狂欢犯罪杀手一旦进入第二阶段，便是随机无计划杀人阶段。对杀手而言，一开始不在杀人名单中的人也会成为他的目标。如果钟凯欣和杀手相识，她便可能和杀手待在一起共同逃亡。到那个时候，钟凯欣会不会成为杀手的猎杀目标？”
江俊彦撇撇嘴，可脸上抽动的肌肉表明他确实关心钟凯欣，他也不排除卓乐峰说的可能：“你别危言耸听啊。再说，凯欣怎么会认识凶手？”
江俊彦熟悉行为心理，所以他会用多余的动作掩饰其真实反应。卓乐峰无法准备捕捉江俊彦的微表情和身势动作，可即使这样，直觉告诉卓乐峰，现在的江俊彦已经在犹豫。
“在你心中，凶手和钟凯欣谁更重要？”
“废话，当然是凯欣！”江俊彦咬了咬嘴唇，又是哼了一声，“你别打算套我的话。卓乐峰，有本事你就把凶手抓住，别在这里为难我和凯欣。”
“所以你已经主动把凶手和你以及钟凯欣区分来说。你承认钟凯欣和杀人案无关，但是她潜逃则是因为别的事情。”
“这是你自己的理解。我可什么都没承认。”
“好吧。”卓乐峰深吸一口气，双手环抱，靠在椅子上，身体显得很放松，甚至于还翘起了二郎腿，“我决定换个话题。五年前，你请了很长时间的假。现在我知道，你是为了照顾钟凯欣。你和钟凯欣从小就认识，算是两小无猜，亲密无间。那你对她真的只有兄妹之情？”
“你**什么意思？”江俊彦不满道，“我把凯欣当亲妹妹碍着你什么事了。”
“当然没碍着我什么事，可是却很容易让别人误会，比如齐乐乐，又比如凶手。我太了解你了，你是一个非常自私自我的人。如果凶手没有和你有非常密切的关系，你不可能包庇凶手。但是反过来，凶手和你有密切关系，却也误会了你和钟凯欣的关系，那后果是什么？在之前对狂欢犯罪杀手者的测写中，我和胡队都倾向于认定凶手有三种身份可能，其中一种便是女性性别可能。你老实告诉我，那个凶手是不是你的某位红颜知己？又或者是你心中幻想过的女神对象？你不想她落网，所以才不愿意和警方合作。哎，说来说去，你还是自私。为了自己心中的女神，便是连妹妹生死都不管不问了。你可真是个败类。”
“你给我闭嘴吧！卓乐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伎俩。你聪明，我也不蠢，我知道权衡利弊！”
“那好！既然你这么聪明，就好好掂量怎么做才能保护你的妹妹钟凯欣！”抬起手，卓乐峰看了看手表，道，“十分钟后我再进来。届时，我希望你能给出一个最优答案！”
七年前，卓乐峰和江俊彦进入安京大学成为同班同学。在很多人看来，这两人应该成为很好的朋友，因为他们身上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也同样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然不知道为何，这两人从一开始就互相看不上眼，直至到了大四那年，两人的矛盾达到了顶点。
可即使对对方再有不满，他们两人也从来不怀疑另外一人的能力。正如现在，卓乐峰给江俊彦十分钟时间思考，实际上就是要让江俊彦冷静，且自己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个办法是什么？
“他至少会保护钟凯欣！”在卓乐峰的身后，胡楚光将手搭在爱徒的肩膀上，“可他不会轻易说出凶手的名字！”
“我当然知道这家伙不会轻易认输，可我们需要一步步来！”卓乐峰的眼中闪出锋芒，“至少现在，主动权还在我们手上！按照杀手三天杀一人的节奏。另一个杀人时间点应该在二十一号凌晨！现在是十九号，我们还有时间！”
“可时间并不多！”胡楚光指了指自己的手表，意思便是十分钟已到。
卓乐峰便不做任何停留，径直打开房门进入审讯室，还不等他开口，就听见江俊彦终于发声。
“我可以帮你们找到凯欣！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先说！”
“不要让她受委屈！”
“我是警察！我只会秉公做事！钟凯欣不是连环杀手，但是她看见警察依旧会逃跑，这意味着她身上有其他麻烦！如果她想没事，最好的选择是自首！”
“妈的！”江俊彦呸了一声，道，“你**还是跟大学时候一个死样！卓乐峰，你是不是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是正义使者？你嫉恶如仇，难道别人不能如此？好，让我告诉你凯欣为何躲着警察。”
十五号下午，钟凯欣返回自己的住处后。她听见楼下传来打斗声，探头望去后，她看见一个打扮时尚性感的女人正在指挥身边的两个彪形大汉对门店夫妻进行殴打。
钟凯欣时常和这对老夫妻聊天，也知晓这对老夫妻从不招惹是非！她便赶忙冲下楼查看情况！见那三人走远，她又从旁人的言辞中得知，那个女人自己拿错了东西被老夫妻指出后觉得丢了面子，便胡搅蛮缠之下让自己的跟班和老夫妻打斗起来。
钟凯欣是个有仇必报爱憎分明的人，且她一向看不惯恃强凌弱的行为。在目睹老夫妻被打伤后，钟凯欣一时气愤便追了上去。恰好那个女人在巷子口落单，做事干脆且野性十足的钟凯欣二话不说随手拿起旁边的木板抡了上去。
“也该那女人倒霉。凯欣原本只是想稍微教训那女人，结果那一棒子下去，那女人脚下也失了分寸。她一头扎在旁边的玻璃碎片上，破了相不说，左手手掌还被一根钉子刺穿。凯欣一看那场面，当时也吓蒙了。趁着那个女人还没看清自己的模样，凯欣赶紧闪人开溜。”江俊彦长叹哎了一声，“这事自当没完，而最麻烦的则是那个女人的身份！”
“那女人是谁？”
“她是孙旭科的小情人！孙旭科可是孙久强的独子！卓警官，你不会不知道孙久强是谁吧！”
原来如此！这下卓乐峰总算明白钟凯欣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孙久强是安京市涉黑大佬，早就是警方那里挂上号的人物。而孙旭科是孙久强的独生子，这小子同样不是省油的灯！自己的小情人被人破了相还扎破手掌，这事肯定要查清楚。当天孙旭科就放出话，要让打伤自己小情人的“凶手”生不如死！
知道自己惹了大祸的钟凯欣如惊弓之鸟，她意识到黑白两道现在都在找自己。
卓乐峰道：“她躲警察，是不想警察查到她伤人这事！一旦这事曝光，意味着孙旭科不会放过她！”
江俊彦点点头：“这丫头从小就跟假小子似的，可她毕竟也是女孩，每次惹了事都是事后害怕。她觉得警察一旦找上她肯定能查出真相，纸包不住火，她也害怕孙旭科报复！”
“故意伤人是刑事案件，但是如果对方不主动报案，钟凯欣倒是可以不用承担刑事责任。当然，如果孙旭科刻意报复，我们警方也不会袖手旁观！”
“那都是后话！”江俊彦一挥手，索性道，“真相已经跟你说了，怎么做在于你。凯欣是为了出手教训那个混蛋女人，这点希望你能明白。”
卓乐峰最能体会这种嫉恶如仇，忍不住下手的冲动，所以那一刻，他很容易理解钟凯欣当时的感受。一瞬间，他觉得钟凯欣并不是那么可恶，甚至在其身上还看见了闪光点。他脑海中浮现之前追捕钟凯欣的场景，那个女人从自己眼前溜走，但是终究还会再次站在自己面前。
“怎么找到钟凯欣？”
“她在安京市没几个熟人。我给你几个电话还有几个地点，接下来就看你自己怎么做了。卓乐峰，这次我信你一回，希望你别让我失望，我不想钟凯欣出任何事端！”
“我知道这是你对她家人的承诺，我也向你保证，我会尽力保证钟凯欣周全。”卓乐峰身体前倾，将纸笔递给对面。
在看着江俊彦写下几个电话号码和几个地点之后，他将纸片接过来，跟着又问道：“那凶手是谁？”
“你还想得寸进尺？”
“我是警察，我必须要抓到凶手。我不可能在看见有人死了。那个人到底是谁？究竟和你有什么关系？”
紧咬嘴唇，江俊彦双目直视对方，他脸颊的肉微微抖动，喉咙咕噜一声跟着眼下唾沫。他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在抗拒回答。
卓乐峰读懂了这层含义，可他并不想就此罢手：“我只要你点头或者摇头就行。你真的知道他是谁，且和他有不一般的关系，对不对？”
两个人在那一刻都安静的可怕，时间也仿佛静止了。一切都在等待，只有心跳声在计数一般。直至依旧闭眼的江俊彦木讷的点头后，卓乐峰蹭的一下从座位上起来。他知道不用继续发问，因为继续发问也无法获知答案。江俊彦的点头已经帮卓乐峰缩小了范围，现在就看他和胡楚光如何应对了。
第8章 逃跑同盟
基于对江俊彦的了解，卓乐峰确信这已经是对方最大的妥协。UU小说再继续问下去只是在耗费时间，所以卓乐峰需要从其他方面尽早入手。
江俊彦的点头意味着凶手一定就是江俊彦周边之人！
从审讯室出来后，卓乐峰立刻和胡楚光开启下一步行动。他们决定分头行动，胡楚光负责搜集江俊彦周边人员信息资料，而卓乐峰则去寻找钟凯欣，寄希望于钟凯欣也能知晓一点线索。
卓乐峰分析道：“江俊彦这人贪财好色，所以能让其庇护的人一定和利益或者女人有关！另外他不是安京市本地人，在这里也没什么亲戚，所以从家人这方面应该没什么收获。”
胡楚光道：“这事交给我。我会尽量搜全他在安京市的交际网络，特别是这家伙身边的女人。另外我得提醒你，钟凯欣这事你不可擅作决定。你现在在非常时期，一旦再次违纪，肯定会被撸了警察身份。”
因为了解卓乐峰的脾性，所以胡楚光明白这会在卓乐峰的内心一定倾向钟凯欣。这两个做事都“不计后果”且嫉恶如仇的家伙碰到一起，谁能料到会发生什么？胡楚光提醒卓乐峰得按照规律做事，切不可任意妄为。
在江俊彦交代的几个地点中，卓乐峰通过问询周边人员了解钟凯欣的情况。在逐步排除之后，所剩的区域已经不多。加上江俊彦也留了几个人的电话，问询之下，到了最后，卓乐峰实际上已经锁定了钟凯欣的位置。
这里靠近大龙山新建的几个楼盘，旁边到处可见低矮的砖瓦房还有一些老旧巷子。如果不是万不得已，钟凯欣也不会来这地方落脚。
