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身不由己
“有人吗？我要上厕所？”钟凯欣拼命挣脱，叫嚷声很快引来劫匪们的注意。她的旁边，卓乐峰则显得平静，实则观察这些人的一举一动。
不多久，刚刚那个空姐走了过来。将钟凯欣的手铐解开后第一时间又和自己的手绑在一起。
钟凯欣不禁打趣：“你们还挺小心！”
空姐道：“柯叔交代过，你和你男朋友都是麻烦人物，需要特别小心对待。”
“呵，小心点好！”钟凯欣撇撇嘴，余光瞟过卓乐峰，便跟着空姐进入洗手间。
狭小的空间挤着两个人，还被对方这样盯着，钟凯欣肯定不习惯，进去后便埋怨一切，钟凯欣让空姐先行出去。
“我待着。”
“我一时半会出不去？怎么滴？你还有这种特别嗜好？”钟凯欣切了一声，“我说你们这些人还真是变态。特别是你，好好的空姐不当，偏偏跟这些人掺和。你说你图个啥？难不成你也被那些韩国财阀潜规则了？只是，你也不是韩国航空公司的空姐，应该跟韩国财阀扯不上关联吧。”
空姐懒得理睬，扭过头去，只是此刻站在这里确实尴尬。再加上钟凯欣喋喋不休，她也只能道：“你的话可真多。”
“那还能怎么滴。我只想赶紧回到国内，结果碰到这事。你说换谁心态都得崩吧？”
“哼，你的心态会崩？我可是听说过，你跟你男朋友走南闯北，什么场面没见过。”
“别介，空中劫机这场面还真的头一次见，所以我也心慌。正因为如此，我才想找人聊聊，缓解一下心中压力。”
柯蔚然的资料中，钟凯欣不善言辞，没什么心机，做事说话都比较直接。这些信息刚刚也已经反馈给其他人，深入其他人脑海。
此刻的空姐确实没想到，钟凯欣如此说辞都是卓乐峰的安排。若不然，钟凯欣也绝对不会这种姿态。终于，这位拗不过钟凯欣的喋喋不休，吼道：“你要么闭嘴，要么赶紧出去。”
“那我不闭嘴也不想马上出去，你能把我怎么滴？难不成现在就开枪杀了我？那之前那对叔侄说的冠冕堂皇为了公道，可就啼笑皆非了。”
“怎么个啼笑皆非！我们这里每个人都有存在这里的意义。我们需要向世界展示韩国不公平的秩序，我们需要让那些为非作歹的财阀受到应有的制裁。”
“所以，你或者你的朋友被那些财阀伤害过？”钟凯欣继续试探，“刚刚柯蔚然给我们看了那个画册，其中七个女孩中，是不是有你的亲人？”
能明显的看到空姐的眼眶微红，情绪激动，俨然说中了心事。
“我妹妹从国内来到韩国当练习生，她从小就活泼漂亮，却不想自杀了。我绝对不会让她死的不明不白。”
他们每个人都有在这里的意义！刚刚柯蔚然拿出那本画册，就意味着那七个女孩和这里的某些人有联系。柯蔚然叔侄是因为车祸，而眼前这个空姐，是为了给妹妹报仇。
钟凯欣忽然伸过手。她的动作让空姐警觉，可很快她意识到钟凯欣并无恶意，而是抚摸后安抚道：“对不起，提及你的伤心事了。你和你妹妹一定关系很好。”
“我们从小在一起无话不说。一开始她来韩国还非常开心，直至后来她变得越来越琢磨不定。我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还没等我弄清楚真相，她就自杀了！”眼泪终于止不住流下来，空姐用抽泣的声音道，“我父母为此也进了医院，我们一家的生活都被改变了。”
看着空姐的胸牌，钟凯欣柔声道：“恬恬，听你的名字就很甜，所以，你应该是个乐观向上的女人。我知道你们这么做是逼不得已，我也不要求你们中途放弃，甚至没资格说这些话。但是我只想说机上的人都是无辜的。正如你妹妹和你父母的遭遇，如果发生在这些人身上，那他们的家人又会如何？我只希望这里没有人受到伤害。”
恬恬空姐露着哀愁：“我尽量。但是，一旦上了这架飞机，很多人都身不由己。”
短暂的对话后，钟凯欣回到了座位。她把内容一字一句的反馈，很快，卓乐峰意识到情况更加危机。
“你在哀求她保护其他人时，她并没有做出承诺，也没有说类似如果人质配合就没有人伤害之类的话。这很危险。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已经把这些人质当做人体**，有来无回。”
钟凯欣担忧：“那我们岂不是真的没招了？”
“幸好那个空姐后面还加了一句，很多人都身不由己。这意味着，不仅乘客身不由己，或许这个团队中也有人并非意志坚定。在你和空姐聊天时，我观察了其他人。除了柯蔚然，那个男空乘，还有那对韩国男女之外，另外三人的反应很有意味。特别是那个一直带着鸭舌帽的年轻人。”
劫机是非常严重的犯罪，带有极端宣泄。参与这种行动的人一般非常亢奋，且带有极强的冲动性。然而，和其他人不同，那个年轻人不仅常常拉低帽檐掩饰自己的情绪，同时动作上也常常比别人慢半拍。
他们已经在乘客中曝光，根本不需要遮掩身份。可他依然担心别人看清自己的脸，尽量把头压低。这表明他非常不自信，带有强烈的自我保护**。这和极端宣泄犯罪行为非常不符。
同时，他动作上的迟缓证明他还有自己的思考，只是这种思考被压制，所以他只能执行命令。
“如果那个空姐指的身不由己真的是说这里有人不完全情愿参与，那那个人或许就是我们的突破口。”
在万米高空，没人任何数据资料支撑，卓乐峰做的每个分析判断都是基于自己的经验而言。只要判断对不对？其实他也说不准。但是总归，坐以待毙可不是他的作风。
他感觉到钟凯欣用手碰了碰自己，刚刚在洗手间，钟凯欣抓住任何机会寻找可用的工具，但是最终，她只摸到这个铝片。
“行不行？”
“不知道，但是我得试试。”卓乐峰需要用铝片尝试打开手铐，在这个过程中，他不能引起太多关注，同时，他也需要钟凯欣的掩护。
飞机越来越接近韩国，卓乐峰就更担心。如果这些人是自杀性攻击呢？然而，他也心存幻想，毕竟很少人启用飞机进行自杀性攻击会带上这么多人。几乎一整个团队都在飞机中，这显然是等到飞机落地后跟对方谈条件，绝对不可能一锅自己完蛋。
当然，这种事情，卓乐峰不敢赌。
表面上卓乐峰没有动静，实则他已经做了很多次尝试。从他的反应中，钟凯欣知道情况不妙。显然，要利用一块铝片打开手铐并不简单。
柯蔚然似乎也意识到卓乐峰此刻安静的奇怪，没一会，他又走了过来。
“你是不是觉得你可以找到机会？我劝你别白费气力了。上了这架飞机，只能怪你运气不好。”
“那我认输有好处？”卓乐峰摇摇头，“不到最后一刻，我从来不会放弃。”
“那你就慢慢争取吧。”
卓乐峰没有马上回应柯蔚然，却扭过头去，冲着另一人大喊：“你可以不用跟他们一起，你有你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方式。你不是他们那种人。”
“嘿，你在说什么！”柯蔚然起身抓住卓乐峰的脖子。
在他身边，刚刚走过的那个男人也停下脚步。
这个人并不是卓乐峰分析的那个小伙子，而是这家飞机的男空乘。他带着轻蔑的笑意，哼了一声后，道：“自作聪明的家伙。”
柯蔚然也变得更加愤怒，吼道：“我警告过你，让你别搞事，否则，我会先杀了你。”
“但是你不会现在杀了我！”
“你以为你能分析出一切？”柯蔚然怒视道，“我对你并无恶意，但是你也别逼我。”
用手点了点，再次做出警告的状态，柯蔚然又让一人过来，专门盯着卓乐峰和钟凯欣。他们两人确实成了众矢之的，但是这次，卓乐峰发现了机会。因为柯蔚然竟然让卓乐峰分析的那个小伙子负责看管。
钟凯欣的脸上露出些许欣慰，可卓乐峰却更加紧张，因为他此举就把问题负责化，他必须要直面这个小伙子。
就在刚刚，卓乐峰观察过众人，其余人都安排好了工作，说到底，只有这个小伙子反应慢还闲着。如果再有特别的工作，想必就是此人。卓乐峰决定试一试，且他故意对着男空乘说那番话，其实就是说给这个小伙子听。
“嘿，帅哥，怎么称呼？”钟凯欣用脚踢了踢，她勾引人的动作可没美凉子那些女人熟练，可她的长腿还是具有吸引力。
那小伙咕噜咽着唾沫，脸上竟然泛出微红。
“你竟然脸红？你们这些****竟然还会脸红。呵，有趣。”
“你哪里看见我脸红？”小伙子故作镇定，手上那把枪指向钟凯欣，“你别乱来，我可会开枪。”
“乱来这个词不是随便用的？倒是你们更像是乱来。”
卓乐峰的插话让旁边一些人也跟着偷笑。但是他们也不敢造次，便赶忙又都闭嘴控制表情。
小伙子有些生气，抿了抿嘴，竟然有些词穷。
钟凯欣趁机又道：“我只是想问你怎么称呼！这样，我们更方便交流！”
第722章 如临大敌
季成义这个年轻人和其他绑匪的态度确实有差别。从他和卓乐峰以及钟凯欣交流来看，他多少流露出对这次劫机的不同意见，但是想让他直接释放两人显然也不可能。卓乐峰于是转换角度，一边让钟凯欣试探季成义为何参与这次劫机，一边继续尝试用铝片打开手铐。
十分钟后，卓乐峰终于解除了束缚，可现在他还得继续伪装，因为一切都还在绑匪的控制之中。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家人被杀害，韩国警方一直没有给出你满意的答复，所以你才加入这次行动。”钟凯欣劝阻道，“也许人家警方还在搜集呢。”
“不，我们是国内朝鲜族，一直以来，韩国对国内来的朝鲜族人都很歧视。我们一家就遭遇过好几次。这次是个大财阀家族的人故意找事，我父母只是想要一个说法，结果却送了命。韩国警方偏袒对方，根本不给我们申辩的机会。”
季成义越说越激动，脸蛋崩的通红，手也越捏越紧。
卓乐峰看在眼里：“如果我能帮你讨回公道，你是否会放弃这次行动。”
“讨回公道？怎么讨回？”季成义摇摇头，“若不是实在没办法，我怎么会步入这一步。”
“国人在国外遇到问题，当然要去找大使馆。你们尝试过吗？”
“使馆的人帮忙沟通过，可最终还是要等韩国警方的结论。”季成义愤愤不平，“他们都在互相推卸。”
哪有这么容易！和柯蔚然以及恬恬空姐不同，这个季成义或许对司法体系有些误解。这种案件，如果不是证据十分确凿，如何才能马上定罪。当然，因为对方牵扯到大财阀，所以能动用的资源多一些，这也同样给搜集证据带来了不利。但是假如季成义一直申诉，再加上使馆的帮助，这种事情，韩国警方应该不敢随便压下去。
飞机已经到了韩国境内，通过和地勤部门联系，韩国已经知道这架飞机被劫持，且马上会降落到机场。大家都变得异常紧张，因为谁都不知道这群人到底会做出什么冲动举止。卓乐峰也明白他不能在等了。
可如果自己拿不到更多的筹码，则他不能轻易行动。这架飞机上，其他绑匪或许都是炮灰，那个姓柯的中年人才是头。可是那个中年人非常谨慎。自从飞机被劫持后，他一直在驾驶舱控制驾驶人员。卓乐峰没办法挟持此人，可他看到了另外的契机。
柯蔚然见季成义越发激动，终于走过来干涉。他刚准备说些什么，眼前一晃，卓乐峰瞬间从座位上窜起，手上的那把铝片已经贴在了柯蔚然的脖子上。
现场一下子变得紧张。乘客们坐在座位上不敢动弹，那些绑匪也都拿着枪指向卓乐峰。
这种场景，卓乐峰见的多了。
“各位，都别激动。万一我手一抖，先划了这位，我想大家面子上都不好过。”卓乐峰又看了看季成义，让他先过去，随后挪动位置，和钟凯欣一起走了出来。
他们两人挟持柯蔚然朝飞机后面挪动，那些绑匪步步紧逼，但是从头到尾也不见他叔叔过来。
“看来你叔叔并不关心你。”
“呵，你不敢杀我。所以我叔暂时不用管我。”柯蔚然也很淡定，“卓乐峰，你确实有点本事，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闹出这一出。飞机一会就会降落，你以为你能翻盘？”
“我可没这么想。既然敢劫机，你们肯定想过有去无回。所以，我不会做这种打算。”
“那你还这样干！哼，如果我是你，还不如老老实实坐着。”
“坐着等死？老实说吧，你们是想把飞机停下，然后跟**谈条件，对吧！”
“你在套我的话？”
“不用套你的话，现在这个方向就是去机场。如果是要撞击，你们不是应该去闹市区吗？我只是奇怪，你们凭什么认定**会愿意跟你们谈判？你们如果想把事情闹大，完全可以不用劫机。”
“不用你来教我们做事！”柯蔚然竟然有些烦躁，“你要杀就杀，别那么多废话。”
身不由己的劫机，还有反常的反应。卓乐峰越发觉得这事不简单。但是现在，他确实也没多少办法。
不多久，飞机果然在机场降落。地勤人员如临大敌，这样的劫机事件势必惊动上层。机场被封锁，警察和消防人员做好了各种准备。
很快，有谈判人员开始和飞机内部接洽。
柯忠泰顾不上自己侄子，他开始要求直播这次劫机。他们需要把事情闹大，且需要达到自己的诉求，且他们确实疯狂到一起灭亡。
“看见没有，现在全世界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柯蔚然显得很激动，“很快，我们就就会达成目的。”
“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卓乐峰听到机舱内有惊叫声，明白这群疯子肯定会有所行动，“要怎么做你们才会放人？”
“放人？呵，你才是把问题想得简单的人。都闹到了这一步，你觉得我们会退缩？卓乐峰，不如我们一起，把事情闹得更大。”
“你做梦。”
看着劫匪已经将全部乘客集中到一起，甚至把飞行员和空乘人员也聚拢到一块，卓乐峰就明白，如果不能从内部打开一个缺口，这群人确实会玉石俱焚。
“打开仓门，让我和我女朋友下去！”
“只让你们下去？”柯蔚然还以为听错了，“临阵脱逃可不是你的作风。”
“但我不会在这里陪你们疯！相反，如果我在这里，我会随时干扰你们的行动。”
本来卓乐峰的出现就是一个意外，如果能让他下飞机，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另一人马上通报，不多久，柯忠泰终于过来。在和柯蔚然简单交流后，他们决定释放卓乐峰和钟凯欣。与此同时，他们需要卓乐峰跟韩国人带句话，两个小时内，韩国方面必须答应他们的诉求，否则没过十分钟，他们将会杀一名乘客。直至最后，他们可能会炸机。
当仓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机场的人员更加紧张。不一会儿，他们看见有一男一女挟持一人从飞机上下来。
警方立刻上前，保护三人离开的同时，也在继续警戒机场周边。
卓乐峰和钟凯欣能把柯蔚然挟持下来确实出人意料，但是，这其实也非常冒险。
“你好，我是李通南警官，我们已经跟中国方面核实了你的身份。”眼前这人精通普通话，便是派来和卓乐峰沟通事宜，“我们需要了解飞机上的具体情况。”
“这波人态度坚定，且非常极端疯狂，我建议你们答应他们的部分请求，用以拖延时间，否则，他们一定会杀戮人质！”卓乐峰又指了指被扣押在一边的柯蔚然，“还有，让你的人对他客气点，否则，我们会有**烦。”
“这点你放心，我们都很专业。劫机事件已经惊动了**高层，他们要求我们马上解决危机。因为你刚刚从飞机上下来，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卓乐峰看了看表，心想柯忠泰只给了两个小时时间，即使在拖延，也不可能有很多回旋余地，所以现在时间就很关键。
“我需要调出朝鲜族人季成义一家的案件资料。争取在一个小时时间里，我们能获得进展。”
“什么意思？”李通南不理解，可他还是吩咐手下马上去做。
几分钟后，那边便把案件卷宗传了过来。
卓乐峰伸手去拿，却被其他警员拦住。李通南看在眼里，终究挥挥手，让其他人散开，这个时候，肯定要看卓乐峰如何作为。
在详细查看卷宗后，卓乐峰核实了自己的判断。季成义父母遇害案确实负责，韩国警方因为还没确凿证据指向凶手，所以无法直接定罪。
“李警官，我需要你们尽快给这个案子做个定论！”
“这个案子？这需要时间！”
“如果你们想解救人质，那季成义或许就是我们的突破口。而如何突破他？便是这个案子！还有，这案子要悄悄的去办，一旦走漏风声让飞机上的绑匪知道，那不仅季成义会麻烦，其他人质也有危险。”
李通南经验也很丰富，看出卓乐峰的顾忌，立马道：“好，咱们边走边说。这案子我会亲自沟通，但是能不能马上得到答案，我也说不准。”
临走之前，李通南再次叮嘱众人一定看管照顾好柯蔚然。此事非同小可，不可出任何意外。
