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私德把柄
实际控制者潘飞恒，管理者杏林，首席心理咨询师潘德宇，还有那些奇怪的冥想打坐者。这些人都和这家精神疗养院有关，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秘密？
卓乐峰已经获悉江俊彦那边的进展，他和金晓晨也分别找过倪佳昌和中毒事件受害者。现在摆在他面前的线索点依旧没有联系起来。
黄晓飞说的没错，想要接近杏林很难。如果真的耗费时间攻克杏林，说不定会因小失大。
金晓晨果断道：“我的建议是，让他们在观察两天，如果没有新的进展，则撤出疗养院。我们警方从正面直接和疗养院对话。有我出面介入调查，你则继续站在幕后。”
卓乐峰没有马上回应，他的目光停留在线索板上。上面写的名字和箭头指向让他陷入思考，这些表面上毫无联系的人和事件到底如何才能形成一个完整的链接？
“我其实在思考，潘德宇在其中到底有什么作用。这样一个私德存在问题的心理咨询师，照理说潘飞恒会很在意这种人出现在他的疗养院中。可潘飞恒不仅同意潘德宇的存在，还默许潘德宇在员工宿舍楼里胡来！仅仅是因为潘德宇是潘飞恒的叔辈，又或者做过老师？”卓乐峰摇摇头，“这个说不通！我们假设潘德宇因为私德问题被处理过，那这种私德问题会得到改观吗？从他现在的作为来看，不可能改观。那没有改观的私德，除了继续在疗养院为所欲为之外，他会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被拉进卓乐峰的思维，金晓晨读懂了含义：“你是说，潘德宇会成为疗养院中一个特殊的存在，这种存在就是由他去挖掘疗养院中的目标人物。”
卓乐峰在杏林的名字上重重画了一个问号：“黄晓飞说，杏林接触的人往往都会发生问题。杏林很少主动参与服务疗养院客户，她又如何挑选目标。所以显然，目标人群是有其他人帮忙先行圈定。潘德宇是疗养院首席心理咨询师，而这家疗养院恰恰叫做精神疗养院，且还建立了客户人群心理档案室。毫无疑问，潘德宇会和每个客户见面聊天，甚至逐步探究客户内心深处的秘密。有私德问题的人，他的学术水平倒不低，甚至因为内心邪恶一面，他往往可以打开别人心里阴暗面的那一扇门。”
金晓晨迫不及待道：“因为潘德宇打开了别人阴暗面的大门，所以，他最清楚谁可以成为目标。又因为潘德宇知晓每个人的秘密，特别是阴暗一面的秘密，他手握着这些把柄，等同于握着自己的保命符和利用价值，所以，他成了这家疗养院特殊的存在。”
“应该就是这样！”卓乐峰重重点了一下，“江俊彦说的没错，成功人士往往有主见，所以他们很难被别人轻易洗脑和精神控制。但是成功人士往往更在意自己的风评，一旦阴暗面被曝光，这对他们是致命的打击。所以，往往操控一些成功人士的砝码就是手握他们的把柄，从而让这些人就范。心理咨询师必须要保护客户**，但是对于潘德宇这种私德有问题的人来说，他根本不会遵守这样的规则，加上他是潘飞恒的老师和叔叔，他的知识水平和阅历足够把别人的**挖出来。这种人当面跟你说遵守规则，取得你的信任后让你把你心中的秘密说出来，转头又把这些秘密交给别人。让别人去操控他人。”
“所以杏林实际上是执行者，她去接触目标人物，然后逼这群人就范。但是这些冥想打坐者的作用呢？”
“安抚，精神按摩，一种逃避解脱的借口！”卓乐峰觉得他已经把问题想通了。
当某人被潘德宇激发了阴暗面，且说出心中的秘密后，潘德宇会把这个人的把柄交给杏林，接着有杏林通过各种途径最终拿捏住目标人物。
这些人都是成功人士，他们当心坏事暴露，同时他们也相信自己能解决眼前的危机，于是表面上会有妥协谈判，实则可能以退为进。而这个时候，杏林会安排这些神秘的冥想打坐者跟目标人物接触。
这些人神神秘秘，故弄玄虚间让这些本来心中有鬼的人找到一些精神寄托，接着用这种方式逃脱现实。
毫无疑问，这是多么了解人性才能想到这一整套“服务”。
这又是如何的心思才能想到这样的布局。
细思极恐！金晓晨道：“所以说，为何每次飞恒精神疗养院出事后都能轻易摆平，不是因为潘飞恒的人脉强大，而是因为潘德宇手握几个每个人的黑历史。一旦他们拿出这些黑历史要挟这些人，这些人只能选择妥协，息事宁人，最终该事件不了了之！可恶！这群人用别人的信任去做破坏信任的勾当。只是现在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我们无法证实，除非我们能获得当事人的承认。只是，那些当事人既然担心把柄被曝光，自当不会轻易跟警方合作。”
“不错，包括我们之前接触倪佳昌等人，他们都表现出对警方的抗拒，所以，他们不可能让我们获得有价值的证据。那么，我们如何让杏林特别是潘德宇等人承认这家疗养院的非法勾当？”
“档案室！”
金晓晨和卓乐峰异口同声给出了答案，可同时，他们也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这些把柄和黑暗面不可能堂而皇之的保留在那，所以，档案室中也许只保留着某些人的一部分资料，还有一些关键黑历史则存放在另外的地方。这个地方也许在疗养院的某个秘密保险柜中，也许在杏林的办公室，甚至是在潘飞恒手上。
但是不管如何，档案室那边必须查一查。
“倪佳昌和黄文银既然已经被利用，则这两人的心理咨询资料必须要看一看。通知江俊彦，让他们设法进入档案室查看这两人的资料。”
想要进入档案室最大的困难就是如何让那里没人？白天那里有人上班值班，晚上还有潘德宇经常在那当酒店套房住宿。所以想要调查，就得避开这些人。
白天那里是宿舍，人来人往，不好下手，所以最佳的时间点还是晚上。所以问题到最后就是，如何在晚上让潘德宇离开资料室！
以江俊彦等人的头脑，他不可能没想出办法。
下午时分，钟凯欣和曹姚就分别约过心理咨询，她们已经和潘德宇套上近乎。以潘德宇好色的名声，如果他没对曹姚和钟凯欣动过歪念头，那就真的出奇了。
这里是疗养院，但更像是五星级酒店，来去自由。
到了晚上，这两个女人又主动把潘德宇约了出去。就在附近的酒吧，两人把潘德宇灌得晕乎。等潘德宇不省人事的时候，曹姚留下来看着这个老色鬼，钟凯欣则赶回去送钥匙。
到了凌晨，黄晓飞和江俊彦又是从宿舍楼窗户爬了进去。这次他们不仅不用担心档案室有人，更有钟凯欣送来的钥匙，让他们可以自由进出。
两个男人进入档案室，钟凯欣则留在外面把风。
按照计划，他们需要找到之前出问题的几个人心理档案，特别是倪佳昌和黄文银的档案需要关注。
从一排排档案夹中，江俊彦首先发现了倪佳昌的资料，没多久，黄晓飞也找到了黄文银的心理档案。
和卓乐峰猜测的差不多，这两人的心理档案都并不完整，中间存在明显的缺失。
江俊彦小声道：“关键阴暗面的资料被拿掉，这些资料应该被用来做文章。”
“还有，你看这里！”黄晓飞从自己叔叔的档案中发现了问题，“这些标记应该是潘德宇所化，他在正面资料上都是用圆圈标示，而在相对负面信息前都是标示了三角形。还有，他故意将正面信息和负面信息分开记录，就是便于分开整理。所以你看，这份资料上三角形标示很少，且一部分被移除。”
“这些移除的部分去了哪？我们在找找看！”
两人在资料室找了一圈，除了确定心理档案确实缺失之外，其他并无发现。终究，两人打开那个套房，直接进入潘德宇的房间。
这个房间布置确实很像酒店套房，只是没有工作人员每天整理，里面显得有些凌乱。
看着里面摆放的小物件，江俊彦调侃道：“这老家伙还挺会玩。”
“那也得有人配合才行。潘德宇是个高手，他知道找谁下手！”黄晓飞看了看四周，又是把几个抽屉检查一番。
江俊彦连床底都没放过，终究在衣柜之中，他有了重要发现。
“你看看这是什么！”
“女人的发簪！”
“这家疗养院的女性员工都比较年轻，很少会用这种发簪！除了……”
“院长杏林！”黄晓飞可是过目不忘，“我记起来了，貌似杏林确实戴过这样的发簪。”
除了发簪，江俊彦在衣柜中还找到其他一些小物件。这些物件都是女人的装饰物，甚至上面还残存着香水味。
私家侦探敏锐的意识到，这个香水味同杏林身上的味道同样相似。
“杏林和潘德宇有勾搭？”如发现了新大陆，黄晓飞咂舌，“可我在这里观察这么久，可还真没发现杏林和潘德宇勾搭的证据。”
“如果两人真的有勾搭，潘德宇不至于偷偷藏着这些东西。所以，答案显而易见！这位老色狼是单相思！”
第647章 凌晨攻坚
杏林是潘飞恒的师妹，又有美女院长的称呼。潘德宇则是潘飞恒的老师和叔辈，更是一个有名的老色狼。这两人在同一家疗养院工作，潘德宇会不会对杏林产生兴趣？从现在来看，这个答案显而易见。
潘德宇藏匿着杏林的小物件，可是这些小物件并不是能轻易得到，除非是杏林有意让其得到。
看着黄晓飞的眼神，江俊彦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潘德宇喜欢杏林，杏林通过赏赐这些小物件来控制潘德宇。同时这家疗养院存在冥想者，这些冥想者看起来神神秘秘，实则就是用来操控目标人物甚至是潘德宇。所以这家疗养院的核心人物，要么是杏林，要么就是背后的实际控制者潘飞恒。”
直到此刻，江俊彦或多或少终于明白克鲁斯为何给出那张字条。直接写出杏林的名字，就是因为克鲁斯也猜到杏林是核心人物。然而，这个杏林如何和庄泽苑产生联系，这是克鲁斯需要卓乐峰去调查的问题。
一个老旧的员工宿舍楼，一个有着夜晚冥想打坐者的房间，还有藏污纳垢的苟且，这些东西多多少少和庄泽苑的行为方式有些类似。所以，杏林是否就是庄泽苑另外一张牌？否则为何刚好倪佳昌也在疗养院下毒呼应庄泽苑下毒事件？
“我觉得我们得去杏林的办公室看看！”
黄晓飞赞同江俊彦的看法，两人在房间和档案室没有查到更多后，连同钟凯欣撤出三楼。杏林的办公室不在员工宿舍楼，而在旁边的办公楼。
对于熟悉这里一切的黄晓飞而言，他很清楚如何潜入办公楼。这次，他从后面的小门中潜入。黄晓飞发现这个小门很容易撬开，甚至外面还有一条小路。
钟凯欣疑惑：“这是便于别人潜入？”
江俊彦有了更大胆的猜测：“或许是方便有些人进出？”
不管潜入的人是潘德宇还是庄泽苑，总之杏林脱不了干系。和员工宿舍楼一样，办公楼同样缺少监控。除了反现代工业犯罪者不喜欢用监控摄像头之外，有众多秘密者同样不喜欢用摄像头。越想到这些，江俊彦对杏林的猜测更多。
到了杏林的办公室后，钟凯欣继续放风，江俊彦和黄晓飞进入查看。和档案室不同，杏林的办公室干净整洁，没有多少纸张文档。
所以答案在电脑中？江俊彦和黄晓飞同时否定了这个答案。
虽然现在已经是信息化社会，但是越隐秘和关键的资料，往往越不可能放置在电脑中。纸质文档更保密，且更容易整理。
那么，这个办公室是否有猫腻？
这个问好出现几秒钟，黄晓飞便找到了答案，就在沙发的侧后方，他发现那个镜子有些特别，稍微碰触后，黄晓飞发现那个花瓶有些怪异。一挪动，便传来动静，那个镜子竟然打开了。
江俊彦赶忙探头望去，顿时他张口咂舌，满脸惊喜。黄晓飞也凑了过来，感叹了一句嗷呜，手已经开始碰触四周的书架。
镜子后面的三面墙都是书架，书架上全部都是纸质文档。当黄晓飞发现黄文银三个字后，他立刻拿了下来。
打开一开，除了和之前档案室发现的资料雷同之外，上面多了更多三角形符号。
“原来如此！”黄晓飞轻语，“三叔被人探出心中的秘密，于是把柄被人拿捏在手上。当年他做生意时，因为失信导致他人家破人亡，还和黑社会勾搭害死过人。”
这样的黑料如果曝光，黄文银将陷入巨大的麻烦。而这些黑料握在杏林的手上，让杏林可以轻易操控黄文银。
江俊彦也拿到了倪佳昌的文档，上面同样记载着倪佳昌的黑历史。
至此，关于潘德宇和杏林的判断终于得到了肯定。潘德宇确实是关键人物，正是通过他打开这些客户的阴暗面，从而为杏林挑选目标，同时在利用那些打坐冥想者制造的神神秘秘让那些目标人物越陷越深。
“潘德宇醒了，你们最好赶紧撤！”
曹姚发回了信息。
江俊彦和黄晓飞拍下现场画面，将其传给卓乐峰后也马上撤退。只是刚刚出了办公室大门，江俊彦就发现眼前一晃。若不是黄晓飞一把将其拉到后面，刚刚那一棍子就已经甩到了江俊彦的脑袋上。
除此之外，钟凯欣原本是在外面放风，可此刻钟凯欣也不见了踪影。
黑暗之中，一个影子迅速的窜动。江俊彦觉得身后总是存在威胁，这种威胁让其赶紧背靠墙壁寻找安全感。
黄晓飞明白，黑暗之中隐藏着一个高手。如果大家都不动，这个高手会很开心。因为他可以各个击破，所以，黄晓飞一把拉住江俊彦，又狠狠推了一把后道：“带着你朋友赶紧走。”
说让他们走，黄晓飞实则是在等着对方先出手。
江俊彦奔跑的方向必然也是黑暗中对手追击的方向，所以黄晓飞只要守株待兔就行。
果然，那铁棍又一次挥舞下来。这一会，黄晓飞终于看清楚了路数。不等江俊彦挨了一棍子，他便直接飞踹过去。
咚咚两声，黄晓飞和那人同时摔倒在地。又是听见铁棍挥舞的声音，黄晓飞更是不敢怠慢。
论起打斗，江俊彦肯定不擅长。但是论起跑路，他还是很有心得。既然现在黄晓飞拖住了对手，江俊彦也不想留下来添乱。
从小门冲出，刚刚进入小路，江俊彦明锐的察觉到背后有动静。
他的反应一向很快，所以在这种局面下，躲闪能力是他的杀手锏。对方背后偷袭没有得逞，江俊彦连滚带爬超前奔去。
那人扑过来就踢，江俊彦又是躲闪。只是连连退后时，江俊彦感觉到越发吃力。刚刚周旋了半分钟，江俊彦又听到了动静。好在这一次不是攻击江俊彦，而是黑暗中那人啊了一声惨叫，跟着摔倒在地。
就在江俊彦的眼前，钟凯欣捂着脑袋晃晃悠悠站立在那。
原来刚才她也是被人偷袭，所以压根来不及对江俊彦示警。好在钟凯欣经验丰富，先是自保逃脱，等到甩开对手缓过劲来又折回来帮忙，且正好看见江俊彦被人追打。
“你先走，我去救黄晓飞！”
都不等江俊彦回应，钟凯欣又冲了回去。
江俊彦明白当下确实得冲出重围，只有等到警方赶来，一切才能重新掌握主动。
而钟凯欣和黄晓飞的存在也利于保护现场，只是前提两人得保住性命。
原本仅仅是潜入计划，现在变成了攻坚战。
卓乐峰和金晓晨一直在待命，等到江俊彦的求援信号后，金晓晨立刻带着周边警力赶去支援。
半个小时后，警方彻底接管了飞恒精神病疗养院。第一时间，警方抓捕了潘德宇及其疗养院的那几个冥想打坐者。与此同时，钟凯欣和黄晓飞也联手抓获了一名袭击者，只是让另外一人逃脱。
警方又对杏林办公室乃至疗养院全盘搜查后，找到了人员档案。那些黑资料被挖了出来，成了压垮潘德宇的稻草。
在证据面前，潘德宇开始动摇。卓乐峰知道这种人最没立场，一旦摆明利害关系，这种人转头就会咬自己的同伙。所以关键在于是否有人站出来指认潘德宇获取别人的**，从而加以利用。
倪佳昌那边一直没有进展，黄晓飞将希望投给了自己的三叔。他决定亲自和黄文银谈谈。
资本的积累常常带着血泪，而往往别人的血泪更多。黄文银的成功有别人的牺牲，他只是想让别人看见他光鲜亮丽的一面，绝对不想重温黑暗。然，有些回忆永远不能忘记。
卓乐峰静静的等待，所有人都在看着内心的阴暗面是否能自己封禁。在白天阳光的照射下，黄文银走进了警局，一切开始变得明朗。
如卓乐峰的预料，当稻草压下去之后，潘德宇瞬间崩溃。
他交代正是杏林让其获取客户内心阴暗面的**，他也知道这家疗养院一直从事着一些神秘的事情。只是潘德宇一向不多问，他只是过着自己逍遥快活的日子。
如今杏林失踪，潘飞恒否认知晓疗养院事态。警方除了继续搜集证据之外，便是要尽快抓捕杏林。
“目前确实没证据指向潘飞恒，但是我总认为，飞恒疗养院一直发生这样的事情，潘飞恒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他不可能不清楚自己叔叔是个什么人。”
金晓晨对胡楚光如实汇报看法。
卓乐峰一直在沉思，胡楚光明白他还在想着庄泽苑。
“潘飞恒在当地有些影响力，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确实不能贸然对他采取行动。而且他虽然名义上是这家精神疗养院的控制者，实际上他没有参与管理。所以，如果杏林不归案交代问题，潘飞恒还是很安全。”