说来也巧，卓乐峰到了后本打算先电话联系江俊彦的熟人，谁知刚刚拿起电话，他的视线之中就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鉴于之前给他留下太深刻的印象，卓乐峰当然不会认错钟凯欣。他便尾随上去，走了没多久，警觉的卓乐峰发现四周出现几个可疑人物。做了多年警察，卓乐峰对危险的感知超出常人，直觉告诉他这一定有问题。
顺着一个巷子上前，卓乐峰见那几个人也从两个方向奔向钟凯欣，顿时，他眉头一锁，看了看四周地形后，赶忙沿着一个楼梯跑到二楼。沿着二楼的走廊，他快步冲向钟凯欣的方向。目光紧盯前方的女人，他担心会有意外。只是最先出现意外的却是他自己，不曾想到这个走廊被一堆货物阻隔，卓乐峰一时半会还不能越过。眼看钟凯欣就要拐弯离开自己的视线，而两边人马也快要包抄到位，情急之下，卓乐峰直接跳到栏杆之上，保持身体平衡的同时，身体迅速朝着一侧倾斜。在女店主惊恐的目光之下，卓乐峰三步并两步跳跃到前方，不做停留，跟着又追了过去。
如此潇洒灵活的身手加上帅气高大的背影，无疑让女店主泛出花痴的目光，啧啧称赞之下，几乎就想冲上去留个联系方式了。
实际上钟凯欣也意识到周边的危险，她从屋内跑出来就是想趁机溜走，只是，这群人一直尾随，已经将她逼到了死胡同。
两边人终于汇合，加起来有十一人，他们将一头堵死，彻底绝了钟凯欣跑路的念头。
“旭哥交代了，先毁了这娘们的脸！”头一摆，领头那人指示众人冲了过去。
听这话的意思就知道是孙旭科查到了钟凯欣，真要落到这群人手里绝对没有好下场。
钟凯欣不想束手就擒，拿起旁边的砖头就扔了过去。这小妞准头还挺不错，两块板砖都是正中两人脑门。打的鲜血直流不说，还让冲过来的人后撤两步。
这就给了钟凯欣时间，她高高跳起抓到那边的栏杆，心想要攀爬上去再做打算。可这事哪有这么容易，身后一群人一拥而上，拉住钟凯欣的腿后直接一把将女人从上面扯了下来。
钟凯欣重重摔到地上，疼的啊的一声，可她也不会干坐在那，抬腿便是两脚，高跟鞋正中一人裆部。
那哥们疼的哇呜一声，捂着下面连跳两下，这场景，绝对影响夜间生活了。
除了踹出两脚之外，钟凯欣也借着地上东西胡乱攻击四周，只是她也清楚，寡不敌众，再耗下去，终究她会吃大亏。
这念头一闪，她的后背就被重物击打，那种疼痛让她在地上狼狈不堪，失去方寸的同时，也只能双手护住头部。
一群大老爷们雨点般的攻击蜂拥而至，一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架势。毕竟孙旭科下了命令，这就是要让钟凯欣生不如死。
“住手！”
终究，钟凯欣等来了“救星”！只是这个救星同样势单力薄。
卓乐峰从二楼跳下后扑倒一人，跟着又把另外两人甩到一旁。就从人群之中，卓乐峰一把拉起钟凯欣，跟着一脚踹开阻拦之人，将钟凯欣护在身后的同时，他本想掏出证件警告。可人多拳砸，加上那群人也打红了眼，压根不给卓乐峰声明身份的机会，就有一人打中卓乐峰的手腕，跟着证件也不知道掉落到什么地方。
这下可糟了，这群人压根不知道现在是在袭警。甚至都不给卓乐峰说话的机会，又一波攻击立马冲来。
“跑！”
不能待在这个死胡同里，卓乐峰抓住钟凯欣的手腕迎着那群人的拳头冲出包围圈。两人头也不回的沿着四通八达的巷子奔跑，也不时拿起旁边的物件朝着身后砸去。
这种感觉很奇妙。几个小时前，钟凯欣还在躲避卓乐峰的抓捕，而现在，她竟然和卓乐峰一起狂奔，成了同一阵线！
利用巷子还有店外的广告牌遮挡，卓乐峰和钟凯欣不停躲避追击者的视线。在冲到一个楼道口后，卓乐峰拉着钟凯欣上楼，在去了二楼后，卓乐峰又一把将钟凯欣抱了起来。
本来有些莫名其妙，可当钟凯欣看见下方有藏匿地点后，便马上明白，二话不说跳了下去。两人竟然如此默契！紧跟着，卓乐峰也从上面跳下。
利用楼层的遮挡以及下方的建筑物，两人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躲避身后人的追击。
那一刻之前，钟凯欣压根没想过会跟卓乐峰面对面如此之近，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这一刻之时，钟凯欣才发现眼前这个男人也蛮帅气，甚至宽厚的胸口存在不少安全感。
“嘘！”卓乐峰示意钟凯欣噤声，因为上方传来脚步声。
追击之人同样上了二楼，在没发现钟凯欣之后，他们四周张望几下，便又追击到前方。
静静的听着四周动静，直至他们确定脚步声已经走远，钟凯欣和卓乐峰这才都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钟凯欣吐吐舌头，倒是有几分可爱，“还没问这位警官怎么称呼！”
咔嚓！一种冰凉的感觉从钟凯欣的手腕传来。刚刚还面带微笑的她瞬间脸色一变，在一抬手，发现她的右手已经和卓乐峰的左手铐在了一起。
“你……”钟凯欣一脸无语，“搞什么！还能不能好好先聊天了。”
卓乐峰面无表情道：“回警局可以慢慢聊天。”
“回警局！”钟凯欣轻咬薄唇，翻着白眼道，“死冰块脸，亏我还想好好谢你，合着你还是来抓我。”
“我带你回警局也是为了保护你。钟凯欣，你现在待在外面很危险，不仅孙旭科的人不会放过你，那个连环杀手说不定也会盯上你。”
“连环杀手？”钟凯欣忽闪忽闪着大眼睛，一副脱线的模样。这场景，难不成这女人对连环杀人案真的一无所知？
反正她现在是跑不掉了，无论怎么挣脱，那手铐也将两人锁死在一起。
没多久，卓乐峰便压着钟凯欣回到警局。不管如何，例行问话肯定少不了。从问话过后，卓乐峰又确定钟凯欣确实不是连环杀手。
不仅钟凯欣没有作案时间，她也完全没有作案动机。至于最关键的程建仁疑点，钟凯欣也给出了一个答案。
“十六号那天，程建仁又来到店里。起初我以为还是说开业庆典的事，结果他让我来到一边，质问我昨天是不是弄伤了孙旭科的小情人。我还以为程建仁是来找我麻烦，惊吓之余，便拿着剪刀自保！可他让我冷静，还说这事他不会张扬出去。”
卓乐峰有些疑问：“程建仁是余友泰的人，而余友泰和孙久强据说关系不错。那程建仁为何要帮你隐瞒？”
“这个？”钟凯欣撇撇嘴，“或许是因为他暗恋我！”
“你倒是挺有自信！”
“这不叫自信，是叫观察力！女人的直觉很多时候很准，更别说我发现程建仁好几次偷偷看我，还跟踪我。我想他知道我弄伤孙旭科的小情人，也一定是那天跟踪我才知道我做了这事。”
在胡楚光收集的资料中并没有显示程建仁的情感记录，所以卓乐峰不好判定程建仁的感情喜好。只是从卓乐峰的角度来说，钟凯欣身上确实有很多吸引人的地方。所以她得到其他男人青睐，这一点也不奇怪。
“所以程建仁是在帮你！”卓乐峰恍然大悟，“是他让你先躲几天，所以你才没有在彦欣礼仪又出现。接着，你把这事告诉了江俊彦。所以江俊彦找程建仁赔罪只是一个借口，他实际上在感谢拉拢程建仁，甚至，他是在救程建仁的命。钟凯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跟江俊彦这么久，知不知道江俊彦到底喜欢谁？”
第9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自打卓乐峰认识江俊彦开始，他就清楚那家伙身边女人从来没有断过。m.www.uu234.net要说江俊彦最喜欢的女人是谁？这个问题确实很难回答。或许只要是个美女，江俊彦都喜欢吧。
钟凯欣同样赞成这个答案：“他或许谁都喜欢，又或者谁都不喜欢吧。”
卓乐峰神色严肃道：“那好，我换一个问法？除了你之外，在安京市，还有没有江俊彦特别在乎的人，特别是他极为在乎的女人？”
“呵，我想在俊彦哥心中，没有人会比我更让他在乎！”高傲的抬着下巴，钟凯欣一如既往的自信。而这种自信不仅带着得意，还带着满足。毫无疑问，她很享受江俊彦的关心，她也同样在关心江俊彦。
如果连钟凯欣都不知道答案，那还有谁能知晓答案？
江俊彦绝对不会亲口说出那个名字，甚至，他一开始就对那个人很是保护。所以，如何找出那个人？
结束和钟凯欣的对话话，卓乐峰并不想马上放钟凯欣离开。正好，孙旭科委托律师带着自己的小情人也来到警局报案。
孙旭科脑子也很灵光，在查到带走钟凯欣的人是警察后，孙旭科就知道这事想要私下解决困难重重。既然如此，那就索性让钟凯欣在监牢里吃尽苦头。看那律师和那女人的架势，他们已经做好了要让钟凯欣重判的准备。
“钟凯欣这下麻烦大了！”胡楚光不由感叹，“那个律师打算以故意杀人起诉钟凯欣。”
“故意杀人！”卓乐峰摇了摇头，“这是在向警方施压而已。但是不管最后怎么判，如果钟凯欣不能找到对她有利的证词，她这次麻烦确实很大。”
“可是和待在外面相比，现在她待在拘留所反而更安全。”胡楚光勾着肩膀，道，“法官不是傻子，他们会知道怎么做。我们只管做好我们的工作。还有，刚刚有个女人来警局找你。”
“有个女人来警局找我？”卓乐峰一脸懵逼。
胡楚光故作咧嘴，噗的一乐，拍了一下他的脑门道：“人家捡到你的证件亲自送到市局了。”
这一说，卓乐峰才想起刚刚在大龙山遗失了证件。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门，嘿嘿一乐，便连忙前去认领。总算拿回自己的证件，卓乐峰也看见那个女人还在那边等候。他的记忆力不错，第一眼便认出那就是二楼的女店主。
“你还记得我吗？”这位打扮时尚且异常开朗的女店主乐滋滋的跟了过来，主动伸手道，“哈哈，原来你叫卓乐峰啊。认识一下，我叫谭菲菲。你叫我菲菲就可以了。”
“菲菲！哦，我记得，我之前翻阅栏杆时恰好从你的店门口跳过。”
没想到那个一脸花痴的女店主竟然真的尾随卓乐峰，在看见那群人打斗后，谭菲菲也刚好看到卓乐峰的证件掉落在地上。所以在那群人跑开没多久，谭菲菲便下去将证件找到，这才明白卓乐峰是警察。