拿着卷宗仔细查看，卓乐峰也摸清楚了案件脉络。这个案子其实难点就是两个地方，其一，季成义父母遇害当天，车主高兴顺是否有异常情况导致车祸。其二，季成义父母是否有自杀倾向。
“我已经问过办案人，他们说，季成义父母之前流露出自杀厌世情节，且在当天车祸时，根据监控和了解的情况显示，两人是忽然窜出造成死亡。车主高兴顺没有前科，仅仅是因为他做过朴艺珍的司机，所以才会被季成义认定此事是谋杀。”
朴艺珍和一个财阀集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朴艺珍因为经济上的事情同季成义父母发生过数次冲突。同时，朴艺珍之前也参与过歧视殴打季成义父母的事。
卓乐峰分析道：“那朴艺珍的行为是否做了核实？”
“这种事！哎~”李通南撇撇嘴。
第723章 偏执女儿控
从李通南的口吻中，卓乐峰听出了内情。而这种内情其实可以想象得到。季成义有一点说的没错，国内东北边境地区的朝鲜族人一向很喜欢来韩国打工，甚至在韩国的某些城市形成了国内朝鲜族人集聚点。但是一直以来，韩国人都有一种天生的自信和优越感，他们对来自于别国但是说同一种语言的同民族人不仅没报有热情，反而带着更多歧视和偏见。
类似朴艺珍这种打压歧视朝鲜族人的事情，在韩国很多。一般情况下，受害者也不会报警，即使报警，警方也偏向让他们私了。毕竟韩国警方的办案风格一向是偏向本国国民。
但是现在，劫机事件把事情闹大。这个案子也得重新处置了。
在路上时，李通南就已经联系警方分别找到了高兴顺和朴艺珍。此次劫机事件非同小可，这两人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只是，高兴顺和朴艺珍依旧简直之前的口供，这让韩国警方也很为难。
“我们总不能为了那一飞机的人，而诬陷高兴顺和朴艺珍有罪吧！这就是电车悖论。”李通南有些抱怨，“卓警官，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
“也许有转机呢！”
卓乐峰既然走出这一步，就得坚持到底。季成义如果是突破口，那这个案子便是切入点。
在详细了解后，卓乐峰发现韩国警方并没有对高兴顺和朴艺珍进行测谎，也并没有调查高兴顺的账户自己往来情况。这点非常不妥。
如果两人中有人撒谎，则证据链必然要重新组织。而如果高兴顺的账户上有不明资金进入，则也许能通过自己来源调查朴艺珍是否和这个案子有关。
虽然万分不情愿，可李通南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破让人重新调查，也分别问话高兴顺和朴艺珍。除此之外，卓乐峰也需要获取高兴顺更多背景资料。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一个小时已经到了。机场那边传来消息，警方答应了劫匪部分要求用以换取一个小时的时间。这意味着卓乐峰还有两个小时可以争取。
“从资料上看，高兴顺并没有基础疾病，也没有财务上的麻烦。其家庭成员也没有特殊情况要求。一般这种人很难被作为买凶杀人的对象。”
卓乐峰自言自语，钟凯欣也不免有些担忧：“莫非我们方向真的错了。季成义确实没证据指证这两人。”
刚好李通南也拿到了最新询问记录，他摇着头道：“或许我们真的在百忙和。你自己看看吧。”
“我可不懂韩文！”
“好吧，我给你解释下。简单来说，高兴顺不仅没有动机，也没有犯罪证据链。还有，高兴顺确实做过朴艺珍的司机，但是半年前，高兴顺因为办事不利被朴艺珍炒鱿鱼了。解雇高兴顺后，朴艺珍一开始没有和高兴顺有联系，后来两人偶然机会碰面，朴艺珍也觉得当天那事有点小题大做，加上正好高兴顺帮了朴艺珍一个小忙，于是两人重新有了联系。但这也仅仅是认识人之间的打招呼。”
所谓的帮忙，是指当天朴艺珍的女儿走丢，而高兴顺恰好看见并帮忙找回。
这事警方有记录，且朴艺珍还找人调查过，中间没有任何问题。
“高兴顺做过朴艺珍的司机，所以认识朴艺珍的女儿。在解雇后没多久，朴艺珍的女儿就走丢，且正好被高兴顺找到。之后朴艺珍对高兴顺态度转变。接着又没多久，发生高兴顺撞死季成义父母的事，而季成义一家恰好和朴艺珍有过节。这事是不是过于巧合了！”
钟凯欣想到卓乐峰说了很多次，巧合过多便是必然。
在卓乐峰看来，这条线看上去确实有一点蹊跷。朴艺珍的女儿之前并没有走丢过，且她一直有保姆，然而那次却正好走丢，也正好被高兴顺找到。
卓乐峰脑海中拼命构建各种可能，可没种可能都被各种证据击碎。恍惚间，他想到了什么。
“李警官，能不能帮我查到朴艺珍女儿走丢前几天的行动路线，以及那几天高兴顺的行动规矩。”
“应该可以查高兴顺的行车轨迹，然后问询朴艺珍的保护。行吧，我立刻去做。”
李通南确实全力配合，可他也说不好卓乐峰能不能最终帮上忙。只是，他之前也了解过卓乐峰，知道这是一个厉害家伙。
没多久，卓乐峰需要的资料传来，而李通南也发现了问题。
“在朴艺珍女儿走丢的前阵子，高兴顺的行动轨迹竟然和朴艺珍女儿的行动规矩高度重合。这家伙到底想干嘛！”李通南满脸疑惑，“我们调查过，高兴顺根本没有绑架朴艺珍的女儿，朴艺珍自己也没查到高兴顺和此事有关。”
卓乐峰却将资料重重点了点：“或许你们忽略了重要一点，高兴顺妻子流产过。”
“流产过？这和朴艺珍的女儿有什么关系？”
“李警官，再帮我一个忙，找人问问高兴顺妻子几个问题，然后帮忙查查高兴顺的情感经历。”
说着，卓乐峰用纸笔写下一些问题和要重点关注的方向。李通南一看，之前还疑惑的脸上露出惊喜。
“你是说……”
卓乐峰点点头：“如果真的如我想的那样，那我们也许能找到问题所在了。”
李通南也燃起了斗志，冲着卓乐峰摆起ok的手势便赶紧跑出去办事。
到了这一刻，卓乐峰更加紧张。如果自己思考方向错误，那确实得重新来。从时间上看，肯定来不及，除非前方再为他们争取几个小时。可是从关注到的新闻来看，前方警方和劫机分子的谈判陷入僵局，显然韩国方面没办法答应劫机分子的所有要求。
一小时四十分，李通南快速赶了回来。他的手上拿着最新的问题答案，而从他的脸上，卓乐峰读出了希望。
“你的方向也许没错。高兴顺的妻子流产过，而高兴顺的前女友也流产过。还有，高兴顺的妻子说，高兴顺一直想要一个女儿，然而，她现在已经没办法生育。”
“所以，高兴顺不是再帮朴艺珍，而是一种情感投射。”卓乐峰捏了捏拳头，“李警官，帮我做翻译！”
“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李通南还是很有预见性，这事是卓乐峰一手操办，自当让卓乐峰来解决问题。
两人进入审问室后，卓乐峰并没有马上提问，而是将机场现在的情形同时视频告知了高兴顺。
“飞机上有一个劫匪你应该认识，他叫季成义。不久前，你开车撞死了他的父母。虽然有证据显示季成义父母有自杀倾向，但是这并不能认定这两人一定会用这种方式自杀。相反，你当天出现非常巧合，因为从路线上看，你很少在那个时间点经过那个地段。”
“我之前已经说了，我现在替人送货，而那个时间点，我需要经过那里把货送出去。”高兴顺看了眼李通南，“你们也查过，我没说谎。”
“送货没假，可到底是别人让你送，还是你主动一定要在当天走这条路？”卓乐峰不等对方回答，马上转移话题，点了点之前调查的资料，“我们查过，朴艺珍女儿走丢前十天内，你的行动轨迹和朴艺珍女儿的行动轨迹多次惊人重合。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在跟踪观察朴艺珍的女儿，对不对？”
高兴顺脸颊微微抽搐，双目瞳孔却放大，这是一种兴奋之色。
卓乐峰明白自己抓住了重点：“你很喜欢朴艺珍的女儿，甚至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对待。朴艺珍解雇你，你并不失落。但是一想到见不到朴艺珍的女儿，你却心急如焚。所以在那段时日，你一直偷偷观察朴艺珍的女儿。你确实没绑架她，但是因为你的密切留意。你很清楚保姆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失误。所以，利用短暂的失误，你让保姆和朴艺珍的女儿分开。而接着，你便出现，一边照顾朴艺珍的女儿，一边又和朴艺珍取得联系。”
情感投射是个复杂的问题，特别是对于一些有极端精神状态甚至偏执的人。
卓乐峰判断高兴顺不单单是个女儿控，还是一个极端女儿奴。他一直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女儿，然而不管是前女友和现在的妻子都没办法帮他完成这个愿望。直至他见到了朴艺珍的女儿。
不单单这些，卓乐峰还查到高兴顺给朴艺珍的女儿买过很多礼物，甚至还拍摄了不少照片。
现在桌面上就摆放着高兴顺拍摄的照片，很多还是他和朴艺珍女儿的合影！
“那又能证明什么？”高兴顺嘴角带着笑意，“我喜欢女儿，这有错？”
“喜欢女儿当然没错。但是，假如因为过分偏执，继而将对朴艺珍女儿的喜爱，对其女儿愿望的满足，扩大到满足其母亲的愿望，那问题就大了！”卓乐峰点了点桌子，“你确实没有从朴艺珍那收到任何好处。但是，在你撞死季成义父母后，你的工作发生了变化。你的工作地点和朴艺珍家离得更近。甚至可以经常接近朴艺珍女儿。而且有很多次，你主动接送朴艺珍女儿，对于这些，朴艺珍完全没有反对。因为她也查过你，知道你根本不会对她女儿产生恶意。甚至，你会为了她去杀人！”
第724章 争取内应
没有任何证据，只能依靠推测。韩国警方定不了高兴顺的罪，高兴顺同样知道自己只要矢口否认，一切都可以拖下去。
但是刚刚卓乐峰已经给高兴顺看了机场情况，包括卓乐峰也说明了飞机里人质的情形。
“我从那架飞机出来，机舱里至少有五个小孩，其中三个是女孩。如果那架飞机爆炸，则有至少三个可爱的小女孩没命！”卓乐峰声音颤抖，“你愿意看见这一幕吗？”
“所以你们打算让我自己认罪？”高兴顺眯着眼睛，“所以你们警方什么都做不了？”
“你错了，我们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我们现在只是给你机会，希望能用你自己的良知挽救这一切。”卓乐峰指了指对面，“警方同样也把朴艺珍请了过来，同时她的女儿也在现场。警方会详细说明你的情况。我相信，在清楚情形后，朴艺珍会马上指认你。因为对她而言，她没有任何损失，甚至还可以因为救了整个飞机乘客人员性命而做了国家英雄。同样，朴艺珍的女儿也不会感激你，她只会怨恨你这个叔叔。认为你是个残忍的凶手。”
高兴顺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神色变得僵硬。
卓乐峰知道他还在犹豫，但是至少，高兴顺没有继续否认。
“季成义父母到底是不是窜了出来，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出现在马路上，这点其实可以查明。警方可以模拟当天情形，一定能找到最合理的解释。”
“那你觉得是什么解释？”
卓乐峰脱口而出：“观察，寻找最佳的机会！你是一个偏执狂，这种偏执不仅仅是因为女儿控，更是偏执到生活中的每个细节。你之前观察过朴艺珍女儿生活的每个细节，所以可以抓住保姆哪怕一秒钟的疏忽。那同样，既然你决定要替朴艺珍做事，那你肯定也会观察季成义父母的细节。你很清楚他们的习惯，包括过马路的动作。所以，你已经模拟了很多次如何以最佳速度和时间撞上去。”
“你很会说故事……”
卓乐峰没有被高兴顺干扰，继续道：“你以为这些东西查不到？我们只要调取你的行车记录仪，看看你是否做过类似时间速度的撞击模拟，继而就可以判断你是否有动机。除此之外 ，我们还可以调查你是否和季成义父母在之前的行动轨迹上产生多次重合。所以，你还认为警方什么也做不了吗？”
这些言语撞击着高兴顺的内心，但这个男人不会轻易开口。其实这都在意料之中，所以，卓乐峰还准备了杀手锏。
李通南掏出手机，播放了上面的一段语音。
高兴顺一听是朴艺珍女儿的声音，马上坐直了身体。
“高兴顺叔叔，如果你知道什么，一定要对警察说，这样我们大家才会帮你。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对吗？”
那一瞬间，高兴顺的眼眶微红，他的身体发生明显的抖动。
一个偏执女儿控确实很难被说服，但是他的软肋同样也是小女孩。
“你替朴艺珍做了这些事，朴艺珍并不会感激。她顶多通过自己的关系为你遮掩一些证据，从而干扰警方办案。但是现在，全世界都在看着机场的情况，你觉得朴艺珍还能遮掩下去？听我一句劝，与其负隅抵抗，不如请个好律师，同时找个好的心理医生。心理医生给你做出证明，律师则会帮你在法律上争取最大的宽恕……”
“你们来得及吗？”
高兴顺忽然开口让卓乐峰紧绷的心瞬间松弛下来。不管来不来得及，但是，这个突破口算是找到了。
拿着卓乐峰需要的东西，他和钟凯欣、李通南迅速返回机场。此刻离最后通牒时间只有十来分钟，柯忠泰甚至已经把部分人质压到了仓门旁，只要时间一到，他就会命令开枪。
“利用柯蔚然拖延时间？”
“如果处理不当，那样反而更会激怒劫匪！”卓乐峰打断了李通南的对话，“我在飞机上了解过那些人，他们很多人都抱着有来无回之心。所以警方利用柯蔚然谈判，反而会激起他们的极端心理！除非，我们释放柯蔚然。开快点，再开快点！”
直接把旁边的阻拦撞开，李通南横冲直撞进了机场。三人迅速跑下车子，李通南立刻和现场指挥官沟通。与此同时，卓乐峰拿过电话，和柯忠泰取得联系。
“你们的要求需要时间去处理，我们双方都需要点诚意。我现在带着柯蔚然回到飞机上。我释放柯蔚然，同时我重新成为你们的人质，以此来多换取一个小时的时间。”
旁边警察准备阻住卓乐峰，因为这并未经过现场指挥官的允许。
可同时，李通南带着指挥官赶到，经过他的沟通，指挥官已经同意卓乐峰的建议。当然，一切的一切还得柯忠泰点头。
电话那头终于传来柯忠泰的声音：“缓兵之计可不是好办法！卓乐峰，我侄子说你很聪明，所以，你上飞机或许是个祸害。”
“你们连死都不怕，还会怕多我一个人质？再者说，如果要死，难道你不想让你侄子和你们死在一起？”
其实卓乐峰心里没底，因为柯忠泰既然让卓乐峰带柯蔚然下来，或许是想放自己侄子一条生路。所以，这会警察已经把柯蔚然带到旁边。
听到卓乐峰的对话话，柯蔚然叫嚷道：“让我回去，要死我们死在一起！”
这句话倒是帮了大忙！
果然，柯忠泰犹豫片刻：“我只会延迟半个小时，其他不必多言！还有，你一个人上来我不放心。我需要你和你女朋友同时作为人质。”
拿钟凯欣挟制卓乐峰，这是一招妙棋！卓乐峰确实不想让钟凯欣上飞机，可现在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在和李通南对过眼神后，卓乐峰和钟凯欣一左一右压着柯蔚然朝飞机走去。
三个小时前，他们两人挟持柯蔚然冲了下来，现在，他们又走了回去。
这一来一去看似无用功，实则却已经做了不少努力。
那对韩国年轻男女站在仓门前等着卓乐峰。一看靠近，两人便上前抓住卓乐峰和钟凯欣。与此同时，柯蔚然被人松开，转身便给了卓乐峰一巴掌。
“我忍了很久！”
“所以你终于动怒了！”卓乐峰没有生气，“我现在在你手上，要杀要剐随便。”
“想死？慢慢等着！我叔叔既然答应了再给韩国人半个小时，那咱们就会慢慢玩半个小时游戏。”
半个小时？卓乐峰当然不想等那么久。
从被重新押回机舱开始，卓乐峰就在寻找季成义。在经过他旁边时，他还特意冲着他摇了摇头。
这个动作让季成义看在心上，也产生了诸多好奇。
随着时间的推移，机舱内人质的情绪越发不稳定。劫匪想要控制人质，就得使用更多暴力。
卓乐峰不想看见流血，所以，他必须尽快行动。
终于，他等来了季成义。
“高兴顺已经承认自己撞死你父母！”
“你说什么？”
“我说，高兴顺已经认罪，同时警方找到了朴艺珍遮掩证据链的线索。如果你不信，可以看我怀中的东西。但是切记，看完后一定销毁。”
