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蒙眼尸体
吉祥街的规矩是什么？对于这个问题，卓乐峰以前确实没好好想过。m.www.uu234.net他只知道这里弱肉强食，他只知道吉祥街出来的人名声都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为何吉祥街如此不堪，这里的人却大多不愿意离开。
带着疑问，卓乐峰决定和自己的父母谈谈这个问题，他也终于主动融入吉祥街的历史。
吉祥街起初不叫吉祥街。几百年前，这里就是山下的一个小镇，小镇通河流，而河流汇入长江。因为这里水路和陆路都比较方便，遂逐步形成集市。
水路带来漕运，而漕运的发展也带来很多不稳定因素。清朝雍正年间开始，漕运水手形成一种行会结社行为。结社的初衷全在于保卫自身的利益。这其中，以明代就存在的安清帮发展最盛。安清帮是历史悠久的帮会，又称青帮、清帮。最早是明代的民间宗教罗教，初分布于北直隶、山东等地，后来沿运河发展到江苏、浙江、江西、安徽等地区。
最初帮会的目的是自保，但是随着帮会发展，加之内部存在各种问题，久而久之，帮派的弊端也展现出来。自保成了争权夺利，本来是维护安定的社团成了制造麻烦的源头。
吉祥街的前身当时便是安清帮据点之一。因为帮派和地理因素，这里成了很多危险人物的活动场所。这些人的存在严重影响当地居民的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正是在这种前提下，当地人决定要有自己的帮派自保团队。
有当地人自己成立的组织招募年轻人成为保护团队，这些人充当打手，保证当地人的安全。这些人平常不需要劳作，自当没有其他收入来源，所以，当地人会集资养着这个团队，让这些人没有后顾之忧。这种集资钱财，算是一种变相的保护费。
从清朝到民国，这样的团队一直存在。这种集资钱财也一直会交到特定人的手上。随着团队框架稳定，团队也会制定自己的规矩。这规矩第一条便是，吉祥街的人一定要帮吉祥街的人。这条死规一直没变过。正因为如此，不管吉祥街的人在外面惹了再大的事情，总会有吉祥街的团队在后面撑腰。
这种抱团有利有弊，利的一面就是团结，弊的一面就是有恃无恐。正因为有恃无恐，吉祥街出来的人胆子也越来越大。而胆子大了，自当什么事情都敢做。特别是在现在的法治社会中，吉祥街很多人的做事方式和现代显得格格不入。
卓乐峰若有所思道：“所以张文宝那些人收保护费，其实是一百多年一直延续下来的传统。而吉祥街的人也都习惯了这些费用！只是，现在的社会，根本不需要这些人来保护大伙，我们有警察，有法治。”
卓天河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将刚刚炒好的一个菜摆盘后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有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风俗。吉祥街存在张文宝这些人也是一种特定的风俗，而我们给张文宝这些人一些钱财，也算是一种传承。当然，这些钱确实不是白给的。你只看见张文宝那些人闹事，却没看见那些人帮街坊做了不少实事。吉祥街看上去混乱不堪，但是其内部却有条不紊，这也有张文宝那些人的功劳。街上什么地方挡道乱摆，什么地方不符合风水构造，别人不好插手，则是张文宝这些人摆平。在比如，吉祥街的人平常有点啥事也都习惯让张文宝这些人出去跑腿代做。还比如，咱们吉祥街那些老人为何都喜欢留在吉祥街。因为吉祥街的规矩就是敬老爱小。谁不按规矩办，常人不说，但是有人会好好教他们做人。”
“老爸，你怎么尽给张文宝这些混混们说好话。”
“嘿，我可不是只说好话，我只是说我见到的实情。他们确实是混混，是古惑仔，但是他们也是吉祥街的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江湖规矩。吉祥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地方这么多人，有一套规矩能一直延续一百多年，已经很不错了。来，把这盘菜端过去，等会陪你爸喝两盅。”
“额！”卓乐峰也不好直接怼回这个说辞，他只能撇撇嘴，端起盘子后来了句，“我的规矩就是法律，谁也不能大过法律。顺便说一声，我待会不在家吃饭。”
“啥，不在家吃饭？约了人了？”卓天河嘴巴一乐，贼兮兮凑上来道，“是菲菲吗？”
卓乐峰一个白眼过去，也懒得搭理这个问题。
自当不是约了谭菲菲，卓乐峰暂且还没这个“闲情雅致”。三天要给吉祥街洗白，这个期限让卓乐峰需要行动起来。所以，他得找人帮忙。这个人自当就是胡楚光。
他们这次碰头的地点是吉祥街后面的那座山。这地方不仅隐蔽，而且也便于撤离。真有人发现，也能分散走开。
稍微等了一会，卓乐峰便看见胡楚光走来。
在确定这地不错，也没人在四周后，胡楚光当下便责备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接近余友泰，怎么却给自己找其他麻烦？”
“其他麻烦？”卓乐峰抱着个胳膊摇摇头，“这事还真不能不管。其一，对方指名道姓要让谭菲菲和陈宇然出来背锅。这两人都是我朋友，我不希望他们出事。其二，我和左扒皮交过手，左扒皮的手下也指责我和这事有关。我担心事情继续发酵，那些人也会找我麻烦。届时我也没法正常展开破雾行动。其三，我决定出手洗白吉祥街，也有趁机让张文宝对我更加信任的意思。张文宝算是吉祥街地保。他的老大也是吉祥街出去，且如今在安京市风头不小。将来我们要深入计划，或许会和他老大有所交集。”
“你倒是想的够远。”对徒弟深知的胡楚光其实明白不仅仅这三个原因，卓乐峰还有其他私心。这小子还是想参与案件侦破，好让自己有警察身份的存在感。只是这种存在感很危险，一旦搞砸，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不点破，却也不得不提醒道，“你是个聪明人，孰轻孰重应该清楚。赵文彪和左发成的案子已经有一组接手调查，这种凶杀案上面都很重视，迟早都会破案。所以你不要勉强！”
“迟早是迟早，可是到底得多久？一组那么忙，三天内能搞定这个案子？”卓乐峰跃跃欲试，“行了胡队，我有分寸。都说了这么多了，我要的资料到底弄到手没有？”
胡楚光哀叹一声，道：“你小子，我能来这里，你说有没有？弄点案件资料，这个面子我还是有的。不过这个案子确实有点古怪，我看背后没那么简单。”
四月六号早上，赵文彪的小弟发现联系不上赵文彪，便去赵文彪家中寻找。他发现赵文彪家房门没锁，便推门进去。结果现场惊悚恐怖，吓得那小弟事后跟警方描述时都在哆嗦。
当时赵文彪全身*的死在床上。赵文彪的死状很奇怪，他的双眼被一条女士丝巾蒙住，丝巾系住固定在脑后。赵文彪的左手大动脉被人挑开，鲜血染红了床单，地板血色一片，甚至床头柜和椅子上都被溅了血迹。后经法医确认，赵文彪的死因就是左手大动脉被割开，导致失血过多而死。另外还有非常奇怪的地方，法医在赵文彪的体内发现氯丙嗪等镇静剂成分残留，且最终在赵文彪的脖子处发现针孔，初步断定赵文彪被人注射了镇定剂，且镇定剂的剂量应该控制的非常好。那些剂量可以在皮下注射后让赵文彪迅速昏睡，却不至于死亡。
警方已经确定赵文彪没有注射镇定剂的习惯，也没有需要注射镇定剂的生活必要，所以警方目前推测是凶手注射的镇定剂。
“凶手可能是让赵文彪昏睡后，再割开他的大动脉，让其失血过多死亡？”卓乐峰不解道，“既然凶手可以注射镇定剂，为何不加大镇定剂的量，直接注射让其死亡。而非要多此一举，还要割开赵文彪的大动脉？”
胡楚光道：“确实，割手腕动脉其实没那么简单。一般来说，割腕自杀的成功率不足五个百分点。因为手腕动脉不仅深，且被骨头阻拦。只有熟悉血管结构的人，才能正确挑开大动脉。凶手不仅能恰到好处的掌握镇定剂的量，还能准确的挑开赵文彪的大动脉，让人不得不怀疑凶手学过医药和生理学。除了割开大动脉显得多此一举之外，赵文彪眼部被丝巾蒙住也显得很诡异。赵文彪身高一米七八，体重达到八十一公斤。他身体强壮，绝对不可能轻易被人注射镇定剂，也不可能轻易被人蒙住双眼。”
“难道是死后用丝巾蒙住双眼？但是镇定剂是什么时候注射的？”
“法医推测赵文彪的死亡时间是四月六号凌晨零点到两点之间。至于镇定剂注射时间，应该是在死亡之前。”
“死亡之前？赵文彪会老老实实让人给他注射镇定剂？”卓乐峰更加糊涂了，“附近的监控有没有收获？”
胡楚光道：“赵文彪居住在花鸟市场，那地方都是老房子，很多地方不存在监控。不过警方倒是在左发成那边有所收获。在调查左发成死亡案件时，警方在左发成家楼道口的监控发现，四月六号晚上十一点多，左发成和一个身材高挑衣着性感的女人一起回了家，只是监控根本看不见女人的面部。”
第32章 绝色杀手
左发成的死状和赵文彪相似，正因为如此，市局重案一组将两个案子并案调查，且将两起案件定性为连环凶杀案。www.uu234.net
左发成的尸体是今天早上，也就是四月七号早上被其妻子发现。左发成和其妻子正在办理离婚，两人早就分居。本来左发成和其妻子约定今天早上要去律师那里签署一些协议，但是其妻子一直打不通左发成的电话，于是回到了家中。
之后过程和赵文彪小弟经历的过程相同。左发成妻子发现门并未锁上，便推门进去，结果里面的情形让其妻子直接吓得瘫软在地。
左发成同样全身*的死在床上。他的双眼也被一条女士丝巾蒙住，丝巾系住固定在脑后。左手大动脉被人挑开，血流的到处都是。法医也确认死因就是左手大动脉被割开，导致失血过多而死。同时，左发成体内也发现了氯丙嗪等镇静剂成分残留，其脖子处也发现针孔。左发成的死亡时间差不多是七号凌晨零点到一点之间。
“所以凶手是用同样的方式分别杀死赵文彪和左发成。而两人的死亡时间间隔仅仅为一天。”卓乐峰道，“他们两人手里都攥有东西！”
胡楚光道：“赵文彪攥着陈玉倩的照片，左发成攥着菲菲服饰的便签纸，这些都被警方确认。我也稍微打听了一下，目前一组将凶手锁定为监控中看见的那个女性，其犯罪过程也大致推断为女性*后，让男方失去防御，接着杀死。”
根据现有的线索，不仅是重案一组，卓乐峰和胡楚光也能猜出大致犯罪经过。
那个身材高挑衣着性感的女性跟着受害者回到家中，接着利用美*惑使对方失去戒心。甚至于在此刻，女方利用**等方式用丝巾将受害者的眼睛蒙上，接着忽然将提前准备好的针筒注射镇静剂，让对方迅速进入麻醉镇定状态。接着，趁着对方最终散失反抗后，凶手挑开受害者的大动脉，让受害者逐步失血而死。又或者，丝巾确实是死后才蒙到受害者脸上，凶手之前趁着对方不注意便直接注射了镇静剂，在将受害者杀死。
卓乐峰道：“最大的问题便是陈玉倩的照片还有菲菲服饰的便签纸！这些东西为何出现在受害者的手心里。凶手作案需要一个作案动机，那这个作案动机会是否和陈玉倩还有谭菲菲有关？”
胡楚光道：“如果不是谭菲菲有关，便可能是和谭菲菲店里的陈宇然有关。那么凶手的动机就可能是为陈家兄妹出头。我听说赵文彪在赵文武死后还放出话，说不会放过陈玉倩。至于左发成，他昨天还把陈宇然给打了一顿。以你的了解，谁会对陈家兄妹那么好，替他们出头杀人？”
卓乐峰摇摇头：“我印象中除了他们妈之外，就应该没有这样的人。可他们妈绝对不可能是凶手，也绝对没可能雇凶杀人。对了胡队，还有一个疑点。不管是左发成还是赵文彪，他们都身高不低，身体强壮。就算他们被注射镇定剂，药效也绝对不会第一时间发作。那在药效完全发作前，凶手又是如何控制住受害者？毕竟从你的描述中可知，受害者家中除了到处有血迹外，并无破坏痕迹。这至少可以推断，受害者从头到尾都并未失去控制，也没发生明显搏斗。”
胡楚光欣赏的目光流出，道：“法医在两个受害者的脖子到胸口之间部分发现挤压於痕，所以警方猜测，凶手是从身后勒住受害者，从而控制受害者！”
“从身后勒住对方加以控制？”卓乐峰张着嘴半天不知道说啥，过了半分钟，才吐了口气，“一个身材高挑性感的女人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气从身后轻而易举的控制身强体壮的江湖大哥？”
胡楚光道：“确实，正常情况下。一个强壮高大的男人只需要几秒钟便可以挣脱一个女人从身后的束缚。除非这个女人同样身强力壮，或者接受过特别的训练。但是至少监控中完全看不出那个女人身强力壮的模样，监控中的身影绝对是个高挑苗条的胚子。”
“所以是绝色特工？”卓乐峰都忍不住打趣了，“又懂医药学和生理学，又接受过特别训练的美女特工？哇哇哇，这拍大片呢！从哪找来的演员！”
“如果真的是这种演员，那出场费绝对不菲。可用这么高的出场费雇人杀了左发成和赵文彪，仅仅是为陈氏兄妹出头？我不太相信这样的推断。总之这个案子很诡异，你如果真要查，也得多加小心。”
毫无疑问，现在所有重心都是在那个*身上。可如何才能找到那个*？现在连警方那里都没太多头绪。但是从理论上来说，对方的动机即使不全是为了陈氏兄妹，也该和陈氏兄妹些许有关，所以，警方迟早会来吉祥街了解情况。
实际上也确实如这般，在卓乐峰同胡楚光碰面结束后，他刚刚返回天河饭店，便看见几个警察出现在吉祥街。这几个警察已经找过谭菲菲和陈宇然谈过话，甚至去菲菲服饰和陈宇然家中进行了调查。正好碰到卓乐峰，一组成员谈安然走了过来。
谈安然和卓乐峰也算老熟人，而且之前谈安然正好就在七组，是胡楚光的手下。
“好久不见！”
“你好，谈警官！”
谈安然拉了拉帽檐，道：“要不是碰到你，我都差点忘了你是吉祥街的老住户。不过这次还真得找你了解点情况。听说你昨天和左发成打了一架，这事确实吗？”
卓乐峰开玩笑道：“怎么，谈警官要治安拘留我？”
谈安然哈哈一笑：“得了，我两还打什么马虎眼。我这不是为了办案需要吗？左发成死了，所以我们得了解一下情况。之前我找过菲菲服饰的老板娘谭菲菲还有陈宇然谈过话，他们说昨天晚上你们一起喝酒吃饭，可有此事？”
卓乐峰点点头，道：“昨晚喝酒一共四个人，谭菲菲和张文宝喝得最多。之后我送谭菲菲回到菲菲服饰休息，陈宇然则送张文宝回家。”
“那当晚之后你和陈宇然还有张文宝直到今天白天才见面，对吗？”
卓乐峰知道谈安然是在确定时间证据，但是他也不能撒谎，只能点头道：“昨晚之后我确实直到今天下午才见到陈宇然和张文宝，包括谭菲菲。”
“那你昨晚什么时候和谭菲菲分开？”
“差不多九点多。”
这些都是实情，但这些实情不能成为包括谭菲菲和陈宇然不作案的时间证据。谈安然一一记录下来后，道：“稍后可能还有一些事情要询问你们，希望你们能随时配合警方工作。嗨，我跟你说这些话干嘛，你比我都清楚这些规矩。我先忙我的去了，回头找个时间一起聚聚。”
警方暂时没让谭菲菲还有陈宇然回警局问话，就是不认定这两人的嫌疑足够大。但是从谈安然的话中不难看出，警方还是会对这两人采取一些措施，比如派人盯梢。卓乐峰熟悉这一套操作，所以他很清楚，如果他在这期间他和谭菲菲还有陈宇然过密接触，说不定会暴露自己也正在查案的事实。所以，这三天时间，卓乐峰得“孤单”一点。
在吉祥街，即使卓乐峰“孤单”，他也有办法查案。
查案得找一个切入口，卓乐峰的切入口便是陈玉倩的学生照照片。菲菲服饰的便签纸很好得到，但是获得陈玉倩的学生照照片不容易。更何况经过胡楚光的确认，那张照片是陈玉倩小学时期的学生照。如果不是过密的人，如何能得到？是亲朋还是陈玉倩过往的同学所为？ 卓乐峰决定去找陈宇然和陈玉倩他们妈问问。
陈母一手将陈宇然和陈玉倩拉扯长大。因为陈宇然从小就调皮捣蛋，陈母也将更多心思放在培养陈玉倩身上。她对陈玉倩成长情况非常清楚。但是陈母也说不清谁能替陈玉倩和陈宇然出头，也更加不明白谁能拿着陈玉倩的照片犯案。
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卓乐峰从陈母口中得到最有用的一条信息便是陈玉倩小时候不喜欢拍照，所以她压根就没几张在小学时候拍的照片。陈母记得仅有的几张照片是学校组织用于办理学生证或者其他学校证书证件时候拍摄。每次多出的几张，陈玉倩都随手扔到抽屉里。时间久了，那些照片大部分都早已经不见踪迹。现如今仅剩的几张，是陈母一早将其放在一个相册中保留。但是陈母确定，这几张一直在相册中，并未丢失。