这位身材丰满的时尚美女显然是个自来熟，握着卓乐峰的手不放不说，还在那里不遗余力的“夸奖”卓乐峰：“卓警官真的身手不凡，从我店门口跳过去的那一下简直帅呆了。嘿嘿，还有你力战十来个不法分子，简直是superhero，男友力十足！”
“男友力？”卓乐峰很不习惯这种“粉丝狂热”，他有些尴尬的将手抽了回来，道，“还是谢谢谭小姐拾到我的证件。”
“嗨，不用谢， 我都说喊我菲菲就行了！”谭菲菲毫不客气的推了一下卓乐峰肩膀，跟着又道，“当然了，如果你想好好谢我，不如请我吃顿饭啊！反正现在也到饭点了。”
“吃饭？”卓乐峰完全没想到谭菲菲竟然完全不认生，对方主动提出要请吃饭也让卓乐峰不好拒绝。毕竟人家捡到自己的证件，总得好好谢谢人家。
卓乐峰便答应下来，两人就近来到一家餐馆。这顿饭，卓乐峰吃的相当费耳！之所以费耳，是因为从头到尾谭菲菲的话语就没停下。这女人确实是个“话痨”，又或者说活跃的有些过分。完全不用一问一答的交流方式，谭菲菲就差把自己的户口本交代给对方了。
女人热情，男人却冷静很多。一来是因为卓乐峰不习惯和不太熟悉的女生过于亲热交流，二来，卓乐峰的脑子里现在全是案件内容。连环凶杀案不破，卓乐峰如何安心吃饭。
一个在不停说话，一个在不停思考，两人倒也没隔阂，依旧相当和谐的吃完这顿饭。最后，卓乐峰买了单，两人在店门口互道再见，这下，卓乐峰的耳朵才总算清静下来。
看着谭菲菲离去的背影，卓乐峰长舒一口气。这种过分主动的妹纸也挺吓人，特别是对一向冷酷的卓警官而言，有点“胆战心惊”。
二十号是最关键的一天，因为从时间上判断，凶手再次作案是在二十一号凌晨，所以留给胡楚光和卓乐峰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二十四小时。
通过十九号一天的信息搜集，他们两人将注意力放到江俊彦身边人员身上。胡楚光通过技术部门一晚上对江俊彦通讯记录的排查，终究圈定了一份嫌疑人名单。
现在这份名单就摆在卓乐峰面前，他和胡楚光需要对这份名单进行进一步筛选。
胡楚光道：“这份名单中包含女性，身体存在残缺者，还有年岁较大者三部分。目前可以肯定的是左边那几人没有作案时间。”
“所以重点便是右边这三人！”卓乐峰盯着这三人照片，反复打量后，终究将视线集中在一个女人那里，“沈梦婷？胡队，有没有江俊彦和这个女人的交流内容？”
“我让人查过，他们两人的互动很少。但是沈梦婷几乎所有社交平台账号都被江俊彦关注。由此可见，江俊彦对这个女人很留意。”
听到这话，卓乐峰立刻拿起照片走出办公室。胡楚光不用跟过去也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首先，卓乐峰需要拿沈梦婷的照片找钟凯欣核实情况。以钟凯欣和江俊彦的关系，如果江俊彦对一个女人非常留意，那钟凯欣至少会知晓一些内情。但是从钟凯欣那边出来时，卓乐峰竟然没有任何头绪。因为钟凯欣对沈梦婷也知之甚少。
再然后，卓乐峰需要找江俊彦当面对质。可很显然，江俊彦死鸭子嘴硬，决然不会透露分毫。
“你是真不打算交代你和沈梦婷的真实关系？”
“卓警官？既然我说什么你都不信，那我当然选择不说。”江俊彦将头扭到一边，满脸不屑。
卓乐峰又看了看照片，道：“这个女人很漂亮，很对你的胃口。刚刚我在给你看沈梦婷照片时，你的瞳孔明显有放大聚光表现。江俊彦，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是兴奋和*外露的表现，意味着你对沈梦婷确实非常感兴趣。我在问你一遍，沈梦婷是不是连环杀手？”
“呵，可笑！”江俊彦嘴角一动，继续不朝这边看来。他双手环抱，身体后仰，保持抗拒交流的身势动作。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胡楚光也走了进来。在卓乐峰提问的同时，胡楚光也没耽误时间，他继续在核实那三人情况，最终，他有了一个答案。
落座后，胡楚光直接了当道：“除了沈梦婷，我们已经和另外两个嫌疑人联系上，且也找到他们及他们身边人核实证词，确认他们同样没有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
“排除法！”卓乐峰竖起沈梦婷的照片，“排除其他选项，现在就剩沈梦婷这一个答案。江俊彦，即使你现在不说，我们依旧可以深挖沈梦婷的背景。到时，一切真相就将浮出水面！”
表面平静，身体安坐，江俊彦在尽力表现自己的轻松。可是一个人在掩饰和紧张时嘴唇和喉咙会不由自主的发干，届时他都会做出吞咽口水的动作。
胡楚光在捕捉到江俊彦喉咙动作后，意味深长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句诗词是唐朝著名诗人元稹所做。元稹以风流著称，依仗自己的才华骗取过不少女孩芳心。用现在的话来说，他是个十足渣男。可就是这个渣男，却写下如此情深话语。元稹并非一直风流，而是从爱妻亡故后，他只能以风流掩饰自己的痴情。所以往往表面风流之人可能最痴情。江俊彦，你的痴情给了谁？”
江俊彦又吞咽了一下，终究转过头来，道：“胡老师！你什么时候也教大学语文了？”
“呵，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经常给你上些诗词课。只是现在，你必须得告诉我，沈梦婷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江俊彦有些无语道：“你们就这么认定她是连环杀手？”
卓乐峰直接道：“狂欢连环杀手的作案时间漏洞出现在程建仁身上，而让程建仁错过杀手三天作案时间点的人是你。钟凯欣已经承认程建仁在帮她，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是你让程建仁躲过第一次被杀。那么，你一定知道凶手是谁，才能决定程建仁的生死时间点！由此可见，毫无疑问凶手就在你的身边。之前的嫌疑人都已经被排除，如果凶手不是沈梦婷，那凶手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第10章 致命女神
要么，江俊彦知道凶手是谁，所以能知晓凶手作案规律。m.www.uu234.net要么，江俊彦自己就是凶手！
“就是你，江俊彦！”胡楚光跟着卓乐峰说出同样答案！而这个答案也让江俊彦忍俊不禁！
“我是凶手？你们开什么玩笑？”笑得直不起腰来，江俊彦摇头晃脑道，“行行行，你们说我是凶手，那拿证据出来。”
“别急，我们会拿出证据。不是你，就是沈梦婷！”
卓乐峰不会马上放江俊彦回拘留室，胡楚光同样需要让江俊彦一个人在审讯室待一段时间。他们在和江俊彦做心理博弈。他们当然知道江俊彦不可能是凶手。可胡楚光和卓乐峰依然把凶手是江俊彦这个可能说出来，这么做其实只有一个目的，便是要让江俊彦在“自己是凶手”还是“沈梦婷是凶手”之间选择一个答案。
人的心理存在一个定向趋势，它是由一定的心理活动所形成的准备状态，对以后的感知、记忆、思维、情感等心理活动和行为活动起正向的或反向的推动作用。这也被称为思维定势或者惯性定势。这种定势有积极一面，同样也存在消极一面。在某些情境条件发生变化时，它会妨碍人采用新的方法，消极的思维定势会束缚思维。
现在卓乐峰和胡楚光就是在利用消极思维定势来掌控江俊彦。
之前摆在江俊彦面前的选择有很多种，所以江俊彦有无数种应对方式。可现在卓乐峰和胡楚光在不经意间给江俊彦制造了一个思维惯性陷阱，让江俊彦只有两种选择。这两种选择之下，江俊彦的思考和纠结都将集中于这两个选项，可能会让他对沈梦婷这个答案露出破绽。
“只是江俊彦很聪明，他会不会跳出这个思维定势陷阱。”透过玻璃看向审讯室之内，胡楚光还是有些担心。
卓乐峰同样眉头紧锁，如果换做其他人陷入思维陷阱，卓乐峰会满心期待答案。可这是江俊彦，那是个极为聪明的混蛋。所以现在，他只能希望江俊彦关心则乱。
“他越关心沈梦婷，则会越陷入思维定势陷阱无法自拔。”卓乐峰长吸一口气，“胡队，我们也不能干等江俊彦开口。”
“你以为我没深挖沈梦婷？只是现在我们得到沈梦婷的资料非常少，也看不出她的作案动机！另外，沈梦婷已经失联。我查过沈梦婷的通话记录。最后一通电话是江俊彦打给沈梦婷，时间正好是昨天我们去找江俊彦之后。所以应该是江俊彦通知沈梦婷躲起来。”
“江俊彦非常警觉，当我们找到他时，他猜到我们可能已经摸到他这条线，并且也许会查到沈梦婷，所以他需要提前知会对方。”卓乐峰凝眉苦思，“如果沈梦婷真的是狂欢连环杀手，那她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作案规律。明天凌晨，她一定会再次出来作案。且选择的受害者也一定是固定类型！”
“男性！你觉得沈梦婷为何会选择男性下手。”
“答案或许和脸部囚字有关？凶手对三个受害者的尸体都进行了反复刺破划伤，这可能是报复行为。但是我们现在没找到沈梦婷和其他三名受害者的交往记录，更没发现三名受害者和沈梦婷的过节，所以凶手对三人进行报复说不通。如果不是报复，却依旧进行了类似报复行为，这会不会是某种心理防御机制！”
“心理防御机制？”胡楚光露出欣喜之色，“你是说，这不单单是一种简单投射，而是牵扯到幻想和转移？”
卓乐峰点点头：“投射也是一种心理防御机制，且是一种攻击机制。而在心理防御机制攻击机制中还存在一种转移。它指原先对某些对象的情感、**或态度，因某种原因无法向其对象直接表现时而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在转移的同时，心理防御机制中往往还存在一种代替机制，而代替机制中存在幻想这种心理。如果幻想和转移同时发生，且将目标锁定在受害者身上，那凶手可能把受害者当成了报复对象，从而进行报复残害。”