季成义瞟了瞟四周，确定没人关注后从卓乐峰口袋中掏出那张来自警局的信函。
上面不仅有高兴顺的证词，同时还有警方做出的调查承诺。
看到这里，季成义眼眶微红，情绪激动的他有些发抖。可还是没忘，这个时候，这张纸必须处理掉。
迅速撕毁丢到一旁后，季成义态度发生了转变。
正如卓乐峰所言，这个人根本不想和这群疯子掺和到一起。只是因为看不到为父母讨回公道的希望，又被这些人怂恿才坐上了飞机。如今卓乐峰已经帮他找到了希望，他如何会放弃？
“只要能给我父母讨回公道，我绝对不会伤害人质！”
“你已经看到，这上面不仅有韩国警方的声明，还有高官的签字。他们不会骗你。”
“那你要我现在怎么做？”
“你们到底有多少同伙？”
“十个，还有一人连我也不知道！”
加上柯忠泰，卓乐峰已经确定九人，也就是说，还有一人隐藏在人质之中。柯家叔侄确实谨慎，竟然还玩这一出。如果不是季成义说明，一会可能会有**烦。
“我需要你做三件事情！一会你设法在飞机尾部放一把火，让那些人前去救火。但是要注意分寸，别真的把飞机点了。第二，在那些人救火时，你利用混乱，设法让人质往驾驶舱方向转移。注意，别让人质发生骚动，以免造成流血。第三，一旦外面传来枪声，你配合我咋算驾驶舱的玻璃，同时控制持枪绑匪。”
“警察要强攻！”季成义张大嘴巴，“你们疯了！”
“不是我们疯了，而是这群人疯了。韩国方面根本不可能答应他们的那些要求，所以，柯忠泰肯定会杀人。强攻是唯一选择，而如何做到最小伤亡，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
如果没有内应，则在机舱这样狭小的空间中强攻，必然造成重大伤亡。这就是为何卓乐峰一定要争取一名内应的原因。同时，他和钟凯欣也已经进入飞机，意味着他们三人可以协作。当然，一切的一切，关键还是季成义。他如果失误或者退缩，那全部计划都将泡汤。
第725章 完美内应
因为前次卓乐峰利用铝片将手铐打开，这次再次成为人质，他的“待遇”提高不少。柯忠泰和柯蔚然肯定认为稳妥，可他们不知道，堡垒恰恰就是从内部攻破。打开链锁的钥匙有季成义交到钟凯欣的手上。随即，他们两人就已经找到了解开束缚的办法。
半个小时时间能干什么？卓乐峰的目标是让全部人质得到解救。
目前已经暴露的九名劫匪分布在机舱各个角落，还有一人一定会是底牌。卓乐峰还在暗中观察，他也在替季成义捏一把汗。
从机舱中央走到机舱后面，季成义一直在寻找适合的机会。终于，他发现其他人的关注点都不在自己身上，而这个座位恰好可以制造火情。
就在刚刚，卓乐峰已经将一个从外面带过来打火机交到了季成义手上。再将座位点燃后，他立马跑开，不一会儿，浓烟让人察觉。劫匪们赶忙灭火，季成义乘势招呼众人朝驾驶舱方向挪动。
“怎么了？”柯忠泰冲了过来。在了解情况后，他一边指挥众人灭火，一边却立刻阻止，“人质不要轻易挪动位置。”
这一说，再加上劫匪的威胁，众人又立马停了下来。
季成义的脑门上开始冒汗了，这才刚刚行动就被中止！余光看向卓乐峰，他明白自己需要做点什么。
后面的火如果马上熄灭，显然无法继续制造混乱。所以，除非能再加一把火。
再次偷偷将打火机打着放在身后季成义点燃一个座椅。在一声惊叫后，他赶忙让周边人闪开。火苗蹭的窜了起来，让本来就紧张的人质再次变得慌张。之前还在后方着火，而现在就在身边，这些人显然不能继续待着。即使柯忠泰想要阻止但是火情危及，不少人已经主动朝前方挪动。
卓乐峰和钟凯欣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们两个也跟着起身，带动着人群，渲染气氛，只要绑匪还没开枪，那就能掌控机会。
可卓乐峰也明白，这种场面不会持续太久。果然，有两个劫匪直接抓住人质，大声叫嚷不能乱动。此刻，人流离驾驶舱还有段距离，这和卓乐峰预计的情形略有不同。如果解救人员此刻冲进来，并不能保证来得及解救人质。
更关键在于，柯蔚然发现情形不对劲。
“怎么好好着火？”问道去看情况的手下后，他更加疑惑，“着火点是座位，这种地方恰恰不容易烧着。”
“所以我怀疑是有人点火。”
“有人点火？”柯蔚然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
人质都被控制在场，那还有谁能放火？除非……
“嘿，我说你们到底想怎么做！大家挤在一起很难受，总得重新安排一下。”卓乐峰大声嚷嚷，让柯蔚然的视线重新转移回来。
他知道，如果柯蔚然继续思索打量，则季成义很可能露出马脚。但即使这样，柯蔚然想必已经在怀疑某些人了。
慢慢走上前去，柯蔚然歪了歪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这种情形，我还能做什么？”
“哼，你的本事大得很，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是我要告诉你， 不是只有你一个聪明人。”用手指着驾驶舱方向，柯蔚然声音忽然变大，“舱门和其他出口被堵死，如果警方要强攻。必须使用爆破，而这种爆破掌握不好，则会造成人质伤亡。但是驾驶舱不同，警方击碎窗户可以从四周同时进入。一旦他们给人质做好了保护，则解救概率会变大。”
他能想到这一点，则意味着卓乐峰的计划已经失败了一半。
此刻在下方，李通南紧张的现场指挥官沟通。因为按照之前他和卓乐峰的约定，此刻在驾驶舱方向，警方应该能看见大量人质。
然此刻，根据观察得知，人质在中前部停下，且现场忽然再次安静。
“那个人到底行不行？”指挥官有些着急，“半个小时一晃就过去了，如果还不采取行动，人质面临的危险更大。”
“如果此刻强攻，成功率有多大？”
“控制劫匪的概率自然很大，但是我们没办法保证人质安全。因为我们还不清楚内部具体情况，除非内部人员给予我们足够大的帮助，提前帮我们疏导人质，同时控制部分劫匪。”
这就要求卓乐峰不仅得随机应变，还能第一时间出手解决掉麻烦。
李通南确实跟中国方面核实过卓乐峰的身份，也差不多了知晓此人身经百战。然他毕竟没有亲眼见到卓乐峰处理危机的能力，此刻，他的心中也没底。
时间容不得他思索太多，此刻李通南的脑海中泛出卓乐峰在警局时候的自信眼神。正因为卓乐峰的自信和聪慧，他们才能马上发现高兴顺的问题。
“能不能给卓乐峰做出一些暗示，好让他配合我们？”
“很难！如果我们用过密码方式传送信息，难保对方也会有密码专家。如果我们用韩国警方的内部沟通秘文，然，卓乐峰并不是韩国警方，他也根本领会不到要义。”
这确实是麻烦。拿起电话，李通南需要再次沟通。
等那边接通后，他迫不及待道：“你好，金警官，还是我李通南。卓乐峰已经重新进入机舱。但是和我们的预计计划出现了点误差。我们决定马上强攻解救人质。但是为了减少伤亡，我们希望他能从内部呼应。我想问，如何向他传递信息，他才会明白怎么做？”
金晓晨其实一直在关注韩国机场方面的进展。为了能够让卓乐峰及时脱困，她甚至一直保持着和胡楚光以及江俊彦等人的联系。现在听到李通南的描述，金晓晨迅速将问题转述给其他人。
论起任务中的默契程度，江俊彦无疑最高。稍作思考后，他马上想到一种可能。
“其实你们是要暗示卓乐峰要里应外合，随机应变。而这种事情，卓乐峰不是第一次遇见。我想，如果韩国警方能向他传递斯潘迪亚这个名字的信息，或许他能明白。”
李通南肯定不知道这个名字背后的意义，但是现在也没更好的办法。
他让现场人员和机舱内劫匪继续沟通，且这一次，这名沟通人员做了一个奇怪的开场。
“你好，我需要你们冷静。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斯潘迪亚，来自于泰国。你们看我的面容不像东南亚人，不过没关系，你们只要知道，现在我会协调你们的请求。”
“闭嘴，不用协调。我们也根本不关心你叫什么，来自哪里。还有五分钟，如果你们不能答应。则我们就会杀人质。”
“别别别，我说了别冲动。”
通过扩音喇叭，那个人一直试图安抚劫匪。只是，他的言辞看上去很是苍白，甚至让劫匪赶到反感和不耐烦。
这些也自然被人质听见。卓乐峰也很好奇这个人的说话方式，钟凯欣则想到一个问题。
“斯潘迪亚，这个名字好耳熟。”
“那个帮我们在韩国找人的东南亚毒枭手下。”卓乐峰当然记得，眯着眼睛，看着四周环境，卓乐峰嘴里轻声念叨，“一会驾驶舱方向出现动静后，你第一时间打开你左手边那人手上的武器，同时让季成义帮你搞定另外一人。我在解决掉右边两人后，会去帮你们设法第一时间控制柯忠泰和柯蔚然。”
“怎么？下方要有动作？”
卓乐峰点点头：“刚刚那个沟通人和之前人的沟通方式明显不同，还故意提及斯潘迪亚这个名字。我想，这因为是李通南通过国内了解到了我的一些情况，于是通过这些细节向我暗示。而且你看，时间已经不够了，韩国警方肯定不能继续等待。”
说话的功夫，卓乐峰又微微挪动了位置，他将手上的手铐变换角度，随时做好攻击准备。
屏住呼吸，静静等待，他知道强攻就在分秒之中。
机舱内恐惧的气氛在蔓延，倒计时让每个人质都面临着紧迫感。有人已经在哭泣，有人也在抓狂的求饶。
那一瞬间，卓乐峰眼中闪过火光，接着砰砰几声，机舱内烟雾蔓延。强攻人员用***开路，从各个方向涌向内部。
第一时间，卓乐峰和钟凯欣也冲了出去。
一把抓住那人的脖子，卓乐峰用力的撞击在座位上，跟着又一掌打在另外一人的喉部。抢夺过枪后，卓乐峰回身补了一枪。看见钟凯欣和季成义已经联手制服了另外一人，卓乐峰无需帮忙，赶忙朝着柯蔚然的方向奔去。
柯蔚然和柯忠泰也没想到强攻来的这么快，且同时内部的配合度这么高。他们总共九个人，瞬间被卓乐峰三人制服三个，而冲入的警察也直接打死了三人。
柯蔚然赶忙后撤，又感觉到脖子一疼，原来卓乐峰已经冲了上去。用力的抓住对方后，他一个背包将对方摔倒在地。紧跟着连打三拳，让柯蔚然鼻血横飞。
机舱内尖叫声和枪声还在蔓延，但是警方已经逐步控制了局面。几分钟后，警方将劫匪控制。除了季成义作为内应之外，只有柯忠泰下落不明。
“劫匪三死三伤，柯蔚然被抓。季成义正在和警方沟通。同时我们也在寻找柯忠泰！”李通南正在和卓乐峰通报情况，瞬间，脸色又一变。
而卓乐峰也意识到什么，看向左右，此刻竟然不见了钟凯欣的身影。
第726章 机场目标
从警方攻入驾驶舱到彻底控制舱内，用时不超过五分钟。在这期间，劫匪因为受到卓乐峰等三人的内部攻击而分散精力，加上警方处置得当。人质没有一人死亡，现场只有少量受伤人员。然而，钟凯欣的失踪却又让大家情绪紧张。
“赶紧对照机组人员名单和乘客名单。按照季成义所言，还有一名劫匪并未现身，我猜测应该就是那个人配合柯忠泰绑走钟凯欣。”
说完之后，卓乐峰拉着李通南跑下飞机，他需要马上查看现场监控，确定钟凯欣到底是怎么离开。
当时场面混乱，加上有***出现，所以要想找出钟凯欣并不容易。在李通南的协调下，现场警方和机场方面精英尽出，十分钟后，他们总算发现了钟凯欣。与此同时，在核对人员名单后，警方也终于确定到底是谁跟随柯忠泰一起消失。
“这个人叫元泰林，我们已经确定他是在日本上的飞机。在飞行过程中，他和柯忠泰还有柯蔚然都有交流。”
“查过他的背景没有？他为何参与这次行动？”
“我们已经问过柯蔚然，柯蔚然并不配合。至于元泰林的背景，我们只是查到他做过运动员，后来主动申请退役，退役后，他一直从事健身教练工作。”
“能不能细查他退役原因，同时，问问他健身工作的同事或者顾客，看看他是否有异常举动或者精神状态。”
“我已经让人去查，同时我已经让同时封锁机场附近路口。如果元泰林和柯忠泰出现，他们很快会被发现。”
机场这边风声鹤唳。元泰林确实可以趁乱离开，可他真的会离开吗？卓乐峰总感觉哪地方不对。
之前那些劫匪说，这是一趟身不由己甚至有来无回的旅程，这些人既然抱着必死的决心，为何还要跑？还有，元泰林做潜藏棋子的目的何在。
十分钟，机场附近依旧没发现元泰林和柯忠泰的身影，这让卓乐峰越发觉得此事不妙。
“不对！如果他们把劫机当成终点，那他们不会离开机场！”
“什么意思？你是说，他们还在机场？”李通南不解，“现在机场都是警察，他们还能做什么？”
“隐藏棋子，是因为他们的任务不同。但是他们都在这架飞机上，说明他们的目的地都是机场。”卓乐峰眼睛一亮，“你们有没有核对机组人员的行李。”
机组人员行李？李通南也意识地问题严重了。立刻和现场警员沟通，很快，前方确认恬恬空姐的行李箱不见了。
“劫持飞机只是其中一个目标，而另外一个任务是，炸机场！”
当卓乐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通南浑身血液都冷凝了。虽然跑到附近人员基本已经清空，可机场内外还有大量人员。如果发生爆炸，那会造成重大伤亡。
“马上对机场内外进行排查，盘问一切可疑人员。调取机场内外所有监控，查找元泰林、柯忠泰还有钟凯欣的身影。切记，元泰林和柯忠泰可能做了伪装。”
李通南大声提醒众人，人质危机虽然解除，可机场危机再次降临。人质危机就在眼前，然机场危机根本看不见。你完全不知道元泰林和柯忠泰会在什么地方下手。
无关人员迅速被清空，排爆专家已经进入现场。警察和工作人员对机场内进行地毯式搜索。可谁也不知道能找到些什么。
在问询了现场工作人员和爆破专家后，警方又确定了几个关键地点。没多久，那边传来消息，确实在其中一个地方发现了柯忠泰的身影。
人员朝着那边聚集，卓乐峰和李通南也赶到了位置。
“刚刚得到消息，通过对李通南身边人了解，之前他之所以退役，是因为其女友被教练侵犯而无法得到处理，于是离开运动队。虽然不多久他和那个女友分手，可在其心中，这个阴影一直挥之不去。正因为如此，从那之后他一直单身。”
“前女友被侵犯可能会造成怨恨，但不至于具有这么强的反社会倾向。特别是这架飞机的劫匪都和财阀控制有关，我觉得还有隐情。”
卓乐峰话音刚落，李通南的电话再次响起。听到汇报后，他看了看卓乐峰，挂断电话先是给卓乐峰竖起大拇指：“又被你猜对了。元泰林加入这次行动的真正原因是因为那个教练的后台是一个财阀家族成员。元泰林和女友分手后，那个人还一直骚扰其女友。元泰林申诉多次没有得到回应，甚至于前女友有过自杀行为。正因为被逼到了绝路，元泰林才产生了如此大的报复**。”
“树叶不是一天而黄，心不是一天而凉。这种怨恨是长期的积累。元泰林一直想通过申诉手段解决问题，证明他一直相信公正公理，相信程序正义。这种人往往最守规矩，也最不容易暴怒。然而，当这一切幻想被击碎后，他的三观会震碎，继而，他们往往会做出比容易暴怒人更冲动更极端的行为。”
李通南点点头：“之前我们也遇到了这种案例。这就好比抑郁质人格一旦爆发，更容易产生极端犯罪行为一样。哎，闹成这样，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韩国财阀现象已经这么些年，不是没人想过解决。然而，这个国家很奇葩，总统虽然是名义上的统领，然，财阀确是真正的幕后天团。不管哪一个总统，得罪财阀都不会有好下场。
正因为如此，卓乐峰和李通南都知道，即使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但是这个国家依然不会有什么改变。
轰，一声巨响让现场炸开了锅。另一处地点的气浪将工作人员掀翻在地。人员朝着那边转移，卓乐峰和李通南也跟着跑了过去。
又是一声轰响，若不是卓乐峰和李通南反应灵敏，他们则被路中间的气浪抛飞出去。
犯罪分子在机场内部安置了多枚遥控**。但是，他们不可能把那么多的材料全部带上飞机。除非就在机场内部，他们本身也放置了材料。
“内应！”这一次，内应换成了犯罪人员。
除了元泰林和柯忠泰，机场内部工作人员中一定还有犯罪分子的同伙！如果不是同伙的帮忙协助，元泰林和柯忠泰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消失，且同时完成**布置。
“这下可真的麻烦了！”李通南捂着额头，“内应熟悉机场内环境，意味着我们刚刚能想到的点，他一定也能想到。且他知道机场如何出入，说不定在完成**布置后，他就安排元泰林等人离开。”