因为是晚上，卓乐峰也不好太过打搅陈母。他从陈母家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
这个点的时候，吉祥街的店铺绝大部分都已经关门。有些小混混们还在街上游逛，或者是喝得醉醺醺的人刚刚从外面返回，还有在角落中那些霓虹灯闪中，一两个衣着性感的女人坐在门内的沙发上。这些都是吉祥街的日常景象，卓乐峰从小耳濡目染。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吉祥街有吉祥街的规矩，这话是不久前卓天河刚刚对儿子说的。
香艳的浪笑从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在男人身上抹了一把后，送走了这位客人。
那位客人整理了下衣服，转身便朝着前面巷子口而去。
看着这个背影，卓乐峰的心紧了一下，本能中，他跟上两步，和那个人同时拐入巷子口。没走几步，卓乐峰猛地停下脚步。因为前面那人忽然一个转身，四目对视，夜泛冷光。
第33章 冤家聚首
他怎么会在这里？卓乐峰完全没想到前面那个人是江俊彦。m.www.uu234.net自从市局大门口两人斗殴后，这是他们第一次碰头。
江俊彦刚刚香艳潇洒，却刚好被卓乐峰撞见，这两人还真的“有缘”。咯吱，拳头捏出的声响在寂静的巷子中显得特别明显，江俊彦脑门青筋一动，眯了眯眼睛慢慢走了过来。
卓乐峰并未退缩，别说这里是他的地盘，就算单挑，卓乐峰也明显占据上风。而且他也相信，以江俊彦的智商，那个家伙不会蠢到大半夜里在吉祥街和自己动手。
“你出来了？”
“早就出来了！”这两人的对话倒也直接，卓乐峰看着走到面前的江俊彦，问道，“什么时候你的品味低到要去钻小巷子找女人了？”
江俊彦眉毛一挑，故意道：“怎么，羡慕我女人缘好？”
卓乐峰哼了一声：“这点我还真的不羡慕。你到底来做什么？”
“你不都说了我来找女人吗！还能干嘛？你已经不是警察了，还管这么多。”江俊彦不耐烦的一挥手，他确实没有在这里动手，但是浑身表达的不屑依旧在表明他很不爽卓乐峰。
他在夜色中逐渐消失的背影让卓乐峰凝固神色。不对！江俊彦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来这里找女人。卓乐峰甚至相信，刚刚在那个店里，江俊彦不一定真的和里面的女人苟且。只是，江俊彦肯定不会对卓乐峰说实话。
不过不要紧，这里是吉祥街。涉及到三教九流的事情，自当去找张文宝处理。他直接给张文宝打了个电话。
那边接到电话一听卓乐峰大半夜里问个失足女的事情，当下一口水喷了出来：“我说卓乐峰，你好好的菲菲不去找，大半夜里寂寞难耐去找那种女人？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
“正事！”卓乐峰是真的不想跟张文宝胡扯。那家伙还不知道能扯到什么方面。
第二天一早，张文宝还是把昨晚“服务”江俊彦的那个女人带到了卓天河的饭店。果然不出卓乐峰所料，根据那个女人所言，江俊彦自进入店里后一直跟女人**，顶多接受了一些特殊按摩，其他并无过分举动。
卓乐峰问道：“那你们主要聊了些什么？”
“主要就是吉祥街的八卦，那个人似乎对吉祥街的很多事情都感兴趣。哦对了，他还问了些陈宇然和陈玉倩的事情。”
“陈氏兄妹！”卓乐峰惊叹道，“那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是跟他说陈玉倩那小妮子长得确实漂亮，应该从小到大都有不少喜欢她的男生，只是现在去了戒毒所。至于陈宇然，我只说他现在在菲菲服饰帮忙。”
胡楚光在大学讲课时曾经提到，在搜集线索时，往往需要不拘一格。越是三教九流的地方，越是八卦传闻多的场所，越容易获得意想不到的信息。
江俊彦喜欢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他也懂得如何从这些人口中获取重要情报。所以，他来吉祥街，不是为了找女人，而是为了信息。
为什么江俊彦也在关注陈氏兄妹！以卓乐峰对江俊彦的了解，这个人不是一个喜欢管其他人闲事的人，除非这事和他或者他身边某个重要的人有关。
本身这个案子就让卓乐峰费些心思，现在竟然发现江俊彦也扯了进来，这让他更为头疼。头疼的其中一个方面便是，他还不清楚江俊彦的立场。所以，卓乐峰决定要去问清楚。
当卓乐峰去到彦欣礼仪时，发现店门关闭。两个店主人，一个现在身上还有官司，另外一个去了哪？他决定守株待兔，在这边先观察一番。功夫不负有心人，差不多四十分钟后，江俊彦终于出现。只是这家伙并未在店里待很久，他只是将一个东西交给客户后，便再次关门离去。
卓乐峰赶紧跟上！两人开车一前一后，却又保持一定距离。又让卓乐峰没想到，江俊彦来的地方竟然卓乐峰之前也来过。先前为了寻找陈玉倩，卓乐峰和陈宇然来过此处找陈玉倩所谓的闺蜜。现如今江俊彦也来到此处，且也是要找那个女人。
巧合过多就是必然，这一下，卓乐峰越发相信江俊彦一定在调查有关陈玉倩的事。对那个家伙，卓乐峰实在没有耐心，他决定迅速摊牌，彻底搞清楚缘由。
一阵急刹车，在江俊彦出来后，卓乐峰开车直接封死了他的去路。
差点撞上玻璃的江俊彦刚准备破口大骂，一看竟然是卓乐峰走了出来，当下变换嘴型，轻轻吐了句：“搞什么飞机，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一直盯着我。”
卓乐峰也不客气，竟然直接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这弄得江俊彦都满脸诧异，歪着脑袋问道：“我跟你很熟啊？我让你上车了吗？”
“熟不熟你自己清楚！”卓乐峰不想浪费时间，直接道，“你去找陈玉倩的朋友的干嘛？还有，你昨晚去吉祥街，也是为了打听陈玉倩的事情，对不对？”
江俊彦故作无知：“陈玉倩，谁？跟你很熟？但她跟我不熟！”
卓乐峰一个侧身，一把揪住江俊彦的衣领道：“我现在没工夫跟你磨嘴皮子。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去调查陈玉倩。”
“卓乐峰，你别过分！你给我把手松开！”江俊彦挣扎不掉，想要挥拳打去。
可他哪里是卓乐峰的对手，对方另只手直接抓住他的拳头一甩，力道就差点让江俊彦的胳膊脱臼。
能用这样的方式对付江俊彦，且丝毫不留余地，卓乐峰的态度已经明了。
江俊彦即使气急败坏，可又有什么办法？打也打不过，现在在自己车上，他总不能把自己车子给扔了？报警？那绝对不是江俊彦对付卓乐峰的手段。
气的咬牙切齿，江俊彦涨红脸骂道：“咱们之前的帐还没算清，你又想添新仇了？卓乐峰，你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你江俊彦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再者，我也不用你怕我。我不跟你绕弯子。陈玉倩和陈宇然都是我朋友，这对兄妹遇到了麻烦，我正在设法帮他们洗脱嫌疑。”
“洗脱嫌疑？呵，搞了半天我们两在做同一件事情。”江俊彦吸了一口气，指了指领口道，“我衣服很贵。你能不能先松开再说。”
同一件事情？江俊彦也在帮谁洗脱嫌疑？
卓乐峰将手慢慢松开，但是他嘴角一动，哼声一笑，并未马上将手抽回。眼看江俊彦两个拳头前后砸来，他砰砰两下，双手再次握住对方的拳头。
“这么多年了，你一点长进都没。还是用这种下三滥的偷袭手段。”得了便宜，卓乐峰还不忘奚落对方一下。
江俊彦恨得牙齿哆嗦，使出全身力道想要压制过去。可这些年，他和卓乐峰单挑角力，能有哪次占到便宜？累的半死，他也没办法将卓乐峰推到一边，两条胳膊力道全无只剩下哆嗦。
卓乐峰目光扫过对面两条打颤的手臂，调侃道：“怎么？还不放弃？别等会开车都没力气了！”
“会打架有力气了不起啊！”嘴上骂着，但终究，江俊彦还是主动卸力，两条胳膊垂在身前，那是确实没了力道，甚至此刻抬手都觉得费劲。
卓乐峰却基本没事，接着问道：“你说你跟我在做同一件事情？你是在为谁做事？这事为何跟陈玉倩有关？”
江俊彦没好气道：“那人你也认识。”
“谁？”
“齐乐乐！”
“她？”卓乐峰不解道，“齐乐乐怎么跟陈玉倩扯上关系了？这中间到底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你是吉祥街的人，又和陈玉倩是朋友，自当知道赵文武和赵文彪的事！”
卓乐峰点点头：“这对兄弟都死了！”
江俊彦道：“本来这事和齐乐乐一点关系都没。但是外界现在传闻赵文彪是被一个身材高挑的*所杀。齐乐乐倒霉就倒霉在她和赵文彪本来就认识，且在四号和五号两天都和赵文彪见过面。就在昨天，不仅赵文彪的手下来找齐乐乐麻烦，警察后来也把齐乐乐带回去协助调查。齐乐乐被吓得半死。那个女人到处说自己无辜，求人帮忙。她还能求谁啊？”
“所以她求你帮她洗白。”卓乐峰总算明白了，“呵。你不是一个闲来无事助人为乐的人。莫不是收了齐乐乐好处，又或者……”
“得得得，不用猜了。”江俊彦歪歪嘴，直截了当道，“我之前睡过她！”
“难怪！**美人恩自当偿还，你还不至于穿上裤子不认账。”
卓乐峰见过齐乐乐，那确实是个身材高挑性感的女人。就之前胡楚光所言监控中的身影，也和齐乐乐非常吻合。再加上齐乐乐和赵文彪认识，两人在四号和五号都见过面，不管从任何角度来说，齐乐乐确实有嫌疑。只是，按照卓乐峰之前的分析，杀死赵文彪的人一定是个精通医药学和生理学，同时还能在短时间控制赵文彪的人。
想到这里，卓乐峰忙问道：“齐乐乐的力道如何？”
“力道？腰部挺灵活，力道挺好，分寸拿捏一流！”
“我说你能不能正经点！”
“你哪里看出我不正经在回答你！”江俊彦白了一眼，“腰好力道合适，这个答案很正经啊！”
在这种嘴皮上，卓乐峰自认不是江俊彦的对手，他便只能转而问道：“她除了做礼仪模特之外，还做过什么职业？”
第34章 非常合作
“还做过什么职业？”江俊彦露出淫邪一笑，本想摸摸下巴，却发现胳膊根本抬不起来，索性双脚抬起，直接架在车子上道，“她做的职业可多了。www.uu234.net医生、护士、老师、办公女郎、女警花、赛车小姐、按摩小姐、女仆还有……”
卓乐峰实在忍不下去，吼道：“我问她做过哪些职业，没问她穿过哪些制服和你玩诱惑！江俊彦，你到底还想不想尽快帮你女人洗白了。”
江俊彦坦然道：“别，只是睡过，但不能说她就是我女人。我可是单身贵族！”
“渣男！”卓乐峰不满道，“你就从来没对女人尊重过。”
“切，什么尊重不尊重，男女各取所需罢了。行了行了，你要说正事就说正事，既然你是要帮陈氏兄妹洗白，我也要帮齐乐乐洗白，咱们这次又算是殊途同归。我也不想耽搁太久，所以，速战速决。交换一下线索呗？”
卓乐峰无法通过警方协助破案，更不好在此刻过多接触陈宇然和谭菲菲，所以，忽然冒出一个也同样需要查明真相的江俊彦，倒是一个契机。只是，因为要掩饰卧底身份，卓乐峰不好直接将胡楚光告知的所有信息都一并沟通，以免让江俊彦看出端倪，所以，他需要对部分信息加以遮掩。
在双方沟通后，江俊彦也赞同卓乐峰之前的判断，所以，他更加相信齐乐乐绝对不是凶手。
江俊彦道：“齐乐乐根本不懂药理学，同时她也没有力气在身后挟持控制赵文彪。至于你说还有一个死者左发成，据我所知，齐乐乐和左发成应该不认识。所以齐乐乐绝对不是凶手，但凶手确实和陈玉倩有关。我昨晚去吉祥街了解陈家情况，就是想知道陈玉倩在当地和谁的关系比较好。”
卓乐峰道：“你还是认为凶手在吉祥街？”
江俊彦道：“我打听过，赵文彪死时，他手里攥的那张照片可以用数码打印获得，但是前提也得需要照片原图。所以不管从任何角度来说，凶手一定有陈玉倩小学时期拍摄的照片原图。那么，哪些人才能有陈玉倩的照片原图？”
卓乐峰道：“陈母说陈玉倩不喜欢拍照，多余的照片也是随手放在抽屉。陈母也说自己没有将女儿照片给人，那最大的可能就是陈玉倩小时候自己给了别人。”
江俊彦却马上道：“又或者长大时给别人留念。”
“给别人留念？”卓乐峰有些摸不着头脑。
江俊彦翻了个白眼：“感情白痴就是感情白痴，这点事情都不懂。男生女生谈恋爱的时候会经常把自己不同时期的照片给对方看，甚至会把自己小时候的照片送给对方留念。”
“你是说陈玉倩把照片给了男友王德生？但是王德生已经死了！”卓乐峰脑海一道流光而过，又立刻道，“不对，正是因为王德生死了，所以这事才有可能！”
“你终于想明白了？呵，拼蛮力，我确实不如你。但是拼脑子，我还是比你强那么一点丁。”江俊彦得意道，“赵文彪是赵文武的弟弟，赵文武因为王德生和陈玉倩而死，赵文彪还放话不会放过陈氏兄妹。除了和陈氏兄妹有关的人会在意之外，其实和王德生有关的人也会在意这些话，毕竟王德生也是因为赵文武而死。如果陈玉倩真的给过王德生自己小时候的照片，那王德生也可能把那张照片给自己其他亲密的人看过，所以那个人也必然知道那照片在哪。我到处打听陈玉倩和王德生的事情，就是想知道谁会替王德生或者陈玉倩出头。”
原来如此，难怪江俊彦会去吉祥街寻找线索，也来陈玉倩闺蜜这边问清情况。这家伙脑子确实清楚。
陈玉倩和王德生都是吉祥街人，论起了解，卓乐峰更能掌握。
“陈氏兄妹这边没人会冲动到用杀人的方式帮这对兄妹出头，那问题确实可能出在王德生那边。”卓乐峰想了想，“王德生很早就在外面厮混，他或许真的认识一些所谓讲义气又冲动的人。你能这么分析，证明你已经有了眉目。”
“求我啊？”江俊彦现在的模样非常欠扁，又是叹了口气，道，“哎，要不是齐乐乐答应这次我帮了她后，我让她怎么伺候就怎么伺候，我才懒得管这闲事。更何况还得跟你一起查案，呸。”
“所以说到底，你这是在帮你自己，又或者准确率来说……”卓乐峰目光朝下瞄了瞄，“你只是在帮你的下半身罢了。”
江俊彦理所当然道：“男人这辈子活着为啥？不就是为了钱，女人和地位。你也别给我装清高，反正我就是这个俗人。还愣着干嘛，下车啊。”
“下车？”
“靠，你不下车，我怎么锁车去你车上！”
卓乐峰倒是明白这是要一起去找人：“为何不开你的车！”
“废话，你刚才都说了，我这个胳膊抬都抬不起来，还开个屁车啊！”
这家伙就是想趁机偷懒让卓乐峰当司机罢了。不过也没关系，反正都得有人开车。再者，卓乐峰真要发起火来，江俊彦也得掂量是否还要挨揍。
换个部车，卓乐峰便按照江俊彦所言前行。江俊彦也没说去找谁，只是让卓乐峰到了一家健身馆。
这会正值下午，健身馆的人并不多。两人进去后，便马上有人迎上前来询问是否需要办理会员卡。
江俊彦先没搭理对方，视线在馆内转了一圈后，终究锁定在一个前凸后翘，身材高挑的女教练身上，他指了指那边，道：“那个就是赖亚丽教练？”
“原来你们是来找赖教练。稍等，我去叫她过来。”
那人过去喊人，就把江俊彦和卓乐峰留在这边。直到现在，卓乐峰才终于问道赖亚丽和王德生的关系？原来江俊彦之前多方打听，特别是从几个混混口中得知王德生有一个自己认得干姐姐，这个干姐姐就是赖亚丽。
见女人走来，江俊彦赶忙道：“你去试探赖亚丽，我去周边转转，看看是否还有其他发现。万一能找出一两个同伙呢。”
不等卓乐峰回应，江俊彦便色眯眯的先朝一个衣着单薄，身材苗条的女学员走去，那模样，摆明就是猎艳。
反正也已经习惯了那家伙，卓乐峰也懒得理睬，终于见到赖亚丽后，他也快速打量，心中闪现一丝窃喜。
就目前而言，不管从任何角度来说，赖亚丽和卓乐峰的侧写凶手最为吻合。
这位健身女教练穿着球鞋目测都有一米七，身材修长，前凸后翘。就力量而言，一个健身女教练常常撸铁，绝对也不会输给常人。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赖亚丽算不上精致美女，但是因为常常健身，她全身上下有种运动健康的魅力。
卓乐峰现在的身份不是警察，他需要用一个合理的身份来盘问赖亚丽：“我是陈玉倩的朋友。”
“陈玉倩？”赖亚丽疑惑思索，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好像不认识她。”
从赖亚丽的表情中，卓乐峰并未看出撒谎，这倒是让他没想到：“那你应该认得王德生吧！”
这一说，赖亚丽才总算点点头，只是她的表情略显奇怪，明显有个皱眉的动作：“我当然认得王德生。”