卓乐峰赞同胡楚光的看法：“现在是下午四点，从凌晨杏林听到风声到现在差不多也过去了十个小时。这十个小时，杏林会不会已经离开了安京市？又或者，她会和庄泽苑碰头。只是，她到底和庄泽苑是什么关系？克鲁斯既然让我们去查杏林，意味着他也应该不知道杏林和庄泽苑的联系点。”
胡楚光抱着胳膊深吸一口气：“这确实是个头疼的问题。我们对庄泽苑的调查已经进行了很久。他在安京市的点基本上都已经被我们剿灭，可这个杏林怎么就冒了出来？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第648章 隐藏棋子
实际上如果不是白舒雅等人恰好和安京市有交集，庄泽苑很难和这个城市发生太多故事。而正是这些人，加上随后卓乐峰在东南亚的际遇让庄泽苑对安京市产生了极大的怨念。可即使如此，庄泽苑对安京市的布局也绝对不会太过于周详。之前他安插的棋子基本都已经被警方拔出，甚至和绿雉会的联系也被警方查获。但是这个杏林如何冒了出来。难道仅仅是一位模仿者？
可对庄泽苑信息的掌控一直都是警方独有，即使克鲁斯那边也未必能知晓全部。所以，普通民众很难知晓还有庄泽苑这个城市**烦。
所以卓乐峰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杏林和庄泽苑的联系点到底是什么。
“克鲁斯那边什么情况？”卓乐峰不得不和张绍伟取得联系。
但是目前为止，陈玉倩依旧没有和克鲁斯有过直接接触。谁也不知道克鲁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眼前的情况让卓乐峰读出了一丝隐忧，只是现在不知道这种隐忧到底出在哪里。
对飞恒精神疗养院的调查还在继续，除了证明这家疗养院确实一直存在问题之外，其他实质性证据依旧不能摆上台面。
随着时间越多越久，卓乐峰开始有些发虚。
起初他确实沉稳的“置身事外”，让张绍伟调查对方，可现在，他有点耐不住寂寞了。
拿着疗养院调查报告，卓乐峰找到了江俊彦了。每每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帮手还是这个男人。
“杏林失踪了！可她能去哪？庄泽苑也不见了。他们难道真的会隐身术？”
将一份份资料重新审视，卓乐峰甚至将张绍伟和他的对话重复给江俊彦。这个时候，他确实需要另外的思路。
往往江俊彦能跳出框架，寻找到新途径。而这一次，江俊彦好像也跳了出来。
“你有没有思考过一个问题，根据飞恒精神疗养院的调查报告显示。杏林在医院内和潘德宇合作获取他人**从而掌控他人把柄，继而利用院内那些冥想打坐者继续对他人进行心理控制。这些行径最早发生在一年半以前。而也就是在庄泽苑和安京市的交集产生后，疗养院的问题才渐渐多了起来。”
卓乐峰点点头：“这点我当然注意到了。可这些能说明什么问题？”
“你还记不记得克鲁斯说他在什么时候盯上了庄泽苑！”
卓乐峰凝眉思考，几秒钟后，他双眸闪现亮光：“按照时间来算，应该也在一两年之前。”
“不错，克鲁斯跟我们说过很多次了，他的终极目标就是逮捕庄泽苑，甚至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那么，这个不惜任何代价，包不包括把他的线人全部用上。”
卓乐峰深吸一口气，他很清楚江俊彦此话的含义。之前他和警方将全部关注点都放在杏林和庄泽苑的联系上。他们在这个思路上越陷越深，直至无法找到出口。而现在，江俊彦作为一个“旁观者”，终于给了卓乐峰另外一个思考问题的方式。
古宁村事件已经说明，以克鲁斯为代表的美国情报部门早已经渗透进了内地，所以，他们早已经在内地布置了很多棋子。到了关键时刻，这些棋子都会被利用。
杏林为何要收集那些成功人士的把柄？难道仅仅是为了让这些成功人士出丑？下个毒？又或者糊涂的签几个合同？答案显然没那么简单。
一直以来，关于美国方面通过各种手段操控内地中层以上人士的观点层出不穷。而使用何种手段也是各说纷纭。现在来看，杏林这种方式毫无疑问就是其中一种。
“所以，杏林并非是庄泽苑的人，她也不是庄泽苑的崇拜者。杏林能知道庄泽苑，且配合庄泽苑呼应庄泽苑下毒，是因为克鲁斯跟她说了这一切。这都是克鲁斯的安排，杏林是克鲁斯的棋子！”卓乐峰终于醒悟过来，“克鲁斯这一招是一石两鸟啊！其一，既可以利用疗养院把我重新引入局，好看我是否真的对庄泽苑不管不问。其二，杏林的出现，势必让庄泽苑产生兴趣。一旦庄泽苑主动接触杏林，则可以让克鲁斯找到庄泽苑。”
“其实是一石三鸟。”江俊彦补充道，“克鲁斯根本不相信你会置身事外，他应该猜到安京市警方暗中还布置了一股力量。克鲁斯这个人很自大，他需要掌握一切主动。当他看不清情况时，他就会动摇。特别是这次针对庄泽苑的行动。他不希望成为辅助角色，他需要成为主宰，所以，他要弄清楚安京市警方的计划。让杏林把你引入局，同时看清安京市警方在暗中的力量。只是这次，安京市警方和你都沉得住气，张绍伟还没暴露。”
“可我相信克鲁斯知道陈玉倩被人盯梢了！”
提到陈玉倩，卓乐峰心中一紧。今天他已经心忧了好几次，可他就是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劲。现在想到陈玉倩，这种心紧的感觉更甚。
“杏林不是庄泽苑的人，庄泽苑是个谨慎且狡猾聪明的人。即使他在安京市需要帮手，即使他认为杏林是在模仿自己，所以对其感兴趣。但是庄泽苑想要接触杏林前，必要也要试探一番。所以，杏林需要给庄泽苑一个见面礼。与其说杏林给庄泽苑见面礼，不如说是克鲁斯给庄泽苑见面礼。那么，这个见面礼会是什么？”
在江俊彦说出这番话后，卓乐峰脑子嗡的一炸。他猛地从座位上窜起。一边朝着外面跑去，一边赶忙给张绍伟打去电话。
“陈玉倩那边情况如何？”
“还在盯着，今天陈玉倩去了很多地方。方才回来前又买了很多吃喝的东西，估摸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老张，我总感觉我们被耍了！克鲁斯也许知道陈玉倩被我们盯着，所以他故意让陈玉倩带着你们兜风。现在陈玉倩忽然不出来了，我担心里面出了问题。能不能你派人故去看看！”
“派人过去看看？”
张绍伟吃了一惊，抢过旁边人的望远镜，他观察一二， 又仔细听着窃听装备，确定那边没什么异样。但是卓乐峰的提醒让其不得不谨慎。
“我亲自过去！”
“那好，我正在赶去你那边，如果有情况第一时间跟我沟通。我总感觉今天会出大事！”
在卓乐峰上车的同时，江俊彦也已经从店里冲了出来。跟着上了副驾驶座后，不等卓乐峰开口，他便说出了对方心中的想法：“你觉得克鲁斯另外一枚要利用的棋子就是陈玉倩！”
卓乐峰点点头：“而且这枚棋子用的……”
他后面的话没说，但是从他的表情中，江俊彦已经读出了焦急。
两人和张绍伟保持联系，且急速赶往陈玉倩的住所。
此刻张绍伟已经假扮快递员敲了陈玉倩的房门，可里面并无动静。想到卓乐峰的提醒，张绍伟只是稍作犹豫，便一脚将门踹开。
第一时间冲进房间后，他马上寻找陈玉倩的踪影。
看着已经打开的窗户，在看着窗户后面破碎的铁门，再从铁门看着后头那个巷道通往的地方。张绍伟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他可是给了保证，绝对不能再出问题。可是陈玉倩依旧从他眼皮底下溜走了。
“所有人注意。给我检查创景路所有出入口，陈玉倩跑了！”
说完之后，张绍伟又把消息传递给卓乐峰，随即马上顺着那条街追了过去。
陈玉倩确实早就知道自己被警方盯上了，一直以来，她都按照克鲁斯给她的暗示执行任务。甚至她的租住地点也是刻意挑选，就是为了能方便逃脱。
今天，她接到克鲁斯的指令可以甩开警方从创景路离开。
克鲁斯另外一个线人会在其中一个路口把陈玉倩带走。
其实卓乐峰之前就已经猜到，克鲁斯一定还有另外的线人，所以才能间接和陈玉倩接触。现在，此人终于露面了。
“上车！”一个看上去其貌不扬，一身肥肉的男人驾驶着一辆小轿车横在了陈玉倩面前。
因为之前听过此人的声音，陈玉倩并未犹豫。只是此人的相貌着实让陈玉倩提不起兴趣。
“现在我们去哪？”
“到了那你就知道了！”那个男人瞟了眼陈玉倩的腿，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那里有纸巾，你擦擦汗吧！”
“谢谢！”陈玉倩有意避开此人的视线，刚好拿过纸巾擦着脸上的汗珠，同时避免和此人有过多眼神接触。
如果不是克鲁斯拍他来接头，陈玉倩真的懒得同这种又丑又恶心又猥琐的男人说话。
“上次没仔细看你，没想到你真的很漂亮！”
“哦！”
“克鲁斯说你很能干，你很优秀！”
“谢谢！”
男人听出陈玉倩的冷漠，但是他依旧不死心：“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王坤！克鲁斯是通过网络发掘了我。他觉得我很有想法，不跟其他人随波逐流！”
很有想法？陈玉倩忍俊不禁。她听克鲁斯说过，情报部门确实会在网络上找寻一些恨国党去培养发掘，而往往这些人都是生活中的失败者，且就是这幅尊容！
这个王坤想必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被克鲁斯挑选，继而考察培养后成了其中一个线人。
还是不想和此人废话，陈玉倩摸着额头看向窗外。忽然眼前出现恍惚，她的脑袋越发发沉，眼皮子也开始挣扎了！
第649章 死亡礼物
陈玉倩肯定不会想到纸巾中有**。她自己给自己上药，又经过一路上的颠簸，终于药性发作。
旁边的王坤舔着舌头，一手拿着方向盘，一手忍不住摸了摸旁边的大白腿。稍微一个分神，车子差点撞到旁边的围栏。幸好一个急刹车停下稳定车身，他也长舒了一口气。
即使身边睡着一个尤物，王坤有贼心也没有贼胆。今天他是受到克鲁斯的命令来接陈玉倩，也是按照克鲁斯的指示在车上将陈玉倩弄晕。行径约莫半个钟头，车子停靠在一间老社区小超市旁。
王坤打量了下四周，确定没人经过后，他扶着陈玉倩从小超市旁边的车库走了进去。就在车库里面还有一扇小门，王坤进去敲了敲门，应答了一声后，门终于打开。
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头低着头让王坤和陈玉倩走了进来，又沿着通道走了几步后，他们拐进了旁边一个房间。
在老头的指示下，王坤将陈玉倩放置在沙发上。
任务完成，王坤满心欢喜。他看着那个老头，期待着赞赏。
老头查看了陈玉倩的状况，确定确实昏迷后，他也终于将胡子扯下。又把眉毛和脸上的填充物拿开，再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克鲁斯。
“干得不错。”
“嘿嘿，我就说，我做事你放心！”
啪的一巴掌打了过去，王坤一句话没说完便重重的把头甩了出去。
克鲁斯哼了一声，指着陈玉倩划破的丝袜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我警告过你，按照我的要求做事，中间不能出一丁点的差错。难道你没听明白吗。”
被惊吓的王坤浑身发抖，捂着脸连连点头。之前他就不敢摸陈玉倩，现在更是不敢再有别的念想。
其实克鲁斯早把王坤这些人的心思摸得透彻。这些人表面上什么事都敢做，什么话都敢说，可是只要一恐吓威逼，则第一个尿裤子。所以一直以来，克鲁斯压根不把重要的活交给王坤。若不是现在迫不得已，王坤完全不在克鲁斯的考虑范围。
“头，那我们现在该干嘛？”
“等！”
又把旁边的盒子取了出来，克鲁斯从中拿出针筒和药剂，排空了空气后，他把针头插入陈玉倩的手臂注射。
王坤不禁一个寒颤：“陈玉倩不是我们自己人吗？”
“当然是自己人，否则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她。”
“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王坤吞了吞唾沫，“那这次我有份吗？”
“怎么，怕了？”
“怕？”王坤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硬着脑袋摇摇头，“我怎么会怕。”
“那好！你休息一会，等会再开车送陈玉倩去一个地方。记住，到了那后，不管别人问你什么，你不要说一个字。”
“哦！”
王坤的点头让克鲁斯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这种笑意透着一股寒意，只是王坤这种人肯定察觉不到。在王坤看来，他得到了重用，他的好日子将会来了。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去往香甜空气的美国，过上人上人的日子！
一个小时后，克鲁斯接到了电话。在确定地址后，他让王坤把人送过去。临走之前，他再次叮嘱一番，要他中途不能出一点差错。更不要忘记不能说话。
有了之前被呵斥的经历，这次王坤更加老实。即使陈玉倩毫无反应的睡在一旁，他也不能乱动歪心思。
克鲁斯所指的地址比较远，这次王坤开了一个半钟头的车子到了杨桥。在一个依山而建的农家乐旁，王坤找到了那家木材加工场。
鉴于克鲁斯的警告，王坤根本不敢停留。他把车开了进去后，便发现里面已经站了一个人。
王坤不认识杏林，他也不需要跟杏林说话。他只要按照要求把陈玉倩弄下车，然后配合眼前这人处理好陈玉倩就行。
“你把人抬到里面的木床上，然后把她的手脚捆好！”
王坤能嗯都不敢嗯一声，只能低着头做事。
杏林见王坤如此配合，也是露出欣慰的笑意。等到王坤开始捆绑陈玉倩后，杏林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我已经按照我的承诺把人带了过来。这个人就是陈玉倩。你对卓乐峰做了研究，就该清楚陈玉倩对卓乐峰的意义。如果陈玉倩成了筹码，甚至成了一个死人，那卓乐峰势必会被激怒。”
电话那头传来用变声器发出的声音：“掌门说，他怎么知道你不是利用陈玉倩引他出来！还有，送货的人是个麻烦！”
“这点你放心，我们自然会让麻烦消失！”
看着王坤已经捆绑结束朝着自己走来，杏林让开一条道让他出去。等到王坤从她身边经过，彻底背对自己后，杏林满条斯文的拿出一把枪，砰砰两声，子弹从王坤的后背穿过。
这个男人到死都没弄明白，他根本不是一个重要的棋子，而是一枚可以随时抛弃的臭子！克鲁斯和杏林只是利用他接到陈玉倩，之后便是让他永远消失，顺便给庄泽苑那边一个示好信号！
这个可悲的男人从来没被克鲁斯当人看过，所谓事后承诺会带他去美国，只是克鲁斯给他画的一张永远吃不上的饼而已！
杏林知道庄泽苑在附近的某个地方正在注视自己，她杀死了王坤，庄泽苑对她的信任肯定多一分。然，那个老狐狸不可能轻易出现。
“怎么样，现在知道我没说谎。我确实想和掌门见面，且成为他的信徒。我听过他的故事，更是希望成为他那样的人。疗养院内那些冥想者就是我特意请来向掌门致敬。如今我走投无路，只能希望掌门带我离开安京市！”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且听见窃窃私语的声音。杏林猜到那是庄泽苑的信徒在和庄泽苑商议。
江俊彦猜对了答案！杏林确实是克鲁斯的人。卓乐峰则猜到了克鲁斯的计策。便是依靠杏林，克鲁斯想引出庄泽苑。而要想引出庄泽苑，则需要给出见面礼。之前杀死王坤只是开胃菜，真正的见面礼就是陈玉倩。
只是现在不清楚庄泽苑要如何收纳这个见面礼。
几分钟后，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回应，可是只有坚定的三个字！
“杀了她！”
“你说什么？”杏林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可是陈玉倩，如果把她拿捏在手上，我们可以做很多文章，甚至可以不停的激怒卓乐峰！”