“还来得及！”又一声爆炸让卓乐峰蹲下自我保护的同时，也指向爆炸方向，“爆炸刚刚开启，他们也才刚刚开始行动。抱着必死决心，如果不能把机场彻底炸了，他们怎么可能离开。让大家在加快点速度，应该马上就会把这些人找出来了。当然，切记……”
“我知道，钟凯欣还在他们手上，我会让人员注意点分寸。”
现场气氛变得更加紧张，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生怕爆炸就发生在自己身边。但是随着排查地点越来越多，目标也越来越近。
终于，那边传来了枪声。
一人倒在血泊中，身份确认，确实是机场工作人员。他在协助元泰林撤退的过程中被警方击毙。
随着警方聚集，，元泰林和柯忠泰被围堵在办公室走廊内部。如果此刻强攻，确实能消灭两人。可钟凯欣还在他们手上，且他们手上还握着遥控器，谁也不知道更大的爆炸会发生在什么地方。
轰轰轰，连着三声巨响。走廊四周的气浪把警察逼退了好几米。里面的惨叫声让卓乐峰的心紧绷。这个时候，如果元泰林和柯忠泰不想活着出去，他们肯定会杀了钟凯欣。
这个念头闪过后，卓乐峰立马脱掉外套：“告诉你的人留在外面，谁也不要进去。”
“喂，你要干嘛？”
根本来不及阻拦，李通南眼睁睁看着卓乐峰从一堆瓦砾和浓烟中冲入内部。因为不确定元泰林的具体位置，卓乐峰需要在经过每一个入口的时候停下，这意味着他很可能每一次都暴露在元泰林或者柯忠泰的枪口之下。
他又不让韩国警方上前，是因为不想让犯罪分子感觉到绝望，他把危险全部留给自己，为的就是给钟凯欣争取更多时间。
余光看见左侧拐角处的亮光，靠着本能和良好的身体素质，卓乐峰蹭的跳向一旁。这一次却是多想了，因为柯忠泰根本没打算开枪。
如果贸然开枪，他们会暴露位置，一旦有狙击手在旁边，则元泰林和柯忠泰都会危险。
这两人确实聪明，可这两人不可能一直不动手。从看见那个位置有问题后，卓乐峰便迅速朝着那边奔去。
本来柯忠泰还想等待，但元泰林按耐不住。他推开柯忠泰，让狙击手无法锁定，自己又跟着出去，朝着外面连开三枪。
砰砰砰，两颗子弹打到旁边，但是第三颗子弹直接射穿卓乐峰的右手手臂。右侧的疼痛感带着瘫软，卓乐峰身体倾斜，在元泰林继续射击前用左手抓起旁边的东西扔了过去。
元泰林本能阻拦，卓乐峰看准计划抬手开枪。
砰，他的子弹没打出来，又等来了柯忠泰的枪声。好在柯忠泰的准头没有元泰林准，这一枪没打中卓乐峰，但也让卓乐峰又一次暴露在元泰林的枪口之下！
第727章 幻影大蛇
卓乐峰不敢冒险，他用几乎极致的躲闪到了掩体后面。那一颗子弹后，卓乐峰知道自己只要冒头便会被射中。
钟凯欣还在他们手上，**还未完全解除，一切让卓乐峰心急如焚。
“你觉得不公平，对吧！”
冲着那边大喊，卓乐峰希望能得到元泰林的回应。
柯忠泰已经熟悉了卓乐峰的套路，他大声阻止：“不用回应他。我们是在做正确的事情。”
“正确就是用其他无辜人的性命来满足自己的诉求？”卓乐峰余光看向走廊那头。
这会，李通南已经慢慢潜伏过来。刚刚卓乐峰已经为韩国警方争取了时间，他们除了马上探测其他***之外，也应该会想的如何处理现场情形。
卓乐峰之前的判断正确，如果大批警察靠近，则元泰林和柯忠泰会彻底疯狂。玉石俱焚下没人会逃脱，但是只有一两人靠近，则那两人还会心存幻想。
除了卓乐峰在吸引注意力，李通南已经在寻找目标。最大的威胁还是元泰林，因为柯忠泰的战斗力不足为惧。到了指定位置后，李通南冲着卓乐峰做了一个手势。这个手势下，卓乐峰伸出一只手，又是吸引元泰林的注意后，他猛地站了起来。
这等同于是在自杀，让元泰林也始料未及。就是这一秒钟的犹豫，元泰林暴露在李通南的枪口下，砰的一声，子弹射穿李通南的脑袋。第一时间，卓乐峰也朝着柯忠泰冲了过去。
这其实是一场不该发生的悲剧，然而，这个世界永远不可能用真正的公平。只要些许的不公正存在，就永远会产生悲剧。
不管事元泰林还是柯忠泰的手下，甚至是季成义。他们本不该走上这条道，然，终究这群“蝼蚁”用自己微小的抗议消失再历史洪流中。
救了钟凯欣，拯救了飞机乘客，也让机场免遭爆炸危险，但是卓乐峰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救护车将他和钟凯欣送到医院接受检查和治疗。
因为枪伤，卓乐峰需要进行手术，也意味着他还要在韩国逗留几日。
手术接受后，他便和金晓晨通了电话，除了告知自己的情况外，他也在密切留意日本方面的情况。不过，金晓晨希望卓乐峰好好休息养伤，其余的事情不用操心。
到了晚上，钟凯欣正在给卓乐峰削平果。外面传来动静，让人循声望去。
病房的门打开，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
两人对视一望，卓乐峰直接在病床上伸出手。
“你还跟我客气？”金昌尹用手摆了摆，“一直关注机场的事，知道你插手入局，我就知道这事闹不大。”
“金老大这么信任我。”
“那是因为我了解你的实力。刚刚我问了医生，你的情况不严重。但是需要静养。只是，我想，你不会修养多久。”
金昌尹的话让卓乐峰听出玄外之意。
“有事？”
“日本方面有些麻烦！”
听到这话，卓乐峰心里咯噔一下。刚刚和金晓晨通过，他确实听出金晓晨希望卓乐峰静养所以有所隐瞒。然而卓乐峰相信以留在日本那些人的整体能力，对付已经彻底暴露的八岐大蛇应该不难。然而，从金昌尹这里，卓乐峰却得到了另外的答案。
“那些人被骗了！”金昌尹是老江湖，自从卓乐峰派人跟他接头后，他也在了解东京圈绿稚会的情况。加上三口组吉野照之也介入其中，黑帮的消息也在汇总。
蒲氏兄妹那些人确实在日本对八岐大蛇下手，然而，八岐大蛇却用了金蝉脱壳之际。不仅让蒲氏兄妹有所损失，更让八岐大蛇再次在东京圈消失。
“你的意思是说，八岐大蛇已经离开了东京？”卓乐峰激动的想要起身，却被钟凯欣一把摁住。
“你给我老实躺着。”钟凯欣一副霸道女友的模样，“即使再着急，身体还是很重要。”
“哈，你女朋友说的没错。身体最重要。庆南帮和吉野照之联系上后，双方也沟通了信息。吉野照之确定之前和你的人交手的不是八岐大蛇，真正的森重兄弟趁乱离开日本，你猜他们会去哪？”
卓乐峰脱口而出：“安京市！如果不能在东京解决战斗，那森重兄弟一定会把战火转移至我的地盘。”
“我也是这种猜测，然而他的目标终究是你和你的同伴。如果你暂时不出现，森重兄弟还不敢闹出更大动静。如果你此刻就回安京市，那决战势必提前。”
金昌尹是老江湖，非常懂得双方角力这一套。他说的很有道理。现在森重兄弟情况不明，即使大概率出现在安京市，那万一有所疏忽，在其他地方制造困局，则卓乐峰也会措手不及。所以，不如现在以不变应万变。
韩国机场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森重兄弟一定也知晓卓乐峰还在韩国。所以，如果这对兄弟还没对安京市下手，说不定他们会来韩国先打一场遭遇战。卓乐峰守株待兔，或许比主动出击要好。
当然，守株待兔的同时，卓乐峰也相信金晓晨等人一定严正以待调查森重兄弟。只要这两人浮出水面，安京市方面不会手下留情。
卓乐峰谢过金昌尹特意过来说明情况，送走这位“老友”后，他立马又和日本方面取得联系。
之前这些人还有所遮掩，但是面对卓乐峰这一次的质疑，蒲安北首先交代了。
“卓哥，这是我们本不想告诉你。我们确实围剿了八岐大蛇，且以为成功了。但是后来我和小岛松发现被困的人并不是真正的森重兄弟，我们这才知道被骗了。我们也知道你在韩国有麻烦，所以不想让你分心。几个哥哥一直在自己处理，希望能补救。”
“他们情况如何？”卓乐峰捏着拳头，他可不想有任何人出现意外。
“哥哥们中了陷阱！”蒲安北的声音有些发抖，“美凉子死了！安东哥和安西哥被抢救回来。宗一郎废了一只手。”
卓乐峰感觉到浑身血液冰凉，这个结果可谓惨烈。而这个结果下，真正的八岐大蛇还是逃脱了。
脑海中泛出自己第一次和藤原美凉子见面的场景，卓乐峰眼眶有些微红。这个女人本该有更好的人生，可她就是需要真相。为了真相她不惜任何代价，哪怕是搭上自己的性命。还有宗一郎，他为了家族仇恨一直隐忍坚持。眼看就要获得成功，但是依然没能亲手杀死仇家。
从话语中也能听出，蒲安东和蒲安西一定受了很重的伤。这些人已经拼劲了全力。
“北北，替我状告他们。从现在开始，你们留在日本善后养伤，森重兄弟的侍寝你们不用管了。”
“卓哥，我们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
“呵，你觉得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吗？森重兄弟离开东京，他们不管在哪制造麻烦，都不会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你放心，我身后的力量依旧强大。替我照顾好你的哥哥还有我的朋友们。”
我的朋友们这几个字代表着太多含义。虽然他们因为各种原因才和卓乐峰走到一起。但是毕竟同生共死过，这群人就是朋友。如今朋友们已经做到了极致，接下来，还得卓乐峰和他的另外一群朋友们出手了。
卓乐峰相信，森重兄弟一定会去安京市。但是再去安京市之前，他们会不会来韩国先和卓乐峰较量一番？
为了以防万一，卓乐峰已经委托金昌尹通过黑道途径密切留意森重兄弟的动态，同时他也告知李通南这对兄弟的危险。
有了机场的前车之鉴，加上对卓乐峰实力的认可，李通南不敢怠慢。韩国警方已经在留意森重兄弟的动态。如果他们公开出现在韩国，则肯定会在第一时间知晓。
至于安京市方面，更是如临大敌。
胡楚光已经向邹正耀汇报了情况。邹正耀做出指令，让胡楚光成立应急小组，密切关注八岐大蛇动态，绝对不能让他们成功在安京市制造混乱。
为了对付八岐大蛇，胡楚光启用了熟悉绿稚会情况的人员。在这个应急小组中，老熟人们又碰面了。
周蜀山、金晓晨、江俊彦，曹姚，这是除卓乐峰和钟凯欣之外，胡楚光手下的四大天王。有这四人协助，胡楚光信心很足。
这是江俊彦出院后接受的第一个任务，而这个任务的难道，让江俊彦有种想回医院在睡睡的冲动。
“卓乐峰在日本忙活了这么久，那么多人协助，竟然还让八岐大蛇给跑了！”坐在转椅上，江俊彦仔细看着金晓晨整理的资料，“八岐大蛇应该不止八个面孔，他们兄弟拥有联觉和心灵感应，这种东西很玄，玄乎到某些地方科学也无法解释。我在想，既然他们在东京圈拥有那么强的人脉和资源，是否存在一种可能，森重兄弟手上握有一种没有公开过，却已经被他们内部实验成功的秘密武器。在这种秘密武器的帮助下，森重兄弟逃脱了蒲氏兄妹的追捕，也成功离开东京。”
金晓晨介绍道：“江俊彦说的有道理。我查过森重兄弟的背景，他们的人脉资源充足，其中确实和几家高科技公司有关联！且在蒲氏兄妹围捕过程中，曾近发生过幻影事件。正是这种很奇怪的幻影让那些人产生混乱，不仅造成伤亡，导致还没抓住真正的八岐大蛇。”
第728章 舆论大战
东京圈绿稚会擅长利用光影制造幻觉，这一点，卓乐峰等人已经见识过。可根据蒲安北在现场观察得知，八岐大蛇造成的幻影却不单单是一种光影错觉。
“绿稚会不排斥高科技，且往往使用被人忽略的技艺。如果这种技艺加上光影，甚至某种致幻的药物，则会在现场造成难以想象的场面。我估计八岐大蛇就是利用这种场面从蒲氏兄妹等人的手上逃脱。”
“但是这都是你的假设，我们还没证据表明八岐大蛇手上有其他高科技物件。”周蜀山显得更加实际，“我觉得我们还是按照正常布局来防范，以免造成人手不必要的浪费。”
听着这些人的议论，胡楚光也有自己的思量。江俊彦的担心不无道理，可周蜀山说的也没错。不必要的人员浪费确实很可能导致其他防守的疏忽。
“胡所，我认为他们两个说的都没错。但是，江俊彦所说也得防范。如果我们担心警力分散，则或许可以把这种研究高科技元素的事情交给其他人。”
金晓晨的插话让现场气氛变得更加活跃。
警方有警方的思量和顾忌，但是如果把任务放出去，其他人则无需要受到限制。
交给其他人？最合适人选就是乐泽颖。乐泽颖有过中情局经验，其旗下公司也涉足各个领域，如果让他来帮忙分析八岐大蛇那边的动态，或许能有收获。
胡楚光决定道：“这样，蜀山，你按照正常安排来布置，以防八岐大蛇来安京市捣乱。江俊彦和曹姚负责和乐泽颖接洽，希望乐泽颖通过他的途径了解日本方面的情况。金晓晨负责你们两条线的沟通。切记，警方内部行动不能让乐泽颖知晓，所以，一定要保证不能让乐泽颖知晓和插手太多。毕竟乐泽颖不是警察，他也更多时候站在自己立场，难免有错误举动。”
这事交给江俊彦和曹姚来办，胡楚光非常放心。只要各方面都准备充足，那八岐大蛇即使来到安京市也将徒劳无功。
卓乐峰已经知道安京市的安排，他的内心更加安稳。如此布局，想必那森重兄弟也难觅机会。但是这样一来，韩国方面势必会有麻烦，森重兄弟也许会在韩国动手。
“卓先生你好，我是电视台记者。我们想对你做一次专访。聊聊这次机场事件以及你个人的故事。”
一大早，卓乐峰就接到了电视台的邀约电话。
本来卓乐峰就想出去转悠，正好有机会出门，自当要把握。赶忙答应，先斩后奏再告诉钟凯欣。钟凯欣只能翻翻白眼无奈妥协，卓乐峰奸计得逞。
医生其实也说了，卓乐峰整体无大碍，特别是行动没问题。只是两个胳膊，特别是受伤的右胳膊不能剧烈运动。千叮万嘱之下，卓乐峰还是成了保护动物。钟凯欣肯定要随行，且一直要求卓乐峰不要乱来。
此次是电视台专访，有电视台的车子将卓乐峰接到访谈地点。
卓乐峰也做了特别准备，他希望能在节目阐述季成义等人的诉求。只是还不等他开口，那个美女主持人就将一份采访问题大纲递到了他的手上，且立马有人叮嘱，有些问题不要乱谈。
自然，那些被禁言的问题，就是此次劫机事情和财阀有关的话题。
“如果这些问题不能谈，我们又能谈什么？”卓乐峰有些情绪，“难不成你们一直想做鸵鸟？”
“卓先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你也要明白。有些问题需要慢慢去处理。你现在是热点人物，我们需要你的话题和流量，然而，这些话题一旦过界，至少在韩国，我们大家都会难做。所以，还望你能理解。”
“好吧！”
卓乐峰撇撇嘴，眼中流露失望。
等到那个主持人离开后，钟凯欣忍不住道：“你别管她，只管说你想说的话。”
“呵，这也不是直播。他们把采访内容录下，回去把不想要的话减掉，那我岂不是白说。他们现在直接跟我说明，就是让我不要在这些肯定要被减掉的话上浪费时间。”
“晕，那咱们撤，不做采访了。”
“来都来了，别矫情了！”卓乐峰嘻嘻哈哈，余光习惯性的打量着四周。
在那个美女主持人旁边，一个工作人员将话筒摆错了位置。刚刚还和颜悦色的美女主持人瞬间变脸，用极为刻薄的语气说着什么。
钟凯欣不禁感叹：“刚刚以为是个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美女，原来是这样的角色。人家只是摆错了位置，好声提醒就行，为何这么凶。”
“或许对方不是第一次犯错呢？”
“切，你就是想替美女说话。”钟凯欣本想伸手掐一下，想到卓乐峰胳膊还没痊愈，只能撇撇嘴缩了回来。
那边准备妥当，美女主持人又恢复了刚刚的荣光。示意摄影机准备后，她礼貌的邀请卓乐峰坐下。
不得不说，这个主持人很职业，进入角色后，迅速引导卓乐峰进入预先准备的问题。在按照要求回答了几个问题后，卓乐峰也渐渐展现了自己引导话题的能力。
他对机场事件有自己的看法，虽然知道有些话会被剪掉，然而，他还是在话语中掺杂着观点。
女主持人看出卓乐峰话中有话，在进行到一半后，决定先行休息。本想再行沟通，此刻那边电话打来，助理拿了上来，女主持拿来一看，竟然是台长的号码。
一接通，她刚刚的职业笑容消失，转而是慌张和不安。挂了电话后，女主持人迅速在手机上翻阅着。恰好此刻，其他人也赶忙拿着手机上前。众人聚拢在一起，脸上写满着惊讶和担忧。
卓乐峰连忙问道：“怎么了？”
女主持人张着嘴，将手机展示给卓乐峰。