“行啊小子！”胡楚光不断点头，“所以你的意思是，沈梦婷曾经可能被某个男人伤害过，而她又无法直接对那个男人进行报复，便只能将报复行为通过幻想投射转移到其他男性受害者身上。还有，凶手的行凶地点都在景区景点，意味着当年那个男性可能在某个景区景点对沈梦婷造成过难以磨灭的心理甚至身体伤害。”
“是的！胡队，我们需要马上确定沈梦婷的情史，以及可能和她有过非常密切接触的男性资料。只有对沈梦婷的情况了解极为详细，我们才能推测出她下一步的动作。”
“很难，能查的我都已经查了。”
胡楚光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可他现在的摇头也说明确实资料甚少。在已知的信息中，他们仅仅知晓沈梦婷只交往过一个男友。那个叫做张家明的男人是沈梦婷的高中同学，在沈梦婷大学期间两人开始交往。一年前，张家明研究生毕业后选择出国，两人的接触就渐渐变少。而除了张家明之外，沈梦婷再无亲密男性朋友。
为了尽快确定沈梦婷的作案动机，胡楚光和卓乐峰分头行动。他们需要通过沈梦婷周边人员知晓更多沈梦婷的情况。
整整一个早上，他们除了和江俊彦周旋，便是到处走访和沈梦婷相熟的人。但不得不说，沈梦婷这个女人相当神秘。在接触的人员中，大家普遍都对沈梦婷了解不多，除了知晓沈梦婷是个美女，是很多人心中的女神，目前她在安京市开了一家甜品店，且独居之外，其他信息一无所知。
时间就这样慢慢耗去，到了下午，江俊彦依旧守口如瓶，而胡楚光和卓乐峰也收获寥寥。即使他们弄到了远在国外张家明的联系方式，他们依旧也没得到太多答案。
张家明直言自己和沈梦婷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联系，所以根本不清楚沈梦婷现在的状况。至于他当年和沈梦婷分手的原因？张家明也承认是因为自己执意要出国，最终和沈梦婷不欢而散。
如果仅仅是因为张家明出国而导致激愤，沈梦婷会做出连续报复男人行为？至少胡楚光和卓乐峰都不太相信这个推测。所以必然还有其他答案。那答案是什么？
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如果按照以往的作案时间推测，离凶手再次作案已经不足十二小时。可到目前，卓乐峰他们连凶手的作案动机都还没弄清楚。
紧张感终于显现在两人的脸上，卓乐峰第一次真正担心自己警察这个身份是否还保得住。
“如果再这么下去，我们反而陷入了思维定势陷阱！”胡楚光需要让卓乐峰更加清醒理智一点，“作案动机固然重要，可我们也要知晓作案方式。小卓，不如我们先换个思路。我们先想想凶手如何挑选受害者，且让受害者配合的主动前往作案地点。”
有些抓狂的卓乐峰双手抓了抓头发，这个问题其实他早就考虑过：“三名受害者都没有和凶手进行过分接触和搏斗，意味着受害者对凶手绝对信任。加上他们都极为配合的前往作案地点，所以这三人在主观上可能不仅不是被动前往，甚至是主动前往。三名互相不认识又没有交集的男人，如何都主动答应一个女人的邀约？他们是通过什么方式联系？”
这三名受害者都没有沈梦婷的联系方式，所以，他们不会通过正常的通讯方式交流碰面地点。
无法正常沟通，且之前根本不认识，那会是一种什么交流状态？无数的资料背景在卓乐峰脑海中闪现，最终，卓乐峰将“女神”这两个字做了定格！
“沈梦婷是单身，且是一个单身美女！”卓乐峰忽然猛地抬起头，“胡队，三名受害男性是不是都是单身。”
“是的！”
“我明白了，我终于知道沈梦婷是如何让受害者主动前往作案地点。除了正常的社交通讯平台之外，三名受害者和沈梦婷一定还在一个类似同城交友或者婚恋，甚至直播网站app上都注册了账号。他们是通过那个平台账号进行联络。正因为如此，他们不需要有电话或者其他主流通讯方式也可以进行交流！”
胡楚光双眼发光：“据我所知，安京市以及周边同城交友和婚恋、直播网站大小平台加上这类app有一百多个。大的平台和app尚且好说，可一些小的平台和app，他们的注册规则不同，所以根本无法一一提取注册信息。我们要想知道他们同时在哪一个平台或者app上注册交流很难。”
这又是一个难点。无法准确知晓这四人到底在哪个地方进行交流，则便无法获悉沈梦婷下一个作案目标。当然，真要调查也不是没办法， 只是这需要大量的时间。然现在卓乐峰没有多少时间了。
作案动机不明，联络平台未知，这意味着卓乐峰和胡楚光无法知晓沈梦婷下一个作案地点。安京市的景区景点如此之多，难不成要一一布防？这显然不可能！
愁容显现，危机难料！倒计时已经开启！
第11章 心理胁迫
邹局给了卓乐峰三天时间自救，可卓乐峰很清楚他根本没有三天。m.www.uu234.net已经死了三个人，如果再多死一个，即使案件最终破了，也会对卓乐峰的评价大打折扣。
时间不等人，不能在被动等待，他们需要主动出击。
“胡队，我们需要赌一次！”卓乐峰并非一个为了破案不择手段的人，可现在，他需要作出一个重大决定。
从爱徒的双目中，胡楚光读出坚定，也读出些许无奈。这些情绪无疑表明，这个决定并非上策，可如今也别无选择。
“放手去做吧。我相信你！我也会一直支持你！”
“谢谢老师。”卓乐峰深吸一口气，冷静一会后，道，“我们现在需要搜集沈梦婷涉及到安京市及其周边景点景区的关键词。这些关键词会帮我们圈定沈梦婷下一个作案地点。准确来说，这些关键词中极有可能就包含沈梦婷在她狂欢犯罪第一阶段的心理目的地！”
听到这里，胡楚光就明白卓乐峰要干什么了。这对卓乐峰而言确实是个赌博，因为卓乐峰绝对不希望看见再有人死去。而他这么做，却恰恰极有可能会至少再多出一个死者。
警笛声在安京市街道上响起，警方也发布了对沈梦婷的通缉令。天罗地网已经形成，卓乐峰和胡楚光希望沈梦婷尽快落网，可他们也知道这绝对不容易。
晚上八点，卓乐峰再次进入审讯室。在过去的将近十个小时时间里，江俊彦吃好喝好，被照顾的妥妥当当。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监控记录下来。只是，卓乐峰需要的破绽并未表现。这些是江俊彦的能力体现，也是卓乐峰的失策。两人的博弈互有胜负。可此时，卓乐峰需要一场完胜。
在卓乐峰的手上握有几张照片，他依次将这些照片排列在桌面上，且在每个照片下都标明了地点名称。
“狮子山公园、莲湖公园、菱湖公园、蟢子湖、灵山石树。这五处地点是我们对沈梦婷进行关键词搜索匹配后发现她最常去和最多提及的安京市及其周边景点景区。”卓乐峰的手不停从这五张照片的下方扫过，且目光一直盯着江俊彦道，“你来说说看，沈梦婷对哪一处地点最情有独钟？”
“什么意思？”江俊彦平静的脸上闪过狐疑，且他难得眉头皱了起来。以他的聪慧已经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歪了歪嘴巴，脑门青筋动了一下后，他连忙道，“卓乐峰，你到底在搞什么？”
卓乐峰回答的极为干脆：“我在抓捕凶手！两个小时前，市局已经对沈梦婷发出了全市通缉令，同时在通缉令上，市局也写明沈梦婷的作案地点是在各个景点景区。现在警方正在各个路口盘查，绝对不可能让沈梦婷离开安京市。除此之外，我刚才提到的五处景点也被警方重点关照。现在那里都有警察布防。一旦沈梦婷出现，她就会被警方包围！”
包围那两个字强烈刺激了江俊彦。他蹭的想要站起来，这才意识手铐还拷在椅子上。手腕被拉扯的生疼，然他顾不上自身疼痛，咬牙切齿咆哮道：“卓乐峰你个王八蛋，没想到你也这么阴险。你这么做会害死沈梦婷的！你所谓的正义感呢，你就是个伪君子！”
“你终于承认沈梦婷是连环杀手了！”啪的一声，卓乐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江俊彦，你自恃聪明，以为在保护沈梦婷，殊不知，你这是在害她。你纵容她杀人，你的内心对得起那些受害者吗？”
江俊彦嘶吼道：“那些人是死是活管我屁事，也不是我杀的他们。”
“可沈梦婷呢！你就想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吗？她可是你的梦中情人！”
“是你在逼死她！”
“是你不是我！你如果早点说出真相，我们可以直接抓捕沈梦婷！”
四目对峙，火光四起。两人怒视都没有半点退让。卓乐峰居高临下，江俊彦仇光凸显。激烈的争执让他们都面红耳赤，对他们而言，这种场景一点不陌生。因为在三年前，他们就曾不止一次彼此面对过。
能让四年的同学成为死敌，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胡楚光目睹这一切，可他只是静静看着。因为现在的场景只能有那两人自行解决。眼神之中，胡楚光带着焦虑不解，也有些许苦涩。如果他们不是死敌，如果他们是搭档，那该有多美好。只是这只能是幻想！
包围这两个字之所以刺激到江俊彦，是因为对狂欢连环杀手而言，一旦他们被警方包围，则他们绝对不会想要被捕。绝大部分狂欢杀手会直接选择自杀。江俊彦的激动是因为他不想只等到沈梦婷的一具尸体。对他而言，只要沈梦婷没死，则一切都会存在变数。
对沈梦婷从周边施压且言明她的作案地点，同时刺激江俊彦，这便是卓乐峰赌博之法。而这种方法极有可能带来一个凶手自杀的后果，这也同样不是卓乐峰乐于看见的一幕。
“凶手也没资格轻易剥夺自己的生命，她该受到法律的制裁。沈梦婷是生是死？全在你的抉择！”
“你**威胁我！”江俊彦牙齿作响，“你就是用这种手段破案的吗？你有没有想过，即使沈梦婷选择自杀，她也会让另一个受害者陪葬。”