“掌门说了。一个陈玉倩确实可以激怒卓乐峰，但是无法成为压垮卓乐峰的稻草。所以，想要对付卓乐峰还得另想办法！然，一个陈玉倩可以让掌门陷入麻烦。因为掌门不确定陈玉倩是否和你勾结。所以，只有你杀了陈玉倩，才能证明你投奔掌门的决心！”
杏林眯了眯眼睛，眼中只有片刻迟疑。
其实克鲁斯把陈玉倩送过来便已经表明了态度，那就是为了抓住庄泽苑，陈玉倩其实和王坤一样，是一个可以被克鲁斯随意抛弃的棋子。
当初克鲁斯挑中陈玉倩，确实有借机接近卓乐峰的想法。可这个特工的终极目标一直都是庄泽苑，他甚至已经想过将来有一天会利用卓乐峰对付庄泽苑。所以，拿捏住卓乐峰的一个软肋，这才是克鲁斯极力收服陈玉倩的目的。
随着陈玉倩被克鲁斯洗脑，又被克鲁斯刻意安排的一些小成功带来了兴奋，陈玉倩真的确信自己就是克鲁斯挑中的那个特殊的特工人才。只是这个悲剧的女人想不到，克鲁斯一直等着朝她身上开一枪。
现在，这个开枪的任务交给了杏林，只要一声枪响，陈玉倩就在昏睡中永远成为记忆。
可耻，卑鄙！加工厂的一处隐蔽角落，张绍伟猫着腰蹲在那里。他的位置刚好可以听见杏林的电话声音，所以他已经完全明白了事情原委。
在他从创景路追出来后，他就看到陈玉倩上了王坤的车子。他第一时间骑着一辆共享单车尾随。
如果不是王坤中途摸了陈玉倩大腿导致车子停顿了一会，张绍伟确实无法跟上。也就是那一会，张绍伟神不知鬼不觉的爬上了那辆车子。等着王坤下车后，张绍伟也跟着进了车库。在偷听了王坤和克鲁斯的对话后，他不仅把克鲁斯的定位发给了队员，还回到车上隐藏。
随着王坤把陈玉倩送到木材加工厂里捆绑，张绍伟则偷偷下车躲在一旁。他看清楚了整个过程，也终于知晓了通盘计划。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艰难的抉择。他可以静静看着杏林杀死陈玉倩，继而让杏林取得庄泽苑的信任。这样便可以通过跟踪克鲁斯和杏林把庄泽苑抓获。
张绍伟的“军令状”就是抓住庄泽苑，从任务上来说，他确实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再死一个人。
只是，他还是一个警察，他可以亲眼看着杏林再次杀人？
之前杏林杀死王坤确实有些突然，张绍伟根本没有反应时间。可这次，张绍伟有足够的救人事件。
冲出去？那张绍伟就彻底暴露了，且克鲁斯通过杏林引出庄泽苑的计划也全部泡汤？不冲？那绝对不可能！
眼看着杏林朝着陈玉倩走去，张绍伟紧咬嘴唇，双目冒火，蹭的一下从旁边跳了出来。
张绍伟的动作已经够快了，可让他没想到，杏林的反应竟然更快！
杏林不仅躲过张绍伟的偷袭，没有将手上的枪打掉，且第一时间调整方向，将枪口对准了张绍伟。
第650章 老张立功
张绍伟相信，自己再年轻个几岁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狼狈。他的肌肉本能还在，但是动作明显有些迟缓。被杏林抓住机会开了一枪后，原本占据优势的张绍伟只能被动躲闪。幸好他也随身佩戴着枪支，在滚到一旁后，他同样把枪回击。
两人各开了两枪对峙。张绍伟看了看身后，陈玉倩正躺在那里。这次他救了陈玉倩一命，却也毁了自己的使命。
砰，又是一枪打来。张绍伟稍微分神便被杏林抓住机会。单片在张绍伟的腹部划过，让其脸上闪过一丝痛楚。面对着那个美女院长，张绍伟打起了精神。
从刚刚的交手来看，杏林绝对受过训练。所以，如果不想点办法，张绍伟单枪匹马不一定能搞定对方。
稍作思索，张绍伟便朝着前方开了一枪。身体迅速朝着左侧奔去，就在杏林抬手的一刹那，张绍伟一个滑铲将地上的木头踢向杏林。
木头干扰了杏林的判断，眼神一个恍惚，紧接着又有木头砸了过来。
杏林措手不及，只能后撤两步。这一撤便把主动权再次交给了张绍伟。
虽然已经年过五十，但是长期一线战斗让张绍伟保持了充足的战斗状态。直接腾空跃起，他双脚踹在杏林的心口。砰砰两下，先是杏林重重摔倒在地，跟着张绍伟也重重砸在了地上。
他还想着像以前一样迅速起身，可那一会，他不仅胳膊生疼，骨头也有种散架的感觉！老了！这一摔差点把张绍伟老腰都给闪了。趴在地上半天没有动弹，眼看着杏林都要先爬起来，张绍伟二话不说再次捡起地上的木头砸了过去。
杏林本能伸手一挡，左手却已经把枪口瞄了过去。砰的一声，子弹射中了张绍伟，让男人痛得脸色一沉。与此同时，他的枪声也响了。子弹同样射中了杏林，让女人跟着扑通躺了下去。
卓乐峰和江俊彦之前一直同张绍伟保持联系，包括张绍伟跟踪王坤的过程中，两人也跟随张绍伟的定位。
就在张绍伟倒下没多久，两人赶到了木材加工场。现场的状况让他们赶忙叫来警察和医生。今天这一战没有把庄泽苑引出来，却也让局面再次发生了变化。
杏林中弹进了医院，但是没有生命危险。她的落网让飞恒精神疗养院的案子可以有个了结。加上张绍伟获取的现场情报，基本可以证实，大部分时间里，潘飞恒确实不知道杏林和潘德宇在疗养院干这种勾当。
但是潘飞恒作为疗养院的掌控者，存在着不查的现象。他知道杏林一直和美国方面有联系，却不清楚杏林其实已经被克鲁斯等人利用。至于潘德宇，那也是潘飞恒自己留下的苦果。
陈玉倩在医院里醒来，她在听到事情的经过后，俨然不敢相信自己信赖的克鲁斯要将自己“献祭”。
然，当卓乐峰将证据摆放在她面前时，陈玉倩止不住流下眼泪。她这才明白自己有多傻。她以为她真的因为优秀才被克鲁斯挑中，实则克鲁斯一直都在利用她，且等待机会。
“这是张绍伟在车库和木材加工厂偷偷录制的视频和音频，你看过后就明白克鲁斯的用意。倩倩，我知道你内心很痛苦，想要摆脱过去的生活记忆。可是，你有很多种方式开启新的人生。”卓乐峰站在病床前，他内心充满了自责，觉得没有照顾好陈氏兄妹。陈玉倩成了如今的模样，卓乐峰要承担很大一部分责任。
如果不是这些视频和音频，陈玉倩也许还会执迷不悟。可到了这一刻，她也该明白，这种残酷的游戏，并非她这种女人能玩得起。
“你们抓住克鲁斯了吗？”
卓乐峰叹了口气，摇摇头：“克鲁斯不愧是优秀的特工。他的反侦察能力和应变能力确实很强。救你的张绍伟之前已经将克鲁斯的定位交给了警方。就在我们警方对克鲁斯进行包围抓捕时，他却故意制造现场混乱从而逃脱。警方担心现场有更大混乱和伤亡，只能控制行动规模。现在来看，克鲁斯还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倩倩，你和克鲁斯接触了这么久，你觉得克鲁斯到底是个什么人？”
“聪明，很会蛊惑人。且，他一直是个可以忍耐，看上去可以放长线钓大鱼的人。”陈玉倩红着眼睛，“他放了我这根长线，就是等到现在。”
这也是卓乐峰思考的问题。既然克鲁斯能隐忍这么久，不仅布局周密把庄泽苑最终引入安京市，甚至不惜提前布置让陈玉倩入局，照理来说，他应该按部就班，慢慢暗地配合安京市警方将庄泽苑抓住。
可从最近的动作来看，克鲁斯有点太急躁了。他不惜把隐藏的棋子杏林和王坤都用上，且也不隐瞒“献祭”陈玉倩，为的就是把庄泽苑给引出来。
他也耐不住性子，即使猜到安京市警方不会对庄泽苑熟视无睹，可他依然要把卓乐峰重新拉入到局中。他这么做真的像赶时间。
“这不像他的风格！所以，在克鲁斯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一些不为我们所知的事情。比如，来自美国方面的压力？”
陈玉倩想了想，摇摇头：“我没听他说过美国方面的压力。我只是从他最近的言语中读出一些焦躁。另外，我和他已经好久没有直接见面了，我确实不知道他到底在干吗。”
不希望继续打搅陈玉倩，再者说陈玉倩确实不知道克鲁斯最近的变化。卓乐峰让其好好休息，不要多想，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警方吧。
就在同一家医院内，张绍伟耷拉着脑袋躺在病床上。
看着旁边的吊水，他脸上露出无奈的苦涩。
病房的房门打开，张绍伟瞟了眼，发现竟然是邹政耀和胡楚光。本能的想要起身迎接领导，可胡楚光快走两步直接将他摁住。
“你就老老实实再者养伤吧！医生都说了，如果子弹再偏一点，你就去见阎王了！”
“我命大， 死不了！”张绍伟愤愤不平，“只可惜这次不仅没把庄泽苑引出来，还放跑了克鲁斯！邹局，胡局，这次失败的责任都在我！”
“失败？谁说失败了？”邹政耀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如果不是你果断跟上王坤的车子，我们就不会抓住杏林。也不会发现克鲁斯和杏林等人的关系，更不会知晓庄泽苑已经和杏林取得了联系。杏林的落网，你是头功。即使克鲁斯逃脱了，那也是我们抓捕人员的疏忽，和你无关。但是你放心，克鲁斯现在还在安京市，一定会被我们锁定。至于庄泽苑，哼，他也绝对跑不掉。”
“是的！”胡楚光补充道，“你这次不仅没失败，而且还立了功。至于营救陈玉倩的事，你做的没错。身为警察，我们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命案发生。你救下陈玉倩，即使没把庄泽苑引出来。可我们现在争取到了陈玉倩，加上已经抓获的杏林，我们可以从这两人身上找到突破口！”
两个局长安抚的话语让张绍伟内心终于舒服了些。可没有亲手抓住庄泽苑，对张绍伟就是遗憾。
“我请求立刻归队！”
“就你现在这模样。归队能干啥？”邹政耀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先把伤养好了。后续还有很多工作需要你去处理，你别先把自己整垮了。”
“可我等不及啊！”
邹政耀严肃道：“那就耐住性子！老张，我知道你立功心切。但是现在局面发生了一些变化。之前你和卓乐峰约定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可现在，你已经暴露在庄泽苑面前。所以，你的一举一动势必受到庄泽苑在暗中的关注。如果此刻我们继续让你参与调查，等同于告诉庄泽苑我们行动的方向。相反，如果你老老实实养病。庄泽苑失去了一个观察目标，那他只能将目光重新全部聚焦在卓乐峰的身上。等到他……”
邹政耀不用把话说完，他和胡楚光意味深长的笑容已经告诉张绍伟接下来会有好戏。
这三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警察，张绍伟清楚那番话的含义。明白的点点头，他嗯了一声：“那就请两位领导放心，现在我的头号任务就是养病。当然，如果你们有最新的消息，也希望第一时间通知我。”
“这点你放心，我们已经安排了一个警员和你对接。关于庄泽苑和克鲁斯的一切最新进展，他都会第一时间和你取得联系。可是你要切忌，一定要沉住气。现在是我们和庄泽苑较量的关键时刻。如何以最低破坏抓获此人，就看我们最后的出招了。”
其实随着杏林落网，克鲁斯“穷途末路”，庄泽苑“饥不择食”真的打算和杏林接头合作，一切的消息都向着安京市警方利好的方向发展。
不管是克鲁斯和庄泽苑，他们现在在安京市的牌都已经不多了。即使他们再能隐藏，他们也终究会露出马脚。
在铁证面前，杏林开始出现动摇。她不仅承认了很多事实，也开始交代一些警方之前不知道的内幕。
这些内幕涉及到克鲁斯乃至美国情报网络在内地的布局，同时，杏林还提及了更多克鲁斯个人的事情。杏林不仅是个美女院长，她更是潘飞恒的师妹，她比陈玉倩有更强的洞察力！
第651章 时间赛跑
作为潘飞恒的师妹，杏林绝对不仅仅只有容貌，她的头脑和分析同样很优秀，否则无法成为克鲁斯在安京市的一张重要王牌。随着她被克鲁斯重新启用，她也逐步了解到克鲁斯的变化。特别是克鲁斯急切的想要把庄泽苑引出来，让杏林意识到克鲁斯时日可能不多。
“根据杏林的说法，她觉得克鲁斯之所以着急把庄泽苑引出来，可能和自身状态有关。杏林是飞恒精神疗养院的院长，这些年她也接触过很多生理和精神存在问题的客户。用她的话来说，她很清楚什么人存在病理变化，最终导致心理发生变化。而从她观察克鲁斯来看，一向精神敏锐的克鲁斯常常会躁动且肢体产生不协调，可能和他自身得病有关。”
金晓晨在介绍杏林供词的同时，卓乐峰也在联系美国的藤原美凉子。从时间上看，克鲁斯就是在见过美凉子后重新回到内地。克鲁斯为何忽然把美凉子介绍给卓乐峰？恐怕也是因为他知道时日不多，希望尽快把庄泽苑找出来。
从美凉子的言谈中，卓乐峰再次确认了金晓晨的判断。因为美凉子也回忆到克鲁斯的精神状态和之前不同。
鉴于克鲁斯的特殊身份，想要查到他的医疗记录会很困难，可即使如此，在这样的线索分析下，卓乐峰倾向于相信克鲁斯是在和时间赛跑。
胡楚光也拿到了报告：“如果你们的分析没错，意味着张绍伟破坏了克鲁斯利用杏林接近庄泽苑的计划后，克鲁斯势必心态崩溃，需要再做一次大胆的尝试。而这种尝试，可能带来更大的破坏！”
卓乐峰道：“胡局说的没错，之前我们没想到克鲁斯在和时间赛跑。但是现在来看，克鲁斯是希望在他有限的时间里抓住庄泽苑，从而完成自己的使命。他本身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且他已经到了这一步，他更加不会顾及其他。我相信，如果可以，他甚至不惜拉上整个安京市陪葬也要把庄泽苑抓住。”
胡楚光眉头紧锁，意识到事态严重：“只是，杏林等人已经被我们抓住，克鲁斯能用的人基本不存在了。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在，他能掀起什么样的波浪？”
这会卓乐峰和金晓晨都没回应，因为他们也没想好答案。只是万变不离其宗，克鲁斯的目标就是庄泽苑。同样，庄泽苑能用的人也不多。
金晓晨道：“之前我们分析过，虽然庄泽苑是反现代工业犯罪者，但是他不会限制被他影响的人通过现代工业犯罪。杏林之前是通过手机和庄泽苑的手下取得联系。加上之前庄泽苑制造的混乱，我有理由怀疑，这个手下就是庄泽苑通过在安京市制造混乱从而吸纳的信徒。”
“洗脑信徒？”胡楚光抱起胳膊，“这个分析有点意思！说实话，如果不是临时招募的信徒，我们确实很难相信庄泽苑还有棋子提前布置在安京市。但是即使是临时招募的信徒，此人也绝对是庄泽苑验证过的高手！”
卓乐峰明白过来：“晓晨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先查查这个信徒。同样，克鲁斯也许也是这么想的！为了挖出这个信徒，克鲁斯不仅会复盘庄泽苑之前做过的事，甚至还会重复这些事，从而把这个信徒引出来！”
这确实就是金晓晨的想法。如果按照她的思路，接下来克鲁斯同样也会制造社会恐慌。一旦再次发生恐慌，对居民的心理会有影响，继而产生更多不良后果。可如果不让克鲁斯“得手”，这个家伙还会做出更多出格的事情，让事态更加失控。
再者说，如果这些恐慌可控，不仅“安抚”住了克鲁斯，也可以顺带把庄泽苑的帮手给引出来。
胡楚光下达指令：“晓晨在舆情部门干过，这方面的事情她最熟悉！你立刻去市局，连同市局舆情部门以及有关部门，密切留意克鲁斯的动态，一方面安抚民众，一方面在可控的范围内配合克鲁斯完成一些任务。切记，要达到一种平衡。既不能让民众感觉到不安，又不能让克鲁斯觉得自己无路可走，只能再次制造其他大事件！”
难题丢给了金晓晨，卓乐峰这边同样也不能闲着。既然张绍伟在养病，且一明一暗的调查已经明朗，那卓乐峰索性就再次回归调查庄泽苑。
任何细节都不能错过，而第一个环节便是调查木材加工场周边的信息。
既然庄泽苑选择在那里和杏林接头，意味着那里肯定大有文章。
不出卓乐峰所料，在详细调查周边后，他确定庄泽苑之前就在此处藏匿。通过问询周边人员，卓乐峰逐步弄清楚庄泽苑的一些特征。即使这些特征做了伪装，但也好过之前对庄泽苑的一无所知。
根据之前他们对庄泽苑的了解，在对木材加工场周边人员的问询，卓乐峰归纳出几个要点。
庄泽苑身高在一米七八左右，身材消瘦，但是动作灵活，他的面部经过整容和化妆术常常发生变化，甚至声音也做了刻意修饰。
通过卓乐峰对其藏匿之所的查看了解，他发现此人特别喜欢饮茶。在已经知晓的几处藏匿场所都发现了茶叶和茶水。同时，庄晋阳也说过自己哥哥喜欢饮茶。所以，如何在这一点上做文章，也是卓乐峰接下来需要思考的问题。