这个表情和回复让卓乐峰更为好奇，他道：“听说你是他的干姐姐。”
赖亚丽开始有些不耐烦，道：“如果你有什么事就直说。我和王德生确实认识，但是我也好久没有见过他。”
“好久没有见面？”听出这话的潜台词，卓乐峰立刻道，“所以你不知道王德生已经死了？”
“什么！王德生死了！”赖亚丽甚至惊叹的提高了声调，也让旁边的人侧目看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赶忙捂嘴后，表情依旧震惊道，“怎么回事。你不是在骗我吧。”
眉毛上扬，两眼放大，嘴巴张开，且转瞬即逝的唐突感让她捂嘴克制情感，这些微表情动作无疑表明赖亚丽并非在撒谎和表演，除非她真的学过表演！
卓乐峰更加迷惑，赖亚丽如果不知道王德生已经死了，她就不可能替王德生报仇。
“你上次王德生见面是什么时候？”
赖亚丽神色还是惊叹，甚至有些出神，听到后，也是恍惚的随口答了句：“差不多一个月前吧。”
说完之后，她又呀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回过神来后，她双目盯着卓乐峰，提高气势质问道：“你到底是谁？来这里问王德生的事情干嘛？”
“陈玉倩是王德生的女朋友，我是陈玉倩的好朋友。王德生死了，所以我来了解一些情况。”
“那你是警察吗？如果不是警察，我为何要对你说太多。再者，我也完全不知道王德生的事情。”赖亚丽脸色开始难堪，双目中也有未怒，“对不起，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我要去指导我的学员了。”
见赖亚丽就要离开，卓乐峰不依不饶的上前拦住去路。可也就在同时，卓乐峰的肩膀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拍了一下。在卓乐峰的身边，三个身材壮硕的健身男教练围了过来，跟在旁边的还有几个男学员。他们个个表情严肃，肌肉绷紧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卓乐峰知道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余光中，他又看到远处江俊彦偷笑的表情。随即，那个混蛋竟然偷偷从门口溜了出去。
这下，卓乐峰心中总算明白，糟了，被那小子给阴了！
第35章 咖啡灰尘搭配
江俊彦表面是走开猎艳，实则是给卓乐峰挖了个坑。现在七八个健身壮汉围着卓乐峰，场面绝对不好办，更因为刚刚赖亚丽的表情，卓乐峰也猜到事有蹊跷。
“哥们，请自重。”搭肩膀的那人抬头挺胸，展示结实的肌肉。
卓乐峰并无惧色，并不理会，只是继续对赖亚丽道：“赖小姐，我确实需要了解一些情况。”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用来问我。”赖亚丽从旁边走开，直接将卓乐峰丢在了猛男的包围圈中。
那些人抱着胳膊，不让卓乐峰追去，也不让卓乐峰轻易离开。更麻烦则是身后有人私语，言道卓乐峰不是第一次来骚扰赖亚丽，所以需要给他一点教训。
不是第一次来？毫无疑问，这肯定是江俊彦刚才放出的挑拨之话。然现在解释怕也是徒劳，除非赖亚丽自己过来说清楚。只是，赖亚丽躲闪都不及，怎可再次回身。
瞄了瞄四周的情形，卓乐峰眯了眯眼睛。如果这些人一起上，他肯定要吃大亏。迅速扫过众人的神色举止，卓乐峰对这些人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当了三年警察，卓乐峰接触过很多群殴和集体案件。在这些案件中，往往人多并不意味着一定会打起来，人多也不会代表能动手的人也多。在一个群体中，大部分情况下会存在一两个“先锋官”，这一两个人是主要动手且带节奏之人。一旦这一两人不动手，或者没机会动手，则其他人没必要冒头掺和。
打群架的心理中也存在从众心理，这种从众心理可以扩展到法不责众的个人思维。众则掺和，单则围观，这是很多人参与**的态度。所以，在**中，只要揪住领头和冒头之人，往往便可以控制场面与节奏。
卓乐峰所在的地方是健身馆，这里绝对不是什么黑帮巢穴，所以，这些人不是抱团打手，他们只是过来帮腔，甚至有的人都从来没打过架动过手。表面上卓乐峰势单力薄，但是只要他能震慑住领头之人，便可以控制场面。那么，谁才是关键的领头之人？
真正充满愤怒的微表情是眉毛下塌且并拢，眼睛怒视，嘴唇紧锁。如果要展示力量，则会表现抱着胳膊，挺起胸脯的动作。但是这个抱着胳膊挺起胸脯的动作也有其他解读。有的人是虚张声势，有的人则是真的表现压制。那么，如何辨别？
在身势心理学中，抱着胳膊身体后仰或者后撤两步则是表明疏远和前方人的距离，所以，做出这样身势动作的人绝对不是在压制对方，而是内心已经不想进一步掺和，甚至于如果他微微低头，目光闪烁，更是表明这种人已经放弃参与。
同时，即使有人没有做出疏远姿态，但是他的身体倾向不在于卓乐峰方向，这同样表明他不想和卓乐峰产生冲突。人的双腿往往会不由自主的反应大脑真实想法，所以在警方审问犯人时，如果犯人的双脚方向正对大门，则往往表明犯人想要逃避。同样，这会如果有人脚尖方向不是正对卓乐峰，而是侧身或者对着其他方向，同样表明这个人已经想要离开现场。
所以，逐个排除选项，落入卓乐峰眼中的只有一个家伙。这个家伙浑身肌肉，足有一米八五的个头。他才是真正想要闹事的人。
吹了口气，卓乐峰转身正对那个家伙，他面露轻松，甚至微微一笑：“请让一下。”
那个人双目瞪圆，抬着头道：“如果我不让呢？”
“哦，是吗？”刚才还和颜悦色的卓乐峰忽然两眼泛出狠光，根本没有废话，直接一个掌刀劈在那人的喉咙处。
这一掌速度飞快，力道也拿捏的相当不错。卓乐峰即让那人非常难受，直接捂着脖子蹲下来半天喘不上气，又不足以让男人身体遭受重要创伤。
这一下，最冒头的人被压制住，至于其他人，他们完全没想到势单力薄的卓乐峰竟然敢先出手，且当着他们的面一出手就将最牛叉的一人打的毫无还手机会。其余众人愣神在那，只有两人赶紧上前搀扶受伤的哥们。待到众人回过神来要去找卓乐峰麻烦时，“肇事者”卓乐峰早已经从人缝中闪出，立刻消失在健身馆中。
打完就跑，这才是正道。毕竟那地方是别人地盘，卓乐峰能弄一个措手不及，却并不足以彻底控场。他如果继续待在那里，等同于坐以待毙。这才是真正的装完逼就跑，好刺激啊！
冲到大街上后，卓乐峰环顾四周寻找江俊彦的下落。那个混蛋摆了自己一道，一定没想到卓乐峰会这么快出来，所以，江俊彦一定还没跑远。
果不其然，就在健身馆旁边，江俊彦优哉游哉的叼着一根棒棒糖，手里捧着一杯刚刚买好的咖啡。这家伙目光从一个身着清凉的长腿美女身上扫过后，咕噜咽了一口唾沫，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咖啡。
一入口，他便噗的一声喷了出来，江俊彦不停的用手扇着风，嘴巴则是一直吹气，刚刚只顾着看美腿翘臀，却忘了那杯咖啡可是烫嘴。
“我擦我擦我擦！烫死老子了！”打算冲到旁边的店里买一瓶水，江俊彦快步上前没两步，又立刻站定在那。刚刚还烫的嘴歪，这会他的嘴巴更歪，就在他的面前，卓乐峰捏着拳头晃动脑袋，眼神已经泛出杀气。这情形，让江俊彦又是咕噜咽了唾沫，念叨，“我曹，里面那些人都是假把式，这都能让他跑出来。”
咧咧嘴，一转身，江俊彦丢了咖啡转身就跑。但是没跑出两步，他便感觉到肩膀一个力道压了过来，且带着他向前。接着，这股力道加上江俊彦自己奔跑的惯性让江俊彦一个踉跄冲了出去。脚下根本没站稳，他一个趔趄就摔倒在地。
这姿势全然毁了形象，江俊彦吃了一嘴灰，手掌也在地上磨破了皮。他呸呸几下吐掉嘴边的灰尘，撑手准备起身。
就在江俊彦的跟前，卓乐峰慢慢走来后蹲了下来，又一把摁住江俊彦的脖子，道了句：“不下雨，咖啡和灰尘倒很搭配。”
“我搭你个毛啊！”江俊彦用力向上，可脖子后面的力道让他根本起不了身，感受到四周的关注，他涨红脸骂道，“卓乐峰，赶紧给老子松手。这么多人看着，别破坏老子光辉的形象。”
卓乐峰故作语气戏虐道：“你有本事就自己起来啊。”
“我……”被人从后面摁着脖子，江俊彦可是没招。他想要挥手打去，但是胳膊也拐不到身后。这可真的相当难受，又让人好生丢面子。江俊彦可是个体面人，但这姿势这情形绝对不体面。思来想去，他也只有一个办法，“你是不打算给陈氏兄妹洗白了？”
卓乐峰道：“原来你还知道我们是来干嘛。你阴我，只不过想出口气。但是把事情搞砸了，对齐乐乐还有陈氏兄妹以及你我都没好处。”
江俊彦一边挣扎一边道：“切，我敢阴你，就意味着我有对策。”
这下，卓乐峰才总算将手松开，道：“你还有什么对策？”
就跟孙悟空跳出五指山一般，江俊彦嗖的一声从地上窜起。他都不敢看四周注视的目光，头也不回直接朝着那边巷子前去。
从快步走到一路小跑，直至进了巷子后，他才回头张望左右，见到众人目光散去，他这才拍着心口，舒了口气道：“丢面子，丢面子，丢大面子了！妈的卓乐峰，你就不能换个地方动手，没看见四周都是过往的行人吗？”
“我本来可以不动手，但是谁知道你这么贱。”卓乐峰抱着胳膊慢慢走了过来，道，“你阴了我，我让你吃瘪，我们也算扯平了！”
江俊彦就差吹胡子瞪眼，双眼泛白，没好气道：“得了便宜还卖乖！但是别以为我就怕了你。咱们老账新账在一起，以后慢慢算。”
“以后就以后吧，那也得你有机会有能力才能算。而现在……”
卓乐峰一抬手，便让江俊彦赶忙做出防御动作，吼道：“干嘛，还想打架啊！老子告诉你，从上学那会开始，虽然老子一直没打过你，但是老子从来不服软。”
“呵，那倒也是。”卓乐峰却伸手轻轻拍了拍江俊彦肩头的灰尘，道，“记住，以后你想打我，最好别一个人。因为你始终不是我对手！”
虽然这是实话，但也绝对气的死人。江俊彦咬着牙齿，嘴巴歪到一边。大喘气后，瞪红双目将头扭了过去：“老子总有一天让你跪在地上求饶。”
“我等着！只是现在，赶紧说，你又有什么想法？”
“哼，我早查到赖亚丽虽然是王德生的干姐姐，但是王德生因为好几次把自己欠的账扯到赖亚丽身上，惹得赖亚丽被人骚扰。所以赖亚丽一早就跟王德生撇清关系。”
卓乐峰如梦初醒：“难怪赖亚丽提到王德生没有好脸色。刚才那些男人也紧张赖亚丽被人骚扰。那你既然知道这些，还来找赖亚丽干嘛？纯粹就是想坑我？”
“你猜！”一看卓乐峰拳头又举了起来，江俊彦赶忙用手一挡，道，“老子虽然想阴你，可也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到处逛游。来到这里，确实还有其他目的！”
第36章 姐妹合一
江俊彦做事风格和卓乐峰不同，但是他们两人都是头脑清楚，知道自己目标方向的人。www.uu234.net这次来找赖亚丽，除了打算“暗算”卓乐峰之外，江俊彦确实还有其他目的。
就在刚刚，江俊彦趁着在健身馆猎艳的功夫其实也打探了一些信息。
江俊彦解释道：“王德生认了赖亚丽做干姐姐。这两人中间其实还有一个关键人物。这个人不是陈玉倩，而是赖亚丽的妹妹赖亚云！赖亚云一直对王德生有好感，只是王德生心属陈玉倩。我去健身馆打听赖亚云的事情，从别人口中得知赖亚云这几天都没来健身馆。不过不要紧，赖亚丽和赖亚云住在一起，我们待会跟着赖亚丽就行。”
所以关键在于赖亚云！卓乐峰内心不得不佩服江俊彦玩世不恭中透着条理性。同时，江俊彦将重点怀疑方向放在赖亚云身上也不无道理，因为赖亚云真的和凶手特征非诚吻合。
在健身馆门口逗留一番后，他们两人果真看见赖亚丽从里面出来。随即两人悄悄尾随，跟着赖亚云来到一处公寓。不动声色间，两人同时躲在一个广告牌的后面，因为这边的角度刚好看见那个公寓的窗户。
“你猜，赖亚云在不在？”
“还用问？”卓乐峰指了指，“那里有两个人影，其中一个应该是赖亚云。”
江俊彦道：“所以怎么办？是直接杀过去，还是继续等待？”
“我现在不是警察，贸然过去不合适！所以……”
卓乐峰的目光射来，其含义已经让江俊彦领悟。他一个中指过去，嘴里骂聂道：“靠，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反正这事你擅长。”咯吱一声，卓乐峰捏动着拳头，这声音摆明是种威胁，“就当是刚才你在健身馆阴我的补偿，这次给你机会表现！”
江俊彦咧嘴道：“你把我摁倒在地，不是说已经扯平了吗。还让我补偿你，你还打算变本加厉不成？得得得，我也懒得跟你扯。反正赖亚云这条线是我找到，我也有始有终，自己来搞定。”
两根中指都送了过去，江俊彦把所有鄙视都给了卓乐峰。他不喜欢白费功夫，既然都跑到这里，自当把事情都解决。
那边赖亚丽和赖亚云两姐妹还在说话，看她们的表情，这个谈话并不轻松。当敲门声响起时，赖亚云浑身一个冷激，这种反应表明她有点惊慌失措。
姐姐让妹妹不要慌张，赖亚丽走到门前，从猫眼中看见一个*在那里，她问道是谁，门外那人则说出一个女人的名字。赖亚丽对那个名字很熟悉，因为那是她健身馆的女学员。这个男人声称是因为女学员的事情来找赖亚丽，这也让赖亚丽不好回绝。她只能将门打开，然一开门，男人的一只手便阻挡在大门上。
“你这是！”赖亚丽有点紧张，她身体阻拦在门口，问道，“如果是因为健身馆的事情，请明天等我上班回到馆内再说。”
“不用那么麻烦！”江俊彦嘻嘻哈哈，指了指里面道，“赖教练就让我站在外面？也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这个……”赖亚丽摸了摸脖子，尴尬道，“家里还有其他人，有点不方便。如果你真的有事要现在说，不如我请你去旁边喝杯咖啡。”
“咖啡有什么好喝的！我只想喝杯水。莫非赖教练连杯水都不给我喝！那倒也真的绝情。赖教练对学员私自吃回扣，合着本人也这么抠门。哎，我确实得去健身馆把事情说清楚。”江俊彦能把无赖的话语说的理所当然，他这语气绝对会让赖亚丽觉得是老江湖，这次遇到了*烦。
见江俊彦真的转身要走，赖亚丽只能赶忙道：“诶，要不你先进来喝杯水，我们慢慢聊。”
“好！”压根不给赖亚丽反悔的机会，听到这话的江俊彦第一时间转身，接着毫不客气的从旁边挤过直接进了门内。他完全不认生，就跟自己家一般进了客厅，四处打量后，他已经知道赖亚云回到了卧室。
赖亚丽是真的没想到这哥们这么单刀直入，她反应过来事有蹊跷，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追了进来后，她拦在卧室前，质问道：“这位先生，你到底想干嘛？”
“哟，里面还有人是吧？”江俊彦一副流氓的模样，摸着下巴笑呵呵道，“谁啊？你老公？不像。也没听说赖教练有老公啊！哦，我知道了，是你妹！对，就是你妹。”
赖亚丽气愤的指着门口道：“是不是我妹都不管你的事情。现在我请你出去！”
“出去？呵，恐怕没那么简单吧！”江俊彦晃悠到沙发前，直接坐下后。见到茶几上摆着一个苹果，刚随手拿起来，旁边的水果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本就紧张的气氛随着水果刀的出现更加诡异。两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水果刀之上，一时间竟然都愣神无措。还是江俊彦反应稍快，加上他离得更近，一个弯腰终于将水果刀拿在手里。
偷偷舒了一口气，江俊彦心道总算没有装逼失误。如果水果刀落到赖亚丽手上，怕是自己气势也弱了几分。如今自己安坐沙发，手上拿着水果刀自顾削着苹果。一招一式都在告知赖亚丽，他这是耗上了。
女人焦头烂额，心中忐忑又因为水果刀更加不敢激动，她只能道：“这位先生，你到底想干嘛？如果你在这样，我只能报警？”
“报警让警察抓你妹妹和你吗？”
赖亚丽脸色严峻，道：“你什么意思？”
“呵！”江俊彦将一片苹果塞到嘴里，缓缓道，“想必赖教练已经知道王德生死亡的消息，但是赖教练是否知道赵文武和赵文彪两兄弟也死了。”
“我不认识什么赵文武和赵文彪。”
江俊彦抬眼看了看，道：“赖教练是个好的健身教练，但一定不是一个好演员，因为你演不出那种真实的表情！刚才你肩膀的抖动以及下意识抿嘴唇和将双手交叉放于身前的动作都已经出卖了你！人在紧张时会给自己双手找个支撑，交叉于身前是个好选择。至于抖动肩膀和抿嘴唇，都是说谎时候的常规表情。”