“想过！可我别无选择。如果我们一直被动，则会让沈梦婷游刃有余。那她一旦再次得手，会继续对其他人下手。我们不能一直跟着她的脚步，我们只能变被动为主动。所以我们需要逼迫沈梦婷提前前去她的心理目的地。”
全市公开通缉沈梦婷就是要让沈梦婷感受到外界施压，让沈梦婷明白自己已经暴露，且随时可能被警方抓获。这让她存在危机感和紧迫感，让她需要对自己的计划执行重新审视。更重要的是，警方在通缉令上言明作案地点特征，这就是要让沈梦婷明白她的心理目的地也会随时被警方知晓。
狂欢连环杀手在第一阶段有完整的计划，而计划的结尾就是要在心理目的地完成第一阶段杀戮。如果不能完美结束，则会带来遗憾，会让狂欢杀手感觉到失落不安。所以，在外界施压以及心理目的地随时可能被警方知晓的前提下，沈梦婷会把第一阶段的结尾提前，便是立刻在心理目的地完成最终杀戮。
卓乐峰摆出的五处地点，便是他觉得可能是沈梦婷最终心理目的地的地方。他现在需要最终答案，好集中力量对沈梦婷进行提前抓捕。
经过之前的争执后，审讯室内此刻安静的可怕。卓乐峰和江俊彦除了直视对方都不再说话，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心跳声拨动着空气的诡异，让人体验压抑的气氛。
滴答滴答，墙上的挂钟在提醒两人最终时刻的接近。
一个小时已经过去。晚上九点，夜色已深。如果沈梦婷的下一个目标人物没有看见通缉令，依旧满怀期待的要去赴约。那这会那个人说不定已经在前去鬼门关的路上了。
又是十分钟过去！卓乐峰也早已经坐了下来。他抱着胳膊看向江俊彦，他在等待心理博弈的结果。
早前胡楚光给了江俊彦一个思维定势陷阱。即使江俊彦没有陷入那个陷阱，那他一定也对沈梦婷这个选项做了更多思考。对一个爱慕者而言，思考越多，则对那个人的关心越深刻。加上现在卓乐峰让江俊彦知道沈梦婷随时会自杀成为一个死人，这让江俊彦可选择的余地所剩无几。
“我需要一根棒棒糖和一杯咖啡！”
江俊彦不抽烟，他当年喜欢叼着棒棒糖在校园里溜达。熬夜之时，他也会喝咖啡提神。这家伙的爱好到现在都没变。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这次胡楚光端来了咖啡，也将一根棒棒糖摆在了桌子上。
博弈已经出了结果，江俊彦决定妥协。喝了一口咖啡后，他叼起棒棒糖，如当年一样的玩世不恭满脸不羁，这是这次多了份无奈。
“我是在她店里买甜品时认识她，当时对她一见倾心。”
江俊彦到处留情，可让他说出一见倾心四个字的绝对少见。这人的品味很高，除了对外貌挑剔之外，不得不说他识人内心的本领也是一流。从沈梦婷的双目和举止中，江俊彦读出了很多不一样。他想接近沈梦婷，他便用尽办法制造和沈梦婷接近的机会。
以江俊彦的泡妞的手段加上他的才华，即使没让女人上钩，也会让两人关系日进。终究，沈梦婷开始对其袒露心扉。江俊彦也渐渐知晓了沈梦婷更多内心秘密。
“我相信你们已经查到沈梦婷只有一个前男友，他叫张家明。你们想知道他们如何分手吗？”
卓乐峰道：“张家明说他执意要出国，两人交流后不欢而散！”
“哼！”江俊彦嗤之以鼻，“那个恶心的家伙避重就轻，怎么不把事实真相都说出来。卓乐峰，我们认识这么久，以你对我的了解。在男女交往中，你觉得我最看不起哪种男人？”
“无条件顺从女方的男人！也就是外界常常说的舔狗！”
“呵，看来你还真的对我研究颇多。不错，我最看不起男女交往中无原则跪舔的男人。这种男人在交往之前没底线，则在交往之后也会同样没底线。张家明在此之前便是一个舔狗，且是一个满嘴虚伪假话恶心的舔狗！”
卓乐峰若有所思：“舔狗会主动抛弃自己的女神吗？”
第12章 被动攻击型人格
男女交往中往往都存在一种补偿心理。UU小说在追求阶段，一旦一方过于付出，则在得到另一半后，除了前期会形成格外珍惜之外，在中期很可能形成一种追溯补偿。前期付出越辛苦，则中后期越希望得到更大的补偿，以至于放纵自我，对另一半形成生理和心理的虐待。
舔狗这个词流行于网络，实则意思是在追求阶段无条件无原则的行为。而这种人因为前期过于付出，一旦得到自己心爱之人后，在前期确实如获至宝。只是中后期，心态可能会产生变化，继而做出一些不利于另一半的行为。特别是如果此人在中后期自身条件产生了向上变化，形成了优越感，则对另一半的伤害往往会更大。
“沈梦婷是个内向的女孩，她在学生阶段甚至很少和男生说话，更别说会和男生交往。而张家明则一直对其纠缠不休，低三下四献媚不说，还往往用不切实际的谎言欺骗沈梦婷。终究，沈梦婷答应了张家明。最初阶段，张家明确实将沈梦婷捧在手心，然一切都在张家明读研究生的时候发生了改变！”
江俊彦怨恨的目光下似要发出火光，他确实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女生千万不要给那些盲目献媚，低三下四的男人一点机会。因为这些人实则都是心理变态。这话虽然有些草率绝对，然并非没有道理。
张家明在读研究生期间认识了一个教授的女儿。而后，张家明则背着沈梦婷和那个女人交往。沈梦婷那会还是个单纯的女人，自从和张家明在一起后，便再也没有考虑其他。所以即使张家明想要摆脱沈梦婷，也很难让这个女人离开。于是，张家明从一开始的冷暴力，到最后从生理乃至心理都对沈梦婷进行侵害。他想用这种变态折磨的方式让沈梦婷知难而退，甚至于在这种折磨中，他找到了补偿报复的快感。
“沈梦婷曾经不止一次的撞见张家明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可张家明不仅不掩饰，反而还当面羞辱沈梦婷。渐渐的，沈梦婷的内心也开始产生变化。她从一个懦弱单纯的女人，变成一个狠心想要报复张家明的人。只是，没多久，张家明就出国，便再也没给沈梦婷报复的机会。”
“原来是这么回事！”卓乐峰恍然大悟，“难怪三名死者的身体都被反复刺破划伤，且脸部被刺上囚字。是因为沈梦婷将对张家明的仇恨幻想转移到受害者身上，所以，反复刺破划伤身体是一种泄愤，至于脸部那个囚字，实则是沈梦婷的内心诉求。”
囚字不仅表现沈梦婷那些年如同被张家明囚禁一般，从而遭受了生理和心理的创伤。同样，她也在表达想要让这些男人成为自己的囚徒，从而任意伤害，以此也来补偿自己的心理。
只是，张家明出国已经一年多时间，而沈梦婷的报复行为在最近才开始产生。毫无疑问，这显然是因为最近有一个刺激点让沈梦婷开启了狂欢连环杀人行为。那这个刺激点是什么？
江俊彦给出了答案：“张家明要结婚了，而新娘就是那个教授女儿。”
在江俊彦看来，沈梦婷是个沉默寡言，不善交流，甚至有些消极应对的女人。如果不是江俊彦擅长“泡妞”且手段丰富，也无法轻易撬开沈梦婷的嘴。正是通过这些了解，江俊彦认定沈梦婷因为有张家明事件的刺激，逐步形成了一种被动攻击型人格障碍。
被动攻击型人格障碍也叫被动攻击型人格或简称被动攻击，是人格障碍类型之一，是一种以被动方式表现其强烈攻击倾向的人格障碍。患者性格固执，内心充满愤怒和不满，但又不直接将负面情绪表现出来，而是表面服从，暗地敷衍、拖延、不予以合作，常私下抱怨，在强烈的依从和敌意冲突中。这种攻击**隐藏越多，则释放会越强烈。
卓乐峰道：“所以你觉得沈梦婷是个固执的人？”
江俊彦点点头：“当然！当我察觉到她想要实施攻击报复时，我就试图劝阻过。最终我发现根本不能改变她的想法。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表面平静如水，实则固执己见。只是，这不是她的初衷，都是张家明害得她。”
“你的纵容包庇也同样害了他！”胡楚光终于开口，“你应该一早就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我想过，只是晚了一步。她那时候已经杀了第一个人。”江俊彦双手抱着脑袋显得很沮丧，表情带着懊恼，是在责备自己的过错。
自沈梦婷杀了第一个受害者卢永祥开始，沈梦婷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而唯一看出实情的江俊彦根本不想检举她。
现在已经彻底弄清楚了沈梦婷的杀人动机。那沈梦婷的杀人方式是否就是卓乐峰猜的通过网络平台或者app联系受害者？
对于这个问题，江俊彦也并不确定：“我根本不可能详细问她这个问题，但是我也相信她是通过类似婚恋或者同城交友平台app和那些男人联系。”
卓乐峰道：“因为这些平台和app实在太多，且注册规则不同，所以我们现在根本来不及查到沈梦婷到底在哪一家平台注册。我们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诸多压力之下，沈梦婷会选择在她的心理目的地完成最终杀戮。所以，她的心理目的地在哪？”
三个男人的目光再一次锁定在桌面上的照片。只是现在，他们三人内心都更加忐忑彷徨。特别是卓乐峰和胡楚光，当他们了解到沈梦婷的作案动机后，他们便发现之前寻找到的这五处地点可能是无用功。
沈梦婷是因为张家明要结婚才产生刺激，继而因为她的被动攻击型人格障碍产生了狂欢连环杀人行为。所以，她这次狂欢连环杀人行为的心理目的地极有可能是和张家明有关。
卓乐峰紧捏双手道：“我们之前是通过匹配沈梦婷的关键词来搜索景区景点，然现在，我们需要匹配张家明来进行重新搜索。甚至因为沈梦婷和张家明认识很多年，很多关键地点只有他们自己知晓，这要调查起来，除非让沈梦婷或者张家明自己告诉我们才行。”
胡楚光起身道：“我再去问问张家明！”
江俊彦切了一声：“问他？那个虚伪的家伙不会承认他卑劣的过去，则更加不会告诉你们一切和沈梦婷有关的线索。”