克鲁斯时日不多，意味着他的行动会很迅速。不多久，中毒事件又一次发生。因为有了提前布局，这次市局很快平息了舆论，同时金晓晨等人暗中配合克鲁斯炒作这些话题，试图让某些人关注到这些。
实际上，不仅克鲁斯着急，庄泽苑也着急。之前卓乐峰一直不理睬他的行动，让庄泽苑好生没趣。现在卓乐峰重新回归了战斗，庄泽苑也要给卓乐峰一点厉害瞧瞧。
既然有人在“帮”他制造恐慌，庄泽苑也就笑纳了。不多久，钟凯欣收到了一封信。信封里是空白，然在钟凯欣打开信封没多久，她便住进了医院。
在接到医院病危通知后，卓乐峰匆忙赶了过去。
原来这又是一起下毒事件。信封中带有孢子病毒，钟凯欣打开便中毒进了医院。这是庄泽苑对卓乐峰的挑衅警告，也是正式开启决战的信号。
在这个时候，钟凯欣的倒下无疑让卓乐峰分神了！
考虑到卓乐峰的状态，胡楚光建议卓乐峰安心陪护钟凯欣，剩下的工作就交给金晓晨去处理。
越是到了最后决战，任何一点小失误都将葬送成果。卓乐峰不希望自己连累同事，他和钟凯欣在一起，其实也是一种战斗。因为，这其实也是一个计中计！
市局指挥大厅里，邹政耀亲自坐镇。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布局规划，终于要和庄泽苑正面。
“邹局，已经锁定了龙克巴！”
“很好！”邹政耀冲着金晓晨点点头，“卓乐峰和你真的把什么都算到了！”
“不仅仅是我们两，也包括市局其他同仁的努力。当然，江俊彦和曹姚也起了很大作用。”
胡楚光欣慰笑道：“卓乐峰等人早就猜到。在克鲁斯挑起事端制造恐慌后，庄泽苑势必也会加快行动步骤。从目前局面来看，直接对卓乐峰身边人下手，是最好的宣战手段。所以在此之前，我们已经通知了钟凯欣、江俊彦和曹姚，让他们三人千万小心，同时也对三人进行了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秘密保护监控。在他们三人的配合下，只要有人想对这三人下手，我们警方将会第一时间知晓。”
钟凯欣中毒其实是假象！在收到信封的第一时间，钟凯欣便告知了卓乐峰。卓乐峰猜到此事不简单，便提早做了准备。
他们将计就计，借着钟凯欣假装中毒，让卓乐峰前去医院。这一来分散了庄泽苑注意力，也麻痹了对手。殊不知警方正是通过这封信，查到了投毒人龙克巴。
龙克巴是一个茶叶店老板，之前安京市发生的几起中毒事件，龙克巴或直接或间接参与其中。他被庄泽苑挑中成为信徒手下，原本以为可以跟着“偶像”干出一番事业，殊不知在克鲁斯和安京市警方的心照不宣合作中，他直接被暴露了。
“邹局，龙克巴关闭了茶叶店，我估摸他要去和庄泽苑见面！我们的人正在跟踪，且通过天眼一直盯着他！”
“很好，不能打草惊蛇。庄泽苑非常谨慎狡猾，之前我们有过很多次机会接近他都没成功。这次可不能再让他跑了。另外，要随时关注克鲁斯那边的动态。这个时候，这个家伙可不能添乱！”
邹政耀深吸一口气，他的心也是悬着！庄泽苑和克鲁斯是安京市警方的两块心病。如果这次能一并解决，那确实可以去庆功了。
“不对，邹局，龙克巴好像是去第一医院！”
“第一医院？卓乐峰和钟凯欣就在那？他还去第一医院干嘛？”本来心就悬着，听到这话，邹政耀立马对胡楚光道，“**，这家伙又想干嘛？难不成他要替庄泽苑出手？”
“这不是庄泽苑的作风！”胡楚光眉头紧锁，“立刻通知卓乐峰，让其小心。同时告诉监控人员，即使天塌了下来，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行动以免暴露！”
第652章 大鱼现身
龙克巴此刻去医院确实很奇怪，因为没有迹象表明庄泽苑会和龙克巴在医院碰头。再者说，卓乐峰和钟凯欣此刻就在医院，龙克巴此举莫非真的针对这两人？
胡楚光下达了不可轻举妄动的指令，可所有人的心依旧悬着。特别是胡楚光和金晓晨，他们知道钟凯欣中毒是假象。一旦让龙克巴意识到医院里没有钟凯欣这个病人，怕是对整个计划带来重大影响。
密切留意龙克巴的动态，同时还得提防其他意外。胡楚光还在思考一个问题，龙克巴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如果你是龙克巴，你会在此刻去医院？”邹正耀也不明白，“这家伙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胡楚光没有马上回答，他还在等待前方最新情报。不多久，医院那边传来消息，龙克巴确实进了医院，且正在打探钟凯欣的病房。
“这家伙莫非真的要对钟凯欣二次下手，又或者在核实中毒情况？”金晓晨也紧张了，“不过幸好卓乐峰那边已经接到了通知，他和钟凯欣目前已经进入病房。”
“这恐怕不是重点。”
到了这一刻，胡楚光终于开口了。
包括邹正耀在内的警察都看向胡楚光。邹正耀迫不及待道：“**，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我觉得我们又一次陷入了思维陷阱。之前我们在考虑杏林的背景时，一直在试图构建杏林和庄泽苑的关系，最终若不是江俊彦提醒了卓乐峰，打开了另外一种思路，发现杏林是克鲁斯的人，这才找到了正确的路径。那么现在，我们一直再想龙克巴是否在执行庄泽苑的命令。可如果我们在转换一下思路。龙克巴是什么人？他是庄泽苑挑中且试探核查过的人，是把庄泽苑当成偶像的犯罪分子。这种人不仅心理和常人不同，且他们拥有极强的个性。特别是在这种局面下，粉丝要向偶像邀功，他会怎么做？”
金晓晨终于明白了：“一个个性极强的粉丝，自当会以自己为主。就比如粉丝圈中的私生饭，他们有时不会顾及他人甚至偶像的感受，只是满足自己的追星**。同样，龙克巴既然能把庄泽苑挑中，则此人一定拥有极强的个人特征。在这种局面下，即使没有接受庄泽苑的指令，他也会去医院。那他去医院干嘛？替庄泽苑刺激甚至对决卓乐峰。”
胡楚光点点头：“所以，我们更加不能轻举妄动。”
邹正耀道：“但是卓乐峰和钟凯欣会有危险？”
“相信他们两人会妥善处理。现在庄泽苑还没冒出来，我们不能打草惊蛇。”胡楚光捏着拳头深吸一口气。他清楚现在即使卓乐峰和钟凯欣那边遇到危险，警方也不能出现救援。因为一旦警方现在出现，只能抓住一个毫无价值的龙克巴，却不能将庄泽苑引出来。所以，卓乐峰只能暂时“自生自灭”。
医院看上去风平浪静。在龙克巴出现后，已经隐藏着危机。
钟凯欣躺在病床上，卓乐峰则在一旁休息。不多久，一个身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医生进来查房。在看到钟凯欣后，那个人接着查看点滴的机会想要在针头那里做手脚。
卓乐峰哪里会让他得逞，一手抓过去，但是力道上却少了很多。他不能将龙克巴逼到绝路，这样就不能把庄泽苑引出来。同时他也需要保护钟凯欣，这就需要掌握好分寸。
龙克巴是第一次和卓乐峰交手，感受到卓乐峰洞察力的同时，却并没有被卓乐峰力量吓到。相反，他用力一推，紧跟着一把刀划过卓乐峰的脖子。
这点伎俩可不能伤到卓乐峰，然卓乐峰需要给龙克巴一点甜头。在保护自己不被割喉的同时，卓乐峰把自己的手臂“递给”了对方。
龙克巴划伤卓乐峰后转身就跑，卓乐峰则假装要追出去。却故作担心对方调虎离山，便追了一半又撤了回来。
有惊无险的一幕让一直躺在病床上的钟凯欣心一直悬着。直到确定龙克巴已经跑远后，她这才微微睁开眼睛，道：“你怎么样了？”
摸了摸手臂，卓乐峰轻松笑道：“这点小伤无碍。但是没有这点小伤，也不能让那自以为是的家伙逃脱。”
龙克巴确实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他以为可以在医院里解决掉卓乐峰，殊不知他的所作所为不仅幼稚，且更加暴露了他接下来的行动。
胡楚光让所有人不准行动，即使卓乐峰遭到攻击也不要出来救援。这个命令非常重要！在龙克巴冲出医院后，四周的暗哨还在盯着。他们没有一人主动出现。
在龙克巴看来，自己的偷袭虽然没能得手，但也已经给了卓乐峰一个下马威。他可以跟偶像邀功，甚至可以参加更多行动了。
一直以来，关于庄泽苑藏匿地点的问题一直困扰着警方。这一次，当龙克巴前往一处寺庙后，胡楚光终于意识到他们有一处盲区。
庄泽苑本身就带有修行的标签，如果他以修士的名义隐藏在寺庙道馆中完全行得通。可警方恰恰没想到这一点。加上庄泽苑容貌成疑，这才让庄泽苑在安京市逍遥了这么久。
龙克巴匆匆赶到那处寺庙，在进入后门后，那边的禅房中有一人正在打坐。龙克巴打量一二，见四周并无动静，便也没有搭理打坐的师父，又从旁边经过后，来到另外的房间。
推门进去，龙克巴又赶紧掩门。只是屋内并没有人，让他略显失望。
倒了杯水，大口喝了起来。他在等着那人出现，也想把刚刚发生的事情汇报一番。
几分钟后，外面传来动静。龙克巴赶忙起身，就见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那人见屋内有人并不惊奇，也是赶紧将门关上后，道：“你为何又来了。”
“庄先生，钟凯欣确实中毒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卓乐峰在医院照顾她，看上去也是筋疲力尽，既然到了这一步，咱们就赶紧下手，把这两个麻烦都解决了。”
已经经过简单易容的庄泽苑立马眉头一锁：“你为何知道的这么详细。”
“嘿嘿，我刚刚去了趟医院。还划伤了卓乐峰！”
一下子，庄泽苑倒吸一口凉气，然他神色还保持着冷静，哦了一声后，他还淡定的坐了下来：“很好。不过记住，以后做这种事之前，一定要提前知会我。龙克巴，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你紧急处理下。你上次说你制造的**可以随时用上。那我现在需要你制造点动静。”
“你想叫我去干嘛！”
“我让你马上去博物馆弄出点大动静！”
“现在？”
“对，立刻，马上！”
龙克巴先是得到庄泽苑的赞赏。这会更加情绪高昂。又是喝了口水，便赶忙起身离去。
一直等到这家伙出门，庄泽苑才如弹簧一般蹭的窜起。他从床下拿出一个背包，拾捡了一些物件后又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大包。
这个大包里有很多化妆和易容的物件，庄泽苑又变换了一些容颜，随即从窗户那跳出匆匆离去。
走了没多远，庄泽苑身后传来一个声响。
“鹤施主是又要出去吗？”
庄泽苑脚步没有立刻停下，超前走了几步才转过身来。
身后那人正是刚刚龙克巴在旁边房间看见的那个打坐和尚。
庄泽苑愣神了一会，见那和尚目光坚定，没有被他的易容欺骗。神色没有慌张，他道：“大师父不是在坐禅吗？”
“鹤施主说要跟我学习坐禅，可这段时日，你坐禅的时间很短。今日又要出门，怕一去不回，没有机会学习坐禅了吧。”
庄泽苑从对方的言辞中读出了深意，又看着那人的眼神，明白自己已经被看穿。
“实在是我有些急事需要离开，以后有机会，自当会回来向大师父请教！”
“请教不敢当，只是有些话要对鹤施主名言。这处庙虽小也算破旧，然我和一众人等虔诚向善。善人的眼神，我一看便也知晓。自鹤施主来到这里，你时常出入，且常常眼神躲闪，容貌修饰。这些作为，可是于常人不同。”
庄泽苑喉咙咕噜一声，他已经有些焦躁了。这个和尚明显猜到了庄泽苑再用假身份。如果不是龙克巴去了趟医院，庄泽苑完全可以不用理会和尚径直逃脱。但是龙克巴那个蠢货竟然去医院自投罗网！
当庄泽苑听到龙克巴说刺伤了卓乐峰后，他就猜到此事有诈。即使卓乐峰显得疲惫，他也绝对不会轻易被龙克巴弄伤，除非他有意为之。而卓乐峰有意为之让龙克巴逃脱，便是要让龙克巴引出庄泽苑。
所以，庄泽苑必须要换地方了。现在这个和尚挡在前方，庄泽苑目光闪现凶狠。
一个滑步向前，庄泽苑袖口中闪现的寒光在和尚的身上划过。
那和尚痛苦倒地却还没死，庄泽苑终究还是留了他一条性命。赶忙从寺院离开，他又立刻冲到后山。
之所以选择在此处藏身，就是因为不仅有寺庙掩护，更是周边便于逃命。庄泽苑猜到警方已经迫近，所以，他需要给自己争取时间。
让龙克巴立刻前往博物馆便是争取时间的一种方式。因为警方势必还要等待，看看龙克巴和庄泽苑是否还有其他援军。只要警方出现迟疑，庄泽苑便有机会逃出生天！
第653章 老当益壮
所以，现在要不要马上逮捕龙克巴？行动人员都在等待胡楚光的命令。和之前在医院一样，谁都担心一旦现在行动会打草进蛇。
“胡局，现在还没办法确定庄泽苑就在那个寺庙内。我们已经拍便衣进去了解情况，可我担心迟则生变。所以，要不要下令现在就抓人。”
现场警察也在催促胡楚光早下命令。
如果确定里面就是庄泽苑，那胡楚光肯定下令抓人了。但是此刻如果命令错误，将把之前的安排全部扰乱。
“等！”
在听到胡楚光的命令后，其他人虽然带着些许失望，可他们知道胡楚光说出这个字带有多大的压力。如果这次还让庄泽苑跑了，那胡楚光将会承担全部责任。
他在等确切的消息，也在等一个变数。为了这个变数，庄泽苑甚至命令已经将要进入寺庙的便衣退回来。因为他不想让盯梢人员哪怕有一点的暴露可能。
现在警方在暗中盯着庄泽苑。庄泽苑也拥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谁都不能轻易先出招。可如果是一个被忽略的人呢？
寺庙之内，确实有另外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潜入进去。而那人正是张绍伟。从确定龙克巴开始，张绍伟就回归了工作。他一直尾随龙克巴，在进入寺庙后，他也发现龙克巴和里面的人接头。
现在张绍伟看着躺在地上的和尚，第一时间喊人过来帮忙的同时，也在通过各种手段了解现场情况。
受伤的和尚并不能确定那人就是庄泽苑，只是说那个鹤施主常常变化容貌，且经常去后山游荡。这个信息点让张绍伟确定庄泽苑可能已经逃到后山。
他在通知了胡楚光后，便又赶忙后山搜寻。同时，他同样要求胡楚光不要大规模搜山，以免万一那人不是庄泽苑，则又是打草惊蛇。胡楚光接受了张绍伟的建议，只让周边两个警察以便衣方式进入后山随时支援配合张绍伟。
另一边，龙克巴的一举一动都在警方的注视下，包括他在进入博物馆之前拿到了***，也被警方一一掌控。
一边是无法确定身份者进入后山藏匿，一边是龙克巴这个时间点跑到博物馆放置**，两个信息在胡楚光脑海中来回闪现，他需要对每一个指令负责。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邹正耀拍了拍胡楚光的肩膀后径直走到一旁。他坐了下来，彻底让胡楚光成为指挥室的主角。
压力当然有，但是胡楚光不会被压力压垮。
“告诉博物馆盯梢人员和内场便衣，密切留意龙克巴一举一动，且保证他们能随时在十秒内控制龙克巴。没有我的命令，不可对他直接动手。如果不能确定藏匿在后山的人是庄泽苑，谁都不能冒险抓人。另外，迅速对寺庙内部以及周边进行秘密调查走访，设法核实那个鹤施主身份。剩下的，就等张绍伟那边的消息了。”
一边龙克巴在博物馆随时引爆**，一边在后山藏匿下落不明，这其实是一种平衡，最好的方式就是两边同时收网。
张绍伟一直憋着一股气，他想亲手抓住庄泽苑。实际上，即使卓乐峰非常想抓住庄泽苑，但是他也想把这个机会给张绍伟。毕竟张绍伟真的很想以一个完美的胜利告别一线战斗。
以张绍伟几十年的刑警经验，他从蛛丝马迹中能判断对方的逃跑线路，加上刚刚那和尚提供了不少线索，让张绍伟步步毕竟目标人物。
前方有新脚印，且看上去有人砍过树枝。再往前，张绍伟发现了水痕，这是有人喝水留下的记号。张绍伟心想那个家伙此刻一定口干舌燥，毕竟烈日当空，又是临时逃跑，那家伙一定没有太多准备。
朝着这个方向走了十多米，张绍伟发现脚印消失。这让他踌躇片刻，看着四周，目光闪现疑惑。
表面上，他是在思考下一步的方向，实则他是凝听周边的动静。几十年的经验让张绍伟对细微的声响都能出现反应，更别说在现在抓捕时刻。