原来网上竟然已经在直播卓乐峰的采访画面，且议论人数众多，从卓乐峰主动将话题往财阀控制上引导后，议论一时间达到了**。
“赶紧搜，现场一定有摄像头。”
女主持人话音刚落，她的电话再次响起。听到的里面的声音后，她美丽的脸庞一时间血色全无，愣了一会，又连忙大喊：“别，别，不能断了直播。”
这一下，现场工作人员左右为难。
在听到翻译的解释后，卓乐峰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原来女主持人接到匿名电话，要求采访继续。一旦采访中止或者直播切断，则会发生难以预料的后果。
紧接着，台长和警方也陆续打开电话，确认电视台和其他地方都接到可疑包裹，未免事态失控，他们都要求直播继续进行，以免刺激到暗中的犯罪者。
现场在经过短暂失控后，女主持人需要重新控制节奏。既然无法断开直播，那就继续话题讨论。可讨论的尺度也不能太大。
卓乐峰其实明白这不是办法，因为对方想要话题热度，就不可能让观众只听这些四平八稳的问答。果然，几分钟后，女主持人的电话再次响起。在接听后，女主持人按照要求将喇叭打开。
电话之中，一个有着明显处理的声音出现：“卓乐峰先生，你成功阻止了机场事件，但是，这事并没完。那些想要抗争的可怜人被你打败了，所以，必须有其他人站出来替他们完成未尽的事。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把你想要说的话都说出来，无需听从主持人的引导。如果你的表述让我满意，我会陆续告诉你爆炸地点，也会告诉你，人质被藏在哪。”
有**还有人质？
网络的议论再次达到**。卓乐峰眼中泛光，眉毛也在不断抖动。
“真是有趣！看来，你一早就盯上了我。但是你确定我能说出你想要的话。”
“如果不了解你，我自当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卓先生是敢爱敢恨的人，所以你一定知道，柯忠泰那些人并不是十恶不赦。他们都是走投无路，才有此一遭。我需要用你的嘴巴，阐述他们内心的想法。”
“控诉财阀？”
这四个字一出，现场主持人变得更加激动，她面色铁青，本能想要阻止，可这一切现在并不是她说的算。
与此同时，网络的议论达到了一个极致，并且人群开始自动站队。在机场事件背景被人放到网上后，有人已经明确支持柯忠泰等人的举动，当然也有人明确反对。
两拨人从网络的争吵逐渐向现实转移。不多久，警方便有通报，有人在街边打斗，且原因就是两人对机场事件的观点不一。
“你很聪明，或者说，你们都很聪明。柯忠泰他们需要制造机场事件形成国际舆论影响，从而为他们找回公道。而你，便利用自媒体时代网络传播的特征引导舆论**。”卓乐峰冲着旁边竖起大拇指，“我知道你能通过现场的摄像头看见这个动作。那么，你看好了，我会配合你。可你也绝对不能伤害其他无辜人。”
通过网络直播的画面，可以推断出摄像头摆放的位置。所以，找到摄像头并不难。通过摄像头，再寻找后台操作，这也能顺藤摸瓜查到嫌疑人。只是，现在仅仅找到嫌疑人没用。如果他们还有同伙，那么在警方或者电视台做出反应后，那些人一定会制造更大的混乱。
毕竟，现在整个网络都在关注这件事情，而网民最容易被带节奏。
第729章 致命直播
对方需要通过网络说出诉求，所以，安抚他们的方式只能是通过卓乐峰之口说出那些劫机分子的愿望。卓乐峰当然不会反对说出这些，但是他不想无辜人卷入其中。
一边接受女主持人的采访，卓乐峰一边对旁边的钟凯欣做出暗示，同时通过手机将关键信息传送出去。
此刻李通南已经拿到了现场布局图，基本确定摄像头的方位。在看见钟凯欣走来后，他赶忙问道情况。
“这是他刚刚给我发的信息。”
李通南拿过来一看，瞬间点头同意：“和我的观点一致。”
原来卓乐峰所言，对方虽然要在直播出说出诉求，但是直播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而既然已经在网络传播，那些人势必要扩大影响，所以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他们一定会制造一个大的危机，甚至是大爆炸。
除了这些，卓乐峰还说出另外一种可能。
“现场有他们的帮手，且帮手就在拍摄工作人员当中。”轻声嘀咕后，李通南看了看四周。
其实想想也知道，对方能够在采访时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直播摄像头安置其中，甚至还能完美契合采访时间做出安排，这必然意味着有内鬼。可，谁才是内鬼？
如果光明正大的找内鬼，势必引来对方的警觉，所以，寻找可疑人员必须要在暗中进行。
李通南是个经验丰富的警察，他知道怎么做。
以保护现场为由，李通南调出刚刚现场的监控画面，同时将早前拍摄好的采访画面一并拿到手。取得这些后，他利用要求技术部门对这些画面进行分析，尽快找到可疑人员。与此同时，现场所有人的背景都要详细调查，看看他们是否和柯忠泰那些人有联系。
随着直播时间推移，现场气氛更加紧张。对方的要求越来越多，有些已经不是卓乐峰能够满足。
“我不能代表韩国**答应你们彻查这些事情，我只能呼吁。就我个人而言，我当然希望公平公正，可结果如何？”卓乐峰耸耸肩膀，“只能是你们韩国人自己去争取。”
“你说的轻松，我们如何没有争取？”电话中传来咆哮声。
卓乐峰赶紧道：“嘿，哥们，别激动。其实我有个好主意。现在我在这里接受采访，很多事情做不了主。不如我们换个能做主的人坐在这里，你和他直接对话如何？”
此话一出，女主持人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卓乐峰这是要把领导放在火上烤。
一时间，网上议论再次达到**，大家都想看见某些负责人被人直接质疑的场景。电话中那人也露出惊喜。
“卓先生，你果然是个懂得配合的人，只是，我们该找谁呢？”
“这我就不懂了。毕竟我对你们国家的负责人不是非常了解。不如这样，你们商量下列出一个名单，然后看看这个名单中的哪些人可以马上来到现场。”
疯了，疯了！卓乐峰完全站在对方角度思考问题，一时间，网上甚至有人认为卓乐峰和这些人是一伙。
不仅女主持人，连李通南都傻眼了，这个时候闹出这一出，难道还闲事情不够大吗。
然后很快，李通南意识到卓乐峰究竟想干嘛，之前直播一直在进行，而此刻，正因为电话对面的那人或者那些人在商量名单，直播短暂停止后，竟然没有传来催促声。而就是这短暂的暂停，让卓乐峰不仅可以更好的观察现场环境，同时还可以和李通南做进一步沟通。
“我们查看了监控以及拍摄画面，目前圈出这两个可疑人物。”
李通南将画面传给卓乐峰，其中一个画面就是女主持人斥责工作人员的场景。那个工作人员动作很是奇怪，确实看上去在藏匿什么东西。加上警方查到，这个人其实并不是这个拍摄团队的固定人员，今日恰好出现，又是在今日出现问题，所以此人被列为最大可疑者。
抓不抓此人？现在李通南也说不好。如果他的同伙做出反应，那后果不堪设想。
“需要确定所有可疑人员，然后一起动手。”
卓乐峰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不能马上抓捕，那就先盯着。再把其他人全部找出来，接着一起动手。
目前已经确定了摄像头位置，通过摄像头，警方也发现了操作后台。
韩国警方已经锁定了位置，在通过这个位置，他们还在寻找其他人。如果这些人都在控制之中，那警方就有足够能力翻盘。
几分钟后，电话再次响起。对方提出的名单中，有几人根本不可能来到现场。女主持人只能通过电话和这些人取得联系。
电话之中，这些人大部分都在推诿。因为他们很清楚，一旦来到现场，不仅要面对犯罪人员的质问，也将直面直播网友的议论。这些大人物没人会主动承受这种压力。
“社长，如果你不来现场，万一发生爆炸……”
“请相信警方！”电话中的社长直接打断主持人的话语，“我们不应该被犯罪分子牵着鼻子走，这种时候，警方一定会发挥他们的作用，我们也请广大网友不要被别有用心者煽动情绪。好了，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参加……”
“喂喂，社长，社长。”女主持人满脸无奈。
所有人都看见了社长的拒绝，而所有人也意识到，如果没有任何人接受邀请，那电话背后的人很可能会采取行动。
果然，又一次被拒绝后，电话那头的人开始抱怨了：“都是懦夫，既然他们不敢面对，那就让他们承受更大的压力吧。”
“嘿，哥们，先别急着干傻事。其实刚刚那几通电话也不是没有好处。比如，我们不是让更多人看见某些官员和资本家的虚伪狡诈，不顾人民利益吗？”
本来还生气的罪犯一听，竟然大笑起来：“对，对，卓先生，你真是一个有趣的家伙。你这么做，倒是让那些人丑陋的嘴脸彻底展现了。”
“不错，我们之前聊得话题，又通过刚刚那几通电话，彻底活灵活现的展现了那些人的丑恶。接下来，如果再没人站出来负责，那我想，更汹涌的潮水会用来。”
此话一出，伴随着网络的炸锅，各路人马的情绪都激动了。
犯罪分子需要让大家看见那些人的虚伪丑陋，而卓乐峰帮助这些人完成了目的。那些容易被煽动的网友在网络中开始叫骂，甚至现实中，有人已经在大街上抗议。
如此紧急的关头，如果再没人站出来，那会成为更大的危机。
卓乐峰确实帮了犯罪分子，但是同时，这样的结果，让犯罪分子情绪又一次稳定下来。且没多久，现场传来一个消息。警察部门负责人会来到现场，同时直播和对面以及网友进行沟通。
这是犯罪分子想要的结果，同时也是网友愿意看见的场景。
“怎么样，我没说错，一定会有人站出来，且同时，更多人看清真面目，会给予你们适当的声援。现在你们是优势方，你们应该更多听听网友的意见。”
网友们当然憎恨这些权贵和财阀，但是，他们绝对不会愿意看见城市成为爆炸场，那些无辜的人质被杀害。
卓乐峰的引导让电话那头的人陷入沉思，现场的安静让女主持人也显得有点无措。就在这种等待中，警察部门的负责人终于赶到了现场。
而到了这一刻，卓乐峰终于可以找个借口先退出直播画面。
去了趟厕所后，卓乐峰看见李通南就站在那头。此刻钟凯欣就在旁边放风，大家的情绪都很紧张严肃。
“真有你的，竟然把我们领导叫过来了。但是现在，你到底怎么想。”
“我刚刚看了你传给我的画面，再加上我对现场的观察，我现在有些猜测。但是这些猜测还没得到证实，所以，我还得观察一下。你们警方那边情况如何。”
“目前已经锁定了三个地点，还在继续排查其他可疑人员和地点，以及他们牵扯到的可疑关系网络。只是，不能再拖下去了。舆论发酵越来越大，一旦事态失控，即使我们抓住了这群犯罪分子，但是无法控制网民情绪，我想领导也会斥责。”
卓乐峰哀叹一声：“那你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正想打趣，现场忽然传来一声轰响。这种震动让卓乐峰和李通南同时做出本能保护头部的动作，钟凯欣也跟着跑了过来。
三人立马回到现场，发现其余人也在紧张的看向四周。
通过观察以及网络反馈，他们明白这是在拍摄地点楼下发生了爆炸。爆炸威力不大，但是足以让人警觉。
“这是一次警告，如果你在敷衍，我会让你们付出更大的代价！”电话那头咬牙切齿，“我们的要求你竟然一个也不接受，那还谈什么。我再问你一遍，人你到底放不放？”
“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提到放人！”
仅仅出去一会就变成这样，让李通南也始料未及。
卓乐峰眉头紧锁，立刻回看采访画面。之前的采访中，这位负责人和电话那头的人一直沟通。怎奈对方的要求越来越过分，导致负责人的情绪也有点激动。那人忍不住埋怨了一句，竟然引来一声爆炸。
更要命在于，对方已经没了耐心：“如果十分钟后，警方还没宣布释放柯蔚然，那我会马上杀死一个人质。”
第730章 失败的采访
对方知道柯蔚然的名字，这是非常关键的线索。之前警方和劫匪在机场对质，柯蔚然的名字并未曝光。现在对方主动提及，证明他们知道柯蔚然参与了劫机。
“劫机的核心是柯忠泰，对方不提柯忠泰却说柯蔚然，意味着柯蔚然和这些人关系更佳。”卓乐峰迅速分析道，“十分钟！对方不是在开玩笑。”
“但是现在我们根本不知道谁失踪了，谁是人质？失踪人口统计不可能这么快！”李通南紧张道，“难道要答应他们？”
看着那个警方负责人的态度，大家都清楚释放柯蔚然就是妥协。这种妥协是对韩国警方**裸的打脸。这位负责人绝对不会承担这样的打脸。
又或者，现在就行动抓捕那些人？但是万一有漏网之鱼，则那些鱼会把整个城市都给爆了。
卓乐峰看着那边的采访，他也感觉到棘手。李通南作为韩国警察，更是心急如焚。五分钟很快过去了，那个负责人果然还没妥协。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人质的哀求声，这种哀求声通过网络迅速传播开来，让舆论再一次爆炸。
“你们冷静，人质是无辜的。”
“闭嘴！这些话我已经听了无数次，我们现在不会做任何让步，再过几分钟，如果还不决定释放柯蔚然，那么，你们就等着收尸吧。”
负责人额头已经在冒着冷汗，可他依然不能做出妥协的决定。而且，他还一直握着另一部手机，意味着他也在等待更上层的命令。这个手机不响，他不敢松口。
终于，那个手机传来声响，负责人接通电话后，脸上露出惊讶，第一时间，他立刻对着电话那头的劫匪喊道：“我们答应你的请求，释放柯蔚然。你一定不能伤害人质。”
“哈哈，不能伤害人质！你的变化为何这么快。难道是因为听出人质是谁了吗？”
负责人还没回答，主持人也马上质疑：“那个人质是谁？”
几乎同时，网上已经爆出人质身份。原来通过声音，某个大财阀已经知晓这就是自己失踪的小儿子。他马上和高层联络，所以很快，负责人在现场接到了电话。
这一下，不仅电话那头的劫匪，连女主持人也看不下去了：“如果是普通民众，警方是否不会妥协？而正是因为财阀之子，你们才会瞬间答应。”
“这个，不能这么说，我们尊重每一个公民的权利。”
“一群虚伪的骗子。”
劫匪的怒吼通过电话在网络中传播，网络让传播变得简单，也更容易煽动愤怒的人群。
轰轰轰，外面接连传来爆炸声，楼下也有人高喊各种口号。
李通南捂着额头，嘴里骂骂捏捏，闹出这事，场面更加失控了。
“蠢货！”连钟凯欣都忍不住吐槽，“他要么一直不答应，要么早点答应，偏偏一开始死活不答应，在得到人质是财阀之子后却又迅速妥协，这让民众怎么想！”
“这就是那群劫匪想要达到的效果！”卓乐峰眉头紧锁，走到窗户前，看着下方警车呼啸而过。
不少人已经知道这是拍摄地点，越来越多的人在楼下聚集抗议。人群之中时不时扔出杂物，甚至有人要冲击警方布置的防线。
“不能再拖了！如果再拖下去，对方会煽动更多民众闹事。”李通南冲着现场警方做出手势，又立刻通过耳机同其他人员取得联系。
卓乐峰确实还没思考完全，但是他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他也来不及阻止李通南和韩国警方的行动。第一时间，现场警方控制了之前犯错误的工作人员，又通过摄像头找到操作人员。其他几路警察也迅速出动，将已经确定的嫌疑人彻底控制。
这个消息很快在网络中传播，甚至还有警方抓捕的现场画面。那种特别的角度和清晰度让卓乐峰心里咯噔一下。
他很想大叫不好，但是此刻已经来不及了。
轰轰轰轰，连续的巨响让整个城市彻底炸开锅。在绑匪的电话中，人质的惨叫声也跟着传来。
警方确实抓捕了不少嫌疑人，但是还有犯罪分子成了漏网之鱼。正如卓乐峰之前担忧的那样，警方一旦开启行动，意味着漏网之鱼会进行更疯狂的反扑。
“警长，刚刚接到通知，三星大剧院那边发生骚动，有大量人质被挟持。”
“警长，东大桥那边出现诸多可疑包裹，同时有很多人在和警方对质。”
“警长，学校那边有异动……”
“警长……”
现场的负责人疯了，接连的坏消息表明警方行动不仅没有彻底打掉这个犯罪团伙，甚至还让更多人加入其中。因为同时在很多地方发生骚动，意味着对方人手众多。可这种人手众多，也许是直播的功劳。