“不管如何，总得一试。”胡楚光抬头看了看挂钟，这会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半。十二点是一个关键节点，意味着二十一号凌晨的来临。到了那个节点，沈梦婷会随时杀害第四个受害者。紧迫感让胡楚光快步离开审讯室，即使明白希望渺茫，他也需要奋力一试。
至于留在审讯室中的卓乐峰，他从捏紧拳头逐渐变成不断搓手。这是一种缓解压力的方式，可紧皱眉头表明他平静不下来。
沈梦婷的心理目的地到底在哪？卓乐峰连见都没见过沈梦婷，又如何能知晓对方内心向往哪里。而谁见过沈梦婷，谁又更加了解沈梦婷？
“你和她交流过程中，就没听她提及什么特别的地方？”
江俊彦哼声摇头：“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卓警官，你在泡妞的时候会主动不断跟对方聊对方的悲惨情感吗？哦，对了，差点忘了你不是那么擅长撩妹！更不会在撩妹时看清一个女人的真面目。”
“江俊彦，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话中有话！”卓乐峰双目喷火，咬牙切齿道，“所以从头到尾，都是她主动对你倾诉和张家明的过往。你所知道的都是她主动提及，而你根本没有主动问询。”
“当然！所以我确实无能为力，因为我真的不记得她提及过什么地方。”
“又或者她提及过，只是你一时想不起来罢了！”卓乐峰忽然起身来到江俊彦身旁。
这样的举动让江俊彦感觉到危机，他赶忙问道要干嘛，却听见咔嚓一声，竟然看见卓乐峰将自己的手铐打开。
这倒是彻底出乎江俊彦的意料，不解的盯着死对头，江俊彦摸了摸手腕，一脸茫然道：“怎么滴？你这是打算放我走？”
“你想多了。”卓乐峰转身出去，丢下彻底懵逼的江俊彦。可很快，他又再次折回，这次他的手上拿着一个白板还有两只笔。
没跟江俊彦解释，卓乐峰直接将白板挂在墙上，随即拿起一支笔，在白板的正中先写下沈梦婷的名字。而后，他将另一支笔放到江俊彦的面前。
“你……”
“现在开始，努力回想你跟沈梦婷的每一次交流。我会随时在白板上写下你提及的关键词，如果你想到什么关键词，也要随时写到白板上。”
这下，江俊彦才彻底明白，他的眉毛挑了挑，嘴角一动道：“你这是要利用思维导图进行发散联想，继而想推导出可能的答案。呵，卓乐峰，没想到你会主动要求让我配合你进行发散联想。”
“不要废话，不要浪费时间。你在这里拖延一秒钟，沈梦婷自杀的可能性就多一个百分点。”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卓乐峰绝对不会和江俊彦合作进行思维导图发散联想。这需要江俊彦的绝对配合，因为只要江俊彦提供了错误的关键词，则联想方向就彻底错误，届时可能和真正的答案会越来越远。
第13章 不让独美
晚上十点，审讯室的白板上已经陆续写了二十来个关键词。这些关键词看上去毫无关联，且和景点景区不相干，然这些词却有机会让卓乐峰和江俊彦进行联想，继而产生推断。
思维导图在继续，发散思维在延伸，卓乐峰没有放过任何一次机会。他不知道第四个受害者是否已经和沈梦婷相见。他只希望在十二点前知晓他到底该去什么地方寻找沈梦婷。
十点半，胡楚光沮丧的回来。他没有第一时间进入审讯室，却透露玻璃看着里面的情形。他也没想到此刻卓乐峰和江俊彦都已经站在白板前，两人竟然毫无违和感的共同在上面写着关键词，继而又把另外的一些词语擦去。这个场景让其恍如隔世，如果不是因为案件紧迫，他倒想慢慢欣赏这副场景。
“你确定沈梦婷曾经不止一次的提及飞石这两个字？”
江俊彦用笔磨蹭着下巴，嗯的点点头：“没记错。一般在她回忆往昔时，我都不会主动插话。我会让她自己吐露心声。当然偶尔我也会没听清她说的内容。只是我肯定，她确实不止一次的提及飞石这两个字，似乎她对飞石有些特别的执念。”
“飞石？”卓乐峰摸了摸额头，“一个内心压抑内敛的人不会平白无故的经常提及飞石。再者，沈梦婷有被动攻击型人格障碍，如果她不停提及飞石，可能是因为她会暗示用飞石进行攻击。飞石攻击？在我的印象中，较为出名的飞石攻击者是《水浒传》中的张清、琼英夫妇。”
“哟，你要不说，我还真一时半会没想起来。”江俊彦翻了一白眼，嘴上称赞，实则却是懒得搭理。他盯着白板，用笔在飞石两个字上点了一下后道，“如你所说，假如沈梦婷在潜意识中欲要用飞石攻击他人，那在报复行为中，她一定会采用飞石对受害者进行折磨。你们对被害者尸检时，是否发现有飞石或者石头摧残被害者的痕迹？”
卓乐峰摇摇头：“法医鉴定结果只是证明凶手用锋利物件反复刺破划伤受害者尸体，但是没有证据表明凶手用石头折磨过受害者。”
“那就不对了。她是个固执的女人，则心中执念一定会去实现。既然提及飞石，则一定会用飞石进行折磨。可她没有利用飞石？这……”江俊彦眼睛一亮，吧啦一个响指，“所以飞石可能不是她的攻击方式，而是和她攻击地点有关。”
这同样也是卓乐峰的看法！
在白板之上，除了飞石之外，还有另外三个和石头有关的关键词，分别是铁石心肠、石沉大海和石猴。铁石心肠是沈梦婷经常用来形容张家明的词语。而石沉大海是沈梦婷常常描述自己心境的词语。至于石猴，也是沈梦婷经常用来类比张家明的词语。
“可是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张家明和石猴都没相似性。”卓乐峰已经有张家明的照片和简单资料，所以他有初步判断，“而石这个字反复出现在沈梦婷的话语中，这显然不一般。”
“会不会存在一种可能……”
卓乐峰扭头看去：“什么可能！”
江俊彦幸灾乐祸道：“嘿，我说卓乐峰，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会没想到那一点。”
卓乐峰很不耐烦，没好气道：“因为思维导图是根据你的回忆构建，你才是思维发散的主角，当然你的思路会更灵活更主动。”
江俊彦用大拇指和食指故意比划了那么一下：“借口，狡辩，你就是不愿意承认我比你强那么一点点，呵呵。”
“你能不能不要在浪费时间了！”卓乐峰双目瞪圆，道，“我没时间在这里跟你争辩高低，我只想知道答案。”
“得得得，我也没心情在这里跟你一较高下。死鸭子嘴硬，到头来还不是只能靠我！”江俊彦又是切了一声，抬起下巴缓缓道，“根据认知心理学家恩德托尔文的spi记忆理论，人类的记忆系统和记忆过程的关系应该被统一到一个综合的框架中去理解。spi分别代表串行serial、并行parallel和独立independent。 spi理论设定了五种主要的记忆或记忆系统程序分别是程序记忆系统、知觉表征系统、语义记忆系统、初级记忆系统和情景记忆系统。这些记忆系统相互影响，且形成一定的刺激和反刺激。简单来说，当一种刺激出现，则可能刺激其他记忆系统让你产生和其相关的记忆。所以，如果沈梦婷在记忆张家明时反复提及石猴这两个字，排除张家明本身和石猴相似之外，便是沈梦婷记忆中一定有一个非常深刻的场景或者刺激点，这个刺激点或者场景中，张家明和石猴是同时出现。而这个场景一定融入了沈梦婷的各个记忆系统模块，所以她会本能的反复提及，继而影响到她对张家明的评价，以至于对自己的评价都会用到石这个字。”
不得不说，江俊彦确实是个人才。卓乐峰还清楚的记得，当初江俊彦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所以spi理论这种并非出现在教科书上的知识点，江俊彦一旦浏览过也会记忆下来。
卓乐峰不理会江俊彦自鸣得意的模样，他自言自语道：“张家明和石猴一起出现过？所以，那个地方应该有一个石猴。沈梦婷和张家明一起在石猴那里经过，甚至在那拍过照，留下过很多回忆！”
“菱湖公园那里有十二生肖石雕，其中就有石猴石雕。”胡楚光终于推门进来。
这两人的讨论也让胡楚光血脉膨胀，他似乎觉得答案已经接近了。
可卓乐峰依旧有些担忧：“胡队是说，沈梦婷的最终目的地是菱湖公园的十二生肖石雕旁？但是如果我没记错，菱湖公园十二生肖石雕在草地上一字排开。周边视角广阔，加上现在那里已经有警方重点布防，压根不可能让沈梦婷有下手机会。”
“我知道。但是沈梦婷一旦想要在心理目的地完成杀戮，那她极有可能会铤而走险尝试。我刚刚已经通知在菱湖公园的小队多加留意。除此之外，刚才你们在这里的对话我也听见，我第一时间查找了安京市内可能存在飞石或者石猴的一些景点景区。”
摊开安京市地图，胡楚光将其中几个景点景区标注下来。这些地方都很分散，其中不少不仅在郊区，还进入了县内。所以要在夜间让警力对这些地方全部布防会非常困难。
好在现在卓乐峰和江俊彦通过思维导图发散思维已经在不断的缩小范围圈，胡楚光也希望这两人能再努力一下。
“卓乐峰，江俊彦。你们一个是为了破案，一个是为了沈梦婷。虽然目的不同，可你们现在都迫切需要准确答案。”胡楚光将双手分别搭在两人的肩膀上道，“我还记得当年上课时，我让你们两人合作分析一个犯罪场景。你们两人的配合绝对不默契，甚至还争锋相对，但是最终答案我非常满意。现在，我需要你们再合作一次。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式，我只要一个准确答案。”
时间到了晚上十一点，还有一个小时关键时间节点就要来临。
审讯室内的三个男人各有心思，可终究，他们的目标难得达成了统一。这一次，卓乐峰和江俊彦又是四目对视，火光不见，然不屑依旧写在彼此的脸上。特别是江俊彦，眼神中还带着戏虐，嘴角的轻蔑让他故意一个鬼脸，便不在去看卓乐峰。
江俊彦玩世不恭，内心同样高傲，他恃才傲物，不想轻易输给卓乐峰，而他刚准备张嘴，只是，先发声的却是卓乐峰。