耳根子一动，动如脱兔，五十岁的张绍伟蹭的朝着身体右侧冲了过去。
刚刚灌木丛中的身影也没想到张绍伟动作这么迅速，惊吓之中，他连连后撤，可看着扑过来的张绍伟，庄泽苑知道跑不掉了。
索性拿出那把匕首，在手上灵巧的绕动，只待张绍伟靠近，匕首就在对方手臂上划了几下。
疼痛并没有让张绍伟退缩，他紧逼过去，伸手去抓。
手上又是一阵疼痛，那是庄泽苑再次用匕首划了过来。
两次攻击让张绍伟明白眼前这个中年人不可小觑，但是他也不是没收获，之前的一次伸手不仅撕扯开庄泽苑的衣袖，也把他脸上的假胡须扯了下来。
“庄泽苑，终于逮到你了！”
“谁是庄泽苑？你认错人了吧？”到了这一刻，庄泽苑依然在掩饰身份。
张绍伟可不管这些，他伸手拔枪，在一抬头，发现张绍伟消失不见。直觉让其马上回身，旁边的寒光让他手腕一疼，枪也跟着掉落在地。
好快！庄泽苑的动作让张绍伟咂舌。
“胡局，上山的两个警察说，他们无法找到张绍伟，也没办法确定那个鹤施主逃跑的方向。”
胡楚光最担心听到这个汇报，可该来的还是来了。
“要不要大规模搜山！否则万一张绍伟出现意外……”金晓晨抿着嘴唇，“胡局，这个时候，我们不能过于谨慎了。”
那个鹤施主是不是庄泽苑？到现在还没办法给出一个答案。
“胡局，龙克巴好像要行动了！”
又一个前方消息传来，让胡楚光终于下定了决心：“博物馆行动组听着，立刻迅速抓捕龙克巴，且要在不惊扰任何人的情况下，第一时间秘密将龙克巴带回问话。剩下的人继续盯着博物馆周边，以防对方有其他行动。寺庙方面人员继续调查走访，尽快核实鹤施主身份。另外，增派十名警员便衣进山。半个小时内，如果还不能找到胡楚光，马上组织大规模搜山！”
其实胡楚光还有话没说，那边是如果半个小时内龙克巴那边得到突破，又或者调查走访人员确定了鹤施主身份，那所有警员会在第一时间冲进后山。
所以，现在是关键在于张绍伟能不能争取到那个时候。
短短几秒内，博物馆的龙克巴便被制服且被第一时间带走。就在警车上，警方便对其进行了讯问。
最好的讯问人员现场出击，但也难让龙克巴心理防线迅速崩溃。毕竟这个人视庄泽苑为偶像，便可以为偶像做任何事情。
现在来看，半个小时突破龙克巴这个点很难。至于寺庙现场，虽然肯定鹤施主行迹诡异，但毕竟对庄泽苑了解太少，也无法确定那人就是庄泽苑。
半个小时所剩无几，胡楚光越发着急。
砰的一声，山那边传来的枪响不仅让现场人员紧张，也让远在指挥室的胡楚光心中一紧。
“怎么回事？谁开的枪？”
“不是我们警员开的枪，我已经让人马上朝枪声方向找寻。”
“立刻，马上！”
胡楚光额头冒着汗水，他可不想最后时刻出现一丁点的意外。
有了枪声这个指路符，则找寻工作变得简单。进山的便衣迅速朝着枪声点聚集，当众人赶到现场后，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咂舌。
张绍伟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他的手腕和另一人手腕拷在一起。除了这两人，旁边还躺着一个金发男人。
那个金发男人就是克鲁斯，他的腹部被匕首插入，情况也不容乐观。
有了克鲁斯的出现，胡楚光终于确定那人就是庄泽苑。大批人员进入现场继续搜寻可能存在的漏网之鱼，其他人员则配合医护人员护送三人前往医院。
早已经等候在医院的卓乐峰和钟凯欣看见克鲁斯等人被送进抢救室。他们还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可看见全身是血的张绍伟，卓乐峰便把这些疑问抛在脑后。此刻没有比保住张绍伟的性命更重要的事了。
连胡楚光和邹正耀都已经赶到了现场，众人都在焦急等待。
当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时，大家聚拢过去。不等众人开口，那医生就安抚道：“诸位放心，他没事。他身上的血大部分都是别人的，至于他自己，确实受了点伤，但是经过抢救治疗已经没有大碍。”
这一说，众人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为了不打搅张绍伟康复休息，胡楚光留下两个警员帮忙照看，其余人员则马上回去汇总案情。
随着医院方面发来消息，确定克鲁斯和庄泽苑也没有生命危险。这一次，胡楚光终于松了一口气。此战赢得漂亮。不仅抓住了庄泽苑，也没造成其他损失，更是把克鲁斯也给抓获了。
至于当时山上发生的情况，在张绍伟苏醒后，一切也真相大白。
克鲁斯不清楚庄泽苑躲在哪，但是他知道盯着警方行动便能得到答案。可警方这次行动非常隐蔽，甚至卓乐峰也被“排除在外”。这个家伙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把关注点放到了张绍伟身上。这个聪明的家伙赌对了，他跟着张绍伟找到了庄泽苑，也自当不会放过亲手抓住庄泽苑的机会。
本来张绍伟对庄泽苑确实吃力，可随着克鲁斯的出现，局面出现了变化。然，这个克鲁斯还有别的想法，所以，张绍伟也不得不在现场做出了一个决定。
第654章 外卖信息
克鲁斯的目标是把庄泽苑带回美国，但是对张绍伟来说，他绝对是要把庄泽苑留在国内审判。更何况克鲁斯本身也干了不少非法的勾当。所以，不仅要把庄泽苑抓住，还得留下克鲁斯。当时三人混战在一起，张绍伟拼死拷住庄泽苑，又利用之前庄泽苑和克鲁斯的争斗将克鲁斯打伤在地。
张绍伟算是真正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这次是真正立了大功。
卓乐峰虽然和庄泽苑斗了这么久了，即使最后不是自己亲手抓住对方，但是能让张绍伟代表安京市警方解决这场战斗，他依然非常开心。
从那次东南亚之行开始，困扰在大家心中的梦魇终于消除。大家可以暂时把庄泽苑抛在脑后。新的生活开始，当然，新的问题又要面对。
对庄泽苑的审讯将是长期工作，加上庄泽苑的信徒众多，接下来如何防范那些人对安京市的破坏也很重要。卓乐峰本来申请由他来审讯庄泽苑，但被邹正耀和胡楚光一起拒绝。因为在两个局长来看，卓乐峰和庄泽苑结怨太深，难免带有主观情绪。既然张绍伟亲手抓了庄泽苑，那就把全部功劳都送给这个老同志吧。
为了庆祝庄泽苑落网，江俊彦做东请大家吃喝了一顿。这一天大家都很开心，也把之前压抑的郁闷全部宣泄。
吃饱喝足各自散去，卓乐峰和钟凯欣散步返回。
路上两人有说有笑，提及东南亚的事情，两人也是唏嘘不已。走到住所旁边，卓乐峰隐隐背后有些发凉，一转身，却并不见人影。
钟凯欣问道发生了什么。卓乐峰摇摇头，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可刚刚感觉身后有些动静。又或者今晚开心喝多了，出现了幻觉吧。
庆祝是暂时，对警察来说，每天都得面临新任务。第二天卓乐峰还得准时上班，又得接手新案子。今天这个案子相对轻松，不到半天功夫就把嫌犯给抓了。
在回分局之前，卓乐峰还碰到了一个熟人。
杨章志是卓乐峰大学时候相识的一个校友，对学校期间不怎么社交的卓乐峰而言，杨章志也仅仅算是一个过客。不过卓乐峰却记得他，因为杨章志的寝室和卓乐峰在同一层，他们经常遇见。而且有几次杨章志还问卓乐峰等人借过东西。
杨章志家庭条件一般，毕业后工作也不太顺利，后来索性干起了外卖，凭着辛苦多挣钱，倒也比之前稳定。
稳定之后杨章志也想到成家立业的事情，于是跟自己的女友求婚，结果不曾想，他女友早已经背着他和别人在一起。杨章志很受打击，但也知道自己给不了女友想要的生活，于是主动退出。
后来他知道，其实那个女人跟杨章志在一起时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更是没多久和那人结婚，如今孩子也已经出生。
“一个人一个命，我不奢求富贵，只想安安稳稳度过这一生。我也不怪她，毕竟她有追逐自己幸福的权利。”
卓乐峰点点头：“你能跟我说这些，证明你确实已经放下了。我也希望你能马上开启新的生活。等你有空了，咱们在一起聊聊。”
“好，到时候把江俊彦也叫上，真没想到，大学时候水火不容的你们两个，现在既然成了搭档。”杨章志脸上挂着质朴的笑容，“那就回聊，我得接单去送外卖了。”
或许聊天的时间就耽误了杨章志赚了几笔钱，但是杨章志很开心能和卓乐峰聊天，证明他确实想要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卓乐峰对杨章志印象不错，他觉得简单的人可以过得更幸福。
“卓队，嫌犯招了。他说他熟悉每一户的情况，是因为通过外卖人员获取住户信息，从而掌握住户动态，接着在住户不在家时实施入户盗窃。”
卓乐峰问道：“外卖人员透露信息？现在平台不都是隐藏客户信息吗？”
“平台确实会隐藏客户信息，但是对于常常负责一个区域的外卖人员来说，他会常常接到同一个客户的订单，所以，对这家客户会比较熟悉。即使平台隐藏信息，外卖人员也会知晓这家客户情况。更何况如果有人故意想收集信息，外卖人员也更容易的手。”
卓乐峰点点头：“那他有没有说是从谁的手上获取住户信息。”
“已经招了，我们已经派人去找那人。”
“那好，这案子你们就继续跟进。完事后给我一份报告就行。”
这种简单的事情，卓乐峰可以放心让手下去做。只是他觉得此事有点凑巧，刚刚碰见杨章志，转头就发现这个案子和外卖人员有关。
回到办公室，卓乐峰屁股还没做热，刚刚给他汇报情况的警察立刻又打来电话。
“卓队，出事了。你最好亲自过来一趟。”
从电话中听出事态紧急，卓乐峰连口水都没喝便赶往现场。到那一看，现场已经拉起了隔离带。这是位于西门的一处老街道小区，因为租金便宜，交通也很便利，所以平常这里住的都是一些刚刚来安京市务工的人员。
卓乐峰进入出租屋一看，发现法医已经在对一具尸体进行检查。
刚刚打电话的那个警察又凑了过来，道：“卓队，死者叫马三才。就是之前我跟你说嫌犯交代******的那个外卖人员。我们正准备对他实施抓捕，结果赶到他的住所一看，他竟然已经死了。从现场来看，不是自杀。马三才脖子上不仅有泪痕，心口部位也被水果刀插入。”
“******也要杀人灭口了？”卓乐峰都不敢相信！
那警察也是咂舌：“对啊，我们也想不通，照理说他这种******的级别，就算被抓也顶多关个几年，哪会到杀人灭口的地步。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案中案，马三才背后还有案子，所以才被人灭口。”
“你这种猜测有点道理，但是现在还得弄清楚马三才怎么死的。”
卓乐峰又在附近转了转，看清楚马三才的居住环境，同时也问了人员周边情况。终于等到法医鉴定结束，他便上去等待结果。
那法医抬了抬眼睛，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卓队，这个马三才死的有点特别啊。我检查过脖子上的角度，应该是生前悬挂所致。”
“悬挂所致？”卓乐峰微张着嘴，“你是说，有可能是上吊？”
“对，简单来说，确实可能是死者自己上吊导致的勒痕。这种老房子有木梁，可以为上吊者所利用。当然，还存在一种可能，便是马三才被人摁在地上，凶手从上方勒住死者，造成脖子上的勒痕。这就要求凶手人高马大，拥有绝对的身高力量优势。当然，马三才的致命死因不是勒住脖子造成的窒息。”
“是心口的那把水果刀吗？”
法医竟然摇摇头：“现在我还无法判断心口部位的水果刀是不是死后插入，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便是马三才身上有多达七处可以致命的刺入伤口。这些伤口都是正中马三才肾脏器官等部位，简单来说，就是刀刀毙命。从伤口痕迹来看，伤口和伤口造成的间隔时间很短，且没有其他多余的划伤。甚至在前一个伤口还没喷出血液的时候，刀已经准确的插入另外一个伤口。”
“下手稳准狠！”卓乐峰倒吸一口凉气，“惯犯！职业杀手！”
法医耸耸肩膀：“我只是提供我的鉴定结果，如何判断，那是你的事情。我会很快给出一份报告！”
卓乐峰有点迷惘了。这个马三才值得一个职业杀手亲自下手？
在收集了马三才信息，同时对周边住户进行走访后，卓乐峰对马三才有了更新的认识。
这个马三才是湖县人士，两年前来到安京市打工，一直就是在送外卖。他一开始和人合租，后来才搬到这里独自租住。根据周边人士和同事介绍，马三才工作很努力，有一段时间是他们组的接单冠军。他的工作时间也比常人要多。
他平常也没啥爱好，除了同事外卖人员的同事，也不见他和他人交往。目前也是单身，也没见他交往过女朋友。对于他被杀一事，所有人都想不明白为何。
只是，在提及马三才泄露客户信息这件事情上。那些同事描述有些出入。有些人表示不知情，有些人说他们确实听说过有人泄露客户信息，但是这事极少，且一旦被核实要被平台严惩。
“比如，他们几个关系好的外卖人员会有一个群，常常在里面聊一些客户的轶事。比如那家女客户身材好有热情，那家客户难搞，那家客户平常只有小孩在家。就是平台有规定，但是也拦不住有人会在私下讨论这些问题。”警员介绍道，“如果这也算客户信息，那么这些外卖人员私下的聊天群都会成为证据线索。”
卓乐峰点点头：“也就是说，如果马三才故意留意这些聊天内容，从而把这些内容进行归纳整理，继而将这些信息售卖，那所有参与聊天的外卖人员其实都有责任。”
如果都有责任，那为何只是杀了马三才？再者说，目前为止没查出马三才涉足其他事情，他就死的这么莫名其妙？
卓乐峰想不通，他觉得他该找熟悉这一行的人聊聊，正好之前约了杨章志，那就索性今晚把他和江俊彦都叫出来。
第655章 怪异口味
江俊彦在大学的生活非常丰富，他认识到人也更多。杨章志对他而言才是真正的过客，甚至根本记不清名字。如果不是卓乐峰事先跟他提及，江俊彦面对这个校友还真的是两眼抹黑。
鉴于马三才之死已经在外卖员之间传播开来，所以在见面后，卓乐峰并不需要过多铺垫，除了聊聊学校的事情之外，便把话题指向这起案件。
杨章志说自己认识马三才，也知道此人一直工作努力，一心想着赚大钱。之前他也听人说过，马三才要供自己妹妹读书，加上家中父母身体不好，所以他一直努力工作赚钱。业余消遣基本没有，赚的钱基本也是寄往家里。
‘贩卖客户信息？’杨章志也很惊讶，“如你们了解的那样，外卖人员随意泄露客户信息是要被平台处罚甚至封杀。当然，如你刚刚所说，大家在群里常常料及一些客户轶事，这也是常事。只是，真的有人刻意收集这些信息贩卖？甚至因为这些贩卖信息而惹来杀身之祸？”
杨章志想不通，他也不相信。
江俊彦也多多少少了解了这个案子，在他看来，马三才之死肯定不止泄露信息这么简单。
“既然他一直在刻意收集客户信息，甚至加以整理归纳。那不排除他通过整理归纳从而发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恰恰是这些秘密揭露了什么东西，马三才利用这些东西想要获取钱财，继而被人灭口！”
卓乐峰听完后若有所思：“可仅仅依靠外卖人员的聊天记录能窥见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江俊彦耸耸肩膀：“这就很难说了，也许人家观察的角度和我们不同呢？”
说完此话，江俊彦觉得有点口无遮拦，赶忙看向杨章志，眼神中带着歉意。
但杨章志看起来没有半点反应，只是平静道：“江俊彦说的不无道理。很多时候，我们外卖人员确实看人看事的角度和人不同。比如，我们往往从客户的留言中就能判断此人在家是一个人，又或者居住习惯。还有如果常常去一个客户家中，看见他的着装和讲话的方式，便能判断此人大概是什么脾气。再比如，从那人点外面的时间点，以及口味，可以判断此人的工作等等。”
外卖人员，特别是接单量大的人员接触的人非常多。久而久之，当他们看见客户信息时便能知晓很多常人无法分辨的事情。
马三才本身就做过接单冠军，加上工作细致认真，这两年，他肯定摸索了一些收集客户信息的方式。
所以，接下来警方的任务就很棘手。他们需要从马三才大量的客户信息中找出可能造成马三才被灭口的关键信息点。