“你们把诸多网民推向了自己的对立面！”卓乐峰抱怨道，“这下真的糟了。你们警方有的忙碌了。”
很多国家的骚乱都是从一个小事件开始。比如美国的黑人事件，比如法国的少数族裔事件，再比如欧洲经常因为环保和移民发生的抗议骚乱。
这种骚乱程度一开始都很小，但是在舆论发酵推波助澜下，逐渐演变成不可控制的局面。
机场事件已经让大家关注到财阀的权势压迫，而这次直播，更让民众看见官方对财阀的卑躬屈膝，以及对普通民众性命的漠视。强烈的对比下，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愤怒彻底爆发。那些人在舆论的带动下走上街头，继而爆发了更大的混乱。
李通南也傻眼了，他没想到行动造成了这种局面。电话中，他的领导大发雷霆。李通南面色苍白，整个人呼吸都开始困难。
好不容易挂断电话，李通南甚至要缓一缓情绪。
卓乐峰明白他的压力，如果此事继续发酵下去，最终弄成社会政治事件，那李通南的警察生涯也就完蛋了。
“你不该草率抓捕，对方一直等着你们出招。只要你们出招，他们就能造成更大的舆论影响。”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李通南捂着额头，“卓乐峰，如果是你，现在你会怎么做。”
“其实我刚才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通过现在演变的事情可以看出，对方对这次直播准备充足。他们不仅清楚现场情况，甚至还能根据现场情况作出反应，继而制造更大的社会效应。可你也看见了，这些人只是通过一部电话，还有一个已经暴露位置的直播摄像头。他们竟然配合默契，完全牵着我们鼻子走。你不觉得奇怪吗？”
“不错，对方好像一直能掌握主动，而我们都是在被动接招。”
“我让对方提供名单，本想拖延时间，同时也需要更高层人员来谈判。结果你也看见了，犯罪分子依然能左右大局，甚至还能提前准备重要的人质要挟警方。通过这个人质，不仅能制造强烈对比，通过直播画面烘托，让更多人被煽动。”
“卓乐峰，都什么时候了，你有话就直说。”李通南焦头烂额，“我信任你。”
李通南是个优秀警察，而韩国优秀警察也很众多。可这些人都被牵着鼻子走，不是说他们都比不过卓乐峰。而是卓乐峰比他们多了三个优势。第一个优势自当是卓乐峰不是韩国人，他无需彻底介入韩国社会关于财阀的动乱，所以，他可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冷静看待问题。而李通南等人不同，他们一直生活在这个社会中，所以他们顾忌很多，于是束缚了他们的思维。
第二则是卓乐峰一直直面现场，他是最早和犯罪分子取得联系的人，也是最早观察现场情况的人。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直播现场和犯罪者之间的特殊联系。
第三则是，不管机场事件还是直播事件，卓乐峰都身处其中。他和柯蔚然那些人有过正面交手，清楚这些人到底想些什么，又会怎么做。
综合这三点，卓乐峰会想到李通南等人想不到的要点。
招招手，对着李通南耳语片刻。听到这个安排后，李通南瞪大眼睛，但也是瞬息间，他立刻安排下去。
一分钟后，那边传来信息，李通南第一时间将结果告知卓乐峰。这一下，他们两人脸上竟然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看来你猜对了！”李通南竖起大拇指，“那现在我们怎么做。”
“那个负责人已经洋相百出，此刻不适合继续坐在那里了。”将早就写好的安排交给李通南后，卓乐峰径直走向采访位。
之前警长和犯罪分子的对话成功转移了对卓乐峰的关注，大家这才明白卓乐峰已经差不多十来分钟没出镜了。
在女主持人的招呼下，卓乐峰坐下后又指了指旁边。
那个警长就像得到救命灵丹一般，兴奋的迅速起身消失在画面之中。如坐针毡的他一秒钟也不想继续待下去。
“卓先生，你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怎么看！”女主持人将话题带到卓乐峰身上，也让直播继续。
卓乐峰摇摇头：“事态有些失控，我想，这些还是留给警方去处理吧。”
“你觉得警方可以处理好？至少从现在来看，警方的效率一塌糊涂，甚至还渲染了对立情绪。”
“不错，警方确实存在失误，可我们也得自我检讨。比如，我们在直播过程中，是否有被犯罪分子利用了立场。”
这话有卓乐峰通过直播画面传导出去，让包括警方高层和电视台高层在内的人都捏了一把汗。
第731章 甩锅行为
之前让犯罪分子写出名单，卓乐峰已经提供了“帮助”。现在主动说出采访立场问题，这完全就是要让韩国警方和电视台难堪。此刻大家都搞不懂卓乐峰究竟站在哪一头，至少目前为止，他的表现很糟糕！
“卓先生，你这么说，是在指责警方办事不利？”女主持人摇摇头，“这种事情大家都不想……”
“确实大家都不想！”停顿片刻后，卓乐峰缓缓道，“其实从机场事件开始，这种事情就能避免发生。不管是柯蔚然还是未知的犯罪分子，他们的本意就是要让警方表态调查财阀影响。如果警方一开始认真去调查，很多人也许会等待。”
“所以，你觉得这事错在警方？”
“不是错在警方，而是错在整个社会。这种问题积压很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爆发。打个比方，我们所知韩国娱乐圈的压榨事件，其实很多就是财阀控制的结果。而娱乐圈的女明星常常遭受侵犯继而导致自杀，这种事背后意味着什么？我想我们大家不是不知道。”卓乐峰看了眼女主持人，继续道，“你作为女性，应该更清楚我所说的意义。”
“你是说职场侵犯？”
“呵呵，当然不止这些？在这个圈子里，很多人被当成礼物送来送去，这些女性的权利谁来保护？举个例子，我刚刚知晓，某个条件很好的女性，一直希望成为明星。而后通过比拼进入电视台，成为知名主持人后，她原以为会逐渐成就自我。但是却没想到，她的每一次所谓进步，背后都要掺杂着陪酒甚至是陪睡。”
这一次，女主持人职业笑容变得僵硬。
“卓先生好像话中有话！”
“我只是实话实说！其实关于这次采访，我有很多话想说。既然警方已经和犯罪分子剑拔弩张，那不如我们换个话题。你之前告诉我，你叫张智慧，所以，张小姐，我想知道，这次采访，是你主动策划，还是你们电视台让你接洽我？”
“卓先生怎么忽然关注起这些？”
“职业习惯！你知道，我本人就是警察。”
张智慧的手轻轻抖了一下：“卓先生是关注焦点，我们电视台一直想要采访你，所以有我来主导接洽这次访谈。”
“那也就是说，从接洽我，到安排采访时间采访地点，都是你一手操办？”
“这个倒不是，我们是一个采访团队，很多事情会有专人去做。”
“那对现场的布置，你是否要听专人的意见，而不是你一定要某些人怎么做？”
卓乐峰这么说，就是指向之前张智慧对工作人员发火。如果张智慧真的对现场布置无所谓，她就不可能对每一处细节都如此较真。除非，这每一处细节下都有特别意义。
刚刚和李通南沟通时，卓乐峰怀疑目标就指向了张智慧。因为这次采访时间和采访地点正好配合了那些犯罪分子。现场有秘密直播设备，且这处地点正好便于其他人聚集抗议，显然，这是精挑细选的环境。
除了时间环境之外，还需要有人在现场完美的引导话题，不断的加深警方和民众的对立。这个角色，张智慧完美契合。
正因为有这种思量，加上对现场观察后的怀疑，卓乐峰让李通南调查张智慧的背景。最终查到张智慧有过陪酒经历，甚至有过自杀倾向。这些事情结合在一起，让卓乐峰想到了很多韩国娱乐圈的事。
所以刚刚，卓乐峰用这个话题试探张智慧。而张智慧的反应已经告诉卓乐峰，这一切就是真的。
“想要通过电话操控对话，且控制现场其实很难，这不仅需要非常高超的话术，还需要有强大的语言心理控制能力，然而，如果有人能在现场主导，且她本身就是作为主持人出现来主导，则一切问题变得简单。张智慧小姐，不如我们开诚布公，你是从什么时候和这些犯罪分子勾搭在一起。”
如果说之前舆论爆炸是因为犯罪分子的引导导致的情绪爆炸，那现在，卓乐峰在直播中直接戳破美女主持人张智慧就是犯罪分子的同伙，这让大家的关注点迅速转移。之前的暴力宣泄变成了众人对美女主持人心路历程的关注。甚至一时间，很多人忘记了绑匪刚刚还在说要撕票。
李通南的嘴角露出一丝窃喜，他暗中给卓乐峰竖起大拇指。这个时间转移社会关注焦点非常重要，因为社会骚动会影响警方办案效率。而如果没有大众情绪宣泄，警方则可以把更多精力用来对付犯罪分子。
张智慧有些茫然，她没想到卓乐峰会在直播中摊牌。她的迟疑让观众更加好奇两人的对决，有人已经在网络中留言，需要张智慧回答卓乐峰的问题。
“张小姐还在思考？又或者，你知道自己做错了？”
“我有什么做错了？”张智慧抿了抿嘴唇，“卓先生，我非常欣赏说故事的能力，但是你说的这一切都是你的揣测，你根本没办法证实我和犯罪分子有联系。”
“这点不要紧，警方已经抓捕了部分犯罪分子。而这些犯罪分子绝对不可能铁板一块。只要一个人交代了，则接下来都会得到突破。你认为他们都不知道你的事情？”
“你怎么确定他们会说？他们抱着必死的决心，又怎么会妥协？”
“张小姐如何知道他们抱着必死的决心？”
网络再次爆炸了，卓乐峰抓住了这一点做文章，让网民异常兴奋。
张智慧不愧是主持人，即使知道自己失言，她也毫不慌张：“你能揣测，我同样能揣测。之前机场事件，他们就抱着必死决心，而这次，他们既然提到了柯蔚然，则他们也和柯蔚然抱有一样的心态。”
“柯蔚然是谁？”
“柯蔚然？”张智慧正准备脱口而出，可此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
犯罪分子提出柯蔚然这个名字，对于大众来说其实是个疑点。即使知道柯蔚然也许和机场事件有关，但是大众也无法肯定柯蔚然在犯罪分子中的地位，以及当时机场劫机者的心态。除非是办案警察，又或者是和机场事件有关的当事人告诉了他们。
脸色苍白，张智慧感觉到嘴唇干涩。之前卓乐峰轻易被她左右观点，甚至还“配合”犯罪分子，这些行为麻痹了张智慧。张智慧以为卓乐峰会被她牵着鼻子，却没想到，卓乐峰一击致命。
“张小姐，不如对着直播画面，你把你们团队的诉求一并说出来。让我们大家听听，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你想让我直接认罪？”张智慧很清楚卓乐峰的目的。
只要回答了这个问题，表明张智慧确实跟犯罪分子是一伙。而不回答，张智慧等于放弃了一个向大众说明诉求的机会。
“嘿，这家伙又在冒险！”
一个警察准备上前阻止，被李通南一把抓住。
“卓乐峰有自己的打算。”
“可如果张智慧在直播前再次煽动民众情绪呢？”话音刚落，那边电话传来。
警方负责人果然要李通南阻止卓乐峰。如果民众情绪再次被点燃，会让警方陷入又一次麻烦。
可见识过卓乐峰处理方式的李通南觉得卓乐峰不会那么鲁莽。
“我相信卓乐峰。”
“你相信他？那出了事谁能担责？”
“出了事，我来担责！”
李通南直接挂断电话，让现场警员保持戒备。
如果没有卓乐峰，李通南还不能马上发现张智慧。如果没有卓乐峰，之前网络中要爆炸的情绪不可能得到转移宣泄。这个时候公开阻止卓乐峰，不仅会影响卓乐峰，同时也会让大众更加厌恶警察。
这一刻，李通南是拿自己的前途支持卓乐峰。
张智慧疑惑的看向卓乐峰，她有点摸不准眼前这个男人的套路。但是她确实陷入了抉择。
大众情绪引导是个有趣的学问，而大众情绪中的从众效应表明，绝大部分人都是随大流。所以，把控住绝大部分人的眼球和关注点，你就胜利了一大半。现在，绝大部分人的关注点就在张智慧的身上。而让张智慧陷入抉择困难，会让绝大部分人认为警方已经占据了上风，犯罪分子陷入了麻烦。此刻的张智慧，本身就是指代着犯罪分子，而卓乐峰则是警方代表。
“卓先生，你不是在帮我！”张智慧摇了摇头。
如果张智慧此刻说出诉求，就是当众承认她和犯罪分子勾结，且她是在愚弄大众。而诉求也不可能得到回应，因为警方已经和犯罪分子摊牌。
看着张智慧沉默不语，卓乐峰知道自己的计划得逞。
“看来张小姐并不想和大众继续沟通。那好，既然主持人陷入沉默。今天的直播采访就到此为止吧。”
不等张智慧反应，卓乐峰迅速起身，留下张智慧在直播画面中。
李通南兴奋的挥了拳头，以这种方式结束直播，等同与帮助警方甩了锅。大众会把结束对话的责任推到主持人和背后犯罪分子的头上，这样一来，警方的压力小了很多。
可是这还没完，卓乐峰和李通南都知道，直播困局暂时得到解决，民众情绪也得到了些许稳定。但是留给韩国警方的时间不多了。他们需要马上找出剩余的犯罪分子，以免这些人疯狂反扑。
第732章 无能为力
韩国警方的行动已经展开，此刻卓乐峰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他只能静待结果。好在李通南一直跟他保持联系，不多久，一个好消息传来。被捕的人中有人供出他们的碰头地点，通过这个地点人员分析，警方逐步锁定了其他嫌疑人。
张智慧坐在那，她已经不知道能说些什么。直到冰冷的手铐铐在自己手上，她才回过神来。
被警方带离座位，经过卓乐峰身边时，她终于开口道：“你觉得你做对了？”
“那你觉得你们的所作所为就是正确？”卓乐峰叹了口气，“利用无辜人群的死活声张自己的权利，这本身就是自私。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如果想用暴力手段获取权利，应该找对正确的人。”
卓乐峰自己也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他因为殴打罪犯数次被记过。他更清楚暴力声张更应该找准目标。
张智慧落寞的离开，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她确实做错了。不管是柯蔚然还是他们自身，他们都是和那些恶人在做同样的事情。
本想出来散散心，却碰见这档子事，卓乐峰拉着钟凯欣的手。
“我累了，咱们撤吧！”
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他真的想迅速离开。
外面聚拢的人群已经慢慢散去，电视台这边也是乱作一团，都已经没人打算送卓乐峰回去。至于李通南，他也忙前忙后，更是安排不过来。
索性，卓乐峰和钟凯欣下楼后自己打车离开，看着街上还有些骚动，两人的手攥的更紧。
“其实简简单单的生活就好。”
“谁说不是呢。大部分人都只想简简单单的生活，可有些人偏不让你这么简单的生活。”
卓乐峰哀叹一声，看向窗外的同时，他忽然意识到这条路不是通向医院。
“司机，你这是去哪？”
这会的司机神色慌张，额头竟然冒着冷汗。通过镜子，卓乐峰能看见那张苍白的脸。握着方向盘的手显得很僵硬，司机生怕出现一丁点的错误。
钟凯欣意识到情况不对，她用力的摇晃：“停下，停车！”
“停不了，停不了！”司机用带着哭腔，半生半熟的中国话喊道，“是有人威胁我这么做。”
“谁，谁威胁你？”
钟凯欣还想摇晃，终于被卓乐峰一把摁住。
他指了指司机的手，就在手腕上，一个还在闪烁的手环佩戴着。卓乐峰见过这种东西，这是一种感应**控制器。一旦被人启动，这个人就变成人体**。
“你身上有**？”
司机点点头：“对不起，我也是被逼无奈。刚刚有个人坐我车，忽然劫持了我，且在我身上安装了遥控**。如果我不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他就会立刻起爆**。”
马上回想，刚刚附近被警方控制，出租车很难接近。但是这个人竟然主动停在了卓乐峰身边。如果当时多做细想，卓乐峰或许不会上这辆车。可是既然已经上了，那只能面对困难。
卓乐峰让钟凯欣冷静，更是让司机保持淡定。
“你不用慌张，告诉我，他让你干嘛？”