胡楚光没有看错人，江俊彦和卓乐峰都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他也想过，如果江俊彦也是警察，那该多好。
被一眼看穿，赖亚丽更加局促，她咽了一口唾沫后，只能道：“就算我认识他们，又能代表什么？”
“代表他们的死和你，或者你妹妹有关！”江俊彦竖起水果刀阻止对方的插话，继续道，“如果你和你妹妹都无辜，你就不用掩饰太多。当然，我现在倒是好奇，你们和赵氏兄弟的死到底有何关系？”
砰的一声，卧室的门被推开。一直在门后听着动静的赖亚云终于走了出来。这个女人一出场，便让江俊彦双眼一亮。不是因为赖亚云长腿大胸足够吸引眼球，而是因为她和凶手的形象非常相符。
赖亚云和姐姐赖亚丽一样身材修长，她比姐姐皮肤更加白皙，同时重要一点，根据江俊彦之前的调查，赖亚云还是一个业余散打选手，所以，她绝对有控制他人的手段。
这个女人气势十足，更是双目透出杀机。江俊彦预感到情况不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手腕被横空踢过来的一只脚踹开，水果刀和苹果自当落在地上，而后，他的脸颊被另一只脚重重踢到。
这一脚让江俊彦从沙发上摔倒在地，捂着脸后，他刚刚起身，脖子便被从后而来的一只手臂勒住。这只手臂很有力道，且非常懂得控制技巧。江俊彦挣脱不易，更加上面前一把水果刀横了过来，他只好高举双手，挤出笑容道：“两位美女，不用玩这么大吧！”
“到底是谁想玩大？”身后的赖亚云愤愤不平，“你从一进门就在威胁我姐姐。快说你的来意。”
江俊彦的面前，赖亚丽举着水果刀也是横眉怒视，只是她的手臂在颤抖，显然，她还不习惯这般威胁他人。稍微控制手臂后，赖亚丽也质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我没想干嘛，只是想问你们姐妹几个问题。”江俊彦故作镇定，内心却有一万只草泥马在翻滚。谁曾想到还有这一出。如果早知道这么危险，他一定让卓乐峰进来。可是现在硬着头皮也得撑下去，他吹了一口气，道，“你们在掩饰和赵氏兄弟死亡的关系。如果你们不是凶手，为何要掩饰？莫非，你们知道凶手是谁，又或者，你们真的是凶手。”
“人不是我杀的！”赖亚云激动的手腕收缩。
这让江俊彦脖子生疼，窒息感涌了上来，连连咳嗽，他挤着嗓子几乎道：“淡定，淡定。松手，松手啊！赖亚云，你快掐死我了。”
这些声音并未赖亚云停下，她的双眼通红，额头上更有汗珠留下，身体不停抖动的同时，手臂也更加僵硬。渐渐的，她已经忘了怀中的男人，脑海中只有某些画面。这些画面不断闪回，让其惊悚异常。不觉啊的一声惊叫，她双手一抖，几乎就要将江俊彦的脖子扭了过去。
“云云，不要！”赖亚丽也被这一幕吓到，她伸手去阻止，拿着水果刀的手也不小心划向了江俊彦的脖子。
各种倒霉的事情凑到一起，可怜的江俊彦双目已经泛出悲哀。他都不清楚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又或者，我是谁，我**为何要在这里！
第37章 滑跪送礼
赖氏姐妹其利断金！更何况是断一个不太会打架的江俊彦。www.uu234.net眼看江俊彦就要悲催，大门那传来声响，卓乐峰直接杀了进来。
先前赖亚丽打开房门是为了自保，现在却成了卓乐峰的机会。当他从窗户中看见里面情形不对后，便当机立断。而进门看见的场景，更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虽说他和江俊彦互不顺眼，然现在两人还处“合作”关系，卓乐峰还没江俊彦那么阴险，自当不会置之不理。
上前一把抓住赖亚丽的手腕，一个力道便让赖亚丽手上的水果刀掉落在地，而后，卓乐峰一手伸去抓住赖亚云的手臂，想要将江俊彦解脱。可这个力道十足，并不能轻易松懈。更别说赖亚云双目发出狠光，通红的怒视下，她啊的一声一脚踹了过去。
卓乐峰赶紧侧身躲开，并未伤到自己，却也一不留神脚下一滑摔倒在沙发之上。紧跟着，他的身体被重重一推，原来是赖亚丽回过神来，已经上前想要控制卓乐峰。
两女对两男，看上去两男占优。但是这两女可都不是简单女人。姐姐赖亚丽是健身教练，妹妹赖亚云更是散打选手。至于两位男士，卓乐峰肯定是最强战斗力，但是江俊彦显然拖了后腿。
还在想着自己今天出门没算日子，江俊彦大呼误会，正准备开口，又是哎呦一声，整个人捂着肋骨蹲了下来。原来刚才赖亚云一脚没踹到卓乐峰，回身却给了江俊彦肋骨一肘。妹妹见姐姐吃亏，肯定要上前帮忙。所以赖亚云是要先解决“小问题”，再去搞定“大问题”。
“小问题”江俊彦痛得额头冒汗，心道自己倒霉，可这事还得继续掺和下去。他好不容易直起身子想要挪开一步，又不想赖亚丽被卓乐峰推了过来。这位健身教练回身又给江俊彦一拳，不偏不倚正中左眼。
“我擦！还有完没完！”妹妹一肘子，姐姐一拳头，江俊彦欲哭无泪，“老虎不发威，你真当老子并夕夕送的？”
啊的一吼，他顺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就冲了过去。
那边三人缠斗在一起，谁也没有理会江俊彦。这确实是偷袭的良机，只是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江俊彦气势十足败给了地上的一个苹果。一脚踩在苹果上，便让身体失去平衡。双膝一软，还一个“潇洒”滑行，手里端着杯子的他直接跪在地上沙发之前。整个人张着嘴，两眼望去，都是自己要“送礼”的对象。
“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
正在沙发上和两女角力的卓乐峰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江俊彦还在当谐星！沙发上的男人左右手各抵着一个女人的双手，他也累的半死，可没功夫“笑纳”这杯茶。至于那两位女性，只是回头看了眼这位喜剧演员，便再也不打算搭理了。
彻底无视！这是从头到尾的鄙视啊！江俊彦满脸涨红，蹭的一声起来后，直接一把抓住赖亚丽的胳膊。他将赖亚丽拽到一边，整个身子就要压上去。本以为依靠自身体重可以控制对方，可不想人家健身教练也不是善茬，一会的功夫，上下位置便再次颠倒。
卓乐峰算是彻底无语了：“你一个大男人连女人都对付不了，天天都在干嘛？”
“哪有那么多废话，还不赶紧过来帮我。啊呀呀，手臂要断了。”
帮！卓乐峰现在可没功夫帮忙。他的对手赖亚云确实有些手段，加上卓乐峰并不想下重手，所以赖亚云一直咄咄逼人。
又是一个勾拳，赖亚云虚晃一下拱膝上前，一招一式看出本领，若是其他对手，怕是早就吃了大亏。
卓乐峰却有些棘手，但是不至于乱了方寸。又是见对方肘部攻击，他用手一挡，回身之后便用另一只手抓住对方胳膊，一个用力，便将其胳膊掰到了身后。跟着卓乐峰一个提膝，压住对方的背部后，他赶忙道：“住手。再打下去，我可不留情面了。”
赖亚云紧咬嘴唇，透出不服，转身便用鞭手攻击，可又被卓乐峰抓住。这一次，卓乐峰没有留力，一个掌刀正中赖亚云的腋窝，将女人打的手臂无力后，跟着一拳又是打在肩头，让女人浑身一动，卸去力道。趁着对方站立不稳，卓乐峰快步上前，胳膊横在女方脖子处，一个用力，这次变成他挟持对方了。
卓乐峰控制了赖亚云，而赖亚丽控制了江俊彦。两方各有一个人质，算是扯平。
“我们都停手。”卓乐峰大声道，“赖亚丽，赖亚云。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并无恶意。”
“对，对，赶紧住手。我说这位美女。你骑在我身上能不能温柔点，或者换个其他体位姿势！啊……”江俊彦这会都不忘嘴上占便宜，自当又是吃亏。
赖亚丽道：“你们不是警察，我们凭什么要告诉你们。”
卓乐峰道：“就算我们不是警察，我们也是在帮朋友调查真相。王德生是你干弟弟，他女朋友是我的朋友，如今这事牵扯到陈氏兄妹身上，作为朋友，我绝对不能袖手旁观。我们只需要知道真相。如果你们不是我凶手，你们何必要掩饰。”
“我不是凶手！”被挟持的赖亚云大声咆哮，“这事跟我没关。”
赖亚丽见状大声道：“亚云，闭嘴，别给自己找麻烦！”
所以，果然和赖亚云有关！
卓乐峰心中明了，道：“你们姐妹放心，我们不是坏人，更不是花鸟市场那些混混。我们不会冤枉人，也不会给你们找麻烦。现在外界传闻赵文彪是被一个身材高挑的性感女人所杀。从身形上看，你赖亚云确实符合。而且你身手力道都不错，很满足对凶手的侧写。只是现在并非只有一个死者，除了赵文彪外，还有一个看上去和你赖亚云完全没交集的死者。你没有作案动机，如何会连续杀人？”
“我本来就没杀人。”赖亚云打斗一番后，气力散去，如今气喘吁吁，也让她稍微冷静一番。
见状，卓乐峰索性先松手，直接退后两步，做出缓和之意。
赖亚丽却并未马上松开江俊彦，她们姐妹对视后，赖亚丽道：“如果警察找上我们，我们自当会对警察说明真相。”
江俊彦整条胳膊都快僵硬，痛苦道：“喂喂喂，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真要等警察来找你们，花鸟市场的那些混混也会闻着味找到你们姐妹。到那个时候，你们可没现在这般轻松。那些混混可没我们这般讲理。呀呀呀，赶紧松开。”
这话有些道理。混混们要出头，可不会真要真相。他们只需要一个表现的机会。
姐妹两人又是对眼，只不过现在，眼神中多了一些缓和。
赖亚丽终于道：“如果我们告诉你们真相，你们能尽快找出真凶？”
卓乐峰道：“实不相瞒，我给他人做出过承诺，要在三天之内给出答案。如今已经过去二十四小时，所以，我会尽量在未来四十八小时内找到凶手。”
赖亚丽担忧道：“如果找不到呢？”
江俊彦都忍不住了：“我去，你们为啥啥事总往坏处想。你们得想着四十八小时内肯定能破案！再者，这不还有我嘛……我去，断了断了。”
“你给我闭嘴！”赖亚丽又是一个使劲，彻底让江俊彦痛得龇牙咧嘴。她现在可没功夫和江俊彦斗嘴，注意力全在卓乐峰身上，思索片刻，她见妹妹冲自己点点头，便也终于做了决定，“好，我们姐妹就信你一次。但是如果有人要伤害我妹妹，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卓乐峰立马道：“我不会伤害你们，我也会阻止别人来伤害你们！”
算是给这对姐妹吃了定心丸，卓乐峰也让现场总算趋于稳定。
最倒霉的还是江俊彦，肋骨和左眼都挨了打，右手臂还差点断了，被人骑在身上又被彻底无视，让他有苦说不出。本来这条线是他找出来，结果他倒成了多余的人！满脸不悦，他索性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两手一伸，权当老子不管事了。
这对姐妹之所以躲避，也是因为怕人误会惹祸上身。根据赖亚云所言，她确实对王德生一直有好感。王德生死后，赖亚云听说赵文彪要报复陈氏兄妹。本身赖亚云就为王德生痛心，听闻这些，便内心激起了打抱不平的念头。
她本意是找个机会暗算赵文彪，让那家伙吃点苦头，却不想那晚，她刚好撞见了赵文彪死亡一幕。
四月五号晚上，赖亚云看着赵文彪从一家饭店中醉醺醺的出来。她就悄悄尾随，趁机找机会下手。一直尾随到赵文彪家不远处的一条巷子后，赖亚云看见一个衣着性感穿着黑色丝袜和红色高跟鞋的女人靠在墙角叼着烟。
“赵文彪看见那个女人后就色眯眯的发笑，加上那个女人主动和赵文彪搭话，还找赵文彪借火，没一会，两人便搂搂抱抱在一起。我还看见赵文彪在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塞进了女人的胸口，随后，赵文彪便搂着那个女人回了家。”
听闻赖亚云描述，卓乐峰揣测道：“所以那个女人可能是站街女？”
赖亚云点点头：“我看也像。还有，我随后经过那个女人站过的巷子角，发现那里有很浓很特别的香水味。我平常不用香水，对香水的刺激味道很敏感。但是那种香水味没让我不舒服，还让我感觉神经松弛。”
第38章 焦虑杀手
性感女人！特殊香水！极致诱惑！半夜入室！这几个辞藻集中在一起，就已经让卓乐峰联想到一些相似案件。www.uu234.net
“荷尔蒙类或者某些激素类香水能让人神经松弛，甚至刺激情趣。异性闻到之后产生更多幻觉，容易被诱惑。你对香水敏感，但是没有对那种味道产生排斥，估计就是这类原因。”卓乐峰解释道，“那个女人衣着性感，加上身上有诱惑类香水，在主动搭讪后，会让色迷心窍的人难以招架。”
赖亚云继续道：“当晚我看见赵文彪和那个女人一起回了家。本想今天怕是没机会，毕竟两个人在一起，我不好下手，所以我本打算直接离开。只是刚好在街边摊碰到几个朋友，坐下和他们聊了会。之后大概零点左右，我又看见那个女人。于是我猜测女人已经离开了赵文彪家。我那会也喝了不少酒，神经有些兴奋，就朝着赵文彪家走去。因为我之前已经打听过赵文彪的住处，所以很容易找对门。我到了楼上一看，发现门并未关好。如果在平时，我一定不敢随便进去。可那会酒精作用加上想要看个究竟，竟然鬼使神差让我进了屋，之后的情形……”
说到这里，赖亚云再次神色惊恐，浑身颤抖，嘴唇不自主的打颤。那一幕是她这辈子到现在见到最恐怖的场景。满屋子的血腥让她大脑瞬间清醒，整个人差点吓昏了过去。
赵文彪那会还未死亡，所以依然能看见他身体在床上慢慢扭动。只是赵文彪无法起身，好似发不上力气。赵文彪的双眼被丝巾蒙住，手腕上血液汩汩而出。血液到了地板，染红了一片，连带着旁边的家具也有血色。
赖亚云那会肚子里都是啤酒和宵夜，在闻到血腥味以及看见眼前一幕后，她胃里的东西一直在翻滚。稍作迟疑后，她便赶忙捂着嘴从屋内冲了出来。一路冲到大街上后，赖亚云在街道上止不住的呕吐。
脑海中不断涌现惊恐一幕，刺激的画面和恶心的味道让赖亚云几乎要将胆水都要吐出来。一阵虚软，她倒在了街道上。等到旁边有车子经过时，她这才叫惊慌失措的赶忙爬到一边，靠在墙边大口踹气休息。
赖亚云被吓坏了，她失了分寸。赖亚云也是吐难受了，她就觉得浑身被抽掉了骨头一般酸软。恍惚间，她还想打电话报警，可是念头闪过几秒钟便被她打消。因为她不仅害怕，还觉得一旦掺和进来就说不清了。
“我本来就想针对赵文彪，结果当晚赵文彪真的死了。所以我如果主动报警，警方一定会认定我有重大嫌疑。传出去，赵文彪和赵文武的手下也不会放过我。所以这几天，我一直都躲着不敢随便出门。”
难怪赖亚云连健身馆都不去了，合着她确实在逃避。又之所以方才卓乐峰和江俊彦言道其他混混找她们麻烦，赖氏姐妹便立刻妥协，也是因为她们清楚赖亚云确实会被认定行为不端。
“那之后呢？”从言谈中，卓乐峰听出还有后续。
果不其然，在稍作缓和后，赖亚云连忙喝了几口水，稳定情绪后，缓缓道：“我在街边休整了好一会，本来是打算赶紧回家。可是我竟然又看见了那个女人。因为当时已经是凌晨，本就没几个人，所以我坐在街道呕吐很是显眼。我清楚的记得，当我盯着对面看时，那个女人也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就在街对面，她看向我，我和她四目对视。一刹那，我感觉我浑身冰冷，像要被对面的目光吞噬一般！路灯之下，那张脸非常诡异恐怖，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只觉得我想逃避，我不敢直面，我害怕！”
这种惊悚和不适让赖亚云又一次蹲在那里呕吐，等她吐完再次抬头时，她看见那个女人又朝着楼上走去。赖亚云当时彻底吓蒙了，又不敢随便叫唤，便只能找个地方躲起来。大概几分钟后，躲在拐角处的赖亚云看见那个女人从楼上又走了下来。
对方还朝着街对面看了看，像是在寻找方才呕吐的人。这一幕让赖亚云缩回头，蜷缩在墙角不敢声张。在夜色之下，赖亚云抱紧身体全身冰凉。等她再次回过神来，稍作冷静时，时间也早就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女人大概什么时候返回赵文彪处？”
赖亚云哆嗦道：“零点之后，具体什么时间我也不记得。”
“所以她回去干吗？”卓乐峰自言自语，“还有，你离开赵文彪家时，是否随手将门关上？”