一想到这个工作量，江俊彦就对卓乐峰投去同情的眼神。杨章志要表示想要一一核实接触的客户信息非常难，如果可能，卓乐峰还得另想办法。
可从目前来看，其他的方法在哪？杀人需要动静，马三才无缘无故被人杀了，且从作案手段来说八成是职业杀手作为。要什么地步才能让职业杀手出场？
三人短暂的相聚后，杨章志还得继续工作，临走之前，他告诉卓乐峰，如果此案需要他的协助，他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忙。
从头到尾，杨章志都很少提及他自己的事情。这同他一开始见到卓乐峰侃侃而谈大有不同。
“他似乎对你比对我热情。”江俊彦看出杨章志的态度不一，“他对我倒是有些戒备。对你更加放心。”
“因为警察会让人安心！”
“切，得了吧。恐怕是因为他觉得我这种人不用掏心置腹，说到底，他有些看不上我。”江俊彦哎了一声，“总之，我也习惯了。在很多人看来，你卓乐峰是沉稳大气。我就是吊儿郎当。可是卓大警官，关于马三才的案子，你真的打算把那些外卖人员的聊天信息从头到尾审核梳理，而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这话说的卓乐峰都心虚。别说这个工作量巨大，就算把这个工作完成，还有马三才自己心中知晓的信息点却没有在聊天中显示的那些内容无法收集。
所以，这一头确实要尝试，可卓乐峰还得从另外角度寻找线索。
杀死马三才的手法娴熟，基本肯定是职业杀手，且现场处理的很干净，没有找到其他生物证据。马三才的房间也没有破门而入的现象，证明此人有办法进入屋内。现场没有搏斗破坏的痕迹，加上马三才脖子上自下而上的勒痕，大致可以肯定凶手在身高力量上占据绝对主动，且在某一个时间点，凶手也许要挟过马三才，让马三才完全配合他完成了一些事情。
“法医的正式报告出来了！”第二天一早，金晓晨便把报告递了卓乐峰，“除了已知的七处致命刀伤和脖子上的勒痕之外，法医通过解剖实体化验并无发现中毒现象，但是在马三才屁股上发现了这个记号。”
卓乐峰看着报告上的照片，整个人哭笑不得，同时眉毛紧紧搅在一起。
之前在现场确实没发现马三才身体上有其他异样，但是在将尸体送去检验，法医把马三才衣服脱光后便发现在马三才的屁股上有一个印章的图案。
“马字！马三才姓马，他屁股上印了一个马字？这是他自己印的？”
金晓晨摇摇头：“报告上已经写了，印章的印记比较新，基本确定就是在死亡时被印了上去。”
“也就是说，杀手不仅勒住马三才，同时用多达七处致命刀伤让马三才死亡。接着在马三才死了后，还把马三才裤子脱了，在他屁股上印了一个马字。而后在替马三才穿上裤子。从始至终，凶手都没留下其他证据线索！我去，这凶手这么变态，口味这么重！”
金晓晨噗嗤一笑：“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证明你的脑子还没彻底乱。”
“那还能怎么办。这案子这么古怪，我现在连犯罪动机都想不通。聊天记录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金晓晨还是摇摇头：“信息技术科的人已经将外卖人员聊天信息都做了归纳整理，可目前为止根本没办法发现致命信息点。当然，这些聊天内容确实存在部分泄露客户信息的情况，我们也已经就此事和平台方沟通，以防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
卓乐峰撇撇嘴：“外卖人员私下聊聊工作上的事情也很正常，总不能不让他们交流吧。所以这事确实有点两难。那现场走访的情况呢？”
“小张他们从昨天就开始在周边走访，目前收集到一些线索。当天警方去找马三才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已经过了送外卖的高峰期，所以这个时候，有的外卖人员已经回到住处休息，又或者三三两两闲聊。据周边邻居和马三才的同事说，之前马三才同人合租时很少返回休息，即使这个时间点，他还在外面随时接单。但是在他单独租住后，基本上过了两点他也就回到住所稍作休整。而当天，有人确实看见马三才在一点半左右返回住所。因为马三才居住点是老城旧区，摄像头数量有限。我们在调取了周边监控后，只是发现马三才在一点半左右出现在小区附近，可没办法确定他是否在那个时间进入家门。”
卓乐峰跟着补充：“所以也不能知晓究竟是谁接近了马三才住处！”
“不错。那地方都是外地和郊县打工人员临时租住的地方。很多人中午压根不会回家。即使有人在家，那也多是因为三班倒或者两班倒在家休息补觉，根本没人会在意有一个外卖人员回家休整。所以，我们现在没办法确定马三才到底几点进入家门，然后又有谁接近过马三才的住所。”
“就这？”卓乐峰咧咧嘴，“这不跟没查没两样吗？”
“表面上是没两样，可如果细想，其实还是有很多发现。比如……”
“比如，马三才平时回家的时间点是两点左右。但是从监控和现场有人目击来看，当天一点半他就回家了。再比如，马三才居住点的特殊情况，让凶手可以从容作案。因为凶手知道周边不仅摄像头有限，且很难有人会目击关注。这两点可以得到，其一，马三才当天提前半个小时回去，这是要做什么事情？第二，凶手必然实地考察过，所以才会大胆在现场作案！我想小张他们必然还在现场问询调查，看看周边最近两天是否经常有同一个陌生人出没吧！”
“聪明！”金晓晨竖起大拇指，“小张他们的效率挺高，已经在不同人口中确定大致有一个身高接近一米九，习惯于穿着紧身t恤和牛仔裤的男人出没过。此人戴着墨镜，还带着鸭舌帽，所以无法确定其样貌。我们已经找绘图专家设法模拟出此人的样貌，同时我们也通过周边走访，希望能尽快找出此人。
身高接近一米九的人在当地应该会比较突出，一眼便能引起关注。如果能模拟基本样貌，加上他还在周边反复出现，应该能马上找出来。
除此之外，此人从身高上满足了对马三才从下而上完成勒痕的可能，所以，这个人现在很有嫌疑。
第656章 第二名死者
一米九的身高确实很容易被关注。随着目击者增多，警方对此人的怀疑范围逐步缩小，最终名单锁定在三人身上。
通过对三人背景排查，也核实了三人的时间状况，卓乐峰将最大怀疑目标投给了王俊伟。这位目前无业人士数次出现在案发现场，且每次都形迹可疑。
卓乐峰决定亲自去找此人。在确定了王俊伟的住所后，卓乐峰刚上楼，就听见那边里面传来举动声响。当下他就意识到情况不对，二话不说直接踹门而入，果然看见王俊伟正从窗户往外跳去。
卓乐峰大呼站住，便也跟着从窗户那跳了出去，
两人在街道上奔驰不就，王俊伟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卓乐峰上前一把摁住，又是扣住他的胳膊让其无法动弹。王俊伟疼的连连喊救命，又是喊道：“我欠的钱会还，一定还，请三爷多宽限两日。等我拍了那组照片，我一定把钱给三爷送过去。”
还钱？三爷？卓乐峰听得云里雾里，眼珠子一转，决定不立刻表明身份，威胁道：“还要宽限？三爷怕你没本事还上这笔钱了。”
“不会，不会，这次一定不会，我已经蹲了好久的点，确定那个小妞没靠山。等我拍了那组找照片，我便拿出去卖一波钱，在拿出来勒索她一点好处费。等这笔钱到手，我立刻就还三爷？”
拍照片？卓乐峰终于记起来，在王俊彦的背景资料中虽然写着他是无业游民，可在他在业余时间还是会干点私拍的活。只是他的私拍活并不正规，基本上都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现在听他一说，卓乐峰差不多猜出大概。
眼中闪过失落，但是卓乐峰还不想放弃。
从刚刚王俊伟跳窗奔跑来看，此人虽然人高马大，但是动作还算灵活。只是时间一久加上匆忙，肢体上出现不协调，于是才会自己跌倒。如果只是一般的逃窜还行，但是如果是杀人？以危急时刻的处置方式来看，此人还差了很多火候。
不管如何，既然找到了此人，就得带回去先问话。
因为先前卓乐峰已经诈出了一些实情，加上一去警局便被卓乐峰一顿“恐吓”，顿时便让王俊伟吓尿彻底交代。
他所说的蹲点，便是寻找拍摄对象。对王俊伟这种没钱还心有邪念的男人来说，通过私下里给一些女人拍照获得好处，是他们认为的占便宜捷径。一些从事外围或者其他特殊工作的女人会需要一些宣传材料，而王俊伟便可以通过他的方式给这些女人宣传。
这些女人得了王俊伟的宣传，一旦有了更多客户，也会给王俊伟宣传。这其实是一种互惠互利。甚至对一些不想付钱又要得到宣传拍摄的女人来说，她们常常直接肉偿王俊伟，也让王俊伟尝到了甜头。
但是这些甜头不能满足王俊伟日渐增长的消费**，所以，他必须要动点其他的歪脑子。
比如，他会诱导那些女人拍摄更加大尺度的照片和视频，在的手后，一方面卖给网站，一方面则用来要挟那些女人就范。在要挟这一方面，王俊伟又要好好挑选人选，因为一旦那些女人鱼死网破，又或者有很大的后台，王俊伟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用王俊伟的话来说，他这段时日确实在那个地方反复出现，是因为他物色了一个合适的拍摄对象。他正在诱导劝说那个女人拍摄，但是他完全不知道马三才是什么人。
卓乐峰全程参与审问，从王俊伟的双目中，他没有看出撒欢。且从动机来看，王俊伟确实也没道理去杀死马三才。
“警官，我能说的全说了。我真的只是私下拍摄点那种照片和视频，然后赚点外块，可你们说我杀人，这怎么可能。我连动物都不敢杀，哪能去杀人。”王俊伟哭撒着脸，“这事你可千万别冤枉我。”
旁边的警察看了看卓乐峰，显然他也不相信王俊伟就是凶手，可是不是现在就放了，那还得听领导的安排。
哪知道卓乐峰一起身，敲了敲桌子后，道：“你刚才说的三爷是谁？”
“三，三爷？”王俊伟咽了口唾沫，“三爷就是三爷，我哪知道他真名。”
“怎么和他联系？”卓乐峰眯着眼睛，“我可以扣留你二十四小时，接着通知三爷来接你，你说好不好！”
“别啊警官！”王俊伟也急着站了起来，“你要干啥我都配合，但是我真的得罪不起三爷。也罢，我告诉你们如何去找三爷。但是你们得保护我。”
“我们当然会保护你。实际上，暂时扣留你二十四小时，也是在帮助你。毕竟三爷的人总不能冲到警察局找你。”
又敲了敲桌子，卓乐峰示意旁边警察把王俊伟带下去。在看着那家伙悲催的目光后，他又对旁边警员叮嘱了几句。
心领神会的手下的立刻露出笑意，偷偷给卓乐峰竖起大拇指，言道还是领导功夫深。
用三爷恐吓王俊伟，是让王俊伟老老实实配合留下来的前提。而既然扣了王俊伟二十四小时，也自当不能让他闲着。
王俊伟在案发前经常出没在现场踩点，甚至有下午一点半到两点出没的记录，这意味着王俊伟也许看见过马三才和凶手。所以，利用扣留王俊伟的二十四小时，卓乐峰需要警员陪着王俊伟看周边监控，继而发现可能的目标人物。
虽然基本肯定王俊伟不是凶手，可他的出现让卓乐峰看见了另外一种解题思路。
夜隐藏着危机，夜，隐藏着**！在灯火阑珊的背后，又有阴影笼罩。
卓乐峰是在凌晨三点多接到电话，等赶到现场时刚到四点。现场已经被封锁，最先发现尸体的两人也正在警车上问话。
今晚正好值班的金晓晨比卓乐峰更早到达现场，她已经初步了解情况。
“那两个目击者是从酒吧出来后吃了宵夜，准备来这边开房，结果那个男人说要去小解。就走到这个小巷子内。当时路口垃圾桶时没有太在意，可是尿尿到一半，他才看见垃圾桶下方的黑色塑胶袋中有一只手伸了出来，当下他就吓得半死。”
这对男女马上报警。警方到达现场后从黑色塑胶袋中翻出一具男性尸体。
卓乐峰和金晓晨又在旁边转悠了一圈。发现这个巷道不远处便是许多小宾馆酒店，且街口就有监控摄像头，再加上地上有明显拖拽痕迹却没有血迹，基本判断此处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可凶手既然敢在这里抛尸，可谓胆大妄为。
又过了一会，那个法医再次鉴定完毕。这次法医索性把卓乐峰和金晓晨交到旁边，来到时，他们看见法医已经将死者的裤子脱了下来。
“死者身上又是多达七处致命刀伤，且稳准狠，没有多余的痕迹，脖子上有轻微勒痕。发现这些后，我便马上想到了马三才，于是我脱下了此人裤子，果然有发现。”
这个死者的屁股上同样有一个印章印记，只是这次不是马，而是一个车！
“金队，卓队，死者的身份确定了，名叫**贤！”
**贤！车！
金晓晨和卓乐峰对视一望。
所以，凶手是要在每个死者的屁股上都印上死者的姓氏？这是表示凶手清楚死者的身份背景，所以是很有针对性？
卓乐峰继续追问法医：“这次也是没有中毒迹象？”
“没有，和马三才一样，尸体上也暂时没发现其他指纹和生物残留。凶手做的很干净。只不过上次马三才心口部位有一把水果刀，那把水果刀是马三才家中所有。这次死者身上并无凶器，看上去凶手并不想留下凶器以防警方顺藤摸瓜。可从伤口上判断，应该也是水果刀！”
卓乐峰和金晓晨谢过法医，等待他更进一步的报告。另一方面，除了核实死者身份叫**贤之外，警方也查到**贤是一名快递员。而他昨天白天还在正常工作，这意味着他是下班后才被人杀害，之后抛尸。
加上马三才，这已经是第二个死者。因为死者死亡方式类似，又有屁股印章这个相同点，毫无疑问，两案需要并案调查，这就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连环杀人案带有强烈的个人意愿和特征，从特征这一点上，因为屁股印记的出现让卓乐峰在思考这个凶手到底是对印章有特殊的情节还是屁股？
当然，将死者姓氏印上，意味着凶手之前就准备好了姓氏印章，这是有计划的杀人，前期也做了不少准备。
至于个人意愿方面，金晓晨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大多数连环杀手以攻击特定的受害者来实现报复的幻想。从目前来看，马三才的职业是外卖员，而**贤的职业是快递员。这两人职业上存在相似性，都是送递行业。会不会意味着凶手对这个行当人有怨念，所以要攻击他们。如果是这个思路，那之前我们假设马三才被杀是因为要掩饰什么而被灭口，这个假设就是错误！”
卓乐峰眉毛挑了挑，又歪了歪嘴巴：“从犯罪心理判断上来说，你的观点没问题。可如果仅仅只看这两个案例，则因为样本太小，无法确定凶手是针对送递这个行当，还是说马三才和**贤真的是凶手特定要灭口的目标。以我来看，还是得对**贤的背景做进一步调查，同时设法建立**贤和马三才的联系关系网络。”
第657章 死亡夫妻
两个死者表面上都是送递行业，可死因只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卓乐峰和金晓晨迅速构建两人的关系网络。发现这两人确实还存在其他方面的相似点。比如，马三才是湖县来到安京市打工，而**贤则是来自外地。两人都并非安京市市区本地人。再者，他们两人都是之前和人合租，再然后独自居住，且就在独自居住没多久被人杀害。
从时间上看，马三才是送完外卖后回到出租屋打算短暂休息时被杀害。而**贤是在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失踪接着被杀。
“已经查明，**贤是八点半离开他工作的快递点，之后失踪。我们在搜寻目击者以及查阅现场监控后，暂时只能确定**贤在八点半离开快递点后，曾在快递点不远处的一家理发店理发洗头，之后便失去踪迹。”
理发洗头？卓乐峰听着最新的情报汇总，不由得觉得这又是一个相似点。
“晓晨，你觉不觉得不管是马三才还是**贤，他们死都存在一个凑巧因素。马三才平常两点多才回出租屋，但是当天恰好一点半便在小区出现。提前的半个小时间给凶手提供了便利。而**贤恰好在当晚理发，理发后失踪，这也似乎为凶手提供了准备的时间。”
金晓晨愁眉不展：“你是说，会不会被害者之前都被凶手暗示过，所以才会出现巧合的时间差？”
“连环杀手普遍自信且带有强烈的个人特征。他们在展示自我攻击**的同时，往往还会将个人情绪带到案件中来。假如他真的存在报复行为，甚至于这个杀手之前可能和被害者产生过互动，这种互动也许就带有暗示，在暗示过后，马三才提前回到住所，**贤恰好在当晚理发。”