“沈梦婷之前的作案地点最远也没到达县区，加上沈梦婷和张家明当初是在安京市区上大学，我相信他们经常游逛的地点也不应该会在县里，所以，最终地点还是在市区，只是范围可能会扩展到较远的郊区景点。”说完这下后，卓乐峰用笔在地图上做了一个圈化。他将范围再一次缩小。
江俊彦可不会让卓乐峰独美，立刻道：“狂欢连环杀手的心理目的地是开启她执念的起点，也是她结束一切的终点。对沈梦婷来说，那个起点也许是她和张家明美好回忆的起点，又或者是沈梦婷心碎绝望的起点。对沈梦婷而言，心碎绝望的起点无碍乎是她看见张家明和那个女人缠绵时刻。可不管是她自己和张家明缠绵，还是那个女人和张家明缠绵，我想，那个地点一定是一个非常适合年轻人游逛恋爱的地点。”
一边说，江俊彦还用笔不停的将地图上的几个点叉去。因为那些个景点景区明显不是恋爱之人缠绵之所。
范围再一次被缩小，可地图上依旧还有几个分散点。
现在这个时间点调配警力分别前往这几个点围捕搜索，依然会有难度，且时间已经来不及，所以胡楚光需要更小的范围。
卓乐峰目光如炬，跟着又在地图上圈化了几个点：“关键词飞石和石猴可以推导出那个地方应该有很多石头，而恋爱之所证明环境不错，然还有一个关键词石沉大海。如果沈梦婷是本能启用这个词语，那可能意味着让其绝望的起点存在大海。当然，这个大海需要打引号，其意义也许是湖泊、河流总之和水有关的场景。所以，有巨石石猴，有较大的河流湖泊，且在市区之内，又非常适合恋爱游逛的地方，这个范围已经足够小了。”
第14章 月美藏刃光
在没有绝对确切线索支撑的前提下，任何思维导图进行发散思维后都不可能轻易得到最终答案。www.uu234.net所以，卓乐峰和江俊彦已经将范围缩小，只是，他们同样无法判定沈梦婷最终是在哪里作案。
地图上最后留下三个地点，和之前的范围相比，这已经是极致的缩小。胡楚光比较满意现在的结果，他一边安排周边警员迅速前往这三处地点进行搜捕，另一边，他也决定和卓乐峰亲自前往这三处地点，以期能亲手抓住沈梦婷。
经过一天的努力，如今他们快要接近终点了。
当江俊彦再次被手铐铐起，他内心并无波澜。只是在看见卓乐峰要走之后，他才喊了一声：“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别让我失望，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卓乐峰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根本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回应：“我会将沈梦婷带回来，让她接受法律制裁。顺便告诉你一声，钟凯欣被指控故意杀人，你或许也该多关心一下她。”
“故意杀人？什么玩意？她只是一棒子下去没料到后果罢了。喂喂喂，别走啊，给老子把话说清楚。卓乐峰你个王八蛋。老子帮你找沈梦婷，还主动让你去找钟凯欣，别到头来让我一个人输啊！”
甭管江俊彦多大声叫嚷，他现在也无法阻止卓乐峰追逐的脚步。时间已经迫近了十二点，留给卓乐峰和胡楚光的时间所剩无几。卓乐峰可没功夫留在这里陪江俊彦“唠嗑”。
车子在安京市疾驰，胡楚光在接收各个小队传来的最新情况。因为警力分散，加上夜间临时调配人手，安京市警方无法同时对这三处地点进行第一时间围捕搜查。他们只能就近原则，尽快安排。
为了能够查缺补漏，胡楚光让卓乐峰开车直奔小龙山，因为在胡楚光看来，那里现在搜捕最为薄弱。但由之前的分析，他和卓乐峰都隐隐觉得那边极有可能就是沈梦婷的最终目的地。所以，小龙山必须得去。
“我去过小龙山，在小龙山河间谷处有一块猴子模样的石头。虽然没有被官方命名为猴石或者石猴，但民间确实有将其称为石猴的提法。还有……”卓乐峰一边开车一边道，“河间谷位于小龙山中间，而从河间谷行走没多久往下看去便可见翡翠湖。翡翠湖很大，是小龙山景区最大的湖泊。”
胡楚光附和道：“有飞石，有类似石猴，还有大的湖泊，这确实符合你们思维导图后的结果。当然最重要一点，小龙山历来都是年轻情侣喜欢游玩的地方。如果沈梦婷真的出现在小龙山，那她最终选择动手的地点或许就是在小龙山河间谷。”
平常前往小龙山会有堵车现象，可如今已经接近夜间十二点，道路通畅，卓乐峰马力全开直奔目的地。
时间依然过了十二点，在十二点零五分时，卓乐峰终于达到了小龙山景区门口。就在这里，他们一眼就看到一辆白色的轿车停放在那。
胡楚光和卓乐峰不敢停留，赶忙下车，看清车牌后，胡楚光第一时间打电话让人去查这辆车的信息。很快，那边传来结果，这辆车的主人确实不在小龙山工作，也不在周边居住。
“所以这辆车的主人很可能就是第四个受害者，他是被沈梦婷骗到这里来加害。我已经通知小龙山当地警方，他们也在赶来的路上。”胡楚光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抬头看着上方道，“索道已经停了，我们只能爬上河间谷。希望等我们上去前，沈梦婷还没动手。”
那就更加不能浪费时间了。卓乐峰二话不说从旁边越过景区闸门，随即沿着上山步道冲了上去。胡楚光则紧随其后。但是毕竟年岁不饶人，和二十好几的卓乐峰相比，四十多岁的胡楚光显然在耐力上差了不少。
起先还能一直跟着卓乐峰的步伐，约莫十来分钟后，胡楚光便只能看着卓乐峰的背影向上。他本想提醒卓乐峰注意安全，然又怕叫喊的声音刺激到沈梦婷，胡楚光便只能继续跟随，心中也在念叨卓乐峰千万不要冲动。
小龙山没有大龙山海拔高，但是小龙山的地形地势更复杂，不时要钻过山洞，甚至还要过两个小索桥。即使在白天行走也要格外小心，更别说现在是晚上，漆黑一片，没有光源，卓乐峰快步向前，不时也会脚下一滑，显得更外危险。
只是再危险，也没比阻止沈梦婷加害第四名受害者更为重要，卓乐峰的手掌已经擦破出血，膝盖也被磨破，甚至在钻过山洞时还磕了几下脑壳。这些困难都不能减弱卓乐峰的决心，他已经在迫近河间谷。
时间已经到了夜里十二点半，未知可能在加大。根据之前的法医鉴定结果判定，沈梦婷的杀人时间主要集中于凌晨一点到五点之间，但是不排除她在这之前动手的可能性。所以，绝对不能功亏一篑。想到这里，刚刚又摔了一跤的卓乐峰起身后更是加快了脚步。他要将自己全身的气力都用上，需要阻止另一个生命的消逝。
月色很美，实则这边风光也很绮丽。天气好时，这里常常可见佳人成对，美人入画间，很多美好的人美好的事都会呈现于此。
对沈梦婷而言，小龙山同样留下她很多美好回忆。在这边，她也曾佳人成对，她也曾如画中美人。那些点滴构建着她的精神世界，也让她憧憬过美好的未来。可同样也在这里，某个瞬间冲垮了她的“精神信仰”，她的憧憬不在，她爱情未来从此茫然。
简单的人最容易被逼疯，这就好比一张白纸更容易被弄脏一般。沈梦婷的个性让她渐行渐远，她自己都忘了什么时候开始走上这条不归路。
河间谷的那块石头前，沈梦婷素手抚摸着那块石头。她的脑海中浮现了很多过往回忆，这让她不时嘴角微翘，展现笑意。不时又脸颊微动，怒色微显。
在她的身后，一个男人痴痴的看着这副景象。对这个男人而言，沈梦婷和这迷人的夜色相得益彰。景色和女人都很美，美的让男人浮想联翩。
一个女人在深夜把男人约到这个地点会发生什么？当然是发生点男女夜里该发生的事了。
男人憧憬着他的好事，在欣赏的同时，他也忍不住伸手抚摸沈梦婷的秀发。在这之前，他已经感受到沈梦婷并未有拒绝他的意思，更何况他们在平台上早已经有不少大尺度的私人聊天，那已经让男人心猿意马。所以，男人的胆量更大，心境也更加放松。
“婷婷，不如白天我再陪你过来。现在时间很晚了，我们先回吧。”男人说话的时候还咽了一下唾沫，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他已经想好了借口，一旦下了山上了车，他一定会把沈梦婷留到附近的宾馆。到那个时候，他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绅士”。
沈梦婷不傻，她明白男人的意思，可她更明白这个男人命不久矣。
冷风吹过沈梦婷的面庞，浮动着她的秀发，也撩动了她的内心。寒意袭来，寒光凸显，寒风也触动了沈梦婷的杀意。
面对身后那个毫无防备，一心只是想着和沈梦婷颠鸾倒凤，此刻双目只是打量沈梦婷身材的“无知”男人，沈梦婷根本不会怜悯他的生命。
手从石头上慢慢挪开，沈梦婷的另一只手已经从衣服内拔出匕首。慢慢转过身来后，沈梦婷右手将匕首隐藏在身后，左手轻轻抚摸男人的面庞，又从男人的喉咙划过后，她将手停放在男人的心口位置。用手指轻轻一点，又是在上面慢慢滑动，她的动作带着轻佻，却也暗藏杀机。
如果不是匕首在后，这对很多男人而言都是挑逗动作。至少现在这个男人绝对认定这是沈梦婷的挑逗。他已经心急难耐，完全没有察觉沈梦婷的杀意。他根本没反应沈梦婷靠近他后从身后猛地拔出匕首，只要那么一下，那个男人的心口就要被刺穿。
砰的一声，枪响打破了小龙山夜的寂静，也惊吓了男女，更是让沈梦婷手腕不自觉的一抖。这一抖，匕首偏离了目标。沈梦婷没有一刀插入男人的心口，可也将匕首插进了男人的肋骨部位。
刚刚还血脉膨胀想要*爆棚的男人这会全身疼痛，那种寒意笼罩全身，让他大喊大叫，可也感觉气力在渐渐消去。直到现在，这个可怜的男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又是啊的一声惨叫，因为沈梦婷已经快速的将匕首从那个男人身上拔出，又一次，沈梦婷将匕首拿在了手里。
“沈梦婷，赶紧把匕首放下来。”卓乐峰终于气喘吁吁的冲了上来。他枪口对准前方，也在努力控制自己抖动的双手。