“他让我不能停车，一直开向体育场。到了体育场后就一直转圈，没有他的指令不能停下。”
卓乐峰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之前安京市大巴车危机中，对方也是要求不能停车。然而那次还有速度要求。这回，对方倒是没了速度要求。可一直在体育场绕圈，这又是为什么？
卓乐峰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赶忙拿起电话和李通南沟通，再把这边事情说明后，卓乐峰还能实时的打趣：“所以只要车子还有油，我就暂时没事。”
“其实你可以趁着车速降低时跳出去。但是这样一来，司机就死定了。卓乐峰，我了解你，你肯定不会这么做。”
“既然知道我不会这么做，那你就赶紧想想办法。”
通过司机提供的时间地点，警方可以迅速调取周边监控。确定之前是谁上了这辆车又劫持了司机。很快，李通南将那人的照片传了过来，司机瞟了一眼后连忙点头：“对，就是他！”
韩国警方没有此人的更多资料，李通南甚至怀疑此人整容过。只是，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做。
警方正在处理电视台事件的后续，现在又冒出这事，可谓焦头烂额。
卓乐峰觉得， 既然对方让司机一直开车，应该会提出诉求。于是让司机保持淡定，又让李通南监控司机手机情况。
可一直到了体育场，司机一直在那转圈了半个多小时，电话却迟迟不能打来。
麻烦的事情终究会来，随着汽油越来越少。司机焦躁的情绪也渐渐浮现。一旦车子停下，那感应遥控就会启动，司机必死无疑。
“救救我，想办法救救我，我不想死！”司机不断哀求，稍微分神，那边有车子窜出。
司机赶忙打着方向盘，一番操作下来，让油耗更多。
“李通南，你必须要清空体育场周边的行人和车辆。这样不仅能为司机争取更多时间，也能避免意外波及其他人。”
所谓意外，自当是**爆炸后的气浪。这番话当真司机面说，更让司机紧张不已。
可即使清空车辆和行人，这辆车又能行进多久。
一个小时过去了，司机双眼已经瞪红，两个小时后，司机已经不时发出怒吼。那种莫名的声音代表着心理的压抑，更有一种绝望。
“警察到底查没查到？”司机声泪俱下，“我不想死！”
“你冷静！要相信警方。”
“相信？我已经等了这么久！警方真是废物，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我要疯了！”
换做任何人在司机的位置，恐怕都得疯，所以卓乐峰非常理解，即使司机抱怨和咒骂，他也权当没听见。
可倒计时终归要来，油量警报意味着司机命运的倒计时。警方却毫无消息传来，让卓乐峰都感觉崩溃。
那个疯子到底要干嘛，为何到现在还不打来电话，难道这是一个骗局？
“你要冷静！”
“还让我怎么冷静！你们都在骗我！正如之前电视直播中那样，我们普通人的命根本就不是命。如果此刻车上有权贵，警方早就想尽一切办法解决了。”司机双目充血，声音越来越大。
他青筋爆现，脑门涨的通红。随着情绪越发激动，他的车子也开始摇晃。
再过几分钟，油量就要耗尽！但是现在，警方不仅没有任何进展，更是没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其实卓乐峰和韩国警方一样，他之前也在等着电话。可如果电话不来怎么办？他们所有人都没考虑到这一点。如今，真的没有电话带来，他们竟然都没有预案。
“好，都不管我，要我死，那就大家一起死！”
“喂，你要干嘛？”
卓乐峰发现司机已经崩溃，他的举动根本不似常人。在油量还剩最后一点后，司机忽然用力的踩着油门，竟然开车朝着体育场撞去。
这一顿自杀式的操作让卓乐峰和钟凯欣都吓了一跳，更是让一直关注进展的李通南咂舌。
“卓乐峰，别管他了，跳车！”
从头到尾，卓乐峰都没想过抛弃司机。但是当李通南喊出这句话时，此刻的卓乐峰已经没了选择。司机疯了，他直接朝着前方撞去。如果还不跳车，那大家真的一起死。
不能迟疑，卓乐峰一脚踹开车门。钟凯欣和他一前一后跳出车门，两人在地上滚了几圈的同时，车子重重的撞在墙面上，跟着一个翻滚，轰的一声，那边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气浪将玻璃和砖块掀飞出去。卓乐峰一把抱住钟凯欣的脑袋趴在地上，后背也被重重的砸了两下。
又是接连两声的爆炸，让那辆车变得更碎。更为恐怖的是，车上挂着残缺的肢体，就在一分钟前，这还属于一个大活人。而如今，支离破碎，烟消云散。
四周的警察终于冲了过来。李通南拨开人群也赶到了卓乐峰身边。
在确定卓乐峰没有大碍后，这个韩国警察总算松了口气。可这事竟然闹成这样，大家也都非常懊恼。
在迅速查看现场后，一个警察跑了过来：“李警官，我们在旁边发现一部一直响的手机。”
一看上面是匿名号码，李通南一边让技术部门准备，接听后，又是第一时间打开喇叭。
那边传来的是英语。
“卓乐峰，很高兴在韩国遇见你。面对司机的死，你是不是很无力？其实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人力所能企及，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放弃，其实是为了更好的活。刚刚如果不是你放弃司机而离开那辆车，想必你已经和司机一起死了。”
“你是谁！”
“我是谁？你应该很快会知道！你在韩国还会逗留几天，我想，这几天，我们可以好好玩玩！”
电话迅速被挂断，因为时间短暂，技术部门根本来不及寻找信号。想要查找背后线索，只能依靠这部手机。
可李通南和卓乐峰都明白，这部即时抛弃手机能展现的线索非常有限。
“可恶！”李通南咬牙切齿，“他从来没想过要给司机机会，他就是要让司机死在你面前，以此来刺激羞辱你！”
“是冲着我来的！所以，应该是熟人，又或者交过手的家伙！”回想刚刚的那番对话，卓乐峰捏着拳头，“我应该知道是谁！”
第733章 主动对决
虽然电话中那人说的是英文，但是口音还是能分辨。日式英文往往很容易和其他国家说的英文分别，而对方恰恰给了卓乐峰这种感觉。
在这种时候，用这种方式挑衅卓乐峰，且对方很可能来自日本，那一刻，卓乐峰明白这是森重兄弟对自己的警告。
警告一旦开启，意味着“战争”开始。在安京市全面戒备的情况下，森重兄弟趁着卓乐峰在韩国“焦头烂额”打算在韩国对其进行打击甚至是毁灭。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必须跟我说清楚！”李通南见卓乐峰沉默不语，心中更有担忧，“我要对我们国家的民众负责，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对方是冲我而来，且这次会直接点，所以，他应该不会对你的民众造成太大伤害。”
“都这样了，还没有太大伤害？”李通南指着那边刚刚被熄灭的汽车火焰，“卓乐峰。你既然帮了我，我自当会帮你。而且这是在韩国，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管是森重宽熊还是森重凉太，他们都是离开东京圈。所以，他们能动用的资源自当没有日本时充裕。之前八岐大蛇一直想要压制卓乐峰，打击卓乐峰的气焰和心绪，所以，他们往往一开始不会下死手。可现在不同了，卓乐峰不仅让八岐大蛇在东京圈溃败，且最终那些伙伴们差点将八岐大蛇杀了，这让八岐大蛇愤怒且更加暴力。
直接杀死卓乐峰和他身边的朋友，这是八岐大蛇唯一的想法。
“如果我告诉你，你就会帮我。那么，反而对你不利。因为，你就成了我身边的人，然，对方恰恰现在要把我和我的身边人全部拔除。”
“所以你和钟小姐都有危险！”李通南摇摇头，“我不会让你在韩国乱来。”
基于对卓乐峰之前的了解，李通南不放心他和钟凯欣。不仅派人盯着两人，还马上调查此事的背景。因为卓乐峰之前让他查过八岐大蛇的入境情况，加上李通南和安京市方面取得联系，很快，他也猜的汽车爆炸背后的主使就是八岐大蛇。卓乐峰不愿意李通南掺和进来，是担心李通南成为八岐大蛇的目标，同时不想八岐大蛇在韩国制造更多破坏。
返回医院，一路上，卓乐峰和钟凯欣都在看着警方善后。
直播事件渐渐平息，民众情绪被稳定，警方锁定了其他绑匪的位置，在撕票前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不得不说，韩国警方还是有很强大的应对能力，前提是他们确实百分百投入。这次是财阀之子被绑架，他们肯定不顾一切。
回到医院，疲惫的卓乐峰躺在病床上。他发现病床内已经做了重新布置。李通南为了保护卓乐峰和钟凯欣，不仅在房间内放置了监控，还在门外安排了保护人员。
这种布置反而让卓乐峰担忧。如果没有防范，八岐大蛇或许会直接对付卓乐峰，那样不会造成其他伤亡破坏，可现在防御这么强大，八岐大蛇无法轻易接近卓乐峰，则那么混蛋会干嘛。
“李通南一片好意，同时他也不想八岐大蛇继续对其他人造成伤害，可他这么做，会让这家医院其他人处于危险之中。”
钟凯欣明白卓乐峰的担忧：“机场事件，直播事件，加上出租车被劫持爆炸，韩国警方已经如临大敌。李通南不想再有意外发生，所以他只能加强防范。现在，他也不听你的解释。他觉得只要看住你，便可以抓住八岐大蛇。哎，确实头疼。”
“如果我们离开医院呢！”
“啊，什么！”钟凯欣张着嘴，“你想跑？”
“呵，跑这个词用的不错。如今里里外外都有便衣警察，我们想要跑不容易。可是，八岐大蛇既然会制造幻影，熟悉各种犯罪手段，意味着他想要通过这些防线并不是不可能。与其在医院和八岐大蛇交手，不如我们来挑选决战地点。”
可在哪交手？
卓乐峰心中有数，现在，他需要钟凯欣配合他完成逃离医院的计划。
监控关注着卓乐峰一举一动，想要绕过监控，唯一的办法就是出门。但是出门就会被便衣盯上，所以最好的借口只能去厕所。
如果卓乐峰准备充足去上厕所，也会引来关注着的怀疑，所以，他还得分批行动。首先他让钟凯欣将衣服和要携带的物件偷偷放置在洗手间里，随后，卓乐峰进入洗手间。钟凯欣则先行出门。
表面上她是去买东西，实则分散看守，转移视线。
几分钟后，卓乐峰的病房里出现浓烟。这种浓烟让外面的看守冲了进来查看情况，但是头一个人就被暗算。
这人脑门被重重打了一下，又恰好身体挡在了摄像头前面。此刻已经换好衣服的卓乐峰利用这个肉盾出了房间，又在其他看守赶过来前，从医院过道的窗户那跳出，翻入到另外一边的走廊上。
即使这会李通南得到了通报，让人过来寻找卓乐峰。卓乐峰也早就让钟凯欣布置了几处疑点。这会医院内其他几个地方响起了警报，让警方四处出击。卓乐峰乘乱出了住院楼，又在旁边看见一辆车子过来后，直接钻了进去。
钟凯欣不仅叫了车，且已经在医院门口等候，两人大摇大摆的离开医院，完美的脱离了警方监控。
“卓乐峰，你要干嘛！”电话中，李通南咆哮道，“你在耍我？”
“我并不想耍你，只是，我非常了解八岐大蛇。如果我继续留在医院，医院会有大的伤亡。如果你们继续对我实施保护，那八岐大蛇会用更多人的性命分散警方注意力。既然对方是冲我而来，那就简单点，我会跟他对决。”
“告诉我，你要去哪？”
“你猜？”淡淡一笑，卓乐峰挂了电话，随即电话关机，甚至将电话卡取了出来。
就在前方，卓乐峰让司机停车，马上又上了另外一辆车子。在城市绕了两圈，且故意出现在旁边购买饮用水和零食后，卓乐峰又换车前行。
他这么做，一来是不断躲过警方的搜寻，二来是在给八岐大蛇制造机会。
和警方明面上的保护不同，八岐大蛇一直在暗中观察卓乐峰。且卓乐峰本身就是要脱离警方，却不想真的彻底失踪，所以，在街道上逗留的时间越久，卓乐峰留给八岐大蛇锁定自己的概率就会越大。
约莫一个小时后，卓乐峰和钟凯欣再次出现在体育场旁边。
因为汽车爆炸事件，体育场周边做了警戒。从爆炸发生开始，这边就做了人员疏散。加上体育场本身就属于空旷地带，所以，这里想要造成其他人员伤亡很难。
卓乐峰将对决地点挑选在此处，便是要让对决变得更加直接。
“八岐大蛇真的会来，如果和针对司机那样，他一直不出现怎么办？”
进入体育场内部后，钟凯欣还是有点不放心，她一边查看四周情况，一边也想听听卓乐峰的真实看法。
和东京圈绿稚会交手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卓乐峰一直在分析八岐大蛇。这个人高傲，凶残，聪明，狡猾！如果对方一直在挑衅，那他也会挑衅回击。如果对方暴力直接，那他也会暴力直接。特别是已经到了现在的地步，八岐大蛇已经没有多少退路，他和卓乐峰只能你死我活。
卓乐峰脱离韩国警方，其实也是在帮八岐大蛇的忙。若不然，八岐大蛇还要想着绕开警方才能攻击卓乐峰。而如果错过今晚，韩国警方对卓乐峰的保护会更深，甚至卓乐峰考虑离开韩国，那八岐大蛇就要另外寻找机会。
“如果我是他，我就不会放过今晚对决的机会。还有，之前八岐大蛇让司机一直开车在体育场外绕，我猜想，这并不是无端决定。”
“你是说，八岐大蛇在这个体育场再有安排。”
钟凯欣话音刚落，体育场内的一处灯光忽然打开。强大的照射灯让钟凯欣抬手遮挡，灯光之下，一个影子从前方飘过。
钟凯欣本能想追，被卓乐峰一把拉住。再一回头，发现旁边竟然还有很多影子不时闪过。
幻影？八岐大蛇善于利用各种手段给自己制造神秘感，卓乐峰早有预料。
“看来，这确实不是普通的光影！”卓乐峰嘴角一动，看着灯光下的星星点点以及不时冒出的火焰，“空气中应该被撒了磷粉。磷粉的自燃点很低，在空气中产生火焰后，会和灯光照射形成视觉错觉。注意，把口鼻捂住。”
绿稚会善于利用致幻药物让人产生错觉，在这种光影效果下，很容易让人迷失。雨女和雪女就干过这种事，估计八岐大蛇会更得心应手。
顺着灯光方向前行，卓乐峰看见一个影子屹立不动。再往前，那个影子变得虚幻。忽然有水流声出现，钟凯欣看见体育场的一角有了水幕。这种水幕有种不真实感，甚至水幕之中还有人影闪过。
“这一招你不陌生！”钟凯欣调侃道，“只是，雨女和雪女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不是雨女和雪女，意味着这种水幕会有变数。小心点！”
确实要小心，因为就在前方灯光下，水幕忽然打开一个缺口，缺口之中，竟然一把把锋利的刀飞了过来。
卓乐峰和钟凯欣大吃一惊，慌忙躲闪，身后却又出现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第734章 虚虚实实
这种声响伴随着水花的溅起，竟然还有一种灼烧感。钟凯欣和卓乐峰的皮肤碰触到后，感觉到一种钻心的疼痛，赶忙将手缩回，便躲着水花前行。
好不容易躲到座位下面，两人稍作停歇，虚幻的身影又从身边经过，且这一次，又是感觉四周有飞剑射出。如果细看，竟然还有类似子弹的穿过。
卓乐峰大吃一惊，这种效果可是比雨女雪女之前制造的幻觉强了很多。八岐大蛇确实是高手，他这种故弄玄虚的做法超出常人太多。
“有什么看法？”
“你问我？”钟凯欣咧着嘴，“我哪知道。”
“虚虚实实，这个家伙应该是个理科人才。”
“理科人才？”钟凯欣知道这些东西都是通过操作而来，只是她的大脑想不到那些。
其实卓乐峰也无法解释太多的事情，但是至少明白这种效果的某些来源。比如之前的光影和火光就是磷粉所为，在比如刚刚噼里啪啦的声响中带着热量的释放。
“钠元素遇水产生噼里啪啦的声响，还释放大量热量。甚至在可控的操作下会发生爆炸。”
话音刚落，就在卓乐峰的身边，一股气浪让两人连忙后撤。夹杂着大量热量的水珠让两人赶忙保护自己的皮肤，如果真的被烧伤，那可就麻烦大了。
至于刚刚那些飞剑和子弹，卓乐峰根本不敢怠慢。这种虚幻场景下，对方只要一次用了真武器，则卓乐峰和钟凯欣就会丧命。
可一直躲也不是办法，对方在现场布置了诸多机关暗器，卓乐峰如果只是招架，迟早还会落入对方的陷阱。所以，必须要找到八岐大蛇的所在位置，否则，卓乐峰就会一直处于下风。
“你跑到那边的通道需要多久？”