“所以，我们需要寻找两人的社交交集？”金晓晨挠了挠脑袋，“快递人员和外卖人员确实存在相互人员流动现象，如果构建社交交集，他们中间会产生很多共同可能相识的人。我现在亲自去查，一有消息立马跟你沟通。”
金队出马，那就等着消息吧。
卓乐峰也自当不会闲着，他回到了抛尸地点，需要在现场看看情况。凶手直接与此处抛尸，可谓非常大胆。因为这个巷道附近到处都是宾馆酒店。虽然人来人往很难一一核实调查。凶手如果把尸体做了伪装再在此地抛尸，警方要查起来也困难。可同时，这也增加了抛尸被目击的可能。
警方从凌晨开始便在周边寻找目击者。但是来此处开房和路过的人都有各自目的，大家大多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观点，不会过多关注其他人，所以，真正能留意到丢下塑胶袋的人至少目前为止还未出现。
“不仅大胆，而且很懂人性！”卓乐峰看着周边的小酒店小宾馆，苦涩的摇摇头。
这种地方多是过客，过客不会留下太多痕迹，也不会留下太多记忆。对绝大部分人来说，当天被丢弃的不是一个尸体，而仅仅是一个塑胶袋。
可是，塑胶袋里装着一具完整的尸体。想要将其拖拽到此处并不容易。即使目前判断凶手人高马大接近一米九，但是凶手想要掩饰加上节省体力，也必然利用运输工具。
之前查过监控，也对一些可疑车辆进行了调查。但是目前还没收获。总不能将经过此处的所有车辆都盘查一遍？
尸体！塑胶袋！抛尸！特殊的杀人习惯！这些字眼不停在卓乐峰的脑海中回荡。凶手到底要干嘛？他又是如何杀人？
法医最新的报告也传到了卓乐峰的手上，根据鉴定结果表明，**贤死前没有经过太多挣扎，也几乎没有发生搏斗。这意味着凶手要么彻底控制了**贤，要么从头到尾让**贤极为配合。
之前马三才之死，马三才身上也没其他多余伤痕，家中也没遭到太多破坏，这同样也证明马三才没有和凶手发生太多争斗。
心理施压？驯服从而绝对控制？
卓乐峰的脑子有些混乱了！这个凶手就像一个幽灵，让人安静的死去，然后自己安静的离开。
石门湖施工地，这片湿地公园还在建设，四周的机械运作，工人也不时走动。远处还有还未完全推到的砖瓦房，似乎在见证也在等到一处新的休闲场所的完工。
就在一间砖瓦房内，一男一女捆绑在那。男人嘴里塞进了女人的丝袜，而女人嘴里则塞进了自己的内裤。
他们惊恐的看着那个身影越来越近，却根本无法呼喊，也根本没办法阻止厄运的降临。
几个小时后，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当一个工人钻进屋内想要稍作休息时，他的尖叫打破了这里短暂的安静。
卓乐峰的情绪很焦躁，因为三天时间出了四个死者，这是绝对的挑衅，也是绝对不容忍的犯罪。
男性死者名叫楚段兵，女性死者名叫白士芳。和之前两个死者稍微不同，他们的手臂等部位出现捆绑痕迹，而脖子上并未出现勒痕。相似点则在于，这两个死者也是全身上下有七处致命刀伤，稳准狠不脱离带水，除此之外，身体上并无其他伤痕。
最最关键在于，这两人的屁股上也出现了印章。男性死者屁股上印有兵字，女性死者屁股上则印有一个士字。
马、车、兵、士！凶手是在和警方下象棋！
卓乐峰感觉到呼吸的急促，他愤怒的一拳砸在墙壁上，摇头道：“混蛋！之前我们的思路全错了。凶手是在刻意挑选名字中带有象棋字眼的受害者。所以，接下来他会寻找名字中带有炮、相的人，最终指向一个将或者帅！”
金晓晨忙碌了半天，一直在构建马三才和**贤的交集网络，现在意识到凶手只是在挑选姓名，她除了无奈之外，也是出奇的愤怒。然，她的工作不是没有效果，因为当金晓晨看见这两人的名字以及背景资料后，她忽然意识到一条重要线索。
“马三才是外卖人员，**贤之前也短暂送过外卖，同时认识不少外卖快递人员，至于这个楚段兵和白士芳。他们是夫妻。白士芳没有正式工作，楚段兵是一个工地材料供应商。表面上看，他们夫妻两人和送递人员没有直接关联。但是，在核实了白士芳背景资料后，我发现白士芳的前男友就是一个外卖人员。她前男友的名字叫杨章志！”
“你说什么？杨章志？”
卓乐峰诧异的瞪大双眼！他没想到，之前杨章志对其提及的女儿就是白士芳。而如今，白士芳和她的丈夫就死在这里。
诸多信息冲击着卓乐峰的大脑，他需要冷静一下了。
根据法医的鉴定结果以及现场勘查，这个装瓦房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凶手太会挑选作案地点了，这里没有监控摄像头，也很难有人特意经过驻足。只是，凶手要把两个人带到现场，必然也要运输工具。
加上之前**贤被抛尸也应该要交通工具，所以，在这两处地点，是否有相同的交通工具出现过？
警方需要调阅现场监控。但是卓乐峰相信，即使调阅监控也未必查到线索。一来这两处地点没有摄像头正对。二来，凶手真的傻到两起案子用同一个交通工具？
当晚，连同大观分局，市刑侦支队在内全体人员取消休假。
邹正耀亲自下令并案调查的同时，也连夜成立重案小组。该组有周蜀山负责，卓乐峰和金晓晨等强兵全部入组。
市局要求限期破案，绝对不能再让凶手逍遥法外。
鉴于卓乐峰已经猜测凶手是在下象棋，所以警方接下来的重点除了继续搜集证据之外，就是密切留意名字中带有相、炮字眼的人。特别是针对名字中有将或者帅的人，警方要做好提前应对。
连夜成立重案小组，也连夜进行了消息汇总。大家在办公室里通宵达旦的分析线索，汇总资料，一直到第二天一早，众人俨然把会议室当成了临时休息场所。
当一个警员进来准备将资料递上时，发现大家以各种姿势睡着了，他不忍打搅众人，只是轻轻将资料放在桌子上，便悄悄退了出去。
可轻微的响动的还是卓乐峰首先惊醒，他揉了揉眼睛，拿过桌子上的资料一看，顿时睡眼惺忪的双目闪现了些许亮光。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对周边监控进行了分析后，技术人员确实没发现两个现场出现相同的交通工具。可他们注意到两个现场都曾出现相同的可疑身影。
技术人员对这个可疑身影进行清晰处理后，大致可以判断此人升高接近一米九，带着鸭舌帽，这就和之前马三才住所附近邻居描述的内容相似。而在楚段兵和白士芳死亡现场附近，监控同样发现了这个身影，而那会此人还带着墨镜。
在发现这个身影后，警方几乎把周边监控全部调取查看。他们发现了一个重要细节，在抛尸**贤，和杀害楚段兵夫妇后，此人离去的方向竟然大致相同。虽然没发现他最终离开线路和地点，可基本上判断此人作案后离开的线路应该一致。
卓乐峰马上查看地图，在这条线路上，凶手可能藏匿的地点实在太多，想要一一排查需要大量时间。另一点，卓乐峰又注意到一个问题。之前杨章志说过自己居住地点，而他的住所恰好也在这条线路上！
第658章 严谨的杀手
杨章志忽然走进卓乐峰的视线，让他感觉到吃惊的同时，也不得不思考联系点。不得不把杨章志请过来问话，虽然目前没有任何证据指向此人。
实际上，当警方向杨章志询问白士芳的情况时，他竟然没表现出惊讶。原来和白士芳分手后，杨章志依旧保留着白士芳身边一些亲朋的联系方式，今天早上他就已经通过朋友圈知晓了惨案，所以在有警方提及时，他情绪已然没了得知时候的激动。
“你觉得他的反应真的正常？”审讯室外，金晓晨透过监控看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卓乐峰鉴于他和杨章志的关系主动避嫌没有申请讯问，可他也关注着里面的动态。杨章志说的每个字都在卓乐峰脑海中回荡，至少目前为止，卓乐峰确实没发觉杨章志有异样。
“杨章志身高一米八，但是和接近一米九还是有些差别。同时，据我了解和观察，他完全不符合职业杀手的特征。他和白士芳在分手后也没什么交集，只是在他的言谈中，他确实流露出对往事的留念。”卓乐峰摇摇头，“我不太相信他和此案有关。”
“只是例行问话，你也不用有太多心理压力！”
看到问话结束，金晓晨拍了拍卓乐峰的肩膀后先行离开。不多久，杨章志从里面出来，和卓乐峰碰头后，他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意。
“真没想到你我在这种地方又见面了！”
卓乐峰摆摆头，示意外面说话。两人走到警局外头，卓乐峰道了声抱歉：“先跟你说声抱歉，是我让他们带你回来问话。”
“这有什么好抱歉，你是警察，办事有严谨，一旦出现过多巧合，你肯定要有所猜忌。我之前提及了白士芳，而没多久她就死了。加上你们查到那个凶手撤离线路恰好在我居住的线路上，如果我是警察，我也会怀疑我自己。”
“你理解就好！刚刚你在里面的对话我都听见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人，我私下里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尽管问！如果能帮助你们警方尽快找到凶手，我知无不尽。”
“多谢。以你对白士芳和楚段兵的了解，他们两人会不会被仇杀？”
“我对楚段兵了解不多，但以我对白士芳的了解，她也不是招惹是非的人，除了当年和我的那些事情。”
所以，凶手真的在随即挑选名字中有象棋字眼的受害者？凶手提前准备好了那些字迹印章，一旦杀死对方就将印章印在受害者的屁股上。
“那你觉得，他们夫妻两人为何会被挑中？”
杨章志摇摇头：“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楚段兵不常带白士芳去工地，可这次他们同时被杀，而石门湖那边确实也是楚段兵的一个材料供应点。”
楚段兵恰好带着白士芳去工地，两人就一起被绑架！这一点非常关键。因为在两人被杀后，警方已经查过楚段兵家和公司。这两处地点都没发现有掳走绑架的痕迹。在问询目击者后，基本确定楚段兵和白士芳是在昨天中午一起在公司附近吃过饭后离开，接着便失联。
“白士芳很少中午就去楚段兵的公司，但恰好昨天白士芳不仅去了，还和楚段兵一起吃了中午，接着一起离开！这又是一个偶然巧合点。”卓乐峰自言自语的同时，也不忘叮嘱杨章志，“如果你有线索，请第一时间告诉我。”
“一定！”
点头离开，杨章志眼神有些迷惘。在经过卓乐峰身边，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这口气息像是对往事的告别。
其实他多多少少都没从和白士芳的感情中走出来，如今白士芳死了，便是逼着他不得不开始新的生活。
时间紧迫，虽然目前指向还不明确，可警方必须要有一个侦破方向。
中午饭时间，周蜀山直接让大家把饭菜端进了会议室，他们需要马上确定思路。
周蜀山在总结信息后介绍道：“白士芳被杀时没有被侵犯，身上也没有其他伤痕。她的死和其他三人死没有两样，所以可以肯定，对方杀人目的和方式非常明确，没有任何犹豫！这起连环杀人案，目前可以排除狂欢杀人的可能。因为凶手用象棋字眼挑选受害者，同时凶手应该和受害者都有过接触，所以造成受害者被害之前都做了些和往常不太一样的举动。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说明凶手计划周密，头脑清晰，方向性明确。”
卓乐峰跟着道：“连环狂欢杀手第一阶段更加随机，可目前来看，这个凶手不是随机杀人。技术部门已经锁定了嫌疑人的几个影像出现点，可此人自我保护意识强烈，至今依旧没有得到他的清晰面部图案。所以，在尚不清楚此人身份的情况下，我们更要分析此人的作案规律。这个人作案果断，每次都是七处致命刀伤，不多一刀，也不少一刀。法医给出的报告显示，这七处刀伤全部一致。甚至怀疑刺入的顺序都一样。所以，我大胆猜测此人不仅有周密的作案计划，甚至有作案习惯，这种习惯不排除有强迫症行为。”
“强迫七刀，且位置一样？”金晓晨道，“再加上屁股上的印章，此人确实行为方式独特。”
“不是普通的独特，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程序。你们有没有发现，马三才和**贤脖子上都有绳子勒痕，但是楚段兵和白士芳没有脖子勒痕，可他们身上有绳子捆绑的痕迹。这意味着此人示绳子也是杀人程序。而绳子的作用要么是用来捆绑，要么是用来勒脖子，总之要在受害者身上留下绳子的勒痕就行。这种做事非常有程序性，期间不想多也不想少，这确实有点强迫症行为。”
周蜀山总结道：“也就是说，此人的杀人程序大致是，首先，挑选名字中带有象棋棋子字眼的受害者，接着和受害者接触，设法让受害者在当天做出一些和平常不太一样的行为。接着利用这种行为导致的时间差，要么直接杀死受害者，要么将受害者带走。在杀人过程中，凶手一定会在受害者身上制造绳子造成的勒痕。同时他一定是七刀致命，连刺杀的位置都一样。在受害者死亡后，凶手会在死者屁股上将早就准备好的印章印上。随即将受害者衣服重新穿好。在整个作案过程直至最后，凶手都很会保护自己，他不仅会清洗现场和整理受害者衣物，还尽可能将证据线索销毁。此人作案目的性强，做事很有程序性，到目前为止没有留下破绽，可谓从始至终一丝不苟！这样一个谨慎做事非常有条理，甚至有些强迫症的程序性杀手，意味着他下一个案子也一定是同样操作。”
卓乐峰让金晓晨打开投影，画面上出现一个棋盘：“第一个是马，第二个是车。第三第四是兵和士。类似于棋盘开局飞马，接着上车，之后上士和拱兵。如果是你们，下一步你们下什么棋？”
一个警察立马道：“如果是防御，自当是飞象，如果要进攻，可以把炮打过去。总之，将一定是最后一个动。”
“一个拥有严谨作案程序，且每个步骤都不想多也不想少的人，一定不会太激进！”
又一个警察咂舌：“一个连环杀手还能不激进？”
这次轮到金晓晨补充：“一般人都认为连环杀手比较激进变态和血腥，实际上，连环杀手和连环杀手之间还是存在不同，比如，如果是狂欢连环杀手，他们就比较激进，因为他们本身就在宣泄，已经不怎么在乎自己最终会不会被抓。但是如果是非常严谨谨慎的杀手，他们会非常小心。因为他们不是在宣泄，而是想着杀人之后藏匿，等过段日子甚至过着正常的生活。”
“所以卓队和金队的意思是，凶手下一步会找名字中有相的人下手。因为他会下的保守！”
“差不多！”卓乐峰神色严肃，“之前我们以为是姓氏带象棋字，但是现在来看，凶手是把目标投到整个姓名上去。姓氏为相的人比较少，可整个名字中带相字的人就多了。”
有警察两手一摊：“所以完全没办法逐一提醒保护啊！”
“正因为我们没办法逐一保护，所以我们不能坐着等，我们得主动出击。对方肯定是要找一个名字中带有相的人，又要提前和此人接触。如果不是现场作案，那……”
好几个人脱口而出：“那名字中带有相的人可能已经失踪了！”
周蜀山一拍桌子：“马上通过各种手段收集从昨天开始的失踪和失联人员信息，特别关注名字中带有相的人员。除此之外，赶紧调查目前死亡四人的联系点，看看这四人死之前到底都和谁接触过，而又有谁是他们的接触交集。另外，凶手的作案手段特别，意味着他严谨不显山漏水，可一个身高接近一米九，带着鸭舌帽和墨镜的男人想要不引人注意也很难。”
咚咚咚，有人从外面急忙走了进来。在凑到周蜀山面前耳语几句后，周大队长嘴角一动。
“看来还真被我说准了。这个家伙想低调都难。之前卓乐峰把王俊伟扣了下来，这家伙还真帮上忙了。我们把视频影像给他看了，他认出了那个模糊的身影。”
第659章 嫌疑人逃脱
一个身高接近一米九，且在衣着上非常独特的人肯定会吸引常人的目光。王俊伟就是因为这一点被卓乐峰盯上。相同的，当王俊伟出现在现场，他看见另外一个人高马大衣着特殊的人时，他肯定也会有所关注。
在警方将视频信息给王俊伟看后，他终于想起在马三才遇害当天的早上，他看见这个人曾近去过现场。
根据王俊伟的描述，此人身高确实接近一米九，其背影和正面轮廓和视频中极为相似。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就是王俊伟曾近和此人擦肩而过。