剧烈的冲刺已经让卓乐峰身体接近极限，他后背彻底湿透，在这个有冷风的夜里，他的汗水还从额头慢慢滑下。体能的耗尽加上刚刚摔伤了手臂，这让他现在抬手都有些困难。可他现在顾不上这些，他需要活捉沈梦婷，也要尽早救下那个受害者。
然，沈梦婷的匕首已经摆放在那个可怜男人的脖子上，这个女人绝对不会束手就擒。
卓乐峰大口呼吸，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喊道：“沈梦婷，你不要在一错再错了！收手吧！”
第15章 夜光渐冷
终于看清沈梦婷的模样身材，那一刻，卓乐峰总算明白江俊彦为何对其一见倾心。这确实是个美丽的姑娘，更是因为眼神中带着些许忧郁，更加我见犹怜。
如此惊艳的女孩，身上还有独特的气质，怎么不让男人为其倾心。一旦她故作心思越发主动，确实让人难以拒绝，只听摆布。正因为如此，包括现在这个男人在内，一共四个男人都被沈梦婷玩弄于股掌之间，在毫无防备之下被沈梦婷刺穿心脏。
这一次，如果不是卓乐峰提前开枪预警，第四个死者已经出现。只是，看着那个男人血流不止，如果卓乐峰不尽快解除危机，第四个死者依然会出现。
一手拿枪，卓乐峰一手下压，他希望沈梦婷冷静下来。
“江俊彦已经把所有真相都说了，我知道你内心的不甘。只是，那个男人不值得你这样。你如此美丽，如此优秀，你应该得到更好的男人。听我说沈梦婷，现在你把匕首放下，这才是你正确的选择。”
“什么是正确的选择？你教我？”沈梦婷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意，她并没有顺从，而是稍微加了点力道，所以一下子，男人的脖子便有鲜血出现。
卓乐峰更加着急道：“够了，他们不是张家明，他们也不能代表张家明。如果你想报仇，应该去美国找张家明。”
“我知道要去找张家明，可是我怎么去找他？那个混蛋要结婚了，他夺走了我的一切，他带走了我所有梦想。可是现在，他却和我毫不相干！我恨他！如果没有他，我的世界会完全不一样。”
咆哮声回荡在小龙山周边，沈梦婷发疯的嘶吼来发泄她内心的苦闷。这些年，她一直没有从那段恋情中走出来，因为张家明确实夺走了他的一切。
张家明追求时候的跪舔以及虚假谎言将沈梦婷宠上了天，以至于沈梦婷无法接受之后张家明对自己的背叛和抛弃。她沉浸于那些虚假的美好无法自拔，更是将心中的委屈不断叠加。叠加到最后终于让她彻底心态失衡，直至有了心理人格障碍。
可以肯定，如果不是张家明远在美国，沈梦婷甚至早已经选择和张家明同归于尽。
山下密集的脚步声出现，这让卓乐峰和沈梦婷都开始紧张。如果是一对一，卓乐峰还存有控制沈梦婷的希望。但是一旦让沈梦婷意识到自己被包围，那留给沈梦婷的选择就只有一个。
所以，卓乐峰不能慢慢劝慰下去，他需要尽快靠近沈梦婷。只是，他刚刚挪动，便听见沈梦婷威胁道：“别过来，你再动一步，我就先杀了他。”
“我不动，你更加不能激动。”
“我没激动，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沈梦婷警觉的盯着卓乐峰，余光也看向山下。她已经注意七八个身影在靠近河间谷，她也明白，这是支援的警察赶到了。即使卓乐峰没有说出“你已经被包围”的话语，沈梦婷也该清楚，她确实“走投无路”了。
面如死水，根本看不出沈梦婷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卓乐峰不敢动，可他还在寻找机会：“我们不会伤害你，你也不要伤害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是江俊彦让你来找我？他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呵，他那么聪明，或许猜到我应该在这里吧。”直到说起江俊彦，沈梦婷的脸上才总算挂起了略有安全感的笑容。
卓乐峰也很惊讶，他没想到江俊彦会让沈梦婷有安全感，只是现在，他需要利用这个安全感：“江俊彦喜欢你！”
“我知道。可我心里再也装不下其他男人。江俊彦对我的好，我都放在心上。他很尊重我，他是一个好人。”
说实话，当卓乐峰听见有人评价江俊彦是好人时，他总觉得有点不自在。对他而言，不管从任何角度来说，江俊彦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然现在，他也只能顺着沈梦婷的意思，毕竟救人要紧。
“那你既然觉得他是好人，更应该为他活着。在我来之前，江俊彦让我带你回去见他。你应该满足他的愿望。”
“呵，谢谢他。他值得更好的女人。他风趣，他聪明，他……”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沈梦婷身体不由颤动几下，这证明她有些胆怯，也更能感受到山间的寒意。
轻咬红唇，目光流水，一切看上去波澜不惊。可就在瞬息之间，那个男人又一次痛苦的大叫起来，因为沈梦婷忽然用匕首插入男人的肩膀，又一次拔出后，将匕首又摆在男人的脖子上。
这个凄惨的叫声刺激着山下赶来的警察。原本那些人都在一门心思的爬山，而这一会，终于有警察忍不住大声警告道：“沈梦婷，你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放下武器投降。”
“不要！”卓乐峰最担心的一句话出现了，他在极力避免任何人当着沈梦婷的面说出这番话。然现在，还是在沈梦婷自己的操作下将这段话“逼”了出来。
那一刻，卓乐峰彻底不理会沈梦婷的警告，他发疯般的冲向沈梦婷。可是他没有超能力，无法直接瞬移到沈梦婷身边。更何况在他冲来的道路上，沈梦婷一把将那个男人推了下来。
男人摔倒在卓乐峰怀中，两人差点一起滚了下去。也就在胡楚光终于爬了上来，一把拉住卓乐峰的同时，他们都看见沈梦婷拿着匕首插入了自己的心口。
风声仿佛瞬间变大，山上的竹林也摇摆的更加厉害，莫名的声音在耳边浮现，像是嘶鸣，像是滴沥。
胡楚光搀扶卓乐峰愣神在那，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他们忙和了两天两夜，用尽一切办法接近真相，且就要完美解决前，还是出现了第四名死者。即使第四名死者是真正的凶手，只是，这样的结局也不是他们所想要。
当看见沈梦婷带着痛苦的表情跪倒在地后，卓乐峰终于蹭的挣脱胡楚光冲了过去。在女人倒下的一刹那，他一把将沈梦婷抱在怀中。
鲜血顺着沈梦婷的身体染红了卓乐峰的衣裤，男人看着沈梦婷的嘴巴一直在开合，却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到了这一步，再多的话语也是徒劳，致命伤口，无能为力。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原本应该有一个光彩耀眼的人生，却因为认识了张家明，那个虚伪满嘴欺骗的男人，一切都从此改变。
沈梦婷是凶手，是个残忍的“坏蛋”。可她也是另外一个坏人的牺牲品。
脚步声终于聚拢在四周，赶来的警察包围了现场。他们发现了伤者，也看见了卓乐峰怀中的死者。
胡楚光向众人解释着眼前的一切，赶来的警察也终于明白凶手自杀了。这意味着这个案子终于可以结束，大家可以松一口气。可在胡楚光看来，这事还没完，至少对卓乐峰和江俊彦而言，还有很多事情再等着他们两。
在来之前，江俊彦千叮万嘱一定要让卓乐峰将沈梦婷活着带回来，也正是因为希望能救沈梦婷一命，江俊彦才违心和卓乐峰合作。可现在，沈梦婷依然死了，那江俊彦会怎么想？
走上前去，胡楚光将手轻轻搭在卓乐峰的肩头：“这个案子你已经尽力了，你休息一天，白天我会向邹局汇报你的办案过程。你三天之内破案，邹局会履行他的承诺。”
卓乐峰点点头，看着别人将沈梦婷的尸体抬下山，他摸了摸摔疼的胳膊，本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只是冲着胡楚光又一次点头，便一个人朝着山下走去。
夜那么深，夜又那么神秘，卓乐峰开车从小龙山返回住所，这一路上，他脑海中依旧在不停回荡沈梦婷死前的那一幕。
他不是同情凶手，他只是觉得沈梦婷原本不应该有这样的下场。揪其源头，张家明才是一切的始点。在卓乐峰看来，那些欺骗女人的男人都是混蛋，这些混蛋中就包括江俊彦。
曾经某个时候，江俊彦编织了一系列谎言欺骗了另外一个女人，且最终造成了“恶果”！那一幕，卓乐峰永远不会忘记。所以，他实在无法理解沈梦婷会对江俊彦有那样的评价，江俊彦根本不值得被称为一个好人。
可不管如何，连环脸部刺囚案终究告破。卓乐峰不用被撸了警察身份，胡楚光也彻底松了一口气。他连夜将案件总结写好，天一亮，胡楚光就去了邹政耀的办公室，当面向其说明整个案件经过。
基于承诺，也基于对卓乐峰的赏识，邹政耀答应卓乐峰可以继续做警察。可他同样提醒胡楚光，卓乐峰已经成了市局乃至某些媒体的众矢之的。卓乐峰一旦再犯，他也无法在替卓乐峰说话。
胡楚光只能连声保证会盯紧卓乐峰，便赶忙从局长办公室出来。而后，他还要去见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江俊彦。
江俊彦虽然知情不报，且有包庇凶手之罪，但是他最后帮助卓乐峰破解谜底，算是将功补过。胡楚光没打算继续为难江俊彦，他也想跟江俊彦好好聊聊，他希望这家伙能走上正道，不要误入歧途。
师徒两人聊过之后，胡楚光亲自为江俊彦打开手铐。
“这就走了？”江俊彦还有点不相信。
“那你还想怎么样？赶紧滚吧。”
江俊彦歪歪嘴，没有再说，便迫不及待的打车离去。
“去市公安局！”江俊彦双目泛着冷光，双拳发出咯吱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