赖亚云摇摇头：“我当时吓坏了，便直接冲了出去，我实在记不清大门是否被关上。”
所以不管赵文彪家门是否被关上，那个女人折回后，又是将门轻轻掩上。思忖片刻，卓乐峰交代道：“如果警方找上门，你们最好如实交代！因为你们如果对警方刻意隐瞒，反而会让警方对你们产生更多质疑。你们放心，警方不好冤枉好人，他们需要知道更多真相。”
“我们不想惹麻烦！”赖亚丽搂着妹妹道，“该说的，我妹妹都已经说了。我也希望你们遵守承诺，尽快找出真相。”
这个真相必须要尽快找出，因为卓乐峰从赖亚云的描述中听出更多新的线索。
从赖氏姐妹家出来后，卓乐峰还在思考刚才的谈话。一个重要疑点，那个女人为何要再次折回？
“享受现场？不对。如果是享受现场杀手，她会在现场慢慢看着受害者死去。可是根据赖亚云的描述，赖亚云去到现场时，赵文彪还没死，看上去凶手也是刚刚动手不久。直至后来，凶手再次折回，也仅仅上楼几分钟。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凶手在享受犯罪现场。”
“喂，你到底开不开车啊！”副驾驶位上的江俊彦有些不耐烦，他摸着还有点胀痛的左眼道，“你要不开车，我就自己打车回去。”
“你要去哪？”
“废话。都出来一天了，我不得回去做点生意混口饭吃？否则你养我啊！”
养他？卓乐峰肯定不会给出这样的答案。能不揍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不过今天也确实多亏了江俊彦，否则卓乐峰也不知道赖氏姐妹这条线。
将车开到了先前江俊彦停车的场所，卓乐峰就打算将江俊彦丢下。等他下了车后，卓乐峰还喊了句：“如果有什么其他线索，记得随时通知我。”
“凭什么？”江俊彦不爽道，“挨揍的是我，风光的是你。靠，凭什么我要做冤大头。再者，现在嫌疑人又多了赖亚云，赖亚云比齐乐乐更加符合凶手测写。我只要把赖亚云的消息放出去，肯定没人再找齐乐乐麻烦。嘿，那我不就没事了！轻松了！那我还跟着你后面查案干嘛。”
这家伙，还真的不愿多费一点气力。
“只是，齐乐乐会这么想吗？你心大，事情也没找上你，你自当无所谓！但是齐乐乐是女生，胆子又小。她要缠着你，还让你帮她，你能索性不管？你能不经受住她的制服~诱惑？呵，好自为之吧！”
“嘿嘿嘿，怎么说话的？”江俊彦插着腰，一副老子想干嘛要你管的架势。只是他也觉得齐乐乐没那么简单不来麻烦自己。摸了摸头发后，他咬咬嘴唇，道，“卓乐峰，你有没有想过凶手再次回到现场，或许是因为她不自信！”
“不自信？”卓乐峰脑袋嗡的一下。
之前在赖氏姐妹那边，卓乐峰一直在和赖氏姐妹对话，他的思绪一直紧紧围绕对话，所以并未有充足时间思考。然江俊彦当时两手一摊什么也没管，实则却反而在一旁可以任意想象思索。
江俊彦满脸不屑，切了一声：“耳朵其实是身体最柔软的部位之一。通过耳朵可以通往人的神经，大脑，内心，所以才有asmr按摩，一种让人彻底释放的颅内按摩手段。至于眼睛则是身体最敏感和最直接的部位。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也是最能展现一个人内心真实想法的部位。微表情判断中，对眼睛以及周边的表情判断极为丰富。”
卓乐峰领悟道：“你说这些，是想表达凶手将丝巾蒙住受害者双眼，实则是因为她对自己不够自信！”
摊手耸肩，江俊彦道：“所以呢？能让赵文彪色迷心窍的女人，绝不仅仅只是因为诱惑香水，想必其自身条件也绝对不差。可是即使这样，那个女人为何还不自信？她非要将对方眼睛蒙上在作案？其中一种可能便是，凶手并非惯犯，她害怕露出马脚，所以将受害者眼睛蒙上再来作案。至于她再次回到现场，也可能是因为她的初次作案焦虑，又或者她确实在现场遗忘了什么，需要紧急回来处理。”
“可是从现场来看，凶手的作案手法并不生疏，也没露出什么马脚，这才导致现场并没有出现打斗或者其他明显线索证据。在加上凶手在二十四小时连续作案两起，看起来也绝对是个杀人小能手！那她的焦虑或者不自信到底在哪？”
“问我？”江俊彦指了指自己鼻子后一挥手，“这事就得你自己去考虑了。拜拜！”
第39章 垂涎失算
奇怪的案件，奇怪的作案手段，奇怪的女人，奇怪的作案时间点！为何那个奇怪的女人要在夜晚才出现？为何她会再次回到现场。m.www.uu234.net一刹那间，卓乐峰感觉到后背一阵冰凉，一种毛骨悚人的念头油然而生。
蒙眼杀人，涸血而死，夜*惑！这样的辞藻经常出现在鬼怪小说中。难道这是女鬼作案？
不由得摇头苦笑，卓乐峰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他相信命运轮回，他也相信要对世界有敬畏之心，但是查案之时，还是需要客观科学，哪怕这事蹊跷的令人胆寒。
回到吉祥街，卓乐峰还在思索目前的局面。今天一天都是从赵文彪这条线入手，且从赖氏姐妹那里获取了重要线索，只是这个线索不足以揭开真相。所以，卓乐峰决定明天去查左扒皮那条线。
齐乐乐和左扒皮扯不上关联，所以江俊彦不会“做慈善”去帮忙调查左扒皮，这事只能卓乐峰自己来做。而论起对江湖人士的了解，张文宝肯定比卓乐峰更加清楚。这天晚上，卓乐峰就已经去找张文宝讨论左发成的事，直至到了第二天一早，他们两人便赶往大龙山。
大龙山位于安京市北部，这些年正在搞北部建设，原本都是荒山野岭的地方到处都是建筑工地。对于土生土长的大龙山本地人来说，左发成无疑就是趁着大建设时期当起了小地头蛇。他带着一干手下没事在这里收收保护费，强买强卖些一些工程生意。赚不了大钱，却也活得滋润。
也正因为活的太滋润，外面潇洒太多，而和家里的妻子闹起了矛盾。左发成原本已经和妻子协议离婚，却还没谈妥签字。如今左发成死了，他的财产大部分被妻子继承，也算让妻子也“潇洒”了一把！
在转悠了一圈后，卓乐峰和张文宝找了家奶茶店坐下。
今天很热，热的张文宝已经*上身，露出纹身。他接过一杯冷饮喝了一大口后，吐槽道：“这鸟地方到处都是灰尘，还是咱们吉祥街好。”
“建筑工地都是这样。现在北部就是一个大建筑工地！”卓乐峰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道，“打听的如何？”
“我问了几个熟人，也找人提前打听了一番，基本确定左扒皮六号那天离开吉祥街后，便跟着手下去喝酒压惊！原本喝完之后，他们还要去ktv找几个小姐，但是因为左扒皮那天被你教训的有点厉害，所以想早点回去，便打车回到住所。”
“没有手下送他？”
张文宝摇摇头：“左扒皮那天在吉祥街丢了脸，想必也懒得理睬手下，所以确实是一个人回了家。”
“他大概几点回的家？”
“他们应该九点不到就结束酒局！”
九点不到就结束了？胡楚光说根据监控显示，左扒皮晚上十一点多搂着一个*一起回到了家。而左扒皮吃饭的地方距离他家顶多半个小时车程。那么，这中间多出的时间如何解释？
卓乐峰疑惑道：“左扒皮平时喝了酒后会去哪？他在这边有没有情人？”
“他都跟他老婆在协议离婚了，怎么可能外面没点风花雪月。知道我为何带你来这里吗？嘿！”张文宝乐呵后指着外面的一辆红色小轿车道，“车牌326的主人是个年轻貌美的少妇。她老公常年在外，这个少妇便和左扒皮勾搭上了。据说左扒皮就是为了这个少妇和自己老婆闹翻，且一定要离婚，为的就是要和这个少妇结婚。”
“所以这个少妇也想离婚？”
“这个就得问美少妇自己了！”张文宝忽然将杯子一放，赶忙道，“出来了。”
顺着看去，卓乐峰果真看见一个打扮性感时髦，身材高挑，带着墨镜的女人从楼道里出来。她径直走向红色小轿车，纤细白嫩的小手掏出车钥匙准备开车，便被一只大手握紧了手腕。
女人一扭头，见是一张陌生但是棱角分明还算痞帅的面孔，又是浑身纹身一副江湖人士的架势，这让女人有些花容失色，可并未闪躲，赶忙道：“你是谁？”
“呵，我是谁？”张文宝上下打量一番，不觉也是舔了舔舌头。说实话，这少妇确实是个尤物，短裙之下全是白花花的大长腿，高耸且露出事业线的胸部让人不免心有遐想。张文宝心中已经把左扒皮骂了几通，心道那个废物怎么能把这种女人搞到手。
担心张文宝把事情闹大，卓乐峰付了钱后赶忙从店里跑了过来。他伸手拉住张文宝，让其先松手。
可张文宝不会顺从，他哪是怕事的主，色眯眯的从事业线上扫过后，他张口道：“是李丽莲李大美女吗？”
“我不认识你？”李丽莲轻轻挣脱，轻咬红唇的模样更加诱人。她的身体做出扭动姿态，双腿也在不时磨蹭，像是要走开，却又像欲拒还迎。
这番动作被卓乐峰看在眼里，虽不说，却心中有了判断。他倒是先把手松开，现在也没阻拦张文宝的“放肆”了。
女人真实反抗和假装反抗往往的判断点就是双腿和双唇。如果双腿一直在摆动却脚尖基本未曾离开原地，那十有**女人是在伪装反抗。因为真正要挣脱时，她的双腿和双脚会本能指向逃跑点，哪怕是被吓得腿软，也一定不会让脚尖滞留原地，除非是她原本就不想离开。
至于紧咬双唇确实有害怕不满的含义，可也有另外的解读。女人歪头撩动头发、轻咬红唇以及翘起腿摆动脚尖被认为是三种最常见的女性主动释放诱惑力的动作。紧咬红唇时如果嘴唇不在抖动，且力道适中，则基本不是害怕不满。
此刻李丽莲的“抗拒”动作更像是一种扭扭作态下的撒娇。而对一个陌生男人撒娇，可见李丽莲是个有心机有想法的女人！那个时候，卓乐峰基本猜到左扒皮也许是被这个女人给玩了。
果不其然，待到挑明身份，说明来意后，李丽莲也赶忙解释了自己和左扒皮的关系。
原来李丽莲的丈夫一直在外地，自己一个人住在大龙山很是不方便，也常常会被一些小流氓小混混骚扰。直至后来，李丽莲认识了左扒皮。左扒皮垂涎李丽莲的美色，而李丽莲也想有个“靠山”。
“说实话，自从认识了左发成，我也确实没被人欺负过。”说到这里，李丽莲哀叹一声，她坐在驾驶位上掏出一根烟刚刚送到嘴边，副驾驶位上的张文宝已经将火送了上去。女人妩媚一笑，凑上去点着烟，手指还轻轻从张文宝的手背上划过，故作嗲气的说了声谢谢后，她继续道，“可我怎么会跟左发成这种人结婚？我老公虽说常年在外，一年也就回来二十来天，但他也比左发成靠谱。左发成这种人混在外面，指不定哪天就被抓了，而我老公收入稳定，也有前途，以后等他回来了，我还可以跟他好好过日子。我和左发成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想哄哄他，稳住他，好让他继续替我出头办事。结果他还当真了。哎！”
这女人说的理所当然，真不知道是替左发成悲哀还是替李丽莲的老公哀叹。
卓乐峰不想继续理会八卦消息，问道：“那六号晚上，左发成有没有来找你？”
“六号？”李丽莲性感的吐了个烟圈，思索一下后，道，“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天晚上左发成确实给我打过几个电话。他说想来我家过夜，还说第二天会跟他老婆签协议。我是怕他真离婚，还一直劝他冷静。他心情不太好，在电话里就破口大骂，说为了我可以啥都不要。我看他在气头说着酒话，也不好继续劝阻，便同意他过来。可我一直等到睡着，也没听见敲门声。”
“所以他一晚上都没来？”
李丽莲摇摇头：“其实警察已经来找我问过这事，我也是这么回复警察。我六号晚上确实没见到左发成，直至第二天，我才知道左发成死了。哎，如今他一死，我在大龙山的日子又不好过了！”
侧目闪出流光，妩媚带着娇艳，李丽莲冲着张文宝不断抛着媚眼。这番话，这波姿态，无疑是在向张文宝示好，也想等到张文宝的回应。
张文宝怎可不领会，他眼泛狼光，道：“我和左扒皮有点交情，也在查他的死因。我给你留个电话，你有左发成的事情可以随时联系我。”
他和左发成有个屁交情！这货纯粹只是想和李丽莲勾搭上，估摸也想接左发成的班了！只是李丽莲这个尤物确实风骚，张文宝这种男人抵抗不住也在情理之中。
后车座上的卓乐峰直接对张文宝投过白眼，可他的注意力并不在李丽莲的身体上，依旧关注着案情：“左扒皮最后给你的那一通电话大概是在几点？”
“我查查！”李丽莲拿出手机翻找通话记录，终究找到显示时间，“晚上九点四十一！”
九点四十一？
连张文宝都觉得有点奇怪：“他们不到九点结束酒局，左发成最后一通电话九点四十一打给你。中间快有五十分钟的时间，这家伙在干嘛？难道先回了一趟家？”
不可能回家！因为监控并没有显示左发成之前回过家。当然，卓乐峰不可能对他们说这番结果，否则会让张文宝有疑心。他现在也需要顺着这个思路思考下去。
“以你对左发成的了解，一般晚上他喝过酒后，如果不回家，也不来你这，他还会去哪？”
第40章 夜半闹鬼
只有真正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才了解最珍贵的**！左发成不是李丽莲最亲近最信任的一个，但左发成一厢情愿的认为李丽莲却是他最珍贵的一切。www.uu234.net所以，他将自己内心深处的很多秘密透露出来。
三个人坐在李丽莲的车上，他们现在驶向一处老旧工厂宿舍楼附近。一路上，李丽莲都在和张文宝**。这个女人大胆且很懂风情，看似无意的肢体触碰或者言语交集，就已经让张文宝和她对上眼。
卓乐峰心中明了，这两人的故事恐怕还得继续。卓乐峰管不了张文宝，他现在只想查案。
宿舍楼沿街有一排老店铺，店铺左右也有几个巷道，巷道内一楼的住户也将自家弄成了门面或者小店。车子停好后，李丽莲带着两人沿着小巷子找到一处洗脚房。
“左发成上学那会一直暗恋一个女生叫张文娟，后来那个女的去沿海打工，两人就失去联系。直至两年前，左发成才知道这个女人被她前夫给骗的身无分文，只能回老家开了洗脚房赚钱，顺便照看孩子和父母。左发成平日里心情不好或者喝多了太累了也会来这里按摩洗脚，就当是照顾生意。”
说话间，李丽莲已经推门进去。
听到动静，里面一个身材苗条面容姣好的女人走了出来，看了看来人，她赶忙挤出笑容，道了句：“莲莲，原来是你啊！”
“是我！”李丽莲笑呵呵的坐下来，显然并非第一次来这边。
左发成将自己的故事告诉过李丽莲，也带着李丽莲过来消费过。说实话，李丽莲对左发成的情感经历并不感兴趣，她只是觉得这个女人挺不错，且洗脚按摩确实舒服，于是也和这个女人混熟了。
“这两位是你朋友？也要来一起洗个脚吗？”
李丽莲道：“你也别忙和了。其实我们今天是来问发成的事情。你知道发成死了吗？”
“什么？”张文娟一脸震惊，身体晃动后竟然将旁边的花瓶打翻。她脸色煞白，呼吸急促，感觉到一丝眩晕后用手扶住了墙面。和李丽莲的镇定相比，张文娟更像是和左发成天天同枕而眠的女人。她神色悲凉，双眼泛出湿润后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丽莲平静的将事情告知，这更让张文娟情绪激动，特别是听到左发成的死状，她眼泪止不住落下。
卓乐峰安抚道：“左发成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更应该好好爱护自己！我们这次来，也是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我们想知道六号晚上，左发成有没有来找过你！”
“六号？”张文娟擦拭着眼泪，看了看旁边的挂历后，竟然点点头，“对，他是来找过我！”
“我的天啊，他真的来过这里！”张文宝也惊叹道，“那他何时过来，又是什么时候离开？”
“如果没记错，他差不多九点一刻来到这里。我给他做了一个足底按摩，差不多半个小时后他离开这里。”
算了算时间，李丽莲也问道：“左发成在这里是不是给我打过电话？”
张文娟点点头：“是的，他是当着我的面给你打的电话。我知道你两的关系，他也不用对我隐瞒。他那天确实情绪不好，在电话里还对你发了脾气。”
这样一来，时间就对上了。左发成九点不到结束饭局，随后在张文娟这里待到九点五十左右。只是很显然，随后左发成也并未前去李丽莲家。
卓乐峰问道：“他那晚除了脾气不好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奇怪的地方。又或者，他又有什么奇特的举动？”
张文娟也想到了什么，用手背擦干眼泪后，抬头道：“你这一问，我忽然想起来那晚出现过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在发成进来后不久进入店内。因为我这里只有我一人服务，所以我便让她稍等。结果她就一个人坐在拐角处。”