王俊伟做私拍这一行，对人面部记忆非常深刻，甚至因为见识多了，能看出那张脸什么地方动过刀子。
“周队，金队，卓队，已经根据王俊伟的描述加上我们视频影像的信息，大致复原了嫌疑人的面部。并且，根据王俊伟所言，他觉得嫌疑人的鼻子和嘴巴应该整过容。因为他看过很多面部整容者，对嘴巴和鼻子这一块，王俊伟非常敏感。”
“一个男人对嘴巴和鼻子进行整容？”金晓晨拿着面部拼图，疑惑道，“从复原图来看，此人相貌一般。他特别对鼻子和嘴巴处理，也就是说，这两点他非常不满意？”
“又或者这两个地方对他有特别的含义？”卓乐峰同样带着疑问，“能不能通过大数据找出此人？”
金晓晨沉思片刻，叹了口气：“这个拼图只是复原了大概，想要从资料库中一下子找出此人恐怕很难，加上此人面部疑似做过整容，便是和资料库中的样貌有差别，这样就更难识别。不过，我们也得尝试。我立刻和技术部门一起想办法。”
说完，金晓晨便先走了出去。
卓乐峰还不忘王俊伟是否还有其他信息提供。但是目前来看，王俊伟能提供那人的面部大致模样已经非常关键。另外的信息点便只能是时间。
按照王俊伟所说的时间点，卓乐峰等人需要调阅周边所有监控看看那人的行动路线。只是，还是之前的那个问题，周边监控能提供的信息有限。
在时间如此紧迫，担心又有另外受害者出现的前提下，卓乐峰决定要做一次路线模拟。
在市局大会议室中，中间的桌椅已经被清空。按照马三才居住点现场情况复原的路线摆放在地面上。另外，每一个店面和住家都被标注。以此处为中心，警方又把路线范围扩大到周边五十米。在做好准备后，他们把王俊伟带了进来。
看着四周都是警察，王俊伟显得很慌张。他哆哆嗦嗦，支支吾吾，一下子不知道要干嘛。
卓乐峰上前，拍了拍其肩膀，道：“只要你跟警察合作，以后那些人也不敢随便找你麻烦，对不对？”
王俊伟哭丧着脸：“对，对，卓队说的有道理！只是，我把能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我实在不知道我还能帮你们什么？”
卓乐峰指了指地面上的路线：“你只要我一一回答我的问题就行。现在，你指出你和那个嫌疑人擦肩而过的地点。”
王俊伟看了看，小心翼翼的走到地图中间后，蹲下身子用手指指向一点。
“时间！”
“大概在八点二十左右！”
“当时你去的方向，以及那人的方向。”
“我当时往这个方向，那人和我的方向相反，则是后面。”
“你从那个方向行经，如果是你，你的行动路线是什么？”
王俊伟用手指着地图，重复自己当天走过的路线，且在卓乐峰的提问下，揣测嫌疑者可能走出的路线。同时，按照步伐速度，卓乐峰推算那人路过每一处地点所需要的时间。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尽可能精细的描绘出嫌疑者的行动轨迹和时间。在精细之后，以现有商户和住户为参照点，找出嫌疑者可能于那个时间点经过的路线。如果那个路线上的商户和住户家中有摄像头，又或者恰好有目击者。则可以汇总这方面的信息。
整整一天，大家都在忙碌这方面的事情。只要王俊伟提及的路线，警方则马上去现场调取监控同时寻找目击者。
加上金晓晨连同技术部门分析面部信息，众人希望尽快得到答案。
所有人的盒饭都堆在一边，即使已经买了吃喝的东西，可大家都顾不上吃饭。只要一刻不把嫌疑人找出来，大家连填饱肚子都没兴趣。
到了晚上八点，邹正耀和胡楚光走进了会议室，看见大家的盒饭依旧堆在那没有动，所有人还趴在桌子上各种分析和整理资料。两个局长对视一望，欣慰的笑容中也带着苦涩。
“同志们，先吃饭吧！”邹正耀轻轻敲了敲桌子，“你们都不吃饭，肚子饿了，脑袋也会罢工的！”
众人这才抬起头，看见两个局长站在那里。
周蜀山摸了摸脑袋，自己的肚子也在发出抗议，撇撇嘴，他大拇指一指，示意众人赶紧去吃饭。
大家也没废话，一个个过去拿着盒饭准备开动味蕾。还没开吃，就看见金晓晨从外面匆匆跑了过来，对着众人大喊一声：“通过你们给出的信息点，加上我们和资料库的比对，同时提取马三才住处附近的大数据消费记录，我们发现了三名疑似嫌疑者。现在我们需要立刻比对这三人的信息，尽快确定最终嫌疑目标。”
金晓晨声音刚落，大家刚刚拿到手上的盒饭瞬间又失去了吸引力。一群人把碗筷一放便回到电脑前，卓乐峰则跟金晓晨一起马上分析那三人的背景。
看着这群人忙碌工作的模样，胡楚光哎了一声：“看着这群年轻人，有没有想起我们当年？”
邹正耀乐呵道：“论起技术条件，我们那会可没这些。但是论起吃苦，这群年轻人可不比我们那会差。有这群人，我这个局长坐在位置上才安稳啊！**，看样子，这些饭菜八成要被浪费了。一会等他们忙完了，我请大家宵夜。”
局长把手放在嘴边，示意不要打搅众人，两人悄无声息的离去，正如他们进来时同样没被人注意一样。
经过一整天的信息处理，警方最终锁定了这个叫做房齐飞的人。在确定此人的住所后，卓乐峰决定亲自去抓捕此人。
两队人马分别封锁了前后两个出入口，已经断绝了房齐飞逃跑的路线。卓乐峰把枪拿在手上，小心翼翼的带着另一组人马上了楼梯。
靠近那扇门后，卓乐峰手指比划一二三。随后砰的一声，一人将门踹开，剩下人则一拥而上。大家第一时间在屋内寻找嫌疑人。只是并不见房齐飞的身影，而是在卧室内，一个女人被捆绑在床上，嘴巴里也被塞了东西无法说话。
一个警察正要靠近解救女人，就被卓乐峰一把拉住。原来就在女人的手旁边还有一根线，而顺着这条线，藏在床下的竟然是一枚**。
如果刚刚那个警察急于解救人质，则人质被炸死，还会连累身边的队友。
卓乐峰的警觉救了众人一命，在拆弹专家赶到现场拆除**后，救护车第一时间将人质送往医院，同时警察也在一旁询问情况。
另一边，两组人马在两个路口搜捕房齐飞，可是从目前来看，在警方封锁街道之前，房齐飞就已经离开，且他故意利用一个人质制造了**陷阱，就等警方跳进去。
“卓队，已经问清楚了。那个女人叫米芳菲。”
卓乐峰很疑惑：“米芳菲？名字中没有象棋字眼？”
“是的，我们的警员也很奇怪。但是那个同事留了个心眼，又询问米芳菲是否有其他名字，结果米芳菲告诉我们的同事，她有个绰号叫小象！”
“小象，飞象！”
旁边一个警察瞪大眼睛：“天啊，原本名字中包含象棋字眼范围就很广了，如果再加上绰号，这跟本没办法查啊！”
卓乐峰严肃道：“各位，我不想扫大家的兴。但是从目前来看，这个房齐飞即使不是凶手，也绝对和连环杀人案有密切关联，从他能第一时间脱离现场来看，他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还有，他留下米芳菲，却并没有按照他既定程序杀人。意味着米芳菲不是杀人目标，而是他陷阱中的一个棋子。”
凶手每次杀人都会用到绳子，然后七刀致命。米芳菲确实被绳子捆绑，可这次她身上没有致命刀伤，而只是在现场留下**。这绝对不是凶手杀人的程序。
一个严谨，且不想破坏既定杀人程序的人，绝对不会草草完事。
“卓队你的意思是说，还有一个和相或者象有关的人，已经被房齐飞带走，且可能要被杀害。”
“甚至不排除已经被杀害！”卓乐峰咬了咬嘴唇，“诸位，我知道大家现在又累又饿，可今晚我们必须都得加班。一会大家轮流吃点东西，剩下的人问询周边人员，尽快查到房齐飞的逃跑路线。”
即使现在锁定了房齐飞，可面对这样一个严谨的连环杀人凶手，卓乐峰不敢有一点怠慢。也许就在深夜之中，还有一个受害者正在垂死挣扎。警方需要和时间赛跑。
晚上十一点，金晓晨终于构建了房齐飞和另外四个死者的联系网络，同时也把米芳菲加入到关系网中。她终于意识到房齐飞是如何和这五个看起来不相干的人都产生互动，又是如何对这五人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第660章 犯罪模仿
前面四个死者在出事之前都出现一定的“特殊情况”。这种特殊情况一定是有人暗示完成。警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而如今，金晓晨给出了答案。
房齐飞的职业比较特殊，他其实是一个命理风水师。命理其实就是一种算命术。房齐飞因为自身特殊职业常常会给人建议，正因为如此，他会影响到和他接触的人。
马三才、**贤之前都通过渠道和房齐飞取得了联系，而楚段兵是生意人，更讲究这方面的事情，他和白士芳也收到过房齐飞的“点播”。
“米芳菲的情况比较特殊，她本人没有房齐飞产生过任何直接联系，也根本不信命理风水的事。但是，根据我们目前得到的线索，证实米芳菲的姐姐米馨凤非常相信命理风水。还有重要情况，米芳菲的绰号叫小象，而她姐姐米馨凤的绰号叫大象。”
“所以房齐飞的目标是米馨凤！”卓乐峰深吸一口气，“现在能不能确定米馨凤的位置？”
“在问询米芳菲以及我们警方自己调查后，我们基本确定米馨凤是在米芳菲被绑架的同时被房齐飞带走。被带走地点位于米家姐妹的住所不远处，我们已经设法获取他们的离开线路。”
房齐飞会不会在凌晨杀人？这一点几乎不用怀疑。因为**贤的死到被抛尸就在夜晚完成，所以现在既然房齐飞知道警方盯上了自己，他一定会抓紧时间。
“能不能尽快找到房齐飞？”
卓乐峰的情绪有些焦躁。可他知道，其余人也在努力。众人也都不眠不休甚至饿着肚子，谁都不想让凶手再一次得逞。可焦躁又能如何？既然已经锁定了房齐飞，那现在就得知道他的犯罪动机。
一系列严谨的杀人，其目的是为了表达内心的**又或者某种报复？至少目前来看，受害者并没有相似点，所以对同一类型受害者实施报复说不通。如果仅仅是因为象棋字眼挑选受害者，那凶手也一定在表达某种诉求，可这种诉求在哪？
“房齐飞的手段严谨，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从过往背景资料来看，他把自己隐藏的很深。但是这一次，他不仅跳了出来，且用连环杀人对警方进行挑衅和宣泄。这种人，要么是因为某种事情的刺激，让他决定完成一个任务难度很大的游戏，从而挑战自我。要么，他是在跟自己告别，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长留于这个世界。”
“可目前没发现房齐飞的重大医疗记录！”金晓晨捂着额头，“至于某种刺激，我们怎么知道警方的哪个行为刺激了他。”
警方的哪个行为刺激到了他？这句话在卓乐峰脑海中过了几遍。
“最近这段时间，安京市警方比较大的抓捕行动只有两个，一个是针对庄泽苑，一个是针对铁匠孔来飞。庄泽苑的手下已经悉数被我们抓获，安京市内也确实没了他的暗线。房齐飞在安京市待了这么久，如果他是庄泽苑的暗线，那在庄泽苑行动的时候，他不可能不出来配合，所以……”
当卓乐峰说出这段分析后，包括金晓晨在内的现场所有人都喊出三个字“绿稚会”！
铁匠孔来飞是绿稚会在当地的负责人，但是当初抓捕孔来飞时，主战场在孔城老街。所以即使当时安京市内有绿稚会成员，恐怕也来不及及时呼应孔来飞。
这个房齐飞到底是不是绿稚会成员？除了要核查他的身份背景和过往经历，卓乐峰觉得有必要问问孔来飞。
凌晨，卓乐峰和金晓晨赶到看守所。当睡眼惺忪的孔来飞被带到审讯室时，他满心不悦。
“两位警官，你们用这种方式虐待犯人吗？再者说，我该说的已经说了，你们觉得还能从我口中知道什么吗？”
“认不认识这个人？”卓乐峰并未跟孔来飞废话，将房齐飞的照片拍在桌子上后，他厉声道，“如果你不回答，我可以从现在一直跟你熬下去。”
孔来飞嘴角一动：“熬鹰战术！这样岂不是很不人道？再者说，你觉得用熬鹰战术就能让我开口。”
“你可以不开口，但是我可以让警察轮流来审问你。当然我们也会把房齐飞的资料源源不断的甩在你的面前，直到让你明白，你开不开口对我们来说都一样。”
“呵，卓乐峰！你少拿这种话来忽悠我。如果我说不说都一样，你也不用凌晨把我提溜出来问话。说吧，这个房齐飞到底犯了几条人命了？”
“所以你确实认识他！”卓乐峰微翘嘴巴，露出一丝得意，“只是，他还来不及犯命案，便因为暴露了绿稚会成员的背景被我们锁定了。”
“绿稚会背景？没犯命案？”孔来飞脸上闪过疑惑，只是瞬间，他意识到这是卓乐峰的战术，便摇摇头，“你觉得我相信吗？”
“信不信由你！你只要告诉我，关于他的一切就行。”
孔来飞耸耸肩膀：“可我不想说！”
“那好，就按我说的，我会让这里的警察轮流那对你进行提问。”
卓乐峰直接起身，丝毫不给孔来飞反悔的机会。对于金晓晨，即使自己一言不发，她也知道卓乐峰的策略。
熬鹰战术对待犯人确实有点不人道。可是在这种情况，警察都没休息，那孔来飞这种罪犯既然要增加破案难度，自当也得陪着。更何况，金晓晨清楚孔来飞不会陪着警察熬夜，只要他因为懈怠而透露一丁点的信息，便是给了卓乐峰机会。
凌晨四点，卓乐峰终于吃了点东西，不多久，孔来飞那边终于传来消息。
这位铁匠熬不过轮流审问的警察，终于交代自己不仅认识房齐飞，也承认房齐飞是绿稚会重要成员。
此人的作风一直都是沉稳中带着果敢，给人一种无法掌控的感觉。正因为如此，孔来飞很少和房齐飞联络，因为他担心房齐飞会下克上。
除此之外，孔来飞还透露了另外一个重要信息。
房齐飞的嘴巴和鼻子确实做过微整，之所以微整这两个部位，是因为他崇拜绿稚会中的一个重要人物。
“孔来飞没有说那人是谁，但是从他的话语中可以得出，此人的地位相当于东京圈的八岐大蛇。房齐飞见过此人，且把那人当偶像，他很喜欢那人说话微笑的样子，于是便把自己的嘴巴和鼻子照着那人的模样做了调整。”金晓晨揉着严谨，“这家伙太疯狂。不仅头脑清晰严谨，而且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他把那人当偶像，于是连相貌上也要相似。”
卓乐峰跟着道：“不仅相貌上，恐怕行为上也存在一定程度的模仿！孔来飞有没有说绳子和七处刀伤的关联？”
金晓晨摇摇头：“你不让那边警察透露房齐飞目前杀了几个人，所以他们没办法把案件描述的太细致。孔来飞也没有明说房齐飞的作案方式，但是从现在来看，如果此人连样貌都要致敬偶像，那他的作案行为相比也会存在模仿！”
“房齐飞见过此人！那在哪见的？”
“不太清楚，我也查了房齐飞的旅行记录，这个人很少出远门。只是在三年前，他有过一次长达十多天的旅行，期间去了沿海几个城市，然后顺便去了趟韩国。”
“你是说韩国？”卓乐峰想到了什么，“他是不是三年前整的容？”
“三年前去韩国整容？”金晓晨摇摇头，“这点不清楚，但可能性极大。”
卓乐峰开始整理思路：“我们假设一下。孔来飞说自己基本不和房齐飞见面，因为此人的行为方式让其感到有威胁。而房齐飞三年前有过十来天的旅行，其后又去了韩国。如果房齐飞是在安京市和偶像见面，此偶像身份特殊，照理来说，孔来飞一定也会出现。可孔来飞没说三年前的那次会面！是不是……”
金晓晨巴拉一个响指：“意味着房齐飞和偶像见面是在三年前的那次旅行中，随后房齐飞去了韩国，模仿偶像做了整容。在这次旅行中，房齐飞和偶像有过深入交流，这其中一定也交流了犯罪手法！这些年，按照孔来飞所言，房齐飞一直藏匿隐忍。可因为孔来飞被抓，绿稚会在安京市周边的组织遭到大规模破坏，所以，房齐飞需要站出来向偶像致敬，同时表明他还在这，绿稚会便还在这里。”
“不错，所以我们现在要重点调查三年前，在房齐飞去过的那些城市，还有哪些特别的凶杀案没有被告破。而这些凶案的手法是否和房齐飞杀人方式类似。另外，房齐飞以象棋字眼致敬，或许意味着他的偶像和象棋有关联。”
在弄清楚这些问题后，金晓晨昏昏欲睡的大脑再次有了精神。她一边和当地警方联系，一边又在继续收集房齐飞的背景资料。
到了早上六点，那边城市终于传来消息。三年多以前，该城市出现了一起和目前安京市连环杀人案非常类似的案件。
那起案件有两个死者。其背景是通奸的一对男女！两名死者身体上都有绳子勒痕，而死者的身体上有六处致命刀伤。警方经过多方调查，锁定了几个嫌疑人，可最终都没有确凿证据指证。按照疑罪从无，所以目前此案还没有结案。
通奸男女！六处致命刀伤！这两个信息点让卓乐峰蹭的站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