钟凯欣目测后道：“这边跑过去差不多有一百米，加上中间的阻隔耽误时间，我想最快也要十七八秒。”
“十七八秒？应该够了！待会我数到三，你就冲进那边的通道。记住，那边通道应该可以前往操作间，你尝试看看那边是否有机关。看见什么机关就破坏什么，如果破坏不了，就一直朝着有光的地方沿一个方向一直跑。必须要保证不能走回头路。八岐大蛇会在空气中释放致幻药物，甚至会利用光影做文章，让你找不到真正的出路。所以，你不能随便更换方向。除此之外，如果有人攻击你，别管他，只管跑。”
“明白，那你呢。”
“我从这边冲到那边的入口。八岐大蛇一定藏在体育场的某个角落里，如果我能找到他，我就跟他硬碰硬，如果我找不到他，我也会寻找机关破坏，最后，我们两在体育场的中心汇合。”
体育场中心空旷，除非八岐大蛇拿***瞄准两人射杀，否则其他手段很难对两人进行伤害。卓乐峰估摸着，八岐大蛇既然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就显然不可能用***这种简单的射杀方式。
两人做好准备，随着卓乐峰手势的暗示，数到一二三后，钟凯欣先行跑出，卓乐峰跟着朝相反方向冲刺。
卓乐峰的冲刺距离更长，但是他的速度更快，在躲过虚虚实实的攻击后，他一跃而入那个入口，再一回头，看见钟凯欣也已经钻进了入口。
“不愧是我看重的女人！”卓乐峰有些洋洋得意，不敢停留，起身立刻朝里面跑去。
现在是晚上，照理说里面灯光关闭会是漆黑一片，然而内部不时有灯光打开，还有一些奇怪的东西在闪烁。卓乐峰清楚这是八岐大蛇伎俩，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是未知的发光物体，卓乐峰一并拿起来就摔，拿不起来就直接扯断，完全一副破坏王的姿态。
另一边，钟凯欣在做着同样的事情，不管是不是机关，总之一段操作下，外面的很多光影确实消失。之前那种水雾和声响以及热量也渐渐消散。
和卓乐峰估摸着差不多，前方确实有亮光。钟凯欣一直朝前奔去，身边虽然有影子出现，但是她听从安排不为所动，根本不会受到旁边的干扰。
关于幻影的原理，卓乐峰等人虽然没有完全弄明白，但至少也还有光影的原理在里面。所以，只要不是真实的攻击，大可以不用去管。说到底这不是东京，八岐大蛇能利用的资源有限。
轰，钟凯欣的前方发生爆炸，气浪将她重重的掀翻在地。即使是倒下的一刹那，钟凯欣也用手记住方向，她必须保证方向不能错误，否则就将陷入困境循环。
和钟凯欣一样，卓乐峰那边也发生了爆炸。但是卓乐峰的反应更快，他不仅躲避了热浪，还顺手抓起旁边的物件朝着一处光点扔了过去。
那边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紧跟着异常安静。
这种环境下，异常安静恰恰意味着危机将要发生，果然，全神贯注的卓乐峰看见一样东西朝自己扔过来。这次他不敢怠慢，躲闪过后，一把匕首几乎蹭着他的脸颊而过，重重的查到旁边的木门上。
“卓乐峰，你确实很强。”黑暗之中，声音传来。
这种日式英语让卓乐峰明白电话中人来到了现场。
“你是森重宽熊还是森重凉太？”
“不管是谁，今天都是来要你的命！”
“呵呵！”两声冷笑，卓乐峰慢慢起身，“要杀我的人很多，但最终都没赢了我。如果是你两兄弟一起，我还会有所忌惮，但是假如是一个人。我想，我就轻松多了。毕竟，拳怕少壮，我一个年轻人欺负老年人，还是有点自信。”
老年人三个字让那边发声大笑，跟着，机会就是光线一闪而过的举枪动作让卓乐峰迅速躲向一旁。
砰的一声，子弹打在刚刚卓乐峰站立的位置，且就在开枪的地方，卓乐峰看见一人站立，身后却还有一团阴影。在搞不清那团阴影实情的情况下，卓乐峰不敢前行，他保持警戒动作，仔细查看周边环境。
卓乐峰继续挑衅：“你只能短暂利用这个体育场的环境，加上你也是仓促布置地点，所以，你的布置一定在明显的位置。我只要将明显位置的发光体和奇怪的物件拆除，则你的鬼把戏就会泡汤。”
“哈哈哈，卓乐峰，你确实聪明。只是，你不尊重老人！”
“我并非不尊重老人，我只是厌恶为老不尊的人。”
之所以用老年人称呼八岐大蛇，是因为森重兄弟确实已经不年轻。按照小岛松的说法，八岐大蛇当年就已经在制造事端，这么多年过去了，森重兄弟的年岁一定不小。更何况卓乐峰核实过森重兄弟的背景，知道这两兄弟都是四十来岁。
“你觉得你能打得过我？”卓乐峰嘲讽，“一直以来你都是躲在幕后，让你的手下行事。是因为你知道你已经不再年轻，不能亲自行动。可这一次，我们把你的左右臂膀全部拿下，逼着你只能亲自出马。”
“我根本看不上你的那些朋友，他们配不上我亲自出手。只有你，我才有兴趣。卓乐峰，你确实大胆，明明知道这个体育场是陷阱，还敢进来。可既然你已经进来，那你就别想出去。今天，你必须死，且我会让你死的很痛苦。”
八岐大蛇缓步退后，他身后的那团阴影越来越大。甚至卓乐峰可以听见一声声低吼。随着那团身影冲了过来，卓乐峰终于明白他要面对的是什么。
这是一条巨大的恶犬，双眼瞪红下，它似乎要把人撕碎。
卓乐峰大惊失色，连后撤都来不及，便看着恶犬扑到了自己的身上。
狗吠和狗的口水让卓乐峰心中胆寒，一旦被这只恶犬咬中，那必然无法脱身。用尽全力击打着恶犬的脑袋，卓乐峰后背又感觉发凉。
黑暗之中，那低吼声再次出现，且这一次，一只更大的恶犬扑了过来。
卓乐峰疯了，他没想到八岐大蛇会用这么变态的手段对付自己。
之前的光影幻影都是消耗体力，水雾中的药水也不会让卓乐峰产生兴奋和幻觉，正因为如此，卓乐峰的精神体力都在消耗，整个人带着疲惫感。这时再和两条恶犬争斗，下场可想而知。
一阵钻心的疼痛，其中一条狗咬中了卓乐峰的大腿。那种疼痛让卓乐峰大叫出来，但是还是挥手一拳砸了过去。如果不马上阻止，另一条狗就会撕咬自己的喉咙。
这种血腥的场景让黑暗中的观察者感觉到兴奋，用戏谑的口吻，他咆哮着：“卓乐峰，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插手东京圈的事。现在，你会受到惩罚！”
“可恶！”感觉到腿上的肉被撕裂，连带着手臂也开始疼痛。
医生叮嘱过，手臂不能剧烈活动。之前因为危险，卓乐峰没顾忌这些，现在随着全身疼痛，手臂的疼痛感也跟着出来。
砰砰砰，一拳拳砸出去，卓乐峰已经顾不上伤口的撕裂。他拖拽着那两条恶犬，不断的退缩到角落。
终于，他的手能摸到木门之上。想要拔出上方的匕首，又是一阵疼痛，那条狗死死咬住卓乐峰的胳膊。
这次，他痛的大叫。牙齿都咬出鲜血，他也知道不能退缩。
几乎是抬着那条狗，卓乐峰忍受着腿部和手臂双重撕咬感。终于，他抓住木门上的匕首手柄，用力的拔出后，朝着恶犬刺了过去。
第735章 伤病香饵
卓乐峰拿着匕首不停的刺穿恶狗的身躯，鲜血不停涌出，让他浑身沾满了恶臭。已经顾不上身体的疼痛，那一刻，他完全成了霸道的杀手。
终于，那恶狗停止了呼喊，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另一只狗也是浑身鲜血，又被卓乐峰重重踢了一脚后，连个声音也不能发出。
从恶狗的身躯中，卓乐峰慢慢站立起来。此刻的他就像从鲜血池中出来的修罗，整个人带着血腥和残忍。他大腿血肉模糊，撕裂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手臂撕开的痕迹清晰可见，还有不少血流慢慢而下。
八岐大蛇也看呆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意志力。这两条恶犬是他特意带来，却没想到在这里被卓乐峰活生生杀死。
“年轻人，你的忍耐力超出我的想象。”
“这不是忍耐力，这是责任！我不管你是森重宽熊还是森重凉太，我都一定会把你们抓住！”拿着被鲜血染红的匕首，卓乐峰一步步向前。
对面的那人竟然缓步后撤，他被卓乐峰的气势震慑住了。如果之前，八岐大蛇只是听说过卓乐峰的故事，又或者知道自己的手下和卓乐峰如何交手，那现在，当他亲眼看见卓乐峰的“钢筋铁骨”后，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手下的四大天王都一一败给了这个男人。
咕噜一口唾沫，那个男人手指一动，他抬手举枪，想要迅速结束这个男人的性命。
也就是一刹那将，那个男人手腕一阵疼痛，匕首重重的插到他的手中，连带着枪掉落在地。
已经伤横累累的卓乐峰竟然还能爆发强大的能量，从那个地点直接跳出后，重重一脚踹在了八岐大蛇的身上。紧跟着，卓乐峰一个掌刀打在那人的喉咙上。
有种喉管都要破碎感，那人连连咳嗽，跟着又被卓乐峰抓住手腕，一个背包重重的摔倒在地。
只是，卓乐峰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了，那种疼痛让他也散失了平衡。跟着对手一起倒在地上后，他已经耗尽了全身的气力。就在血泊中，此刻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即使看着对手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卓乐峰也只能大喘息，在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斗争永远非常残酷，这种残酷往往带着死亡。卓乐峰已经争取到了最后一刻，可他没想到，这次斗争还有恶狗这种麻烦的家伙。
好在，他永远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好在，他身边永远不缺少关心的人。
之前卓乐峰让钟凯欣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跑，且最终跑到体育场中心，是因为他确定对手不会用***结束战斗，且他相信，对手的终极目标是自己。如果钟凯欣和自己分头行动，对方肯定会对自己下手。
其结果也确实是这般，八岐大蛇将两条恶狗都用来对付卓乐峰。此刻钟凯欣已经砸了相关机关，朝着一个方向冲刺到了体育场中心。在等待良久，没有动静后，钟凯欣跟着也冲进了卓乐峰进入的通道。也就在同时，外面传来警笛声，李通南带着韩国警察赶到了。
卓乐峰一直坚信，努力就能得到回报，在对付八岐大蛇这件事情了，卓乐峰一直做着各种努力。现在，他终于可以真正接触八岐大蛇的核心关键。
眼前这个罪犯并不是森重兄弟的其中任何一人，但是他确实森重兄弟手下的最后一张王牌。森重兄弟的贴身助理都已经亲自出马，这意味着，森重兄弟已经没了其他选择。
这次在韩国，森重兄弟留下他们的助理来教训卓乐峰和钟凯欣，结果如修罗的卓乐峰在李通南和钟凯欣的帮助下结束了战斗。与此同时，韩国警方审讯这个助理，八岐大蛇的信息也慢慢浮出水面。
经过两天两夜在医院的治疗和休整，卓乐峰总算恢复了精神。他浑身包裹着纱布，让人忍俊不禁的同时，也在心疼他的付出。
钟凯欣握着男朋友的手，眼睛也浮现泪光。从认识卓乐峰的第一天开始，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是拼命三郎，正是这个拼命三郎，让钟凯欣感动愿意为之付出。
不禁间，钟凯欣慢慢凑了过去，用自己的红唇轻吻在卓乐峰的脸颊直至嘴巴，那种深吻让两人投入，直到病房门打开，李通南不合时宜的闯了进来。
“咳咳，不好意思，我觉得我确实该敲门。”
连钟凯欣都忍不住吐槽：“不要你觉得，而是我们大家都觉得，你确实该敲敲门。”
李通南尴尬的抓了抓头发，嘿嘿笑道：“得，确实是我不对。我说卓乐峰，你现在应该也想见我吧。”
森重兄弟在李通南的手上，卓乐峰肯定想知道问出了什么信息。
于是乎，卓乐峰在钟凯欣的帮助下慢慢坐了起来。
“你有话赶紧说。”
“和你交手的人确实不是森重兄弟中的任何一人，而是森重兄弟的贴身助手。我们和日本方面也取得联系，相信你也通过自己渠道得知，这个助理是八岐大蛇的最后一张牌。这张牌打出，意味着森重兄弟只能自己亲自出马了。而从我们目前汇总的信息表明，森重兄弟确实已经到了安京市。”
该来的迟早会来，卓乐峰本以为会在韩国解决掉一个麻烦，却没想到韩国只能解决掉一个助手。真正的森重兄弟还是去了安京市，意味着最后的大决战还是会在自己的主场。
“那个助手嘴巴很硬，可我还是从他口中探出了一二。比如，你最关心的现场布置问题，和你估计的差不多。森重兄弟是个理化专家，他们常常在现场通过各种手段制造声光效果，以期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除此之外，森重兄弟还擅长伪装和易容，所以他们会用各种手段出现在你的身边，一边麻痹你，一边完成他们的布局。不管是已经出现的手下，还是让恶狗咬你的助手，这些人执行森重兄弟的命令。而当森重兄弟真正要对你下手时，那会是另外一番景象。”
这样的评价让钟凯欣咂舌。本以为刚刚遇见的情形就很麻烦，没想到更麻烦的还在后面。
“森重兄弟到底会怎么做？”
卓乐峰道：“不管是四大天王还是这个助手，他们用的招式不碍乎都是利用光影或者药物化学成分制造环境气氛，最终让他们轻易得手。所以，只要我们不被环境所影响，最终找到目标人物决战，其实事情也没这么复杂。”
“可你如何找到目标人物?”李通南耸耸肩膀，“从目前得知的信息来看，森重兄弟非常善于伪装，也许此刻他们两人就已经利用伪装出现在安京市的街道上。卓乐峰，我虽然和你认识时间不长，可我也不想你出事。以你目前的情况，我建议你留在韩国养伤。”
“你让我眼睁睁看着森重兄弟在我的城市破坏？”卓乐峰摇摇头，“我做不到。”
钟凯欣补充道：“我了解他，他一定会回去。”
即使伤成这样，卓乐峰也要参加最后的战斗。同时，他也不会让蒲氏兄妹回到安京市。因为，这场战斗不应该属于这些人。
在经过短暂休整，且被医生认定可以上飞机后，卓乐峰和李通南、金昌尹等人做了道别。短暂的韩国之行让卓乐峰记忆深刻，也让他更加了解八岐大蛇的所作所为。
从飞机降落到国内开始，卓乐峰就在思考如何和这个麻烦的家伙交手。
机场方面，金晓晨亲自开车过来迎接，且第一时间将他送进了医院继续治疗调养。
第二天一早，江俊彦等人也都到了病房，他们开始商量如何应对。
特殊的联觉症加上特殊的心灵感应，意味着森重兄弟会比任何人都配合默契。他们一旦合作攻击一个目标，很可能会利用默契在短时间内找到放手破绽。
“江俊彦说的没错，与其被动等着八岐大蛇来攻击这个城市，不如我们放饵把他引出来。而目前，最香的诱饵就是我。”
听到卓乐峰这么说。周蜀山当然不同意：“你没回国前，我们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这种准备下。八岐大蛇只要冒头就会被我们抓住。同时，乐泽颖也在负责破解八岐大蛇的幻觉影像，所以，我们根本无需拿你来冒险。”
“如果没有经历体育场出租车司机时间，我确实愿意看你们等着八岐大蛇冒头。但是，出租车事件让我意识到八岐大蛇的冷血和冷静，他可以眼睁睁看着时间最后耗尽也不会冒头。如果他觉得时机不合适，一直不冒头，而留在安京市等待更大的破坏机会，这样，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抛出，周蜀山陷入了沉默。
金晓晨了解卓乐峰，这种事情绝对不能拖。
“我其实赞成卓乐峰的看法，但是就目前卓乐峰的身体情况而言，我不赞成用他做香饵。”
“不错！”江俊彦补充道，“我确实说了要把八岐大蛇引出来，可如果一个受伤的人来做饵，且结果也许就是让对方得逞，我们却散失了抓住他的机会。还有，八岐大蛇一定查到卓乐峰的养病地点，我建议转移卓乐峰，尽快安排他康复。随后，我们在想办法。”
至于转移去往什么地方？
卓乐峰卧底期间，那些江湖大佬的各种老巢目前还都是空置，这些老巢远离闹市，且各有不同，如果利用得当，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