卓乐峰情绪调动起来：“她衣着打扮如何？”
“她衣着非常性感暴露，穿着黑色丝袜和红色高跟鞋，身材丰满，很是诱人。我看见发成的目光一直在那女人的身上打量，特别是那个女人将长腿翘在沙发上后，发成还吞咽了口水。我以前在洗浴城工作过，知道很多男人的反应。我意识到那会发成眼神中有亮光，估摸心里也有点*，所以着急给莲莲打了电话。哦对了，那个女人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香水味。应该是某种荷尔蒙类香水。”
李丽莲惊讶道：“咦，文娟，你也懂香水？”
张文娟不好意思道：“我以前工作的洗浴城，很多按摩小姐故意喷着荷尔蒙类香水给客人服务，就是想让客人加钟加项目。所以那个女人一进来，我便闻出熟悉的味道。”
那个女人估摸就是凶手！有了张文娟的描述，卓乐峰更加相信自己之前的推测。女杀手利用美色和香水引诱受害者上钩，接着和受害者回家，在受害者毫无防备之下杀死对方。
“你能否描述一下那个女人的长相？”
张文娟为难道：“我服务过很多客人，每个客人心中想着什么，我也差不多能猜到。但是那晚那个女人很奇怪。她进来后，我让她来大厅的沙发上坐着稍等，结果她一个人坐在阴暗的拐角处，时而故作姿态，时而以手遮面。”
“以手遮面？”卓乐峰眉头紧锁，“她所坐的地方是否灯光微弱，很难看清她的面部？”
张文娟道：“确实灯光微弱，但是还能看清轮廓。那确实是个美女，只是……”
“只是什么？”这次，屋内其他三人异口同声发出疑问。
张文娟嘴唇发白，好似想起什么惊悚的事情，整个人身体发颤，还不忘看向左右，似乎在担心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终于，她缓缓开口道：“我觉得她的脸很奇怪，说不上哪里奇怪，就是觉得不真实。当时又是晚上，女人又做古怪的动作，加上周边夜间荒凉，还有一些吓人的传闻，所以后来想想，我都后怕，还真以为那晚遇到女鬼了。”
这些举动描述让李丽莲更为惊吓，她身体朝着张文宝挤去，唯唯诺诺寻求男人的保护：“豹哥，会不会真的是女鬼啊！”
张文宝坏笑道：“女鬼！嗯，说不定真的是女鬼！”
“咦！”李丽莲更往男人怀里钻，像是吃定了张文宝一般。
连“阅人无数”的张文娟都觉得是女鬼，就不奇怪赖亚云那晚也被“女鬼”吓到了。只是，这个“女鬼”从何而来？
卓乐峰猜测道：“那她之后应该没有接受你的按摩？”
张文娟回复：“是的。发成要离开时，那个女人也起身说不等了，便先走了出去。”
“左发成按摩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那个女人也差不多坐了那么久。你和那个女人是否有过交流？”
“我一般都会和客人聊聊天，以防客人等得着急。那晚我也主动和那个女人说些话，可那个女人回应并不积极！我当初接受培训时就被告诫过，有的客人不喜欢话多的服务。遇到这种客人，一定不要自作聪明拼命找话，有的时候冷场反而效果更好。所以我随便说说后，也就让她一个人坐那。”张文娟吞咽了一下，拍了拍心口，像是又想起什么害怕的事情，双目瞪大，道，“就是那几句回应，我也觉得好可怕。”
“为什么？”
“那个女人的声音好奇怪。但是我也说不上哪里奇怪，总觉得也不真实。”张文娟攥着拳头，确实有点害怕，“我这地方很偏，只能白天做些生意。除了发成，晚上基本没有人会过来。所以我很好奇，就问道美女为何大晚上一个人来这边，结果她冷冷回了句找人。”
除了这个问答，张文娟因为担心大晚上这个女人迷路，还特意提醒这个女人不要朝厂区行走。那里到处堆放了货物垃圾和建筑垃圾，破旧的楼房和杂乱的小路很容易让人在大晚上迷路。但是那个女人不以为然，再听到张文娟“喋喋不休”后，那个女人还不耐烦的回应说她在这边待过，所以不会迷路，甚至还说出闹鬼食堂的地名。
张文娟解释道：“闹鬼食堂其实就是老厂区的第二食堂，传闻那里十多年前就闹过鬼。后来厂区拆迁，有人常常晚上在那里路过时也会看见鬼影。但是这些传闻只是老厂区员工或者一直住在这边的人才知晓，平常人肯定不知道！我听那个女人这么说，也才相信她确实对这片很熟。”
“闹鬼食堂？”卓乐峰自言自语，“女鬼，闹鬼！这事确实瘆得慌！”
“真的很吓人！”张文娟担心道，“那晚出现的难道真的是鬼？还有，发成难道真的是被女鬼害死了？”
“呀呀呀，好吓人啊！”李丽莲已经蜷缩在张文宝怀中，故作娇媚柔弱道，“左发成到底从哪招惹的女鬼！”
张文宝已经毫不客气的搂着李丽莲，道：“看来那个家伙不仅得罪人很多，连鬼也得罪不少！活该他死翘翘。”
李丽莲对这话到没啥反应。只是张文娟明显不悦，斥责道：“发成都已经死了，你竟然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卓乐峰赶忙道：“别理他！他嘴贱！”
“嘿！咋说话的！”张文宝刚想表示不满，那边一只手已经伸过来直接堵了他的嘴。
卓乐峰可不想张文宝把现在最大的线索来源给得罪，他需要现场查案：“张文娟，你能带我们去闹鬼食堂看看吗？”
第41章 鬼的思考
这个请求把李丽莲吓一跳，也让张文宝对卓乐峰侧目。m.www.uu234.net虽然现在不是晚上，但是没事往闹鬼的地方跑，总归让人不舒服。可卓乐峰的态度很坚决，他认为这一步很关键。
“我相信你也很想知道左发成真正的死因。”卓乐峰继续劝慰。
终究，张文娟点点头，带着怯懦，却带着一丝果敢。她和左发成虽然没走到一起，但是知道彼此内心的感觉。即使左发成是个“混蛋”，但在张文娟看来，他还是当年那个对自己有好感的男生。
所谓闹鬼食堂如今已经荒废，周边到处都是建筑垃圾以及等待拆除的厂房。如果不是张文娟带路，卓乐峰等人还真很难找到这边。一路上，他们都非常小心，因为稍不留神就会被东西绊倒，甚至会被锋利的物件割破裤脚和鞋子。
“谁大晚上会往这里跑，根本没办法走路。哎呀！”李丽莲脚下不稳，直接倒在张文宝怀中。她的胸部故意蹭了一下，更让张文宝心猿意马。
张文宝一巴掌拍在李丽莲的屁股上，道：“来都来了，废什么话。我这哥们可是神探，他说这里有线索，就一定会有线索。咋地，阿峰，有啥发现没有。”
这边两人就在**，自当不会让卓乐峰分心。现在他的注意力都在脚下，跟着张文娟来到食堂后，他更是被周边情形吸引。
耳闻不如一见，只有亲自来到现场，才能对情况更深入了解。张文娟先前形容此地常人不好进入，夜间更加找不到方向，此话不虚。只是，以卓乐峰多年办案经验以及以往案例来看，也并非没有可能。
一个人在夜间拥有盲视力以及空间直觉，特别是此人对此地足够熟悉时，即使周边环境再复杂，光线再昏暗，他依然能轻松辨别方向，找到正确的道路。乃至于最极端的状态下，将一个人眼睛完全蒙上，盲视力和空间感依然会对此人有帮助。
目光从地面上扫过，卓乐峰终究被几个脚印还有一些碎片所吸引。他蹲了下来，仔细看着这些物件，若有所思！
“发成真的来过这里吗？”张文娟柔弱的声音传来。
卓乐峰眼中闪过精光，看着一块木板上的空洞后，他眉头一皱，回身扭头看向张文娟。这个眼神很奇怪，甚至还带着一丝锋利。
目光逼视之下，也让张文娟感觉到不妥，她身体微微一颤，竟然本能后退一步，一不留神，她穿着高跟鞋的脚踩在后面的一块木板上。哎呀一声，她身体一侧倾斜下去。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一个胳膊迅速伸了过来，一把又将张文娟拉了起来。
“小心一点！”卓乐峰松开手，重新让张文娟自己站立。他看向身侧，就在刚刚张文娟退去的地方，高跟鞋的鞋跟又将一块木板踩穿。踩穿后形成的空洞和之前旁边木板上的空洞竟然有着些许吻合。
他余光注视着惊魂未定的张文娟，心中开始有了新的思考！
“咋地，真闹鬼了？”张文宝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我说你到底在这能看出啥？”
“能看的东西太多，这里算是来对了！”卓乐峰语气坚定，转为继续问道张文娟，“这个厂区大概什么时候开始荒废？”
张文娟小心翼翼道：“差不多一年多以前吧！那会我也才刚刚回安京市。”
“照这么说，这个食堂差不多也是一年多以前荒废。那在荒废之后，又有哪些人还会来到这边？”
张文娟咽了一下口水，又捂着心口道：“厂区荒废后，还有一些原厂的工人来这里办理一些手续。除此之外，也有原厂的员工以及周边的居民偷偷来到这边搬运厂里的物件拿出去卖。”
“偷偷搬运？所以很多人是在晚上过来。对吗？”
张文娟嗯声道：“白天毕竟不敢明目张胆，那些人就晚上过来偷厂区的东西。之后又因为闹鬼的事情，再加上能偷的都已经偷得差不多了，后来也就基本没啥人过来。”
“这个厂的员工大部分应该都是周边居民，对吗？”
“不一定！”张文娟道，“据我所知，这个厂因为一开始待遇福利很不错，所以吸引了不少刚出社会的年轻人过来打工赚钱。不仅是周边居民，厂里也有不少全安京市乃至县里的年轻人。”
卓乐峰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
张文宝一头雾水：“什么原来如此！你到底查到什么了？”
如果江俊彦在这，倒是可以和他探讨一下。至于张文宝，则完全没有沟通的必要，因为那家伙的脑袋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一层。但是不管怎么说，今天张文宝确实立功了。张文宝查到了李丽莲，而顺着李丽莲又挖到了张文娟。从张文娟这里，卓乐峰又知道了闹鬼食堂。
即使将来张文宝和李丽莲说不清道不明，那也是后话，至少现在，卓乐峰对案件有了新的认识。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卓乐峰和张文宝又去查了其他线索，之后便在大龙山吃了一顿饭。这顿饭自当少不了李丽莲。这位美少妇跟着张文宝“溜达”了一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对她最大的“奖赏”，那就得看张文宝的心情了。反正这两人已经搂在一起，绝对气味相投！
卓乐峰不管，他也管不着。
一顿饭吃完，见张文宝还没打算马上回吉祥街，卓乐峰就擦擦嘴决定先行告辞：“我先回吉祥街查点事。”
张文宝搂着李丽莲赶忙道：“喂喂喂，我说卓乐峰！你让我帮你查，我就帮你查。可你别到最后打我脸啊！明天中午一过就是整整七十二小时的最后期限。到时候那些人来吉祥街要说法，哥们我也要脸啊！”
卓乐峰故意道：“有你在，他们敢在吉祥街闹事？”
“闹事倒是不敢闹事，可之后呢？还有，我还得在外面混。如果传出去，我张文宝不守江湖规矩，这话也不好听了。所以……”
“行了行了，你也别唠叨了。明天中午之前，这事肯定会有一个交代！”
卓乐峰懒得跟张文宝闲扯，他现在确实需要去核实一些线索。
驱车回到吉祥街，卓乐峰先去旁边的那家诊所。他的伤口还要清洗换药，这家诊所也是卓乐峰这几天常常要光顾的地方。
诊所里有一个身材高挑，穿衣风格很是大胆的小护士，名叫季雪艳。她样貌清秀，活波开朗，每次服务他人时总会主动和人开玩笑。附近的小青年也喜欢有事没事往这边跑，都和季雪艳逗乐。因为卓乐峰洗马潭单挑的事情已经传开，加之各种小青年口中“变样的宣传”，卓乐峰在季雪艳这里也足够“形象高大”。
看见卓乐峰进来，季雪艳立马笑呵呵的凑上前来：“卓哥，吃了吗？要不尝尝我亲手做的包子。”
“谢谢，我可真吃过了！”卓乐峰坐下后，将衣服掀开，露出结实的肌肉，“你还会做包子？”
“那必须的！”季雪艳双目盯着那棱条分明的肌肉，竟然忍不住吞咽了唾沫。入神之中，也直接拿手去触碰，反正她是护士，就当是在检查伤口了。
卓乐峰不以为然，他对季雪艳也已经适应，任凭季雪艳“揩油”，他也就安心的做起砧板肉来。等着季雪艳擦拭清洗，又上了药，那冰凉的药水和温暖的小手交织出现在卓乐峰的肌肤上，让人有种奇特的感觉。只要稍微一低头，卓乐峰便可见她敞开的白大褂之内就是紧身的小体恤，凹凸出身材的同时，也让领口风光随意乍现。
别看这小护士大大咧咧，但是手法温柔娴熟，而且她也确实是正经医科学校毕业。若不是她想上班离家近，又习惯闲散，她也不会屈就在这家诊所。
搞定之后，季雪艳亲自帮卓乐峰将衣服拉好，一拍手，嘿嘿一乐，提醒道：“后天记得来早一点。”
“看情况吧！”卓乐峰又瞄了眼饭盒中的包子，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这自当逃不过季雪艳的目光，小护士立马用小手夹起一个，恶作剧般的直接塞进卓乐峰的嘴巴里。眼神期待的看着卓乐峰咽下去后，她终于乐呵，抬着下巴道：“好吃吧！”
“嗯，确实不错！”卓乐峰竖起大拇指，“你还真的是个小能手，又有能护理别人，还会自己做面点！”
季雪艳眉毛一挑，单手叉腰，故作傲娇道：“本姑娘这叫技多不压身。谁能娶到我，绝对是他祖坟冒青烟。”
“噗，还有这个说法！”卓乐峰唏嘘道，“那我就等着看以后谁祖坟冒青烟吧！我接个电话。”
一个电话打断卓乐峰和季雪艳的交流，也让季雪艳傲娇的姿态得以暂停。且卓乐峰接到电话的模样，更让季雪艳觉得这交流没法继续下去了。
电话那头有个人在不断吐槽，言辞中还带着脏字，甚至直接问候卓乐峰。
若不是旁边还有小朋友，卓乐峰还真想怼回去。不等江俊彦把话说完，卓乐峰终于忍不住道：“你有完没完！你被警察找，被黑道找，管我什么事！齐乐乐是你自己招惹，就得自己收场！”
“别跟老子扯！我就问你，案子查的如何？”
“无可奉告！”
“靠，老子就知道你会说这句话！无可奉告是吧，老子现在在天河饭店喝着小酒吃着小炒等着，我就不信你不回家！”
第42章 能屈能伸
无赖不可怕，就怕无赖会算卦！江俊彦这种能掐会算的人一旦跟你卯上了，绝对会让你脱层皮！卓乐峰知道甩不掉江俊彦，还不如索性直面。UU小说更何况现在是江俊彦主动有求于自己，那就更不用先怂。
挂了电话，卓乐峰起身要走，又是忽然想到什么，他从上到下打量了季雪艳后道：“上次陈宇然带我过来，貌似你和他很熟。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季雪艳眨着着大眼睛，故作惊讶道：“嗨，这有什么稀奇！大家都住在吉祥街，哪能不认识。再者说，陈玉倩当初还是我堂哥的同班同学。我那会就认识他们兄妹了！”
“呵，原来如此！”卓乐峰嘴角露出鬼魅的笑意，眼神中透出深意。
在对方看来，这种目光像是一种**，更惹得季雪艳撩动头发，面泛红光。这是一个典型喜欢展示自我，且习惯于和异性互动的女性。这种女生不能说是生活作风随意，而就是一种个性使然。她们喜欢和异性产生联系，不仅仅只是吸引异性的喜欢继而产生什么瓜葛，她们更多谋求的是一种认同。当得到更多人青睐和拥护时，她们会产生一种自我价值和地位提升的感觉。这并非是一种表演型人格，而是一种社交型人格。
社交型人格的特点就是活泼外向，热情仗义，很会打感情牌，能和人聊心事，她能在不由自主间让你和她产生交集。特别是在面对异性时，这种人往往会让人产生情感投入，甚至被她的思维所左右。但社交型人格往往也很自我甚至可以说自私，他们懂得和人相处，可他们更懂得相处需要资源和代价。任何社交的目的都是为了自我价值扩大化，所以，他们为了实现更高的自我价值，会做出各种可能他们压根不会去履行的承诺。
天河饭店中，江俊彦喝着小酒吃着小菜，他今天一定要见到卓乐峰，因为他快疯了。昨天和卓乐峰分开后，警方又来找齐乐乐，甚至连带着把江俊彦也拉去问话。再后来，警方也查到赖氏姐妹。这本来是正常的调查过程，可麻烦就麻烦在江俊彦没有吉祥街的庇护！
不管是花鸟市场的人还是左扒皮的手下，当他们得知警方将重点又放到齐乐乐和江俊彦身上后，那波人必然又来找麻烦寻求出头的机会。整整一晚，江俊彦和齐乐乐都在担惊受怕的状态下无法入睡。
再加上白天齐乐乐还被一波流氓骚扰，江俊彦在店里也被一群陌生人找茬，惹得江俊彦终于坐不下去了。
“你不是说这案子已经不管你的事了吗？怎么还来关心！”卓乐峰一进来便明知故问般的挑衅。
江俊彦抬头看了眼，嘴巴都气歪了：“你以为我想啊！那波人各个凶神恶煞的故意找茬，我还做不做生意了？”
“不仅仅是因为做不了生意吧！”卓乐峰戏虐道，“原来你也怕被人找事。”
“别扯其他，赶紧说，现在案子查的如何！”
卓乐峰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回击的机会：“我为何要告诉你？有本事你自己去查啊！”
江俊彦不满道：“我擦！老子昨天帮你找了一天的线索，就当是交流补偿，你也得告诉我新的方向吧！卓乐峰，你小子立马翻脸不认人，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卓乐峰双目一瞪，道：“嘴巴放干净点！”
江俊彦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一想到还得求卓乐峰分享线索，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了下去。撇撇嘴，他索性喝了一杯酒后，用手一摸脸，方才的愁容不见，又挤出一丝笑意，声音变得异常柔和，问道：“卓乐峰，不如这样。我帮你查案！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有我这个天才帮你，你的胜算也大一些。”
卓乐峰翻了给白眼，切了一声：“我可没求你！”
江俊彦竖起手掌晃动道：“对，你没求我。压根你就没求我。是我主动凑上来的！这样总行了吧！”
这家伙确实够贱！能屈能伸也算江俊彦的能耐。即使之前还想至卓乐峰于死地，可如今这种状态，他就得嬉皮笑脸的寻求合作！
卓乐峰打心底不想和这种人合作，可江俊彦说的也不无道理。明天就是最后期限，张文宝也说了不能坏了江湖规矩，如若真的不能给出一个交代，不仅陈宇然和谭菲菲有麻烦，将来卓乐峰在江湖卧底，名声上也不好听。
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卓乐峰点了点桌子，道：“记得买单，我可不会给你打折。”
“瞧你说的，来你家店里吃饭还要打折？”赶紧擦了擦嘴，江俊彦将钱直接拍在桌子上，压根都没说找钱，便赶忙跟着卓乐峰跑了出去。
有求于人，就得放低姿态，江俊彦深谙其道。
案子查到现在，卓乐峰一直在避免和陈宇然以及谭菲菲碰面，但是已经接近最后期限，卓乐峰需要作出一些冒险。再者，如今有江俊彦加入，卓乐峰也可以将警方的视线转移到江俊彦身上。只要不是卓乐峰亲自去问询，警方也不容易从卓乐峰身上找到卧底的线索。
所以，在交代一番后，卓乐峰又去陈母家了解情况，江俊彦则直奔菲菲服饰，去找那两人当面问询。
时间已经在迫近，但今天，真正的凶手还没浮出水面。随着夜幕降临，吉祥街又恢复了宁静。卓乐峰回到家中休息，江俊彦也没回去，直接在吉祥街找个宾馆睡下。
明天对很多人都是大考，这次考试如果不过，大家都会有麻烦。
“蒙眼、放血、镇定剂注射，奇怪的女人，奇怪的面容，奇怪的感觉！”躺在床上，卓乐峰脑海中还在重复这些辞藻。与此同时，一些面孔也不断从他眼前晃过。这里面有李丽莲，有张文娟，有季雪艳，还有谭菲菲！真正的凶手是谁？
一个电话打乱了卓乐峰的思绪，一看是江俊彦的号码，他便直接挂断。又是响了两次后，卓乐峰一直没接。终究，那家伙放弃抵抗，索性发来一条信息。
“蒙眼意味着不自信，她的不自信来源于何处？不管是赵文彪还是左发成，他们都不会仅仅因为荷尔蒙类香水而对那个女人彻底臣服于是散失抵抗。所以，那个女人理论上不会因为容貌身材缺乏自信。一个重点，赖亚云和张文娟都说那个女人的脸很奇怪，笑容也不真实，所以，难道真的是鬼……”
鬼！这个混蛋现在还在信息中说鬼的事，他是大晚上自己被吓得睡不着吧！
卓乐峰哼了一声，直接将手机扔到一边。他才懒得回复江俊彦，他还得继续整理思路。
一个人会有很多种选择，但有时候，选择权已经不在你自己手上！他人或者环境已经帮你做出了选择，以至于到了后来，你认为这就是你自己的选择。
当这段话在卓乐峰的脑海中出现时，意味着他差不多已经把思路理清了！
和吉祥街的夜不同，吉祥街的“白天”来的很早。老城老街都会有特色早点小吃，吉祥街也不例外。不仅于吉祥街周边的居民，很多老安京市人也会对吉祥街的某个早点小吃念念不忘，一大早他们特意赶来，就是为了尝上一口。
吉祥街做早点的店铺开的都特别早。卓乐峰不用起那么早，他也不愁没得吃。今天，他起床溜达后，几乎和江俊彦同时走到了一家包子店门口。
两人一个对眼，江俊彦还打算伸手打了招呼，得来的却是卓乐峰的无视。他也好生没趣，无奈撇撇嘴跟着走了进去。
这家包子店在吉祥街很出名，从爷爷辈开始他们家就在吉祥街做包子，一直传到现在。包子店只在早上营业，其他时间都不开门。每次卓乐峰前来，店内都是爆满。
今天同样也不例外，在买好了包子后，卓乐峰来到一处拐角自顾自的吃着。江俊彦想要挤过来，却无奈实在没地方坐。终究，他只好拿着包子站在一边，先填饱肚子再说。
草草吃下后，江俊彦又来了一碗店内特色汤，喝得满头大汗，也终于让肚子感觉到满足。
赶紧出门擦了擦汗，江俊彦又见卓乐峰还没打算出来，他便先在周边溜达一下。反正今天是最后期限，江俊彦也不担心卓乐峰真不着急。
实际上，从早上开始，花鸟市场的人和左扒皮的手下就已经陆陆续续出现在吉祥街周边。甚至这家包子店里也有他们的人。这些人已经迫不及待的等着下午的来临，好直接问吉祥街要人。卓乐峰当然明白时间紧张，可越到这时候越不能慌神。
他在店里安静坐着，目光则在打量四周，终究，当他看见一个高挑性感的身影出现后，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窃喜。一直待在这里没走，他就是在等这个女人，等季雪艳。
从季雪艳进门开始，这小妮子便和相熟人的打招呼开玩笑，她也终于看见了卓乐峰，满怀欣喜的跑过来，摆摆手嗨了一声继续展现她的热情。
“卓哥，这么巧！你也在这里！”
卓乐峰哦了的一声：“原来是你啊！这不是昨天吃了你的包子，所以吊起了胃口，早上就得来吃包子解解馋。”
“嗨，想吃包子你跟我说啊。我给你亲自做！”季雪艳坏坏的挑挑眉毛，总觉得是一种引诱，又是拍了拍胸脯，她抬着脑袋道，“你别以为我的手艺比不了这家包子店。你可不知道，我的手艺也是从这家店里学来的！”
第43章 高跟魅影
“哦，是吗？”卓乐峰总算将最后一个包子吃下，擦了擦嘴后，他将自己的座位让给了别人。www.uu234.net可他也并未立刻离去，站在一旁就和季雪艳继续聊天，“我差点忘了，你和这家店老板是亲戚！”
季雪艳道：“嗨，这家店本来是我爷爷开的，现在是我大伯接手。我们家的人打小就会做包子和面点。怎么样，这下总该相信我的手艺不假！”
“不假，自当不假，昨天你做的包子也挺好吃！”
卓乐峰嘴角微微一动，一切都已经在计划之中。他之前早就查过，季雪艳所在的诊所每天九点半才开门，而季雪艳基本上要到九点左右才会出来吃点东西，且她时常来的地方正是这家包子店。
除了吃早点之外，她还会给店里帮帮忙。季雪艳和她大伯一家相处非常好，从小她就和堂哥在一起玩乐。如今长成了大姑娘，她依旧喜欢和堂哥逗乐。在和卓乐峰交谈几句后，季雪艳便钻进了后厨。洗个洗手，她就凑上前来帮忙揉面。
揉了一会，她忽然沾了点面粉往旁边男生的脸上一点一划，这一下，将男生的脸弄成了花脸模样。
季雪艳捧腹大笑：“哈哈，我给你化的妆不错吧！”
男生笑嘻嘻的用手背将面粉擦去，看似不经意，忽然在下方用脚踢了季雪艳一下。两人打闹捉弄已经是日常，这一切温馨且让人羡慕。季羽飞比季雪艳大一岁，他们堂兄妹还真的长得很像。或者准确来说他们一家的基因确实牛叉，整个一大家子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
卓乐峰已经慢慢凑到了后厨门口，他也看见了这一幕。从季雪艳和季羽飞的互动中卓乐峰渐渐意识到他的方向已经确定，一切好似都说得通了。
轻轻咳嗽了一声，卓乐峰引起了季家兄妹的注意。两人同时扭头，连动作都显得一致。当他们看见卓乐峰时，季羽飞露出不悦，他一般不喜欢别人窥视后厨。倒是季雪艳乐滋滋的赶忙招手，喊道：“卓哥，看见没有，我可是亲自下手了。”
“看见了看见了！”卓乐峰竖了竖大拇指，“你可真能干。”
“那是自然！”季雪艳傲娇的甩了甩头，又对季羽飞道，“哥，你认得卓哥吗？就是大前天在洗马潭让左扒皮吃瘪的那一个。你可不知道，他打的老帅了！如今整个吉祥街谁不知道卓哥的威风。”
“哦，是吗？”季羽飞确实不喜欢被人盯着做面点，之前和妹妹热情的互动全无，嗯了一声后，便低头一门心思的做起了早点。
这也让季雪艳无奈撇撇嘴，她用大拇指偷偷指了指季羽飞，对卓乐峰做了做鬼脸，轻声道：“我哥就这样，他不太喜欢和陌生人说话。”
“嗯，是我打搅了！”卓乐峰自感没趣，挥手道别，道，“那你们继续忙，我先走了！”
季雪艳不忘招呼道：“卓哥回见，别忘了早点来换药！”
忘不了！只是，季雪艳还会给卓乐峰换药吗？
从包子店出来后，卓乐峰溜达在巷子旁，走到菲菲服饰旁边时，他注意到店门口有几个陌生人在张望。从这些人的言行举止中，卓乐峰判断出这其实是两拨人。那些油头粉面的家伙显然就是在等着下午时刻的来临。至于几个眼神聚光却不显山露水的哥们，卓乐峰确定他们是盯梢的警察。
这两天没有主动和菲菲服饰接洽，卓乐峰算是明智之举，否则他一定会被这些警察记在小本子上。
五分钟后，卓乐峰的手机又响了，这次则是发来了几张照片。他看见这几幅图片后，内心燃起了一股冲动，最终，他最先道出的一句却是：“江俊彦这个混蛋，偷鸡摸狗坑蒙拐骗还真的有一套。”
这次，卓乐峰主动让江俊彦去偷鸡摸狗，因为他已经不是警察，他无法通过警方手段获取证据，既然如此，就得走点偏门。更何况是江俊彦自己提出且去执行，卓乐峰权当是看客了。
十一点钟，张文宝也回到了吉祥街。看他的模样，昨晚铁定是留在大龙山过夜了。卓乐峰可不会去过问张文宝的风花雪月，他只知道张文宝赶回来，意味着其他人不会在最后期限到来之前动手。
只是，他们不会等到最后期限，卓乐峰已经决定要下手了。
静静的等待时机，那所谓的时机就是包子店做完最后一笔生意后，店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卓乐峰又一次走进了包子店，且这一次，他直奔后厨。
正在收拾的季羽飞听到动静，他回过身来，目光又一次和卓乐峰锁定。他似乎真的不喜欢和陌生人交流直面，有些局促后，他立刻问道：“你有事吗？”
卓乐峰没有回复，只是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那一刻，空气安静的可怕，也安静的茫然，谁也不明白卓乐峰为何要站在那里，且为何要如此看着季羽飞。终于，他将一个凳子拉了过来，直接坐在了后厨门口。
这一下，季羽飞显得更加紧张，他甚至还不小心将一些面粉散落在地。
看着他低头劳作的模样，卓乐峰恍惚间闪出一些画面，这些画面让他百味杂陈，也让他心有痛楚。
“你和陈玉倩是同班同学！”
忽然的一句话让季羽飞停在了那里。他的手和面粉摆放在一起，也同样显得白皙。这是一个皮肤很好，白的让女生都羡慕的男生。
如季雪艳说的那般，他们一大家子从小就会做面点。季羽飞这一家更要继承包子店，所以自季羽飞懂事开始，他便常常在后厨学做面点。加上他从小性格内敛不善言辞，他不像吉祥街其他男生喜欢在外面风吹日晒，季羽飞就跟被保护在温室的花朵一般，让自己成长的极为清秀文弱。也正是因为这种清秀文弱，让季羽飞和吉祥街长大的男孩子们显得格格不入。
“是！这有问题吗？”一阵柔弱的声音回应。
这个声音柔和的像个女声，再加上声调中带着一丝怯懦，也让人体验到飘忽。可这种飘忽还不至于不真实，因为，某人还没刻意发出那种声音。
卓乐峰道：“没有问题，只是想和你聊聊！听陈宇然说，你和陈玉倩的关系很好。但是陈玉倩应该没有把你当成男女朋友相处的模式，甚至于只是把你当成一个闺蜜。你喜欢她把你当成闺蜜吗？”
“你想表达什么！”季羽飞的声音即使带着一丝恼怒也显得文弱，这次，他已经直起身子重新直面卓乐峰，和之前的目光相比，这回多了更多的凌厉。
卓乐峰并不畏惧这份凌厉，继续道：“陈玉倩并不喜欢将自己的照片随便给其他人，除了她的男友王德生之外，基本上没人能有陈玉倩的照片，更何况是她学生时代的照片。可如果这个人是她所谓的学生时代闺蜜呢？那陈玉倩也许和他真的交换过照片。你和陈玉倩、王德生都是初中同班同学。这一点有你的堂妹亲口承认。我也问过陈母还有陈宇然等人，他们都记得你们三人当初关系很好。”
因为长相和性格原因，季羽飞从小就被男生欺负。后来他和陈玉倩成了朋友，又因为王德生喜欢陈玉倩，王德生便借此经常帮季羽飞出头，久而久之，他们三人的关系也越发密切。这种密切的关系一直维系，直至陈玉倩和王德生“私奔”。
一个是自己暗恋喜欢的女神，一个是经常帮自己出头的哥们。这两人走到一起，那季羽飞又该如何？他知道陈玉倩不可能喜欢自己，还不如成全他们两人。
季羽飞脑门上青筋抖动一下，道：“这些不是秘密！在吉祥街稍微打听一下便可知晓！”
“不错，想要知道这些事情很简单，但是能往这方面想却很难！”卓乐峰忽然微微一笑，道，“你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往你身上怀疑吗？”
季羽飞不想回答，因为他还不想那么早认输，只是，他也确实想知道答案，所以，他默不作声，眼球却朝下看去。
这是一种本能默认的微表情，卓乐峰当然能捕捉到。
“在昨天下午之前，我还一直没找到正确的思路，直至我去了所谓的闹鬼食堂，一切好似豁然开朗！一个人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中可以凭借盲视力和空间感知觉寻找正确的方向，甚至可以闭着眼睛来回走动！但是，如果他被一些不熟悉的外部因素干扰，那他就会出错，甚至会有*烦！”卓乐峰的目光从季羽飞的面部逐渐往下，最终锁定在对方的脚上，“一个不经常穿高跟鞋的人，哪怕是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中，他也无法轻松控制自己的动作。再加上如果周边环境确实困难，那他就会步伐凌乱，甚至于摔倒。就在那个闹鬼食堂，我看见了不止一处被类似高跟鞋鞋跟踩穿的木板以及瓦砾玻璃碎片。那些痕迹看上去都很不规范，排列也并非呈直线或者有规则的路线。可以想象，那是一个不善于穿高跟鞋又无法控制自己走姿的人进入了那个环境！那，他为什么要去那？”
“我怎么知道？”
“呵，是吗？因为你之前就在那家工厂食堂做过事！”卓乐峰直截了当道，“季羽飞，我已经查过，两年前，你在那家工厂食堂上班。后来因为工厂倒闭，食堂没有给你结算工钱，自那以后，你经常去那讨要工钱，还跟其他人一起搬过里面的东西贩卖！再后来，里面闹鬼了！那你猜，那个鬼是真的，还是人假扮的？”
第44章 安能辨我是雄雌
大龙山之行给了卓乐峰一个确切的方向，而昨天回到吉祥街后，卓乐峰让江俊彦去询问陈宇然，实则将很多问题都弄清楚了。卓乐峰早些时候已经查到季羽飞在工厂食堂做过事，加上江俊彦从陈宇然口中得知季羽飞和陈玉倩的关系，一切都显得理所当然。更何况卓乐峰也记得季羽飞大致的模样，他相信这是一个安能辨我是雄雌的故事。
“当初你尝试过离开包子店，去往工厂打工，只是没想到那家工厂倒闭的很快。在那家工厂上班的日子，是你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离开吉祥街。你很怀念那些日子，所以，你不想将那些记忆轻易撇除！你一边回到那里讨要工资，一边想法设法留住回忆。直到某个晚上，你被人误认为是藏在厂区的鬼，惹得其他人不敢在夜间轻易涉足厂区后，你便可以经常晚上回到那里寻找自己的快乐！”卓乐峰娓娓道来，“左发成从离开洗脚店到回到家中这之间还有一段时间。那这段时间他去了哪？他是被一个身上涂着荷尔蒙香水的性感女子引诱进入厂区消磨时间！为何要进入厂区？因为这里是那个性感女子的回忆所在，也是她觉得能让左发成更容易被自己操控的主场！那个性感女子其实就是你，一个男扮女装的杀人凶手！”
季羽飞还在抵赖：“呵，男扮女装的杀人凶手？卓哥，你可真会编故事？”
“这个故事可不是他一个编剧，我也有参与！”江俊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叼着一根棒棒糖，将手上的一个袋子直接扔了过去，“这个是在你家找到，哦对了，你家还有很多。哇哇哇，真没想到你收藏了那么多*鞋还有性感女装。嘿嘿，女装大佬！”
“你……”见到袋子口露出的丝袜和短裙，季羽飞想要发火。他手指颤抖指着两人，道，“你们竟然非法入室！”
“非法入室！哇哇哇，好吓人啊！”江俊彦捂着心口故作惊吓道，“那怎么办？不如报警抓我们啊！来来来，要不我帮你拨报警电话！只不过那些警察要去你家取证，万一看见那些东西，你猜，他们是对我更感兴趣，还是对你更感兴趣！”
季羽飞被怼的面红耳赤，他哪里是江俊彦斗嘴的对手，完全乱了方寸，后背冒汗，身体发虚道：“即使我家有这些东西，也不能证明我是凶手！还有，你们怎么就肯定凶手一定是男扮女装？就凭所谓的没有得到验证的高跟鞋踩穿痕迹？一个男扮女装的人能轻易获取男人的信任？这岂不是笑话！”
“这当然不是笑话！”江俊彦抬高语调，道，“让我这个天才来告诉你为何凶手是男扮女装！其实在凶案现场，凶手已经给了我们答案！那个蒙眼丝巾便是答案！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也是直接审视外界的渠道。如果凶手真的是一个风情万种性感婀娜的女人，她要迷惑对方，一定不会着急将对方双眼蒙上。因为对方对她的身体越痴迷，则她成功的机会就越大。相反，如果她不是女人，而是男扮女装，为了减少出错率，为了不让对方窥探到真相，她会用一切手段阻隔受害者对外界的审视！”
江俊彦和卓乐峰之前就分析过凶手蒙眼且再次回到现场可能和凶手不自信有关。但是不管从哪个方面考量，也没看出凶手有何种不自信，直至卓乐峰找出性别这个方向，才明白凶手的不自信恰恰来源于自身性别。
随着凶手在床上和受害者的衣物逐渐减少，他露出马脚的可能性也就增大，所以，他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对方察觉到自己不是女人。蒙眼便是一种选择！
卓乐峰也补充道：“除此之外，目击者都提到那个女人面容不真实，声音不真实，很奇怪，甚至觉得是女鬼作案。其实现在想想，不管你伪装的多么像，你的外形条件多么接近女性化，但是你终究不是女人，你也不会常常扮作女人。所以，一旦你装束成女人，言行举止模仿女人，总归会让人感觉到异样，感觉到一丝不真实！”
咯吱一身，季羽飞的双手垂在两侧捏动，他已经不知道如何回应，因为，他知道自己彻底暴露且无法在这两个聪明人面前隐藏。
一个经常做面点的人，其实他的力道真的很大，这就是所谓看着瘦其实骨头里都是肉的类型。所以，季羽飞完全可以从身后控制两个被注射了镇定剂的受害者。至于镇定剂的选择和分量问题，以及割脉的手法，这一点对季羽飞来说也不困难，别忘了他有一个和他从小玩到大，在正规医学院本科毕业的堂妹。季羽飞从季雪艳口中试探出答案并不困难，且季雪艳也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堂哥询问这些问题是要杀人。
江俊彦呲溜吸着棒棒糖道：“你杀赵文彪，除了为王德生报仇之外，也是为了保护陈玉倩和陈宇然。至于你杀了左扒皮，一来是为了替陈玉倩的哥哥陈宇然出头，二来是因为你长期被压抑的抑郁质情绪因为第一次杀人得到宣泄，于是要再次释放。”
在四种气质类型中，抑郁质的人往往多疑、孤僻、忧闷、怯懦，且这种人具有较高的感受性和较低的敏捷性，他们的心理反应速度慢、多愁善感，一般时候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而一旦爆发，则会很难收拾。
季羽飞因为外形女性化原因从小被他人特别对待，又因为性格原因，让他抑郁质类型逐渐形成。可抑郁质之下隐藏着他叛逆的心，就如他一定要离开包子店去外面打工一般，他其实也想寻找不一样。
这种人很危险，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爆发，而一旦爆发，则会持久！
季羽飞第一次杀人前已经做了周密的谋划，抑郁质的人善于思考，且把很多问题都会考虑周详。所以，实际上季羽飞的作案过程非常完美，只是因为他杀赵文彪时是第一次作案，所以才会回去确认现场。而等他第二次杀人时，他就已经游刃有余，甚至还会主动带着左发成去工厂食堂转悠一番。
“这都是你们的猜测，虽然这个故事编剧很好，却没有证据支撑！仅凭这些女装？呵，你们以为这就能断定我是凶手？”季羽飞的声音忽然产生变化，且双眼透出媚态，他微微抬头看着两人时，甚至恍惚间就是一个女人在说话。
那一瞬间，卓乐峰感觉到惊悚，江俊彦更是打了一个冷颤。
“别，你别这样看着我对我说话，老子感觉浑身不自在！”江俊彦甚至不敢直视，他都感觉身后一紧，“还真的雌雄难辨！”
这一刻，季羽飞已经展示了自己不仅有女性化的外表，更有女性化的娇柔声线。他身形细长，皮肤白皙，言行举止也有女性的温柔，眼神更有一种特别的媚态。虽然他现在穿着做早点的衣服，可是可以想象，一旦他穿上性感的女性衣物，搭配黑丝袜和高跟鞋，又是一种精心的化妆后，在夜色之下，确实别有一番吸引力。
更别说夜晚灯光昏暗，加之赵文彪和左发成都是饮酒后和他相遇，两个受害者只见朦胧美人，却无法探究真实一面。
他，季羽飞就是杀死赵文彪和左发成的凶手，只是确实如他所言，这一切还只是卓乐峰和江俊彦的推测分析。
季羽飞用手指轻轻触摸自己光滑的脸颊，以一种诡异的声音道：“你们根本证明不了任何事情！”
卓乐峰回应道：“我们不是警察，我们也不会抓你，所以我们无需用最确凿的证据来定你的罪！我们只需要一个合理的推理便可以来和你对话，但是警察需要最确凿的证据，以及无可辩驳的线索才能来找你。所以，警察会比我们慢一步。但我相信，也不会慢太久。既然我们能找出你，警方同样能找到你。而且我有必要提醒你，并非没有确凿证据，只是那些证据需要时间来验证！厂区食堂那边除了有高跟鞋踩穿的痕迹之外，我还看见一些血迹。我猜想是你不小心划伤了身体所致。只要警方拿到那些血迹，带回去化验，便可以找到你。”
“还有！”江俊彦懒懒道，“你虽然很聪明，每次都很难让摄像头捕捉到你的面部，可你别忘了你的那些衣着打扮会被摄像头捕捉。一旦警方从你家搜出和摄像头画面中显现相同的服饰鞋子，你又该如何解释？另外，罗卡定律，犯罪现场凡有接触必有线索。你利用男扮女装和两个受害者都有密切接触。警方法医和物证部门迟早会从受害者身体又或者现场遗留的物件中发现你的痕迹。比如，你用来蒙眼的丝巾，他们可以从这条丝巾上找到你的信息线索。甚至于，你在将照片和便签纸分别塞进受害者手心时，说不定也已经留下了生物线索。”
“所以，季羽飞，自首吧！”卓乐峰抬手看了看表，“现在马上要十二点了。下午开始，花鸟市场的人和左扒皮的人就要朝吉祥街汇集，到那个时候，他们一定会要吉祥街给个说法。我们顶多等你到三点，如果三点之前你没向警方自首。那我们只能帮你报警！”
第45章 自我抉择
卓乐峰没办法直接扭送季羽飞去警局，一来他已经不是警察，二来他唐突抓人会让自己显得可疑，三来，他也确实在给季羽飞机会。www.uu234.netwww.uu234.net
季羽飞连杀两人有很多深层次的原因，其中有保护陈家兄妹，为他们出头的念头，也有因为从小的成长影响，导致他畸形的个性。很多人从小因为外貌个性而被排斥，终究，外界被迫他们做出选择，这种选择看上去也只是他们的唯一选择！可每个人都应该不同，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独特的人生，差异化也是这个世界美丽的所在。如果这个世界真正接受所有差异，那或许悲剧也将少了很多。
卓乐峰退出包子店，他没有也不能强制季羽飞做任何事情。他需要季羽飞自己做出一个选择，而这个选择真正来源于他自己。
吉祥街每天都在上演不同的故事，这些故事组成了吉祥街的历史！今天，这里的故事依然在发生。
中午饭之后，张文宝便带着手下聚拢到吉祥街。他们是这里的地头蛇，不管任何时候，他们都不会让其他人在这里造次。再者，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其他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在巡视了一遍后，张文宝来到了天河饭店。他有点忐忑，需要卓乐峰给个答案。
“你小子到底行不行！”咕噜喝了一大口水，张文宝心急火燎，“待会真要闹起来，我这面子可就兜不住了。到时候别说我控制不住场面，闹出大事啊！”
“不会！”卓乐峰眉头紧锁，却也不敢把话说满。他不好确定季羽飞的想法，他只能等待。
外面叫嚣的声音的渐大，已经让人感觉到紧张！江俊彦更是在季羽飞冒出水面后，就已经迫不及待的闪人。他是真的不用管后面的事，不管三点之前季羽飞是否自己站出来，江俊彦都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卓乐峰了解江俊彦，所以他也知道江俊彦会如何作为。
“三点之前，如果他不自己站出来，江俊彦一定会报警！”自言自语的闭上眼睛，卓乐峰心中暗暗祈祷，“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千万不要放弃。”
一点一过，两点迫近！已经有人找张文宝出去对话，已经有人开始在菲菲服饰前找茬！
两点，卓乐峰也坐不住了。他从天河饭店走出，想要朝季羽飞家走动，可最终停下脚步。因为，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即使他在过去，还能如何！
两点半，四周吵闹的声音出现，张文宝的手下和其他人已经发生了零星冲突，谭菲菲和陈宇然也吓得将店门紧锁。卓乐峰真以为情势会失控，却不想警笛声及时出现。
那些欲要闹事的人赶忙散去，可并未走远，都在吉祥街周边围观。那些警察也并非径直朝着菲菲服饰走去。所有人都不明白警察为何走向巷子深处，那巷子深处又有什么？只有卓乐峰从焦急的神色中展现舒缓，他的目光泛出光芒，因为他等到了想要的答案。
十来分钟中后，所有人都看见季羽飞带着手铐从自家走了出来。所有人都在惊呼到底发生了什么？
季家的亲戚们都上前拦住警察讨要说法。季羽飞的父母哭成泪人，他们刚刚在屋内已经听见了季羽飞对警察的坦白。季雪艳也从诊所跑来，看见堂哥被警察抓住，当下两眼泛红，冲上前来。
“哥，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抓你？哥，你快说话啊！”急的泪如泉涌，季雪艳死活不肯松手。
季羽飞也很动容，他已经将嘴唇咬破，按捺不住心中的悲痛，道：“雪艳，松手！我杀了人！”
“你杀了人。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杀人！这一定是误会，你要对警察说清楚，他们一定抓错了人！”季雪艳跟着亲戚们一起大声嘶吼，要让警察释放季羽飞。
这让警察也别无选择，他们只能大声道：“各位，请冷静。是季羽飞自首，他承认自己是杀害赵文彪和左发成的凶手！”
“什么！”
这一声让整个吉祥街都沸腾了！大家都在交头接耳，纷纷确认自己所听是否正确！季羽飞会杀人？这在很多人看来完全不可能。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被欺负被保护的对象，他又如何能残忍杀害两个江湖大佬！
不仅是季家和吉祥街的人觉得弄错了，花鸟市场和左扒皮的人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来到这边讨要说法，可没有想到会是这个说法！
看着众人的质疑和匪夷所思的神色，季羽飞忽然有了一种成就感。他抬了抬下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在吉祥街如此受人关注，如此感觉到浑身充满力量。他再次成了吉祥街的异类，可这一次，他成了让人恐惧的异类。
可是，在卓乐峰看来，季羽飞最该自豪的不是杀了两个江湖大佬，而是勇敢的面对自我，勇敢的对警察袒露真相。这次并非是他人和环境强迫他做出选择，而是真正自我抉择。
当警察带着季羽飞走过卓乐峰身旁时，季羽飞侧目看向一旁。他的眼中充满了很多意味，有坚毅，有果敢，依然有那种媚态，也有那种可在骨子里的温柔。可到最后，卓乐峰还从他的双目中读出解脱！这或许是季羽飞深深舒了一口气的原因吧。
这是一个让大家意想不到的结果，它让吉祥街和季家的人无法接受，也让想要寻事出头的混混们泄了底气。
警方已经将凶手带走，那些混混们还有什么理由在吉祥街要人闹事？张文宝不是吃素的，更何况张文宝也忍了很久，再有人不识抬举，吉祥街绝对关门打狗。
很快，那些从早上就聚拢过来的混混们开始散去，吉祥街的街坊们依然在议论纷纷，其间还有季家人员的哭泣声。
卓乐峰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长叹，他知道这是张文宝凑了过来。
“这**谁能想到？凶手竟然是他！”张文宝使劲摇着脑袋，“季羽飞那家伙除了做早点，竟然还会杀人？靠！他还真是个人才！”
“这个世界，谁也不能被小看！每个人的不同，都有不用的原因！”卓乐峰又是长舒一口气，“倒是总归，吉祥街又恢复了平静！”
张文宝不屑道：“想什么呢？吉祥街哪天能平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吉祥街就是一个大江湖！想平静？那就别待在吉祥街！嘿，说起来，你不是在外面租了房子，怎么现在天天跑回来跟你父母一起住？咋地，喜欢被吉祥街的淤泥浸染了？还是你打算体验一下出淤泥而不染？”
“谁会把自己和街坊比作淤泥？谁又想做淤泥！张文宝，你别轻易贬低自己，也别随意贬低吉祥街的其他人！”
“我呸，我就讨厌听你一本正经的说教。靠，一点乐子都没！”张文宝一摆手，不耐烦道，“这事算是完了！我还以为今天要大干一场，结果啥事没有！走咯，带着兄弟们找地方消遣去！”
这事确实算是完了，可卓乐峰的事并没完！他还有很多事才刚刚起步。
菲菲服饰重新营业，谭菲菲惊吓了两天，现在总算把心放下。她和陈宇然忙里忙外，将那些混混们破坏的摆设重新摆放。卓乐峰也过来帮忙，可这回，谭菲菲和他没有过多交流。其实他也知道，谭菲菲除了惊魂未定之外，也在“埋汰”卓乐峰这两天没亲自过来关心她。
不管是因为故意躲着她还是有其他原因，总之谭菲菲认为卓乐峰做得不对！当然，她并不知道卓乐峰为了这事又做了些什么。
一直到忙和结束，卓乐峰起身要走，谭菲菲才走来将一瓶水递了上去，轻描淡写，语气不悦的来了句：“谢了！”
“举手之劳而已！”
“是啊，你也知道举手之劳！我和你家的店离着不到一百米，你都不能举手之劳来看看我！哼！”噘着嘴，谭菲菲故作不悦。她也不走，就这么立在卓乐峰面前。
这小妮子要干嘛？卓乐峰会分析案件，但是读女人情感方面的心却有些墨迹！不过还好，谭菲菲不用卓乐峰过分揣摩，她就是那样开朗的女孩，直接噗嗤一乐，推了卓乐峰一把后道：“拿着水啊，难不成还让我送到你家不成！”
“哦！”卓乐峰木讷的将水接了过来，本能的打开瓶盖喝了一口。
谭菲菲又嘻嘻哈哈道：“所以你要不要请我吃饭赔罪？”
卓乐峰不解道：“吃饭赔罪？我不知道为何要赔罪？”
谭菲菲叉腰道：“还不知道为何要赔罪？卓乐峰，是你跟那些人说三天为限，结果要不是警察跑来抓走季羽飞，我的店刚刚都要被那群人给拆了。我这两天担惊受怕，全都是因为你夸下的海口，你难道不要向我赔罪吗？”
夸下海口？这明明就是卓乐峰主导解决的谜团，可绝对不是夸海口。这话当然没办法给谭菲菲解释，再者，现在他们也是邻居，没事请吃一顿饭也正常。
“成，今晚我请你吃饭！就当替你压压惊！”
谭菲菲等的就是这句话，拍手道：“哈哈，那好，一言为定！”
终于心满意足，谭菲菲背着手一蹦一跳的离开！
其实，她也挺可爱！卓乐峰内心闪过这个念头，脸上也露出丝丝笑意。
信息声再次出现，卓乐峰本以为是江俊彦，可一看是未知号码，又喝了一口水后，他知道自己要去后山溜达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